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非要攻略我—— by歌小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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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阳真人深知大多数修士是没有多高的道德品质的,平时囿于名声和天道尚且会压制一二,可若是让他们知道......
 当所有人知道成仙只是一纸空谈,那还有什么能约束这些道心将毁的修士?
 “也不用告知他们全部,”林素秋显然早就考虑到了这点,胸有成竹道,“只说天有堕仙作乱,天界之人无法下界,因此命我等代为剿灭岂不两全?”
 “这样啊......”
 众人思索之下,只得无奈点头。
 他们也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妖界开战吧?那样就真让那幕后之人坐收渔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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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潇潇惊讶地扬起眉:“昆仑真的当众开了乾坤震天仪?”
 “是,”陆白拎走她怀里抱着的团团,把它挂在了树上,“林素秋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虞潇潇白他一眼,安抚地摸摸团团的小圆耳朵。
 小耳朵实在是太可爱,虞潇潇每摸一下,就会软乎乎地在她手心轻颤,虞潇潇控制不住地姨母笑,rua熊rua到停不下来。
 她假装看不到陆白含着怨气的眼神,一本正经地聊正事:“那你觉得掌门这样有用吗?”
 “肯定还是有一些作用的,”陆白也跟着去摸团团,吓得团团呲溜一下爬到了树顶,“但他想瞒的事情恐怕瞒不住。”
 “那怎么办?”虞潇潇问。
 陆白顾左右而言他:“用星罗万象盘来镇压心魔你觉得可以吗?”
 “应该没有问题吧,”虞潇潇偏着脑袋想了想,“我最近没感觉有什么不对。”
 “但是你还是要小心,”虞潇潇看他那浑不在意的样子就来气,“不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跟个傻子似的啥也不防备,要是再来一次我说什么都要先离开一段时间。”
 “你放心吧,”陆白扶正她发间的朱钗,“我有把握。”
 “对付那个人也有把握?”虞潇潇斜睨着他。
 “有。”陆白很是笃定,成竹在握。
 “你有把握就好,”虞潇潇拿着紫玉竹把记吃不记打的团团成功哄下来,表情虽然漫不经心,但谁都能听得出她话语中的决心,“我反正会和你生死与共。”
 陆白细密的长睫滞在空中,良久,重重一颤。
 细密的疼痛和浓郁的欢喜一同涌上心头,陆白最终只是在她额间落下一个轻吻。
 我唯一有把握的,就是你的平安。
 此战过后,不论我会如何,你都会平平安安,过上一份真正安宁的生活。
 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养一堆小宠物,可以每天都为自己送上一餐美食,你是很会生活的姑娘,无论有没有我,你都一定可以活得很好。
 陆白揽住她的腰,把下巴靠在她肩头轻轻地蹭:“你怎么只顾着跟它玩,都不看我。”
 虞潇潇竖起全部意志力来抵抗他有意无意的撒娇,命令自己不要那么没出息,努力控制住平静的声线:“谁让有的人都不肯给我看看他的耳朵和尾巴呢?我只能去rua别的毛茸茸了。”
 “很丑,”他低声道,温凉的呼吸喷在她耳侧,带起一片细密的痒,“那是我的半妖原型,没有人会喜欢的。”
 “我不是人吗?”虞潇潇转过身来瞪他,“我就超级超级喜欢,我觉得这样的你是天下之大无以伦比的好看!”
 “那我只给你一个人看。”陆白低声道。
 “那快走。”虞潇潇顿时喜笑颜开,拉着陆白就跑回了房。
 “好啦,这是你的寝宫,”她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这下绝对不会有别人看见了。”
 陆白坐在床边,虽然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对于半妖来说露出原型无异于赤身裸体,让他的脸颊、耳根,甚至脖子都红成了一片。
 虞潇潇眼睛就更亮了。
 要不是她好歹还要记得保持一点形象,恐怕立时就要留着口水扑上去。
 两只毛茸茸的尖耳朵,和那条蓬松的大尾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冒出来,几乎是瞬间,虞潇潇觉得他眼尾都勾起了一抹惑人的魅意。
 可是那耳朵和尾巴又是如此的可爱纯白,他像是这世间极致之纯与极致之媚的结合体,如此矛盾,又如此圆融。
 虞潇潇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不是应该有九条尾巴吗?”
 陆白心头一紧,随即若无其事道:“一般情况下都只化出一条。”
 “哦哦。”虞潇潇早已不能思考,胡乱地应了两声。
 她一向大胆,可此时竟然羞涩了起来,磕磕巴巴地问道:“那,那我可摸一下。”
 陆白通身越发地红,轻轻点了点头。
 她几乎是颤巍巍地捏住了他的耳朵。
 陆白原本耷拉在床边的尾巴瞬间竖起,被她另一只手坏心眼地一把抓住。
 他浑身霎的僵硬如铁,脸上满是克制,像是忍耐着自己不要落荒而逃。
 可她手下的绒毛比这世上最珍贵的丝绸更加柔滑,每一根都羞涩可爱地轻挠着她的手心,让虞潇潇怎么舍得放手?
 忽视掉他的紧绷,虞潇潇凑得更近:“我就知道,你这个样子是最美的。”她说着,还不怀好意地用力揉了两下他的尾巴。
 陆白忍无可忍,用力抽出可怜的尾巴,在她的惊呼声中卷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带到了自己怀里。
 他声音喑哑的不像话:“你知道摸了狐族的尾巴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虞潇潇和他鼻尖抵着鼻尖,笑着反问。
 陆白张了张口,到底没脸说出来。
 可他忽略了虞潇潇是个不要脸的,她摸向他的衣衫:“那就让我自己来探索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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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愣愣地看着帮忙给她压制修为的陆白,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太,太生猛了,一夜就直接金丹后期了!
 但是她身上那个要命的心魔还没解决, 这修为又不是自己扎扎实实修炼上来的, 如果太快步入元婴期于雷劫上怕是有大麻烦。
 所以这个修为, 必须要压一压。所以某些喜闻乐见的活动,也只能停一停了。
 不过......有些事情嘛,确实, 快乐。
 陆白虽然比虞潇潇多活了四百岁, 可是跟来自资讯大爆炸时代的虞潇潇比,他那四百年属实可以算是白活了。
 ——很是对不起他狐狸精这个大名鼎鼎的名头。
 于是虞潇潇觉得,自己作为拥有一个G的女人, 很有必要起到带头作用。
 ——然后她就知道了纸上谈兵是什么意思。
 好在男人在这方面向来都有着强大的本能,陆白很快无师自通, 让她在自己怀里化成了一滩柔软的春水。
 他们从此是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陆白细碎地吻着她, 想, 他终于拥有了她,她也终于拥有了他。
 连神魂也交融。
 她从此是他的爱人、亲人、刻入魂灵的另一半。
 他不复往日的温柔, 渐渐激狂起来,让虞潇潇不堪重负般地搂紧了他的脖子。
 然后......然后虞潇潇就金丹后期了。
 两人修为差距过大,倒是让虞潇潇大大地占了一把便宜。
 陆白很郁闷地靠在床上, 用尾巴生生把要走的虞潇潇拖了回来。
 “你干嘛?”虞潇潇好笑地揪他耳朵,“现在不可以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陆白躺在她腿上, 把脸埋在她怀里, 瓮声瓮气地,“我就是想和你再呆一会儿。”
 虞潇潇皮他身上浓重的怨念逗笑了,不怀好意地贴着他喉结又亲了一下, 满意地感受他浑身一颤。
 “潇潇你......”陆白控诉地看着她。
 “我错了。”虞潇潇没什么诚意地道歉,毫不掩饰眼中的笑意。
 虽然现在幸灾乐祸,但想想以后虞潇潇也忍不住发愁:“唉,你说这个心魔要怎么办呀?我现在哪怕用上了星罗万象盘也只能压制,根本没办法彻底去除。”
 “简单,”陆白玩着她的头发,“杀了为你种心魔之人即可。”
 虞潇潇没好气地推了他一下:“这简单吗?我们连人家到底是谁还不知道呢。”
 陆白却突然风马牛不相及地问她:“潇潇,之前在无尽之渊的那个洞府里,你可有见到什么人?”
 “听到了一个老头的声音,”虞潇潇边回忆边说,“不过没有见到他。”
 “他说了什么你还能想起来吗?”陆白追问。
 “他问我嫉妒不嫉妒你,”虞潇潇意识到陆白不是随便问问的,努力回想着其中细节,“当时皮那个虚影攻击后你不是不见了嘛,我猜你是皮选中接受什么传承去了,我就在那里呆着等你,结果就听见一个老头这样问我。”
 “那你怎么回答的?”陆白好奇道。
 “我说我不嫉妒,”虞潇潇抽出自己皮他玩得乱糟糟的头发,警告地在他手背轻拍了一下,“本来就没什么可嫉妒的呀,咱们的实力差距那么大,有什么好事肯定先轮到你,这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那老头一直不依不饶地追问我,还问我会不会想要杀了你抢夺机缘。”虞潇潇继续道,“那我当然不会了,他又问我如果是可以飞升的机缘呢?”
 “你怎么说?”陆白紧紧地盯着她。
 “我说我对飞升没有执念,也不会因此去行那杀人放火之事。然后我就皮送到了一个冰雪空间。”虞潇潇召出雪魄剑,“这把剑就是我在那个冰雪空间得到的。”
 “怎么样?”虞潇潇问他,“有什么不对吗?”
 陆白拿着雪魄剑细细端详:“确实是一把难得一见的好剑,甚至已经有了神器的雏形。”
 虞潇潇一下子坐直了身子:“这么厉害?可我虽能觉出这是一把好剑,但也没觉得它有厉害到这种程度啊。”
 “神器都会藏晦,”陆白用灵力再探查确认了一遍,“尤其所认之主实力尚不显时,一般人是发现不了其特殊之处的。”
 虞潇潇惊得睁大了眼:“那这小老头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啊......”
 神器之所以如此珍贵,是因为其只能由飞升成仙的大能所炼,下界的修士即便炼器术冠绝天下也是绝无可能练出神器。
 可以说如今的修真界,没有人能炼出神器,如今下界尚存的神器都是过去天界与人界尚未完全封闭时遗留下来的。
 “更厉害的是,这把剑应该是他自己炼出来的。”陆白淡淡地抛出又一个炸弹。
 “什么?”虞潇潇惊呆了,“那岂不是说他只差一步就要成仙了?”
 “你能炼出这样的剑吗?”虞潇潇问他。
 “很难,”陆白摇摇头,“我虽已大乘,可一直无法勾连天地之意,无法赋予器物神性。”
 除非......
 他没有再想下去,又问虞潇潇:“他和你所有对话都是关于杀人夺宝吗?”
 “是啊,”虞潇潇道,“一直追问,我当时还想着他是不是对杀人夺宝有什么心理阴影......”
 她悚然一惊:“不会真有吧?”
 “很有可能,”陆白肯定了他的猜测,“他对我说过他曾经信错了人,而我怀疑他错信的这个人就是那个幕后之人。”
 “那个人是谁?”虞潇潇激动起来。
 “他没说。”陆白摇头。
 “啊?”虞潇潇失望地低下头。
 “但是我查到了。”陆白大喘气。
 虞潇潇忍不住锤了他一拳:“快别卖关子了,快说快说,你为什么怀疑他?他又是谁?”
 陆白握住她的手:“我之前跟你说我在无尽之渊知道了人修可以吸食妖族内丹,还能用九尾狐之尾炼剑的秘密,那就是从这位前辈给我的传承中知道的。”
 “我后来仔细研究过那把剑,确实就是用那个方法炼成的。”
 “所以傅严山得到的秘法和我得到的,是同一个。”
 “可是他不可能去过无尽之渊......”虞潇潇喃喃道。
 “对,他不可能去过无尽之渊,那位前辈早已陨落,他也不可能出过无尽之渊。”
 “这秘法也不是青云宗传承之物,乃是傅严山他自己所得。”
 陆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一丝情绪:“所以最有可能得到这个秘法的,就是那个暗算了前辈,获得了他的一切的那个人。”
 “他当年以此飞升成仙,可如今仙界不知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他又下界生事。”
 “这个人到底是谁?”虞潇潇情不自禁地握紧了陆白的手。
 “天枢道祖,段初元。”陆白淡淡道。
 “那不是,那不是段家的初代家主吗?”虞潇潇惊呼,“那那位前辈岂不是恒元君?!”
 段家初代家主段初元,昆仑第五代掌门恒元君齐洛。
 这二人是众人皆知的至交好友,即使是几千年后的如今,修真界仍旧传颂着他们的友谊。
 只可惜天枢道祖最终踏破虚空飞升成仙,恒元君却止步大乘,寿元耗尽,使后人引以为憾。
 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
 “所以当年本应是恒元君飞升的?”虞潇潇恍惚道。
 “是。所以我猜测有两种可能,一是恒元君得到这秘法时段初元就知道,最后以此夺了恒元君修为。”
 “这不是吸食妖族的修为吗?也能吸食人的?”虞潇潇悚然。
 “既然能吸食妖族的,那自然更能吸食人族的。若非如此,怎会有那么多人族大能陨落。”陆白淡淡道。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恒元君另得了其他可以飞升的机缘,结果皮段初元夺去了。”
 “这样的逆天之举,飞升的天劫竟未劈死他吗?”虞潇潇仍是难以置信。
 “想来他另有手段。”陆白道。
 虞潇潇不禁毛骨悚然,一个在数千年前就能以逆天之举一举飞升的人,如今又经过了天界这么多年的修行磨砺,这样的一个人真的是他们可以战胜的吗?
 陆白看出了她的恐惧,轻声安慰道:“不必太过担心,他真身无法下界,我们还有机会。”
 “不过天界究竟出了什么问题?”虞潇潇不解,“竟让一个成仙数千年的仙君图谋下界的这点微末利益?”
 “我估计是与灵力有关,”陆白道,“他做了这么多,为的不就是灵力吗?”
 “那你千万要小心。”虞潇潇担忧道。
 毕竟他是这下界灵力最强之人了。
 “放心吧,”陆白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我心中有数。”
 虞潇潇却不愿让他再糊弄过去:“你总说你心中有数,那你到底有什么数?你也不告诉我。”
 “何必让你再忧心。”陆白仍是云淡风轻的样子,“此事自有我来担当。”
 “不行,”虞潇潇格外固执,她疑心愈重,“你既然把这些都查得这么清楚了,说明你早有怀疑了吧?可是你既不与昆仑合作,也不动员妖界众人,你要干什么?全都自己一个人担着吗?”
 “我不是让林素秋回去处理了吗?”陆白辩解道。
 “你那是和他合作吗?”虞潇潇皮他逼出了怒火,“你那根本就是让他不要拖后腿的意思!”
 “说,我今日一定要知道个究竟。”
 两人正在争执间,忽有秋妍水来报:“尊主,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个号虽然新,但我也绑了微信也充了钱,为什么回复大家还是要审核啊(心累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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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明朗, 万里无云。
 无柳镇是传说中的堕仙之地,然而传闻久远,难以考证, 无柳镇如今已没有修士, 只余凡人, 乃是一派繁华和乐,欣欣向荣之景。
 街上川流不息,车水马龙, 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傅程远随手买了一块桂花糕,边走边吃,桂花糕甜到几乎腻的地步, 然而他眉头一丝不皱的吃完了。
 自他踏入修行路以来,无一日不刻苦, 筑基起就开始逐渐辟谷, 实在饥饿的时候也只是吃一点辟谷丹和灵米, 生怕口腹之欲拖累了自己修行。
 他是个五灵根,原本就要比别人多付出一些, 如这样的人间烟火之味,也不知多久没有享受过了。
 可是即使如此努力了又能如何呢?还不是护不住自己想护的。
 礼义廉耻是没有用的,只要可以得到想要的, 就算是把灵魂献给魔鬼又如
 他早该明白这个道理的。
 傅程远冷笑一声,竹签在他手中化为灰飞。
 他登上一座看起来十分华丽的酒楼, 订了个临窗的包间, 冷冷看着窗下人流如织,目中没有一丝情绪。
 “傅公子已经到了?”一个爽朗男声响起,“久等久等了。”
 那男子一席黑袍, 眉眼狭长,气质舒朗,正是那日揭开了陆白摇光君身份之秘的段家家主段鸿飞。
 “段家主。”傅程远点头示意。
 段鸿飞并不在意他的失礼,仍是笑呵呵地:“傅公子可查探清楚了?”
 “正是此地。”傅程远淡淡道。
 “哦?”段鸿飞兴致颇浓的样子,“难不成此处还真是堕仙之地?”
 “不知道,”傅程远看起来不甚耐烦,“或许是吧。”
 他不需要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他只需要知道,这里,是最好的阵眼。
 楼下忽然响起尖锐的吵闹。
 以傅程远如今的修为,这些凡人之事,不需要他去看便尽在眼中。
 一个偷了馒头的乞儿被眼明心亮的摊主当场抓了个现行,被那凶悍的摊主夫人揪住耳朵破口大骂。
 那妇人插着她那顶的上三个乞儿的粗壮的腰,一段段不堪入耳的市井之言劈头盖脸砸在乞儿瘦的凹陷下去的脸上,原本黑黄的脸颊竟也浮现出气辱的红。
 “小孩子家家的不学好,手脚不干净,若不是今天遇到我这样的好心的,你怕是要被打折一条腿哩!”妇人大言不惭。
 “噫......”围观了她骂街英姿的围观路人发出不屑的嘘声。
 妇人不以为意,丢给乞儿一个小布包:“下次再让我抓住,我可真要打你哩。”
 乞儿愣愣地捧着小布包,里面是四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馒头底下硬硬的,是一把足够他活十天的铜钱。
 原本倔强着不掉一滴眼泪的乞儿,突然就泪流满面。
 傅程远望着那喧闹的人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真可惜啊,这些景色,以后都不会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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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界。
 “什么?!”林素秋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无柳镇被封了?”
 “是,”丹霞真人面上阴云密布,“我等使劲浑身解数也不得进入,也不知识何等厉害的阵法。”
 “完了......”林素秋颓然倒在椅子上,一瞬间竟真似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老翁。
 身为昆仑的掌门,他的身份让他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隐秘。
 比如说,无柳镇确实是与堕仙有关。
 不过它不是堕仙之地,而是堕仙身陨之地。
 传说中的堕仙尸骨,这么多年来昆仑也去寻找了多回,然而次次都是无功而返。
 可是,可是那个就是来自上界,那个人就是传说中的仙人......
 林素秋浑身颤抖起来,他们想做什么?他们要做什么?
 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知道无柳镇内除了百姓们还有什么人吗?”林素秋猛地抬起头来。
 “有段家的人,”丹霞真人迟疑了一下,“好像,好像还有那个傅程远......”
 “能确定是他吗?”林素秋的心再次重重一沉,死死盯着丹霞真人。
 “不能。”丹霞真人摇头。
 “此事昆仑兜不住了。”林素秋只觉得万分疲惫,“我去一趟妖界,找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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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无处不在的火。
 火焰红到几乎发黑,嚣张的燃烧,满天满地的张扬着,似要吞噬一切。
 陆白一袭白衣,静静立在火焰最浓郁的中心,然而那仿佛要毁天灭地的火焰却在他面前乖顺地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小心翼翼围在他身边,竟似是讨好之意。
 而在他面前,被火焰团团包围住的是一把剑。
 一把瞧起来平平无奇的剑。
 这是他在无尽之渊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恒元君在死后数千年终于释怀,不愿再去报复段初元,可他一生修为毁于一旦,心中又岂能没有恨。
 很多年里,恒元君日日夜夜只思考着一件事,那就是如何才能杀了段初元。
 一个人,要如何杀了一个仙?
 恒元君是修真界公认的炼器宗师,即使在数千年后的今天,于炼器一道上也无人可望其项背。
 他终其一生,终于炼出了一把剑——斩仙剑!
 而现在,还缺最后一样东西祭剑。
 陆白身后九尾浮现,于一片浓郁的赤红中白的惊人。
 他苦笑一声。
 其实没有什么需要犹豫,需要思考的,只是......恐怕不好和潇潇交代。
 不过潇潇最是心疼他,她肯定会原谅他的,陆白胡思乱想着,觉得自己快要变成一个恃宠而骄的小人。
 “铮——”一声清越的剑鸣自烈火中响起,陆白眉目一厉,八条长尾应声而断,迫不及待地飞扑进烈火之中。
 陆白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几乎是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又瞬间被烈火蒸发干。
 陆白没有管身上的伤,只死死地盯着那越发浓郁的烈火。
 忽然,剑光大盛凛冽的寒光顷刻间便压倒了原本无法无天的烈焰。
 陆白眼中浮现出一丝喜意,剑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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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潇潇猛地从睡梦中惊醒。
 右眼皮扯着太阳穴突突地跳,她默念了好几遍“左眼跳财,右眼跳封建迷信”才强压下心中不祥的预感。
 “陆白?”她不见陆白身影,小声喊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
 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预感瞬间变本加厉地升腾起来,虞潇潇几乎是心慌地又大喊了一声:“陆白!”
 依然没有回应。
 虞潇潇再也克制不住心慌,起身四处寻找。
 她很快就找到了他。
 陆白没有乱跑,他在他原本宫室的大床上沉沉而眠。
 终于找到了他,虞潇潇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好起来,反而愈发沉重。
 陆白他不是一个睡眠极沉的凡人,他是一个五感灵敏的大乘修士,早就不再需要睡眠,更遑论他对她如此上心,平日里她只要一睁开眼,他就会立刻出现在她面前。
 虞潇潇忧心忡忡地坐在他床边,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手比往日更加冰冷。
 陆白终于醒了,他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你怎么过来了?”
 虞潇潇握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边:“想你了。”
 “怎么突然说这样的甜言蜜语?”陆白眼中蕴起笑意,“难道是有什么想要我答应的?”
 “胡说,”虞潇潇轻嗔,“难道我平时不与你说这些甜言蜜语吗?”
 “你平时和我说的甜言蜜语,怕是不及你对那只食铁兽崽子的一半呢。”陆白靠着她,半真半假地抱怨。
 “你还真吃醋啊?”虞潇潇奇道。
 陆白顿时老脸一红。
 他一个大妖王煞有介事地吃一个食铁兽崽子的醋,若是传出去怕是要让整个妖界再加上修真界生生嘲笑几千年。
 可是他又确实介意。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贪心,恨不得虞潇潇每一分每一秒的目光都只落在他身上,让她的世界只有他。
 可他知道这不行。
 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贪婪,将她广阔的天地囿于小小的方寸之地。
 他避重就轻:“反正你不能对它比对我好。”
 虞潇潇忍不住笑起来:“是不是傻呀,嗯?我怎么会对他比对你好呢?”
 陆白也笑:“行了,走吧,我们去吃饭。”
 虞潇潇眼神一暗:“你饿了吗?”
 陆白身形停滞了一瞬,随即若无其事:“还说我傻呢,你是忘了我早就辟谷了吗?”
 “陆白,”虞潇潇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
 陆白愣住。
 她认真地看着他:“我永远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无论你做什么。我不需要你伟大,我只要你平安。”
 “傻瓜。”陆白眼底浮起酸涩的痛,他把虞潇潇紧紧拥入怀中,“我会平安的。”
 我也很舍不得,如今的人生啊。
 所以我会尽力平安的。
 而你,潇潇,你肯定会平安的。
 我会永远,永远的,保护你。
 她仔细回想, 竟觉得陆白做得事没有一件不傻。
 他好像有一种大无畏般的牺牲精神,不论什么情况都乐于用自己的□□凡胎挡在最前,像是不知道自己也会受伤, 也会疼痛。
 实在是一个太不会善待自己的人。
 她气他不会善待自己, 更心疼他不会善待自己。
 她知道只是因为他过往的人生必须要自己去拼去杀, 他如果像她一样娇气好享受,恐怕早活不到今天。
 因此虞潇潇看着陆白那常年稍显苍白的脸颊,真是连一丝脾气也发不出。
 罢了, 虞潇潇想, 他学不会就学不会吧,这不是还有她吗?
 “我有一个愿望,”虞潇潇突然开口, “希望你有一天变成一个娇气矫情的小作精,手上破了一点皮都要来找我哭诉求安慰的那种。”
 陆白被她逗笑:“那成什么样了?而且次数多了你肯定觉得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