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系求生,我在海岛当吃播!by姜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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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恐怖了这个地方,天灾人祸样样占全,我们真的还能活着回去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次生病之后,生命条好像缩短了一点点?”
 “那是真的!妈的,本来就越来越危险了,现在还整了这么一出叫人怎么活?!”
 “可惜尤队已经不在了,不然真的想认真问问,这里真的只是游戏,会有游戏真实成这样吗?”
 “是不是那些死亡的人,其实已经回去了?”
 身临其境的虚拟游戏已经很常见了,但是能做到这种地步的,恐怕没有。
 尤余的话术其实就像是一戳就会破的泡沫,但莫大的恐惧让这些人宁愿被蒙蔽在善意的谎言之中,也不敢往深处现实去想。
 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如今生命条的意外,终于推倒这座虚幻的沙砾阁楼。
 “要不问问三小姐?我们还有三小姐在!”
 “三小姐不是早就退出来了吗?其实真论起来,人家根本没有保护我们的义务。”
 “所以别为难三小姐了,从游戏开始她就已经尽力在保护我们了!”
 这是自首次合区之后,公屏上面第一次这么热闹。
 “这个游戏是真的。”
 言孜的声音很淡,语调甚至没有什么起伏。
 但却像是一块压住沸腾井口的巨石,让整个区聊瞬间平静下来,陷入死亡般的沉寂。
 “数值是真,物品是真,生死是真,包括灾厄也是真。”
 尘封在暗处已久的答案,终于被揭晓,将所有的残酷真相,摊开在众人面前。
 “很早之前,灾厄就已经窜逃进我们人类世界,所以才有了银星营,才有了牺牲率最高的调查六组……”
 “每一个死去的成员,都是因污染而死亡,也是为守护而牺牲。”
 “但请不要慌乱,我们当中还有成员隐藏着,会尽力获取胜利的。”实际上,合区到现在所剩的,早就没有几个了。
 这是属于言孜的善意谎言。
 星际先前也经历过好几次动荡和战争。
 众人也普遍有着较高的思想觉悟,所以慌张消化一阵子之后,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如果游戏是真的,灾厄还能进入现实的话。那就已经不是回不回的去的问题了,而是所有人都得共存亡,倒血霉的大事。
 “三小姐,那你现在有没有想到办法?”
 “去去去,人家任务肯定有自己的打算和安排,哪里是我们能过问的?”
 “反正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缺的,三小姐只管和我说!”
 “我也是!千万不要客气!”
 虽然言孜没有提起自己的伤势,但众人又不蠢。
 前后联想一下哪里还不知道她的伤,恐怕也是因为之前和灾厄对抗时落下的。
 有些先前背后叫过人家二世祖的,顿感惭愧。
 “你居然就这么把锅盖直接揭开了?”李椒第一时间找上门,“还以为会再等等……”
 毕竟献祭要用的东西快收集齐,离办正事的时候也不远了。
 “瞒不住了。”
 言孜面色淡然。
 指尖轻擦过左手掌心,隔着手套不知名的布料,能感觉到有东西咕噜转动了下——
 是那颗眼珠。
 “隐瞒的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持生存信念,避免引起恐慌。”
 可刚刚已经有人撕下尤余先前编织的遮眼纱,再隐瞒下去,恐怕只会适得其反。
 “话说回来,最后一个灾厄生物还是没有踪影?”
 她将话题拐回最为记挂的那件正事上。
 李椒轻啧一声,回答,“说来也是奇怪,你说这里地方虽然大,但是一个玩家一个海域,这么多人加起来什么奇奇怪怪的灾厄生物没碰到过?”
 “这几天小扇把区聊列表上面,只要头像还亮着的基本都问了一遍过去,图鉴都快要凑齐全了,但就是没有数字22的身影……”
 她停顿了一下,“你说,会不会这个灾厄生物的出现,是需要满足什么前提条件?”
 言孜和她想到一块去了。
 之前只伴生于禁忌之树的黑白双蛇,只在钓鱼点才有机会碰上的鱼王、还有雪天黑洞里的雪怪手……这些灾厄生物的确很挑住房,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遇上的。
 “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它到底会歇息在什么地方。”
 李椒颇为头痛,这可不是一件轻松活,但再难也得硬着头皮继续。
 “我只能依据它前后者的数字生物推测了,这货既然信奉梦神,那怎么说都应该和睡觉摘不了干系,甚至很有可能会像那些水母一样,潜入游走于人的梦境。”
 “这东西只怕不好抓。”
 提及此处,言孜忽然抬头看她,“说起来,上次的游梦水母你们是怎么抓到的?”
 要抓倒是抓的到,只是时间绝对没有这么快。
 “本来李言茴一直想让我入睡当饵料,引诱那东西上钩。”李椒声音冷冰冰的,听不出半点起伏和情绪,“你也知道,我什么时候听过他的话?”
 要是听了,她就不叫李椒。
 “所以,最后他拗不过我,只能自觉躺下了。”
 言孜沉默了一息,“他现在的样子……还能吸引灾厄生物?”
 不说别的,起码光是数值都应该和游梦水母差不多。
 “游梦水母这东西也是挺有意思的。”李椒没有接她这话,只接着往下说道。
 “似乎只要是梦,它都会来光临。但主要数值够高,就不会被轻易杀死在梦里。”
 “而且灾厄生物应该是不会做梦的,因为它们没有情感。所以大概它们自己也没辨认清楚,闯进去的那个梦境众人和自己一样,也是灾厄生物。”
 至于言茴,不知道是不是融了人类身体的缘故。
 小的时候,非常爱哭。
 并且通常谁来都不好使,必须得等到李自然回家,脱下大衣外套挽起袖子洗好手后,亲自哄才行。
 他刚到李家那段时间极度缺乏安全感,也就只有在父亲的怀抱里,被那温和气息环绕才能安心入眠。
 消化完真相后,大部分人更加振作起来,但也有些情绪消沉。
 和以往相比,数值满百身体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她现在已经太不同了,所以这点差异已经自动被忽略不计。
 建造台依旧只有一个箱子大小,但从最开始的拥挤,到现在空间的绰绰有余就可以看出来,她的木筏经历了怎么样的变化。
 【提示:当前扩建木筏需要材料——木头×80,废铁×50,石头×15,任意头部×1】
 床底下只剩下一根细长触须的海人参,正往外探出脑袋,舒展着享受今日份难得的安宁和光照。
 忽然,它仿佛感受到什么,十分人性化地颤抖了下。
 缓缓转过那条唯一的可怜头发须,对上不远处言孜如狼似虎的热烈视线……
 海人参:QAQ!!!
 一分钟不到,言孜手上就多了一条植物根部的须。
 当初挖了带回家时,还真没想到这玩意儿可以成为万金油,处处贴补。
 “行了。”
 走过去几步,踢了踢被彻底薅秃后,还倒在地上带着花盆骨碌碌装死的海人参,言孜硬核安慰,“不就是没了头发吗,根在还总会再长回来的。”
 秃头是一个从人类到植物,都十分在意的问题。
 【扩建成功!】
 这次木筏终于又往上压了新的一层,而且面积也延伸了不少。之前层数呈金字塔形,越往上面地方越小,第三层大概只能当作一个小储物间,现在却是能重新设置成住的房间了。
 不过,木筏上除了她以外只有一票奇奇怪怪的灾厄。
 暂时根本用不到新房间,而且顶层的气温太高,进去就和桑拿房一样。
 言孜思来想去,最后将浴缸搬了进去。最后一层划出新的房间来当储物间,放一些并不重要的日常物品。最后再安装上固定器。
 【当前工作台已更新!】
 风铃:或许危机来临的时候,它会给你一些提示。
 照片:和想记住的事物一起,留下一点小小的回忆吧。
 镣铐:即便是狡猾的液态生物也难以逃脱,不过这需要保证你的能力在对方以上。
 篮子:可以永远保留鲜花最美的姿态。
 这次的物品大半似乎都没多大的实际作用,照片和篮子都更适合出现在游乐园,而不是眼下这样的求生危地。
 言孜先将另外两个有用的做出来。
 目前区聊里没有比她数值更高的,也没有比她扩建速度更快的。所以,很多物品自然也只有她先解锁了。
 言孜来这里这么久,多少也学两手。会把一些有用但暂时只有自己能获取的东西,挂上去自动交易,以换取一些基础材料。
 那些玩家和她进行买卖后,交易物就会自动进入她的背包。
 比如,最近的头巾销量就十分可观。
 海面上经常可以看见像劫匪一样,生怕被晒秃噜皮,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玩家。
 外加上现在有种植瓜果蔬菜,养殖兔子,酿造腌制等的小院,实现自给自足的同时,多余的产品也可以外销。
 所以,言孜基本摆脱基础材料和食物的烦恼。
 换句话来说,就是她饿不死了。
 【提示:当前制作手铐需要材料——精铁×8,灾厄毛发类×1】
 【注意:所禁锢的灾厄生物等级,需小于制作材料的灾厄生物等级。】
 这明摆着就是在告诉,实力不够别想白占便宜。
 言孜尝试着随便扯下一根自己的头发丝,加了进去。
 【镣铐×1】
 比想象中要重不少,沉甸甸的能压断人的脖子。
 但给马峧套上却是刚刚好。
 “李言孜,你有病吧!”
 他被囚禁已经有段时间了。
 虽然表皮上面非人,但是意识还是作为人存在。每日只能束缚在这一方小小地方,不得自由,他早就快忍耐不住了。
 本来正打算着要不要狠心一点,干脆对自己下个手,撕碎一点从笼子缝隙里流出去,偷偷溜走。
 没想到,言孜就给他来了这么一套装备。
 “狗带个圈很正常。”
 对方对他脸红脖子粗的怒骂,依旧是那副无痛无痒的模样。
 眼下只解了身上黑袍,因为清减身形更显修长几分。
 她摘掉手套,似乎在洗左手……
 如果眼神能杀人,言孜一定已经死上千百回了。
 很可惜的是,不能。
 “老实一点,我对驯狗没有兴趣。”她眸底泛着冷冽之色。
 马峧张了张嘴,到底还是安静闭嘴了。
 【提示:当前制作风铃需要材料——精铁×6,羽毛×4,绳子×1,任意眼珠×1】
 【风铃×1】
 足有巴掌的风铃是实心的,颜色漆黑,半点也不符合见过的那些轻盈小巧。
 最底下位置垂挂的也不是什么漂亮小饰,而是一颗和羽毛黏连成串,咕噜噜转的眼球。
 “紫苏。”
 转头喊了一声,系着粉色蝴蝶结的触手嗖地从肩上钻下来,绕过她的脖颈,捞走那枚风铃。
 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
 言孜清晰听到,风铃发出清脆的一声——
 “叮铃。”
 那种声音不像是从耳朵传入,更像是直接钻入脑海。
 紫苏挑了最高的位置。
 将那枚风铃挂在四层的正中央,分明在手上还颇有分量的物品。
 悬上去后,底下那条却是被风吹的摇摇摆摆起来,仿佛那颗眼珠躲藏在底下偷偷转动。
 趁着那头挂风铃,言孜又做了两个花篮出来。
 【提示:当前制作花篮需要材料——草团×6,木板×2】
 【花篮×2】
 她转身将后院前边,开得最好的几盆向日葵采下放入其中。
 新鲜采摘的鲜花,叶片和花瓣十分娇嫩,还带着晶莹水珠。金灿灿一盆摆在围栏边上,衬得原本灰蓝阴郁背景板的海洋,都添上一抹暖色。
 但还没欣赏多久,一条紧急语音就忽然弹了出来。
 “言孜,我刚刚好像又看见那道黑影了……”
 “黑影?”
 虽说心里早有准备,这样的东西是不可能会被自己轻易杀死。
 但是亲耳听到时,言孜还是沉默了一刹。
 没等到她给出回应,后台私信又是好几条消息接二连三弹出——
 “姐姐有个奇怪的东西……”
 “言姐!我这边看到一个黑影!”
 “言孜!言孜!我刚刚看到有什么黑不溜秋的闪过去了!”
 “言孜,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影子又来了哎。”
 区聊也随之炸裂。
 “卧槽,我看见一个小黑!瘦瘦高高的小黑!”
 “妈的!它偷了劳资好不容易才凑齐物资做出来的漂亮裙子!”
 “卧槽不说我都发现不了,它也偷了我的金表!我最贵重的身外之物!”
 “我星星它祖宗!我老攻无了!!”
 “呜呜呜它偷了我的花……”
 听到这话,言孜下意识回头。
 那些金灿灿的向日葵还是安然无恙地摆在那里,一左一右,两盆不多不少正正好。
 忽然她像是想起什么,瞳孔猛地缩起,伸手往腰间的布兜里一捞!
 以往这个时候,自家那个圆溜溜的孩子总会自觉缠上来,但是今天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感觉到不对劲的紫苏,嗖地攀上她的肩膀,紧张缠紧几分。
 “别担心,会找回来的。”
 不过转眼之间,言孜便迅速冷静下来。
 除了她之外,言茴李椒等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了。
 “我丢了通讯耳钉。”
 “我尾巴尖上面那块最亮眼的鳞片没了。”
 李椒惊讶看他,“你和它也算是同类吧,灾厄之间都不顾及一下?”
 没等言茴开口,言孜替他接过话作答,“灾厄生物也存在种族,族群都不一样,怎会顾及?”
 要知道,蛋崽子原本就是被其它崽贩子灾厄拐了,送到她手上。
 “丢的这些……”
 她将话题转回正事上,“初始一看似乎是最贵重的东西,但实际上应该是最好看的。”
 换句话来说,那个黑影很可能本性是条颜狗。
 李椒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猜出来的?”
 要知道,那个耳钉尽管只是失联的通讯物品,但要是等哪天信息可以和外界接上,绝对足够重要。
 她心神倏地震了下,想到一个可能,“你孩子对你不重要?”
 “不。”言孜摇头,“它对我很重要。”
 不止是蛋崽子,这个木筏上还有紫苏、甚至包括马峧在内都对她很重要。
 所以,单单凭借这一点她就能推断,黑影偷的不是最重要之物。
 言茴总算也开口了,“我最重要的鳞片是在心口位置,但是靠近尾部中央那里的最好看。”
 毕竟渐变到了那里,颜色越发深邃迷人。
 原本没有受伤死亡的危险,少一个东西偷了也就偷了,就当是破财消灾。
 但现在问题在于——言孜被偷的是孩子。
 “那东西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要怎么把它找出来,又怎么知道它把孩子藏哪去了?”
 还有一句话,李椒其实没有说出口,动画片里面的妖怪都是要吃小孩的……
 说不定等他们赶过去,就只剩蛋壳了……
 言孜低垂着眼帘,如果不是还在想办法要解救的话,那么她现在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担心孩子的家长。
 “既然它喜欢的是好看东西,那就找个更好看的。”
 她反手将于秉等人全都拉进群聊,共举大事。
 “啥?好看的东西?”
 “好看的人那行不行啊?”
 “妙啊!乖崽正好也是活的!”
 一群脑洞清奇的人凑到一起,结果就是会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解开答案。俗称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胡闹。”
 李椒皱了皱眉,并不赞成道,“万一这个办法没用,不小心又搭进去一个怎么办?”
 那就是葫芦娃救爷爷。
 她常年身居上位,自带压迫感。
 这么一嗓子下来,其余三个瞬间低头缩脖不敢说话。只有童声胆子照样还是大,悄悄探出脑袋道。
 “总要试一下才知道嘛,姐姐。”
 他不管喊谁都嘴甜,这个称呼又正好戳中李椒。
 毕竟言孜和言茴长到这么大,叫姐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她神色软了一软,“那你们给个建议,我先听听看。”
 宋珊瑚迫不及待举高了手,“我觉得言孜好看!”
 宁九徵:“我也觉得!”
 虽然小时候经常被弄哭,但那张脸他还是打心底承认的。
 幼年的她还穿裙子,白袜小皮鞋,绑着两个永远不对称的双马尾,精致可爱的像一个洋娃娃。但面无表情拎起书包锤人时,就是又快又狠……
 李椒犹豫了下,“这件事让我好好再想一想……”
 只有于秉看了一圈过去,最后目光诚实地落在言茴身上。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站那么远,就像是有意保持距离一样。
 但他还是露出颜狗特有的安详去世表情,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
 人也不可能比以美貌为特技的灾厄生物好看。
 作为坚定的孜派,宋珊瑚还有些不服气,“可言孜虽然不是最好看的,但一定是最涩……唔唔唔唔?!!”
 话还没说完,童声就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断绝虎狼之词往外蹦的同时,也避免了一脸黑如锅底的言孜,暴起一拳砸在她那张如花似玉脸上的可能。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偏生这姑娘还不怕死,扒拉下童声的手道,“我要是灾厄主宰,肯定也喜欢血啦乎嚓、一脸倔强隐忍不肯认输的……”
 原本一直处于待机状态的李椒,终于有了反应,“让李言茴去吗?这事我同意。”
 言茴:……
 他姐的双标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
 但就事论事,只论脸的话确实谁也赢不了李言茴。
 于秉接着道,“但只是这样应该还不够,乖崽被偷走的时候身上的打扮有没有什么特点?”
 言孜微顿了下,“有,它戴了一条花花绿绿的头巾……”
 “行,那也给你哥安排上!”
 言茴:????
 几分钟后。
 戴着一条粉嫩嫩头巾的长卷发青年,眼神无光面如死灰地坐在她的木筏边缘,那是言孜特地绑着延伸出去的一块木板。
 他身上还穿着一袭几人斥巨资拼凑出来,长至脚踝的同色系裙子,腰间是带花边的雪白围裙。
 衣服他们尚且还能努力努力,但鞋子实在没有办法。
 所以干脆就只能让他赤着脚。
 本来应该有些土气的装扮,但因为长的实在好看,硬生生衬出几分童话田园的小清新。
 言茴难得维持不住面上微笑,指着自己现在这副花枝招展的模样问,“吸引它真的一定要穿成这样吗?灾厄生物的审美能和人类一样吗?”
 “当然!”
 于秉拍着胸脯打包票,“我这绝对是按照灾厄生物的审美来的!保证能把它们拿捏死死的!”
 宁九徵没忍住,“这根本就是你的审美,被拿捏死死的也是你吧……”
 “怎么可能。”有些人就算死了,全身上下还有嘴是硬的,“我对校花绝对一心一意!你少污蔑我的清白!”
 说完,他转身将一盆向日葵往言茴怀里塞,“来来来,再拿着这个就更完美了!这么好看的脸别耷拉着,多笑一笑才对嘛。”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你实在长的太好看了,这么近待久了怎么总觉得头晕眼花的……”
 言孜额角抽了抽。
 几人里面就数他抵抗数值是最低的,其它人或多或少已经感觉出一些不对,自觉和言茴保持着距离。
 但只有他被美貌冲昏头脑,居然还能硬生生挺到现在……
 “来来来!我这里还有一管没用过的口红!”
 宋珊瑚也积极挤上前凑热闹,十分自来熟道,“这可是限量版色号,之前在现实世界,那还得蹲点比手速才能抢到呢,现在就便宜你了!”
 最后宁九徵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悄声问,“这招真的能成吗?真就这么放着他们胡来?要不我们……唔?”
 后面的话被那只戴着黑手套的修长手掌,捂了回去。
 不远处的海面上水波微微晃了晃,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上面……
 “注意躲藏,有东西过来了。”
 宋珊瑚是最后一个缩进箱子后的,期间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现在的灾厄生物,癖好还真是奇奇怪怪……”
 按紧惊讶瞪大眼的宁九徵,言孜目光落在那越靠越近的影子……
 灰蒙蒙的天空下,长裙及踝雌雄莫辨的人鱼,背对着大海坐在那里。临时特地催长了的海藻般卷发,堆散在后背上。
 一双幽蓝深邃的眸子流光波转,如云烟浣蓝,令人心折,纯粹欣赏到生不出半点亵渎之心。
 他低垂着头,怀里的向日葵热烈盛放,在晦暗郁色的天和海下,仿佛破格而出的一副浓烈油画。
 这就是真正的美人鱼。
 即便时候不对,但于秉还是悄悄掏出一块折叠画板和半截彩笔,专注地将这一幕描绘记录下来……
 那道黑影逐渐靠近。
 背对着的言茴也感觉到了,神情有片刻的不自然。
 他当人的时间实在太久了,以至于经常忘记自己也是灾厄,甚至还和从前一样,会对同类生出紧张感来……
 “别怕。”
 私信里弹出一道语音。
 声音微低,却透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靠的近了,言孜能清楚看见那道影子的模样,和上次在她手底下被焚成灰烬的,没有任何差别。
 而它的腰间,此刻正倒挂着一枚小小的蓝蛋。
 没有四肢和五官,大小也只有一个巴掌,似乎倒退回了还没开智的阶段……那是她家孩子。
 言孜眸色冷了冷,手中箭矢搭上弓弦。
 黑影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会去打量四周的环境,就像是思考能力出众的人类,在给自己谋划好安全通道一般。这次他一上来,就将目光投放在了言茴身上。
 但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激举动,只伸手搭在对方肩膀上,俯身慢慢靠近他的脸侧。
 这是一个亲昵的姿态……
 美好和诡异出现在一个画面上,并出现巧妙的融合,就仿佛脍炙人口童话故事中的公主与野兽……
 于秉手中的笔一颤,正好不小心划出一条多余的痕迹。
 他连忙伸手抹了抹,原本只是一道线的黑色,铺成了灰蒙蒙的一片,更加像极了那道黑影。
 它一手还按在言茴肩上,另一手却是绅士地伸到对方面前,如同要邀请共入一场晚宴舞会。
 怜爱之情,此刻在一只怪诞的灾厄生物身上,倒是被发挥的淋漓尽致,怎么想怎么看都觉得荒唐好笑。
 言茴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面色如常地将一只修长的手搭上去,另一只却是速度极快往对方腰间一捞,那颗小小的蓝蛋顺势咕噜噜滚进花边长袖中。
 随后,这位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变脸堪比翻书,抬脚就是狠狠一踹!
 钢铁直男根本接受不了!
 言孜手中的箭矢早已放出,但却是直接透过黑影胸膛,钉在不远处的木板上。
 要不是她事先留了个心眼,只怕正在爆锤影子的言茴会遭殃。
 李椒看了他一眼,有些讶异,“你怎么知道它是男的?”
 这玩意有性别吗?
 乌漆麻黑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言茴已经扯下那块头巾,长发断珠般从中滚落。
 他气的脸色发青,卷起的长裙下摆里面是长裤,上前就又是两脚,持靓行凶。
 “等等!”
 李椒连忙想要阻止,但还是晚了一步,那道黑影被他踹进水里,而且扑腾都不扑腾,就这么直直沉下去了……
 “实在恶心!”
 青年放下裙角,还拍了拍,这才转身开始四处找鞋。
 走了两步,对上面前的言孜,他眼尾往下落了落,有些委屈地喊了一声。
 “妹妹……”
 言孜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对方自觉地把那枚蛋上交。
 换成往常,要是任务没能完美,李椒绝对是要碎碎念一阵。
 但考虑到言茴幼年还没进李家前,差点因为那张脸出事过,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明真相的于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慨道,“不愧是言孜她哥……”
 和言孜一样暴躁。
 “孩子怎么样了?”
 李椒上前一步,看着她手心里那枚鹅蛋大小的卵体,眼里流露出几分惊奇。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言孜所谓的……孩子。
 尽管心里早就有数,不会是什么正常东西,但亲眼看见还是被震惊到了。
 那就是一颗不会动的蛋,言孜之前天天就是拿着这玩意儿养……说句实话,她很担心对方的精神状态。
 “没事,还有生命特征。”
 感受着手底下随自己掌心温度而调节的蛋壳,言孜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应该只是退化回未孵化的时期了……”
 而这么做的原因大概只分为两个。
 一个是被黑影的能力影响,另一个就是蛋崽子自甘回溯。
 前者概率并不高,毕竟自己之前已经领教过了。
 黑影虽然诡异,但似乎没有这样的能力。
 至于后一个可能……
 言孜抿了抿唇,心底了然。
 李椒比她还要急切,“那现在要怎么办?”
 “先再养一段时间看看。”言孜伸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对方放松下来道,“不用担心,它的生命力很顽强,会没事的。”
 蛋崽子之前一直都沉陷在这种不自控的轮回状态中,只是这次似乎时间线稍微太往前了些。
 李椒别过脸,“我担心它做什么?它是……你的孩子,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