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美人强嫁男配后/中医美人为国争光—— by浣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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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别胜新婚,更何况顾军医也是直到妻子产后,才终于实现了那方面的自由,心中很是火燥,不过看妻子太辛苦,就不折腾她了,温声说:“好好睡一觉!”
 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顾大军医想睡觉,但他野心勃勃的妻子还顾不得睡,有事要问:“你今天说Pual给你打电话了,出了什么事,怎么回事?”
 是的,今天,在Polk突然发病之前,顾培准备跟妻子谈一件事情。
 关系到他二哥Pual,以及母亲卓言君。
 不过为什么顾培专门要留下妻子,见面说,是因为它还牵扯到了灵丹堂。
 事情是这样的。
 Pual是个律师,整天也要动脑,所以发病也很早,一听林白青能治,也是一口答应,准备即刻动身,前来医治。
 他不像Polk和Pete,因为事业上没有往来,跟桥本家一直保持着距离。
 汉唐医馆就是他其中一个客户。
 而他在来之前,因公务要拜访桥本十一,也正好顺道去看望卓言君。
 卓言君瘦的厉害,还有点神经质,一直在讲自己死了的小女儿。
 Pual不像Pete有两个儿子,Polk也有一个儿子,他单身,没有孩子。
 也很怀念那个早早死去的妹妹,也顺着卓言君的嘴,责骂了顾培几句。
 然后卓言君就给了Pual一份稿子,要求他签个字。
 还刻意说,那是死了的妹妹希望他为自己做的事情。
 Peal是桥本制业的代理律师,也是三兄弟中唯一跟桥本家关系不错的一个,不过他可是个商业律师,跟谁关系都不错,但也小心谨慎,生怕自己沾上麻烦。
 他答应了卓言君,但以不会写中文为由,只签了英文的名字,而且趁着卓言君不注意,悄悄给稿件拍了张照片,回来后找人一翻译,一看,就发现在演讲稿中,卓言君让Pual以灵丹堂五代传人自居,并宣称大陆灵丹堂的传承早已断在WG年代,如今的汉唐医馆才是灵丹堂在M国的再传承。
 还用他的口吻,大力肯定了汉唐医馆对中医文化的传承和再发扬。
 听到这儿,林白青嘘了一气,说:“Pual更亲近你母亲,也更愿意为ri本人做事吧,他字都签了,也就表明他的态度了吧。”
 本来Pual兄弟就是湾岛人养大的,对大陆没啥感情,而且Pual还跟桥本还有商业合作,母亲再以妹妹的死来刺激,他就以五代传人的身份,把灵丹堂在海外的传承,拱手给汉唐医馆了?
 虽然知道于一个从小长在国外,从未踏足过这片土地的人来说,那种选择很正常,但是林白青还是特别失望,因为顾培的三兄弟,她抱以希望最大的就是Pual,结果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
 她还不知道桥本家又在酝酿什么坏点子,但Pual一旦站到ri方中医的阵营,那于林白青来说,将是致命的一击。
 她当然生气,气的都觉得顾培面目可憎,一把把丈夫给搡开了。
 但这时顾培拍了拍妻子,说:“别急,你听我慢慢讲。政治立场和国家立刻是两码事,Pual 只是签了英文名,代表不了他的花国人身份的,他这趟不会回来了,打来电话,也是想跟我进一步探讨这件事。”
 是的,Pual是被湾岛人养大的,他也反大陆,反政府。
 但他是个成年人,他还是顾克的儿子,他知道中医属于花国。
 而且桥本制业为什么要那么做,非要给个ri本医馆,贴一个花国老中医堂的牌子,他更加了解,是因为M国政府对于在它国受迫害,或者即将消亡的传统文化,在税务和慈善方面是有扶持政策。
 所以把汉唐医馆讲成是灵丹堂的正派传承,在税务和慈善捐款方面,汉唐医馆将会得到来自M国政府的大力扶持,那它就要真正意义上的腾飞了。
 Pual在跟顾培讲这件事的时候,内心其实是很愤怒的。
 他们年龄大,早知道母亲出轨的事,但父亲六十了,母亲才三十岁,而人的生理需求是无法回避的,所以于母亲的出轨,Pual能理解,也能原谅。
 乃至后来因为妹妹的死,父亲赔掉了自己的医学科研成果,他也觉得没什么,毕竟那么可爱一个妹妹,是被弟弟害死的。
 但现在汉唐医馆摇身一变,却要套壳成为灵丹堂,而且还要拿走灵丹堂的国际市场,Pual当律师这些年见惯了商业上的尔虞我诈,这时再回想,就不免要怀疑桥本当初接近他爸时的动机了。
 灵丹堂在广省,而广省是花国人移民海外最多的省份,出来的又在都是底层贫民,如今在海外拼搏出一片天地,当他们富有了,当他们听说灵丹堂的传人在M国,就是汉唐医馆时,生意上的照料,慈善方面的捐款将会有多少?
 也是在那一刻,Pual恍然大悟,桥本十一从三十年前开始,直到现在,下了好大一盘棋,就是想借壳灵丹堂,把ri本中医变成中医的名门正派,嫡系家传。
 而何其可笑的是,他的肩膀,恰是桥本十一想踏级而上的阶梯。
 听到这儿,林白青对Pual的印象又改变了,气也顺了,重新团回丈夫怀里,笑问:“那Pual怎么说,他愿意给桥本十一做梯子吗?”
 母亲出轨,Pual不但不愤怒,还觉得挺好。
 父亲所有的医学科研成果拱手于人,他也觉得没有问题。
 那他愿意自己做台阶,成为桥本十一套壳灵丹堂时的梯子吗?
 他是顾克的儿子,他比林白青更加名正言顺的。
 顾培低头看了妻子片刻,在妻子额头上吻了吻,莞尔一笑,才又说:“出轨是基于生理需求,人有高尚的,能够控制自己的,也有卑贱的,无法控制自己的,Pual主张做好自己,不在这种事情上去苛责别人。至于科研成果,是我父亲愿意给的,Pual也不会说什么,但是青青你想,作为华夏子孙,放眼世界,谁敢把属于整个民族的传承拱手ri本人的,他要做了,他会是什么?”
 “他跟我说,他新学了个词,叫千古罪人。卓言君女士想让他当千古罪人。”顾培又说。
 林白青仔细咂摸了一番,又说:“既然你说是一份申明的话,应该是有一个什么样的公开场合吧,届时应该会由卓言君来宣读那份公开申明。”
 是的,桥本十一唆使卓言君,让他骗Pual签了一份申明,它肯定需要一个公开的场合来宣读,那将是个什么样的场合,肯定是国际性的吧。
 而如果是国际性的,林白青是不是可以带着广省的中医们去砸个场子?
 “Pual取消了明天的航班,去了ri本,他说他会假意答应桥本十一的要求,并主动配合他,看看他到底是想做什么,总之,电话联络吧,看到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应对。”顾培说完,又说:“赶紧睡吧,你不用太担心的。”
 林白青还得说最后一句:“Pete和Polk,Pual,确实都挺不错的。”
 顾培笑了一下,又说:“睡吧。”
 是的,他的几个哥哥虽然跟他政治立场不同,但是涉及民族大义,他们毕竟是顾克曾经教养过的,分得清大事大非。
 这也是这些年,顾培一直坚持不懈,游说他们回来看一看的原因。
 拍了拍怀里的妻子,他暗暗庆幸不已。
 其实他差点就要放弃了,还是林白青想到的点子能把他们喊回来的。
 暂且看吧,桥本十一到底是要做些什么,来完成他三十年酝酿的,那副大棋的最后一步。
 暂时,桥本十一到底想做什么还没人知道。
 既Pual不回来,林白青就先帮Pete和Polk做治疗,让他们先好起来。
 而虽然楚春亭一直在追着盯,但关于捐款事谊,林白青却是从穆二姑这儿先知道的消息,当时应该是卫生厅的某个领导正在保济堂用金针治病,突然,办公室汇报,说海外有人要捐赠一笔八百万的巨款,于是穆二姑就知道了。
 保济堂发展的快,除了跟政府关系好,它其实还在悄悄搞走私。
 就比如它的海狗丸,在海外,尤其东南亚销量超好,拯救了无数中年腰膝酸软,小迪递不给力的男人们,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而且零零散散的,保济堂原来就接过几笔几千上万的捐款。
 所以就连领导们都以为巨款是捐给保济堂的,穆二姑都想好上港城买楼了,结果领导回去一打听,惊呆了,竟然是捐给灵丹堂的。
 天降一笔巨款,八百万,还是从海外来的,是来资助我们国家的中医事业的。
 就这么接了钱是不是不太合适,总得对捐款方有些礼遇吧。
 卫生厅的许厅长正在愁这件事的时候楚春亭去了,而一看到楚春亭,许厅长的眼睛就亮了,因为他是文化厅的顾问嘛,许厅长就想,让他跟文化厅联络一下,从政府层面出发,登报写文章,感谢一下捐款的外籍人士们对于国医,以及国内卫生事业的支持。
 毕竟钱人家捐了钱,咱给个版面表彰一下,锦上添花,也能叫捐款人高兴嘛。
 楚春亭一听,当然是直夸许厅长这事办的好,是个能体恤民心,还有远见的好领导。
 可许厅长总觉得只是这样做还不够,毕竟海外花人们在外打拼不容易,还想着家乡,故乡,愿意捐款支持,只给个报纸表彰,怕是待遇不够。
 而楚春亭思考了半天,就提出来,说自己可以招一帮文化届的人士,到捐款人们的老家,祖辈的祠堂里走一走,帮他们在宗祠里,在祖坟上燃柱青香,说几句感谢的祷词。
 虽然在咱们新时代来讲,这叫封建迷信。
 但是在海外的花人们大多出去的早,本身就比较迷信,既捐了款,当然想让祖宗们知道一下,光宗耀祖嘛。
 许厅长一听,皱眉头了:“这事当然再好不过了,就是怕劳累了您。”
 楚春亭笑着摆手:“为了政府的发展嘛,应该的。”
 而从卫生厅出来,楚春亭又专门跑到灵丹堂,凑到林白青来后院,颇为骄傲,趾高气昂的说:“你的八百万到了,但它只是个开始,过段时间,应该还会有新的捐款。”
 林白青说:“我只要八百万就够了,再多的钱给我也没用,再说了,有谁不开眼的,会真心实意给一个不相干的药堂捐款的?”
 楚春亭笑的意味深长:“那可说不准。”
 李爷总共组织了八个人,都是jiu金山有头有脸的花人富豪。
 他们给钱是因为李爷的面子,当然,也想小赚一点。
 但这件事于他们,本来只是一桩普通的生意。
 可是当消息登上报纸,当文化届的人士去他们老家祭祖时,整件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其实自很久以前起,海外华人就有向国内捐款的习惯。
 但基本都是捐给自己的家乡,修桥铺路,改善民生。
 福利院也比较多,但诊所这种经营性的企业,以及各种非遗行业比较少见。
 而楚春亭有预感,随着那八个人捐款得礼遇的事被登上报纸,再有他率文化届的诸人专门去祭祖,父老乡亲们广为传颂一下,海外的有钱人们,得要掀起一股向国内捐款的热潮的。
 也许是捐给福利院,但也许就是捐给中医,武术,戏曲,各种非遗类的传承行业的。
 灵丹堂可是要被刊登上报纸的,捐款自然也少不了。
 老爷子虽说年龄大了,但办起这些事情来,那叫个运筹帷幄,得胜千里。
 不过在外得意,回家他就难免要失意。
 在他耍了小性子之后,柳连枝一生气,给楚青图找了个住处。
 就在供销社大楼的后面,是原来做过驾校的一块场地,等到大楼装修后,这一片向外一扩,将是一个小广场,但现在,硕大的院子,加上驾校曾经用过的屋子都是空的。
 楚青图动手能力很强的,他也是个勤快人,不但亲自动手,把几间旧房子粉刷一新,还自己动手,趁着大楼遗留下来的物品,给自己做了些趁手的家具。
 当然,沈庆仪的工作调动已经下来了,马上就会回国,会有几个月跟他住在一起,起居室的一应物品他都是买的崭新的。
 院子宽绰,还有原来驾校的老保安种的地,地里还有小青菜,楚青图竟然也会打理,他一双巧手还会编篱笆。
 偶然有一天在路上碰到有卖孵化的小鸡的,他也买了几只回来。
 而那东西,于孩子来说,那叫致命吸引。
 所以虽然外太公有全东海最气派的,两进的四合院,楚楚不爱。
 爸爸会永远把她的衣服洗的香喷喷的,晚上还会唱摇篮曲哄她入睡,她也不爱。
 却一眼就爱上了几只毛绒绒的小鸡仔儿,呆在外公隐于闹市的小田园里,乐不思蜀了。
 小家伙越大越聪明,就不说楚春亭了,林白青都骗不得她了。
 最近Polk对古医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听说楚春亭是专家,主动上门请教,老爷子虽然表面显得很高冷,总是一种爱搭不理的态度,但能在暮年有个既有悟性,还有德性的徒弟,心里其实乐开了花,所以从医书衍展到各种文物古籍,就跟Polk聊上了。
 甚至,楚青集都无缘下去一探的地库,他都要带Polk去看一看。
 但老爷子为了顾家办了很多事,可楚楚就在他家呆了三天,他当然不愿意,还要把孩子叫回去。
 可现在的楚楚跟着外公可以看小鸡,还可以看外公做手工,她连回家都要妈妈哄好久的。
 林白青做不到,就让楚春亭自己去喊。
 而正所谓仕别三日,当以刮目相看,前段时间还只会喊爸爸妈妈的小家伙,最近已经能说话了。
 这不,楚春亭才问她,要不要去金街住。
 楚楚立刻摇头,还说:“宝宝……尿床……喔。”
 意思是她要去了金街,说不定就会尿在他家的床上?
 “尿了咱们让保姆洗。”老爷子忙说:“她敢多说一句,太外公收拾她。”
 可他的态度似乎总是符不上孩子的心理,楚楚撇嘴:“爷爷,不要打……”
 她以为他要打保姆,还不高兴了?
 老爷子都来不及跟孩子解释他只是想吓唬,人家已经跑去找她最爱的外公告状了。
 曾经想挟楚楚以令儿子的老爷子这时才发现。
 儿子不知何时,已经成了可以挟楚楚以令他的人了。
 大意了!
 作者有话说:
 楚青图:最懂女人心~
 (重逢后的夫妻,终于在此刻坦诚心扉!)
 跌跌撞撞的小丫头扑进外公怀里, 委委屈屈:“不要……打。”
 楚青图拍哄着孩子,耐心说:“外太公只是说说而已,不会真的打人。”
 又问楚楚:“晚上要不要跟外公一起吃饭?”
 楚楚居然嘴角先滋冒了口水,才努力点头:“嗯!”
 “走, 咱们给妈妈打电话, 让她吃完饭再来接你。”楚青图抱起了孩子。
 说起儿子做的饭, 楚春亭突然吞了一口口水。
 因为是老大, 楚青图在母亲去世后就接下了家里的锅灶, 他舌头敏感, 又喜欢做美食, 哪怕一盘青菜,他都能炒出跟别人不一样的清脆香甜来。
 他还有一道拿手好菜,虾仁蒸鸡蛋糕, 也是寻常的鸡蛋, 几只虾仁,再淋点猪油, 酱油,那么多年了, 自打他离开,楚春亭换了不知多少保姆, 却再也没有吃到过儿子蒸出来的,那么香甜的鸡蛋糕了。
 “一会儿外公给楚楚蒸鸡蛋糕吃, 好不好?”楚青图边走边问。
 楚楚小手一拍:“好呀。”
 那语声, 甜的让楚春亭忍不住的嫉妒。
 此时回想,儿子小时候做饭, 他总是边吃边骂, 骂他没出息, 就会围着锅台转,骂他是个窝囊废,一无事处,最后一次是他上边疆前,做了一桌子好菜,还给他备了好酒好茶,楚春亭却因为觉得儿子傻,连桌子都掀了,一口没吃。
 这样一想,老爷子就默默的离开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儿子不原谅他很正常。
 报应啊,那是他该得的。
 今天沈庆仪就回来了,不欲打扰女儿,也是想跟丈夫私下多相处一下。
 没跟林白青打招呼,下了飞机打个车,一路找到了供销社。
 此时楚楚正拿着勺子,在吃一碗她太外公想吃都吃不到的鸡蛋糕。
 鸡蛋嫩滑,还甜甜的,带着荤油的香气,滋溜一滑就是一口。
 小丫头吃的有点急,额头上都冒汗了。
 外公喃喃的说:“不够咱们再蒸,吃慢点儿。”
 沈庆仪蹑手蹑脚进了院子,准备要给丈夫一个惊喜,却在窗外差点忍俊不禁,因为干净阔朗的屋子里唯有一张凳子,楚楚坐着,她丈夫屈膝跪在地上,专注凝神,正在望着那丢丢小人儿。
 小人儿也时不时朝着外公笑笑,以表明自己吃的有多开心。
 把旅行箱安放在门外,蹑手蹑脚,沈庆仪本想吓唬一下丈夫和小外孙女。
 刚要进门,就听丈夫对楚楚说:“前天跟你小青姨聊天,她说五岁之前她和你妈妈都没有吃过鸡蛋糕,每天吃的最多的就是猪油拌饭。”
 楚楚吸溜一口:“喔?”
 孩子并不离解外公的话,只是喜欢听他悦耳的播音腔。
 “真想回到过去,给你妈妈蒸碗鸡蛋糕啊。”楚青图喃喃的感慨说:“真不敢想,小时候的她看到别人吃鸡蛋糕,得多馋。”
 沈庆仪也猛吸了一口气,难过的差点哽噎。
 相比于丈夫的心思细腻,她的性格跟林白青一样,有点大大咧咧。
 而且她是个回避型的性格,不喜欢去追究让人不开心的事,这种良好的品质让她撑过了那个可怕的年代,但也让她的感情比较迟钝。
 所以她从来没有刻意问过女儿童年时代的生活,也没有为她难过过。
 但此刻,听到丈夫这样说,她心里腾的窜起一股刺痛来。
 她的女儿,一手针灸出神入化,一手救回了外婆,还一手找回了妈妈的女儿,在童年时代竟然连碗鸡蛋糕都没吃过,每天在吃猪油拌饭?
 她不记得自己曾经有多黑暗,压抑,窒息过,在此刻难过的为女儿哭了起来。
 听到外面有响声,楚楚和外公同时回头。
 楚青图出来一看:“庆仪同志?”再看到她硕大的旅行箱,明白她这是回来跟自己过日子了,由衷的笑了起来,问:“你的孩子安顿好了吗?”
 她的孩子就是Bob了,因为柳连枝不喜欢,沈庆仪没有带回来过。
 而且她本来准备把M国的一套房产和一半的理财留给他的,但在此刻,在丈夫说起女儿小时候天天吃猪油拌饭时,沈庆仪虽然依然爱着儿子,却不想给他留太多东西了。
 她也是突然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鲁莽和冲动对女儿造成过多大的伤害了。
 而那些伤害不是说当她出现就能弥补的。
 她也应该像丈夫一样,为女儿做些什么才好。
 “ci……完啦!”突然,孩子的一声把俩人拉回了现实。
 俩人一起进了屋,就见豆丁点小人,端着碗摇摇晃晃:“cu……房。”
 来自顾培的家教,别看家里有保姆,但楚楚自己的事都会亲力亲为。
 沈庆仪蹲到了地上,本来是想试试,看这小丫头认不认识自己。
 才伸手,小丫头已经扑她怀里了:“外婆。”
 一段时间不见,她已经会说话。
 虽然俩人一起去过一趟边疆,但毕竟早就生疏了,一路上都客客气气,去了之后楚青图去了基地,沈庆仪则在石河子等他,然后再回来,她就回M国了。
 此刻楚楚上了外公的床,在玩外婆带来的洋娃娃,俩人也才坐到一张床沿上。
 而因为妻子回来了,楚青图也得跟她交待一下自己的想法与打算:“于国于家,我想我做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对得起国家,也对得起父母,以后我会呆在灵丹堂,全心全意帮助青青,而我在退伍后,津贴一个月只有五百块,当然,我也可以发表文章赚点稿费,维持一份清贫生活还是可以的。”
 沈庆仪笑了笑,淡淡说:“我薪水还不错。”足够养丈夫了。
 隔着孩子,楚青图在另一端,默了片刻,又说:“于你,我会不会太老了点?”
 又说:“男女之间,最原始的吸引力总还是外貌,如果你是因为青青和楚楚而选择跟我在一起的,大可不必,其实只要你愿意多一点时间呆在国内,我能时不时的见见你,跟你聊一聊,说说话,就很好了。
 妻女俱全,于楚青图是个莫大的惊喜。
 金钱方面楚青图清贫惯了,也不爱,如果妻子跟着他,他也能给予她一份平平淡淡的生活,如果她愿意补贴家用,他没有该死的自尊心,乐于接受。
 但是当二十年沧桑,他发白而肤焦,走在大街上,穿牛仔戴墨镜,喇叭裤的小混混们对着他挤眉弄眼,恨天高超短裙的小姑娘们对他避之不及,好像生怕他要脏了他们。
 他即使退役了也不能出国的,可他又思念妻子,就希望她能呆在自己看得见的地方,可妻子那么年轻,还那么漂亮,他难免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
 沈庆仪正在看着楚楚,就见小丫头不知道怎么鼓捣了一下,极灵巧的卸掉了洋娃娃的一只胳膊,她怕楚楚看到洋娃娃的胳膊掉了要害怕,要难过,刚想哄孩子,谁知楚楚又很灵巧的把胳膊安了回去。
 拆胳膊安胳膊,拆腿安腿,一只芭比娃娃在她手里不断的被分开,又重组。
 她一直耐心的看着孩子,没有去过多的关注丈夫。
 但陪着孩子玩的间隙,她漫不经心的回头,就见丈夫正忧心忡忡,望着他。
 “青图同志,你怎么啦?”沈庆仪问。
 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楚青图有点疑惑,还有点忐忑,他当然希望妻子能留在自己身边,但又未免觉得自己太怎么,而且他是真心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轻叹一声,他说:“其实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再确定要不要跟我一起生活。”
 沈庆仪笑了一下,站了起来,出门,示意楚青图也出来。
 另外一间房子是厨房,她走了进去,默默望着丈夫看了片刻,缓缓抬手,伸手就要解扣子。
 楚青图有点愣住,又赶忙阻止她:“楚楚已经走的很好了,她会过来的。”
 “嘘……”沈庆仪说着,继续解扣子,忽而猛的一撩,轻声问:“我当然不会嫌弃你,但是,你会嫌弃这样的我吗?”
 楚青图惊呆了,好半天,才敢颤手去触摸妻子瘢痕累累的身体。
 曾经,在那个黑暗的年代她挨了很多鞭子,拳脚,但并没有留下伤痕,那时年青,热血,冲动的小将们更多的是用语言侮辱你,倒不会打的太厉害。
 可她后来不是偷渡成功了,去了M国吗,她为什么会满身伤疤,触目惊心?
 楚青图听说过她被诬陷为凶手的事,也听说她被家暴过,但他没想到家暴竟然比WG时代的小将还要可怕,在他妻子的身上,留下磨不去的伤疤。
 他在此刻愤怒了:“是哪个男人打的你吗,他竟然把你弄成这个样子?”
 沈庆仪连忙嘘声:“小声点,不要惊到孩子。”
 “是烟头和烫伤,还有呢,这是刀伤?”楚青图摸上妻子的肩膀,颤声问。
 “好啦,都过去啦,不提了,咱不提它了。”沈庆仪笑着说。
 “你还疼吗?”楚青图说着,颤颤的把妻子搂到了怀里:“当时很疼吧。”
 多少年了,沈庆仪终于敢哭出声了,她哽噎着说:“嗯,可疼可疼了。”
 怕惊到孩子,她在哭,但也只是细细的,浅浅的抽噎。
 这对重逢后的夫妻,终于在此刻坦诚心扉,相互把对方拥入怀中。
 而当他们都负载着满身岁月的伤痕时,沈庆仪觉得,无关性.欲,情爱,他一头华发,她觉得好看,她满身伤痕,他不惧怕,还会心疼她,这就足够了。
 自打外公有了歇脚处,还有菜园子和鸡,虽然只隔了一条街,但楚楚玩了几天之后,就成功的从曾经的精致小Baby变成柴火妞儿了。
 脚上会沾泥巴,指缝里会藏土,还总会悄悄带些蜗牛啊,小虫子回家,有一次竟然悄悄带回来一坨鸡粑粑,捏在手里,突然掏出来给爸爸闻。
 曾经,林白青是卧室里唯一的脏东西,但现在又加了楚楚。
 每天回家爸爸都要严密的搜身,而楚楚,总能躲开爸爸,悄悄带小虫子回家。
 于是,父女日常就变成了一个藏虫子鸡粑粑,一个找虫子鸡粑粑。
 就在这段时间,八百万的慈善款在被卫生厅扣除5%的管理费后,转到了灵丹堂的账上,新大楼的装修工作也如期展开了。
 恰好是在过年期间,李爷回乡祭祖来的。
 林白青是把手表藏在药品里,又整装成箱,去见的李爷。
 把表交给他之后,附带着还送了他几根海狗鞭,一盒开窍剂,并帮他把了个脉,一场不太合规范的生意就此完成了。
 于林白青来说,这是办的稳妥到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楚春亭比较受劳累,大过年的,坐着车,带着一帮他的老相识,老书画家们,跑了七八个地方,烧了七八处香,才算把人情还罢。
 楚青集因为全程陪着他,虽然回了趟国,但既没有见大哥,也没有回家。
 且不说别的方面,但在八百万的事情上,楚春亭父子对灵丹堂供献巨大。
 而正好叉烧二叔说过段时间会带着小雅一起回来,林白青遂专门又买了一张床,安放在小青的西屋里,准备好好执行小雅玩一段时间。
 话说,林白青以为听说小雅回来,终于有另一个孙女相陪了,楚老爷子应该会放下楚楚,转而去关注小雅。
 结果在听说小雅要回来之后,老爷子敲着椅背望着孙女,来了句:“既然小雅远道而来,她又那么爱你这个姐姐,你总该放楚楚回来陪陪她吧?”
 好嘛,是让楚楚小雅吗?
 陪他还差不多。
 再说顾培的几个哥哥。
 Pete的病瞧着凶,但是外症,治起来容易,五六天的时候伤口就不见骨,有一层红红的肉了,但这不算啥,随着吃了一段时间的汤药,他那条枯黑的腿,肌肤正在慢慢转变颜色,也不像原来一样一摁一个坑,肌肉会回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