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真千金后我靠玄学爆红by久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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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玉珍猛地转过头,盯着不远处的婆婆:“是不是你!”
 孙张建想到先前这老太婆还百般阻挠,心里顿时有所预感,转头怒目而视。
 年轻人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都挖到白骨了,而且看孙家人的表情都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一溜地站在墙边不吱声了。
 婆婆强自镇定:“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她走到坑边,看到里面的鞋子,心头一跳,扑到坑边哭嚎:“这,这是月月?月月怎么会在这里?月月不是被拐了吗?”
 孙玉珍疯了一样把婆婆推开:“你还好意思说,当年要不是你说月月被别人抱走了,我们怎么会以为她被拐了?”
 婆婆扒着土坑趴在地上:“我怎么知道,你不是也看到了?你也觉得那是月月,你凭什么怪我!”
 孙张建悲痛欲绝,他拉住孙玉珍:“姐,我们报警,让警察来查,月月的外套不在,当年这死老太婆肯定有帮手,起码那个带着月月的衣服走的人肯定是帮手,咱有一个是一个,全都抓了!”
 婆婆一听,哭的更大声了:“你们欺负老太婆年纪大了,当年我头都被人打破了,我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你们不要冤枉我!”
 兆安寺。
 林芋还在山上坐着。
 她的最后一卦最终还是卖出去,不过倒是卖了两个护身符,那人看着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付钱十分爽快。
 恰好已经十二点,算算今天收入已经差不多六千,林芋起身收拾东西。
 她的赶紧找个住的地方才行,宾馆什么的,一直住着不划算。
 与隔壁摊的阿姨道别,林芋下山直奔回城,随便找了个地方吃饭,然后就近找了一家租房中介,表达了自己租房的意愿。
 中介是个年轻的小伙子,十分热情地招呼她,顺便问她有什么要求。
 林芋:“便宜。”
 中介看了一眼她的打扮,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正好,我们这还有两套特别便宜的房子还空着,我带你过去看看怎么样?就在这附近。”
 林芋自然点头。
 中介骑着小电驴带她去,下了车边走边给她介绍:“我也不跟你夸张,这两个房子真的是跳楼价,四室两厅精装修,家电齐全,房东还没住过,直接拎包住,只要两千一个月,相信我,整个城里你找不到比这更好价格更合适的……”
 林芋打断他:“这么便宜,为什么还没租出去?”
 中介微微笑道:“房东不差钱,这是新房子,他只是想要人帮他的房子聚一下人气,不在乎租金多少。”
 林芋不置可否。
 走了两步,中介指着面前的高楼道:“喏,到了,就是这栋。”
 林芋仰头看了一眼,问:“房号是多少来着?”
 “404。”中介顿了一下道:“你不迷信吧?”
 林芋微笑摇头:“不迷信。”
第15章 
 中介松口气:“不迷信就好,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谁还迷信啊,有些人听到房号404就不肯住,这么好的房子,不住真是他们的损失。”
 林芋不置可否。
 说话间,电梯停在四楼,中介掏出钥匙,一打开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中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哆嗦了两下。
 偏头看了林芋一眼,见她根本没注意自己,中介松口气开始介绍:“你看,这房子四室两厅的格局,电器齐全,天然气也有,其实你一个人住有点太大了,但是它值啊,要是在外边租,这装修条件至少得五千往上,现在只要两千,你就说划不划算嘛。”
 林芋没有回答,自己在房子里转了两圈。
 这房子她很满意,宽敞,安静。
 中介觑着她的神色,再接再厉:“怎么样,觉得还行吗?你要是租的话,押一付三,还免你半个月房租,绝对划算。”
 林芋点点头:“还行。”
 中介面上一喜:“那我们现在回去签合同,下午你就可以搬进来了。”
 林芋摇头。
 中介:?
 林芋转头看他:“有点贵了,房租。”
 中介无语。
 这么大的房子,两千还嫌贵。
 他顿了一下,咬牙道:“你要是真心想租,我再便宜你两百,一千八一个月!”
 话音刚落,只听见林芋说:“一千,一千一个月我就租了。”
 中介:?
 这黑良心的,还带这样砍价的?
 林芋看着中介笃定道:“就算我不租,你也租不出去,而且租不出去的原因,你不是知道的吗?”
 中介心里咯噔一声,干笑道:“你在开什么玩笑,这房子怎么可能租不出去。”
 林芋没有说话,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左手往后一擒。
 中介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她要打人,退开一步,才发现林芋不是打他。
 他有些尴尬,却见林芋五指成爪抓了把空气。
 想到林芋先前说的话,中介以为她在装神弄鬼,正要出言嘲讽,只看见林芋手掌金光一闪,一个漆黑的身影隐现,正在她的掌下扭曲挣扎。
 中介愣了一下,伸手揉眼睛。
 还没等他再看一眼,只见林芋左手狠狠往地上一掼,右手一张符纸弹去,落到地上,一个身影悄然显形。
 地上的身影俨然是人形的模样,但他肢体扭曲,衣服残破,脸上也是血肉模糊,此时明明趴在地上,脸却是向上的,正看着林芋不断哀求:“哎哟,姑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了我,求求您。”
 先前就是他一直在林芋的后脑勺吹阴风。
 那场面太过离奇,中介嘲讽的话卡在嗓子眼,哆嗦了两下,低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你居然不怕。”林芋有些意外中介看到鬼居然没跑,言简意赅解释道:“房子长期无人居住,孤魂野鬼占屋为主。”
 意思就是他的房子空置太久了,孤魂野鬼以为这是无主的房子,自然住进去了。
 中介:!!
 谁说他不怕了,没看他腿软到控制不了吗!!
 林芋端坐在沙发上。
 定魂符现在已经取下来,男鬼重获自由,但是碍于林芋的威胁,他不敢动,乖乖和中介并排靠墙蹲着。
 中介察觉到自己左侧冰冰凉的气息,衬衫下的手臂已经起了厚厚一层鸡皮疙瘩,闭着眼睛大气不敢出。
 男鬼比中介更知道林芋的可怕之处,也是大气不敢出。
 先前被林芋擒住的时候,那闪烁的金光,他有种感觉,自己要是敢再挣扎一下,马上就要魂飞魄散。
 想到那恐怖的经历,男鬼深吸一口气,扑上前表忠心:“大,大师,我有话要说!”
 林芋扫他一眼:“说吧。”
 男鬼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交代出来。
 他的名字是徐康,多年以前因车祸而亡,四处游荡,后来听鬼友说这边空房子多,便晃过来随便找了一间入住,过了几年清净日子。
 直到有一天,这中介陈岑带人来看房子。
 眼看自己平静又安逸的生活被打乱,徐康颇为不满,出面将人吓跑。
 一来二去,吓人的次数多了,这里就变成了本地知名的鬼屋,再也没有本地人肯来这里租房子。
 然后陈岑就开始骗外地人。
 因为徐康的鬼力在白天会变弱,他想吓人就只能是晚上,而晚上租客们的合同都已经签了,此时他们再想退租就得付违约金。
 陈岑租出去的房子本就低于市价,租客怕麻烦,又畏惧这些灵异事件,很多人都自认倒霉,付了违约金,陈岑借着这一手,搂了不少钱。
 林芋看了墙边的中介一眼,够缺德的啊。
 “另外。”徐康偷偷打小报告,“这房子的主人就是陈岑他自己。”
 陈岑:……
 林芋看向陈岑,既然他这么缺德,那她就不客气了。
 还没等林芋说话,陈岑立刻道:“我租我租,一千块钱租给您,不需要押金,您想住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笑话,他到现在都不敢看徐康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只要想到这房子里有徐康这么个鬼在,陈岑连白天都不想来了。
 林芋:……
 半个小时后,签完合同的林芋独自回来。
 要不是林芋坚持,陈岑连合同都不想签。
 家中无人无鬼,知道林芋要入住,徐康自觉钻去了对面403,那里也没人住。
 虽说带阴气的房子确实是凉一些,但是对人的身体不好,林芋燃了一张烈阳符,将屋内的阴气荡除,这才满意地笑了。
 接下来几天,林芋出门买手机办手机卡办银行卡又买了点家用,将家里布置了一下,直接将剩下的钱挥霍一空。
 这天早上,她吃完早饭,掐算了一下,得知自己财运不错,便心情好好地提着装备再次出门,前往兆安寺。
 果不其然,她才刚踏入小广场,等候许久的孙玉珍已经冲了上来:“大师……”
 林芋挥手制止她,低头看了眼月月,皱眉道:“这才几天,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孙玉珍以为林芋在和自己说话,正要回答,却发现林芋根本没有在看她,而是看着她腿边。
 月月还是死时的模样,小脸青白,只是在林芋眼中,月月的魂体透明了许多。
 她仰头看着林芋:“奶……她用血泼我之后,我就会这样,要好久才能恢复,她隔几个月就给我泼一次,我已经习惯了。”
 孙玉珍听出林芋的话外之意,瞪大了眼睛:“你,您是说,月月在我身边?”
 林芋点头:“她一直跟着你。”
 “她在哪呢?我能看看她吗!”孙玉珍四处寻找,可惜什么都看不到。
 月月眼眶瞬间红了,可鬼不会流泪,她只能扑上去抱住孙玉珍的大腿小声抽泣。
 孙玉珍若有所觉,蹲下身捂着自己的腿,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她哭得太过伤心,过路的游客都好奇地看过来。
 林芋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干巴巴道:“你起来吧,先带我去你家看看,这里也不是你们见面的好地方。”
 路上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月月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解决,她的尸骨被挖出来之后,并没有太多的线索。
 孙玉珍夫妻俩和婆婆都是嫌疑人。
 不过孙玉珍和丈夫那个时候都在公司,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孙玉珍她婆婆,她直言自己被打晕,醒来就在医院,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医院的诊断书到现在她还留着。
 调查一时陷入僵局,警方没有办法,只能把人都放了回来。
 林芋点了下头,问旁边的月月:“那天发生了什么?”
 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知道的更清楚的了。
 月月一听,立刻回忆起自己死前的景象,身上鬼气控制不住蓬发,孙玉珍明显感觉到车里的温度陡然降低。
 林芋摸了下月月的脑袋。
 她的手上带着灵力,温和而有力,月月愣了一下,情绪刹时缓和下来,鬼体也凝实许多。
 “我以为奶奶只是不喜欢我而已。”
 月月看了林芋一眼,慢慢诉说:“那天妈妈走了之后,我听到奶奶在打电话,她和叔爷说,她马上给我吃药,让叔爷现在就可以过来。”
 “我听到以后,直觉不是好事,本来想跑,可是被奶奶发现了,我跑不过她,她抓着我,我想喊救命,她一直捂着我的嘴,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再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是现在这个模样,我能感觉到自己被埋在了地下。”
 孙玉珍看不到月月,只能一边开车,一边焦急道:“怎么了?月月说什么了吗?”
 林芋觉得,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不要现在告诉孙玉珍为好。
 她示意孙玉珍稍安勿躁,接着问月月:“然后呢?”
 “一开始我只能呆在梨树下不能离开,后来我感觉到力量越来越强,我可以短暂地离开那里,我就去找了奶奶,我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林芋:“你入梦了?”
 月月点头:“奶奶吓到了,第二天她带回来一个道士,那道士给了奶奶几张符纸,让她在树下烧,还让她给我泼血,我受伤了,变得很虚弱,后来每隔一段时间奶奶都会这么做,我再也没能入梦。”
 林芋点头,与她猜测的差不多。
 小女孩本就横死,身怀执念,机缘巧合又被埋在梨树下,梨木属阴,这才让她聚灵成鬼。
 不过那些符纸……
 林芋问她:“见过符纸长什么样吗?”
 月月还没说话,一直竖着耳朵的孙玉珍问:“什么符纸?我,我那里有!”
 林芋:“月月说她奶奶经常在梨树下烧纸。”
 “对对,那天找到月月之后,我趁老太婆不注意,去她房间溜达了一圈,在她床头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沓奇怪的符纸。”孙玉珍抽出一只手,将副驾驶的包扔给林芋,“我拿了一张,就在夹层里。”
 林芋打开手包,掏出符纸。
 月月立刻道:“就是这个。”
 林芋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嫌弃道:“这是锁魂符,可以将魂魄困于方寸之地,至于她泼的血,可能是公鸡血,公鸡血是至阳之物,泼洒上去,普通鬼魂根本承受不住,要不是那棵梨树,你女儿早就已经魂飞魄散。”说完随手将锁魂符撕碎。
 魂飞魄散……
 孙玉珍手都在抖。
 她不明白婆婆为什么会这么狠。
 孙玉珍家中。
 梨树下的坑还没有埋回去,小院里还是一片狼藉的模样。
 孙玉珍她婆婆站在院墙下,神色焦急。
 此时的院子中央正摆着一座香案,一个身穿道袍的中年人站在香案前,一手举着木剑,一手捻着一张点燃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后,他闭着眼睛挥舞了两下手中的木剑,然后一把将符纸扔进地上的火盆,收剑拱手道:“成了。”
 婆婆大喜过望:“真的?”
 中年人一脸高深:“先前你们这院子里有些许鬼气残留,是你们那孙女的鬼魂在此滞留,现在鬼气已经尽数散去。”
 李长明站在台阶上,神情不悦:“妈,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弄这些封建迷信吗?”
 什么鬼魂,什么鬼气,统统都是屁话!
 “什么封建迷信!这是有真本事的大师。”婆婆不高兴地怼了儿子一句,扭头对大师说:“多谢大师帮忙,让月月能够早日投胎,下辈子平平安安。”
 大师捋了下下巴那一小撮山羊胡,高深莫测道:“莫要担心,这是我的本职,放心吧,她已经上路了。”
 婆婆闻言,拉长了声音哭嚎道:“我可怜的月……”
 孙玉珍冷笑着一脚踢开院门:“让她上路?我看你是想让月月魂飞魄散,下辈子也投不了胎吧!”
 婆婆哭声一滞,扭头不悦道:“你干什么!”
 林芋跟在孙玉珍身后进门,月月飘在她耳边小声道:“就是这个人,那些符纸就是他给奶奶的。”
 林芋抬头看了一眼。
 那大师被突然出场的孙玉珍吓了一跳,看向这边,见林芋盯着自己看,便友好地微笑了一下。
 林芋没有理他,转开视线。
 月月还在她边上,看来这人是个看不到鬼的。
 不过还是有点奇怪。
 他没有阴阳眼,怎么会画锁魂符,还知道这符的用法的。
 婆婆对孙玉珍极度不满,惊声尖叫:“李长明!看看你找的好老婆!她就是这么冤枉我的!我是月月的奶奶!我怎么会不盼着月月好!”
 李长明早就对他妈莫名其妙请大师做法事这一出不满,一点也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妈,早就跟你说了,不要搞这些封建迷信,一切还是要看警方,我现在很累,我只希望警方可以早日找出害了月月的凶手,你不要添乱可以吗!”
 孙玉珍“呵”了一声:“还用得着找吗?凶手不就在这里吗?”
 见儿子都不帮自己说话,婆婆一屁股坐地下,拍着大腿道:“我不活了啊,儿子儿媳都这么看我,我还有什么好活的,我还不如跟着月月走了算了。”
 孙玉珍正要说话,林芋在一旁幽幽道:“你真的想跟月月走吗?”
 婆婆哭声一窒,上下打量林芋,发现自己不认识,撇撇嘴道:“你又是哪个,这是我们老李家的事情,外人不要掺和。”
 林芋指着对面的大师:“那不也是外人吗?”
 婆婆不屑道:“那是我请来的大师,怎么能算是外人?”
 孙玉珍站到林芋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婆婆:“这是我请来的大师,怎么能算是外人?”
 婆婆愣了一下,噗嗤笑出声:“大师?你在搞笑吗?”
 李长明也不认为林芋是什么大师。
 他觉得妻子可能是生气到失去理智了,不由劝道:“玉珍,妈,你俩都别闹了,我们安心等警方调查吧,他们肯定会给我们一个交待的。”
 孙玉珍咬牙恨恨道:“我等不住了,我迫不及待要看着凶手落网!”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婆婆,言外之意十分明显。
 婆婆侧过头:“我也在等,可以警方一直没有线索,能怎么办?月月总不能一直这样,我看长明你早点去警局看看能不能把月月带回来入土为安为好。”
 说话间,孙玉珍身后的院门一开,又进来几个人,是孙张建一家子。
 孙玉珍回来前给弟弟发了消息,称可以见到月月了。
 孙张建虽然不明白姐姐的意思,但他担心姐姐吃亏,于是一家三口立刻气势汹汹地来了。
 孙张建挡在姐姐面前,语出嘲讽:“还早日入土为安,我看你是想毁灭证据,说不定警方已经找到关键线索,马上就来抓你来了!”
 李长明一阵头大。
 小舅子来了也是拱火来的,可他们也算是半个家里人。
 李长明委婉道:“玉珍,这位,你是哪里带过来的?家里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参与了吧。”
 孙玉珍瞪了他一眼:“我说了,这是我请来的大师,就是她告诉我月月在梨树下的!”
 “你说什么?”李长明一脸茫然,他那天不在家,并不知道为什么孙玉珍忽然要挖梨树,这会听到,整个人都有些懵。
 孙张建也懵,他觉得自己可能是耳朵出毛病了。
 之前他姐告诉他是一个高人告诉他月月的位置时,他是百万分的不相信。
 现在看到林芋……
 行吧,更不相信了。
 至于婆婆,笑的整个人都打颤。
 “她是大师?她要是大师,我现在就给你磕头!”
第17章 
 大概是林芋看起来实在不像那所谓的大师,在场的人,除了孙玉珍之外,表情都有些一言难尽。
 就连来给孙玉珍撑场子的她弟弟一家子也不例外。
 李长明按揉太阳穴,无奈道:“妈,你别说了,玉珍你也是,都别闹了,这两位大师都走吧。”管他真大师假大师。
 婆婆反应剧烈,指着林芋声音尖利:“我请的大师和她能一样吗?小丫头片子,毛都还没长齐就来骗人!”
 丈夫和稀泥,婆婆在旁边冷嘲热讽,孙玉珍对他们两个都没有好脸色,扭头对林芋道:“大师,我们进去吧。”她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女儿了。
 林芋点头,跟着孙玉珍往屋里走,经过那中年道士的时候,忽然侧头:“对了,大师。”
 中年道士诧异:“怎么?”
 林芋微笑:“刚才听您说,这院中有鬼是吗?”
 中年道士点头,摸着胡子老神在在:“是的,就是这家可怜的小孙女,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已送她前去投胎。”
 “是吗?”林芋笑了一下。
 “怎么?”大师有些莫名,胡子一颤一颤。
 “没什么。”在林芋眼中,月月正飘在他身侧,拨着他的胡子玩,可这大师一点反应都没有。
 她招了下手,语气轻飘飘的:“月月,别玩了,我们走了。”说完,便没再说话,勾着手走了。
 林芋的语气太过自然,李长明和孙张建一家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月月……
 孙张建忍不住和妻子冯慧芳对视一眼。
 是在装神弄鬼吧?
 再看过去,林芋已经跟在孙玉珍身后进了屋,孙张建一家子赶紧小跑着跟上。
 院子里陡然刮过一阵凉风,坐在地上的婆婆猛然打了个哆嗦,赶紧从地上爬起,对中年道士道:“大师,月月真的投胎去了吗?”
 中年道士眉头一皱,神色不悦:“你不信我吗?”
 婆婆悚然一惊:“怎么会,我就是问问,问问而已。”
 李长明对母亲的反应有些奇怪:“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婆婆脸色一僵,干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我担心月月在外逗留这么久,地府不收她,那个,大师,要不然我们也一起进去看看?看看那年轻人到底想做什么。”
 中年道士对林芋也好奇的很,对他来说,林芋先前的寥寥数语,已经可以说砸他场子了,更何况这些年来,他收了老太婆不少钱,闻言点头道:“可以。”
 婆婆面色一喜:“那我们赶紧走吧。”
 婆婆对这中年道士推崇的很。
 当年月月刚死,她心中不踏实,晚上就曾梦见过孙女青着一张小脸问她为什么。
 这可把她吓坏了,第二天就去找了表弟。
 这表弟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见识颇多,之前就是他给出的主意,只要这个孙女不见了,不愁儿媳不肯生二胎。
 所以她才和这个表弟一起谋划了这出把孙女卖给人贩子的戏码。
 可惜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她失手把孙女给掐死了。
 表弟全副武装来的时候,孙女已然断气。
 人贩子自然不收死人,可留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于是他给出了主意,直接把人埋在院子里,他么把婆婆打晕,然后带着小孩的衣服伪装带人出去,冬天衣服厚,避着人走应该不会被发现。
 事实证明,他的计划很成功,受伤昏迷的婆婆和模糊的监控都将线索指向外面。
 可是把尸体埋在院子里,婆婆心慌的很,尤其在梦到死去的孙女之后。
 她去找了表弟,表弟转而给她引见大师。
 大师告诉她,孙女横死,冤魂索命。
 婆婆本就信鬼神,这可把她吓坏了,赶紧掏钱求人帮忙。
 大师收了钱,给了她几张符纸,说只要燃掉符纸,再在埋葬孙女的地方泼洒一碗公鸡血,便能一劳永逸。
 果不其然,用了大师给的法子,她再也没梦见过月月。
 可她还是觉得院子里凉嗖嗖的,邪门的很,她去问表弟,表弟说肯定是月月变成鬼寻仇来了,网上都说公鸡血辟邪,也许月月变成厉鬼,烧一次符纸泼一次血不够。
 婆婆觉得很有道理,立刻找大师买了更多符纸,每隔几个月便烧符泼血。
 月月啊,别怪奶奶心狠,当初你要是没有听到,也许还能去个好人家,好好活着。
 怪就怪在,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孙玉珍却忽然要挖树。
 至于她说的什么是大师告诉她的。
 婆婆不信。
 这些年孙玉珍跑那么多道观寺庙贡献那么多香火钱也没见她发现,没道理现在突然知道了。
 肯定是误打误撞挖到,知道她信鬼神,故意吓她,想激她露馅!
 等到李长明母子俩和那中年道士进屋的时候,客厅的窗户已经被孙玉珍她们给拉上一层纱帘,光线瞬间变暗。
 婆婆跟在中年道士身边,撇撇嘴不屑道:“装神弄鬼!”
 她转身关上门,还拧了两圈锁,然后把钥匙放进了裤兜里。
 她倒要看看,这小骗子怎么跑!
 李长明皱眉:“妈,你干嘛?”
 婆婆笑呵呵:“外边风大,关下门。”
 李长明想说,那你锁门干嘛?但是大家都安安静静的,他现在不想和他妈吵架,便闭上了嘴巴。
 至于妻子那边,他也不想说了,他知道怎么劝妻子都没用,不如看那所谓的大师自己怎么圆这个谎。
 林芋看着紧紧贴着孙玉珍的月月。
 其实让鬼显形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要么环境适宜,阴气充足,要么鬼自身力量强盛,这两种方式都可以盖过普通人的命火,让他们得以见鬼。
 除此之外就是显形符,显形符可以让鬼显形也可以让普通人碰到鬼。
 但是显形符用多了对鬼体有碍,所以林芋想着,让月月一次性见完她想见的人就好了。
 林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符纸,上面用红色的笔迹勾勒出繁复的图案。
 婆婆扫了一眼,心中冷笑,还挺会装。
 只见林芋手指微屈一弹,符纸慢慢飘到孙玉珍身边,随后缓缓下落,落到大约她大腿那么高的时候,停在半空不动了。
 一直紧紧盯着符纸的众人:变魔术呢这是?
 孙玉珍僵在原地,先前在兆安寺的时候,她就有种莫名的感觉,女儿在她身边,现在那种感觉又来了。
 她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符纸。
 符纸就在月月的肩膀上。
 很快,在孙玉珍的视线中,符纸下面出现一抹熟悉的粉色,随后逐渐蔓延开来,不到一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完全显形。
 是她朝思暮想的身影,是她十多年来未曾忘却的打扮。
 十八年过去,她一点都没变。
 孙玉珍的心脏闷闷的疼,她喘了口气,蹲下身紧紧抱住女儿,这才痛哭出声。
 其他人都被这大变活人的一幕惊呆了。
 孙张建愣愣的:“我没看错吧?”
 冯慧芳目瞪口呆:“我,我也不知道啊。”
 先前孙玉珍说这比她儿子还小的女孩是大师的时候,冯慧芳还想着孙玉珍可能受刺激了,等过几天她情绪平稳,好好开导她一下。
 现在想来,该开导的是她才对。
 月月被孙玉珍抱住的时候都还没回过神。
 她没想到林芋居然这么厉害,不仅可以让妈妈看到她,还能让妈妈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