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过来by霜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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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别垂头丧气的。”万知闲骂了江北山一句,转向云箬,“阿夜给你测过灵脉是吗?”
 “是。”
 “三脉觉醒?”
 “是的。”云箬点头。
 “那你对自己的灵脉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云箬摇头。
 “天赋灵技有没有自己琢磨一下?”
 云箬再摇头。
 万知闲沉默地把她看着。
 云箬想了想,觉得不能再摇头了,努力刨出一个问题:“我……有天赋灵技吗?”
 “你有没有你问我?”万知闲眉毛都要竖起来了。
 云箬无助地看着江北山。
 江北山用清澈且愚蠢的眼神回看她:“云箬姐,你肯定有天赋灵技啊,你能让我停下来。”
 这算天赋灵技吗?
 云箬不太明白:“你师父也能让你停下来。”
 “那不同。”江北山说,“师父是用特殊阵法困住我,再想办法在阵法里打晕我,我差点伤了师父呢……你不同,你都没用阵法,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百里师兄打晕了。”
 “仔细说说。”万知闲对江北山说。
 江北山上次开灵脉是为了救纪月辞,自己也做好了送死的准备,当时心里害怕极了,事后也没有回想,现在在万知闲的询问下努力回忆,把发现噬灵兽进了院子,纪月辞想带着他跑出去,到最后百里夜想要凭一己之力救下他,都一五一十的复述了一遍。
 云箬也把自己赶回宗门,击杀噬灵兽的情况一一讲述出来。
 万知闲摸着胡子沉吟了好半响,突然出手攻击云箬。
 云箬猝不及防,手臂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云箬:“???”
 万知闲胡子一颤,先发制人:“怎么不躲!”
 云箬搓着手臂十分莫名其妙:“我怎么知道你突然打人?”
 江北山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挡在云箬面前,紧张的瞪圆了狗狗眼:“师父你干什么,我喊人了啊!师兄师姐他们都在院子里呢。”
 “你喊什么人?”万知闲匪夷所思地看着江北山,“你师父我还会欺负个小丫头不成?”
 “那你打云箬姐干什么?”
 万知闲对自己徒弟的智商整个感到很绝望:“你不是说她能让你停下来,能让人停住的灵技不是没有,为师就是要在她不设防的情况下试试她,看她是哪种情况,后续才好教她……才好教你修行。”
 “哦,这样啊。”江北山点点头,很是迷惑,“可是师父你之前不是说让我别指望能修行了吗?我的天赋技能根本没有解决办法。”
 万知闲:“……”
 心好累,好想要个心眼实在又有眼力见的徒弟。
 “这不就在帮你找办法。”万知闲说。
 “啊?”江北山更迷惑了,“怎么找?”
 云箬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她的天赋灵技如果能让江北山停下来,万知闲大概是想在这一点上找到解决他速度太快的方法。
 难怪把她找来呢。
 “原来您是想试试我。”云箬从江北山身后走出来,“我刚才没反应过来,可以再来一次吗?”
 “如此。”万知闲挥挥手让江北山退开,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指向云箬,“阿夜说你能灵力化形,能凝出灵剑吗?”
 “能。”云箬手腕一翻,掌中就出现了一柄细长的银色灵剑。
 上次杀噬灵兽的时候她就会了,挺简单的,后来给结界玉注灵,百里夜教过她怎么平复收敛灵力,现在凝出灵剑她已经能收放自如了。
 “云箬姐,你这么厉害!”江北山目瞪狗呆,“灵力化形要神灵脉突破高阶才能做到的!咱们宗门能以灵力化形的只有师父和百里师兄。”
 “是吗?”云箬也有些诧异。
 她以为只要是觉醒了神灵脉的修者都能以灵力化形,毕竟她第一次凝出灵剑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普通人。
 这么简单,要神灵脉修行到高阶才行吗?
 那她的神灵脉到什么阶段了呢……
 云箬一边思索,随手挽了个剑花。
 江北山在旁边啪啪啪鼓掌:“哇,云箬姐这个好帅!教教我!”
 云箬不好意思的笑:“可以啊,你找个剑?”
 江北山学万知闲从地上捡了个树枝,眼巴巴的看着云箬。
 云箬正要教他,万知闲看不下去了,一枯枝扫过去把江北山的树枝扫飞,伸手接住:“江北山,你干什么呢?现在谁是老师?你插什么话。”
 江北山立刻乖乖站好:“师父我错了。”
 云箬也乖乖站好。
 万知闲一人瞪了他们一眼,对云箬道:“剑拿过来我看看。”
 云箬走过去把灵剑递到万知闲面前。
 万知闲端详了一下,没有用手接,只是伸手过来用手背扣了扣剑身,推还给云箬:“嗯,灵力充沛满盈,形态稳固……这灵剑你能维持多久?”
 云箬双手收回灵剑倒提在手里:“不知道。”
 后来她试过几次凝出灵剑,但是很快就收回去了,毕竟凝出来了也没什么用,又不能帮江北山劈柴。
 “那就试试看能维持多久。”万知闲说,反手用枯枝也挽了个优雅劲气的剑花。
 江北山捧场地大声鼓掌:“师父好帅!”
 万知闲挑了挑眉,满意地抖了抖胡子,招呼云箬:“注意,我来了。”
 他出手随意,根本没有什么提前摆出的架势,一招一式都像是随手挥就,动作也轻飘飘的,手中的枯枝却总能在云箬反应过来之前就到了眼前,还好万知闲每次都留着力,在碰到她之前就会收招。
 几个回合下来,云箬心底“出剑会不会伤了人”的顾忌全都抛之脑后,只专注地盯着万知闲的动作,在他攻过来的时候一个漂亮的侧身反弓回首,剑尖直指万知闲,下一秒眼前的人却消失不见,云箬手腕一痛,灵剑被击落。
 万知闲在她身后现出身形,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你学过剑?”
 “以前看人练过,跟着学了几招。”云箬说。
 这话也不算说谎,在玄阳宗的时候师兄们练剑,教了她几招,她自己私底下也悄悄练过,可惜总是不得要领。
 万知闲摸了摸胡子:“挺有架势,可惜学的都是花拳绣腿的招式,看着好看,实际对招就没什么用了,你少跟着旁人学这样的,瞎耽误工夫,等去了学院,自然有好的老师教你。”
 云箬听出万知闲实在指点自己,点了点头:“多谢万师父指教。”
 “指教算不上,我又不是你师父,你也不是我宗门弟子,等去了学院可别提起我。”万知闲没好气地道,“继续,再来。”
 一整个下午,云箬别说伤到万知闲了,剑尖都没碰到他衣服摆一下,至于万知闲手里的枯枝,到结束时一片将掉未掉的黄叶也还好好长在上面,他气定神闲,云箬累得气喘吁吁。
 她居然定不住万知闲。
 不知道是万知闲的身法本来就慢,还是他的修为太高深,云箬能让人慢下来的灵技半点没用上,也找不到能定住万知闲的那个间隙,奇怪了,她可是能让江北山都慢下来的。
 结束的时候万知闲看着她手里的剑,灵剑依旧银光充盈,云箬提着剑的样子也很轻松。
 万知闲随手将枯枝插在地上:“到此为止,北山,做饭去了。”
 “我也去帮忙。”云箬收了手中的灵剑。
 万知闲却朝她一笑:“你能走得出这个阵法再说。”
 他说完,拉着江北山迈出阵法,地面嗡一声升起无数发光的屏障,飞速旋转着将云箬困在其中。
 万知闲朗声道:“丫头,如果你天黑前能出来,明天我就让你继续跟着北山一起听我教习。”
 到了饭点,纪月辞出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发现云箬不在。
 “云箬呢?”她问。
 “对啊小云箬呢?”林望跟着问。
 “云箬姐还在院后的空地上。”江北山总算找到机会告状了,“师父把她关在阵法里了,让她天黑之前出来,已经一个多时辰了。”
 “什么阵法?”
 “我也不知道啊。”江北山抓抓脑袋,“转的特别快,看的我都头晕。”
 “浑天乾坤阵。”林望说。
 “什么?”纪月辞把筷子一放,转向万知闲,“师父,你让她天黑之前出来,会不会太欺负人了?”
 “这是代价。”万知闲不为所动,“她一个外人,能跟着北山听我教习已经是万幸了,关她半天怎么了。”
 “那可是浑天乾坤阵,我当年识脉满阶都被困了一天一夜才出来。”纪月辞道,“云箬从没修行过,怎么可能出得来,师父你就是故意为难她的……小心眼。”
 “那可不一定,别趁机骂我。”万知闲满不在乎地把碗递给江北山:“北山给我舀碗米羹,”
 纪月辞挽挽袖子:“我去放她出来……”
 “师姐。”林望拦住她,给她使了个眼色,“喝米羹,师父说了不一定,就让云箬试试嘛,反正那阵法也不伤人。”
 纪月辞顿了顿,这才坐下来,接过林望递过来的米羹,小声道:“什么意思?”
 林望给自己舀着米羹,也小声说到:“师父这话还能有别的意思?他觉得云箬能走出来。”
 纪月辞这才反应过来。
 云箬一个从未修行过的人,万知闲居然相信她能在天黑前从阵法里出来……仅仅一个下午的教习,师父对云箬的评价居然这么高?
 “百里师兄呢?”江北山舀好米羹,多了一碗无人认领,才发现百里夜不在餐桌上。
 刚刚还在呢?
 百里夜到了空地,上面的阵法已经停转,说明里面的人已经出来了。
 但是云箬不在。
 他放出传呼鸡,里面还有大半云箬的灵力,小鸡离手就朝前飞,百里夜跟上去,在不远处的小林子里找到了人。
 云箬倒提手里的灵剑,正在回忆着和万知闲的过招纠正自己的身法和剑招,剑刺出去的时候姿势好看漂亮,剑势却总是平平,今天被万知闲点破后她才想明白为什么以前练剑老是觉得不得要领,她的剑招更像是舞剑,目的是好看雅致,没有任何攻击性,只适合拿来观赏。
 可理论上知道了原因,她却总是纠正不过来。
 剑招再次出去的时候,身后一只手伸了过来,握住云箬拿剑的那只手腕,温暖的掌心贴在她手背微凉的皮肤上,带着她的手腕放低高度,斜斜刺了出去。
 百里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姿势放低,剑尖不要挑。”
 往回收的时候他按住云箬的手臂,将她收势的剑招引得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干脆地收了回来。
 “再试一次。”百里夜放开她。
 云箬记着刚才的感觉,几个招式下来,感觉手里的动作少了点舒展轻柔,多了几分的平直的锋芒。
 这感觉就对了。
 云箬没停,回忆着自己以前学过的所有剑招,继续练习,百里夜站在一边,时不时出声纠正几句,几次之后她就能把招式纠正过来,手里的剑银光闪烁,身法蹁跹,剑势灵动凌厉。
 收招的时候云箬平复了半响,心中还是有些激动。
 原来练剑是这么酣畅淋漓的一件事。
 夕阳已经落下去,山林里的光线退的很快,暮色四合。
 “怎么在这边练剑?”百里夜问道。
 云箬手掌翻转隐去灵剑,走到他面前:“我从那个阵法里出来还早,想到万师父说让我天黑前出去,就没有立刻回去,要是我出去早了,他明天不让我跟着江北山一起听学了呢,刚好他指点了我剑法,我就跑来这里练剑了。”
 她说话的语气间还有些雀跃,鼻尖上出了汗,靠近了就带过来一股暖热的气息,眼睛依旧很亮。
 百里夜不禁莞尔:“你早就从阵法里出来了?什么时候?”
 “他们走了一会儿吧。”云箬说,“那个阵法里好多门,转的特别快,我一开始不知道怎么办,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门,还没过去就不见了,试了几次才找到方法,我那个能让东西慢下来的能力好像刚好克这个阵,找到诀窍很快就出来了,挺简单的。”
 “这话别跟月辞说,尤其最后一句。”百里夜转身,“走吧,回去了。”
 “哦,你吃饭了吗?”云箬跟着他往回走。
 “没呢。”
 “怎么还不吃?天都黑了。”
 “……”
 百里夜看着云箬,云箬才反应过来:“不会是在等我吧?”
 “不然呢。”百里夜懒懒道。
 云箬脸上的表情忽地静了静,脚步一顿。
 百里夜回首看她一眼:“怎么了?”
 云箬回神跟了上去:“嗯……有种下课堂,有人来接我回家的感觉。”
 她小时候很羡慕那些有家人来学校接放学的孩子,她年纪小,寄养的亲戚家孩子都大了,所以也没有顺便接她的人,放学了她就一个人背着书包坐公交回去,家里的人如果不在,就会给她留一张纸条,桌上是做好的饭菜。
 她一个人吃完饭,洗碗,做作业,洗漱,上床睡觉。
 小时候她不懂那种空荡荡的感觉是什么,长大后才知道那就叫寂寞。
 她其实很习惯一个人,也很习惯被孤独拥抱。
 “有人接很开心吗?”百里夜偏过头。
 “嗯。”云箬朝他大大的笑了一个。
 百里夜突然伸手在她鼻尖点了一下。
 云箬呼吸一滞,不明所以的看着百里夜。
 百里夜轻轻咳了一声,别开目光:“脏了。”
 “哦。”云箬抬起袖子胡乱地擦了擦,吓她一跳,百里夜的手指很暖,被碰触的鼻尖有点热。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改了主意:“要么我晚点再回去吧。”
 这样显得她在阵法里很刻苦,练习的很晚。
 百里夜停住脚步,好笑的看着她:“怕师父明天找借口不让你跟着江北山一起学?”
 云箬不置可否,她才不要当着百里夜的面编排他师父。
 “他本来就是要教你。”百里夜说,“带着江北山是怕你紧张,那些基础的东西北山早就学过了。”
 “……真的?”
 “真的,不然你回忆一下,今天他教北山多,还是教你多?”
 云箬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应该,是真的。
 万知闲一直在教的都是她,江北山净在旁边鼓掌了,是个优秀的气氛组,有他在,云箬面对万知闲确实心情放松了不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她问百里夜。
 百里夜眉毛挑了挑,了然地笑道:“自家师父,我还是很了解的。”
 “他为什么愿意教我?”云箬愈发觉得仙门中人的脾性实在难以捉摸。
 “大概是因为……”百里夜转身往前走,“你天赋卓绝。”
 云箬没听清后面几个字,追了上去:“因为什么?”
 百里夜不说了。
 云箬不死心:“到底因为什么呀?因为你师父觉得之前赶我走不好意思想对我好一点?因为我红薯烤的好?还是因为我讨人喜欢?”
 最后一句猜测属实有点不要脸,但不知道是因为她今天心情很好,还是因为面前的人是百里夜,所以她想说什么就说了,也不怕百里夜笑话她。
 她好像也不是第一次在他面前这样了,反正百里夜只会懒懒的笑一下,好像她做什么说什么他都不介意。
 “嗯,没错。”百里夜点头。
 “真的是因为赶我走不好意思啊?”那万宗主脸皮还是很薄的。
 “不,因为你讨人喜欢。”百里夜的声音在夜色里依旧懒懒的,语气里带着点调侃。
 云箬:“……当我没问。”
 百里夜你个浓眉大眼的也跟林望学坏了。
 他们回了小院,万知闲不在,葡萄架下亮着一盏灯,纪月辞和林望各自看书,看到他们进门林望把书一合,朝厨房里喊了一声:“北山,人回来了。”
 “看到啦。”江北山从厨房里出来,把温着的菜摆在桌上,“师兄,云箬姐,今天的米羹超级好喝,快来尝尝。”
 云箬闻到饭菜的香味,才发觉肚子饿的快前胸贴后背了。
 她接过江北山递过来的碗,坐下喝了一口,米羹浓稠清香,口感糯糯的:“好喝!北山你手艺进步了。”
 江北山纠正她:“不是我是做的,是师父做的。”
 云箬差点没端稳碗。
 万知闲做的?
 这个比胡勇还要粗犷,一身大宗主的气势,怎么看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居然会做饭?
 林望摇了摇手指:“别小看咱们师父啊,他做菜超好吃,只是不爱下厨,北山做饭也是师父教的,水平还没到师父一成。”
 江北山默默羞愧。
 纪月辞不客气道:“你不也学了,你连一成都没学到。”
 “我的手不是用来做饭的。”林望理直气壮反驳:“况且我才不和北山抢活干。”
 “你的手是用来下毒的吧。”纪月辞冷笑,“做的饭比药还难吃。”
 林望:“……”
 林望吵不赢纪月辞,果断转战云箬:“脏脏脸,你脸又脏了。”
 “啊?哪里?”云箬喝着米羹,抬手擦了擦脸。
 “这里。”林望点了点自己的鼻子。
 云箬摸了摸鼻尖,手指沾下来一抹黑灰,她震惊地看向百里夜,
 百里夜头也不抬地闷声喝羹,最后自己没忍住笑了:“我告诉过你了啊。”
 云箬无言以对:“我以为擦干净了,没擦掉你怎么不说?”
 “忘了。”
 “……”
 江北山从厨房里端着热腾腾的米饭出来:“开饭开饭。”
 云箬被吸引走了注意力,暂时放过百里夜:“你们也没吃?”
 “我去叫师父。”江北山一溜烟跑了。
 “万宗主也没吃?”
 “师父今天亲自下厨,炖了个菜,现在才好。”林望朝云箬眨了眨眼睛。
 没一会万知闲就到了,他炖了一锅杂菜粥,一揭盖子香气四溢,云箬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清新而带点凌冽。
 “里面有霁雪枝?”
 纪月辞:“我也闻到了。”
 万知闲享受地尝了一口粥:“真鲜……霁雪枝没别的用,用来做菜调味那是一绝,不过很多人不知道,我也是以前偶然学来的,这东西单吃味道涩口,要处理的好吃很麻烦,下次想吃我可不做了,珍惜这次机会吧。”
 江北山再受打击:“我和师父一起处理的,但我没学会……”
 “你学那么多做什么?”林望说,“多少给师父留点压箱底的本事懂不懂,你都学完了师父以后教什么?”
 江北山立刻被哄好了:“懂了师兄!”
 纪月辞起身:“我去挖坛酒,师父想喝什么?”
 “玲珑醉。”林望抢答。
 江北山:“我想喝枇杷甜酿。”
 云箬:“我都行。”
 百里夜:“你不准喝。”
 云箬:“?”
 万知闲:“谁问你们了?月辞给为师拿最烈的那坛!”
 纪月辞:“拢共只能喝一坛。”
 那天晚上云箬还是喝了酒,一小盏,睡得很好,做了个很热闹的梦。
 是她一直很向往的那种家的热闹。
第26章 
 之后万知闲的教习都差不多, 主教云箬剑法,江北山在旁边也跟着学,虽然不如云箬学得快, 但也有模有样,两人偶尔还应万知闲的要求切磋一下。
 当然, 切磋的时候云箬会把手里的灵剑换掉,找根树枝代替。
 江北山学得认真,云箬反而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他愿意学,为什么万知闲之前没教他。
 江北山自己也想不明白:“师父以前都不教我剑法的, 说万一我失控了,会剑法太危险了。”
 云箬想了想也是, 要是江北山会剑法身手岂不是更快, 上次她和百里夜怕是被切碎了。
 现在教, 是不是代表万知闲找到了能控制江北山的办法?
 云箬想到那个办法可能是自己, 修习更加认真了。
 但万知闲一直没提起这事, 似乎对她的天赋灵技也没有多感兴趣,就只专教剑法。
 哦除了剑法, 还有一个固定项目,就是每天教习结束把她困在不同的阵法里,给她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一开始是天黑前出去, 后来变成晚饭前出去, 再后来是一个时辰之内出去,阵法也越来越难。
 两个多月后, 留给云箬的时间固定成半刻钟。
 最初云箬还留着点余力,就算破阵出去了也不急着回宗门, 独自去小林子里练剑,百里夜那几天若是没出门,就会过来找她,云箬的剑法练习基本都是基础式,万知闲没教她别的,她也没意见,就算每天练的都是差不多的剑招,也能一练就是一个时辰,浑然忘我。
 只要她招式没问题,百里夜就不打扰她,有时看她练剑,有时就带着工具做法器。
 等云箬练剑结束,两个人就一起回宗门。
 她本来不太习惯,发现百里夜在等就会不好意思再继续练下去,百里夜却无所谓,说后山风景好,山风也凉爽,比闷在屋子里做法器要舒服,不过要是云箬觉得他在是打扰,那他以后不来就是了,虽然他以前也经常来后山静坐。
 云箬连忙摇头表示不打扰:“后山又不是我的,你想来就来,不用管我。”
 百里夜点点头:“嗯,如此便好。”
 云箬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却说不上来。
 偶尔她练剑结束的早,百里夜在专注的做法器,云箬也不打扰他,在百里夜带着的一堆玉石工具里挑拣几个,学着他的样子试图刻法阵,总是以失败告终。
 又废了几块玉石后云箬就放弃了,转而去看百里夜。
 他最近没做结界玉,带来的都是雪白的骨器,刻法阵的时候还能分心和云箬说几句话。
 “要再做一只传呼鸡?”云箬问。
 百里夜眼睛盯着手下的动作:“一只不够你玩吗,还想要一只?”
 “没有没有。”云箬也专注地盯着他手里的动作。
 百里夜的手很好看,骨节明晰,手指修长有力,刻阵法的时候很灵活,起落有致,云箬盯得有些出神,她也是这么刻的,但总是会把玉石弄断,果然能做法器不是灵力够就可以的,还得有天赋。
 百里夜偏头看她一眼:“结界玉的小鸡等过段时间再做,你且等等。”
 “好。”云箬眼睛一眨都不眨。
 百里夜手指动了动,法器内阵法变换,云箬睫毛就跟着颤一颤,盯了一会儿就眼睛酸涩,猛眨几下,汪了一汪泪,只好闭上眼睛歇一会儿,缓过来就不敢一直盯着看了。
 云箬忍不住问他:“你眼睛不累吗?”
 刻下的阵法那么小,纹路繁复复杂,别说手上的精准度,她光是看眼睛都受不了。
 百里夜头也不抬:“习惯了,我喜欢做法器,很有趣。”
 云箬还是第一次听百里夜说起自己喜欢什么:“不会觉得很枯燥吗?”
 “一开始会。”百里夜说,“阵法繁多,变幻无穷,要记下来确实枯燥,特别是刚学的时候,同一个阵法练十天半月,做梦都梦到自己在走迷宫,快看到门了,阵法突然就变了。”
 “跟我这两个月困在阵法里的感觉好像。”云箬感同身受,“我有一天晚上也梦见自己走迷宫了。”
 百里夜依旧低着头刻阵,手很稳:“是么。”
 “是啊。”云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但是我感觉做法器更难,比起做法器刻阵法,我更愿意去破阵。”
 百里夜瞥了眼旁边几块废掉的玉石:“那看来还是我比较厉害一些?”
 “当然。”云箬笑起来,“还能分心跟我讲话,相当厉害。”
 百里夜停下手上的动作:“听着像是在嘲讽我。”
 “冤枉啊。”
 云箬叫冤叫的一点都不走心,凑过去看他手里刻好的阵法,雪白的骨器上金色符文流动,慢慢隐去,百里夜弹了一下,骨器发出铮然鸣响,震颤不已。
 云箬这才看出点雏形来:“这是一截剑的剑身?”
 “嗯。”百里夜把骨器包了起来,“还没做完,噬灵兽骨头短,要好几段拼起来才够。”
 “给江北山做的吗?”
 “猜的这么准?”百里夜站起身,活动活动手指,“北山凝不出灵剑,给他做一柄好上手的,噬灵兽骨头轻,正好,不过太脆了,我试着弄了个新阵法,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先别告诉他。”
 “好的,你对你师弟真好。”云箬感慨,“是个好师兄。”
 百里夜朝她伸出手:“听出来了,这句是真心的。”
 “刚才也是真心的。”云箬搭着百里夜的手站起来,原地蹦了蹦蹲得有些酸麻的腿,“你对我也很好,带我来宗门,还帮我要推介信。”
 “没了?”
 “什么没了?”云箬左右看看,以为他什么东西掉了。
 “我对你的好,除了推介信就没了吗?”百里夜一本正经看着她。
 云箬不由得笑起来:“当然还有啊,你还教我做法器,虽然我没学会。”
 “继续。”百里夜很严肃。
 “指点我剑法。”云箬积极配合。
 百里夜叹了口气:“送给你的东西你是只字不提啊。”
 云箬这才想起来:“啊对,你还送我玉石小鸡,传呼鸡!”
 不怪她,主要是百里夜每次都送的莫名其妙,还笃信她就是喜欢鸡,就连结界玉都要做成小鸡样子给她,搞得她现在总觉得两只小鸡天经地义就是她的,收得十分心安理得,甚至没想过给百里夜还礼这回事。
 “传呼鸡很难做,费了我不少功夫。”百里夜继续说。
 “那我……”云箬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听懂了百里夜华丽的意思,寻思有什么能“报答”百里夜的。
 “那你就记得我的好,下次饭桌上不要再抢我的雪薯了。”百里夜话锋一转,认真道。
 云箬:“……”
 她无语的看着百里夜,帮他回忆事情的真相:“是你先来抢我雪薯的,我只是抢回来。”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又被百里夜带跑偏了,拐回正题上来:“噬灵兽的血林望是不是说能做药,骨头也很有用,如果下次再遇上噬灵兽,我多杀几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