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虐死后,嫡女满级归来杀疯了—— by榛苓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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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两年小,不懂事,都是月月光。
 之后卢慎出了事,那钱险些断了,他才成长起来。
 从那之后才开始攒钱。
 可这才多久啊,每月攒个钱二三两银子,现在手里就十几两银子,哪里能跟姐姐手里的银子相比?
 “我手里就十几两,勉强够回家的路费。这钱在路上就花光了,回去后怎么办?不得饿死。”
 方二丫愁眉苦脸的低着头。
 方三宝说:“姐,我可我们家最后的血脉了,你不能不管我吧?你一个人花不了什么银子,你给我吧,我回家去置办几亩地,弄个宅院,再过几年我就娶个媳妇,为咱家延续血脉,你看好不好?”
 原本她也是这么打算的,想了想,对方三宝说:“再等等吧,若是老夫人的娘家真的帮不了他们咱们再走不迟。”
 “这……这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是说一个多月就会来人,这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咱们就等……等两个月吧。”
 方三宝心里不太乐意。
 方二丫又说:“到时候公子身上的伤也差不多好了,我把他伺候好,算是报了他的恩,也放心离开了。”
 方三宝只能无奈答应下来。
 谁叫他手里没银子呢。
 两人带着一些不值钱的干粮回去,卢大夫人和方锦绣那嘴巴能翘到天上去。
 “怎么又是这些东西?我不是说叫你们去东街买只鸭子嘛,怎么没买?”
 方二丫淡淡的道:“没有银子了,咱们得省着花,公子还的用药呢。”
 卢大夫人一听不说话了。
 方锦绣对卢慎很是不满。
 原本三哥给了一百两,若只是吃吃喝喝的话,完全能撑到卢大夫人的娘家来人。
 偏偏卢慎要用药,那一百两银子也很快见底。
 方锦绣看向方二丫说:“你还有没有银子?”
 方二丫摇头,“我没有了。”
 “没有?哼,我记得那堆乞丐并没有抢你。”
 “是没抢我,可我本来就没有了啊,在客栈的时候就拿出来了啊。”
 那时候卢慎身上的伤还很严重,卢大夫人要给他用最好的药,那可是很贵的,好几百两都花下去了。
 “我不信,你让我搜。”方锦绣盯着她说。
 这时方三宝出来拦在她面前,“你够了吧,欺负人也有个限度。”
 方锦绣瞪着他,“你帮她?”
 “我不帮她难道帮你吗?”
 “我是你大姐。”
 方三宝冷笑,“那你承认过吗?”
 方锦绣:“……”
 她是从来没承认过方二丫,但对方三宝她就仁慈得多了。
 卢慎出事的那些日子,她都没有断过方三宝的伙食费。
 “好,好哇,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是吧?你拦着不让我搜,肯定是你们藏了银子。”
 方锦绣看向卢大夫人说:“娘,拉住她,她肯定还藏了银子。”
 卢大夫人在犹豫要不要动手,她觉得这样有点儿过分。
 这时又听方三宝说:“你还要不要脸啊?你以为我们非留在这里不可吗?我告诉你,要不是我姐看你们可怜,我们早就走了。”
 卢大夫人和卢慎心里咯噔一声。
 早在方锦绣要卖了方二丫时,她就让她走来着。
 但那会儿她不走,她非得要见卢慎。
 那时卢大夫人就以为,她见卢慎是去道别的,见了就会走。
 却不想,她到现在都没用。
 这时方三宝继续说:“原本我姐是打算去刑部大牢里向卢公子道别,道完别我们就离开。后来拖延了几天,又正遇到你们一家被赶出卢家,我姐可怜你们,就打算先帮你们一家渡过难关再走。我们姐弟二人给你们一家做丫鬟,做跑腿的小厮,又出银子又出力,却讨不着个好是吧?你们竟然还想搜身。”
 卢慎抬头看向方二丫,心情复杂。
 方锦绣现在敢怕了,害怕方二丫真的走了,那丫鬟的活儿谁来干?
 方二丫听着着实委屈,都快哭了。
 方三宝看向她道:“你看,你说要帮他们,帮他们渡过难关了再走,但你看他们怎么对你的?姐,你听我一句劝,我们走吧。”
 方二丫摇头,“咱们在路上不是都商量好了吗?等……”她看了卢慎一眼,说:“等公子身上的伤好了再走吧。”
 卢慎看着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
 “二丫,你对爷的好,爷都看在眼里呢。你放心,等爷发达了亏待不了你。”
 “你还做梦呢。”方三宝讥讽的笑了,“你们知道郑三公子怎么会离开吗?”
 卢慎母子看着他,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方三宝说:“我们今儿去街上打听过了,郑三公子是被贬官去了崖州,听说崖州可是官员的流放之地啊,他才上任多久啊,就才办了一个案子,怎么会被贬官去崖州呢?又是谁贬的,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卢慎盯着他,又看了看方锦绣。
 见着方锦绣脸色苍白,卢慎大胆的猜测,“因为他想帮我们?”
 方三宝点点头,“对,他给了大姐银子,还说要帮大姐,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惹得皇后不舒服才会被贬官。所以,就算老夫人的娘家来人了也没用,皇后不让你们有好日子过,你们永远也翻不了身。”
 一家人惊呆了。
 卢大夫人身子一晃,踉跄了几步。
 卢慎则是死死的盯着方锦绣。
 因为他和郑瑾瑜交集不多,曾经险些被方锦绣和王拂珍算计到一张床上,那也不是他的错呀,他也是受害者来着。
 所以他自认为自己是没有得罪过郑瑾瑜的。
 郑瑾瑜搞自己,只有一个原因。
 他是冲着方锦绣来的。
 啊,对了,他想起来了。
 把方锦绣赶走的时候,新皇还给自己封官了呢,并没有露出要找他算账的意思。
 后来和王拂珍和离,再把方锦绣接回来,把她捧得高高的。
 好日子没过几天自己就倒霉了。
 定是因为方锦绣,自己定是被方锦绣给连累了。
 想到这茬,卢慎脸都绿了。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一直和皇后不对付,皇后能报复你吗?她为了报复你,从我下手,你这丧门星可是把我们一家害惨了。”
 方锦绣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你说是我害的?”
 “难道不是吗?三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人家是冲着你来的。”
 “你……你放屁。”方锦绣这样的成长环境,原本是骂不出这些话,这是把她逼急了。
 她道:“我三哥离开根本不是被贬官好吗?三宝,你不要随便听了几句话就乱说。”
 卢大夫人黑着脸,“你说不是因为被贬官,那你说因为什么?”
 “因为那是他自己选的,是他自己要求去崖州赴任。”
 “哈,笑死了,方锦绣,你当我们是傻子吗?谁都知道留在京城更有前途,哪个京官会主动要求流放崖州的?那可是崖州啊。”
 方锦绣咬牙道:“因为他娶了王拂珍,留在京城,他没办法和王拂珍好好过,会被人耻笑,所以他才要求外放。他要带王拂珍去天涯海角,因为那里远离京城,没有世家贵族,那里没有人认识他们。”
 一众人惊呆。
 卢慎不敢相信的说:“郑宏旭大好的前程不要了,为了王拂珍去崖州?”
 “对。”方锦绣苦笑一声说:“我也没想到,三哥对王拂珍这么好。”
 她要嫉妒死了。
 然后方锦绣又盯着卢慎说:“你倒霉是因为你娶了王拂珍,这是夺妻之恨,他进了刑部,不弄你弄谁?”
 卢慎:“……”
 “你才放屁,我们这么惨,是因为你和皇后作对,人家报复你。”
 “不,是因为你娶了王拂珍。”
 两人吵起来了,互相责怪对方的错。
 “好了。”这时卢大夫人呵斥住他们说:“你们的话我都不信,明天我亲自去打听。”
 二人这才消停。
 方二丫和方三宝也没走,他们也不敢提要搜方二丫的身了。
 卢大夫人对他们姐弟客气了许多,真怕他们走了。
 他们一家个个养尊处优的,做个饭都不会,那真的会死。
 卢大夫人第二天就去城里打听了。
 大热天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被熟人认出来。
 打听到的消息,再一推断,发现真有可能是因为王拂珍才离开的。
 因为王拂珍也不见了,她和郑宏旭是同一天离开的,
 卢大夫人心里复杂的回来。
 “娘,怎么样了?”卢慎问。
 卢大夫人说:“锦绣说的也有可能,王拂珍把能卖的都卖了,已经离开京城了,而且是和郑宏旭同一天走的。”
 卢慎现在也纳闷儿了。
 那郑宏旭竟然能为王拂珍做到这个地步,莫非……自己这劫难,还真是因为招惹了王拂珍引来的?
 现在他和方锦绣也不吵架了,因为谁也拿不住是谁的错。
 日子就这么过着,钱也见底了,卢慎的药钱都没有了,只能去乡下找赤脚大夫弄一点擦洗的药。
 现在想吃好的更吃不起了,只能每天煮点粥,吃点儿野菜。
 几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
 晚上方二丫给卢慎擦洗身子,看他身体越来越好,知道自己离开的日子也快到了。
 卢慎也感觉到了,这晚他拉着方二丫的手道:“能不走吗?这些个女人中,也只有你对我最好。”
 方二丫没有回答,直接转移了话题,“明日我去帮人浆洗衣服吧,能换些钱来,给你再买一贴药膏。大夫说,你的伤得细养,不然以后刮风下雨都会疼。”
 卢慎一噎,不住的叹气。
 “会好起来的,我舅舅一定会来帮我们的。”
 他们一家等啊等,一直等了两个月都没见着人。
 直到等到两个月后,卢大夫人收到一封信。
 她高兴的拆开,可看了信上的内容时,则是心都凉透了。
 信是她大嫂写的,大嫂说大哥已经去世了,他们爱莫能助。
 大哥去世了,指望大嫂帮忙怎么可能?
 最后的希望破灭,卢大夫人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哀嚎痛苦。
 卢慎杵着拐杖把信捡起来看,看完之后,和她差不多的表情,就差哭了。
 “怎么会这样?大舅怎么过世了?”
 “呜呜,我大哥三个月前就过世了。”
 卢慎现在是真慌了,“娘,那现在怎么办?”
 “我不知道,不知道。”卢大夫人也乱了方寸。
 完了,现在全完了。
 方三宝向方二丫递眼色,方二丫装着没看见,并不理会。
 方锦绣脑子开始飞快的转。
 眼看着卢慎母子彻底指望不上了,她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她得离开这里,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能带就带,就算不带也行。
 她突然想起了养母给她安排的那条路,说送她去乡下养病,回头就在乡下找个不错的人嫁了。
 对当时的她来说,那样不好。
 可对现在的她来说,那样安排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方锦绣第二天又进了城,说什么也要见郑夫人。
 奈何这回郑夫人是真病,真的见不了她。
 叶氏直接让人把她打走。
 最后哭哭啼啼的,拖着一条受伤的腿回来。
 他们猜到她去找郑夫人挨打了,大家都没说话,只不住的叹气。
 方二丫拿了药过来让她擦,她还发狠的说:“明天我再去,我不信那叶氏能只手遮天。”
 卢慎嘲讽的道:“得了吧,病了这话也就你还信。什么病能病这么久?我记得我出事的时候郑夫人就说病了,不见你了吧。人家就是不要你了,病了不过是个托词,说不定叶氏让人打你,就是郑夫人指使的呢。”
 郑夫人是她最后的底气,郑夫人不要她了,这对她来说,犹如压倒她的那根稻草。
 方锦绣接受不了,“不会的,我娘最疼我了,不会不要我的。”
 大家都对她这些话不屑一顾。
 到底是气病了还是托词,其实她心情很清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第二天她果然又去了,然后又被叶氏羞辱了一顿,扬言再敢来就打断她的腿。
 这次的事没瞒过郑夫人,她向罗姨娘打听了关于方锦绣的事,才知道她刻意避开关于方锦绣的这些日子里,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一脸病容的躺在椅子上,不住的叹气。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这日子怎就过成了这样?那二房三房也是狠心,自己的亲人也下得去手。”
 罗姨娘帮她把毯子盖上,道:“夫人,大夫说你不能再焦心了。”
 “唉!这一天天的,我怎么能不焦心啊?”
 “可是锦绣小姐那样……你还打算帮她吗?”
 郑夫人揉着眉心摇头,“这白眼狼,我不管她了,不管她了。”
 她嘴里说着不管了,但罗姨娘没有错过她眉心间的忧愁,为她担忧。
 大概现在因为三公子的走,她还在气头上,真能忍心不管她。
 就是不知道等气消了能不能稳住。
 过了一会儿罗姨娘又说:“老爷要走了,日子定下来了,后天就走。”
 “后天?”郑夫人一直子坐起来,“怎么这么急?”
 罗姨娘道:“老爷早就想走了呀,一直因为各种事拖着。这回他跟去荥阳的商队一起走,人家商队定好的日子,不会再变的。”
 听到这个消息郑夫人越发焦心。
 她不愿意收和离书,不愿意和离。
 看着那么多孩子的份上,郑冀没再执意与她和离。
 可她还是成了孤独的一个人。
 她明白,自己无力阻止郑冀离开。
 “二十几载夫妻,我和他竟也走到这一步。”
 罗姨娘也跟着叹气,又道:“夫人要不要向老爷说几句软话,再挽留一下。”
 郑夫人摇摇头,“罢了,不了,就这样吧。”
 “那您……”算了,她也不想再劝了。
 “阿罗,你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去一趟寺庙,去给他求一张平安符吧。夫妻一场,他要走了,我也不知送他什么好,只盼着他能一路平安。”
 “夫人,可是您身体不好。”
 “没关系。”
 后日郑冀就要离开,想过几天再去,可是来不及了。
 罗姨娘没再说什么,转向出去给她准备要出门的东西了。
 后天就要走了,她以为夫人会留在京城,或者去隔壁与老爷说说话,没想到她选择去寺庙求平安符。
 结果好不巧,当晚郑夫人病情加重,发起了高烧。
 请了大夫,退了烧,这可一天都精神恍惚。
 这烧好不容易退了,没过多久却又烧起来。
 到了傍晚时分,罗姨娘再也忍不住去了隔壁。
 等了好一会儿,郑冀才让人放她进来。
 罗姨娘一进来就道:“老爷,夫人病倒了,您去看看他吧。”
 郑冀冷笑一声,“她又在耍什么花样?”
 耍花样?
 罗姨娘摇头,“没有啊,夫人是真的病倒了。”
 “够了。”郑冀冷哼一声道:“不管她耍什么花样,我明日都会离开。你告诉她,别装了,没用的。”
 罗姨娘一阵心痛。
 老爷竟然以为夫人在装病?
 她跟着夫人嫁过来,全程见证了他们夫妻的感情。
 以前他们多好啊,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罗姨娘失望地走了。
 拿着帕子盖在郑夫人额头上,默默的流泪。
 叶氏也在一旁伺候着,“罗姨你别担心,我让相公去和爹说了。”
 罗姨娘点点头,“多谢二少夫人。”
 心想老爷不信自己,总该信二公子吧。
 夫人是真病了啊。
 不想郑宏琦去说也被骂了回来,他不信,他不来,他觉得崔青青在耍花样。
 这一段时间里,他听得最多的就是她生病了。
 之前不是说病得很严重吗?可为什么老三走的前一天她过来吃饭时,说话还中气十足?
 她精神头好着呢,她怎么可能生病。
 不就是不想让自己离开嘛,她崔青青竟然也用上了手段。
 郑冀终归是没来看她,第二天就带着贺姨娘和几个忠心的下人离开了。
 马车走得极慢,郑冀不住的回头,他以为崔青青会来,却不想,一直都未等到她。
 郑宏琦把他送到城外的十里亭,这一路上他也看出来了,父亲其实是盼着母亲来送他的。
 可惜母亲是真病了,今早还又发烧了呢。
 郑宏琦叹了口气说:“爹,娘是真病了,昨儿病了一天,一直在发烧,早上还烧了一场,我出门前还没退下去呢,她真不是故意的。”
 郑冀愣怔,“真的?”
 “是啊,近来锦绣出事,三弟又走了,你也要走,娘大受打击。原本她计划昨日去寺庙给你求平安符的,却不想突然病得厉害,符也没求成。”
 郑冀握紧了拳头,看着京城方向。
 贺姨娘说:“老爷,要不我们回去吧。”
 她是不想走的。
 郑冀却是咬紧了牙关,用力的摇头,“不,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他必须要狠下心来。
 郑冀看向郑宏琦说:“你好好照顾你娘,我就走了。”
 郑宏琦:“爹,你真的不想回去看看娘吗?她是真生病了。”
 “不了,就这样吧,就……就这样吧。”
 他还是决定离开,就算知道她真的病了,也没能去看她一眼。
 郑冀离开,郑夫人都没能看上他一眼,平安符也没求成,这让郑夫人深受打击。
 病来如山倒,这回一点儿不掺假,真真的病倒了。
 罗姨娘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这个家现在是叶氏全权在管理着,她得空了也会来一起照顾郑夫人。
 药喝着,也有好好照顾着,但郑夫人还是病怏怏的,甚至时常糊涂。
 大夫们都说她是心病引起的身病,光靠着吃药是不行的。
 后来郑瑾瑜让宫里的太医去给她瞧了病,开了药。
 然后告诉叶氏,说现在正是盛夏,在家好好养着,不能热着也不能冷着。
 回头天气凉爽了,就带她出去走走。
 她得心宽了病才能好。
 不然一直这么下去,到了冬天可难熬。
 人家话说得好听,难听的话是,若是一直这么病着,小心捱不过这个冬天。
 听了太医的话,叶氏夜里就对郑宏琦说了此事。
 “太医的意思,若是到了冬天娘的病还不能好,可能捱不过这个冬天,这可怎么办?”
 郑宏琦也焦虑,他又安慰叶氏说:“这不是才盛夏嘛,离冬天还远着呢,到时候再说吧。”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他就给大哥三弟,还有父亲写了信去。
 随便问候一下三弟和父亲到地方了没有。
 而方锦绣那边,日子越来越难过。
 并且她一直觉得郑夫人是在装病,她就是不想要她了。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叶氏是不会让她见郑夫人的。
 那点儿银子用完了,卢大夫人让方锦绣跟着方二丫出去给人浆洗衣服,可以换些铜板。
 方二丫干这些活儿是无所谓的,比在家里干农活强。
 可是方锦绣哪里肯?
 她从小养尊处优,就没吃过这样的苦,坚决不同意。
 卢大夫人和卢慎一个老一个残,她不去,他们也拿她没办法。
 那小儿子还喝奶呢。
 现在他们根本不敢让小儿子断奶。
 因为就奶便宜,要是断了奶,就得给他弄吃的。
 这么大点儿的孩子吃的东西可费劲儿?他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没条件给孩子弄精细的食物。
 偏偏屋漏又遇连夜雨。
 伙食变得差了后方锦绣没奶了,这下不断也得断奶了。
 既然不用给孩子喂奶了,还在家里吃现成,方大夫人可不惯着她。
 “锦绣,你明日必须得跟着二丫出去赚钱,不然咱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方锦绣冷哼一声,“你怎么不去?”
 “我这年纪了,谁要我啊?”
 方锦绣:“……”
 “总之你必须得去,不然咱们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方锦绣淡淡道:“总之我不会去,这日子爱过不过。”
 她宁可饿死在郑家门前也不会去做工的,因为她是大小姐命,大小姐是不可能去干下人活儿的。
 卢大夫人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只边哭边怨天尤人。
 方三宝趁着方二丫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又开始撺掇方二丫离开。
 卢慎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她知道到了她们离开的时候了。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而是点头同意。
 “一会儿吃了饭我就跟他们说,你也准备一下吧,就这几天咱们就离开。”
 方三宝高兴不已,说:“我没什么可准备的,我随时都可以离开。”
 方二丫没再说什么,只把这顿饭,尽量做是丰盛一些。
 除了平日里吃的青菜外,还给炖了鸡蛋羹,那青菜还是用油渣炒的,比平时的白水青菜香了不少。
 他们三人大口的吃着,再也不嫌弃吃得不好了。
 方二丫没吃,而是在一边喂两个孩子吃。
 小的吃了些鸡蛋羹,大的已经能像大人那样吃了。
 吃完之后她才道:“老夫人,公子,我们要走了。”
 闻言,大家都惊讶的向她看过来。
 这三人都慌了,他们要是走了,他们一家怎么办?
 “二丫,怎么这么突然啊?”
 “不突然了,本来打算看完公子就走的,后来又想看着公子平安了再走。不想你们又出了事,我又留下来,这一折腾都几个月过去了。”
 他们也知道方二丫原本的打算,确实为了他们一家耽搁了不少时间。
 说句实在话,人家和他们一家无亲无故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至少,人家比方锦绣这个明媒正娶回家的女人好多了。
 “唉!”卢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说:“我这一辈子啊,没佩服过什么人,如今我倒是挺佩服你的。说句实在话,我对你也不好,我这儿子也就是个好色的,对你好过,但女人一多了,你也就没什么特别的了。可你却能为我们一家做到这个份上,我真佩服你。”
 尤其是方锦绣对她那么差,她却还能尽心的伺候他们。
 一家人都在大口吃饭,她在喂孩子,比亲娘还上心呢。
 一般人还真做不到她这份上。
 卢慎听到自己老娘这么说,也没再好意思挽留了。
 留下人家来也是拖累人家,人家又不欠他们的。
 “二丫,真没想到你能对我卢慎做到这个份上,我都成这样了,你还能每天照顾我,直到现在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以前我对不住你,你却还能不计前嫌的做到这份上,我……谢谢!”卢慎真诚的向她道谢。
 方二丫轻笑了一下,道:“要是没有公子,我也活不到现在呀,应该是我谢谢公子才是。”
 “这……可我也曾逼你向锦绣低头过,明知道她害你没了孩子,我还任由她欺负你,你就不恨我吗?”
 方锦绣那叫一个尴尬。
 方二丫摇摇头道:“不恨。”
 “为什么?”
 “为什么?”
 卢大夫人和卢慎异口同声,都不解的看着她。
 方二丫这才道:“因为以前你对我好过啊。”
 她又说:“我姐姐……”她顿了一下,看了看方锦绣,才又道:“以前我爹娘对我大姐很不好,我也对我大姐很不好,她恨死了我爹娘,也找他们报了仇,却唯独帮了我,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方锦绣冷笑,心道:不就是想利用你这个傻子来对付我吗?
 卢慎母子也是这么想的。
 方二丫道:“因为我以前对她好过呀,以前我还小的时候,曾偷偷的把吃的东西藏起来,等爹娘不在家的时候给她。后来长大了,心变得复杂了,明白要跟着弟弟一起欺负她我才有好日子过,之后就不再对她好了。即便如此,她还是记着我曾经对她好过,所以我们一家,她唯独帮了我。”
 郑瑾瑜表示你想多了,太会脑补了,我不是,我没有,你在诬陷我。
 “啊?这样吗?”
 这下尴尬的不止方锦绣,还是方三宝。
 方二丫肯定的点头。
 她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方锦绣,说:“有句话叫斗米恩,升米仇。这人啊,不能太贪,不能只记仇不记恩,否则日子只会越过越差。”
 方锦绣怒目而视,小贱人,我在内涵谁呢?
 卢慎点点头,看向她问:“那你要去哪里啊?”
 “我回老家,我打算带三宝回老家去,我们老家还有几亩地。”
 其实地已经卖光了,这么说一来是怕他们担心,二来她确实还藏着些钱,可不能让他们知道。
 她可不想在这时候试探人性。
 “对了,三宝这里还有些银子。”
 方三宝一怔,愣愣的盯着她,“姐。”
 “三宝,拿来。”
 “不行,给他们了,我们怎么办?这一路这么远,咱们还得留盘缠呢。”
 “听话,拿出来。”方二丫一直瞪他。
 方三宝也知道她还有银子,无奈,只能把自己抠唆攒下的十几两银子交出来。
 “就这些,每月我就那么几两银子,剩下的不多。”
 在他们看来,能攒下这些银子已经非常厉害了。
 方二丫分出一半来,交给卢大夫人,“老夫人,我们只能给你们留这么多了,剩下的我们得当盘缠。”
 卢老夫人感动得流泪,“二丫,谢谢你。那孩子的事,我对不住你。”
 “以前的事不说了,只能说那孩子与我没有缘分。”
 明天他们就要走了,走之前,方二丫与他们多说了几句,最后给出建议,“老夫人,公子,你们要不去报官吧。”
 “我这几天打听过了,像二爷三爷他们这样,私自做主将公子去籍是不合理的,他们更不能连老夫人的嫁妆都霸占了。你们何不报官,让官府为你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