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口直断,玄学大佬天桥算卦by林家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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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右下角惊人的点播评论数据,点开评论。
 评论版面下面几乎都是为他求平安求奇迹的留言。
 高勇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受,热热的涨涨的,有欣慰也有感动。
 饶是已经看过视频无数次,舒婉再看还是红了眼。
 此时此刻,她一直努力压抑控制的情绪再也压不住,她颤抖着双唇,双眸紧紧望着丈夫,未语泪先流。
 这可把高勇吓坏了,“老婆,你……”
 舒婉言语哀求,“阿勇,你这次真的吓到我了的答应我,别再有下一次了。
 你不想你自己,也请想想妈,想想我,想想咱们的孩子。”
 高勇看着眼前满眼泪花的妻子,想起灵堂之前,吻别自己的妻子,满心的歉疚难过。
 他含泪将妻子揽在怀里,在她头上落下一记亲吻,“嗯,我答应你。”
 他郑重承诺,但夫妻俩都知道这样的承诺并没有意义。
 再有类似的危险发生,高勇还是会一如既往,冲在最前。
 因为他是,人民警察!
 谭一鸣到住院病房的时候,高勇刚输完液,正靠坐在床上跟妻子说着话。
 两人手牵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天。
 聊得最多的,是二人未出生的女儿。
 舒婉眼底眉梢都是笑,她不像丈夫有明显的偏好,她是儿子女儿都喜欢,反正都是自己的宝贝,都好。
 平安就好。
 闻知女儿会平安出生,舒婉从怀孕起就揪着的心终于感觉放了下来。
 这是第二好的消息。
 丈夫能平安无事地从爆炸现场平安归来,是第一好。
 舒婉笑着,抬眼就看见谭一鸣的身影,“小谭来了。”
 她笑着站起,看着他手上拎着的果篮,“瞧你,来就来,还买什么果篮?客气什么。”
 谭一鸣笑眯眯,“不是客气,嫂子,我就是自己想吃,看着好就买了顺带拎过来。”
 舒婉知道他说着玩,“你来得正是时候,正好我下去散散步,这病房里头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你们聊。”
 不是闷,是要将空间留给他们。
 “嫂子您慢点,小心脚下。”
 “嗯。”
 目送舒婉离开,谭一鸣拉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语气艳羡地道:“嫂子真好,又体贴又温柔,你小子上辈子做的什么好事能娶上这么好的女人?”
 “少说也得是十世善人。”高勇不无骄傲。
 他这辈子最骄傲两件事。
 一是继承父亲未尽的事业,成为一名警察,二就是娶了舒婉。
 谭一鸣被酸到牙倒,一想话题还是自己挑起来的,他不由后悔。
 转头从果篮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也不用洗直接在衣摆处擦了几下,递给高勇,意思意思问道:“要么?”
 被高勇拒绝后,他将苹果往嘴巴里送,边吃边换个话题,“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医生检查过怎么说?”
 “我又没受什么伤,都谈不上恢复不恢复。要不是医生不答应,我现在都想出院去当值了。”
 在病房里躺了一整天,高勇满身的不舒坦,感觉还不如背一身装备去巡逻自在。
 谭一鸣道:“那肯定不能够,要是被网友知道你就住院一天就出院就上班,还不把医院,尤其把咱们派出所喷死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所苛刻没人性,刻薄‘孤胆英雄’呢。”
 “什么‘孤胆英雄’,连你也来寒碜我是吧?”高勇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他就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这人怎么听不清好赖话,我什么时候寒碜你了,我是羡慕好吗!”
 谭一鸣夸张大叫,旋而又压低了声量,神秘兮兮地问,“所长是不是来过了,跟你提请功的事情没有,是不是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
 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安部授予公安机关工作人员的最高荣誉称号,也是最高奖励。
 就没有不想要这个荣誉的警察。
 高勇也不能免俗,想到那个称号便热血沸腾。
 他压抑着心潮,“只是报上去,没审批,也不知道能不能评上。”
 谭一鸣道:“肯定没问题的,那么大的功劳,全国人民都看着呢,怎么可能评不上。”
 杀伤威力如此大的炸弹,要不是高勇处置得当,都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群众。
 高勇成功阻止了一场巨大灾难的发生。
 简直是警察中的典范,值得最高荣誉。
 这不只是他们内部的个人看法,也是全国网友的共同心愿。
 在高勇还没苏醒过来时,关于高勇应该评什么功网上就已经有了激烈讨论了。
 谭一鸣羡慕地捶了下高勇,“你说当时咱们怎么没换过来,你去制服歹徒我来接炸弹。
 你知道的,我车技可是顶呱呱,还会飘移,要是让我来开,一准医院都不用住。”
 其实也就是这会儿看高勇人没事,谭一鸣才有心情自吹自擂起来。
 当时在事故现场,看见高勇带着即将爆炸的炸弹狂飙,他心都跟着揪起来。
 就那他还得强迫自己千万不能乱,简洁清晰地汇报警情,还要负责维持现场秩序,等待同事们的支援。
 “说真的,老高,你当时真的一点不害怕不犹豫?”
 那可是炸弹啊,能把人炸得粉碎的炸弹!
 高勇不答反问,“这样说吧,你想想自己冲出去抱住那个小男孩的时候,你害怕犹豫了吗?”
 谭一鸣迎着高勇发亮的眼睛,须臾,嘴角漾起笑容。
 答案,不言而喻。
 谭一鸣三两口将手里的苹果啃完,不无遗憾,“你的视频传得全网都是,你说我当时开枪射击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拍呢!
 ‘砰’一下,一枪正中眉心,出手多么的果决,枪法多么的神准,姿势多么的帅,要是放上网,风头肯定碾压你,怎么就是没人拍呢,唉。”
 他不由心塞。
 “事情发生得太快了,大家都没来得及反应,谁会记得拍这些,不过我看网上相关评论倒是不少,都在夸你,呃,帅。”
 高勇礼貌夸夸,谭一鸣还喘上了,“我的帅哪是用文字就足够表达的,根本不够。”
 他眼珠子骨碌一转,“你说我去把从公交公司要来的公交站视频不小心流传出去怎么样?”
 那么大的案件,当然要做事故调查,在控制局面之后,警方第一时间调取了附近道路监控,也走访了沿街街道监控,当然更包括公交公司的。
 公交站的拍摄角度是最正的。
 谭一鸣自己看过,拍得自己最帅最清楚。
 高勇听着谭一鸣的话,忍不住笑了,“你尽管试试看,看看刘师傅收不收拾你。”
 谭一鸣想到师父板起来时威严的脸,忍不住瑟缩了下,“算了,我还是偷偷备份一份就好,留着将来给我媳妇儿子看。”
 “不过所长跟我说了,少不了我的,至少二等功不成问题。”
 他笑眯眯,“对了,公交公司还给咱们所写了感谢信,还有公交车上的那些学生,好多都写了感谢信。
 那些家长,还有过路人,还送了不少锦旗,咱俩工位都堆满了,你到时候回去看就知道了。”
 高勇心下暖暖的。
 正是因为这些可爱的人存在,他才感觉自己的工作分外有意义。
 但愿,他可以一直干下去。
 高勇捂着自己心口的符袋,感觉有了信心。
 注意到他的动作,谭一鸣摸摸自己空了的口袋,决定得尽快找大师一趟才行。
 他媳妇还没找着落呢,可得悠着点才行。
 几天后,关于炸弹事件的调查也有了结果,并对外发布了正式公告。
 投制炸弹的歹徒,吕争,现在四十二岁,原本是某单位的事业骨干,前不久因个人生活作风问题,被单位开除。
 不久后,又与妻子离婚,自身也检查出得了重症。
 吕争遂产生了报复社会的想法,恰逢此时,有境外有心人士刻意靠近鼓动,吕争彻底走歪。
 那杀伤威力巨大的炸弹,就是来自境外。
 包括作案的时间,地点,目标,都是对方精心帮吕争策划的。
 至于具体是境外哪里,哪个人士,警方通报信息上并没有明确指明。
 公安部的工作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剩下的都交给国安了。
 基于各方面考虑,事实全貌或许永远不会公开。
 但大家都明白,哪怕不公布,但该有的公道,国家一定会代为讨回。
 他们只要安安心心,继续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自会有人代他们负重前行。
 一如挺身而出的谭一鸣,一如舍生忘死的高勇,一如他们身后千千万万个无名英雄。
 一时之间,群众对官方的好感度信任度空前拔高。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不管什么时候,总少不了这些上窜下跳的人,可是谁又在意呢?
 事后,江谣接了个大单。
 高勇跟谭一鸣能平安归来,多亏了大师的平安符,这点外人不清楚,派出所所长可是明明白白。
 所长回去琢磨了一下午,咬咬牙,从所里的经费拨出了一笔,给全所上下警员都配一份。
 全所上下警员六十二人,这价目加起来实在是……
 所长是个人才,拉着江谣磨嘴花,又是论交情又是画大饼。
 说一定把相熟单位的派出所的业务全部介绍过来,保证不让江谣吃亏。
 江谣不吃这些大饼,但还是豪爽给所长打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折扣。
 把所长美的,当即就改了主意,他不想只是介绍业务了,他想转承包。
 把其他兄弟派出所的业务都承包了,赚点小差价,改善改善所里的生活。
 闻言,江谣不由多看了所长一眼。
 刚才还跟自己哭穷呢,现在都有本钱承包业务了!
 迎着江谣揶揄的目光,所长摸摸自己有些发福的肚子,露出憨厚一笑。
 江谣挑眉。
 谁要是相信一个管理着六十几名警员的派出所所长憨厚,那才是真憨厚呢。
 不过无所谓,有人承包业务也好,她也不想把花时间在这些杂事上面。
 于是,双方都很愉快,只有自己先花钱又买了平安符的谭一鸣有点郁闷。
 他哀怨地望着江谣,请求退货。
 江谣答应得很爽快,“退货可以啊,钱是不能退的。”
 谭一鸣:……
 “大师你是耍流氓的,不退钱,那退货又有什么意义?”
 江谣表示钱都进了她的口袋,要她再掏出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
 “要退钱不可能,不过可以免费赠你一卦,怎么样?”
 谭一鸣想想也好,于是点头。
 江谣唇角轻轻扬起,“我看你红鸾星动,你的姻缘很快会到。”
 说着,她看向谭一鸣身后,“来了。”
 这么快,这么突然?!
 谭一鸣下意识猛地回头,看见身材圆敦敦的李大妈笑眯眯朝自己走来。
 他瞬时白了脸。
 不是吧不是吧,大师你开的什么玩笑?
 李大妈似乎没看见谭一鸣发白的面色,“小谭,你在这儿啊,楼下有个姑娘点名找你。”
 原来只是来喊他而已。
 谭一鸣长舒口气,道了声知道了,二话不说就往楼下跑。
 至于江谣,更是一早就走了。
 谭一鸣仗着身高腿长,连蹦带跳,不用两三下功夫就下了楼。
 拐进办事大厅前正好与另一同事撞见,“一鸣,正好,前面有个姑娘找你。
 嗯,走快两步,人姑娘来过几次了,每次你都不在。”
 谭一鸣之前听同事提过一嘴,说有个姑娘找他,可惜每次他都刚好不在所里。
 点名找他,难道是先前认识的?
 谭一鸣把认识的女生先换了个遍,也想不出哪个旧识有可能发展成未来对象。
 他干脆不想,转身从小门进入大厅。
 办事大厅的长椅上,詹文静正安静坐着。
 见谭一鸣出现,她一下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谭警官,您好,我叫詹文静,我是……”
 “啊,我知道你,你是上次公交站那个女生。”
 谭一鸣眼力跟记性都很好,一下认出了眼前的詹文静,那个差点被歹徒用刀砍中的女生。
 他还很记得自己开枪的时候,詹文静吓得面色青白,双耳捂紧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样子。
 怪不得人姑娘,任何人遇到那样的事,都会吓得浑身发抖的。
 见谭一鸣还记得自己,詹文静笑了。
 那时候的情况实在太混乱了,她整个人都吓懵了。
 她哪里想得到,自己只是个平常一样,下班搭个公交车,居然会遇上那么恐怖的事。
 她还记得,当时歹徒的砍刀离自己不过数厘米,她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是眼前的警员,果断开枪,一枪击毙了歹徒,救下了自己。
 可惜自己当时就顾着后怕了,都没来得及问这位警官的名字。
 当然,当时那样混乱的场面,想来他也没时间理会自己。
 好在网上有爆料,詹文静这几天来过派出所几次了,但每次都没遇上谭一鸣。
 事件刚出,上级关心,社会关注,当事人谭一鸣是很忙的。
 詹文静很理解,便自己多跑了几次,她想亲口跟谭一鸣说声谢谢。
 听着姑娘絮絮说着感谢的话,谭一鸣有些走神。
 姑娘微卷的长发扎成利落的马尾,露出素净白皙的脸蛋。
 她皮肤很白,眼睛又大又亮,睫毛纤长浓密扑闪扑闪,鼻子小小巧巧,唇瓣红红的。
 笑的时候,还有个小梨涡。
 真好看。
 这姑娘怎么那么会长,一下长在他心巴上。
 怦,怦……
 谭一鸣心跳快了几分。
 看着眼前高大英伟的谭一鸣,詹文静耳尖微红,“谭警官,我能不能请您吃个饭?”
 不可以,他们是有规定的,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
 先前那个被救的小男孩家属,热情邀请自己时,自己就是这么严辞拒绝的。
 但迎着眼前黑白分明的眼睛,谭一鸣晕乎乎地点了头。
 姻缘天注定,谭一鸣跟詹文静是注定的夫妻,总归会在一起。
 江谣没有多管,自顾自出了派出所,结果一拐弯就被钟训正请进特殊事务处理部。
 大抵看江谣最近太舒坦了,钟训正给她派任务了,还是得出差的那种。
 江谣翻着手里的资料,略略挑眉,“鬼店?”
 钟训正点头,解释道:“这是下面报上来的,最近一段时间,不断有受害者报警,称偶遇鬼店。
 鬼店主人几乎无所不能,只要你能提供相应的报酬,便能帮你实现任何想要的愿望,金钱,美女,权势……”
 当然,应该只是一场幻境骗局,不然应该也不会有受害者报警。
 江谣问道,“相应的报酬指的是,性命?阳气?”
 “是人的身体。”
 钟训正斟酌了下,“准确来说,是身体部位,眼耳口鼻舌,四肢,头发,器官,诸如此类。”
 身体部位?
 有点意思。
 见江谣有些感兴趣,钟训正继续道:“从受害人的自诉遭遇来看,这间鬼店行踪不定,可以出现在任意不同城市。
 它最近一次出现,是苏市。”
 江谣了然,“你想我去苏市?”
 “或者附近的海市,或者任何你认为对方可能出现的地方,你自由选择,只要能端掉这害人的鬼店就行。”
 江谣点点头,低头继续浏览资料。
 深夜,海市儿童医院。
 沈秋慧抱着昏睡的孩子,神容呆滞地向病房外望去。
 海市是繁华的现代都市,到处都是摩天大楼,霓虹刺眼,灯火恍惚。
 到处都是活力,是生机,但这都与沈秋慧无关,她只有满心的悲苦绝望。
 就在刚刚,她孩子的主治医生告诉她,她的孩子已经没有希望了。
 “……再治下去也是浪费医疗,徒增孩子的痛苦而已。茵茵妈妈,你,想开点吧。”
 医生大概见惯了生死,只是简单安慰两句,便走出了儿童重症病房。
 沈秋慧抱着怀里还有睡着的孩子,心痛如刀绞。
 想开点?
 怎么想开点?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让她怎么想开,谁来教教她?
 沈秋慧做不到,她将孩子小心地放在病床上,盖好被子,细细掖好被角。
 然后,开始打电话。
 电话那边没人接,但沈秋慧异常执着,一遍遍地重复打。
 也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对方终于接电话了,“不是说好不联系了吗,你怎么又打电话来了?”
 声音压低着,像是怕被人听见般。
 沈秋慧压抑着哭腔,“阿伟,海市这边的医生说,茵茵没救了。”
 电话那头默了良久,忽然语气带着烦躁,“我早就告诉过你,这病是治不好的,你非不听,要去什么大城市,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
 不去听抱怨的话,沈秋慧说道:“也许是海市这边的医院不太行,我想去带茵茵京市看看,说不定能治好茵茵的病。”
 “你还要去京市?!你还没折腾够啊!”
 沈秋慧愤怒,“什么折腾?茵茵难道不是你女儿吗?你就半点不盼着她好吗?”
 “我不盼茵茵好?我要是不盼茵茵好,离婚的时候何必把房子存款都留给你?为什么要一次次给你转钱?”
 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瞬间点火了沈秋慧,“你以为给钱就很了不起吗?
 茵茵喊疼睡不了的时候是谁整夜整夜抱着她?她药物反应食物倒流的时候是谁日夜不分地守着她?
 不愿放弃丁点希望带着她辗转大小医院的又是谁?她几次进出手术室焦急等在外面的又是谁?”
 她怒声质问,“除了偶尔施舍的几个臭钱,你给茵茵什么了?
 陈伟,你就是个懦夫!你甚至不敢来看茵茵哪怕一眼。”
 陈伟呼吸声加重,艰涩地张张嘴,到底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沈秋慧没说错,他确实是懦夫,他逃走了。
 因为无法面对,选择逃跑。
 两人之间陷入冗长的沉默,最终是陈伟先受不了,“京市你想去就去吧,不去你也不会死心,我手头也不太宽裕,就七八千,你先拿着……”
 他话未说完,就听见一道娇声响起,“大半夜的,你不睡觉打什么电话?”
 陈伟随口道:“公司突然有点急事,你先去睡,我很快。”
 “公司?你少骗我了,是不是那个女人,她又找你要钱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哪有的事!”
 “最好没有,要是你再敢偷偷给她转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好好好,不转不转。”
 “看,说漏嘴了!我就知道是她!当初离婚都说好了,以后不纠缠了,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是死缠着不放。
 你就是太实在,她哭两声你就把钱给她,你是不用过日子吗?你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啊!
 要是你再敢给她钱,我绝对不客气,马上就走。”
 “好好,都听你的,别生气了,小心动了胎气……”
 听着电话那头不住传来的娇声与低哄,沈秋慧呆怔了许久。
 他都已经有新的伴侣了,两人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终究是只有她一个人放不下而已。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陈伟说好的钱也没转过来,沈秋慧看着手机帐户里所剩无几的余额,满心绝望。
 她手握着女儿细弱的小手,抚向她柔软的发丝,想到也许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沈秋慧眼泪止不住地流。
 “茵茵,妈妈该怎么办?到底怎么样做才能救你?谁来救救我可怜的女儿……”
 “何需求人?想救你女儿,你自己就可以。”
 忽然,一道破碎嘶哑的声音骤然在病房内起。
 沈秋慧一惊,循声望去,倏地发现病房不见了,女儿不见了,眼前是一个诡异的店面。
 像是几十年前的那种老杂货店,老旧,简陋,诡异。
 货架上没有摆放任何商品,橱窗前挂着一盏蓝白纸扎灯,发出诡异的幽蓝光。
 橱窗上面,两根生锈的铁丝悬挂着一块简陋的木板,木板歪歪斜斜,在风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
 沈秋慧定眼望去,借着幽蓝色的灯光看清木板上的字,“鬼……店……”
 “没错,这里就是鬼店。”
 一个身形怪异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动作迟滞机械,却极快,一下出现在橱窗前。
 她的面容也不真切,仿佛蒙着一层纱,让人看不清楚。
 声音如破锣嗓子,呕哑难听,“欢迎来到鬼店,这位客人。我是鬼店的店主,花容。”
 沈秋慧望着眼前诡异的一切,只觉得恐惧害怕,“什么鬼店,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我女儿呢?”
 “不用担心你女儿,她现在很好。只要你愿意,她还可以更好。”
 花容手一挥,沈秋慧眼前再度出现儿童病房的样子。
 此刻,她的女儿,正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睡着,跟先前一模一样。
 花容手再一拨,眼前的画面消失,又是破旧的橱窗画面。
 沈秋慧忌惮地望着眼前怪异离奇的一幕,“你……”
 “我是花容,是鬼店的老板。至于鬼店,是能让你实现愿望的地方。”
 花容那沙哑的声音极具蛊惑,“不管什么愿望都可以哦,只要你愿意付出一点点代价。”
 沈秋慧将信将疑,“什么愿望都可以?”
 花容露出古怪笑容,“当然!鬼店可以实现客人任何愿望。”
 沈秋慧眼里升起希望,“那我希望我女儿能恢复健康,不再受病痛折磨。”
 花容毫不犹豫,“可以。等你支付完报酬,你女儿身上病便能立即消失,恢复健康。”
 一说到报酬,沈秋慧面露难色,“我没有钱。”
 “没关系,鬼店收的也不是那些市侩的东西。”花容笑了,笑容阴森古怪。
 沈秋慧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发出那样的笑声,也无所谓,着急问道:“那鬼店收什么?”
 花容看了眼,不,那不能说是看,她的眼窝黑洞空无,没有眼珠。
 此时,她用空无一物的眼窝扫了下自己的僵硬的手,对沈秋慧道:“就用你的手来换。”
 只要女儿能康复,又有什么不可以。
 沈秋慧几乎想也不想就点头,但头点了一半她忽然想到,“可不行,我要是没了手,就没办法做事干活,就照顾不了我女儿了。”
 花容皱皱眉头,“既然这样,那就把你的舌头给我吧。”
 不给沈秋慧多想的机会,她语气多了不耐,“要是这你都不答应,你就走吧。”
 “我答应!我答应!”生怕店主反悔,沈秋慧一叠声应承。
 花容闻言露出满意的笑容,“好,这是客人自己答应的。”
 沈秋慧大力点头,“只要能让我女儿恢复健康,我什么都答应。”
 “很好。”
 花容脸上诡色一闪,在沈秋慧反应之前,看似缓慢实则极为迅速地在沈秋慧嘴边前比划了一下。
 沈秋慧这时才发现,花容的手,干硬黑僵,甚至还带着某种莫名的臭味,就好像,好像……
 她想起小时候看见过的死在阁楼里的老鼠。
 鬼店……
 沈秋慧明了,却不觉得多害怕。
 只要能让女儿康复,管她是神是鬼。
 过程很快,似乎才数秒,花容收回手。
 沈秋慧着急询问,张张嘴却发现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伸手抠向嘴巴里面,里头空空如也。
 花容摊开手看着手心里那三寸殷红,片刻后,将新鲜的舌头塞进自己嘴巴。
 腮帮子动来动去,但似乎角度都不太合适,她又伸手调整了下。
 眼前突然出现一盘新鲜的菜肴。
 花容直接用手拣起一块,放在嘴里咀嚼,嘴角露出满意笑容,“这样吃东西才有滋有味嘛。”
 再开口,花容那原本嘶哑难听的声音一下清晰悦耳起来。
 她低头饮了口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酒水,发出满足的喟叹。
 花容抬头看着眼前的瞪大眼一脸急迫的沈秋慧,“放心吧,你女儿会好的。”
 那声音倏然变得悠远起来,等沈秋慧反应过来时,眼前已经重新变回病房。
 难道是做梦?
 沈秋慧猛地站起,冲进右侧的厕所,对着墙上的镜子大张嘴巴。
 舌头……还在……
 沈秋慧眼露失落。
 原来只是一场梦。
 根本没有鬼店,没有店主,只有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
 沈秋慧滞讷张唇,失落的低喃声没有传来,只有一阵嗬嗬气音。
 她惊地瞪大眼,不等反应过来,忽然病床位置传来一阵小小的惊惶的声音,“妈妈,妈妈……”
 紧接着是一阵窸窣声下床跑动声。
 沈秋慧震惊回头,看见女儿奔着向自己跑来,“妈妈妈妈,你去哪里了?”
 她惊喜不已。
 病到后面,女儿已经连坐卧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跑动了。
 小茵茵这时候也后知后觉惊喜起来,“妈妈,我能跑了,身上一点也不疼了,我没事了!”
 她欢喜得蹦蹦跳跳,一下蹦到沈秋慧跟前,小小的脑袋昂得高高的,满是兴奋,“妈妈,我真的好了!你看我!”
 沈秋慧喜极而泣,矮下身子一把将女儿抱在怀里。
 小茵茵倚靠在妈妈温暖的怀抱,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笑容,带着几分困惑,“妈妈,你怎么不说话?茵茵好了,你不高兴吗?”
 回答小茵茵的,只有更加紧实的怀抱和温热的泪水。
 此刻的沈秋慧是幸福的,她的小茵茵,病好了痊愈了,又恢复健康可以活蹦乱跳了。
 她很满足,便是成为哑巴也无所谓。
 她只要女儿平安。
 如果是真的,鬼店店主倒是做了件好事。
 但到底只是虚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