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冷门门派说变就变完本——by刀魂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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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朴山长老不甘心:“论名望,如今我也不输元英。”
 小庄主刷地站起来,面色已十分不耐。冲乔渊夫人道:“娘,山庄里难得来客,槲生也想与各位侠士哥哥比试一番。”
 小庄主嗓门大,又是坐在主位旁边,话一出口便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只有燕容依然埋头翻话本。原醇玉推了推他,燕容才慢吞吞将话本收起。
 乔渊夫人看着清冷,对儿子却纵容得很,当即扬声道:“看来诸位的比试太过精彩,连小儿都跃跃欲试了,只是不知诸位是否介意小儿胡闹?”
 听者自然回答:“能与十竹庄主比试,是小徒的荣幸。”
 小庄主却一抬手,直直指向一个人:“槲生想与那个人比试。”
 那方向静了一秒。
 “燕容?”
 燕容听人唤自己的名字,慢悠悠张开半阖的眼,看见同门皆讶异得看着自己,喉咙里冒出一个完全不在状况的音节:“唔?”
 燕容不爱比试的场合,方才原醇玉叫他收了消遣的话本,他就开始发呆。
 “小庄主邀你比试呢。”同门好意提醒道。
 燕容兴致缺缺,脱口便是:“我还是……”
 朴山长老清了清嗓子。
 燕容:“……”
 朴山长老大力清了清嗓子。
 燕容:“……”
 朴山长老十分大力地清了清嗓子。
 燕容:“……能与十竹庄主比试,是我的荣幸,只是在下修为浅薄……”
 朴山长老恨铁不成钢道:“让你比你就比吧。”
 燕容颔首:“是,师父。”
 虽不愿参与比试,要燕容当众拂了师父的面子,却也是不敢的。何况是在乔渊夫人和元英长老面前。饶是燕容再缺乏感情,也知道这对朴山长老伤害多大。
 只好乖乖提了剑,运起气跃上擂台。
 “等等。”朴山长老传音给他,“记得……莫要涮了那孩子的面子,凡事留些手,让一让他。”
 “怎么个让法?”
 “让你不会?唉呀,就是随便打打,不可伤了那孩子。也不可随随便便分出胜负,伤了那孩子的心,你就纠缠一番,做出点艰难的样子。”
 “我懂了,师父。”
 燕容照着朴山长老所说摆出一脸艰难比试的神态,与小庄主从擂台这头纠缠到擂台那头,从擂台那头纠缠回擂台这头……然后在小庄主一波剑气袭来的瞬间,手一松,从擂台上倒了下去。
 全场哗然。
 “朴山尊者的弟子竟被十竹山庄的小庄主击落了剑,还被逼到摔下擂台!”
 “听了外界传闻还以为朴山的弟子多大能耐,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燕容睁开眼,直直看着十竹山庄顶上的天空。燕容看着天的时候耳畔传来同门的嫌弃声:“竟败在毛头小子手上,丢咱们宗派的脸。”
 视线中冒出原醇玉的脸。
 “真难看,亏我还在下面给你加油。”
 “谢谢。”
 “师父过来了。”
 朴山长老从位子上跑下来,一把将燕容从地上提溜起来,压低了声音痛心疾首地数落道:“哎呀,我让你让着他,不是……”
 燕容低着头,乖乖听师父数落。
 朴山长老长叹一声,替燕容整理好衣服,排干净背上的灰,缓下声来,哄道:“这次就算了,以后还得多带你去见识见识你师兄弟是怎么办事的,咱们如今是大峰了,不能光顾着修炼,那些小角角也得学着些,啊。”
 燕容点头:“是。”
 耳边闲言碎语不停。
 朴山又安慰道:“师父知道你不差,回头多锻炼锻炼,那些弟子准没一个及得上你。”
 燕容低着头,心里头小得意,紧接着便听朴山长老语气坚决道:“此番回去师父就给你安排些差事,可不能推脱了。”
 燕容:“……是,师父。”
 朴山长老回了位置,面色尴尬地向乔渊夫人祝贺。小庄主则站在擂台上,面对众人的恭维,一脸神气十足的笑。
 原醇玉跃上擂台,径直落在小庄主面前:“这次我来上,把云尾峰的面子挣回来。”
 说完回头朝燕容朗声道:“好好看着,我给你把他挑下去。”
 燕容张了张嘴,复又闭上。
 原醇玉办事比他圆滑,应当心里有数。再说,师父有什么吩咐,会自己与他说的。
 燕容朝朴山长老看去,朴山长老此时正一脸郁卒地听着元英长老的调侃。此时的朴山长老看着有些可怜,毕竟是自家师父,燕容内心好歹也有了丝不忍。但即便如此……
 燕容的目光在擂台上定住。
 比试开始。
 原醇玉以极快的反应占得先机,一道术法过去,小庄主堪堪躲过,原醇玉顺势使出第二招……直接把小庄主给打趴了。这两招十分迅速,观者未来得及惊叹,胜负就已经揭晓。
 小庄主自己从地上爬起来,愤然下了擂台。
 原醇玉下来就直奔燕容:“你故意的。”
 燕容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那就真是故意的了。
 “怎么忽然这么玩,吓得我还紧张了一会儿,我说这小子看着分明修为不高呢。”
 原醇玉围着燕容转了一圈,忽然凑近来,盯住燕容的眼睛:“难道是故意让师父挂不住面子?莫非你……在怨他?”
 “没有。”燕容别过脸去。
 “那你为何?”
 燕容沉默了一会儿:“……只是不想他太风光了。太风光的师父,就不是师父了。”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竟无比认真。
 原醇玉的喉咙里抖出一声笑来。他蹲下来,笑得整个人抖个不停。燕容轻轻踢了原醇玉一脚。原醇玉把脸仰起,笑得脸都红了,勉强憋住笑,艰难地陈述:“燕容,我认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是这么可爱的人。”
 笑得声音都在抖。有这么好笑?
 燕容自认为没什么不对,意识中认为正确的事便要去做,否则心里就像憋了什么,虽然不疼不痒,但就是这样轻微的不舒服才令人在意。
 原醇玉夸张的笑笑得燕容不太自在,燕容退了几步与原醇玉隔开些许,忽然见一个女子急匆匆跑来。
 “夫人,不好了!”约是十竹山庄的侍女,越过他扑到乔渊夫人脚边。
 乔渊夫人拉她起来:“什么事?莫慌。”
 侍女急道:“庄主不见了!”
 庄主不见了还比什么比试?一团人帮着找小庄主,山庄上下大大小小在庄内庄外乱窜,过了一会儿仍无小庄主的下落,便有人道,看见小庄主往禁地的方向走了,兴许是入了禁地。
 这禁地按理说是不许进入的,庄内上下从小就被长辈叮嘱远离此地,也不许旁人进入。据说有极凶的妖兽被镇压在里面,无人踏入,便能相安无事。
 “你说这小庄主莫非是被我气昏了头?”原醇玉胆战心惊地征询燕容的想法。
 “多半是。”燕容道。
 “那我不就成了罪人?”
 “多半是。”
 原醇玉捶胸顿足:“你就不能不这么实诚吗?”
 小庄主先前寻衅那般神气,却被原醇玉两招打趴,想必不比燕容败后的朴山长老舒服多少。只是再怎么气,进这禁地做什么?
 燕容见原醇玉已抬脚往里冲了,不多想从后边追上去,道:“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前爬上来再码一章……怎么越到考试越勤的节奏……
 ☆、第 12 章
 “你听到没?刚刚那人叫我们出去。”原醇玉回头看了一眼。
 “没注意。”燕容不紧不慢地走在他身旁,“所以呢,你出去么?”
 “当然不。”原醇玉弯下眼角,燕容便知道他肚子里自有一番盘算,燕容只当他好奇,见原醇玉饶有兴味地环顾四周,嘀咕着“十竹山庄的禁地,不进白不进。”便眯了眼,:“你在意的果然不是那小庄主。这禁地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没什么,只听了一些传闻,说什么……十竹山庄的人如此紧张这地方,它就一定不简单。你想知道传闻都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
 “满足我一个要求,我就告诉你。”
 燕容奇怪地看向原醇玉:“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应当知道,我不吃这一套。”
 原醇玉无奈地笑笑:“是是是,我知道,你燕容只吃大师兄的套。”
 燕容噎了一下,心里头些微的堵:“倒也不是。”
 原醇玉却再没搭话,原醇玉无话燕容更无话,沉默着走了半晌。禁地里景致与庄内无甚差别,只是草木更茂盛些,舒展些,铺开一大片阴翳,看着较外面的少了分雅致多了分妖媚肆意。好在现下还是青天白日的,没什么妖魅小鬼出来闹腾,空气安详静谧得仿佛能听到脚下的土地沉睡的呼吸。
 原醇玉忽然道:“这么走下去怕难以找到那孩子,咱们俩分头找吧。”
 燕容侧头,狐疑地看他:“原来你还有找人的意思?”
 原醇玉道:“探探传闻真假只是顺便,主要的当然是找人。”
 原醇玉这话说得毫无信服力。燕容没说破,心想原醇玉若是无心找人,由他来做也无不可。燕容当即说好,半点犹疑也没有,反而带了些隐约的欢快调转了方向。听见原醇玉在后边道小心,于是又回了声好,迈开步子走远了。
 反正,在外面呆着也尽是生人,不自在。呆在满腹心思的原醇玉身边,也不大自在。
 信步走了一会儿,前方传来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压塌了草木,燕容拨开横在面前的枝叶,还真看见了满身泥巴的小庄主——虽说衣衫凌乱又糊了一身泥那张脸也脏得不成样子,但这身形,应当是小庄主……吧?
 这追着小庄主不放的兽物是……
 闭关前背过的百兽图鉴,如今只零零落落记得几只最有特征的,咋一见这兽物,脑海中一片空白。
 不知如何针对,先救了人再说。
 眼看着那兽物就要把小庄主的小身板拍在掌下,燕容飞身出去捞人就跑,那兽物扑上来,燕容在手上加了个大力咒,勾着它的肚皮一掀,那兽物在空中打了个转,脸着地,砸地声听着不是一般的酸爽。燕容心里道了句抱歉,见那兽物翻身起来似乎还有追上来的趋势,随手扔了个缚身术去供那兽物磨爪子,提着小庄主先走为上。
 待到察觉不到任何兽物的气息,燕容将小庄主搁在树脚下,准备回身试探试探。
 还未催动术法,小庄主忽然从地上跳起来兔子似的扑进怀中。
 “……”燕容头一次给外人这样投怀送抱,沉默了一会儿,憋出句话:“你没事吧?”
 这小庄主将泥巴扑了他一身就算了,还在他怀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或许是方才与那兽物纠缠了一番,身体紧绷得近乎僵硬,磕在燕容身上还有些疼。
 这幅模样怪可怜的,燕容忍着没推开,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小庄主从他怀里抬起头,整一个泪人。
 燕容想起原醇玉不久前塞了他一个帕子,在袖中掏了一把,没找着,掏出一打符纸。
 燕容捏着符纸:“……擦擦脸?”
 一炷香后。
 “……”小庄主蹲在一块石头上,红着眼眶将符纸摁在鼻翼上擤了把鼻涕。
 “……”燕容站在一旁,看溪水混合着眼泪与污泥淌向下游。
 耳畔响起小庄主极具反差感的鼻音:“那什么……”
 “燕容。”
 “我知道你是燕容。”槲生半张脸埋进符纸里,干咳两声,尴尬道,“燕容,你并非没有本事,干嘛要藏着掖着”
 “并没有刻意藏着掖着,只是不喜欢比试罢了。”
 “为什么?”槲生从符纸里抬起脸看他。
 “因为不需要。”燕容抱胸站着,面无表情的侧脸看上去淡漠而懒散,“或许在你们看来,以比试排位来确定自己的成果天经地义,可我觉得修炼是自己的事,无需靠相互比较来确认。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不然呢。”
 “可与人比试,总是会想赢的吧?总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输给对手而毫无感觉吧?”
 “比试总会有输有赢,一方赢了,必定是另一方输,是输是赢,有什么不同?”竟是天经地义的语气。
 槲生怪异地瞧着他:“哈?你这是什么理论。”
 “先不说这个。”燕容终于转过头来,“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你这么说……”槲生干笑两声,“不?文库(danmeiwenku.com)是完全免费的,要充钱请别相信,关闭即可,微信dmwk520大家务必都加上、有腐利。没有关注微信dmwk520的请尽快关注~避免网址河蟹换网址找不到我们~ 崮阋膊恢腊伞!?br /> 燕容的神情让槲生连疑问的语调也懒得上扬了。
 燕容不认得路,迷路成为惯常因此早已能够心平气和,往常总是习惯了原醇玉来找他,领他回去。但与十竹山庄的小庄主一块儿迷路,就另当别论了。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燕容从溪边的石头上跳下来,道,“我去探探路。”
 槲生猛的站起来,符纸在他手里捏得发皱:“你还会回来么?”
 燕容点头:“放心,不会将你丢下。”见眼前的少年仍是惴惴不安的望着他,便走上前来,执起他的手。
 槲生眯起眼,未将手抽出,只是警惕地注意着燕容的一举一动。燕容挪开槲生手中的符纸,在他手心里画了几笔。
 “这是追踪术。”
 槲生的手心热了起来,好像抓了一簇火苗在掌中。那是燕容的法力。
 槲生盯着自己的手心,道:“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要进来么?”
 “为什么?”燕容问这三个字的语气很淡,一如他整个人的气质,仿佛随时可在虚空中散去似的。
 槲生听不出燕容是敷衍客套还是真的想知道。可他忽然就是想说。
 “父亲去世后,十竹山庄就此沉寂,如今在江湖上已不具有什么名气。”槲生叹道,“这禁地原本是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是提升修为和孕育灵兽的极佳之地,先辈都极为重视。虽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变得极为忌讳,可历代庄主依旧守护着此处,从未搬迁过。我,……不想让十竹山庄没落,才来此寻求答案。”
 “所以,你有答案了吗?”
 “……没有。”槲生不甘地咬牙。
 燕容将手放入袖中,退开一步道:“在比试中输给了原醇玉后,不曾考虑放任十竹山庄就此没落?”
 “自然没有!”槲生抬起头,目光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特有的倔强。
 用那样古井无波的声音说着那样残忍的话,槲生听在耳中,脱口而出的话忍不住带了些火气。
 燕容仿若未闻,不紧不慢地继续问道:“方才被那兽物扑打,难道不曾想过放弃吗?”
 “自然!也没有。”
 “你看,输赢并无不同,原醇玉在擂台上打败了你,实际上什么也没有改变。你未曾打败那兽物,对你也无甚影响。”
 槲生一愣。怎么又说起输赢之事了。
 却见燕容嘴角仿佛泛起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来。
 “我去探路了。”
 “燕容。”
 槲生忍不住叫住他。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燕容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迷茫的眼神。
 似乎,应当,真是不记得了。槲生想。
 便是连自己的记忆都已模糊,这个风轻云淡的人,对于年幼时举手之劳救下的孩子,想必连记住也不曾。
 练字时写下燕容二字的宣纸早些年岁仿佛还看见过的,近几年不知丢去了什么地方,到现在已是听到名字只剩生疏木讷,然后,这个人便来了,稀薄的记忆振动起来。
 便想起来,那时体味到的感觉实在非比寻常,令他从未那般渴望记住。分明是头一次见面的人,却生怕忘了而在宣纸上一遍遍写下他的名字。
 那时他顽劣,爬上树下不来,他在树下看到他扒着树根颤颤巍巍,用术法从树上将他托起载下。
 他用的的术法并不入流,槲生学了许久也未学到,后来在下人手头一本杂书上翻到,原来是玩笑用的伎俩,父亲死去母亲宣布十竹山庄对所有来客闭门不见前,槲生见过江湖术士用此术法蒙骗无法不懂此道的百姓。
 他想那时爬上树下不来怕被人笑话他因顽劣吃了苦头,没想到他也不似看起来那般乖顺反而爱修些旁门左道。
 他想这旁门左道能迷惑无知百姓也并非没有道理。他真的被迷惑了,将他托起的法力那般纯澈,而救下他的那人的神情又类似传说中的神仙,恍惚间竟仿佛连一切情绪都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