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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县令被迫登基(基建)—— by临西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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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厂长啊!
被这么一群人用佩服的眼神盯着,裴宝来恍惚间又想起,当时他们这群菜鸟,是不是也是这样盯着县太爷的?
原来给人家当领导是个这么苦的差事啊。
手下人只会喊‘不好了’,然后你就得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裴宝来在一群属下们佩服的目光中,不疾不徐走出物流厂。
等走远了,确定身后没有员工以后,裴宝来脸色一苦,急吼吼朝着县衙玩儿命冲去。
县太爷,不好了!救救我救救我!
“厂长,不好了!”
养猪厂里,张阿花观察了一头猪的粪便情况,当即急吼吼找到孙成:“有一头猪粪便很稀,我不确定它是只今天拉稀,还是拉了好几天了。”
孙成正在办公房里,和几个村长做数据交接。
他除了是养猪厂的代理厂长,同时手上还有人口普查的任务,为了方便办公,最近他去衙门的次数明显开始减少。
因为真的太忙了。
“孙差役,俺们村人真的驴脑袋,说不明白!我跟他们说了,这是县衙在办差事,要把一家多少口人,性别、年纪等等整理登记。可是他们不信啊,愣是觉得我这个村长在打听他们私事,甚至还有人觉得我想要谋财害命!”
说话的村长一看就是属于一根筋直来直去那种性格,急的脸色涨红:“孙差役,您可得来我们村一趟,亲自跟他们解释清楚,要不然我真说不清了,我冤枉啊我!”
另一个村长则是在抓耳挠腮:“孙差役,我真没骗你!我昨天把所有的人口普查数据都做好了,可是那个册子,被我们家狗给撕烂了!真的,我发誓,绝对没有骗你!”
“什么谋财害命,跟你们村人好好解释,算了,那我抽空跟你去一趟!至于你的数据被狗撕烂了,那就回去再重新做,我再给你宽限几天——”
孙成正在跟村长们谈事务呢,听到张阿花的话,赶忙抬头:“有猪拉稀?找一下昨天的健康记录表格,看看昨天拉没拉。”
张阿花急道:“哎呀,我不识字,那个记录我也看不懂,而且他们记得乱七八糟,识字的都看不懂。”
这批厂子员工,大部分都不识字,平时最多就是按一下契书,很多人连自己名字都写不来,到这种时候是真愁人。
哪怕勉强会写字的,也都写的歪歪扭扭。
“好吧,那我去看一下。”
孙成说着,就要站起来。
那位一根筋村长急了:“孙差役,不是说好了先去我们村一趟的吗?”
另一位村长则是追问道:“孙差役,你能给我宽限几天啊?”
孙成深吸一口气。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先回谁。
这时候管饲料的员工冲进来,怒道:“厂长,不好了!物流厂又用麦麸子糊弄咱们!县太爷可是说了,想要过年的时候把这批猪出栏,必须得喂精饲料!”
孙成沉默的看着他们。
他觉得再多来几下子,自己真的好崩溃了。
下一刻。
“厂长,不好了!”
不仅物流厂、养猪厂在各种‘不好了’。
邵安的建筑厂,在各种‘不好了’当中,还闹出来一个‘真的不好了’的严重事故。
“厂长,不好了厂长!下姜村有十几户窑洞,当时勘测山坡的土地情况出现预估错误,里面黄黏土含量不够,挖到一半下面全都是黑土。现在马上腊月就要来了,他们村很多人都要没地方住了!”
除此之外,胡铭、李泉也各有各的崩溃。
胡铭目前算是整个衙门权利最大的差役,负责村长考核。
二百多位村长的考核,还得在好几个领域方向做业绩评估,这个任务量本来就非常繁琐。
自从有一位村长去了胡家送礼以后,陆陆续续的村长都摸到‘诀窍’,去他们家送礼。
胡老爷当然也不是缺礼物的人,一般都是拒绝的。
可架不住送礼的人多啊,甚至还有熟人,真要拒绝了,对方反而觉得像是在撕破脸。
胡志峰被闹得没脸,只能硬着头皮收了。
可这一收礼,就开始坏事儿。
胡铭出去办差,本来是找一个不干事儿的村长警告谈话呢,结果人家说:“胡差役,是因为我没给你家送礼吗?现在村长圈子都传遍了,只要去你家送礼,就不会被卸掉村长职位。”
“放屁,谁稀罕你送礼!”
胡铭气的破口大骂。
他找到自己老爹,父子俩因为这事儿还吵了一架。
胡铭到底是年纪小,本来公务就忙,如今因为收礼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气的直掉眼泪。
因为出事以后,他现在去各个村子,都不被村长们待见。
一转眼就快要到年底了,他这考评没做多少不说,还把人都给得罪了,这差事要怎么做下去?
李泉比胡铭更惨。
他负责绘制地图,这种需要大量的专业知识,还需要大量的人力来帮忙跑腿确定方位地点。
这种专业知识,他没办法求助别人,只能跟着富先生学习。
学习知识本来就压力大,他还得借助江县各个村长帮忙,差人去定点、确定道路、坎儿井、树林、村子等等的方位、走向,长度、面积。
可村长们自己都忙的不行,哪里有空给他帮忙?
就算是愿意帮忙,那也是随便找几个村子里的闲汉来糊弄。
这个糊弄一下,那个糊弄一下,这地图数据还能用吗?
没办法,别人交上来的数据,李泉还得亲自去跑一趟确认。可江县有二百多个村子,只靠他一个人,得忙到什么时候去!
本来,兄弟们在工作中一个个都先后开窍了,大家都很振奋,想着这次拿下手里的大项目,在县太爷面前长长脸。
结果先前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受打击。
不,甚至都不能说是受打击了,简直都快要崩溃了!
最近他们这一群人睡觉的时候,梦里都是‘厂长/差役,不好了,出大事儿了!’。
裴宝来急吼吼来到县衙,不出意外,在这里碰见了同样焦虑崩溃的孙成、胡铭、邵安、李泉等人。
大家互相对视,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但一个个看向办公房的大门,又迟疑着没进去。
因为感同身受了啊。
他们面对员工们时候,听见‘厂长不好了’就觉得头疼。那县太爷呢,当时县太爷给他们处理麻烦擦屁股的时候,估计也是又累又气吧。
那现在算怎么一回事儿。
前不久才从县太爷手里接过重担,一转眼,全都给搞砸了。
正当一群小子们迟疑着不敢进去的时候。
办公房门被人从里面推开,陈庚年笑道:“多大点事儿,一个个慌成这样,进来吧。”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让大家本来还焦虑紧绷的神经都跟着舒缓下来了。
有县太爷在,可真好啊。

好在现在有县太爷兜底。
大家都在心里默默组织好语言,准备把自己面临的一大堆问题讲出来, 问问县太爷该怎么解决。
但直接开口求救会不会显得自己特别没本事啊?
要不先等别人开口,然后自己再随大流?或者先卖卖惨,寒暄铺垫一下再进入正题?
办公房里。
虽然心里都快要急死了,可一群差役们各个都有小心思,愣是没人第一个开口喊‘县太爷, 不好了’。
这群小子们不开口,陈庚年也不问,佯装对众人焦灼的状态一无所知。
他坐回办公位,继续低头写东西,同时轻声说道:“你们稍等一下, 我这份规划马上就写好了。”
县太爷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裴宝来眼睛一亮, 立刻接上了话茬,没话找话般问道:“县太爷, 你在写什么规划呐?”
他在心里都打好腹稿了。
反正县太爷写什么规划都无所谓, 等这个话题接过来以后,他顺势就可以叫叫苦卖卖惨,把自己遇到的难题跟县太爷陈述一番。
厂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
裴宝来被逼到近乎崩溃,也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先把烂摊子解决了再说别的。
结果下一刻, 陈庚年给出了让办公房所有差役们都绷紧神经的答案。
就见县太爷抬起头来,笑眯眯的说道:“最近你们大家表现的都很不错, 县衙也正式进入正轨, 但是随着要处理的事务越来越多, 衙门现有班底已经不够用了。我琢磨着, 也该给你们挪挪位置。这份规划,是给你们几个人的全方位业绩评估和能力适配岗位安置,像是县丞、主薄、以及各个班房的胥吏等。把你们安置到适配的位置以后,衙门准备再招收一批新的差役,到时候你们大小也都是算是吏官了。”
这是县太爷第一次把‘升官’的事情放在明面上来说。
一时间,所有差役们盯向陈庚年手里那份规划书,神情各异。
大家表面看似淡定,其实内心都在疯狂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要升官了!我靠!终于!但是我会被安排去哪个职位?不对,我真的能升官吗?万一县太爷觉得我干的不好,不给我升官怎么办?
别的兄弟们都升官了,自己还做差役,那也太没面子了吧!
不行不行,一定得升官!
但现在手里的活儿干的乱七八糟,连头绪都理不明白。
这样真的能升官吗?
裴宝来把先前打好的腹稿完全抛在脑后,心里既有憧憬升官的欣喜,又有因为办砸差事的忐忑。
恰逢这时候,就听陈庚年点了他的名字:“哦对,我的规划一时间还没写好,先处理你们的问题吧。宝来,我刚看你表情焦急,可是因为物流厂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那岂止是出问题。
全都是问题好吗!
裴宝来话到嘴边,对上县太爷信任、殷切的目光,他迟疑了。
要是自己把一大堆问题都说出来,岂不是说明自己没本事,辜负了县太爷的器重。县太爷手里还正好在写岗位规划呢,一生气,不给自己升官了怎么办!
因此,裴宝来张了张嘴,最后一咬牙,说道:“县太爷,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一切进展顺利。”
其余差役们闻言:?
大家震惊的看向裴宝来,不是,你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啊操?
刚才在外面崩溃焦头烂额到快哭出来的难道不是你?疯了吧!这都什么火烧眉毛的时候了,你这样搞良心不会痛吗?
“很好,宝来现在是真立起来了啊,最近差事办的都很漂亮。”
陈庚年似乎对众人的小表情一无所知,他当即毫不吝啬对裴宝来一通夸赞,然后看向胡铭、孙成、李泉几人:“那你们呢,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
孙成沉默片刻,随后强行挤出一个笑脸:“县太爷,我这里,没啥问题。”
胡铭在心里疯狂骂脏话,最后也硬着头皮说道:“我这里也没问题。”
别人都没问题,李泉自然也不会有问题。
于是急吼吼赶来县衙的一群人,仿佛集体失忆,忘记自己是为什么而来的。
唯有邵安硬着头皮站出来。
因为他的问题太大了根本兜不住:“县太爷,下姜村有十几户人家,地貌勘测没有做好,窑洞挖到一半挖出了黑土,需要重新挖掘。可马上都要冬天了,现在时间根本来不及再重新挖,下姜村的房子还被沙暴吹垮了,他们眼看着就没地方住了,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在恐慌。”
陈庚年的眉头当即狠狠蹙了起来。
因为这个事情确实挺严重,这群人冬天没有住处,就会有冻死的风险。而他的主线任务,是要江县每个人都安全过冬。
而且十几户人家的房子出现问题,这属于重大作业事故了。
不严惩的话,以后类似的问题绝对会层出不穷。
不过也能理解。
邵安毕竟是技术岗位,没有经过磨炼就坐上了领导岗,所以他这边问题最严重。但只要把惩处制度放大,就能把犯错的可能无限控制到最小。
“负责这十几户地貌勘测的工匠,包括曾文在内,所有人扣除一半的月薪。告诉他们,立刻紧急行动起来,寻找新的窑洞地址重新挖掘,每户多雇佣十个工人,工程进度一定要快。重新挖掘窑洞的钱,和雇佣工人的钱,都走你们建筑厂的账目。”
陈庚年沉着脸说道:“要是这次还勘测错误,那么这些工匠都全都开除掉,我去凉州引进一批新的工匠人才。你做好紧急预备方案,多搭建一些临时棚房,确保到时候窑洞还没有挖掘好的话,民众们可以有地方住。”
这绝对是厂子开办以来,县太爷给予的最严重惩罚了。
邵安赶忙说道:“好的县太爷。”
其余人见状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县太爷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好在陈庚年也没有继续发火,只是摆了摆手:“行了,既然没事的话,那就各自去忙吧。”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只得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办公房里。
等那群小子们走了,陈庚年紧绷的表情舒缓下来,惬意般伸了个懒腰。
而他面前哪里是什么岗位升迁规划书,分明就是以前写的一沓资料文案。
你有难题,你的领导心里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但鸡毛蒜皮一点小事都要找领导,那你在这个职位的意义是什么?
如果一个领导事事都要给属下擦屁股,他不仅会累死自己,甚至反而得不到属下的尊重。
所以陈庚年没有给他们开口求救的机会,直接把职位晋升规划给出来。
意思很明确,想要升官?可以,去证明自己的能力吧。
当然陈庚年也不是完全放任不管。
他瞥了一眼垂头丧气走出去的一群小子们,心想,接下来还是得辛苦富先生了啊。
出了县衙后,胡铭就开始埋怨道:“宝来你怎么回事儿,刚才你为什么要说一切进展顺利!”
裴宝来心里其实也很后悔,但听到这声埋怨顿时撇撇嘴:“那你有问题,你怎么不说啊?”
“我——”
胡铭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怎么回事儿。
他们本就是为了求县太爷帮忙而来,结果现在除了邵安,谁的问题都没得到解决。
但甚至连邵安都仍旧在发愁:“包括曾文在内,七八个工匠,每个人扣半个月薪水。这个惩罚也太狠了,我回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转达,万一他们闹起来咋办啊?”
其余人想了想,要是自己厂子里一堆骨干员工集体被扣半个月薪水,他们自己也头疼。
说不定还真要闹起来。
大家生无可恋的互相对视,一个个都很绝望。
愁死人啊救命。
恰逢这时候,富春优哉游哉走出县衙,仿佛无意中路过。瞧见他们,嘿笑道:“怎么都站在这里,闯祸了?”
众人瞧见富春,顿时如同瞧见救命恩人般扑了上去。
“老师,救我救我!”
“我先说我先说,你们靠后点。”
富春今年都五十了,被他们挤的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听这群小子们七嘴八舌把话说完,反问道:“既然你们是来县衙求县太爷帮忙的,可县太爷问起来,你们怎么都不说。”
裴宝来当即道:“我们哪敢啊,邵安那边办砸了差事,县太爷刚才皱着眉头,可吓人了。而且,县太爷说准备给我们升官来着,我们要是把自己的情况老老实实说出来,那岂不是会让县太爷觉得我们没本事,万一他不肯给我们升官了咋办。”
其余差役们心有戚戚焉赞同点头。
富春闻言就笑了。
你说这群小子,明明有县太爷这么好的上官作为标杆,怎么就是一点不开窍,学不到半点东西呢。
他再次反问:“你们是县太爷的属下,遇见难题了,来县衙以后甚至连求帮忙的话都不敢提。可为什么在厂子里,你们的下属无论遇见什么事儿,都敢来麻烦你们?”
这个问题让差役们都怔住。
随后胡铭吭哧笑道:“老师,那我们能跟县太爷比吗?”
“为什么不能?你们在厂子里,其实就相当于县太爷在衙门的地位。他是衙门的一把手,你们是厂子的一把手。县太爷皱皱眉,没有说任何狠话,甚至都没发火,你们什么都不敢说了,遇见再难的问题,都绞尽脑汁只敢自己解决。”
富春摊了摊手,一点点给他们做引导:“那为什么到了厂子里,员工们一闹,你就得替他们解决问题?你们不能也皱皱眉吗?这样他们也只能自己咬牙解决自己的难题。”
这样一说,兄弟们顿时回过味儿来。
怎么在衙门里,他们得老老实实自己干活儿,去了厂子里,还得替下面人干活儿。合着一天到晚忙活的都是他们呗?那这不崩溃才怪了。
孙成挠挠头,惆怅道:“可是下面的员工以前没有上过工,什么都干不好,不替他们解决,事情肯定都会搞砸啊。”
这是个很好很典型的问题!可以说是新手领导的通病,下面的人干不好,那还不如自己上手替他们干,这样效率还高一些。
富春问道:“那你以前也没有做过厂长,怎么县太爷就直接任命你做厂长了呢?”
孙成有些不服气:“那,那我肯定比那些工人们强啊,县太爷让我做厂长,是因为肯定我的能力,器重我!”
嘿,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挺自信。
富春一摊手:“既然你有能力,也得到了县太爷的器重,那你把这个厂长干好了吗?”
孙成脸色‘唰’一下涨的通红。
裴宝来在旁边非常不厚道的幸灾乐祸笑出声。
富春瞥了他一眼:“你还有脸笑,你问题也大着呢。县太爷每天在衙门开晨会,你也有样学样在厂子里开晨会,怎么县太爷开个会把问题安排的明明白白,到了你这里,越开越乱。”
裴宝来脸色一僵,难得没有反驳。
因为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完全想不明白啊!
见一群小子们总算不再嘚瑟了,富春想要开口再‘点’他们一把。
恰逢这时候,有五六个衙门的差役办完事儿,嘻嘻哈哈笑闹着回来。
“富老师!”
“宝来哥,胡铭哥,李泉哥——你们怎么都站在外面啊?”
“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裴宝来摆摆手:“没什么事儿,就说两句话,你们进去吧。哦对了,别跟县太爷说在门口碰见我们了。”
差役们点点头,看他表情不是很好,于是都赶紧嘻嘻哈哈溜了。
胡铭在旁边看的莫名有点羡慕:“这群小子,都是跟着我们一起进来的。怎么咱们几个压力越来越大,他们每天看着都这么自在舒坦。”
李泉附和道:“是吧,这事儿我也发现了,感觉咱们现在越来越累。”
富春闻言嘿笑一声。
见几个迷茫愤愤不平的小子都看向自己,富老头才继续说道:“那你们也可以不要身上的压力啊,现在走进去,跟县太爷说,自己不想当厂长了,不想升官了,只想做个小差役。我保证,你们马上就能跟他们一样自在舒坦。”
裴宝来等人当即齐齐摇头。
开什么玩笑呢,兄弟们就是想跟着县太爷混啊,想升官,想立起来,想要更大的权利,拿更高的俸禄。
富春见状笑眯眯的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大家本来被富老师这笑容搞得摸不着头脑,可怔愣片刻,一个个突然回过味儿来。
等等等等!
似乎抓住了一些什么问题的关键点?
“对对,我本来今天是想来找县太爷求救的,但是县太爷一说要给我升官,我就不敢求他帮忙了,因为我怕他觉得我能力不够,不给我升官。”
裴宝来睁大眼:“主要是,因为我想升官!”
很好,总算是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富春点点头,开始就这个问题给他讲解:“那么你在厂子里,也要学会这样用人。找到像你一样,想要升官想要上进的这批人,然后重用他们。不用管他们能力行不行,谁看着像那么回事儿,就先提拔上来,给一个月考察期。行就继续干,不行就换人上。你没发现吗,刚才走过去那群小子,县太爷从来不会给他们压力,只要他们办好自己该办的差事就行,而他们也没有觉得焦虑。因为就是会存在这样的人,只想在自己的岗位上舒服待着,办好上官给的差事就行。所以这样的员工,你们是不用盯着的,只要盯着想要上进的那批人。因为他们有野心,想要上进,就得付出比别人多很多倍的努力。而这群人,才是能给你们办好事儿的人。换个角度,县太爷总是给你们压力,是因为器重你们,同时也知道你们上进,这是一个双向选择。县太爷对你们器重,你们也可以器重厂子里的骨干员工,别太小瞧他们了,你得放权给他们办事儿,才能锻炼他们。他们锻炼出来,你们才能轻松啊。”
裴宝来只觉得思路豁然开朗。
因为他好像真的开始学会站在县太爷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了!
一个此前他从未看待问题的新奇角度!
见差役们都听了进去。
富春又笑道:“不仅仅是用人,包括办事儿也是一样的。你们这群小子啊,真是榆木脑袋。天天在县衙厮混,跟着县太爷办事儿,就没有学到他一点本事。咱们的县太爷啊,不仅是治理能力,还是政治手段,都一等一的高明。老夫敢跟你们保证,你们现在遇到的所有难题,都能在县太爷身上找到解决破局的学习办法。所以今天除了邵安和李泉,我不会教其余人怎么解决难题,这俩小子,是因为还没有正式拜老夫为师,老师也没有系统的教过他们。待会儿你们俩留下,其余人自己回去解决自己的烂摊子。要是真解决不了,老师只有两句建议。一是,你要清楚资源与资源、人与人、人与资源之间的关系,简单来说就是,站在高处调配资源,点拨属下如何处理问题。二嘛,如果你还是不懂,那就假装你自己是县太爷,然后厂子里的员工是你自己。”
县衙的差役们有一点是很好的,就是他们懂进退,说白了就是玩得起。
富春说不会给他们具体解决问题的办法,他们虽然心里还在迟疑,但谁都没再继续纠缠胡闹,还真就老实回去了。
裴宝来回厂子的一路上都在想,假如自己是县太爷,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还没有思路,回去就被顾真堵住了:“厂长,曲辕犁和耧车订单的事情真的很着急,咱究竟要怎么解决啊!”
作为物流厂的二把手,顾真每个月拿着七百文的薪水。
而且不出意外的话,等明年厂子正式开始运转,裴宝来升官,顾真也会顺理成章成为厂子的厂长。
但大概就是没有意外,导致顾真干活儿的时候很保守。
她怕担责,怕出意外。
很神奇。
这些事儿裴宝来以前完全没想过,可去了一趟县衙,被富春点了一把,站在县太爷的角度去看待问题,瞬间就开窍了。
县衙是个良性竞争的地方。
他裴宝来、胡铭、孙成、李泉等人,所有人都在竞争,所以大家都在暗搓搓攀比,各有各的压力。
顾真没有压力。
因为她已经把厂长视为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这不行,因为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更不会付出全力。
县太爷还得看看他裴宝来的能力够不够,才决定要不要给他升官呢,怎么顾真就轻而易举可以坐上厂长的位置?
当然裴宝来也不是故意为难人,但至少能力和薪水得匹配吧,不然为什么要选择她做厂长呢?她拿的可是七百文的高薪啊!当然不能以普通员工的标准来要求!
因此,裴宝来换了副忧心忡忡的表情:“顾经理,这个曲辕犁、耧车采办的事情,你真的没办法解决吗?”
顾真一愣。
随后就听裴宝来继续说道:“建筑厂那边今天出事儿了,说是有十几户人家的坑窑挖毁了,需要重新挖。县太爷很生气,直接扣了曾文半个月薪水。说是要再挖不好,就要把曾文他们全部撤职,去凉州引进工匠人才。所以你——”
听到这里,顾真果然就慌了!
她得靠着裴宝来呢,到时候能不能任职厂长,自然要靠裴宝来在县衙那边说好话。可现在,建筑厂那边曾文经理惹了事儿,似乎让裴宝来对她的能力也起了怀疑。
她升职的事情不能因此出变故!
“厂长,这,我其实这里有个法子,但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就这么一说,你听听看。”
顾真深吸一口气,总算不再保守了,再保守下去,升职就无望了啊!
她说道:“厂长,你和凉州官府那边是不是有交情?我想的是,咱们要不要和凉州官府合作,比如和他们谈订单,今年冬天出货一千耧车、一千曲辕犁,明年春天再出货一千耧车,一千曲辕犁。凉州那边家大业大,资金也雄厚,咱们商量着,让他们先给一半订金,这样也能给木匠铺结款子。等来年夏天,由凉州官方出面售卖耧车、曲辕犁,到时候获得的利润,咱们再计划出一个分配比例。”
这法子也太妙了吧,瞬间就把所有的难题都给解决了!
裴宝来在心里惊叹。
原来他的属下里,是真的有高级人才在的!但他以前不会用人啊,所以全都给浪费了!
顾真说完以后,见裴宝来脸色挺好,于是松了口气,又说道:“但凉州官府那边——”
哦,怪不得顾真以前不肯主动说这个法子,因为她并不清楚裴宝来和凉州官府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
万一裴宝来和凉州官府只是泛泛之交,那你这主动说出来,不是让上官难堪嘛!因为上官根本无法促成和凉州官府的合作。
“很好,就按照你的法子来。”
裴宝来回想着县太爷平时的做派,笑眯眯赞叹道:“至于跟凉州官方的合作,交给我,放心吧,以后类似的合作,都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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