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岛屿的晴天by清悦天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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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中年男子……
是的,就是几个月前圣诞夜,在Haibby门口,最后看见的。
留学圈最长八卦起来,在西部十分有名的华人企业家!
与之一并被八卦的,是这个男人和陆屿白之间的关系。
留学生中传的最广的就是,陆屿白和这个人的女儿,有婚约。
这听起来已经是很荒唐的事情了,毕竟晴安也很大脑清晰,自己和陆屿白在国内领了证。晴安每天都挺忙的,所以很多无关事业的事情,她都听完了就抛在脑后,再纠结,第二天也能忙着忙着就忘了。
关于陆屿白有“女朋友”这件事,有时候看到留学生的群,她就会稍微想起来。
然后纠结一会儿。
然后,就忘了。
再看到,再想起。
又慢慢就忘了。
但晴安不是没难受过,在去北海道之前,她也难受了好长时间。那个时候她以为陆屿白真的有女朋友了。
可北海道事情一处,她跟陆屿白上了床。
陆屿白又风驰电掣向她求了婚。
她就,又忘了。
“……”
人总是不会一成不变的。
晴安和陆屿白分别了七年。
她觉得,七年的时光,谁又能死守着一个人,默默等待呢?
晴安望着落地玻璃窗,田思思和父亲一并漫步在校园里,有几个学校的教授陪着。
乌琪琪又跟着往那边看了过去,她是知道田思思和大老板的关系的。在她眼中,那是没什么的,可怎么看着老板娘的神态,似乎哪儿有些不对劲啊……
乌琪琪纯纯中国人,骨子里传统的八卦信念不能丢。她越看越觉得晴安这不对,这绝对不是看到老公正常朋友的表情。
妥妥的看到老公心中“白月光”的失魂落魄!
乌琪琪眨了下眼。
不会吧……
晴安都快要哭了,地面上的咖啡味道四散,苦涩又粘腻。乌琪琪微微叹了口气,幽幽地道,
“Anna是老板姨母家的小孩啦~”
“……”
“……”
“……”
晴安刚刚还在哆嗦的表情,忽然空白住了。
眼睛看着乌琪琪。
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姨母?
乌琪琪笑了笑,拍了拍晴安的肩膀,然后随手拿起旁边的公用扫帚,扫着地上的陶瓷碎片。
“晴,你不会吧……”
“你不会是,把Anna当成、当成了……”
晴安回神回到很快。
下一刻。
啊,这,这,这……
她突然就感觉到世界稍微那么荒诞了一下。
然后又荒诞了回去。
不是——姨母……姨母?
乌琪琪确定了晴安把田思思往那方面考虑去了。
扫好陶瓷碎片,终于笑弯了腰。
“晴,不是啊,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呢?”
“田思思——整个生科院都知道她跟陆教授是亲戚关系呀~”
“你居然——你居然——”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晴安瞬间羞得满脸通红,扑过去,让乌琪琪闭嘴。
“我没有!我没有!没没没没!”
她感觉到脸滚烫,滚烫滚烫的,就像是烧着了,浑身都在冒着烟。
天呐,那居然是陆屿白的侄女!
她忧伤了那么多次的“陆教授的未婚妻”。
居然!是她——
想多了!
“……”
乌琪琪依旧在笑着看着她,只是笑而不语。
晴安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妈耶!这么尴尬的念头!她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地板砖都烫脚了,真的好羞涩好尴尬……
乌琪琪扫完地,又拖干净咖啡,放回了拖把后,回来看到大老板的小娇妻还在那里纠结着,巴掌大的脸皱成一团,看着怪可爱的。
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晴安的肩膀。
“唉,也不怪你不知道啦。”
“老板向来话少,有什么事也几乎不插嘴。你是从留学生圈那边听到吧?那边向来说的假。”
“也就是你,来了后,我们老板突然就开始留校工作了,突然就一天到晚能说上句人话了!”
“……”
晴安红着脸,手在身子前搅啊搅,
“……哦。”
乌琪琪笑眯眯,又看了眼外面已经离去了的长车,半晌,和晴安边往办公室走,边说道,
“田小姐以前来斯坦福玩过不少次,不过都是她母亲带着她过来的。”
“她母亲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和这边生物健康心理学实验室有很多个合作。之前陆教授有个心理医生朋友,就是他姨母的得意门生。现在在东面很著名的私立医院工作,一个月这个数字的W——”
乌琪琪给晴安比划了个九。
晴安内心却忽然咯噔一下。
她没有在意一个月挣多少个W。
她听到了,
陆屿白,有个,
心理医生,朋友。
“……”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她下意识觉得,这句话,里面有内容。
晴安眨了眨眼,她抬头望着乌琪琪。乌琪琪说完,完全没有什么怪异的表情,就是很正常的说,轻描淡写带过去那么一句话。
“走吧。”乌琪琪耸了耸肩。
晴安缓缓地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看着晴安回到工位上,乌琪琪背在身后的手,终于松开攥紧了的拳头。
掌心全都是汗。
那句“陆屿白有一个心理医生朋友”。
莫名,就在晴安心中,留下了一道痕迹。
下午四点钟左右,晴安照例回了趟物院,处理大导的小项目。处理的比较快,她看了看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
晴安拐了个弯,去了计算机科学专业的楼层。Computer science在这边也是大热门专业,年年硅谷揽走一批批人才。
标有【Dr.LUOLUO XIE】门牌的办公室被轻轻敲了敲,里面喊了声“进”,晴安推开门。
她那天才少女、25岁就拿到了斯坦福计算机科学学院副教授头衔的房东谢珞珞,正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桌前。
那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魔!谢珞珞本人也很具有科研人疯批的性质,大夏天了,都四五月份初夏了,她还脖子上戴着个围脖,看起来旧旧的,上面还有些缝缝补补的痕迹。
谢珞珞抬起头,看见是晴安。
“好久不见。”
晴安笑了笑:“好久不见~”
“……”
晴安结婚后,就没再见过她的这个房东。谢珞珞敲着手里的代码,问晴安有什么事情?
晴安:“……”
她走了过去,站在谢珞珞的办公桌前。谢珞珞抬起头,屏幕上的代码正在跑,她看了眼晴安,晴安深深一吸气,像是准备了好久,酝酿了很久很久的话语。
“谢谢,”
“我能求你……帮忙查点儿事情吗?”
“……”
谢珞珞:“你说。”
晴安闭了闭眼。
手指压在桌面上。
边缘一点一点泛起白。
“你能帮我查一下,陆屿白陆教授的——在美国的就医记录么?”
“哪方面的就医?”
“......”
“心理咨询。”
第88章
谢珞珞换了个医疗系统查询程序,这个程序是他们斯坦福大学专门研发的,有国内版,现如今已经很成熟了,随意输入一个身份证号,就可以查询到细到开了什么药的全部就医记录。
她面无表情让晴安报了陆屿白的护照,晴安卡壳,谢珞珞又想了一下,问她,
“身份证记得了吗?”
晴安:“……”
谢珞珞:“?”
晴安羞愧地摇了摇头。
这不能怪晴安。
七年前她住在陆屿白家里时,她还小,并且是以寄住的身份,在陆屿白的别墅里生活。
陆屿白对她关怀无微不至。
但晴安那个时候很清楚自己不能越界,纵使她再怎么喜欢他,她也知道陆叔叔的私人事情她不能碰。学校里用到监护人身份证的场合就是高考报名前夕,但那个时候晴安肯定是要填自己父母的。
所以七年前,晴安几乎没见到过陆叔叔的身份证。
七年后。
登记结婚时是需要身份证的,结婚证上也会有男女方分别的身份证号。可晴安还是很羞愧,结婚证她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最终陆屿白怕她给玩丢了,把两个人的结婚证都给好好收了起来。
她也就没能,背过陆屿白的身份证号。
谢珞珞难得鄙夷地看了晴安一眼,她退出系统,沉思片刻,又找了个程序。
“国内手机号码有吗?”
“……”
晴安报出了一串数字。
说完后,晴安就坐在了谢珞珞办公室的沙发上,发呆。空气静默,只有键盘在敲击的声音。晴安随意打量着谢珞珞的办公室,干净明了,除了黑白之外,没有什么多余的色彩。
对面暑假上,一堆五彩斑斓的书籍中。
插/着一张合照。
晴安好奇地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是一张谢珞珞小时候的照片。
十五六岁的年纪,照片已经很有岁月感了,还很稚嫩的小谢教授站在北京广场前,身后就是红红的tiananmen,天空一片清爽的蓝。
在她的旁边,还有一个长得很帅很高大的男人。
男人很瘦,深沉的眼睛里,写满了沉默。
晴安对她这个房东其实没有太多的了解,只知道她是上海沪圈谢家的千金大小姐。但感觉照片上的谢珞珞完全没有豪门名媛的样子,反而十五六岁这张照片上,小谢的穿着打扮都很朴素,除了身上气质傲人之外,穿衣什么的真的都太清苦了。
谢珞珞似乎注意到了晴安在看那张照片,也没掩藏,先开了口跟她说道,
“那是我哥。”
“……”
晴安:“啊?”
谢珞珞笑了一下。
眼底弥漫出一缕柔情似水,
“我小时候,不是在谢家长大的。”
“我爸妈五岁那年就过世了,临城你知道吧?谢家的发源地,后来谢家才去的上海。”
“我父母过世,家里的亲戚就把我给丢到了临城的福利院,葬礼都没给办,那时候我才五岁。”
“然后,我就被我哥给收养了。”
“……”
谢珞珞嘲弄笑了笑,像是想起那段记忆,不知道该称作是美好还是悲苦,她也打开了话匣子,一边转换着陆屿白的手机号导到身份证,一边跟晴安闲聊。
“我哥是干丧葬的,杀过人坐过牢。我亲戚把我丢在医院门口的时候,刚好被我哥撞见了,他看我可怜,就带我把父母给安葬了。然后那个时候我也小,遭受了那么重大的变故,人都是不好的,一有个对我好的,我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死死拉着不放。”
“然后我哥一遍遍把我往福利院送,我就一遍遍从福利院跑出来。时间久了,我哥也就那样了,二十来岁的人,身上穷的叮当响,然后带着个半大的孩子。”
“小时候日子总是过得特别苦,我哥家真的特别穷,我哥为了养我都去拉夜活,什么鬼事儿没见过。但那个时候虽然穷吧,就……”
谢珞珞敲了一下回车,显示屏上突然就出来一串串稀里哗啦的代码。
一溜往下拉。
她眼睛里有点儿泪光,
“什么都没有,但是,就是过得特别幸福。”
“……”
晴安慢慢坐起身。
谢珞珞又转了一个屏幕,然后抬起头,对晴安说道,
“好了。”
晴安:“那后来呢?”
“你哥他……”
谢珞珞:“去世了。”
“……”
“……”
“……”
谢珞珞:“15年,盛夏。”
“得胃癌,去世了。”
“……”
谢珞珞:“最后喊了我一声‘珞珞’,然后在睡梦中走的。”
“走得很安详。”
“……”
晴安:“对不起。”
15年去世的。
晴安和谢珞珞一样大,都是97年的。
算一算,也走了已经有七八年了。
这是晴安第一次听她这个房东讲自己的故事,她一直就觉得她这个房东就是个神,无所不能,但却没想到背后却有着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气氛瞬间压抑了不少,窗外的太阳渐渐往地平线边落下去。
谢珞珞抬起手,对着电脑屏幕一指,
“好了,你的陆叔叔就医信息出来了。”
“……”
晴安走了过去,手撑在椅子背后。
电脑屏幕上,一片黑色背景。中间几个绿色的代码,往下一串一串的。最终在底部,看到查找出来的就医记录。
2015-2022,陆屿白。
【查无记录】。
没有查到任何记录。
按理说,应该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重逢后,晴安总是时不时觉得,陆叔叔和七年前哪儿不太一样了。
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七年里,她有无数次想,七年前那场灾难,到底把陆屿白给伤成了什么样。
她什么都查不到,有关于陆屿白的一切,仿佛一下子就从人间蒸发了,全部消失。
她只能知道,陆屿白几乎是抛弃了一切,国内的学术圈,几乎再也没了他的地位。
他连公司都卖了,那是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在他十八岁接手濒临破碎摇摇欲坠的家业前。
他力挽狂澜,他拼搏了这么些年,创下的一切一切。
都因为她。
全部毁了。
普通人别说还能整理情绪了,遭受那么重大的撞击下,轻生自杀的念头都有了吧。陆叔叔那个时候也只不过三十岁。他什么都没有了,他狼狈地逃到了国外。身无分为的最开始,他真的一点儿都不在乎、都不怨恨吗?
真的一点儿,都不……
内心发生巨大的动荡吗?
晴安对陆屿白的那份愧疚,是这辈子都无法抵消的。她不说,她承受着他对她的好。可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想到,一想起来当年她那样地去伤害了陆屿白,她就疼的肝肠裂断。她想知道哪些年陆屿白都是怎么过来的,要是普通人早就一辈子就颓败了,躺在医院里想不开接下来该怎么活下去了吧。
没有查到任何心理方面的就医记录,晴安稍稍松了口气。
但总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她在斯坦福的小路上站了一会儿,夏天的天黑的越来越晚,路灯在冒着汗,不远处有正在玩滑板的本科生学弟,嗖的下子,滑板就过去了。
晴安想起来,重逢后的第一次交流,陆屿白就是开着车,车缓缓停在这个路灯下。
摇下车窗,让她上车。
她还是觉得,她是真的,对不起陆屿白。
过了几天平平淡淡的日子。
期间晴安和秦韵她们一起去看过一场秀,晴安看不懂这玩意儿,只是陆屿白是这个蓝血品牌的老顾客,拥有看秀前排的权限。
秦韵她们都跟着晴安沾了光,纷纷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秦韵看到邀请卡片上写着晴安被称呼为“陆太太”时,还大吃了一惊。
“哇——晴学姐!”
“你老公,居然也姓陆呀!”
晴安并没有告诉秦韵她们,自己的老公就是陆屿白陆教授。这种事儿就是很古怪,有时候两个人就是有着极为深刻的关系,但只要他们不刻意去说,周围人几乎发现不了他们这两个人是夫妻。
晴安稍微把邀请函往包包里一收,还是有点儿怕大家认出来什么。
“……”
模特在T台上走,一片片光鲜亮丽的衣服从她们面前经过。秦韵几个人都看呆了,一场一场地鼓掌,晴安捧着手里的小糕点盘,觉得这里的慕斯还挺好吃。
中间休息,秦韵和好朋友去对面设计师席位上要签名,晴安百无聊赖坐在位子上,翻着手里品牌方送的精美小镜子。忽然,场地对面走过来一个穿着漂亮礼服的女孩,看着跟晴安差不多大,画着精致的妆容。
女孩走到晴安身边,左右看了两圈,似乎在找人。
“请问,你知道秦韵是不是坐在这里呀?”女孩低头问晴安。
说的是中文。
晴安听到中文,瞬间倍感亲切。
她以为只是秦韵的一个好朋友。
“啊……她们去要签名了——”
“晴安。”
那女孩突然低声说道。
晴安听到她精准无误说出自己的名字。
女孩摘了墨镜。
晴安前段时间经常被陆教授压着在洗手台前的镜子前做,陆教授变态喜欢从后面扳着她的下巴,让她被迫抬头看着她自己的润润的脸。所以晴安这阵子都把自己究竟长什么模样都给刻入到了脑子里DNA里了。
她看到那女孩,第一反应——
她怎么……跟自己,长的那么那么像!
眼睛像,嘴巴像,鼻子也像……不对,应该说是跟高中时的自己更加像一些。女孩留着厚厚的齐刘海,晴安的刘海早就长上去了。晴安高一的时候留过齐刘海,后来陆叔叔让她别上去,她一别就别了这么多年。
晴安傻愣愣站在了原地。
女孩也在手里折着墨镜,不说话,仔仔细细打量晴安。
目光里充满了探知欲。
以及……微微眯眼。
晴安被她打量的都有些不自在。
去要签名的秦韵等人终于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大把的卡片。她们刚走到距离座位还有一两米处,秦韵瞳孔一缩,忽然就睁大了眼睛。
“梁月月……”
这个叫做“梁月月”的女孩跟秦韵打了个招呼。
然后重新转过头,对着晴安,微微一笑。
“你好,我叫梁月月。”
“杨博照着你的模样找的替身……未婚妻。”
梁月月并没有久留。
一场好端端的秀,被梁月月这么一来,忽然就给弄得有些不太开心。
晴安问秦韵,怎么跟梁月月认识的啊?
秦韵也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跟她不熟,我跟杨博都不熟。就是上次群主带咱们玩,我跟群主熟,群主跟杨博关系好……”
晴安皱了皱眉。
晴安:“最近圈子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把杨博给拉黑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秦韵低头翻了翻手机。
“没有啊,我们一般能聊到杨博那个圈子的,也都是听到跟齐方好有关的八卦……你等着,我帮你问问群主!”
秦韵拨通了群主的手机号,群主那边像是在球场,加油欢呼声震耳欲聋。
“哎——”秦韵喊道,
“你跟那个杨博,熟不熟?”
“他老婆,他老婆怎么找到美国来了——”
群主:“你们见着小梁了???”
“你不会现在是跟——”
秦韵看了眼晴安,
“对,我正跟晴安在一起。”
“这,替身都找到白月光面前来了!”
群主:“哦!那我不知道了!”
“我就知道前几天国内那边好像发生了大事儿,也不大吧,官场那边的!杨博跟梁月月退婚了。哦对!你要是跟小晴在一起,你跟她说一声,让她注意点儿——”
“梁月月那人手段挺阴的,她很喜欢杨博,又好面子。被当成替身肯定不乐意。前阵子杨工不是去斯坦福游会了?晴安是不是过去做主讲了?好像被人拍了照片,发论坛里了。”
“不过帖子不多,要不给你们传过去?今凌晨才发的,你问问晴安要不要处理掉,这种事情发酵起来容易闹大,小晴不是已经结婚了?所以……”
“……”
秦韵捂着手机,把事情一五一十跟晴安说了。
晴安听得一个愣一个愣,什么照片?什么照片值得宣传?游会那天的照片,游会那天她和杨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画面吗?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她跟杨博那天绝对全程保持着距离。她问秦韵能不能让群主转发一下那论坛,她都不太关心这些事情。
秦韵跟群主说了声,群主爽快答应。
秦韵合上电话,不一会儿,群主便把那几个帖子悉数过后,全部转给了秦韵。
晴安捧着手机看。
网站是国内的,速度很慢很慢,图片加载的也相当慢。
过了好几分钟,图片终于加载出来了。
晴安一垂眸,便看到了那照片。
醒目的超市冰箱柜,散发着白色的光。借着错位,穿黑色衬衣的男人温柔地用手中的乳酸菌饮料,触碰着女孩的脸颊。
“……”
底下还有几个扒简历的,晴安高中时全班拍的毕业照,照片上她和杨博相隔十万八千里的头像都被用红色记号笔圈出。
往再下方,还贴出来她高一运动会的照片,齐刘海,及肩短发,戴着笨重的黑色镜框。旁边放了一张梁月月的照片。两个人这么一对比,别说相似了。
说是一个妈生出来的,都不为过。
晴安当天回去,就找谢珞珞把这些照片和帖子都给处理了。
帖子的点赞和转发并不多,但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人进行新的评论。
像是在缓慢生长。
虽然缓慢,但越积越多。
看着那些点赞的,还有下面的言论,晴安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天高皇帝远,她跟杨博太多年没有联系了,她完全不知道杨博那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觉得很疲惫,并不想理会这些事情。
并且很怕事情闹大了,再连累到了陆屿白。
是的,她总是会想到陆屿白的。
一出了麻烦,她就怕将陆叔叔给拖下水,七年前日记本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太刺痛她的心了。
她不想让因为她的过错,因为他们结婚了的这条纽带,让她的过错再一次全部背负到了陆屿白身上。
五月底。
欧洲的生物博览会终于结束,陆屿白也成功拿回了手机。
下飞机后,陆屿白公司的秘书前来接机。
一般在大学里,教授手底下肯定都是有自己的公司的,特别是他们生物方向。过去在国内,陆屿白就是学校公司两边管。来美国后他前两年为了调整情绪,并没有一下子就回到学校里搞科研。
而是跟着姨母一家,一手建了一个海洋生物提取公司。
公司从小公司一点点发展到大,规模虽然比不上姨夫的,但在加州也是能说的上名字。
秘书开着车,陆屿白坐在后方,他是提前回来的,跟晴安说了,让她不用来机场。
目光望着久别一个月的城市。
男人西装革履,脸上似乎有些疲倦,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秘书是比乌琪琪这种学校学生助理还要专业一些的,一边开着车,一边注视着前方,与陆屿白汇报这一个月以来公司的一些事宜。
“太太她,好像出了点儿事。”
“……”
陆屿白正在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听到这句话,翻页的手指一顿。
抬了抬头。
“嗯?”
秘书:“上个月学校举行了游会,东部机械工程实验室的杨博杨工前来参会,是太太他们带着去讲解的。”
“罗伯茨教授亲自安排,不是太太主动要求。”
陆屿白:“继续”
秘书:“游会被人拍了照片,是太太和杨先生在一起的。”
陆屿白眯了眯眼,
“照片?”
秘书:“很正常的照片,但被人恶意发布到网上进行炒作。杨先生在国内解除婚约,女方一直在闹。几天前女方还来到秀场见了太太,但并没有什么不愉快。”
“太太私底下找了谢家大小姐谢珞珞,让她帮忙处理掉了那些论坛帖子。但一直有人不断往外发,删一个发一个。”
谢珞珞处理帖子从来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找都找不到,但陆屿白的手下截到了发帖人正在存稿的帖子,已经把相关数据发送到了陆屿白的邮箱中。
“……”
“找人找原链接,网站,发帖人。”
陆教授脸色微沉,目光中迸发出一丝冷气。
手指翻动着平板上邮箱里的那封邮件,指尖停留在那张冷饮冰柜的照片前。
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滑动。
“处理掉。”
他扔了平板,仰头靠在车座子上。
半晌,闭上眼睛。
用手揉着额角。
“……”
“是。”
晴安正在院里子浇花。
结婚后她养了很多漂亮的小花朵,她越来越会养花了,还养了小鱼儿。她从往上买了些薰衣草和桔梗花的种子,播种在院子的草坪里。
薰衣草已经可以看到一些淡紫色了,一丛一丛,在傍晚的晚霞下,被风微微吹拂起紫色的浪花。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裙摆到膝盖,长长的头发随意编了个马尾辫搭在肩膀上。肩膀也是果露的,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拿着喷水小壶,小白鞋踩着石板路,微微弯腰。
水流哗哗啦啦,浇灌进了花丛中。
忽然一个转身,就看到了一辆细长的宾利车。
晴安手中的洒水壶,“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陆屿白从车上下来,风度翩翩。
一只手提着行李箱,温和地看着她。
晴安没想到陆屿白这么快就回来了,她以为要到晚上。她开心地笑了起来,拍拍裙子上的草屑。还没等到出了草丛,陆屿白忽然就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将她拦腰纳入了怀中。
陆屿白还穿着西装,丹麦的温度低,他里面套着的是白色的厚衬衣。
晴安的小白裙下还套了一个灯笼短裤,陆屿白伸手摸了一下,靠近了晴安的耳朵,低声问她,
“这么乖?”
“……”
他们就在一楼客厅,陆屿白压着晴安的后脑勺,与她深吻。
一个多月未见,像是要将呼吸都给夺走了,陆屿白用手指磨着圈,指尖轻轻刮挠。
“嗯……”
晴安哼哼唧唧的,真的很想很想陆屿白。她的身子渐渐滑落了下去,软软坐在地摊上,小白裙也落下,覆盖在双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