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by野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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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太阳穴正剧烈地疼痛,其实身上也多处骨折,不知道肋骨断了还是胃受刺激又痉挛了起来,再不上岸可能要撑不住了。
 被飞溅的崖石击中,其他还有很多琐碎刺伤和碎片刮伤,其实痛到濒临麻木。
 最难受的是,从那么高的位置,落入海中,如驾车碰撞到平地一样艰难,还好他车技占尽优势。
 想救她,带她上岸,让她趴在自己背上,他游过去。
 但今天是个好时机,让她学会游泳的好时机。
 一旦错过现在,以后要诱惑她下水,让她谋取一些学会在海里自保的手段,就难上加难了。
 江衍鹤揉了揉她的发旋,对刚才被他撇下受惊的小动物表示安抚。
 他环住她的蝴蝶骨,感觉到,她竭力在撑着他。
 一副专心护主的虔诚模样,让他怜爱地彻底。
 他笑了一下,把她软乱的头发整理好,像安抚小猫一样,用手指轻慢地揉着她耳朵。
 礼汀惬意地微微眯起眼睛。
 他手底下的肩胛骨微微翕动,像预备振翅的蝴蝶。
 嘴唇微碰了一下她的耳廓,她立刻就红成一片,往他怀里靠,缠住他。
 “学会游泳没?”
 礼汀眨了眨清澈的眼睛:“你是在教我游泳吗?我还以为你在玩欲擒故纵。”
 他也没否认,淡道:“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想,我被封印了!”
 礼汀埋在他脖颈说:“我现在是一只住在后宫水井里,刚学会游泳的青蛙,我刚被我的公主抱住了,我的公主,叫J,全世界第一好看,特别特别特别漂亮!拒绝一千个国家王子的求亲,住在高高的塔上。”
 “那里——”
 她一边软软撒娇。
 一边指了远处高耸入云,和月亮争辉的歇鹤楼。
 神在遥远到位于天边的塔上,也在咫尺地被她渴求的身旁。
 那人被她的话,勾得轻笑了一下。
 看到他心情愉悦。
 礼汀在他脖颈里拱了拱,开始舔他,从锁骨被剐蹭出一条长且深的血痕开始。
 她虔诚又怜悯地吻着他的伤口。
 天真又不韵世事,把他之前对她做的事,一一加注在他身上,执拗地不让他上船。
 也不要他抱她上去,就是仗着她拙劣地泳技,在水里折腾他,勾引他。
 她体力不支,被那人托着蝴蝶骨,还是轻声喘了起来。
 胡乱地叫着甜蜜外号,她叫他鸟鸟,叫我的小鸟,叫哥哥,叫公主,叫しゅじん。
 她在最后,诱惑他说,鸟鸟好大。
 水中的花瓣蹭到了她的裙摆,点缀其间。
 月色投射在她身上,她很美,也很诱惑。
 就像那种疯狂地刺探出软藤,要把最美的一面展现出来的夏末昙花。
 但是那人呼吸沉静,嘴角挂了点笑。
 他什么都没说,眼睛漆黑一片,似乎在忍耐。
 直到最后,也没有回应她。
 把在他身上肆虐的人抱上了船。
 他随后翻身上来的时候,咬紧牙关,手臂露出青筋,又要维持平衡,不让她栽落下去。
 察觉到江衍鹤真的撑不住了,礼汀才觉得自己不合时宜。
 被神教会了游泳。
 她雀跃到极点,明明只是想感激他的。
 不想和他再回到陆地。
 不愿回到很多人蜂拥而至,都追着抢着,要和她争夺他的人世间。
 礼汀心里慌乱无比,眼睛差点失去焦距,像路上被主人遗失的小兽,茫然地撑着船舷躺倒。
 她露出一点祈求的神色:“鸟鸟......你没事吧。”
 “没。”江衍鹤嘴唇擦过她的眼睫,吻走亮晶晶的泪痕,示意她别哭。
 他浑身失血地厉害,终于翻身爬上船。
 埋进她怀里,任她轻柔地摸着他湿润的头发,吻着嗅着,一副爱他爱得要死的模样。
 他鼻梁支棱在她的肩膀上。
 “别找操,再玩我的头发,勾得我发情,等回去有你好受的。”
 江衍鹤意识其实已经濒临恍惚,但又觉得休息一分钟就能满血条。
 所以不想在他女人面前,整出一副想被她怜悯的模样。
 他伸出手指,摸索到她的嘴唇,示意她张开,随意地玩弄着她的舌头。
 尝试着安抚她。黏腻温热的触感,令他兴奋半秒。
 担忧她又自责到掉眼泪。
 他埋进她脖子,专心听她心跳轰鸣。
 放出狠话:“再哭就在这里干你。”
 然后,困倦地闭上眼睛。
 礼汀像小猫舔牛奶一样,专心地咬着他的冷白指尖。
 她突然不着边际地想。
 好像,江衍鹤从来没说过喜欢她。
 “他,真的喜欢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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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俗气小学生。
 太喜欢那句,‘你以为接受的是谁的爱,是一个天神的爱’了。
 哥现在教人游泳,没什么问题。
 教会以后,她就跳入海中,和他说:我们两不相欠,永远不要找我了。
 其实哥完全可以,驯化她,让她不会游泳,永远等他救她的。
 为什么要教她游泳呢。
 我尝试去问五年后的江衍鹤。
 他沉默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但她还真没生出,观看他上半身肌肉线条的兴致。
 礼汀怕他冷,俯下身,柔柔地圈住他,用体温给他取暖。
 但是她刚伸出手臂,贴紧他,就被人捏住后颈,揽过来,让她枕在他臂间。
 他问:“就这么喜欢我?”
 她不知道做什么回答,但是直觉得自己快要失败了。
 之前信誓旦旦地想,一定要他先和自己讲喜欢,现在看来是输得彻底。
 被他看穿了,没办法再掩饰了。
 礼汀往他身上拱了拱,闭眼依偎着他的体温,心虚着不说话了。
 船靠岸的时候,她先去岩石后面找到了风衣和手机。
 屏幕还未解锁,就被十多个未接电话震惊到。
 全是杨洵,对方已经找了她很久。
 微信也被一连串的消息,刷屏了。
 她想着江衍鹤没有上衣穿,这里距离市区又太远,不然他满身伤,怎么撑着回去。
 礼汀只能硬着头皮,咬着下唇,给杨洵回拨过去,求他帮助自己一下。
 但她并没有公开和江衍鹤的关系的打算。
 供奉在神龛里的神明,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地给别人炫耀呢。
 杨洵接起电话:“你怎么突然消失了,急死我了,我差点回学校找你。”
 “我刚刚下海救了一个人,你帮我带两件衣服好不好,你自己也小心点,刚才岸上有人在追他,他好像伤得很重,这里距离医院很远,我......”
 礼汀声音被风吹散了。
 她笃定地一字一顿,说,“我要,保护他。”
 在礼汀暗恋他的时候,每次江衍鹤的出现,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因为他选的课,一般都是爆满,而且和教授的出名程度无关。
 他们都说,江衍鹤有一种让教授起死回生的魅力。
 他们京大本就是全国顶级学府,教授个人账号的被关注数,和教授本身的受欢迎程度有很大关联。
 但是他总能带动一种蝴蝶效应,就是他选的课,再古板教条的教授也会持续出名。
 和学术无关,他就是有那种把空无一人变成座无虚席的能力。
 因为他对所有女生而言,都是一种能改变人生的致命吸引,上和他相同的课,是她们唯一能离他稍微近一点的手段。
 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腥风血雨呢,被那些恶徒一遍遍沿着环山公路追。
 礼汀从来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
 江衍鹤对她来讲就是真理。
 她不忍心把他一个人扔在船里,扶他坐在海岸边的茅草上,找好礁石后面的位置,给他挡住了风。
 那件风衣,礼汀并没有自己披上,反而把它盖在闭着眼的那人身上。
 因为担心他,赤.裸身体一定更冷。
 湿透的裙子被风一吹,寒气入骨,冻得厉害。
 头发倒是快干了。
 被海风吹得像揉乱了毛的呆呆小狗。
 礼汀想,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了。
 万一坏蛋江衍鹤要是辜负她的话,以后自己再也不要对别人这么好了。
 她刚胡乱地想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就看见那人披着风衣站起来了。
 “过来。”
 江衍鹤裤脚湿漉漉地滴水,他个子高比例又好,显得宽肩窄腰,肌理分明,修长硬朗。
 他眼睛懒倦地阖着。
 见她走近,抬起手,给她搭上风衣。
 掀起眼皮看她:“和谁打电话呢?”
 礼汀解释道:“我朋友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担心我出事。”
 “谁?”
 礼汀声音怯怯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紧张:“就是一个普通朋友,路上认识的。”
 江衍鹤没来由觉得很烦躁,低头摸烟,才发现身上什么都没有。
 “所以那一船花,是他给你布置的,在约会?”
 讲完,他垂眼,笑了一下。
 礼汀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解释。
 她很慌,害怕江衍鹤不要她了。
 又说出那种类似:“别烦我,祝福你们,告辞。”
 那种话。
 她手指绞着衣摆:“这个人,叫杨洵,是医生。谢策清和他闹了矛盾,所以我答应他出来走走,不想他误会我和谢策清的关系。”
 江衍鹤声线平而凉,也不看她。
 望着远处夜幕下的海:“为什么怕他误会,你喜欢他?
 礼汀急红了眼,慌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就是和他从市区里骑车出来,类似是朋友那种,一起走走,散散步。”
 “海里还一副想我操.你的样子,舔我的手说这是婚礼。原来岸上还搭着一个,不对,医院里还有一个呢。”
 他弯着腰,闷声笑起来。
 本来肋骨骨折后,抽气一口气都疼。
 现在笑得无法缓解的时候,他简直痛不欲生。
 但他竭力放轻松语气,用一种浑不在意的声调说:“用他给你布置的花撩我,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操完你,宣布从此为爱做三?”
 礼汀在他身边,慌张地小声解释什么,他都不打算听了。
 他明知道一笑就像自虐一样疼,但他就是想笑。
 Phallus说得对。
 她这种人,是没有心的。
 看到她一眼就痛,心想没有救她。
 被她报恩更痛,哪有毫无作为的救世主。
 现在痛上加痛,浑身就像被撞碎一样疼,稍微两天没看住,就搭上一个又一个。
 毁灭吧,想直接给她套个链子,想要把她关起来,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呼吸都被他操控着,眼睛不能看世界上任何一个人。
 想要她永远在绝望深渊里,害怕看见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崇拜神一样爱着他,不要别的男人救她。
 两人之间的静谧,被杨洵骑车过来的喊叫声打断。
 “礼汀,衣服我带来了,还帮你买了一件,s码的,你试试。”
 礼汀满眼都是沉默望着海的江衍鹤。
 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抱住他的腰,安抚他的情绪,和他讲一些道歉的话。
 她根本没有发现杨洵来了。
 对方骑了一辆摩托车,看得出来,急匆匆赶来的,后视镜上还挂着他打包来的海鲜。
 一摘头盔,问她:“我骑车帅不帅!喜不喜欢。”
 礼汀慌死了,她脸红到了极点。
 心想杨洵为什么要问这种有的没的,更解释不清了。
 她完全不敢抬起头看他,紧张地接下他手里的纸袋。
 江衍鹤已经转过脸来,手插在裤袋里,低垂着眼帘,冷冷地看着他们。
 “你等我一下,我把衣服拿给他。”礼汀看向杨洵,轻声道了句谢谢。
 她从纸袋里,拿出一件浅灰色的连帽衫,摸了摸,很柔软,那人穿着应该很舒适吧。
 她被两个男人注视着,浑身不自在起来。
 低着头,往江衍鹤那里走。
 “睡过了?”那人眼神不善地盯着杨洵,问。
 礼汀在半路上,听到没来由地这句,吓得差点平地摔,“你说什么呀,怎么会。”
 “尺码。”江衍鹤没什么情绪,却盯得杨洵脊骨发凉。
 杨洵才蓦然反应过来。
 原来他揣测出礼汀穿s码,像极了暧昧关系后的熟悉。
 眼前的男人,似乎为了他的存在,不悦到了极点。
 杨洵接到礼汀的电话的时候。
 他还准备调侃她,一如既往地善良。
 哪有在海里捡一个人的说法,谁料对方着急又慌张,很快就挂断了。
 如今看来,这人的气质像极了打怪到最后,压轴出场的大佬。
 一副全世界和他有仇的感觉,冷酷,沉郁,危险,并非善类。
 “你是谁呀?”杨洵疑惑的问,他眉梢跳了跳,只觉得这人不好惹。
 礼汀走近江衍鹤,她这才发现对方是在按捺怒火,甚至没分心思给她。
 他眼里黑沉一片,就像乌云一样遮天蔽日,看起来对杨洵特别提防。
 “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和她,关你什么事?”杨洵疑惑反问,他看了一脸礼汀。
 她显然特别在意这男人的情绪,以至于眼睛里完全容不下别人了,紧张又爱慕地盯着他。
 真的就一副,他动怒,她就会献祭的模样。
 对比下午他和谢策清吵起来,她温柔规劝的感觉不一样。
 杨洵不高兴了,他皱着眉:“你怎么比那个谢策清还烦人,我中午就说了,我已经开始追她了,下午,她还和我约会呢。”
 他以为对方听到这段话,会像谢策清一样大喊大叫,狂热又幼稚。
 但对方尾音却沙哑又懒倦,仿佛置身之外一样。
 江衍鹤说:“恭喜。”
 他静默地呼吸着,没接礼汀递过来的衣服,像一头孤独的野兽一样,转身就走。
 礼汀说不清她心里是什么感觉。
 她眼角酸涩,手指发抖。
 她以为江衍鹤再也不理会她了。
 她愣在原地,然后带着哭腔,叫他的名字。
 “江衍鹤。”
 礼汀心如刀绞说,你不想听我把事情解释完吗?
 那人没有回头。
 她站在路灯下的身影孤独无比,手上还拿着给江衍鹤穿的衣服。
 她没去追他,只是萧条地站在原地。
 少女的影子纤细,形单影只。
 “他想走就走啊,被你救了还怎么多事,谁要惯着他?”杨洵走到礼汀身边,安抚她道。
 但礼汀不动,也不理他。
 仿佛她和他之间,压根容不下其他人。
 她再也不要搞出那些让他吃醋的小伎俩了。
 不行的,礼汀想,离开江衍鹤我会死掉的。
 她只是望着前面的人影,叫他:“鸟鸟。”
 她说,“刚才鸟鸟就是这样教我游泳的,让我不要怕,勇敢地到你身边来。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所以我一点一点游向你。”
 “所以鸟鸟,是你救了我。”
 “因为我知道,只要我需要你,你就会来,哪怕我没有和你讲我遇到危险,你都会来,永远会。”
 礼汀声音颤抖。
 “……现在,我叫你过来,你也会回来的对不对。”
 杨洵没来由想笑。
 这是什么神经病昵称。
 太不符合那个看上去暴戾又冷漠的人了。
 但那个径直往前走的人影,已经停下来了。
 他的眼睛猩红得可怕。
 但是他走回来了。
 越来越近。
 礼汀甚至能听见她轰鸣遽烈的心跳。
 他真的,为她回来了。
 原来他舍不得抛下她一个人。
 他说完恭喜,还是不可能对她从心底里说恭喜。
 她和别人,不一样的。
 礼汀微微笑,甚至不由自主地迎上去。
 他走99步,她也要陪他走99步,而不只是走1步那种迎上去。
 明明那么渴望爱情,渴望被关心,渴望被爱的自己。
 为什么遇到世界上最爱的人,却舍不得勇敢一点呢。
 两人在中间遇见。
 那人把礼汀堵在栏杆上,盯着她,掐着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对视:“说,你是谁的。”
 礼汀不愿意再和他玩什么欲情故纵的把戏,她想,过去那么多伤痕累累,全是江衍鹤一个人在危难里面救她。
 黑水,汪洋,深不见底的大海,窒息的感觉和被抛弃的恐慌,他一一陪她面对。
 所以在江衍鹤要确认,她是否全然属于他一个人的时候。
 她不会让他孤独,会给他肯定的答案,会舔舐他身上的血丝,会走近他。
 在他害怕的时候,帮他捂住眼睛,在他需要问题的答案时,给他一个答案。
 “说话。”
 “我是你的。”礼汀白皙的皮肤,一碰,就被那人掐出了红痕,就像玉被人揉坏了一样,让人充满欲和邪念。
 痕迹就是她对他独一无二的宠溺和归属。
 江衍鹤不顾杨洵在身边。
 用那双被她舔过,咬过无数次的手指,揽住她的肩胛,死死地把她摁在怀里。
 礼汀闭上眼,和他厮磨着,她本来浑身颤抖,贴紧在那人滚烫的皮肤就一点都不冷了。
 她被他的呼吸弄得热气腾腾,鼻尖有了细汗,脖颈突如其来刺痛难耐。
 被咬了。
 就像一种恍若独占的标记,给予爱意的惩罚。
 她没办法再撑着栏杆站住,向地面滑下去。
 那人就随她滑下去,就算到了地上,也压着她亲,不准她看杨洵一眼,单手蒙住她的眼睫。
 礼汀的睫毛在他手心微微翕动,像扑棱着翅膀的蝴蝶。
 有点痒,但是,还不够。
 两人彼此黏糊,亲密到旁若无人的地步。
 仿佛一点洁癖都没有,就是在尘土里凶横地咬她,吻她。
 礼汀躺在海边公路的尘埃里,被人在路灯下大张旗鼓地宣誓爱意。
 觉得她身上压着一头野兽。
 那人胁迫着她的后颈,逼她交出唇来献祭。
 反复问她:“你是谁的?”
 “你的。”
 “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
 “我是谁?”
 “江衍鹤。”
 “你是谁的?”
 “我是,江衍鹤一个人的。”
 她一遍一遍哄着他,安抚一样,溺爱地回应他的话。
 他也会渴求我到这种地步。
 她眼里波光粼粼,乖巧又宠溺地抬起脖颈,安抚地摸摸他头发。
 江衍鹤眼睛里通红,和之前那种置身之外的冷眼旁观不一样,危险地眯着,埋进她怀里。
 本来骨头碎掉一样痛不欲生,也没打算讲任何软弱的话。
 现在被她身上的水生调的香气治愈了一些,他喉咙里压抑地虚声叹息。
 礼汀宠溺地对他讲:“鸟鸟,我在呢,我不要别人,我说过永远陪着你。”
 她嘴角还湿漉漉地挂着水痕,眼尾泛着红。
 趁着那人专心使劲咬她锁骨上的雪白皮肤,疼痛和安稳在脑袋里交煎着。
 礼汀对站在一旁地杨洵笑了,就像得逞了一般。
 她瞳孔雾蒙蒙地,似在告诉杨洵。
 是的没错,我屡教不改,无可救药,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
 “你懂了吗,我自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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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正被他吻着,环住他的肩背,毫无章法地小声喘着气。
 还没感知到危险,全心全意地眯着眼回应他。
 表现得一副放荡到没有羞耻心的样子,耳朵尖却红透了。
 在海里被他咬破的唇角,被那人含在嘴角湿漉漉地舔。
 礼汀又痛又爽地浑身战栗,他的手肆虐地快把她揉碎掉。
 不管是世界上任何人在旁边,她都想给别人炫耀属于她的江衍鹤。
 江衍鹤坏心眼地亲她脖颈上,停顿在之前他掐咬出的痕迹那里,用鼻梁摩挲。
 礼汀被他吻得脚尖蜷缩起来,攀着他的身体,细细颤抖。
 但是甜蜜和亲密的氛围,很快就被远处汽车的鸣笛打破。
 江衍鹤迅速把从地上抱起来,把她搂紧在怀里。
 礼汀踢着光滑的小腿挣扎了一下。
 她执意要捡起地上那件,被两人蹂.躏脏的灰色连帽衫。
 江衍鹤宠溺地默许了她的小动作。
 他环过她的腿弯,把她抱起来。
 礼汀腾空后,她害怕他被秋季的海风吹感冒,专心致志地给他搭上那件衣服。
 江衍鹤头发凌乱,下颌还有轻微地擦伤。
 血痂和红眼睑,伤疤在他脸上张扬。
 更衬托得他骨相优越,有一种堕神的英俊。
 礼汀给他搭好衣服后,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下颌的伤口。
 被那人捏紧了手腕,示意她环住他的脖颈,叮嘱她:“抱紧我。”
 他随手把海鲜扔给一旁呆滞的杨洵。
 示意杨洵下去,到堤坝里去躲着。
 这一切和杨洵无关,那些人绝不可能伤害无辜路人。
 江衍鹤麻利地把头盔往头上一套,系上卡扣。
 揽紧怀里的礼汀,揉了揉她的耳朵尖,示意她别害怕。
 杨洵心绪极度不平衡,叫骂道:“车你带走了,礼汀你也带走了,那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欺负?”
 “女人,我的。这车,回头有人联系你,送你个比这个好几十倍的车。”
 江衍鹤冷着脸转过头,把头盔往上一抹,露出锋利的额发和猩红又亮的眼睛:“但是,要是我知道,是你泄露了我和她行踪,就不只是和我抢女人这么简单了。”
 礼汀埋在他怀里,和卡在那人连帽衫拉链里的线头,做斗争。
 听完,她愣了一下,心想这事可能没那么简单。
 “那些人到底是谁呀,现在你是不是很危险?”
 “不会。”
 江衍鹤安抚她:“不会让你有事。”
 他转头指挥杨洵:“你,下去,发生什么都别说你见过我。”
 凶狠交代完。
 他阴沉着脸,冷然地多看了杨洵一眼,似是为了记住杨洵的模样。
 “万一她有事,是你透露的,我会杀了你。”
 杨洵提着海鲜,愤恨地叫骂道:“来啊,就你嚣张,我的妹都被你带走了,这日子反正过不下去了。”
 那人不搭理杨洵,抓住离合,利落地踩下档杆,右手扭动油门,猛地射了出去。
 后面鸣笛声渐近。
 礼汀往后看了一眼,趴在他肩上,怯怯又不安。
 江衍鹤抬手把她的脑袋摁在怀里,短促笑了一下:“还看他,就那么念念不忘?”
 他车技很好,很快油门被他拧到底。
 夜风从两人之间迅速流动,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两人路过了一条长长的山茶花隧道,在风驰电掣之间,花.径像极了一条赤练,蜿蜒在道路旁。
 礼汀像呆毛被吹乱的小狗一样,在他怀里拱了拱。
 她安安静静地感受着他流畅的腰线。
 并膝滑下去,靠近他结实有力地,搭在两边护住她的长腿。
 “我是在担心你,好担心。”
 他呼吸骤然停滞一瞬,触了触她的头发。
 若无其事道:“怕我车技不好?”
 礼汀把脸埋进那人的胸口:“不怕,因为我知道,你把我抱在前面,是想用后背给我挡枪。”
 她说话闷闷地,在风里听不真切,“所以才担心,我也会害怕那些人伤害你。”
 江衍鹤没说话,一直沉默。
 礼汀汲取着他的温暖,倒是不怎么害怕。
 她甜蜜地坐在他身前,挨着他,靠近挤着他。
 距离城市越来越近。
 夜已经很深了,大概凌晨两点左右。
 月亮挂在天上,照亮两人依偎着回家的路。
 但好景不长。
 刚看到公路上方5km的地标符号,就被呼啸而至的汽车追上了。
 那些人果然跟过来了。
 远光灯照亮整条环海公路。
 鸣着喇叭叫嚣着,誓要把他们逼停下。
 因为是郊区,江衍鹤没往市区走。
 他放缓了车速,往小巷里拐。
 这里是一片城中村,电线东拉西扯地覆盖在上方,京域秋季又多雨,地上布满了湿漉漉的泥泞。
 油门的轰鸣声震碎了黑夜的宁静,他丢下了车。
 将电门开关拨到了熄火位。
 把礼汀从前面车驾上,抱下来。
 这里路灯闪烁,像熄灭的野兽眼睛,光照昏暗。
 前面是一座很小的祠堂,供奉着画着劣质油彩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都被流逝的岁月痕迹剥落了一大块。
 黑暗里,看不真切,但是无端觉得庄严又恐惧。
 江衍鹤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截钢管。
 掀起拐角处的雨棚,和她说:“躲起来,别让任何人看见你的脸。”
 礼汀犹豫了一下,双手抓住他的一角。
 他狠狠把她掼进去,把连帽衫的帽子套在头上,拉上拉链,显得五官锋利冷酷。
 他说:“我死了都不准出来,守灵守寡也别哭,找个合适的嫁了。”
 说完他半跪在黑暗里,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脸,无声笑了。
 诱哄她道:“听话。”
 礼汀差点掉眼泪,又被他一笑给蛊惑住了。
 她担忧地望着他,心想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果然,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从巷口过来了。
 礼汀发着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江衍鹤站定,丝毫不怵,冷静地和车上下来的七八个人对视。
 其实他太阳穴一阵阵眩晕,不用钢管撑着地,站直都费劲。
 江衍鹤权衡了半秒,他很清楚,对方绝不敢妄自在市区里开枪。
 最危险的武器就是刀。
 “江少撞车跌进海里都能活过来,还在我面前扛着钢管,耀武扬威地想把我弄死,真是福大命大。”声音有一种色厉内荏的熟悉。
 来人正是企图将功补过的夏元渡。
 身后的几个人,身量都很高,应该是许兴舟和朱鄂找来的专业打手。
 “少废话。”
 江衍鹤往地上一敲,钢管击打在地面上,发出“嗡隆——”的震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