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欢迎来到梦术回战by脏脏猫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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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要逃走的话。
 ……他就吃掉梦子。
 让她长在自己的身体里。
 梦子淡笑着欣赏夜空,再也没有精力反抗埋在脖子处吞咽的未婚夫了。
 惹了她,那可算是惹到她了,鬼舞辻无惨惹了整个游戏最好惹的人,相当于什么都没惹。
 读档根本没有意义。
 游戏将她反复碾压,竟让她变得更加柔软舒适。
 身体一阵阵发冷,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血液一点点流逝,又被贪婪的唇舌反复汲取。
 无惨伏在她的身体上吮吸血液,梦子能够理解他因动情而急促的呼吸、拧紧的眉宇——因为她的大脑也一片空白。
 那种异常的进食,给官能带来的快慰是无法用语言描绘的。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着,在迷蒙的恍惚中,梦子听到了已经听过很多次的、柔情蜜意的命令:
 “张开嘴,梦子。”
 要喂给她血了么……?
 每次说出这样的命令,无惨就会把血给她。
 为什么他会这么执着呢?
 在这么多次读档中,除非梦子反应激烈地逃跑反抗,其他的时候,就算她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无惨也一定要把她变成鬼……或者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那并不是什么美好的结局。
 作为人类的梦子,和作为鬼的始祖的未婚夫。
 无论走到哪里、变成什么样的身份,苍白而昳丽的贵公子身旁,都有梦子的身影。
 五条也好、藤原也好,在那些属于无惨的路线里,其他所有人都变成了“不相干的人”,梦子什么都不需要想,无惨会带着她去到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
 他把那个地方叫做无限城。
 ‘只是不相干的人而已……’他蜷曲的黑发与梦子的长发交缠在一起,视线也是,身躯也是,红色的眼睛好像要把梦子的灵魂也吸进去。‘你不需要在意。’
 曾经随口说出的谎言,似乎慢慢变成了真实。
 无惨像是玩收集游戏一样,创造了许多根本不想创造的同类,作为下属和延伸的触肢,为他寻找传闻中青色的彼岸花。
 但不论是强大的上弦,还是稍弱的下弦……始祖不允许其他鬼称呼梦子的名字,她是禁忌的、生活在鬼的无限城的人类。
 说出她的名字的鬼,就会被诅咒而死。
 所以在那条路线中,梦子被叫做“鬼喰姬”。
 【被鬼吞食的姬君】,或者【作为鬼的食物的姬君】。
 人类和鬼,非术师和诅咒,这样的组合要怎样共生呢?
 她和无惨之间古怪阴暗的亲密关系,又扭曲着陷入了更加毛骨悚然的漩涡……既是约定了婚约的恋人,也是捕食者与食物的关系。
 爱意与食欲混杂在一起,难以分割,令他矛盾不已,在饥饿和爱憎中挣扎。
 现在想一想的话,也许无惨的命运,在他的名字中就已经预兆了。
 鬼舞辻,无惨。
 恶鬼跳舞的十字路口。
 残酷和不幸。
 鬼杀人吃人的“无惨绘”。
 所以作为无惨的未婚妻、成为他最亲密的人以后,梦子也得到了【鬼喰】的命运。
 在那个存档中,梦子一直被无惨注视着。
 以一种看恋人,看食物的,充满垂涎和纠缠的,令人脊背生寒的冰冷眼神。
 有的时候无惨真的很想吃掉她。可是凑到了嘴边,梦子以为他会张开血口咬下来时,又只是一个压抑的亲吻。
 那些纠葛痛苦的心情,全部变成另一种癫狂的欲.望。
 明明这么难受的话,不要在一起就好了。
 但是无惨很执着。
 一遍遍,一遍遍,每一次读档都是这样。
 梦子不明白无惨在想什么。
 但有一件事是明白的:她要么成为鬼,要么成为食物,无惨不可能让她离开。
 冰凉的手指捏着她的下颌,打开她的口腔,苍白的手指强硬地伸进嘴里,从指尖开始涌出始祖的血液。
 “唔……”
 被迫吞咽着。
 梦子不想被吃掉,也不想陷入囹圄般的无限城,但是变成鬼的话……
 她无意识地想起无惨鬼化的样子。
 四肢长满了嘴巴,背上还有触手状的刺鞭。
 现代地图将自己砍成两半的、两面四手的怪物,肚子上也长着嘴巴,在她GAME OVER时轻蔑地点评道:
 ‘你喜欢的女人,肉看起来很好吃啊。’
 反胃感瞬间涌了上来。
 几乎将理智淹没的美味之中,她恍惚地想到:
 变成鬼的话——不就和那种货色一样了吗?
 “对……就这样,吞下去。”
 无惨轻声蛊惑着,一点点将血液灌入她的咽喉,在感觉差不多时抽出手指,去擦梦子嘴角的唾液。
 ……然后被她握住了手。
 “无惨。”
 无惨顿了顿,垂眸:“……什么?”
 被精心养育、愈显纯洁的少女躺在靛蓝色的和服中。她黑色的发丝铺在地面,衣领、脖子和雪白的脸上都沾满了血液,宛如盛开后坠落的红色椿花,正散发出馥郁的香气。
 梦子露出了不太清醒的笑:“你已经满足了吗?”
 墨玉般的眼睛渐渐变成了和无惨一样艶丽的猩红。
 “不行的吧……?这种程度。”
 饥渴难耐。
 食欲,憎恨,痛苦,爱欲……全部融为一体,交缠扭曲,压缩成漩涡的形状。
 只是成为同类根本不能满足,一定要变成鬼的话——
 让她来做【始祖】好了。
 “被我吃掉好不好?”
 梦子还残留着血液的嘴唇贴上无惨的唇角,充满食欲地、飘飘然地笑道。
 她看到自己身为始祖的未婚夫,似乎是怔了一下。
 ‘被我吃掉好不好?’
 梦子,想要吃掉他……?
 鬼舞辻无惨低着头,看着对自己微笑的未婚妻,思维停滞了片刻。
 虽然才刚刚给梦子灌入自己的血……但是无惨隐隐意识到,她不会愿意成为鬼。
 无论如何想让她堕落,梦子的心都不会腐坏。
 她一直都喜欢保持整洁美丽的样子,讨厌粗暴地对待他人,更不能容忍自己渴望人肉的丑态。
 无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错觉,只是觉得这样的事好像已经经历了很多很多次,每一次梦子都没有接受变成鬼的结局。
 真的吃掉她也好,强行把她变成鬼也好,哪一种都像是饮鸩止渴,无法平息胸中那无穷无尽的焦躁和空虚。
 延伸得最长的记忆,是没有把她变成鬼的那一次。
 ‘不想吃人就不要吃了,作为人类也无所谓’——这么想着,忍耐着一日比一日旺盛的食欲,将梦子藏在无限城或者自己的身边,不允许任何人呼唤她的名字……
 梦子学习医术的时候,每次的药她都会尝一点。
 也许是那种药让身体发生了变化,又懂得反转术式,她虽然不是鬼,寿命也变得漫长。
 所以梦子总是会在自己的身边。
 一直,一直。
 就像生病时约定的那样——今天在这里,明天也会在这里。
 无数个明天,从平安时代,到大正时代……无惨记得梦子喜欢奢侈的生活,所以他会给梦子买各种各样昂贵的服饰和用品,让她像在平安京中一样生活。
 千年里鬼舞辻无惨使用各种手段壮大自己。制造大量的鬼,同时利用数不尽的人类寻找青色彼岸花,喟叹、赞美、狂热和恐惧席卷而来,野心和傲慢不断膨胀,膨胀,膨胀。
 鬼害怕提到始祖的名字,人类只不过是食物。
 他已经不再困于死亡的恐惧,而是执着于“永恒”,似乎注定成为最高级的存在。
 但内心没有得到满足。
 至今为止凡是强烈渴望的事都必然如愿以偿*,无论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
 只有梦子不同。
 只要看到那张脸。
 只要听到那个声音。
 无惨感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被所有人遗忘的、常年弥漫药味的地方。在无尽的虚弱和痛苦中,只有梦子身上的香气,一如既往,不会改变。
 只有梦子和自己,不会将对方独自留在黑暗中。
 想要吃掉梦子。
 害怕梦子会死。
 强烈的焦渴永不停止,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的食欲。
 每一根发丝,每一寸肌肤,从身体的内部一直连接在一起。
 纠缠,痛苦,又溢出一丝癫狂扭曲的满足。
 他以为自己有足够的时间找到青色彼岸花,克服阳光和对人肉的食欲——直到鬼杀队的人闯入无限城,闯到梦子面前的那一天。
 手持日轮刀的人惊疑不定地看着美丽的鬼喰姬,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竟然说:
 “鬼舞辻无惨,你真可悲。”
 无惨没控制住自己,周围的一切轰的一声变成了碎片。
 在怒火爆发、杀掉所有碍事的人之前,梦子牵住了他的手。
 他扭过头,和她墨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就到这里吧,无惨。”
 梦子说:“约定,我不会忘记的。”
 无惨愣了一下,没有理解她的话语。
 在惨烈的战斗后,他最终被拖到阳光之下。
 肉.体即将崩坏之际,梦子抱住了他,跪坐在地,对他露出微笑。
 她身后是手持日轮刀的鬼杀队。
 短暂的思绪空白后,鬼舞辻无惨明白了——
 那是处刑的姿态。
 梦子的头被砍下。
 那一瞬间,世界破裂了。
 她的头掉在了地上。
 明明眼球已经快被太阳焚毁,无惨却好像看到了她黑色的眼睛,像溪水浸泡过的墨珠。
 ……梦子。
 ‘我可以治好鬼杀队的所有人,但有一个请求——’她对伤痕累累的少年说:‘请在无惨的面前,将我的头砍下。’
 梦子的一切都如此可恨。
 这是她对【永远】这个约定(诅咒)的回应。
 双眼涌出潮湿的液体,口中溢出无意义的哀嚎。
 被夺走重要之人的心情——无惨挣扎着抱住那颗头颅,终于体会到了。
 驳杂而混乱的幻觉在脑海中闪现,又轻得像一颗水珠的坠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不要哭。”
 少女轻轻亲了亲他的唇角,令无惨回过神来。
 时间的流淌似乎变得缓慢,他看着梦子随呼吸缓慢起伏的身体,毫无理由的,感觉身体中空洞许久的缝隙,被她填满了。
 无惨的喉头滚动了一下,忍不住去追寻她的双唇。
 生物无一例外会死去,肉.体的消亡就是终结*,诅咒却是不灭的。
 “梦子。”
 “……想吃的话就吃吧,梦子。”
 他会诅咒梦子、也被梦子诅咒,直到【永远】。
 这是谁都不能插入的,属于他们两人的永恒。
第15章 无魇鬼餐箱庭
 甘甜的、美味的力量,一点点从口腔涌入身体,经过食道、还没有到达胃部,就与全身融为一体。
 究竟是无惨吃掉了梦子、还是梦子吃掉了无惨,已经不清楚了。
 怀中拥抱着的人、拥抱着她的人,从接触到的皮肤开始,一点点,一点点融入了自己的内部……或者说,她融入了对方的体内。
 【永远】不会分开。
 [18岁,你成为了鬼的第二代【始祖】。]
 [你失去了未婚夫。]
 [快乐-15]
 “梦子……”
 [咒力+500]
 [体质+500]
 [魅力+500]
 [你已经不再是人类,被相关npc发现将会遭受敌视。]
 “梦子。”
 [你获得了弱点:【致命阳光】]
 [你获得了弱点:【人血食欲】]
 [作为鬼,你无法使用【反转术式】。]
 “……你在想什么?”
 叮叮咚咚的系统提示声、夹杂着其他人的声音,梦子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坐在地上,沉醉在疼痛的芬芳里。
 好久……
 好久没有这样了。
 无惨的一切浸泡着她脆弱的精神,冒出一个个小小的、癫狂悲伤的气泡。
 “……唔……”
 寂静的、燃烧着火焰的院子里,梦子的喉咙里溢出一丝无意义的气音。
 “唔——啊啊……呜……”
 真是的。
 她用手捂住满是血的脸。
 手上都是血,脸上也是血,怎样都擦不干净……完全被无惨的气味淹没了。
 就像一直被无惨抱住一样。
 【梦子】
 【梦子】【梦子】【梦子】……
 这样呼唤着她。
 脸颊在发烫。
 胸口一阵阵发紧,身心都沉浸在那种可怕的、短暂而虚幻的幸福中。
 一只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按在梦子沾满血的脑袋上,使她睁开眼,与一双苍蓝色的璀璨眼瞳对视。
 “提问。”
 那个人说:“还认得我么?”
 “……”
 梦子茫然地看了他一会儿。
 “是老师啊。”
 “正解。”
 对方露出一个笑脸:“很好很好、看来脑袋没有坏掉嘛。”
 ……五条知。
 只要看到这个人的话,就会很安心。
 多次读档、被官能刺激填满的大脑终于恢复了一定认知力,梦子看清了五条知以外的景色,整个院子都变得一片混乱。
 血,全部、到处都是血。
 ……墙壁和家具上,身体上,无惨和她的衣服上……
 视野被一张放大的俊脸占据了。
 五条知固定着她的头,一下子凑到几乎相贴的距离。
 苍蓝色如无垠天空的双眼,在这么近的距离下甚至聚焦不了视线,只能被那种透明的蓝色和雪白的睫毛占据所有目光。
 “我看看……哦、全部混在一起了。”
 白发青年自言自语着,说话时柔和的吐息也喷洒在梦子的脸颊和嘴唇上。
 脑海空白了一瞬。
 梦子看见他微微弯起眼睛,笑盈盈的:
 “一阵子没见,梦子的变化还真大啊。吓我一跳。”
 语调还和过去一样轻快而跳跃,既像是活泼俏皮的少年,又像是可靠稳定的大人。好像一粒苦药后的蜜饯,把可怕荒诞的东西都裹上一层轻飘飘的糖霜。
 好温柔。
 为什么会有人讨厌这样的人呢?
 “五条老师还是和之前一样。”
 梦子说。“要杀掉我吗?”
 成为鬼以后,反而能更清楚地感知到六眼术师的力量——按在她头顶的这只温暖的大手,可以轻易捏碎自己的头颅。
 但他拥有的不仅仅是力量。
 自己尖锐的问题,没有让青年产生任何动摇,双手依然那样稳定、平静。
 并不是因为梦子的生命不重要。
 而是因为,五条老师是一个精神非常强大的人。
 “怎么会。”
 青年的嘴角始终含着浅浅的笑意,把她轻轻抱起:“如果是藤原在这里,你已经被骗进日月星进队了。善恶观太极端可不行哦。”
 梦子依偎着他的肩膀,思绪也跟着飘远。
 “……日月星进队?”
 ——不记得了吗。
 这样的念头在脑中闪过,五条知的语气没有变化:“那个啊……藤氏的直属暗杀部队。天天说些「灭私奉公」什么的,名字都没有的家伙们。”
 火焰舔舐着木材、扬起火星和灰尘,无下限术师从上面走过,连一粒尘埃都没有沾染梦子和他的衣摆。
 “梦子会变成那样吗?”
 他垂下眼。
 在六眼的视野中,仔细看的话……蜷缩在自己怀里的不再是人类的肉.体,而是一团浓郁到变成黑色的诅咒。
 诅咒就像茧蛹一般将人体完全吞噬,密不透风地裹住。
 她还保持多少理智?记不记得自己是谁?又能够清醒多久、会不会咒杀他人……问题就像鸭川中的尸首一样多。
 人形的诅咒抬起头,被污染成红色的眼睛凝视着他。
 “老师担心我变成那样吗?”
 像是挣扎着、刺破虫茧一般,梦子的手臂攀上他的脊背。
 “不要怕。”
 五条知又觉得不能把梦子叫做诅咒了。
 因为梦子是五条老师最喜欢的弟子。
 晚上开始起风了。
 刮过庭院的风吹过她的发梢,有一颗火星从颊边擦过,没有突破无下限,就这样消失在黑夜里。
 被梦子这样抱住时,五条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曾经问她的问题:
 【对梦子来说,人类和诅咒的区别是什么呢?】
 她或许也不明白,才会说出“想要在死前被五条老师神隐”的请求。
 在被自己“神隐”之前,梦子先变成了鬼(诅咒)。
 然后,在成为鬼之后,她说:
 “我来当老师的同伴吧。”
 “这样的话,天灾就不止你一个了。”
 五条知一顿。
 昏暗的夜晚,周围只有火焰燃起的些微亮光,他像被晃到似的眯起眼睛,让人有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没错呢。”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被视为天灾的术师慢慢穿过废墟,对变成鬼的梦子说:
 “……梦子,真是聪明呢……”
 无数屏风围起的房间,这里是咒术界权力的中心。
 藤原、菅原、安倍、贺茂……坐在纸门后的贵族与神官们,只会在门上留下黑色的剪影,看不到任何人的脸。
 咒灵作乱的事在平安京中并不少见,但这次不一样。
 鬼舞辻家的嫡子死了。
 从人类变成了鬼,甚至将另一个反转术师同化成了堪比特级的诅咒。
 “按理应当处死。”
 “不,她曾是反转术师,再怎么说秘密处死也太……”
 “你们分明想收为己用吧?”
 不同的家族争论着如何处置鹤谷梦子,都要吵起来了,一个没人想听到的嗓音打断了混乱。
 “没关系的吧?”
 菅原支流的五条家家主笑眯眯的,声音并不大,但他开口时,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一瞬。
 “以前不是也有会津的家伙砍了五虚将吗?不是也被招进都城录用了吗。”*
 他一说话,所有人的大脑都冷却下来,心惊肉跳的。
 反杀五虚将的会津人士……的确有这样一个人,已被藤原收入麾下。
 “好像是叫做‘万’吧。”
 六眼术师说话时,态度总是略显轻佻,用绷带蒙住眼睛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负面的情绪。
 但无论他表现得怎样荒诞不经,只是坐在那里,身上的压迫感就已经令人胆寒。
 众人沉默片刻后,有人开了口:
 “那么,果然……”
 “对。”
 五条家主应道。
 “鹤谷梦子由我来监管。”
 “如果出现意外的话,到了那个时候,我会阻止她……祓除她。”
 监禁室。
 梦子安静地坐在注连绳下。
 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房间,四面的墙壁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都贴满了黄色或红色的咒符,地上只有盛放着蜡烛的纸灯,照不亮高高的屋顶,抬头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绳索和隐入虚空的黑暗。
 鬼在这样的环境下是很难受的。
 【梦子。】
 梦子知道,未婚夫的路线大概结束了。
 但是时不时的,梦子会在恍惚中听到无惨呼唤自己的名字,或者说一些只有自己能听到的话……
 就比如现在。
 【守门人没有什么本事。你不用吃任何人,只要他的血就可以。】
 【梦子,你和那些低级的诅咒不同,会变得越来越强。】
 【让我来帮助你。】
 身体一下子变得轻松起来……咒符施加在皮肤上的痛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血肉中涌出的力量,似乎什么都能做得到,什么都不需要害怕。
 指甲像是在呼应一般慢慢变长,颜色也从粉色变成了不祥的青黑色。
 只要用这样的指甲随便在哪个人身上划一下的话,对方就会被同化成鬼,受到【始祖】的操控。
 她可以分享那些鬼的视野,在近距离下得知他们的想法,甚至让任何说出自己名字的鬼被诅咒而立刻死亡。
 就像始祖曾经为鬼喰姬做的那样。
 梦子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把手轻轻按在胸前。
 “无惨。”
 她呢喃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于是指甲又慢慢缩短,恢复原本的颜色,只有血液中那种温暖的力量没有消失。
 就像被抱住了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黑暗中刺进一线白茫茫的光……监禁室的大门被打开了。
 [鬼舞辻嫡流之子鬼舞辻无惨死亡。]
 [经由残秽判定,为鹤谷梦子鬼堕后吞噬。]
 [将其视为诅咒,判处监刑。]
 [行刑人:五条知。]
 “梦子,”
 穿着狩衣、眼部蒙着绷带的白发咒术师从光亮中走来,向她伸出手。
 “我们走吧。”
 外界的空间向她敞开。
 梦子望着他反应了好几秒钟,才慢慢握住他的手,被五条知牵着跨越了那一道界限。
 迈出这一步的一瞬,她有一种穿透某种隔膜的错觉。
 仿佛《梦术回战》中属于咒术的世界、诅咒的世界,才真正展现在自己面前。
 ……咦。
 这应该是一个恋爱游戏没错、……吧……?
 [你现在可以看到【咒灵】和【诅咒】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在术师众多的平安京内部,梦子还没来得及看到真正的咒灵。
 在她眼里,更特别的是【人】。
 对于始祖来说,充满人类的京都就像一个挤满了美味佳肴的巨大餐盘。
 人,人,人。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人。
 血肉、疾病、细胞……肉.体的信息毫不设防地敞开,就像是标注了口味的食品包装。
 就比如梦子最喜欢的五条老师,系统贴心地标注了——是毛豆生奶油味的。
 [五条知
 五条家主·六眼·无下限术式
 血液:极
 口味:毛豆生奶油味]
 ……擅自变成美食游戏了……不过老师果然是甜的。
 梦子感叹地将目光转开。
 眼睛从人类的黑色变为鬼的红色,梦子看到整座京都都笼罩在一层又一层不显眼的精妙结界中,天上、空气、土地……每一处的咒力都分布得如此均匀。
 那是天元的结界。
 天元——自奈良时代起就存在的术师,咒术界的所有行动几乎都有赖于对方的结界……总之,是一位活了很久的、概念近似于【神】的npc。
 但这些对梦子来说还太遥远了。
 “走了哦,梦子。”
 毛豆生奶油的手臂很温暖,声音很镇定。
 她被五条知拢在臂弯里,用宽大的、黑色的衣袍兜头罩住,登上门口的胧车。
 整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一丝阳光接触到皮肤,但当那种温度照在衣服上、隔着布料笼罩了自己时,梦子还是有了一种隐隐的灼痛感,心中紧缩,感到一种汗毛倒竖的、本能的恐惧。
 她身体一绷,揽住她肩膀的手就更紧了一点,让她能缩在那个温热的臂弯中。
 [你近距离观察了阳光,心生惧意。]
 阳光对于鬼是致命的。
 变化却不止于此。
 根据此前无数次读档的结果来看,鬼是要吃人肉的。那种食欲难以依靠意志抵抗,是一种条件反射类似的本能,初生的鬼会更加不受控制。
 但是这次不一样。
 和无惨融合、成为新一代始祖后,梦子“进化”了。
 曾经摄入的微量【未完成的药】让身体发生了变化,食欲转化为无尽的口渴……直到饮下人类的血液为止。
 她不需要吃人,只需要鲜血就可以。
 “虽然同样很糟糕,但还勉强在咒术界的各位接受范围内呢。”
 五条知摸着下巴评价道,眼睛下暼:
 “……所以、现在感觉怎么样?”
 断食十五天,被绳索绑住四肢,面前就是六眼术师散发着甘甜香味的、血淋淋的手臂,梦子的瞳孔根本无法控制,死死盯在他的伤口。
 还嫌不够刺激似的,五条知那只带血的手伸过来,在梦子的尖牙上按了一下。
 “牙齿,冒出来了哦。”
 “呜……”
 那颗牙齿上好像也长出了神经,被带血手指触碰的感觉径直传递到了脑子里。
 甚至能用牙齿感觉到他指腹的纹路。
 梦子呼吸一滞,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跟着舌尖发麻了。
 做着这样挑战她神经的动作,白发的咒术师还要说:
 “不行,梦子。”
 他的血就随着手指滴在梦子嘴唇和牙齿上,却声音低沉而残酷地命令道:
 “不准咬。”
 皮肤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如果换一个人在这里,恐怕已经陷入六眼的阴影之中了。
 但是这是梦子需要的。
 绑住手脚的绳子对于鬼来说可以轻易挣断,五条知也不需要靠把她绑住来降低危险——他可以轻易地单手就将梦子制服。
 那些绳子只不过是精神上施加的提醒。
 想要扑过去撕咬时,身上的绳子就会勒紧皮肉,带来一丝轻微的疼痛,以维持清醒。
 不受控制、变得尖锐的牙齿都已经压住五条的手指,蓄势待发,随时可以刺破那层温热的皮肤,流出甘甜的血……又被梦子强行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必须努力控制着自己咬合的欲.望。
 五条知摩挲着她的牙齿,看着梦子强忍着食欲,微微抽搐的下颌与湿湿的眼睛,不为所动。
 这种训练很过激,但如果梦子不想被一直关在五条家,就必须克服这种本能。
 不能让她被带去日月星进队或者其他更糟的地方,所以必须不择手段,直到梦子能够做到为止。
 五条知将手心的伤口抵在她的唇前。
 “梦子要做老师的同伴。”
 白发的青年凝视着她,苍蓝色的眼睛氤氲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在那种似有似无的、仿佛要将自己笼罩的压迫感中,他的声音堪称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