撩又不犯法完本——by七声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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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跟你一样,鞋拔子都踩没了。”
 狄初到底还是笑出声,想了想又摇摇头,此时自己与别人的情况一个乌鸦一个黑猪,半斤八两,没好意思笑别人。
 等上了山,将近十二点,人果然多起来。前后左右都是黑漆漆的后脑勺,狄初被祁凌艰难地拉着去拜了各路神仙。
 顺着山势往上走,很多地方的雪被高温香火给融化了。雪水淌过树枝,四周庙宇金碧辉煌,映得树叶也闪烁金光。
 鼻间从硝烟味换为香火味,还有香钱在焚香池里化成灰烬的味道。
 祁凌按惯例拜了财神,又牵着狄初从东边楼梯一路往下。经过文曲星殿,门口的空地上摆着数不清的莲花灯。大大小小的光烛连起一片火海,上空的雪花还没来得及落下便已融化。
 莲花灯下压着签符,上面写着莘莘学子对未来一年学业精进的愿望。
 祁凌见狄初看得入神,顺势把他推进文曲星殿。
 “赶紧的!拜一拜!许愿金榜题名!”
 狄初被这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戏码搞得发笑,还是认认真真转过身,对着文曲星,严肃而郑重地跪了下去。
 狄初磕了三个头,一为温如水,二为祁迟,三为自己。
 祁凌那丫的不算,刚刚已经帮他拜过财神爷。
 跪下去的那一瞬间,狄初前所未有的虔诚。他不信教,光彩斑斓的科学世界总比极乐世界更精彩。
 他甚至想起顺治十一年,广源寺里的住持大师曾说:佛主早就死了。
 相当惊世骇俗。
 佛主早就死了,他留下的只是一颗名为寄托的种子,任由这颗神奇的种子在他身后百年、千年的岁月里不断生根繁衍,开花结果。
 现在狄初也开始寄托,向各路神仙寄托自己各种美好的夙愿。
 若能,便是愿。若不能,便是缘。
 狄初从文曲星殿出来的时候,还有点恍惚。他头一遭正视自己内心原来有如此强烈的家庭归属感,有如此强烈的保护欲。
 想要保护每个人,温琼芳也好,祁凌也好,温如水也好。狄初许愿的时候才明白,他有许多想要的东西,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家人。
 祁凌陪着狄初往大佛宝殿对面的观景台上走,狄初有些沉默,祁凌理解。当年他拉着祁迟第一次来烧香拜佛的时候,有着相同的感受。
 人不一定要信教,但人活着,一定要有信仰。
 两人随人群挤到观景台,人民公园的大钟在十二点敲响。
 整整十二下,钟声雄浑,悠远绵长。几乎整个县城都能听到。
 人群开始欢呼,狄初的心情也跟着激荡起来。新一年在如此热闹的氛围里到来,体验感实属新鲜。
 祁凌揽过他的肩膀,神秘地说:“再等会儿,有更壮观的景色。”
 狄初挑眉,十分钟后,他明白了。
 下意识睁大眼,惊呼从喉咙滑出,狄初的眼里,印着除夕盛况。
 一片又一片的孔明灯从城市各个角落升起,它们在雪风中徐徐上升。先是零星几个,直到最后连成灯海。
 再过几分钟,成千上万的孔明灯在天空中化作星辰。
 它们摇着忽明忽暗的橙光,与入眼雪白交相辉映。
 整个城市都在闪闪发亮。
 摇曳的孔明灯,素净的城市,香火旺盛的大佛寺,拥挤喧嚣的人潮。
 明明一切都未显露出浪漫与幸福二字。
 可这些景致组合起来,震撼地狄初再也说不出话。
 只觉得腿软。
 第一次见孔明灯海,任谁都会如此感动。
 这是县城至今还保留的重要项目之一,许多孔明灯上写着人们对新年的祝福。
 给爱情,给友人,给亲情,甚至给这个世界。
 狄初在暗中紧握祁凌的手,祁凌侧头看看狄初,对方眼里,尽是灯火璀璨。
 祁凌内心细细绵绵的甜意从缝中开始溢出,真好。他想,这辈子能遇上狄初,真好。
 祁凌回握,用力地捏了一下。
 狄初嘴角噙笑,忽然觉得佛主可能是真的存在。
 不然怎么能将这么美好的人送到自己身边。
 狄初想,他跟佛主交流了些什么他知道,无声的对视胜过一字的提点。
 其实佛主已经帮了他。
 在两千年前种下那颗种子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①过年去烧香拜佛实际上是老家的一个传统吧。
 以前读书的时候,除夕夜就会去,倒不是真的信,纯粹讨个喜庆。
 ②“孔明灯海”也是实景,真的特别美。当整个城市从四面八方升起孔明灯,特别是天上大片大片灯海,地上的焚香池里一片火海。
 天上地下互相辉映的景致,很难忘。
 ③晚安好梦啦甜心啊~~今天他们也甜哦~
 明天就该上学了他们,寒假短暂,好好学习才是硬道理!哈哈哈哈——
 (真的是后妈……
第79章 
 大年三十后的日子便过得有些索然无味。
 祁家在县城没有多余的亲戚需要走动,除了按惯例到王立等人家里凑凑热闹,一时显得无所事事起来。
 祁凌带着祁迟去好哥们儿家拜年,狄初便在家复习。其实王立也提过邀请,但撇开祁凌这层关系不说,一来与王立等人除了在工作室的交流,别无其他交情。狄初脸皮薄,到对方家里蹭饭这种事,还真做不到。只让祁凌带了自己的祝福和心意过去。二来年前事情一堆,接待完高春丽和祁正雄,又忙着帮奶奶做事,自己的功课落下不少。
 是该看看书了,怎么说也是今年要参加高考的人。
 其实,狄初看书很有一套。
 据说学习的最高境界,先是把书看厚,逐字逐句,每一个知识点举一反三,发散思维,做上笔记,贴好便利贴,以便日后翻找。
 接着再把书读薄,按照自己的思路,提炼出每一单元的知识构架。只将重要的知识点以短句形式写出来,最后压缩进脑子里。
 程司从对狄初这个学习方法很认同,也很羡慕。但他承认,自己做不来。能做到这样的人很少,除开耐心,恒心,更主要的是记忆力。
 教育改革后,文科考试不再像以前那样,只对书上的知识点进行死记硬背的抽查。如今文综试卷,题材考得新颖、灵活、实用。更注重学生的理解、运用能力。
 好巧不巧,狄初双项具备。不然怎么能说是学神。
 祁凌不在家,留给狄初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可以说是事半功倍。放假在家,不说学校布置的作业,光是他自己安排的就不少。各科试卷一套,规定时间完成。不过他一般会选择略过作文,最多看看题目,在脑子里构思一下提纲,便算过了。
 往往狄初会在保证解题质量的情况下,逐步提高速度。
 大多学生,特别是上了高中之后,少有在考试铃声结束前很早便完成的。狄初对自己的要求不一样,每科至少留出三十到四十分钟检查时间。
 避免低级错误。
 高分就是这样来的。
 在狄初慷慨地分享了自己“宝贵”的学习经验后,一班优等生纷纷表示——丧心病狂。
 “怎么可能做得到啊!”程司从用书捂着脸哀嚎,“光数学写完就该Over了!我又不是预言家!”
 “怎么不可能?”狄初挑眉,“做不到说明熟练程度还不够嘛,我也不是神牌*。”
 程司从觉得狄初这句话很“狼面”,有揶揄他们一干贫民的意思。
 “初哥,过分谦虚就是骄傲了。别想铁狼上警坑死我们一群平民。”
 狄初不再理他:“那你就等着高考首票出局吧。”
 狄初写完试卷,手机提示有信息。打开又是程司从,狄初叹口气。
 这人真有些走火入魔,在学校拉着他一心向学就不提了。放假之后,程司从三天一小打听,五天一大调查。不为别的,就是——
 程司从:初哥,今天卷子做了没?
 狄初无奈。
 —做了,怎么了?
 —我有问题想问你,给你拍过来?
 —有问题你不会问百度?直说你想检查我写没写试卷就得了。
 —嘿嘿嘿嘿……
 —我跟你说,管家婆,你再这样下去,别怪凌哥没提醒过你。
 —我这为你好啊,我又怎么了我。
 —得得得,我给你拍我的试卷,成不?
 —成!
 祁凌倒是对这种情况喜闻乐见,他觉得无论什么事,有人监督有人竞争,总归是好的。就像自己做音乐,前面有个目标一直吊着他,才会积极追赶。
 狄初对自己狠得下心,很多时候在家也按照学校的作息时间生活。
 要么练数学练到忘了吃饭,要么背文综背到凌晨一点。
 上床睡觉的时候,祁凌已在半梦半醒之间。
 “初,”祁凌伸手把狄初往怀里带,声音贴着狄初的耳朵撩闲,“放假了别这么拼,多休息行不行?”
 “你不考大学,我还要考啊。”狄初困得不行,眯着眼关掉床头灯。
 祁凌轻轻揉捏着他的肩,顺带给后颈做按摩:“什么大学得这么拼命,重本中的重本?”
 “也不是,”狄初说,“实际上学校还没想好,只能说分越高越好,我也不是要求一定得考哪所名校。嗯……逼自己一次吧。”
 “你没事儿逼自己干什么,”祁凌不是很赞同,“身体拖垮了谁赔我,五三啊?”
 “说不定还有王后雄。”狄初笑着在祁凌腰上摸了一把,“睡吧,困死我了。”
 祁凌心疼得不得了,把这人揉进怀里蹭了蹭:“别这么拼,你累了,我养你。”
 狄初已无心再跟他争,虽说明知祁凌这句温暖的话是带着百分百的爱意。狄初还是难免抵触了一下,自己有脑子有能力,可以赚。
 不需要躲在谁的身后,也不需要谁给他承诺。
 虽说爱一个人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为他花钱,给他陪伴。
 但狄初想要的,是两个人肩并肩。你有你的必杀技,我有我的杀手锏。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共同奋斗,做一名自由战士。
 狄初沾上枕头感觉自己快要昏厥,一瞬间数学公式、政治命题也离他遥远。他享受祁凌在他背后绵长的呼吸线,犹如穿过雪花的春风迟来大地。
 狄初抽几秒做了个假设,如果时间倒退,父母没有离开他,或许自己是不会喜欢上祁凌这类人。
 他们天生就有一种光芒,让人看着他,只能看着他。这种光芒太过耀眼,以前住在黑暗里的那个狄初是不会喜欢的。
 可能爱情是个相对命题,狄初曾认为,祁凌如一声惊雷,迫使他从淤泥里抬头看天时,他爱了。也可以是,因为狄初爱了,所以祁凌才有这个能力,让他挣扎着伸出手,从此八千里路,不问归期。
 爱上一个人,就像是创造一种宗教。*
 “假设只是假设而已。”狄初迷迷糊糊说了一句。
 祁凌也听得有些颠倒:“嗯?”
 然后耳边传来狄初均匀的呼吸声,已然睡着。
 正月初四,温如水的母亲回来了。
 把温琼芳和温如水杀了个措手不及,毕竟对方回来的并不单纯。
 狄初赶过去才知道——是来“要钱”的。
 希望温琼芳去世后能将房产过到她的名下,按其原话来说:“反正您也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了,妹妹走得早,以后小国读书还得花钱。小国也是您孙子,虽然这次没回来。您喜欢如水我理解,但毕竟小国才是儿子,女儿始终是要嫁出去的对不对。”
 本是一场团圆饭,温如水刚弯上的唇角,还没来得及把笑意达到眼底,就被自己的母亲“扇了耳光”。
 十分响亮。
 狄初客客气气地叫了声阿姨,然后把对方请了出去。
 温如水没阻止,温琼芳坐在沙发上没回头。
 温如水的母亲气得直哆嗦,指着狄初鼻头骂:“要不是我妹妹死得早,轮得到你在这儿说话?”
 狄初太阳穴一跳,死死压住内心的暴躁:“给彼此留点脸面,行么。”
 温如水躲在房间里,狄初敲门进去。女孩子不好意思在哥哥面前哭,却压不了心头痛
 “如水,”狄初并不是安慰高手,“过来,哥跟你说几句话。”
 温如水背对着他擦了擦脸,转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红得像兔子:“哥。”
 “别被今天的事儿影响,有哥在。”
 “我只是……受不了她那样说奶奶。”
 “不会的,”狄初将手掌按在她头顶,“奶奶会陪我们在一起,女孩子要坚强点。”
 “哥,”温如水期期艾艾地叫了声,“其实吧,特丢人。我怎么觉得,有妈妈,比没妈妈还要痛苦呢。”
 “瞎说。”狄初矢口否认,想了想自己也没辩驳的权利。他有妈妈的时候,确实比现在痛苦得多。但他们都是个例。
 个例是不能代表大多数的。
 “还是那句话,你还有哥哥和奶奶,还有凌哥和祁迟。”
 温如水将头埋下去,以后,可能自己也算是没妈妈了吧。
 寒假过得极快,很多事还没来得及捋顺,比如狄初原本计划带温琼芳去做一次全身检查,因老人多次拒绝,再加上自己作业繁多,一直拖着没有实施。
 祁凌原本在年前祁正雄匆匆离开后,打算至少三天要与冷面三煞通话,掌握他爸的行踪,结果因汪晨子发来一首全新的词曲,希望他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编曲方式,而将祁正雄的事儿搁置。
 再到后来,很多事如滔天洪流卷着秒针一去不返,当事人再回首时,不得不承认,或许很多事,确实是天注定。
 当然这都是后话,先按下不表。
 祁凌自从接到任务后,每天赶往工作室,早出晚归时常不见人影。狄初赶作业无瑕顾及他,顶多在吃午饭的时候发个消息问他回不回家。
 多半时候不回家,偶尔回。
 祁凌变得比去年音乐节更忙。
 狄初有时会望着祁凌出门的身影出神,他能明明白49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白地感觉到祁凌正在崭露头角。好的玉石不会一辈子埋在地下,伯牙与千里马始终会在路上相遇。
 祁凌找到了,狄初松了口气。
 狄初有时会在做题的空闲里想想自己的未来,真如缺心眼所说,当个作家?又或是老老实实考个大学,报个吃香的专业,毕业后按部就班地工作?
 想着想着就会觉得未来很烦,活着很烦。如米沃什在《徒然》里所说——我对世界石头般的秩序感到恐怖。
 但他一低头,看着走神时在纸上写满的祁凌二字,狄初又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挺美好。
 有得必有失,未来的事,既然还没来,那就不足为惧。
 我们每个人都得活在当下。
 新学期的钟声,就在狄初的纠结与思考,祁凌的蜕变与忙碌中,敲响了。
 而这一次,明显每个人都感觉到——离别在即。
 新年来得早,开学也开得早。二月初,还没来得及过上情人节。
 一群长假综合症学生带着对高考的恐惧,又夹杂着对同学的留恋,难得一早来了学校。
 这“一早”里,包括狄初,不包括祁凌。
 最后这半学期,大多时候得狄初一人“孤军奋战”了。
 开学前几天两人谈过,祁凌先是顾左而言它地扯了一些其他事,最后被狄初看傻子的眼神逼得说了实话。
 “心肝儿,我那成绩你也知道,真不打算高考了。”祁凌本着自己有个学霸男友,深怕对方因此嫌弃自己学历低,说得很是忐忑。
 “嗯,这个可以。关乎你未来的事,你决定就好。”狄初反常地支持,撑着下巴眼睛在他身上打转,“不高考应该不是重点,其他你想说什么?”
 祁凌见大关已过,小关也就不那么紧张了:“嗯……可能会忙着学习乐理还有其他音乐方面的事,等你毕业我们回了N市,得立即带着乐队同汪老师汇合,所以……这后半学期的课,我应该是不会怎么去了。”
 狄初张张嘴,脑子迅速整理一番:“大意就是,不去上学对吧?”
 “是没法陪你上学。”祁凌纠正道。
 “什么陪不陪,”狄初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成吧,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好好加油,我也,好好加油。”
 祁凌还是不怎么放心:“那你答应我每天早上一定记得吃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