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撩完想跑?完本——by月下桂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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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怀着不可思议的柔情,在他身旁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他像饮鸠止渴一般,明知有毒,还是跌了进去。
 喝的鸠越多,中的毒越深,一朝毒发,无可救药。
 那个人,既然心系花魁,又何必来招惹他。
 莫非,当真是看穿了他心思,存心再三戏弄。
 苦笑着加快了脚步。
 为何再来,为何纠缠,为何请旨。
 为何……不肯放过他。
 终是无解。
 远远可见驿站的牌匾,站定脚步,一时茫然。
 这段情,究竟是要放下,还是继续?
 若要放下,自己如何放得下。
 若要继续,又该如何继续?
 那般柔情,那个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
 是本性如此还是存了心戏弄?
 悲笑着摇了摇头,往驿站走去。
 那心思中,哪怕有半分的爱慕。
 他兰子卿,死亦愿矣。
 兰子卿在驿站门口顿了顿,刚要提袍进入,马蹄嘶鸣旋即响在身后。
 “子卿”
 来人一双桃花眼亮得出奇。
第14章 下定决心
 来人咧开苍白的唇,朝马下的人扬起一笑,一双桃花眼亮的出奇。
 这一声轻唤,声音细细的哑哑的,大喜中又含了几丝委屈,像被抛弃的大犬,终于找到了主人
 兰子卿重重一震,茫然的望着马上的人,隔了许久,像是回过神智般,眸底慢慢浮起水雾,温温热热的一片,模糊了视线。
 “你……”
 他心口热的发烫,似有千言万语破膛而出,真的开了口,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
 连日来,夙丹宸本就是凭一口气撑着,如今兰子卿就在眼前,那口气儿也松了,他两眼一黑,摔落下马。
 “殿下!”
 一室昏暗无光。
 兰子卿坐在床头,垂着眼,一动不动的看着枕上翻面躺着的人。
 侧脸处,可见唇无血色,眼圈乌青。
 耳边便又响起他随身侍从哭喊着的一番话。
 “兰相啊,我家殿下可算是找到您了,再找不到您,他怕是要死在途中了。”
 “殿下在桑南打听到您的行踪,为了不再错开您,硬是快马加鞭,没日没夜的赶来,殿下的伤怎么能骑马呀!”
 “整整七百里路,殿下几次摔下马来,那马鞍都被血染红了好几个!奴才看着心疼的紧,劝了好几次,殿下每次都说不碍事”
 “殿下说,有一句话他一定要讲给兰相您听,您听了便不会再不理他了。”
 当场听完,整个人愣愣的,直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颗心,震撼之余,全是心疼。
 伸出指尖,拨开他散下的额发,顺着俊朗的轮廓向下,一路划至宽厚湿润的手心,握住。
 十指交错,牢牢握紧。
 夙丹宸感受到异样,动了动眼眸。
 “子卿……嘶……”
 眸光透出一片青黛衣袂,他本能的要起身,谁知稍一动作,臀间便是生痛。
 “殿下的伤刚刚敷完药,切勿乱动。”
 兰子卿眉眼一阵心疼,忙按住他,柔声哄道。
 夙丹宸闻言,乖乖的躺着,不再乱动。
 “子卿,这是哪里?”
 “这是臣的驿馆,殿下突然摔下马,实在令臣担忧。”
 兰子卿面容更柔,为他掖了掖横盖的薄被。
 他那么一说,夙丹宸便都回想起来了。
 得知子卿在昀楚后,自己便马不停蹄,连夜赶来,终于在第三天一早赶到昀楚郡。昀楚太守说子卿去了郡下的一个小县,又忍者疼痛,一鼓作气赶到梨酒县。
 先去的县衙,问清了子卿的下榻之处,又即刻赶至官驿,这一次,总算是见到了子卿。
 不曾想,他竟晕厥摔下马来。
 还是当着子卿的面,摔下来。
 实在有损颜面。
 夙丹宸俊脸一红,低低道:“子卿见笑了。”
 兰子卿叹了口气,眼眸闪过一丝沉色。
 “殿下伤处几乎溃烂,若再拖得晚些,后果不堪设想。殿下怎可如此不顾自身。”
 “我那时一心只想找到你,便没有顾虑那么多,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
 夙丹宸撑起头,拉拉兰子卿的衣袖,面容有些讨好。
 见他如此,兰子卿终是不忍再责,闭了闭眼,化开眼中似水柔情。
 他的小厮说他千里迢迢的寻来,是为了告诉自己一句话。
 到底是什么样的话,能让他带伤千里奔波。
 兰子卿犹豫着该不该问,夙丹宸已经缓缓开口,替他解了疑惑。
 “子卿,我有一句话告诉你,你听了一定高兴。”
 兰子卿静静的听着。
 “父皇已经同意你做我的太傅,以后你不用再担忧了。”
 兰子卿惊诧的看去,唯见他双眸晶亮,一脸认真。
 半点也无说笑的意思。
 轰隆一声,心防全然倾塌。
 扬起的灰尘,落满了他的喉间,干痒嘶疼,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
 哪里料到,那日自己胡诌的一番话,竟害他如斯。
 又往那双含着期待的桃花眼看去,心中不由得苦笑。
 这个人,是狎亲也好,戏弄也罢,他都认了。
 这一劫,他是逃不过去,也不打算再逃了。
 夙丹宸见兰子卿良久不语,脸色也有些不对劲,以为自己又说错了什么,撑起半身正要张口,身上突然一重。
 低眸看去,原是子卿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的抬手抚上兰子卿微颤的肩头。
 “子卿,你怎么了?”
 隔了好一会,怀中人方有反应,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口翻滚的情意。
 “臣高兴糊涂了。”
 夙丹宸不疑有他,眼中颇是得意。
 “我就知道,你听了一定高兴。”
 兰子卿看着,唇边透出无奈的笑意,眼中却是柔波粼粼。
 “殿下歇下吧。”
 夙丹宸点点头,由着兰子卿扶着自己躺下,又由着他替自己盖好薄被后,退出房。
 兰子卿一边走,一边心中飞速计量。
 这个人,他已是打定主意不再放手。
第15章 上药
 皇子驾临可是头一等的大事。
 受伤的皇子驾临,那可是比天塌下来还要大的事。
 昀楚新任太守自闻三皇子摔落下马,每时每刻坐卧不安,堂堂皇子,若是在自己的辖地上出了事,那还了得!
 圣上追究下来,他人头落地是轻,只怕还要连累身后九族。
 那前任太守,虽说因贪污赈灾钱粮一事被圣上判了斩立决,可至少他亲眷九族具是保全。
 这样一想,太守越发的心慌难安,一大早起身在房中踱步。
 “师爷!”
 这一声高喝,划破静空,惊飞院鸟。
 “大人……大人有何吩咐?”
 来人一边穿过庭院一边手不停的整理衣衫,发丝凌乱,显然是从被窝里爬起还没来得及打理,便匆匆的跑来。
 “去,召集郡下大大小小所有的官员。”
 “大人,这是为何?”
 “不必多问了,快去!”
 山羊胡的师爷见太守脸色不对,噎下不解,一路往外跑去。
 太守吩咐完,一屁股瘫坐在太师椅上。
 待师爷召齐官员,已经时过午时。太守领着召来的三四十人,直奔梨酒县,乌泱泱跪在官驿门口。
 驿站门口的衙差乍见这样的阵仗,吓得
 三魂丢了七魄。
 “下官昀楚太守何承道,特率郡下官属前来觐见。”
 夙丹宸听闻时,正枕在兰子卿的腿上,一口一口喝着喂到嘴边的粥。
 “昀楚太守?他来做什么,还带来一大帮子人,难道他不知道我受伤了,需要静养吗。”
 夙丹宸咽下小粥,湿漉漉的桃花眼中满是不解。
 他何承道知道皇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受伤,如何坐得住,今日才来,已是沉得住气。
 兰子卿按下未提,笑着捏起青黛锦帕,为他拭去唇边残迹。后者从一开始的羞色不安到如今泰然受之。
 “殿下的意思都听到了,还不快去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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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领命。”
 衙差身子一抖,忙退了下去。
 兰子卿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拿起一旁褐色圆滑的小瓶,柔声道:“殿下,该换药了。”
 夙丹宸嗯了一声,乖乖躺下,俊颜闪过一丝尴尬。
 兰子卿见他如此,唇边抿过一丝了然的笑意,低声唤来阿欢,将药瓶交给他跟着又叮嘱了一番。
 “殿下,臣先行告退。”
 夙丹宸松了口气,忙道子卿慢走。
 目送那抹青黛身影退出房,轻声带上房门,方转过头,将脸埋入枕间。
 三日来,子卿待他只有温柔可言。
 温柔的像变了一个人。
 他在床上卧了两三日,身体酸乏的紧,
 还没来得及使唤阿欢来给他捶捶,便有一双莹白修长的手,轻柔着力道,在他颈弯处一下一下按揉。
 他偶尔从睡梦中醒来,正口干舌燥,便有蓝纹底水杯递至唇边,小心翼翼的服侍他喝下。
 抬起头看去,子卿坐在床头,面容不能再柔。
 开始时,他心有顾虑又浑不自在,再三的强调这等杂事交给阿欢就好,何须他亲自动手。
 子卿似乎全不在意,只道一句:交给旁人来做,臣放心不下。
 自己拗不过他,只好随了他,到今日,对他细致妥帖的照料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换了旁人反而不惯。
 只有这换药一事,自己是万万不肯让他来做的。
 开什么玩笑,自己伤处如此尴尬,若是叫子卿看见,自己日后拿什么颜面来见他。
 好在子卿并未坚持,放手交给阿欢。
 “嘶……你这奴才,下手也没个轻重。”
 阿欢的手一重,夙丹宸疼的眼泪汪汪,
 立时便怀念起了兰子卿的温柔。
 若是子卿,哪里会弄疼自己。
 “殿下被兰相照料惯了,自然要嫌弃奴才笨手笨脚,可是奴才怎能比得上兰相。”阿欢努努嘴,委屈的为自己辩解。
 夙丹宸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也不再追究,趴直了身体,任由阿欢在他臀间抹上清凉的药膏。
 上完药,缠好绷带后,阿欢却未起身告退,脸上犹犹豫豫,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
 “想说什么便说吧。”
 夙丹宸半咪起眼眸,嘶嘶抽着气。
 阿欢笑道:“殿下怎么知道奴才有话要
 说。”
 “你跟着本王这么些年,本王还能吃不准你的心思?”
 阿欢面上一红,低下头不敢去看夙丹宸的脸。
 “奴才手重,怕伤了殿下,不如让兰相来替您上药?”
 夙丹宸睁开眼,伸手勾了勾指头。
 “过来。”
 阿欢不解何意,依言俯下身,谁知头刚低下,便吃了一记结实的脑瓜崩。
 “殿下……”
 阿欢疼的湿了眼睛。
 “平日见你机灵,怎么这事上却糊涂了,那等狼狈模样,本王能叫子卿看见?”
 夙丹宸双手交错在枕上,头抵着臂弯,不紧不慢道。
 阿欢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忘了,他这位主子可是最要颜面的。
 仔细一想,兰相对殿下的事样样上心,不肯轻易交付他人,唯有这件事上兰相并未多管,想来是早已看穿了殿下的心思,有意如此。
 都说兰相心思缜密,做事滴水不漏,自己可算是见识到了。
 阿欢张了张嘴,正待开口,却见夙丹宸已闭起眼睛,鼻息间发出匀长的呼声,便蹑手蹑脚的为他盖好薄被,退出房门。
第16章 师兄巫寒
 兰子卿退出房后,便有衙差前来通禀,说昀楚太守和梨酒县令已在厅堂等候多时。
 去了厅堂,一番寒暄后,各自落座。
 兰子卿一眼看过梨酒县令桌旁的两件礼品,眼眸微动,缓缓喝着衙差端上来的茶。
 “下官惊闻三皇子摔落下马,实在忧心不安,今日贸然提领郡下官员觐见,却不想打扰了三皇子静养,下官实在罪该万死。”
 太守最坐不住,开口便是一通告罪。
 他听得衙差传来的回复,当下惊出一身冷汗,又因不熟悉三皇子的秉性,不知道那句话算是轻还是重,是怪罪还是问责。
 心惊胆颤之下,只好硬着头皮去问一问熟悉三皇子秉性的人。
 这人,自然是兰子卿。
 至于梨酒县令,纯粹是被太守强拉过来,想着借着丞相对他赏识,说不定能套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兰子卿浅浅啜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淡笑道:“何太守不必如此,殿下并无怪罪之意。”
 太守得了这句话,总算安下心来,又提议官驿简陋,恳请丞相说服三皇子移驾太守府。
 兰子卿听后,淡淡道:“不必,殿下的伤不宜远行。”
 太守闻言,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一心想着巴结三皇子,怎么就没想到这层。
 不过这兰相,未免过于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想到他初来时,自己为了讨好他,特意在万花楼叫了一席上好的宴,请了头牌作陪,谁知他兰子卿一杯酒也未喝,便辞宴离去,当日即往梨酒县而去。
 “是下官有欠考虑,还望丞相见谅。”
 兰子卿顺着话,打了几句官腔。
 稍坐了坐,彼此又说了些客套话,昀楚太守起身告辞,一直默不出声的秦无渔,亦跟着起身。
 “秦大人留步。”
 昀楚太守见丞相单留下了秦无渔,心头一阵妒恨,全然忘记他强拉着他来,正是因为丞相赏识他。
 秦无渔躬身问道:“丞相有何吩咐。”
 兰子卿慢慢走下来,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礼品,笑道:“秦大人这是要给谁送礼。”
 秦无渔叹息一声,跟着笑道:“这两样东西,本是要拿给本村的一位教书先生,不料半路被太守的人马追回,说是太守要提领郡下大小官员,觐见三皇子。”
 兰子卿拖长调子“哦”了一声,“秦大人果然爱民如子,连送礼都亲自送去。”
 秦无渔摸了摸脑袋,秀白的脸上透出一丝薄红。
 “不敢有瞒丞相,下官是钦佩那教书先生的才学,为人。故而携礼亲自前往。”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这位教书先生才学甚高,下官每每和他谈古论今,总不免自愧一番。昀楚郡中更不知有多少富贵人家闻名而来,拿着千金求他墨宝,他却是看都不看一眼一应赶出门外。他自道陶公尚且不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自己岂能叫世间浊物玷污圣贤书。”
 兰子卿听他一一说来,亦觉此人实在有趣。
 此等高风亮节,到叫他念起一人。
 一个早已消失的人。
 “听秦大人如此夸赞,本相到也很想见一见那位教书先生。”
 秦无渔见兰子卿不像是说笑,颇有些为难道:“这……下官即日召他来拜见丞相。”
 兰子卿略略摆手,“既然是清高自傲之人,又怎会听从官令。秦大人正要送礼,本相便与你同往。”
 兰子卿所言,正是秦无渔为难之处,见兰相如此体谅,他不由得满脸感激:“多谢丞相。”
 二人结伴上路,绕过田垅麦地,穿过曲折小道,一路听得梨酒县县令在耳旁说起那位教书先生。
 说是此次旱灾,前太守以权谋私中饱私囊,压扣缩减梨酒县应得钱粮。他写好了奏折却犹豫不决,怕官官相护,小人谗言,圣上尚未查清先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
 幸得先生指点,他方能下定决心上奏此事。
 兰子卿想到那日御书房炀帝怒不可遏,圣旨将拟,唇边不由得透出一丝轻笑。
 “不知先生说了什么话,使得秦大人放心上奏。”
 秦无渔偏过头望向兰子卿。
 “他说就算圣上糊涂,丞相却不糊涂。”
 兰子卿秀眉微挑。
 说来,的确是自己救了这位梨酒县令。
 他笑意越深,对这位教书先生真正上了心。
 二人又顺着一条小道走到底,透过几重树影,依稀可见前方坐落一间茅庐。
 秦无渔近前,扣了扣门。
 兰子卿细细打量着四周,青墙从头至尾紧紧依着一块用砖瓦辟出来的花圃,花圃中铺着厚厚的红泥,泥上菊花正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