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基为帝后我重生了—— by寒木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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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落下去, 溅起一脸的灰,清芙小公?主趴在地板上?委屈极了, 眼底漫起泪水,忍不住扭头, 视线顺着朱清砚明?黄色靴子和袍摆一路往上?望。
只见朱清砚摸过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极力贴住衣袍掩饰,见状,清芙小公?主眼底又露出些许得意,她就?知道?,任凭哪个男人摸过她硕大的软肉,都不可能心如止水!
她就?是有那个本钱!
“不要?脸——”
“臭不要?脸——”
“你这样的下三滥也配叫公?主?”
恼怒发声的是崔木蓉,见清芙小公?主还敢恬不知耻地偷看太子,她张牙舞爪就?朝清芙小公?主猛扑过去。
骑在小公?主腰肢上?,对准她脸蛋、脖颈和光裹在外的美?人肩,又抓又挠!
崔木蓉爆发力是惊人的,将?成国公?府养成的骄横跋扈大小姐性情发挥到极致!
“啊……啊……”清芙小公?主惨叫出声。
朱清砚赶忙上?前?一把抱住反应过激的崔木蓉,箍紧她腰肢,拼命抱离。
其?余宫人赶紧上?前?帮忙,有协助太子拉走太子妃的,有搀扶小公?主从地上?起身的,还有收拾倒地椅子等凌乱现场的,一通忙碌。
这边还乱着,那边北漠太子等人不干了,眼见香--艳一幕转瞬变成了殴打现场,“啪”的一声,北漠太子一掌击在席面上?,站起身怒道?:
“本王的王妹千里迢迢来到贵国,竟遭受如此凌--辱?今日不给?个交代,我们?北漠可不是好惹的!”
“就?是——”
“就?是——”
一群北漠人站起身来,义愤填膺地怒吼。
眼见有闹事倾向,站在一旁的梧桐老树下旁观的朱少虞,当?机立断,一抬手,花园外响起匆匆脚步声,不一会,数百名金吾卫从四?面八方包抄筵席。
谁敢暴动,立即抓谁!
金吾卫的厉害,北漠人早领教过了,面对他们?,北漠人激动的情绪明?显收敛些。
剜眼不理?智、光会添乱的崔木蓉,高皇后沉着脸甚是不悦。
不过,面对咄咄逼人的北漠人,高皇后身为国母,挺直腰杆,架子端得足足的:“北漠太子,凡是有果必有因,是贵国小公?主先行为不端,才惹来的祸事,怪不得人。”
北漠太子冷笑?道?:“什么行为不端?清芙一时不慎,跌倒了而已,便引来皇后娘娘如此中伤?”
高皇后回他一个冷笑?:“但凡长眼睛的,都看得明?白是怎么回事,硬要?装糊涂也没劲。”
北漠太子正要?再还嘴时,四?王子温和地笑?道?:“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莫生气,好好的一桩大喜事,莫要?被无端的争执赶跑了福气。依本王看,清芙不慎跌入太子殿下怀中,乃上?苍赐福于大召和北漠,喜结百年之好。”
言下之意,有过肌肤之亲了,直接和亲便是。
快刀斩乱麻。
高皇后心头很堵,清芙小公?主那副浪荡骚模样,真纳入东宫,她当?真怕勾引坏了她的太子,一百个看不上?眼。
宣德帝是男子,倒是没有高皇后的那些担忧,在他而言,出发点唯有一个。
——利不利国。
和亲,显然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旁的不说,近些年北漠始终贼心不死,有时甚至在两国边境屯兵数万,让边境百姓一日日惶恐不安,两国间的小规模战役频发,和亲,至少能短暂地缓解剑拔弩张的关系。
遂,宣德帝接过话头,笑?道?:“四?王子所言甚是,天赐姻缘……”
“什么天赐姻缘?父皇,清芙小公?主那样的德行,不配嫁入东宫!而且,太子殿下许诺过臣妾,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纳妾的!堂堂一国太子,绝不可言而无信!”
崔木蓉挣脱开朱清砚,绕过席位,跪到宣德帝面前?,激动地大喊。
宣德帝蹙眉。
高皇后不悦地抿嘴,皇家?太子岂有一生一世只守着太子妃一个女人的?
还如何开枝散叶?
崔木蓉也太过跋扈善妒!
高皇后瞬间动摇,倾向于接纳清芙小公?主。
这时,朱清砚疾步赶来,猛地跪地,陪跪在崔木蓉身旁:“父皇,母后,儿臣确实承诺过太子妃,一生一世一双人。所谓君子无信则不立,还望父皇成全。”
说罢,朱清砚上?身伏地,磕下一记响头。
清芙小公?主闻言一怔,她的胸被白摸了?
裴海棠坐在席位上?,看着朱清砚白着脸磕头请命,看着他为了崔木蓉忤逆皇上?。
裴海棠记得,上?一世此刻的朱清砚后院已有四?五个姬妾,待和亲时,很自然地接纳了清芙,没有丝毫勉强和抗拒。这一世,朱清砚身边居然没有任何姬妾,一心一意守着崔木蓉,眼下,为了崔木蓉甚至不惜惹怒皇上??
没有自己的干预,这一世他俩的感情是真好啊。
就?是不知性子过软的朱清砚,能否抗争到底?
果然,宣德帝震怒。
久坐龙椅,早已习惯发号施令、无人敢不遵旨的宣德帝,直接沉了脸。
高皇后生怕太子因为姬妾这等小事儿失去君心,连忙朝宣德帝笑?着打圆场:
“皇上?,太子这些年一心扑在国事上?,日夜惦记着要?为他父皇分忧呢,太过忙碌,都没顾得上?给?自个添姬妾,是以完全不懂何为齐人之福。这才放着清芙小公?主这样的绝色佳人不收,专说些糊涂话气他父皇呢。”
言下之意,是太子过于自律,从不乱搞男女关系,才不懂妻妾双全的妙处。
对于这一点,宣德帝无可指摘,面色逐渐好转。
可僵局总得打破。
正在这时,四?王子再度笑?了,加码道?:“皇上?,清芙乃我父汗千娇百宠的公?主,父汗早许诺了,清芙出嫁必定?嫁妆丰厚。为了表示我北漠的诚意,南幽城可作为嫁妆带过来。皇上?,您意下如何?”
南幽城?
那可是五年前?战败期间,被北漠强行霸占未归的领土!
宣德帝虎眸一亮。
北漠太子闻言吓了一跳,忙朝四?王子使眼色:你疯了,经过父汗同意了吗,一开口就?把南幽城当?嫁妆?
无视北漠太子,四?王子只微笑?着等待宣德帝的答案。
宣德帝似乎怕迟则生变,立马朝四?王子笑?着回应:“贵国的诚意确实满满,婚事就?这么定?了,清芙小公?主嫁过来后,也不当?寻常姬妾,直接上?玉碟,册封为正二品太子侧妃!”
四?王子哈哈大笑?:“皇上?爽快,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宣德帝笑?:“一言为定?!”
说罢,立即招来秉笔,当?即在明?黄色圣旨上?写下赐婚诏书。
崔木蓉与朱清砚双双白着脸,跪在地上?。
崔木蓉偏头去拽朱清砚胳膊,眼神疯狂暗示他。
——拒绝,拒绝,赶紧拒绝啊!
——再不言辞抗拒,来不及了!!
朱清砚却垂眸低首,唇角紧抿,一言不发。
清芙小公?主,他自然是看不上?,但南幽城对大召国的意义,没人比朱清砚更清楚。
当?年朱清砚的人在偏僻山区的地下勘探出大量铁矿,挖出铁矿能锻造更多的冷兵器,加强军队装备,是个不可多得的宝地!可惜,他才禀告父皇,还未来得及差遣专业队伍开采,整座城便被北漠抢夺了去,亏得这些年北漠丝毫未能察觉里头藏有铁矿,否则绝不可能作为嫁妆返还。
父皇是知情人,绝不可能白白放跑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而朱清砚深知父皇一旦做下决定?,便绝无转圜的可能。
遂,朱清砚静默不言。
他紧握崔木蓉拽他胳膊的小手,缓缓扭头看着她急出泪水的双眸,他眼底里翻滚着浓浓歉意。
但凡换个时间,看着男人这样饱含愧疚的眼神,崔木蓉都得心软,心软得放弃自己的坚持,愿意为他退一步,可今日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啊!
正在这时,秉笔写好赐婚诏书,由福公?公?前?来宣旨。崔木蓉哭着哀求:“太子哥哥,不,不要?接……”
她都想一把抢过圣旨,狠狠甩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去,可崔木蓉到底没有这样的胆量,会满门抄斩诛九族的,她只能苦苦哀求太子不要?。
朱清砚静静听宣,随后高举双手,认命地接过赐婚圣旨。
他的手指触碰到明?黄圣旨的那一刻,崔木蓉白眼一翻,软倒在地。
高皇后见状,连忙指挥宫婢前?去搀扶,四?个婢女刚把失去知觉的太子妃架起来,预备带走,叩头谢恩完毕的朱清砚,直接从她们?手里接过崔木蓉,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快步离去。
瞥眼朱清砚绕过筵席,逐渐远去的背影,裴海棠摇摇头。
——太子的性子果然太软了。
纵使两世过程迥然有别,结局居然一模一样,他对崔木蓉的情意,丝毫不值钱啊!
裴海棠不由得想到自己,若当?初没有朱少虞横插一脚,她顺顺利利嫁给?朱清砚成了太子妃,想必,也享不了几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滋润日子,就?得被迫与旁人共享一个丈夫。
今日是清芙,明?日就?能是浊芙、小芙、绿芙,各种硬塞进来的芙!
“你摇头作甚?”
身边椅子一沉,是朱少虞回来了,摸着她小脑瓜问?。
“少虞哥哥,你可算回来了!”裴海棠心头感慨万千,突然想起点什么,靠在他身上?,重重挽住他胳膊就?迫不及待地问?,“若清芙小公?主相中的是你,你是否也会在皇舅舅的施压下,纳了她?”
“瞎想什么?”朱少虞外出一趟口渴了,一只胳膊任由她抱着,另一只手迅速拎起茶壶倒了盏解渴的凉茶,闻着浓郁桂花香灌下半盏,才又道?,“我承诺过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又岂会食言?”
裴海棠瘪瘪嘴,朱清砚不就?食言了?可见男人的口头承诺压根不靠谱。
朱少虞茶盏见了底,待要?再来一盏时,蓦地瞥见她嘟嘴不乐的神情,视线下移,她纤白手指也不安地攥紧他衣袖,攥得上?头金线绣着的青竹叶子都走了形。
朱少虞眼光多毒辣啊,立马明?白裴海棠内心有多不安,搁下酒杯,转而捏住她小鼻尖,笑?着安慰她:“怎么,担心我?以你夫君的矫健身手,区区一个清芙小公?主也能扑得住我?”
裴海棠:……
呃,确实是扑不住。
可万一明?着扑不住,人家?来暗的呢?
譬如下药?
譬如别的更无耻的下三滥招数。
——直接一丝不穿、光着身子跑到朱少虞跟前?亮相,事后哭哭啼啼,说黄花大姑娘的身子被瞧光了,要?求负责。
别说不可能,清芙小公?主这种人为达目的无底线。
朱少虞看得出媳妇儿是真心怕,他敛住笑?,掰正裴海棠小身子,两人面对面正色道?:“棠棠,我不是太子,在我不幸中招前?,必定?先飞刀过去杀了她,再清理?干净现场。”
裴海棠:……
明?白了,只要?朱少虞不乐意,谁也甭想算计他,否则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
——血溅当?场!
所以,上?一世朱少虞是暴君,佛挡杀佛,神挡杀神,手上?鲜血无数!
见她发怔,朱少虞暗自有些后悔,方才措辞太过血腥,吓着他仙女般善良的小媳妇了。怎么办,怎么办,早知道?,该表达委婉些的,比方将?“杀了她”换成“结果了她”?
朱少虞正琢磨该如何补救时,裴海棠却一头扎进他怀里,幸福得双眼弯出最美?的弧度,比夜空悬挂的弯弯月牙儿还漂亮。
裴海棠偷偷翘起嘴角,乐滋滋地想,幸亏她夫君是朱少虞啊!
——宁嫁心肠硬能护住她的,也不稀罕心肠软专给?她找委屈受的!
第64章
【上一章大修, 重写了,清芙小?公主赐婚太?子当侧妃,而非原版的并尊太?子妃。还未重看的小仙女,记得?重看上一章】
宫宴上, 贵妇们窃窃私语, 讨论的无一例外全是清芙小公主不要?脸地勾人、还硬给勾到了。
“瞧见太?子妃没?直接气得昏厥过去!”
“太子妃眼高于顶、脾气火爆,清芙小?公主又手?段频出, 是个?顶顶不要?脸的, 往后啊, 东宫的日子可有得?热闹了。”
“谁说不是呢。”
朱少虞身为金吾卫大将军,差事在身,又出去?了,裴海棠一人独坐颇为无聊,侧耳细听,别桌念叨的全是清芙小?公主、朱清砚和崔木蓉之间的三人纠葛, 无聊透顶。
忽地想念朱清芷, 裴海棠扭头望去?, 居然席位空空:“疑, 阿芷人呢?”
信步走出筵席,裴海棠带上两个?丫鬟来花园寻她, 她知道朱清芷活泼好动, 最是个?坐不住的。果不其然, 绕过一座怪石嶙峋的低矮假山,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哎呀,我的九节鞭!”
朱清芷一时?手?痒, 挑了块空地耍起新买的九节鞭,突然, 那条银光闪闪的九节鞭,像条会飞的银蛇,一不留神脱手?后,灵活地窜去?了一旁高高的梧桐枝头,缠在末梢处下不来。
朱清芷擅长爬树,蹭蹭蹭踩上了枝头。
奈何,朱清芷在姑娘里都算苗条纤细的了,比起瘦小?的猴子依然太?沉太?重,小?手?指粗的枝条末梢压根承受不住她,她才沿着那根枝条走到一半,就?没法继续往前挪了。
距离她的九节鞭还远着呢!
压根够不到啊!
朱清芷懊恼地直跺脚,整棵树随之哗啦啦地震动起来,梧桐叶纷纷扬扬飘落,像下了一场漂亮的绿叶雨。
远观绿叶雨,裴海棠摇着团扇笑,她这个?闺蜜啊勇猛是勇猛,却不大爱动脑,十几年来,每次遇到突发状况,几乎都是裴海棠提供锦囊妙计。
裴海棠一边摇着团扇笑,一边迈着小?碎步走去?,这事儿很好解决,用一根长竹竿去?挑便成。
不料,裴海棠才在半路,斜对面蓦地窜出一个?身穿圆领白袍的男子,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生得?好模样,脚下步子也快,三两下抢先到达那株梧桐老?树下。
却让裴海棠笑意登时?凝固。
——白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卢垣昭。
卢垣昭停在梧桐老?树下,仰望树上的朱清芷,笑道:“小?郡主,可是够不着九节鞭?你先下来,我帮你够。”
妥妥助人为乐的好青年啊。
但凡换个?男子,朱清芷必定笑盈盈接受,可对方是卢垣昭……
朱清芷只嚼出几分沾花惹草的意味,心头生出嫌恶,语气跟着冷淡:“不必了,我父王教过我,凡是能靠自己,就?绝不麻烦旁人。”
卢垣昭:……
自少年起,长相?俊朗逼人的他,就?一直是小?姑娘们争相?讨好的对象,卢垣昭实在不明白,朱清芷怎就?如此与众不同?
到底是万花丛中过的主,应对小?姑娘很有一套,卢垣昭维持住笑容,反而夸赞道:“您父王教导得?极对,小?郡主可有想出应对之策?若暂时?没有,不凡接受我的帮助。”
朱清芷脑海中一片空白,正发愁该怎么?办,不远处走来一个?人,朱清芷见到了救星,立马朝他大喊:
“赵大哥,快来,我的九节鞭挂树上啦!”
她一边笑,一边大幅度挥手?,那个?热情洋溢,与先头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
卢垣昭笑容发僵。
顺着她视线,卢垣昭僵硬地转身,不远处低矮的假山旁,赵田七大步绕了过来,他伸长胳膊,纵身一跃,银色九节鞭就?从高高的枝头拽了下来,轻松得?不费吹灰之力。
“哇,赵大哥,身手?好就?是不一样!多谢啦!”
朱清芷跳下枝头,像只活蹦乱跳的小?兔子,欢脱地窜到赵田七面前,接过九节鞭,满眼崇拜地仰头夸道。
赵田七一脸憨厚地抓抓后脑勺:“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朱清芷本就?话多,缠着赵田七叽叽喳喳说开了,如滔滔江水源源不绝。
卢垣昭瞬间成了被“孤立”的那个?。
冷冷清清,甚是尴尬。
“小?郡主,在下先告辞了。”卢垣昭大声提示自己的存在。
赵田七闻言,朝他看了看。
朱清芷正说在兴头上,短暂地扭头一瞥,敷衍地“嗯”了声,就?又兴高采烈地与赵田七说上了。
卢垣昭眼角一抽。
强行挤出一个?尬笑,转身离开。
转身之际,那抹笑意立即散去?,换上一张阴沉面孔,眼底划过一丝阴狠之意。
不过,一切稍纵即逝。
很快,卢垣昭又恢复成平日翩翩佳公子的温和模样。
但卢垣昭不知道的是,裴海棠藏身假山下的巨石后,将他丑陋的面部表情尽收眼底,心头隐隐不安,总感觉卢垣昭会有后手?,干下对朱清芷不利之事。
稍稍忖度,裴海棠没去?打扰甜蜜互动的朱清芷和赵田七,她沿原路返回,找到一个?金吾卫,探知朱少虞在哪后,她直接快步寻了过去?。
彼时?,一座花树掩映的凉亭里,朱少虞正与兵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说话,裴海棠脚步匆匆出现在石板路上,朱少虞余光瞥见她面露焦灼,立马打住话题,跨出凉亭去?迎她。
两位尚书则识趣地告退,将四皇子让给裴海棠。
“棠棠,可是出事了?”朱少虞一把?抱她入怀,在她耳边轻轻问。
“少虞哥哥,你能借我几个?高手?吗,善于监视人那种。”
裴海棠贴在朱少虞耳边,将卢垣昭的古怪表情叙说一通,然后给出自己的猜测和隐忧。
朱少虞听完,总算明白她的焦灼从何来,摸摸她小?脑瓜安抚道:“棠棠,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夫君必定给你办妥,绝不会让你闺蜜出事。”
情人之间,就?是有这种魔力,朱少虞简简单单一句承诺,裴海棠心头沉甸甸的石头就?卸下了一半。
何况,当着裴海棠的面,朱少虞立即叫来六个?武艺高强的金吾卫,让他们脱去?战甲,换上常服,分成昼夜两班,轮流监视卢垣昭。
最后,朱少虞特意交代:“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汇报郡主和我。”
四个?金吾卫立马领命。
见状,裴海棠心头剩下的一半石头,又卸下一小?半。
她相?信朱少虞,也相?信他手?下的金吾卫。
午宴结束,北漠一行人回到山下的帐篷里。
清芙小?公主受了点伤,四王子叫来随行大夫给她仔细检查,发现七八条深可见血的抓痕,大部分在后背和脖子,有一条挂在下巴,而光洁面颊应该是当时?死死捂住了,不曾毁容。
大夫找来一罐药膏,递到公主手?里,叮嘱道:“公主每日涂抹三次,一个?月便能痊愈。”
清芙小?公主担忧地问:“会留下伤疤吗?”
大夫:“公主放心,这是玉容膏,药效神奇,不会。”
玉容膏啊,清芙小?公主摩挲着药瓶,笑了。
玉容膏,是北漠宫廷的秘药,产量极少,一年统共只得?十罐,唯有盛宠的妃嫔和公主受伤了,才能分到。
而清芙小?时?候,逢年过节,才能在宫宴上可怜巴巴地见父汗一面,那会子的她连瞄一眼的资格都无。
还是长大后好啊,清芙凭借出众的容颜和火辣的身材,在前年的宫宴上,被父汗一眼相?中,成了父汗眼底能为国效力的公主,如今……连玉容膏都能用在她身上了!
这陡然受宠的优越感,让清芙小?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
打发走大夫,四王子来到清芙小?公主面前,居高临下看着椅子里的她,提示道:“清芙,恭喜你,初步完成了父汗交给你的任务。不过,今日之辱,你可别忘了。”
清芙小?公主笑容一僵。
她眼底登时?泄出一丝狠意:“崔木蓉那个?贱人,胆敢当众殴打本公主,她给我等着,此仇不报,我就?不叫清芙!”
四王子满意了。
他走出清芙的帐篷,迎面撞上等在不远处的北漠太?子。
“老?四,你过来。”北漠太?子心头一直憋着火,把?四王子喊进自己帐篷。
四王子心知肚明,跟进去?后,却佯装万事不知:“太?子殿下,清芙身上的伤,并不碍事……”
北漠太?子不悦地打断:“谁问这个?了?”
四王子摆出迷糊样:“那太?子殿下为何生气?”
北漠太?子瞪他:“何事?谁允许你擅自做主,许出南幽城当嫁妆?嗯?”
四王子早已?打好腹稿,笑着狡辩:“清芙和亲,是父汗定下的国策,也是咱们这次出使的主要?任务。可是任务艰巨啊,大召太?子压根不屑纳她,若非我及时?甩出南幽城利诱,和亲铁定泡汤。”
北漠太?子:“那也得?事先跟我商量!”
四王子继续笑:“好,是我错了,下不为例。”
北漠太?子:“你以为向我认错,便结了?一旦父汗知晓,你就?等着雷霆之怒吧!”
四王子心头冷笑,天塌下来,也是由?高个?扛。
出使团里的高个?是谁?不言而喻。
换言之,大汗要?责怪,也是责怪太?子这个?领头人办事不力,还轮不到他区区四王子来扛。
京城,成国公府。
成国公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这阵子一直懒懒地卧床休息。夏日炎热,唯有早晚凉快些,在太?医的建议下,成国公早晚来花园溜达两次,活动一下筋骨,散散心。
说到散心,成国公最近确实堵得?慌。
——一场比武,神策军全军覆没,直接被拉下神坛。
——宣德帝丝毫不顾惜往日情分,撸去?长子神策军大将军职位,将成国公府的脸面往地上扔!
——新上任的神策军大将军,居然非清河崔氏出身,跟个?细作似的安插--进来,宣德帝这是……琢磨着收回兵权啊!
太?过分了!
这三件事,积压在成国公心头,他郁结于心,风寒迟迟不能痊愈,人都看上去?苍老?了十岁。
这日黄昏,府中姨娘搀扶他在后花园漫步,甜甜笑声伴着满园五彩缤纷的花朵,尽量宽他的心。
成国公眸色刚露出点笑意,又见小?厮捧着书信匆匆跑来。
小?厮气喘吁吁:“国公爷,世子爷从行宫送来的六百里加急。”
成国公手?指摸上那封信,心跳就?开始加速,待展开念完,仿佛有炮弹在他脑海里炸开,炸得?他怒火冲天。
——太?子与蓉儿鹣鲽情深,不肯纳妾。
——清芙小?公主对蓉儿极其不敬,赐婚之前,就?脚踹蓉儿跌倒在地,出尽糗态。
——可,北漠以南幽城为嫁妆,勾得?宣德帝“强迫”太?子和亲,纳清芙小?公主为侧妃。
“岂有此理?,纯心给我女儿添堵吗?”
“一而再地,侮辱我成国公府?”
“真?当老?夫好欺负?”
大将本就?性子急,脾气暴,成国公更是其中翘楚,只见他恼怒到了极点,胸膛急促起伏,双拳紧握,最后浑身力量攒聚在脚上,一脚踹翻脚边的牡丹盆栽。
——简直将它当宣德帝的脑瓜踢!
气冲冲回到书房,成国公就?一蹴而就?,给北漠大汗写了封密信,向其透露“南幽城地下,埋藏丰富铁矿”的事实。
成国公笃定,得?知这个?消息,北漠大汗铁定出尔反尔,再不肯以南幽城当嫁妆。
缺了这份嫁妆,北漠悔婚在先,太?子自然能顺水推舟拒绝履行婚约!
成国公冷笑着寄出密信。
话说,赐婚后,清芙小?公主化?身为跟屁虫,几乎朱清砚摆驾到哪,她就?追到哪,说话也妖精似的,娇滴滴的,跟捏着鼻子说话似的,那个?嗲哟。
“太?子哥哥,听闻你马上功夫不错,陪我跑一圈?”
听闻太?子来了马场,清芙小?公主立马追过来,自来熟地挽住朱清砚胳膊。
朱清砚浑身不舒坦。
抗拒地扯开她的手?,走远两步,拉开距离。
清芙小?公主又没脸没皮地凑上去?,再度挽住,一对巨峰有意无意地蹭他手?臂。
朱清砚心生厌恶,再次掰开她。
正在这时?,崔木蓉带着宫婢赶了来,火冒三丈地大步上前,一把?扯开清芙小?公主,指着她鼻子就?训斥:
“身为北漠公主,就?该有公主的端庄样,不要?整日里跟窑姐似的,见到男人就?往上扑。”
“什么?姐?”清芙小?公主没听懂。
“窑子里,被千人骑万人踏的姐。”崔木蓉言辞犀利,满脸讽刺。
这回清芙小?公主听懂了,没怒,反倒笑了:“说我是窑姐,那你又是什么??听闻当年太?子殿下压根没看上你,是你主动勾引,又亲又吻,又陪--睡的,才跻身为太?子妃。我说的可对?”
崔木蓉气结:“你……”
偏生清芙小?公主丝毫没杜撰,全是事实,令崔木蓉无法反驳。
清芙眼露得?意。
亏得?四王子搜来的信息足够全。
眼见两个?女人陷入争执,朱清砚毫不犹豫地伸出大掌,紧紧握住崔木蓉小?手?,淡扫清芙小?公主一眼,冷漠道:“清芙小?公主,你的言行举止代表北漠形象,如此诋毁我大召太?子妃,孤只原谅你一次,再有下次,孤必将你遣送回北漠,规矩教好了再说。”
清芙眼底的得?意瞬间散去?。
毫无疑问,在她和崔木蓉之间,朱清砚的心是偏的。
崔木蓉占了上风,心头稍稍舒坦点,故意挽住朱清砚胳膊,提要?求:“太?子哥哥,我好久没骑马了,陪我跑两圈?”
“好。”
朱清砚知道纳妾一事委屈了崔木蓉,他极尽所能地弥补她,待她好。
但凡要?求不过分,朱清砚全部照准,哪怕过分的,他也尽力降级满足她。
看也不看清芙一眼,朱清砚任由?崔木蓉挽住胳膊,两口子亲亲密密去?马厩选马。
清芙小?公主微微咬唇。
清芙小?公主侮辱崔木蓉的一幕,恰好被卢垣昭瞧见了,崔木蓉是他心头至宝啊,被一个?外族小?公主一而再地羞辱,他恨得?牙根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