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那个妖鬼by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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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继续装雪人前行的林雾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吃瓜。
 凝夏:“素羽配得上祭司之位,你这样的小人想当也不配,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随便动素羽的东西,不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最后一句话的语气,让小学生吵架的氛围散去,两人不欢而散。
 林雾深深看一眼凝夏,对方甜美的脸上笑容不再,透出一丝煞气。
 无她无关,赶路要紧。
 她还没迈出一步,就被凝夏拉住,她及时控制住下意识反击的身体,安静当个雪人。
 凝夏摸摸林雾肩上的羽毛标志,“素羽捏出来的雪人永远最好看,连灵性也比其他雪人更足。”
 林雾:……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灵性能不足吗,里面藏着个活生生的人呢。
 凝夏反复摸着羽毛标志,直到前面有人路过和她打招呼,她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林雾动动久站发麻的腿,在心里骂一句,好癫的人!
 她继续以雪人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直到看不见雪族人的房子,她才撒开丫子狂奔。
 雪人的气息让她安稳度过‘门’,回到一开始从半空坠下的分界线,从这里往后,雪人就无法再前进。
 她脱去雪人的外皮,一脚踏出分界,没有遇到任何阻隔。
 这冰原深处天高皇帝远,连鸟都不见一只,她该去哪里找人呢?
 时间不停流逝,眨眼间又来到夜晚。
 燕归辞从房间里走出,寻遍房屋却找不见林雾的身影,走出门去,陌生的天地一片雪白。
 雪族人在夜晚很少出门,一路上都没见到一个人影,大大小小的雪人点缀在聚集地中,或行走,或静立。
 他独自走在路上,看着路边的每一个雪人。
 不是、不是……还不是她……
 偌大天地失去她的气息。
 他返回素羽家中,找到素羽问道:“林雾去哪了?”
 素羽:“出去了。”
 “出去?”
 燕归辞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难言的空旷蔓延在整个心脏。
 他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的屋子,再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雪族的房屋,天地只剩下白色。
 空荡荡的天,望不见尽头的地,他是这里唯一的存在。
 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不是吗,生来就是独自一人,兜兜转转,只不过回到最初的模样。
 她真的走了吗?
 已经生气到连同生蛊也不顾,头也不回地离开吗?
 或许他不该奢求,不该忤逆,不该反抗,只要他永远听话,做一个好用的工具,或许她不会抛下他。
 小人再次出现,“我说过,世上只有我永远和你是一体,你快去拿药材,等制作完解药就和她一拍两散,我带你走上这世界之巅!”
 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见燕归辞没有反应,扎刀道:“她都已经不要你,你不会还想着她吧?”
 燕归辞:“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立刻滚出我的识海!”
 “我就是你,我们无法分割,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小人大笑几下。
 “世上多少人对我求之不得,可我选择了你,等我们成长起来,这天下尽在掌握之中,区区女人,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燕归辞一言不发,无视脑中小人的话,快速返回素羽家中,推开素羽的房门。
 “你们妖族没有进人房间前先敲门的习惯吗?”
 素羽坐在桌前,学着林雾泡茶的步骤,冲泡林雾留下的茶叶。
 燕归辞:“你都要生孩子了,还计较这个?”
 素羽疑惑:“这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燕归辞手指搭在衣服上,解开腰带,扯下扣子,脱去外衣,“她不就想让我和你生个孩子吗?既然她这么希望,那我就随她的愿。”
 “生孩子?”素羽懵懂地看着他脱下外衣,端起冒热气的茶喝一口。
 燕归辞靠近素羽,“你不是要生吗?脱啊?”
 他的手指触碰到素羽的衣衫,指尖顿住,像是被那冰凉的触感冻到,从手指凉到心底。
 他的手微微颤抖,再进行不下去。
 “我可以自己来。”素羽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衫瞬间褪去。
 燕归辞闭眼转身,身体发冷,但心发着热,说不清道不明的怒火在此刻将他淹没,这股火气又不知该往哪里撒。
 他身上还穿着白色的里衣,素羽朝他靠近,手碰到他的肩膀,“快点,我还要喝茶,等一会要凉了。”
 冰冷的指尖抵在肩上,不同于人族的温热,素羽的肌肤也是雪一般的冷。
 “你把衣服穿好。”燕归辞声音忽然放平。
 素羽:“为什么?林雾说人族生孩子都是要把衣服脱掉,难道你们妖族不一样吗……”
 “别提她的名字!”燕归辞转身,掐住素羽的脖子。
 素羽被迫抬头,无数冰雪在她身上凝成衣衫,这些衣服也是武器,能把人的手冻硬。
 可燕归辞没有任何反应,他的手甚至更为冰冷,不同于雪族来自自然的冷意,这种冷带着死亡的气息,是要把一切拖入深渊的冰寒。
 红色的眼瞳没有任何情绪,又像一把熊熊燃烧的烈火。
 脖子上的手收紧,仿佛要将她掐死,素羽感受着刚才心中一闪而过的情绪,不明白这是什么。
 如果林雾在,就会告诉她这种情绪叫——恐惧。
 掐着脖颈的手像一条铁链,寒气刺骨的细密冰针刺入皮肉。
 无数雪人拔地而起,房子摇摇欲坠,素羽忍耐着没还手,毕竟她还要等林雾带男人或男妖回来。
 于是她不解问道:“为什么不能提林雾的名字?”
 “她走了。”燕归辞漠然道,这一切都是因为面前的素羽。
 素羽:“她走了,你在这等她回来就是。”
 燕归辞:“她不会再回来了。”
 “她答应过我,找到人就会回来。”说到一半,素羽停下,忽然想起一件事。
 “我忘记把她留下的食物给你,你是因为这个而生气吗?”
 燕归辞错愕,手中力道放松,“找人?”
 素羽:“是啊,她说出去帮我找男人,三天内会回来。”
 “之前你怎么不说?”燕归辞松手,神色迟疑,眼中的红色褪去。
 素羽:“你又没有问我。”
 风从窗户吹进,发出呼呼声响,像是在笑这一室的荒唐。
 在冰天雪地中等了一天一夜,林雾终于在正午时分等到人。
 她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看见对方不慌不忙地走过来,愤怒指责。
 “赶路这么慢,你不想要老婆了是吧?再晚一点人家孩子都要生了!”
 赵少岐瞪她一眼,反驳道:“你给我传信的时候我还在东隅,一南一北,我赶过来不要时间的啊?”
 “我告诉你,要是你追道侣的路上发生意外,全是因为你迟到导致!”林雾甩锅。
 她打量着赵少岐,身高合适,长相清隽,不说话的时候气质潇洒,除了脑子不太正常之外,其他地方勉强过得去。
 差强人意吧,毕竟这个时候很难找到一个配合的男人或男妖。
 狼妖赵少岐,曾在天河城与她有过一点渊源,当初交易的内容是她帮他找个道侣。
 当时她是敷衍糊弄,没想到竟然真的有实现交易的一天,只能说命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两人往冰川里走,赵少岐问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林雾:“之前分别的时候,我偷偷拔了你一根头发。”
 就是这根头发,让她联系到赵少岐。
 她一直坚定认为赵少岐脑子不正常,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实力不错,人傻好骗,说不定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现在看来她果然有先见之明,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赵少岐:“你怎么带我往这么冷的地方走,里面真的有人生存吗?”
 “说帮你找就帮你找,难道我还会骗你吗?”林雾反问。
 “帮你找道侣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自己找到了吗?”
 这种“都是你的错,你好好反思”的技能,她向来练得纯熟,反手就是一个反问甩过去。
 赵少岐:“……没有。”
 他好奇问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人,当初你也没说过要找人族道侣。”林雾先推出免责声明。
 “她来自雪族,听说过吗?”
 赵少岐摇头,“没听说过。”
 林雾忽悠道:“她叫素羽,特别甜美可爱,柔情小意,我觉得你一定会喜欢,要好好把握啊!”
 “真的吗?”赵少岐表情欣喜。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一笑。
 回到雪族边界,林雾施诀变出两个雪人,为方便她的行动,素羽特意教过她如何捏雪人,只不过她做的雪人就真的只是雪人,没有攻击能力。
 她把一脸新奇的赵少岐塞进雪人里,贴上素羽特地做的标志,带着他走过阵法,一路往聚集地狂奔。
 两天不见,聚集地远远看去,和她离开时大不相同。
 可能是即将祭祀的原因,聚集地铺满大面积的粉色,像一株冰原上怒放的花朵。
 两人加快速度,在经过一个毫无阻碍之地时,双双止住脚步。
 林雾放出神识封锁此地,快速布阵,赵少岐抽出玉箫,吹出一个音符,惊天地泣鬼神的音调裹挟着灵力朝雪地砸去。
 一个人影蹦出,卿泱站在雪地上,一脸怒容地看着林雾,“你果然不是真雪人!”
 空荡荡的雪地上只有卿泱一个人,没有想象中的雪族大部队。
 “你怎么看出来的?”林雾纳闷,实在想不明白哪里露出破绽,明明她走的时候一切正常。
 卿泱:“我发现你走出去,一直在这里等你,而你直到今天才回来,你是人族,素羽是叛徒,我要告诉祭司!”
 林雾:……
 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就那么想砸掉素羽捏的这个雪人吗?
 还在这里专门等她回来,这不是死对头,明明是真爱脑残粉才对!
 林雾喊道:“拦下她!”
 音符再出,难听的曲调像老驴嚎叫,折磨着人的耳朵。
 赵少岐控场极快,给出时间让林雾布阵,一条条线段浮现,将卿泱围困在其中。
 捏出的雪人被一个个打散,又一个个出现,仿佛无穷无尽般,以至于赵少岐的笛声也没停下过。
 林雾揉揉耳朵,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多练练再出来混,难听死了!”
 笛声难听得六亲不认,也不知道是在攻击卿泱还是在攻击她。
 “你真是不懂欣赏,我的笛声一点都不难听,可惜世间没有懂我的知己。”
 他仰天长叹,又吹出一首石破天惊的曲子。
 寒风刺骨,逐渐降低的温度让林雾速度变慢,冷得似乎连血液都停止流动,雪人反倒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这里是雪族的主场,两人合力才勉强与卿泱打个平手。
 现在林雾相信素羽说的话,确实没有人能活着离开雪族之地。
 雪族这个词从未出现在世人眼中是有理由的,雪族人不出世,而误入的人也没有机会把消息带出去。
 这样下去不行,时间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一旦卿泱冲破阵法,事情就再难以挽回。
 林雾商量道:“你不是想当祭司吗,不如我们合作怎么样?”
 “我不会和外族人谈合作。”卿泱不屑,手中的风雪不断冲击阵法。
 林雾:“话别说得那么绝对,就算你现在举报我们,只要素羽打死不认,谁能证明我们有关系?难道你想看着她当上祭司,永远低她一头吗?”
 卿泱:“比起成为祭司,我更想杀掉你们!”
 “别那么凶残嘛,我什么都没做,就是进来溜达一圈,不至于恨我至此吧?”林雾手持墨伞,无数灵气围绕在她周围。
 这里的灵气比外面更浓郁,实在不行的话,只能杀人灭口,这是最糟糕的结果,无故少一个圣女,雪族一定会彻查。
 她向赵少岐使眼色,最后尝试劝说一遍,“我是很有合作的诚意,素羽不想当祭司,我们只是想帮她,既然你想当,不如成全你。”
 “她不想当祭司?”卿泱停下,语气嘲讽。
 “她既然不想为什么不说,我最看不惯她占遍便宜还装模作样说不想要的虚伪劲。”
 林雾一看有戏,继续劝道:“你想赶她出去,她自己也想出去,这不正好吗?我们大家的目的一致,为什么不能合作呢?”
 卿泱一愣,“她想出去?她疯了吗!”
 “为什么不能想呢?你不觉得这里很冷清无趣吗?连颜色也只有两种。”林雾为对方的眼界表示遗憾。
 卿泱冷笑,“她想走,好啊,我就成全她,让她滚出雪族,这辈子都不能再回来!”
 林雾拍手,“我也正有此意。”
 大家目的一致,都是让素羽离开,至于离开后怎么样,那是素羽的事。
 风雪停下,卿泱质问道:“你潜入我族是想做什么?”
 林雾:“我需要落云生。”
 卿泱:“她竟然连雪族的孩子都不想生,一点没有考虑过雪族的未来,像这样毫无奉献精神的人就该驱逐出去,长老们被蒙蔽,竟然还想让她成为祭司,真是可笑!”
 林雾:“对对对,你说的都对。”
 卿泱细细罗列出关于素羽的各种“恶劣思想行径”,越发笃定将素羽驱除的想法。
 “她根本不配留在雪族,雪族人坦坦荡荡,从没有像她这样事情藏在心里,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心思的人,这样的害群之马不能留在雪族!”
 林雾摸摸耳朵,感觉卿泱才是和素羽最配的人,一个想走,一个想赶人走,实在默契。
 卿泱:“你们有什么计划?”
 林雾把计划说出,还给卿泱展示她特意找来的男人——赵少岐。
 “配不上雪族人。”卿泱刻薄道。
 她就算再不喜素羽,也不得不承认素羽是雪族人的血脉,既然是雪族人,便没有外族人配得上。
 赵少岐:“你怎么说话呢,知不知道我是唔唔唔……”
 林雾一把捂住赵少岐的嘴,解释道:“时间紧迫,来不及精挑细选,勉勉强强过得去就行。”
 卿泱:“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脏我们雪族的血脉,实在歹毒。”
 她眼神如刀,冰冷冷地刺向林雾。
 林雾:……
 这个锅她不背,她说道:“这是素羽的主意,我们还是被她逮来,才不得不和她合作。”
 “她能想出这样的计划,真是心机深沉,有雪族人的聪明,只可惜没有用到正道上。”卿泱神色更加冰冷。
 林雾:……
 我想就是心思歹毒,你们雪族想就是聪明伶俐是吧?
 雪族人,没一个脑子正常!
 有卿泱走在前面,这一路非但没有走得更顺,反而因再次遇到凝夏而停下。
 死对头见面,分外眼红。
 凝夏最先发话,“你以为走在素羽的两个雪人前头,你就是素羽吗?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心底竟然偷偷想成为素羽。”
 好毒的嘴!林雾为她鼓掌。
 卿泱不甘示弱,“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你连素羽雪人的模样都要控制,知道的懂你们是朋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她娘!”
 非常好,没有陷入自证的陷阱,还反杀回去,一针见血,林雾在心中点评。
 凝夏对于素羽的态度确实超出朋友的范畴,跟毒唯似的,前两天她离开雪族之地的时候,就听见凝夏给一批小孩宣传素羽的好。
 联想到之前凝夏和卿泱关于祭司之位的对话,似乎凝夏本身比素羽更有能力,只不过她隐匿起来,让大家更多看见素羽。
 有这样一个一切以素羽为中心的朋友,不知道素羽是高兴多一点,还是苦恼多一点。
 毕竟上次凝夏去素羽家时,以不合适的理由把院子里素羽捏的一棵小树毁去。
 林雾走神时,两人的扯头花已经比出结果,卿泱没有纠缠,扭头就走。
 这个行为很明智,继续闹下去,他们这两个假雪人暴露的风险更大。
 卿泱一走,凝夏来到林雾面前抚摸雪人手臂上的羽毛标志,目光怜爱得令林雾冒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林雾和赵少岐一路老老实实当雪人, 终于没再发生什么波折,平安回到素羽家。
 赵少岐一进门,雪人的外皮脱下, 他心有余悸道:“刚才那个人一直摸我的手, 是不是有病?”
 林雾给予肯定的回答, “是的,她有病。”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心有戚戚。
 素羽家中相较于离开前也有一些变化,院子里点缀上粉色的冰雕植物, 一看就不是素羽自己弄的。
 祭祀的氛围渐浓,来往素羽家中的人也多起来,她感受到不少陌生的气息。
 幸好此时是夜晚, 家中没有多余的人,不然藏在雪人里面不能说话不能动也挺难受的。
 林雾兴冲冲去敲素羽的门,“素羽, 我带人回来啦!”
 赵少岐跟在她身后, 也高高兴兴道:“娘子,我来啦!”
 冰雕而成的门无声打开,看见里面的人后, 两人的笑脸齐齐定格在脸上。
 房间里不只有素羽一人,还有另一道黑色身影,衣衫凌乱。
 赵少岐:“我的娘子在里面吗?”
 里面就两个人,一男一女,白衫黑衣,相对而坐, 桌上摆着一盘棋,气氛正好, 茶杯上方飘起袅袅热气。
 林雾:“你听我解释!等等,在我解释之前,让我先听听解释,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
 虽然她不想多想,但室内确实很有事后的氛围,安静得她像是那个打破气氛的人,可她明明是辛辛苦苦做任务回来诶!
 这个情况在她意料之外,她一时不知道先问谁,挑了个最有可能老实回答的人问话。
 林雾:“素羽,你不是说等我回来吗?”
 赵少岐脑回路不正常,她千里迢迢把人忽悠过来,结果白来一趟,谁知道他会不会突发神经闹起来。
 说好等她找人回来,怎么连素羽这样的老实人都开始骗人呢?
 素羽久久不答,封锁声音的阵法在林雾手中冒出一点尖,决定要是赵少岐不依不饶,就先把他摁下来。
 赵少岐幽幽道:“你可不能糊弄我,我的道侣呢?”
 林雾:……
 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很绝望啊!
 林雾:“要不我把我自己抵给你算了。”
 “你不是希望我这么做吗?”燕归辞开口,压过她的声音。
 赵少岐看向林雾,表情嫌弃,“我才不要你,我宁可不要娘子!”
 两句话一左一右入耳,林雾一时不知该先回哪个。
 面前的赵少岐看着情绪比较激动,还是先让他冷静冷静,她选择回复燕归辞。
 林雾:“要做你早八百年前做啊,我现在都把人带回来,你让我再去哪给他找个道侣!”
 本来么,一个找男人,一个找女人,正好是一对,现在……
 呵呵,世界毁灭吧!
 她转头怒瞪赵少岐,“还有,我是什么很差的人吗?凭什么瞧不起我,我都还没嫌弃你是只臭烘烘的狼妖!”
 赵少岐怒,“我臭烘烘?本少爷风流倜傥,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排着队想嫁给我!”
 林雾:“哦,是吗,那你现在找到道侣了吗?”
 赵少岐哑然。
 林雾一回头,鼻尖撞上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燕归辞。
 “你们说够了吗?”他的声音暗沉沙哑,像是许久都没有说过话。
 林雾:“你睡人为什么不给我传信?”
 燕归辞:“你离开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们在冷战,我很生气,你骗我的事我还记着,才不乐意搭理你。”林雾理直气壮。
 “冷战?”燕归辞笑一声,“那就冷战好了。”
 他总得发发脾气,让她知道他不是随意拿捏的泥人玩具,他也有心。
 林雾瞪眼看着燕归辞离去,骂一句:“莫名其妙。”
 屋子里少一个人,她大喇喇走进去,小心翼翼问道:“素羽,你介意多个男人吗?”
 素羽终于抬头,眼神茫然,“什么男人?”
 林雾指指站在门口的赵少岐,“我为你找的优质好男人,个高不丑,以后孩子样貌肯定也不差,你考虑考虑这个?”
 “可以。”素羽点头。
 林雾试探道:“那燕归辞?”
 总不能既要又要,她怕燕归辞受不了,素羽后院容易起火。
 素羽:“跟燕归辞有什么关系?”
 不愧是没见过男性的雪族人,有两个跟没有一样自如坦然。
 林雾提醒道:“一般吧,人族都是一夫一妻制,当然你想要两个也没问题,但是现在时机不太对,还是出去后再考虑吧,先固定选一个。”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素羽茫然。
 林雾干脆直白道:“燕归辞和赵少岐你只能选一个。”
 素羽:“这跟燕归辞有什么关系?”
 话题又绕回来,林雾也有点冒火,“你不是跟燕归辞睡了吗?怎么就没有关系?”
 素羽:“你是说生孩子吗?我们没有啊。”
 林雾刚想为燕归辞说话,怎么说也是她带来的人,结果素羽这一句把她要出口的声音堵住。
 林雾:“那你刚刚怎么不说话?”
 素羽:“你之前有跟我说话吗?对不起,我刚才在想这棋子怎么下,没注意听你的话。”
 桌上的棋盘黑白罗列,素羽手中还捏着一颗黑子。
 林雾语塞。
 回想刚才的一幕,素羽确实一直看着棋盘,燕归辞说那样引人误会的话,她还以为素羽是违背与她的约定所以不敢抬头。
 一个巨大的误会……
 都是燕归辞的错,误导她!
 素羽:“他说要等你回来,从你走的那天一直坐到现在,你给的东西他也没吃。”
 她表情依旧很冷,语气中带上些许忐忑,林雾把人带回来,她却连让人吃饭这一点都没完成。
 “没事,他饿不死。”林雾应一声,接过辟谷丹。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她把这种陌生情绪的出现归咎于燕归辞,都是他越来越坏的脾气,才让她的计划变得一团糟。
 她把探头探脑的赵少岐喊进来,“人我给你带来,我的理论知识已经教过你,具体实践我也没有,你们自己慢慢摸索吧。”
 说完,她转身要走,被素羽喊住。
 素羽:“这颗黑子要怎么下?”
 林雾回头,从棋罐里拿出一颗黑子放入棋盘中,棋局瞬间逆转,原先呈败势的黑子活起来,犹如黑龙将白子围在中间。
 房门关起,赵少岐的声音响起,“诶,你出去做什么,媒人不在我会紧张……”
 不过很快他就紧张不起来,话语变成几句惊叫。
 “要干什么?诶诶诶你别动,衣服、衣服……唔唔唔……”
 而后是东西打落的声音,最后被窸窸窣窣的动静淹没。
 林雾抬手布下阵法,封住这一院落的动静,免得被其他人听见。
 看来素羽是真的很急,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不过大晚上的还算合适,不算白日宣那啥。
 两人的动静不大不小,不至于一直能听见,又时不时飘来一声,林雾坐在冰树树梢上,也给他们的房间布下一层阵法。
 现在世界安静多了,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静坐在树梢上,天空依旧是雾蒙蒙的白,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独自待着的时候,脑子里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很多事情,她已经习惯去压制这些回忆。
 从墨伞伞柄出抽出一把手掌长度的笛子,当初岑萌萌向她炫耀藏在武器里的笛子,说什么刺客也要风雅,她当初笑了好久。
 不过因为这把短笛,师父教会她不少曲子,只是她很久没再吹过。
 她拿着短笛把玩,想吹一首曲子,又不知道吹什么合适。
 吹悲伤的曲子吧,不符合院中主人现在做的事情曲调,吹高兴的曲子吧,又辜负静谧得凄凉的夜色。
 想来想去,没找到合适的,干脆不吹,在手里转着玩。
 一个雪人不知何时出现在树下,和她分享这个安静的夜。
 可惜她没能安静多久,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敲门的声音虚得像是几天没吃饭。
 林雾打开门,“你大半夜都不睡觉的吗,扰人清梦很不道德知不知道?”
 卿泱压低声音,“你别那么大声,会被听见,我白天不好过来,只能晚上来。”
 “你来干什么?”林雾问。
 卿泱:“我来找素羽确认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你小点声,别嚷嚷。”
 林雾:“院子里的声音不会传出去,你放心大胆说,我不喜欢做贼。”
 “你说谁是贼?”卿泱瞪一眼林雾,回复正常音量。
 “能和素羽玩到一起的果然都让我讨厌,素羽在哪里,快让她出来见我。”
 林雾:“她在造孩子。”
 卿泱:“不就是吃个果子的事,有什么见不得人,我自己进去找她。”
 林雾:……
 看来在繁衍这件事情上,雪族和其他种族存在很大的思想隔阂。
 她拉住卿泱,懒得详细解释,一句话带过,“人族和你们雪族不一样,你别过去添乱。”
 “不一样吗?”卿泱更要闯进去看,“让我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林雾:“你说这话好像一个变态。”
 卿泱:“什么是变态。”
 林雾:“你。”
 卿泱:“你才是变态!”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林雾这么说,就表示一定不是好词。
 林雾死活不让卿泱进门,卿泱怒而转身,表示要在这里等到素羽出来亲口跟她解释。
 她往院子中央走去,一眼就看见树下的雪人,砸素羽雪人的血脉觉醒,她伸手就要砸碎雪人。
 谁知雪人抬起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往后掰,她痛呼出声,喊道:“林雾!有埋伏!”
 林雾靠近,解救卿泱的手臂,无奈道:“你老实待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