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美人HE(快穿)—— by故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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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一千万解决燃眉之急,沈令儒对盛煊更加满意。
 女婿到手,哪止两千万的好处呢?
 虞岁寒自那日被沈镜提醒,一连两日,都十分恪守时间。
 电影节这日,二人原本约好作为男伴女伴,虞岁寒没有按时现身。
 只将礼服送来。
 沈镜清楚地感知到,虞岁寒在和她冷战。
 毫无缘由。
 因为她那一句话的后劲?
 二人受邀电影节,是因为合作的《江山美人》被提名最佳导演奖和最佳男女配。
 虞岁寒获得最佳男配奖。
 站上舞台,万众瞩目时,向沈镜这边投着目光。
 镜头给到沈镜。
 二人自从《向往的恋情》,很有一批CP粉在。
 众人都以为他会和沈镜公开,或者秘而不发的调情。
 谁知虞岁寒只是那样简简单单看一眼,就挪开。
 这次颁奖典礼是直播。
 【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在没在一起啊?】
 【还没看出来吗?哥哥获奖都不感谢她的~】
 【阿这……沈镜救了虞岁寒……我还以为是为了爱情。】
 【恋爱脑。】
 【救了人有特权,就要以身相许吗?】
 【是啊是啊~沈镜配不上哥哥~】
 【要我说,世上没人配得上盛世美颜的哥哥~】
 【楼上nc说话别太过分,沈镜不差好吧!】
 直播正进行到虞岁寒微微一笑下台。
 【总觉得自从《向往的恋情》,哥哥的美貌又升高了一个新层次。】
 【CP粉请圈地自萌。】
 典礼后庆功宴。金碧辉煌,人流如织。
 沈镜靠在角落,寻找虞岁寒的身影,打算将话说开。
 咸鱼的心头,不该成天挂着太多闲事。
 视线却被三人堵住。
 沈令儒、江月珍、盛煊形成一堵墙,堵在她的面前。
 沈镜站直身形,流露些许厌烦。
 这时,虞岁寒作为一连三届斩获奖项的人物,众星捧月出现。
 他少见地穿西装,打领带。身材清瘦,宽肩细腰,眉眼阴郁更盛以往。
 端一杯香槟,径直过来,目露不屑,清清冷冷地问:“这就是你定下的联姻对象?”
 沈镜微微皱眉:定下的联姻对象?
 沈令儒紧张得冷汗直冒,连连递给沈镜眼色。
 联姻是他为向各位老板贷货周转提前放出的风声,借盛家亲家名头,事情才能办成。
 盛煊给予默许。
 放出风声时以为沈镜很好搞定,谁知拖拉至今。
 沈镜当然不会配合,直接反问:“什么联姻?”
 虞岁寒眸中酒意蒸腾,荡着一层雾气,寒声提:“盛煊和你的婚约。”
 沈镜断然道:“我并不知您口中的婚约,不要乱点鸳鸯。”
 她不知联姻,未配他人,未在婚期和他暧昧。
 萎靡涩然的心脏浸在灵泉般,悄然鲜活。
 虞岁寒突然意识到,沈镜对自己的影响力如此巨大。
 一言喜,一言悲。
 泥足深陷,无可自拔。
 心中闪过无数荒唐词汇,掀起惊涛骇浪。
 虞岁寒不动声色捏紧酒杯,得体致歉:“是我错信谣言。”
 沈镜话中直指沈令儒和盛煊一厢情愿,将二人面子丢到地上踩。
 老总间不乏好事者,端着酒杯瞧热闹。
 和沈家有生意往来的则想得更深一层。亲事既然没敲定,对沈家的贷货政策不能再那么轻松,以防还不上!
 沈令儒强笑一声挽尊:“这不是还没和孩子说。年轻人,先培养培养感情。”
 沈镜不留半分情面:“沈总,我不喜欢盛煊,你无权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沈令儒脸色忽红忽白,下不来台。
 盛煊在旁看着,忽而冷笑一声离场。
 “老沈,这就是你的不对。怎么能包办婚姻?”
 “儿孙自有儿孙福。”
 “男人不能总想着靠女人啊。”
 沈令儒无暇顾及嘲讽,满心都是盛煊的冷笑。
 他还会不会帮沈家?
 会不会要他还钱?
 立即追出门去,找遍走廊。
 江月珍小声抱怨:“沈镜真是任性妄为,一点面子不给你这个当爸爸的。也是巧,一大堆人过来,不然赵家祖坟的事一说……”
 沈令儒找不到人,烦躁低吼:“闭嘴!说说说,只会说沈镜!沈鹿倒是搭上邱少泽,死要面子,屁用没有!”
 江月珍吓得一哆嗦,将余下的话咽回。
 沈鹿是她亲女,谁生的,谁心疼。
 向邱少泽要钱?
 她可不乐意卖女求荣,让女儿一嫁过去,矮人一头!
 明显虞岁寒对沈镜有点意思,直奔人家过来,众老总识趣散开,给二人留出空间。
 晚宴开场舞是集体舞,灯光闪烁,音乐如潮。
 二人黑衣红裙,艳光四射,单单在角落站着,足够吸引不少人暗戳戳的盯视。
 譬如邱少泽。
 沈鹿被踩几下,循着望去,狠一跺脚,眼含泪花跑开:“你自己跳吧!”
 邱少泽疲惫揉额。
 沈鹿越来越不懂事,逐渐失去原有魅力。
 沈鹿往厅外跑,冷不防撞进一结实怀抱。
 是一直在追沈镜的盛煊。
 猛地推开盛煊:“滚啊!”
 偏爱沈镜的都滚出她的世界!
 盛煊挑眉,弱不禁风的小白花,竟有热辣锋利的一面。
 他舔舔腮,兴味盎然追去。
 沈令儒收他一千万,不能白收。
 邱少泽回神再寻沈镜,不见踪影。
 二楼阳台,华灯初上,晚风静谧。
 沈镜倚杆申诉:“你今日爽约,在气我那日提醒时间?可约定好的就是一个小时。”
 虞岁寒满心酸涩,漆黑眼眸,近乎偏执地睨着她,抖着手,抓紧栏杆。
 少女不理解他的失态,这很好。
 不知人心莫测,欲壑难填。
 不知他愚蠢至极,作茧自缚。
 这样,戏才能一直演下去。
 ◎疯狂的嫉妒,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虞岁寒解释:“当时误会你身负婚约, 忧虑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沈镜戏谑问:“下一步是不是要和我解除合作关系?”
 杯中香槟在变幻莫测灯光映照下,显出种诱人沉沦的浪漫。
 虞岁寒觉得有些闷,解开一枚衬衫纽扣,缓缓吐出一口气:“你目前有中意的人选?”
 “那倒没有。”
 夜风吹乱虞岁寒的发丝, 令他微微眯眼, 指尖点点栏杆, 维持着嘴角的微笑:“我毕竟虚长你六岁, 以后可以替你把把关……合作时间, 要不再延长一年?这一年对接的新剧本, 其他待遇不变。”
 月光如霜, 尽数落在他紧张而不自知的眼底。
 沈镜轻轻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饮酒不能驾车,沈镜驱车送其回家。
 宝蓝法拉利汇入川流不息的车队,再独树一帜, 改道偏僻郊区。
 沈镜手机屏幕亮一下。
 弹出一串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沈家资金紧张, 唯迁赵家祖坟卖地自保。明日回家细谈。沈令儒。】
 细谈,谈什么, 联姻吗?
 虞岁寒在副驾驶瞥见,状似无意问:“你明日要回沈家?”
 沈镜侧头望他一眼, 速度放慢,驶上盘山公路:“或许。”
 虞岁寒一下子攥紧手机, 安静半晌:“要是不想回去,我可以帮你处理。”
 跑车停在半山腰的别墅前。
 虞岁寒眉稍染些许躁郁, 安全带一解再解没解开。
 沈镜俯身帮他, 体温交错:“打算给沈家补资金缺口?”
 虞岁寒缓过来神:“摆个台面上的人,将那块地从沈令儒手中买过来。”
 沈镜道:“不必那么麻烦。我有外公遗嘱, 明日会委托律师将地要回。”
 原身外公离世前, 曾立遗嘱, 所有财产由沈镜继承。
 律师被沈令儒买通,因而遗嘱没有现世的机会。
 沈镜精通黑客技术,费点精力,倒是可以复原遗嘱。
 虞岁寒微讶:“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车门打开,山风灌入,道旁草叶轻摆,虞岁寒陷入一种莫名的怠惰。
 不想动,不想走,不想离开。
 车外那样凉,那样冷硬。
 车里这么暖,这么柔和。
 白皙瘦长,骨节分明的手一直停在那里。
 虞岁寒为自己的眷恋而心惊。
 他仿佛走在一条望不见终点的独木桥上。
 明知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还是情不自禁、无可自拔。
 可是这是演戏啊……
 戏里是绝对安全的。
 虞岁寒闭了闭眼,压下纷杂情绪,钻出车门,若无其事邀请:“我前日收到一个新剧本,要不要上去坐坐?”
 别墅设计十分风雅。草木清秀,花枝繁荣,曲廊幽亭,小桥流水。
 幽亭设有小榻茶桌,一圈旖旎灯光。
 他于灯下煮茶,脊似细竹,目若潭星。
 难得对某件事物表现出强烈的钟情:“这是我一同学首作,故事我很喜欢。”
 剧本封皮两个大字:天局。
 正因扮演刑侦剧《天局》中的幕后boss无法出戏,虞岁寒打出灭世结局!
 翻开剧本,编剧、导演都是于庭蕴,后著联系方式。
 沈镜按下剧本,对上虞岁寒闪着碎光的眼眸。
 沈镜一愣,作出诚实评价:“的确引人入胜。”
 虞岁寒凤眼微弯,明艳动人:“十年难遇的好剧本。”
 000在脑中催促[宿主你还在等什么,阻止他啊!]
 金骏眉茶汤橙红清亮,入口甘醇。
 沈镜沉默片刻:“我能拿回去看看吗?”
 000不满[宿主,你明明知道那是导致灭世的剧本!!!]
 [没有这一个,还会有下一个。难道限制虞岁寒的戏路,让他今后只演好人吗?]
 [不可以吗?他很听你的话。]
 [……治标不治本,导致灭世的不完全是剧本的问题,追根究底,是虞岁寒难以出戏。]
 000似懂非懂[他会灭世的!!!]
 [宿主!!!]
 000气得打滚,讨厌的宿主,又将它屏蔽!!!
 夜半落魄导演于庭蕴在小出租屋接到一个投资电话,要求往《天局》剧组塞人。
 ——创建一个新人物,作为boss蒋钦的情绪锚点,避免其彻底黑化。
 建议合理,设定出彩。就是明确要和好友有情感线……
 于庭蕴迟疑道:“沈小姐,明天给您答复可以吗?”
 沈镜看看股仓收益:“再追加三千万投资。”
 于庭蕴脑袋一热:“明日我就将新剧本发您邮箱!”
 真不是他卖友求荣,是金主实在给的太多!
 于庭蕴埋头苦写,连夜改出新剧本,发虞岁寒时,道德重新占领高地。
 羞于道收钱办事,只道灵感爆发。
 虞岁寒发现新加一场吻戏,没第一时间拒绝。
 依约在下午拜访沈镜,将新剧本情况讲罢,问:“那块地解决得如何?”
 “得打一阵官司。”
 打官司期间,谁也动不得那块地。
 虞岁寒点点头,目不转睛看着沈镜。
 沈镜缩在沙发中浏览新剧本。
 有改动处都被标黄。
 大片的黄色,只在一处:花楼吻。
 《天局》暗线讲述boss蒋钦复仇路。
 boss生在一个愚昧落后的村庄,儿时单亲母亲被一伙流氓奸/杀。长大后,四处找寻或功成名就、或穷困潦倒的仇人报仇。
 故事以银行局长的离奇死亡开始。
 新加的人物叫云清。是一盲女。戏份不多,却是蒋钦习得爆破手艺和最后与人间和解的契机。
 花楼吻在boss杀完所有仇人后。
 患了绝症,独居花楼的云清对蒋钦的堕落似有所觉。离世前最后一个要求是要蒋钦给她寻满楼的白月季。其实只是想支开日夜不离的蒋钦。
 蒋钦做到了。
 云清也顺利找快递小哥帮忙,买来一个银铃铛。
 朵朵月季怒放,均有七八瓣花瓣,香气袭人。
 云清躺在重重花瓣间,将那铃铛戴在他手腕,又要蒋钦俯身,轻吻落在他眉间:“蒋钦,百年后再来找我。下辈子一起投胎,我好好照顾你。”
 这辈子相遇的不是时候,二人互有情愫,却一直没有说明。
 杀人无数的狂徒居然落下眼泪,喃喃:“阿清……”
 盲女去世,蒋钦恨怨命运不公,本想制造一起盛大爆破,拉无数人给二人陪葬。
 铃铛一响,他在最后关头,掐灭导火索。
 一起投胎啊……还是不要让无辜的鲜血,染她未来的路。
 提交自首材料后,在遗世独立的花楼放一把大火,拥着盲女闭上双眼。
 沈镜满意道:“改得不错。”
 虞岁寒眸光黯了黯。
 这是他银幕初吻。
 她一点不在意。
 她为何要在意?
 ……他为何,那么自然,毫不自知地期待她在意?
 虞岁寒周身泛凉,如坠冰窖。
 现实走向和期盼的大相径庭。
 和沈镜这场戏,在他这里,已和现实混淆!
 铺垫盖地的血色,女人的尖叫和求救,男人的疯狂和眼泪。
 沈镜轻轻哦一声,是她特有的慵懒语调,将虞岁寒拉回现实:“今天对这场吻戏吗?”
 虞岁寒玉白的喉结动了动。
 应该拒绝。
 甚至应该重新考虑要不要继续下去。
 不知不觉,他似乎在这场戏中陷得太深。
 虞岁寒骨子里是悲观主义者。
 根本不敢奢望少女会钟情他,永远钟情他。
 悲剧还会上演。
 他会亲手害死少女吗?
 他望着恣意美好的少女,内心悲凉。
 像攒很久零花钱,沾沾自喜来到高档商店,隔着橱窗,发现看错一个零,依旧买不起糖果和梦想的孩童。
 沈镜问:“不对这一场吗?您唯独对这一场做了许多注释。”
 虞岁寒心神激荡,喉咙干涩。
 少女已躺过来,神色一变,款款深情:“蒋钦,百年后再来找我。下辈子一起投胎,我好好照顾你。”
 轻吻落在他眉间。
 新剧本虞岁寒上午翻来覆去看过,倒背如流。
 虞岁寒不禁颤了下,喃喃:“阿镜……”
 这日虞岁寒落荒而逃。
 看心理医师天长日久,未见效果,虞岁寒已经很久没复诊。
 这次主动来到心理诊室,交代和沈镜的纠葛。
 他坐在皮椅上,眼若琉璃,在这一刻黑得纯粹通透:“我不想伤害她。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下去。”
 医师是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和虞岁寒算得上熟悉,说话开门见山:“这段关系,本就不应开始。你本来就有不易出戏的问题,这样只会越陷越深。”
 虞岁寒长睫颤了颤,似有水光。
 医师略有诧异,没待说什么,却见那人抬眸,一如既往地淡漠。
 他站起身,容颜冷冽,眉眼倦怠,分明还是那样阴郁乖戾,不易近人的模样。
 按他的权势地位,身家手段,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
 可在那一刻,却莫名产生一种易碎感。
 他平静说:“我知道了。”
 虞岁寒单方向和沈镜切断一切联系。
 突然地要求合作,突然地中止合作。
 换一个人,定要锲而不舍,要个说法。
 沈镜作为一只资深咸鱼,习惯随遇而安。
 从郭望那里知道虞岁寒安然无恙,半点没追究。
 郭望挂断电话,看向对面的老板。
 虞岁寒不自在地问:“她找我?”
 郭望点头、再摇头:“沈小姐说祝您一切顺利。”
 虞岁寒恻然一笑。
 一切顺利。
 赠别之语。
 她压根不知道他的辗转。
 压根不在乎他的远离。
 郭望小心翼翼:“您和沈小姐闹矛盾了?”
 虞岁寒脸色郁郁:“没有。”
 郭望恨不能拿着镜子怼到他面前:您老人家好好看看到底有没有!
 虞岁寒彻夜难眠,没忍住联系私家侦探,要求知道沈镜的一切动向。
 ——只看看,不接触。总不会有问题吧?
 沈镜和沈令儒的官司还在打。
 沈镜受邀参加邱少泽的订婚宴,没去。订婚宴出了事,新娘被放出和盛煊的艳照,邱少泽愤怒离场。邱少泽和沈鹿取消婚约,在沈镜门前蹲守一夜。
 邱少泽苦等两夜冒雨晕倒。
 邱少泽进了别墅……
 虞岁寒眉心一跳,眼神如刀,“啪”地,将照片砸在桌面。
 疯狂的嫉妒,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心中甚至闪过杀意。
 对着邱少泽的杀意。
 沈镜让邱少泽进别墅绝不是外界以为的被感化两情相悦重修旧好。
 而是因为系统通知,需要配合完成,在虞岁寒手机种下病毒,陷害虞岁衍的关键剧情。
 邱少泽苦追沈镜,有峰回路转的真心,也有故作姿态的利用。
 他忌惮虞岁寒已久。从心理医师那得知沈镜和虞岁寒的渊源。
 邱少泽这辈子只看上过两个女人,和虞岁寒都有沾染。
 作为古早霸总的他怎能容忍?
 更何况这样还利于他事业腾飞,且能彻底斩断沈镜和虞岁寒可能的未来。
 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天局》选角,虞岁寒作为钦定男一号不必试戏,和导演坐在一起评判角色。
 只剩盲女云清没试。
 虞岁寒恹恹道:“再不来把角色删了。”
 就是不删角色,那场吻戏势必也是要删的。
 于庭蕴知道他这两天心气不顺,没理气话。
 虞岁寒翻资料:“试盲女的都有谁?”
 于庭蕴正要开口,一个熟悉人影推门进来:“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只有沈镜。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盲女出场着实少, 断断续续,拢共只五场戏份:和蒋钦相识、相扶、相知、身死、火海。
 试戏选的相识。
 蒋钦从山村逃出,头破血流。
 盲女从罪岛逃出,浑身青紫。
 二人在破庙相遇, 蒋钦升着火, 望着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少女。
 十五六岁, 五官标致, 肌肤如雪, 吹弹可破。衣衫破烂靠着柱子, 我见犹怜。
 冷硬孤僻的少年, 瘸着腿过去,将烤馒头怼到少女手上:“吃!”
 少女耳朵动了动,道谢后小口吃光馒头, 在跳跃的火光中开口:“你腿受伤啦?”
 蒋钦不理, 她积极道:“我会正骨,可以让我帮帮你吗?”
 腿是逃出来前被生生打断的。
 少女柔软的手触到干瘦的腿, 畸形的骨。
 少年语若恶犬:“正不好打死你。”
 虞岁寒声线颤抖:“正……”
 他及时将剩余的台词咽回去。
 于庭蕴难掩诧异:二十八岁高龄没开荤,过于饥渴?
 顺着经络摸几下而已。
 惊奇而激动地上前, 发现不是那种情况。
 单纯敏感。
 于庭蕴靠一声:“牛啊。”
 虞岁寒肃容起身,瞥于庭蕴一眼, 冷风嗖嗖。
 于庭蕴缩缩脖颈,称赞演得不错, 试探问:“这场戏要不要改一改?”
 虞影帝拍影视剧一直坚持用原声。
 这样没法说台词。
 沈镜笑一下:“先不用, 拍时会按得轻一点。”
 虞岁寒扫她一眼,没吭声。
 来时艳阳高照, 转眼乌云翻涌。豆大雨滴连成线, 砸到楼顶地面。
 于庭蕴话痨:“你们一会怎么走?一会我女朋友来接我。”
 沈镜:“我开车。”
 于庭蕴:“虞岁寒你呢?”【
 虞岁寒昨日撞车, 是被郭望送来。
 下午郭望母亲摔倒,赶去医院。叫人回来似乎不近人情,要虞岁寒顶雨坐公车或是打车?
 洁癖、挑剔,不会待一夜也挑不到一辆合他心意的计程车吧?
 于庭蕴:“要不我送你?”
 说话间,走至大楼门口。
 一女子撑着一把鹅黄雨伞,活泼可爱:“庭蕴!”
 于庭蕴迎过去腻腻歪歪。
 不远,却站着一扎眼人影。
 邱少泽笑意满面:“小镜,试戏结果如何?”
 于庭蕴不知三人恩怨情仇,冒头接话:“出彩,等着进组吧!”
 邱少泽向于庭蕴致谢,和声招呼:“虞影帝。”
 虞岁寒看他以家属自居的模样胸闷气短,眼前阵阵发黑。
 概不理会,径直踏进雨中。
 邱少泽啧一声。
 花无百日红,等虞岁衍下台,看虞岁寒还怎么狂!
 志得意满去拉沈镜,却被避过。邱少泽手滞在空气中。
 雨急风骤,走出两步路,已浑身湿透。
 雨水从虞岁寒发梢鼻梁滑下,令那乌发更黑,雪肌更白。
 整个人如一只曲线玲珑,魅惑众生的海妖。
 一顶黑伞罩在头顶,雨水噼里啪啦打在伞面,引得黑布轻震。
 沈镜道:“我送你。”
 伞下自成一个世界。
 虞岁寒淡淡垂眸,心脏和黑布震得一样快。
 按理说,应该拒绝……
 拒绝,沈镜会不会和邱少泽走?
 思绪反复拉扯,沈镜牵他小臂:“慢点走。”
 虞岁寒心头一动,近乎是头晕目眩地被拉着走。
 只一次,最后一次。
 二人背影高挑和谐,似天地间一副静谧雅然水墨画。
 邱少泽连日情绪堪称跌宕起伏。
 以为沈镜不会回头,沈镜答应帮他坑虞岁寒。
 以为沈镜对他有意,沈镜那日雨中选虞岁寒。
 计算机提示病毒导入成功。
 以为沈镜选虞岁寒是为自己……那日后,再没能约出沈镜。
 虞家二伯劝:“何必一棵树上吊死?”
 邱少泽充耳不闻。
 不能时时刻刻盯着沈镜,派人盯梢。
 一盯发现问题。还有两拨人在监视沈镜。
 一拨行动诡秘,抓不住头尾。
 另一拨很快被邱少泽揪出来——江月珍雇佣的私家侦探和姘头姚诚。
 私家侦探拿钱办事,只作监视。
 姚诚没那么简单——资深混混,正在密谋绑架沈镜。
 邱少泽决心演一出英雄救美。
 姚诚动手那日,邱少泽带着人跟在其后。
 两拨都在等沈镜出门。
 明日进行《向往的恋情》第二期录制。
 今日沈镜需要前往公司确认节目流程和补充合同。
 蹲守半日,没蹲到沈镜,一人等来一闷棍。
 干净利索,猝不及防。
 废弃仓库,邱少泽迷糊睁开眼,后脑钝痛。
 缓过神,发现除他还有六个人被吊在棚顶。
 两拨人齐齐整整。
 其余人还没醒,他扭动身躯,绳索韧性十足,没有断裂。
 “吱呀——”
 门开,邱少泽望去,惊愕失色:“是你!”
 [警告!警告!男主有生命危险,小世界即将崩溃!]
 [警告!警告!男主生命值降至60%!]
 [警告!警告!男主生命值降至30%!]
 000像热锅上的蚂蚁[宿主怎么办!!!男主怎么会突然出事!!!]
 小世界支柱数据不稳,街头巷尾密集人流变为黑白相间马赛克。
 沈镜用手机调出虞岁寒方位。
 一个陌生水库。
 000[任务对象动的手?!]
 水库南一间荒芜仓库,野草遍地。
 推门而入。棚上吊着七人,堵着嘴,奄奄一息。
 空气弥漫着硝石、硫磺组成的火药味。
 一支针管从后方疾速攻来,沈镜侧身躲避,劈手打落。
 袭击人被反剪双手,按在斑驳水泥灰墙面。
 虞岁寒无可奈何,居然露出一丝笑意:“被发现了。”
 着宽大白褂,衬得腰肢细弱,不堪一握。
 戴白手套,骨节纤瘦,干净圣洁。
 然而白褂染着温热新鲜的人类血液。
 就是这双手,不声不响,干倒七名壮汉。
 虞岁寒侧头,幽暗的眼,紧紧锁着沈镜:“要报警吗?”
 他的目光落到还剩一口气的邱少泽身上:“可以让我先把他杀掉吗?”
 邱少泽呼吸一滞。
 他的设定是法制意识很强的霸总,会打擦边球,绝不违法。
 不由想什么仇什么怨!他再怨妒虞岁寒,也没想直接干掉他!
 而且这里七个人,为何独独针对他!
 被打他就发现,就数他挨揍最多!
 因为沈镜?
 不至于吧!
 盛煊睡了他的女人,他也只是让盛家倒了一点小霉而已!
 沈镜温声问:“为什么要杀掉他?”
 邱少泽费劲巴力睁着一双肿胀青紫的眼。
 他也想知道原因!
 虞岁寒一时没言语。
 沈镜见他姿势别扭,让他正过来,双手依旧反剪在身后。
 从兜里掏出一枚银铃铛。
 ——《天局》的仿制道具。
 “铃——”
 红绳系在虞岁寒腕间。
 虞岁寒长睫轻抖,显得眉眼格外秾丽,而神情格外乖顺:“他想伤害你。”
 虞岁寒再次礼貌地问:“这伙人想绑架你。所以让我杀掉他们吗?”
 脏水兜头泼来,邱少泽心神震荡,只恨自己太嫩!
 今时今日才彻底看清虞岁寒这个宿敌的真面目!
 什么天才,什么高岭之花。
 就是个惯会伪装的反社会!
 刚才还那么残暴阴鸷,现在一看沈镜可以制服他,就又花言巧语装可怜!
 看看他那单纯脆弱,一脸正直的模样。
 如果自己不是受害者,恐怕也会被骗过去!
 沈镜难保不会被他哄骗!
 邱少泽又怒又怕,拼命出声:“呜呜呜呜呜呜!”
 沈镜!不要信他!
 沈镜:“不可以犯法。”
 虞岁寒勾唇:“放心,不会连累你。你先回家,我夜里再动手。”
 沈镜还是摇头。
 虞岁寒笑意僵在嘴角:“还是不可以吗?”
 他噢一声:“你喜欢他嘛。即使他想伤害你,也想救他?真好啊。”
 他以一种赞咏的口吻说着,眼眶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