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婚姻,一直分居by元月月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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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小明不禁说:“我以为明年就不去了。”
 叶烦:“因为我们找他们拿货,那几个工厂这两年请了一些临时工。我们突然不去,他们就要裁员。明年再去一两次,临时工可以干到年底。临时工正好利用春节期间考虑干什么。不敢单干,过了年各个工厂招人,他们也好找活。现在让他们去哪儿找活啊。”
 张小明点头:“咱们这个店以后还要去南方拿货,不能把事做绝。”
 叶烦:“是呀。”
 魏建设问:“南方工厂为什么选年后找人?是什么潜规则吗?”
 首都私人工厂少,叶烦不怪他不懂:“南方私企多,工资待遇等方面没有统一标准。过了年大家聚到一起,一听说这个厂待遇好还需要人,那年后就去这个厂上班。原来的工厂因为他的离开就要招人。还有,南方工厂里有不少外地人,一些人只想赚点钱娶个媳妇或给家里盖房子,这笔钱有了,又不想离家太远,来年不就不去了吗。”
 魏建设:“可以想不去就不去?”
 叶烦点头:“可以。没有签用工合同。即便签了也是签临时用工合同。”
 张小明:“咱们公司俩员工签的就是临时用工合同。我感觉那俩小子再给咱们干半年就得出去单干。”
 叶烦:“这么聪明有想法吗?”
 张小明摇头:“不是聪明,是想赚大钱。现在年轻人啊,没有咱们稳重踏实。”
 魏建设不知道说什么。
 叶烦提醒:“你四十多岁人生过半,人家二十来岁,人生刚刚开始,正是爱折腾想闯荡的年纪啊。”
第196章 毛头小子
 从秀水市场出来快十一点了, 叶烦把魏建设送到店里,又去自家店里瞅一眼, 到销售处待一会便回家用饭。
 饭后,叶烦去公司。
 回复了南方几个工厂,又给代加工车间去个电话,询问电脑出货情况,叶烦就去食堂。
 叶烦突然过来,食堂员工很紧张。负责人一点也不紧张,因为食堂整洁干净不是做给叶烦看的,而是天天如此。
 食堂全是女员工, 头发长,所以各个都戴着帽子, 地上没有一根头发。
 案板上乱,但乱而不脏。叶烦想起儿女喜欢吃韩大伟老婆做的包子, 就让她用食品袋装五十个。
 买的多自然要给钱。韩大伟老婆这次也没客气。
 下班时间路上人多, 叶烦早走半小时, 到街上买一包实实在在的大馒头。馒头和包子拿回去, 耿犇犇干了两个馒头和六个包子。晚饭做好, 他又喝一碗玉米排骨汤, 又吃两个大馒头。
 耿卉卉被弟弟的饭量惊得频频打量他的肚子——吃这么多居然没有小肚腩,又从侧面打量他,是不是顶到后面去了。
 耿犇犇一脑门黑线:“你至于吗?”
 话音落下, 听到一阵脚步声,耿犇犇朝外看去, 耿致晔进来。叶烦看一下灰蒙蒙的天:“不是说了太晚就别回来吗。还没吃饭吧?”
 耿致晔点点头就去洗手。
 叶烦把橱柜里的馒头拿出来, 让他吃馒头,明早再吃包子, 因为包子凉了。食堂做的包子馅有熟猪油,包子凉了猪油凝固馅料会变腻。
 家人都去休息,耿致晔一改在家人面前的稳重,像个毛头小子,急吼吼问:“给我买的表呢?”
 叶烦无语又想吐槽,最终只是朝床头柜睨了一眼。
 床头柜有三个抽屉,最上面放零钱电池等物。第二层是叶烦暂时不用的首饰,有手链有吊坠有戒指等等,都在小盒里放着。第三层只有五个小盒。耿致晔打开一看是手表,把五个盒全拿出来放床上,他挨个试。
 叶烦坐他对面,下巴抵着膝盖看他手腕上戴五块表。
 耿致晔准备拿下来放回去,抬眼对上叶烦的目光,顿时很不好意思,又羞又怒:“看啥呢?睡觉去!”
 叶烦抱着小腿倒床上:“这款手表负责人以为我是大客户,说以后有了新表先让我选。”
 耿致晔沉默片刻,道;“五块够我戴的。”
 叶烦见他没有第一时间说“不用”,就知道他真喜欢,还想买,“我还想年年买两块呢。这个品牌贵的表保值。”
 耿致晔只听说过金玉古董保值,不禁问:“手表也保值?”
 叶烦:“像你不常戴损伤小,过几年有可能原价出。有的款式还能涨点。虽然没法跟黄金和房子比,但也不会变成一块废铁。”
 “既然保值就再买几块。”耿致晔说出来,忽然想起叶烦的公司是吞金兽,“你手上有余钱再买。”
 叶烦乐得翻身坐起来捧着他的脸:“你咋这么可爱啊。”
 “说什么呢?”耿致晔不客气地拿掉她的手,“我都可以当爷爷了,还可爱呢。”
 叶烦忍着笑点头:“不可爱,一点不可爱!”
 耿致晔又忍不住瞪眼:“会不会说话?”
 “逗你玩呢。”叶烦再次躺下,“今年还没休假,啥时候休假?”
 耿致晔:“最近不行。我有时间就回家,没时间回来你也别去找我。”
 叶烦听懂了,有任务啊。
 “我下个月南下拿货,赶在下雪前把第四季度的货出了。”
 耿致晔把手表收好放回去:“跟你合作的还是之前那个公司?”
 叶烦点头:“也有人找他们,不过跟我合作省心,不用担心缺斤短两少货漏货,人家给的价格低,他们也没想过换供货商。合作了几年快结束了,我是不是送他们一些礼物?常光荣一个亲戚买了一批低价粮就是他们牵线谈妥的。”
 “还可以进口粮食?”耿致晔震惊,市场开放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烦摇头:“不是个人,他亲戚所在的单位是国企。”
 “难怪呢。”耿致晔道,“吓我一跳。”
 叶烦:“我不碰管得严的。”
 “那你准备拿出多少钱送礼?”
 叶烦道:“意思一下就行。以后兴许老死不相往来,没必要送贵重物品。再说了,以前不定从咱们国家抢了多少古董。要不是觉着多个朋友少个敌人,我才懒得送。”
 “那公司管理层全是男人?”
 叶烦:“也有女性。”
 耿致晔:“如果送实用的,便宜的拿不出手。你也不打算送古董玉器,又不可能名车名表黄金字画,那只能送吃的?”
 “吃的可以。他们不缺粮食,缺加工好的零食。那我就准备几包首都特产?”
 耿致晔道:“可以送给女同志。但是男人,送酒不行,咱们的酒不如人家的辣,估计会被嫌弃。买两条中档香烟吧。”
 “好的也不贵啊。”
 耿致晔道:“买两条对你来说是小钱。他们要是喜欢抽,经常给你来个电话让你寄两条过去呢?”
 叶烦:“对!那回头我找几个人,一人带一条,到火车上再给我,省得上车时被乘警怀疑我走私。”
 耿致晔问:“明年不去了?”
 “再去一两次吧。”叶烦道。
 耿致晔:“不干也好。那边人民彪悍,社会动荡不安,我一听说你要去就忍不住担心。”
 “不用担心。真遇到土匪我就把钱给他们。”
 耿致晔道:“我担心他们抢了钱还伤人。”
 叶烦在他耳边说:“带匕首呢。”
 耿致晔猛然转过头:“你,你这是给人家递刀子!”
 “没那么夸张。最多伤敌五百自损一千。”叶烦道,“我流血他也别想好。”
 耿致晔想说什么,沉默片刻,叹了一口气,又不是今天才认识她,说再多也没用,“尽量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叶烦抱住他的腰,“你也别逞强。五十整了。”
 耿致晔没好气道:“不用提醒我多老。”
 叶烦忍俊不禁。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叶烦见儿女不洗脸刷牙,反而在院里打羽毛球:“大宝,二宝,今儿周末啊?”
 大宝挥挥球拍表示,是的。
 叶烦:“那今天去哪儿玩?”
 大宝:“问犇犇哥。我舍命陪军人。”
 二宝问:“妈,我哥懂事吧?”
 “还行。”叶烦去卫生间。
 二宝慌忙说:“妈,等一下,犇犇哥工资低——”
 “你哥有钱!”叶烦说完关上门。
 耿致晔服了:“耿大宝,赚那么多钱不用留着干嘛?”
 “留着养娃。”大宝脱口而出,叶烦差点把牙膏咽下去。耿致晔很无语。二宝道:“不止要养,还要给娃买房。”
 大宝:“那我就买两套,儿子一套女儿一套。”
 耿致晔很想当自己没听见,问题是他听见了:“大宝,国家规定只能生一个。”
 “那就一套留着住,一套出租当娃的零花钱。”
 二宝不禁说:“这个主意好。哥,也给我买两套吧。”
 耿致晔就想吐糟儿子小气,先听到他儿很是痛快地说:“好!”耿致晔呼吸一顿,合着只是跟他和叶烦吝啬。
 熊玩意,不能要了!
 放下碗筷耿卉卉就跑回房间。耿致晔不明所以:“她怎么了?”
 叶烦:“化妆换衣服。”
 耿致晔问:“约会?她不是不怎么喜欢那个对象?”
 叶烦:“人家说分了就不再联系。和好就好好相处。这态度不错。我感觉就是她每次出去都化妆,给严威宁的感觉她很认真,所以她之前要分手,严威宁才不敢置信,着急找我。”
 “现在不这么认为?”耿致晔问。
 叶烦:“估计认为卉卉就喜欢打扮,不是为谁打扮。这样也好,省得他自我感觉良好。”
 耿致晔哼笑一声:“以前追他的人太多,让他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叶烦朝自家儿子睨了一眼:“你觉着他知道吗?”
 大宝:“妈,我看见了啊。”
 “说的就是你。不怕你看见。”
 大宝放下碗筷:“你刷锅洗碗啊。我得去跟光明汇合,帮他看手表。”
 叶烦可不好意思叫工作忙的侄子和回来休假的侄子刷锅洗碗,就转向二宝。二宝摇头:“我没空。今年元旦晚会我们辩论社要得出两个节目。一个集体一个个人,个人是从所有人里面选,我得练笛子。”
 于文桃道:“我收拾。”
 耿致晔起身:“我走了啊。”
 叶烦陪他到门外,看着车出胡同才回屋:“二宝,吃过饭就练笛子,不怕把饭菜吹进去?”
 “不怕!”二宝嘴上这样说,还是帮奶奶收拾碗筷。
 叶烦问:“既然都不想干,咱们请个钟点工吧。”
 于文桃闻言毫不意外:“我就知道你又想请保姆。”
 叶烦:“我妈家都有保姆。”
 “我知道,你挑的。你爸请保姆上面给补贴,咱家谁给补贴?”
 叶烦张张口,这老太太怎么这么固执啊。
 “没有补助就不请?”叶烦问,“如果嫌院里多个人不自在,南边还有几间客房,可以叫保姆住前院。二宝去学校,我去公司,也有人跟你说话聊天。”
 于文桃抽一眼俩孙子:“家里几个大小伙子,你得请老保姆。”
 耿森森翻个白眼:“我同事同学那么优秀,我都没想过谈恋爱 。我有时间跟小保姆谈对象?”
 于文桃:“你没空是因为要工作学习。回到家不就有时间?”
 “——跟您说不通。”耿森森给堂弟使个眼色,我们走!
 叶烦:“森森,就当你同意了。二宝,你呢?”
 “我不好意思用保姆啊。”
 叶烦道:“你去饭店吃饭,跟你年龄相仿的服务员端盘子上菜,你好意思吗?”
 二宝点头。
 “这不就行了。”叶烦转头对婆婆说,“我去介绍所看看?”
 于文桃:“书房里那么多文件,屋里这么多贵重物品,请个外人来家里,我不放心。”
 叶烦心说,才多少东西啊。
 “让她陪你买菜做饭。打扫的活我们自己来。以后我书房上锁。”
 于文桃:“也可以。”
 叶烦开车去人才市场,转悠半天给常光荣选了八名女工,自家的小保姆没找落。
 看着常光荣开着皮卡把人拉走,叶烦哭笑不得。
 八名女工进厂后跟老员工聊家常,其中一名员工听说此事就把她表妹介绍给叶烦。她表妹十八岁,家里穷上学晚,没考上中专,又没钱上高中,家里就让她下学务农,同时打算过了年跟同村人去南方打工——村里去南方打工的要到年底才回来。
 保姆小王老家离首都不到五十公里,但她确实是山里人,比十年前的于家村还穷。
 小王最好的衣服洗的发白,本人比二宝矮大半头,叶烦没把二宝以前的衣服拿出来给她,而是带她选了两套衣物,说是工作服,每季都有两套。
 小王先到她表姐厂里,她本想在厂里上班,但不会用缝纫机,厂里工人计件,她干的话一个月只能拿二三十。叶烦家保姆一个月一百,她表姐就叫她去叶烦家干到年底,赚到钱家里生活好点,她再去厂里慢慢学。
 保姆小王一听说包吃住每月净剩一百,顿时觉着当保姆好。
 因为她知道厂里工人要穿工作服,保姆小王收到叶烦的衣物就信以为真。
 保姆小王上班第一天正好十月一日,犇犇回部队了,耿致晔也在部队,但其他人都在家。叶烦家早饭要用钢筋锅煮粥,小保姆在厨房给于文桃打下手,听到院里的说话声:“于奶奶,你家真热闹。”
 于文桃道:“就这还差俩呢。”
 小王:“二宝的大伯和伯母和二伯伯母不回来吗。”
 于文桃呼吸一顿,想说她大伯回来家里可热闹不起来:“她大伯在外地,离得远,过年也回不来。她二伯一脚踢不出个屁来,他在不在都一样。”
 “二宝的二妈呢?”
 于文桃:“话不多。”
 “是不是很严肃啊?”
 于文桃心说,没老大严肃,“还行。挺好说话。”就是爱说废话,“你别担心。给你发工资的是二宝妈。二宝妈又要你照顾我,你听我俩的,别管他们。”
 小王问:“那今天出去吗?”
 “我们去菜市场。他们几个肯定又去找同学找朋友。说不定还弄一窝孩子回来。”
 于文桃说对了。她和小保姆刚走,大宝的发小找来,楚光明带着发小和朋友过来。大宝以前经常跟他发小和朋友打球,这两年也见过,寒暄两句就没了隔阂。
 大宝把人带去书房,耿卉卉又被接走,二宝就拽着堂哥跟上她哥。
 叶烦道:“二宝,你两个哥哥不想去。”
 “那我们四个打麻将?”
 叶烦家有一副麻将,大宝去年冬天买的。叶烦道:“先把衣服鞋洗干净。”
 二宝嘟囔:“我要练笛子!”
 叶烦上去揪住她的耳朵。二宝顿时不敢找借口,陪她妈把鞋刷干净就去洗内衣。叶烦盯着洗衣机。
 保姆小王回来看到叶烦晾衣服,慌忙说:“姨,我来。”
 “先把菜送屋里。”
 保姆小王出来洗洗手,叶烦把衣服晾好。叶烦道:“跟奶奶聊聊中午吃什么。”
 于文桃笑着说:“小王,过来,她嫌你碍事。你要不要出去玩玩?”
 出去玩得花钱啊。
 小王头摇的像拨浪鼓:“外面人多,不好玩。二宝,你想玩啥?我跟你玩儿。”
 二宝有气无力地说:“我啥也不想玩。妈妈,你再请个人专门洗衣服刷鞋。”
 于文桃问:“你干嘛?”
 “我上学啊。奶奶,过了阳历年我就要去实习,我实习的地方很辛苦,看在我这么辛苦的份上,妈妈,你再找个人吧。”
 叶烦:“你实习期间可能要住单位。我再请十个人你也享受不到。”
 “为什么?离咱家远吗?”二宝算算她单位在哪儿,眼睛一下亮了,“妈妈,可以在单位附近给我买套房子吗?不买房也行,给我买辆车吧。”
 叶烦假装没听见。
 不过第二天二宝走后, 叶烦就开车去外交部门附近看楼盘。叶烦先看二手房,再看新楼盘, 心里有数了,叶烦便驱车去大宝将来所在的单位附近,依然看房子。
 叶烦没打算给俩孩子买车,他俩暂时用不到是其一,其次叶烦担心他俩有了车四处跑。
 十月中旬,叶烦和魏建设抵达苏联。交易完成后,叶烦把包里的烟拿出来,两个合作伙伴, 一人两条,同时告诉俩人, 她打算再干两次。
 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便向叶烦坦白, 他们也准备收手, 担心动乱过后资产不保。
 叶烦问他们打算移到何处。
 两人毫不犹豫地表示地球上最强的国家, 还劝叶烦一起去。
 叶烦笑了。
 两人不明所以。
 叶烦先问俩人知不知道那边是谁的地盘, 接着又建议俩人去欧洲。魏建设充当翻译。叶烦最后补一句:“个人意见, 仅供参考。”
 俩人反问叶烦不走吗。
 叶烦:“其实我更希望你们去我国投资。如果两位改变主意, 我可以代为引荐。”
 跟叶烦合作几年,两人看出她是个值得信赖的伙伴,就多嘴问一句, 去她国投资什么。
 叶烦:“我国最缺高科技,两位可以带着机器过去加工生产。我可以帮两位申请工厂用地。即便只是生产中低端产品, 凭我国幅员辽阔, 人口众多,两位也不用担心没市场。如果两位想一直从事贸易当我没说。”
 外国人也懂不能把所有的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 但他们不相信改革开放没几年的国家,担心资产被收为国有,所以两人对叶烦表示,他们还是决定去西方国家,如果叶烦需要她所说的机器,他们可以帮忙联系,以他们的名义购买也行。
 叶烦笑着道谢,又把首都特产拿出来,表示给贵司员工。
 东西看起来就不贵,但是叶烦不远万里背来的,称得上“礼轻情意重”。
 贸易公司这俩负责人客客气气收下东西,令司机送他俩去酒店。
 叶烦和魏建设在酒店沐浴洗漱,吃饱喝足就前往车站跟街坊四邻汇合。
 跟叶烦一起来的那些人的东西很好卖。因为他们听叶烦的话,嘴上要价跟同胞一样,但买多了会偷偷送一些不值钱又实用的小玩意,比如头绳,梳子,或者风油精,削皮刀等等。
 当地人嘴上不感谢,态度冷淡,然而到家就通知亲戚邻居,以后找谁谁买。以至于他们跟叶烦的车一年去四次也积累了许多熟客。下了火车根本不用吆喝,他们短短半天就卖的七七八八。
 起初有一部分人认为没必要买大送小,可又怕不听话叶烦租的火车皮空着都不帮他们捎东西,就决定给她个面子试试。
 事实上在贪小便宜这方面国内境外的人都一样。
 到车站,魏建设查人头,一个不少,人人手里都有票,魏建设就提醒大家带好东西准备上车。
 叶烦正要上车,外贸公司两位负责人追上来。叶烦把行李箱给魏建设,示意他先上去。
 魏建设到车上就坐到窗边盯着底下,大约五分钟,火车要发车了,叶烦才上来。
 叶烦还没坐下,一个老街坊就问:“那俩毛子找你干嘛?”
 说起这事叶烦就想笑,俩毛子抽雪茄,瞧不上叶烦送的烟,就拆开两条,男员工一人一包,叶烦带的特产被他们分给女职员。
 当地缺香烟,男员工如获至宝,抽两根解了馋就问老板在哪儿买的。两个人精见状顿时意识到香烟这个生意赚钱,所以追上来跟叶烦做香烟生意。
 叶烦实话告诉他们自己只能带一到两条,要是他们想大批量进口,她可以帮忙联系烟草公司,但价格可能不怎么实惠。
 两人叫叶烦先联系。
 叶烦闻言胡扯:“他们问我明年什么时候过去。”
 同行的街坊不信:“就这事?”
 叶烦点头:“他们最近忙着资产外移,不出意外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就见不到他们了。”
 “啊?他们也要收手?”
 叶烦点头:“最近风向不对,以后不定什么样。不能因小失大。”
 “那你明年还来吗?”街坊忙问。
 叶烦:“再来一两次吧。时间跟今年一样。要是他们六七月跑路,那我们再干一次。他们准备七八月走人,六月可以再来一次。具体看他们怎么安排吧。”
 街坊问:“像我这种小打小闹的应该没人管没人查吧?”
 魏建设不禁说:“你这几年也赚了不少钱,我劝你还是弄个店做点小生意吧。”
 叶烦点头:“不是我吓唬你,就目前形势真有可能有命赚没命花。”
 坐在叶烦前后和另一边的街坊们互相看了看,有人深以为然,有人没当回事。但没当回事的几人突然想到去年有几人没跟叶烦、魏建设以及他们一起,结果就遇到收保护费的当地人。因为一个车厢里只有他们几人,混进去几个拎包的也没发现,半道上钱被偷一半。
 哪像现在半截车厢都是他们的人,来几个生面孔众人瞬间意识到不对。拎包的一看他们是一起的,人多势众,自然不敢朝他们下手。
 往后叶烦的生意伙伴走了,他们死在这边,家人找叶烦帮忙,叶烦也不知道该找谁。
 要说找大使馆,大使馆可不建议他们往这边倒货。再说了,大使馆就那几个人,全下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头绪。
 大使馆可以请当地警察,可当地人肯定护自己人,结果只有一个,被糊弄过去。
 再说了,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叶烦走一趟货能赚五六倍,当地贸易公司接货也能赚三四倍,形势不那么严峻,叶烦不会收手,当地人也不会准备资产外移。
 虽然就此不干很可惜,可他们也没穷到不干就要饿死的地步,何必为了一两趟货拿命去博。
 跟叶烦一起的这些人下了火车,回到温暖的家中,看到儿女的笑脸,不约而同地决定跟叶烦一起收山。
 叶烦公司利润可以裹住研发和工资,所以叶烦就把这趟赚的钱大头存起来,零头放家中书房保险柜里。
 叶烦把张小明那份给他,张小明也把秀水店第三季度分红给叶烦和魏建设。叶烦拿到钱,自己又加一点,给儿女各买一套次新房。
 十一月中旬,周末,叶烦给他俩一人一把钥匙:“自己装修啊。”
 二宝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跳起来抱住叶烦:“妈妈!”
 叶烦抓开她的胳膊:“当自己三四岁啊?起开!”
 二宝松手,看到她妈耳朵下方被自己勒得通红,歉意地笑笑:“人家太激动了啊。”
 “你还是少激动吧。”叶烦摸摸脖颈,瞪一眼虎了吧唧的闺女。
 二宝的钥匙往兜里一塞,移到她身后,为她捏肩捶背:“妈妈,什么时候买的?我和哥哥不去也行啊?”
 叶烦:“房产证上是我的名。不行啊?”
 “必须行。因为妈妈的以后都是我和哥哥的。”
 叶烦抬手朝她脑门上一下。
 二宝本能想躲,慢了半拍,额头红了一片。二宝也不在意:“妈妈,上面在报纸和电视批评房价过高,这个时候买不怕房价暴跌吗?”
 叶烦:“不会暴跌。”
 大宝问:“为什么?很多国企都在裁员,经济不好啊。”
 叶烦:“大环境其实挺好。国企员工没了工作收入可能饿肚子,但首都有钱人多了。做小生意的,开厂的,干贸易公司的等等。这些人不是国企员工都没房,他们早几年赚了钱,正准备这两年买房。有需求商品房就不可能降,因为商人以盈利为目的。”
 “这不就是顶风作案?”二宝问。
 叶烦微微摇头,跟俩孩子解释,可以明面上不涨价,但想买到手就得加钱。比如有人问不是一千一平吗,怎么要一千五。销售人员可以回答,一房一价,一楼二楼阳台朝北的一千一平。三楼往上,南北通透的贵。还有交通便利,基础设施齐全的地方贵。嫌贵就去偏远地区买啊。两三万就能弄一套。房地产公司要是在繁华和偏远地段都有房,平均下来不到一千一平,谁能说他们跟上面对着呢。
 二宝想了想,不能。人家也为郊区发展做贡献了。
 大宝道:“据我了解,有钱人也没那么多,撑不起首都房地产市场。”
 叶烦点头:“可是不止有钱人需要房子。以前只有个别几个工厂让员工买福利房,大部分工厂分房。现在正好相反。”
 二宝不明白:“福利房跟商品房有啥关系?”
 叶烦:“福利房也有规定,工厂职工可以买一套。如果一家有两三个孩子,以前可以等分房等接班,现在很多工厂没法接班,凑合半辈子也分不到房,就不得不给其他孩子买商品房。你嫌贵有人不嫌贵。再说了,房企降价还不如赚了钱做慈善,至少可以上纸,还能顺便为自己名下企业做宣传。”
 二宝问:“如果国家命令房企降价呢?”
 叶烦:“除非把所有房企收为国有。目前情况是很多国营单位要裁员,在私企和外企的冲击下很多工厂倒闭关门,下岗职工国家都安置不过来,哪有钱收购商品房啊。”
 大宝问:“那会暴涨吗?”
 “不会啊。老一辈有房,子女少的家庭可以凑合。还有一部分人希望国家出面后房价降下来再买。买房的人说少不少,说多也没有很多,房价可能保持现状,或者涨一点。”叶烦想到一点,“老话说,枪打出头鸟。商人虽然想赚钱,也不敢当出头鸟——有命赚没命花。”
 大宝点头:“上面真敢杀一儆百。”
 叶烦:“对!再说了,现在房地产的利润还不值得他们拿命去博。”
 二宝冲她哥眨眨眼。
 大宝瞪她一下。
 叶烦见状仰头看看闺女,又看看一脸无语的儿子:“干嘛呢?”
 “你的小宝贝提醒我别忘了我答应她的事。”
 叶烦哭笑不得:“妈妈给你买了,还要哥哥买啊?”
 “妈妈买的是妈妈买的,哥哥买的是哥哥买的,不一样!”
 叶烦抬抬手:“你离我远点。我怕变成貔貅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