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弱，她装的by李一只

麦修斯也有受伤，可应该只是些皮肉伤，顶多就是折两根肋骨。
怎么会现在还没醒？
听了这话，医生冷哼道：“还不是自己作的。”
本就一身的伤，硬是不知跑去哪里折腾，被接回来的时候不仅浑身湿透，体温低的不像话，而且又凭增了许多新伤，大大小小没处好皮肉。
能活着就不错了！
裴锐按下心中疑惑，又道：“请问，有没有别人来过？”
“有。”医生道：“有几个alpha来过，还有个beta的小姑娘——这边有规矩的，探望要分时段。”
听了这话，alpha心中稍微放心一些了。
小鱼儿来看他了。
哎，肯定吓坏了。
至于那个叫做唐若的omega，可能恰好是这里的护士？
那倒是没什么所谓。
他这样想着，又觉得有点疲倦。
便去问医生：“下次探望是什么时候？”
医生道：“每天下午四点之后，六点之前——唔，现在是上午的九点三十分。”
Alpha听了，自觉还有等头，便放心的睡了。
裴哥桃花来了一朵

但直到晚上八点、九点，也没有等到人来。
接下来的两天，也是照旧，每天睁着眼睛从早上到晚上，一个人也没有等到。
他身体恢复的很快，从醒来动都不能动，到如今只要人扶着，便可以半坐起来，也可以正常进食，不再单纯靠着点滴注射营养液。
连医生都啧啧称奇，说他的体质比一般人好了太多，恢复速度比预想中的快了几倍。
裴锐听了，心中当然也是高兴。
至此来说，他心态一直挺好的，虽然眼睛仍然看不见，但也没有忧思太多。
医生都说了，是因为身体中还留存着毒素，等毒素分解完毕，自然就能看见了。
但唯有一点，令人始终有些在意。
自从醒来的那天起，叫做唐若的那个小护士，便一直在旁边照顾着。
嘘寒问暖，十分尽心，不说换药递水，就连每天的饭食，都从食堂打来，亲自端到他边上，恨不得一口一口喂着他。
但越是这样周到，反而令人不自在。
在与医生私下里交谈的时候，alpha提出要求：“能不能把护士换一个？”
他对于医疗工作者当然十分尊重，但毕竟是AO有别，一个年轻omega贴身照顾，总归是不太方便——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
如果换个性别就好了，Alpha最好，beta也行。
最好能年纪稍微大一些的，话要少一些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并不觉得无聊，也不喜欢人在耳朵边上聒噪，只想安心想些事情。
再者说，他自觉恢复的挺好，也不用说非得让人照顾着。
医生很惊讶：“什么护士？”
“就是那个一直在照顾这边的护士...好像叫唐若。”
医生笑了，意有所指的道：“那可不是什么护士。”
“人家是自愿来照顾的，说是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裴锐：“......”
唐若再过来时，遭到了拒绝。
Omega十分不解：“为什么？我什么地方做的不好吗？”
裴锐摇头道：“很感谢你这段时间的费心，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没必要再给人添些麻烦。”
唐若松了口气，继而微笑道：“我不觉得麻烦，我是心甘情愿的——再说，再说你还救了我的命呢。”
“救人是我应该做的，不管是你，还是别人，我都会出手相帮。”
Alpha的语气礼貌而疏远：“以后，还请不要再过来了。”
被连接拒绝两次， Omega的眼眶红了，他手指绞着衣服，嗫嚅的道：“ ...不让我在这里，那我要到哪里去呢。”
“在这里，我也只认识你一个人。”
裴锐想了想，摸索的从床头桌台面上找到了纸和笔，写了几句话。
“你拿着这个，去站A组找杨教官，他会帮你的。”
“我想，你还是早点回到家人身边比较好。”
Omega没接，呜咽声哽在喉咙里，转身跑出了房间。
裴锐沉默片刻，将纸张放回桌子上。
他心中有事，很晚都没睡着，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窗子响动。
心中一紧，嘴里便道：“是谁？”
“咦，你没睡啊？”
来人大咧咧的，轻巧的从窗台跳到地上，在房间内来回走动。
“小鱼儿！”
Alpha瞬间激动起来，双手摸索，挣扎间就要起身。
“嘘。”
阮鱼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我是偷偷来的，别叫人听见了。”
那手指仿佛是有魔力一般的， alpha瞬间安静下来，只用耳朵仔细聆听着，随着对方的走动而转移注意，面上带着微笑。
阮鱼走到桌边，将花瓶里原本的精致插花扔掉，换成两支花骨朵。
是在路上顺手折的月季，芳香的，带着夏夜里独有的潮气——骨朵已经非常饱满，想来明天就该开了。
不知是桃红还是明黄，但都是非常艳丽的色泽。
“小鱼儿。”
Alpha又喊了一声，声音饱含着热切和期盼。
阮鱼便回身望他，上下审度一番，道：“看着比之前气色好些了。”
又捏捏他的脸：“瘦了许多。”
裴锐敏锐的抓住关键，急切道：“你之前...也来看过我？”
“来过一回，大约要七八天之前了。”
“是，是这样。”
裴锐干巴巴的答了，心中其实还有许多话想问，又隐约觉得委屈。
七八天了，为什么才来看他两回？
可真要说出口，又觉得过于矫情了。
今夜天晴，阮鱼站在窗边，看那圆圆的一轮明月从天边升起，浩瀚月华洒向人间。
转头道：“今天月亮特别漂亮，要出去看看吗？”
话说出口，才后知后觉：“你现在，能走吗？”
裴锐不假思索道：“能走，要去。”
他掀开薄毯，左手撑着床，有些艰难的试图起身，又因为牵扯了肩膀和胸腹的伤口而低低吸气。
“ ...急什么。”
阮鱼用肩膀撑着将人扶起来，笑道：“我给你做拐杖，放心大胆的靠着。”
Alpha低低的笑了两声，胸腔震动起伏：“好啊，那就全靠小鱼儿了。”
两人相互搀扶着，从病房中走了出去。
穿过安静的甬道，乘着电梯，一路上了最顶层的天台。
今夜恰逢满月，在这山中更没什么遮挡，月华光辉毫无遮掩和保留的洒下来，在大地上洒下一片银色的光辉。
夏夜的风是温柔的风，吹拂过发梢鬓角，带来些许凉意。
阮鱼满意的欣赏一番，然后才后知后觉，裴锐眼睛是还没好的。
“抱歉，我忘记了，你还看不见。”
裴锐微笑道：“没关系。”
又道：“你讲给我听，是一样的。”
“这样也行？”
“当然...你看见了，我就看见了。”
阮鱼望着那月亮，斟酌的措辞：“今天没什么云彩，唔，也看不见什么星星。”
“月亮很圆，特别大。”
她拉起裴锐的手，比量着：“大概这么圆。”
“月光，很亮，也很温柔。”
她没什么华丽的辞藻，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用很浅显的语句形容着。
Alpha安安静静的听着，嘴角一直挂着浅笑，仿佛也亲眼经历了这样的美好景象。
阮鱼那点可怜的词汇储存量很快便用光了，便也不再形容了，气氛一时安静下来。
两人只相互依偎的坐在地上，静静的享受着这样美好的时刻。
阮鱼惯来是喜欢晒月亮的，时常要跳出去，攀到屋顶，攀到树梢，一看就是一晚上。
这回却是头一次有人陪着，感觉么，也挺好。
唯一遗憾的，是裴锐看不见。
不过也没什么，等他眼睛好了，再看一次就是了。
要去更高的地方。
她自己在心里默默的下了这个决定，甚至认真的思忖起了备选的地点。
就这么在外面呆了大半夜，直到那轮皎洁的明月慢慢的落下去，天空边缘亮了起来。
阮鱼起身道：“走吧，该回去了。”
裴锐：“啊，腿麻了，小鱼儿扶我起来吧。”
“啧。”
依着原路返回，进入电梯的时候， alpha终归是没忍住：“ ...小鱼儿，你这几天去了哪里？”
在忙吗？
忙什么？
若是不忙，为什么不来看我？
阮鱼倒也没想瞒着，干脆道：“和顾非英去了趟帝都。”
“你的眼睛，需要那个特效药，只有那里有。”
Alpha微微张大嘴巴，面上神色难辨，最终也只是道：“...我，何德何能。”
“这种话少说。”
Omega头也不回的：“我觉得你值，你就值。”
从电梯出来，晨曦的第一抹曙光已经透过窗户，投在走廊上。
一个瘦削的身影正站在病房门口，鼻子尖红红的，眼皮也有些肿。
正是唐若。
裴锐眼睛看不见，可不代表鼻子不好用，远远就闻见了，顿时额头上就冒汗了。
诚然，他没什么好心虚的，也没做什么不光彩的事儿。
但涉及到这方面，是该要避的干净和敞亮，才叫人挑不出毛病。
Alpha徒劳的张了张嘴，试图解释：“小鱼儿，你听我说，他是——”
阮鱼却神态自若的，将人往前一推。
“呐，人带回来了。”
裴锐（缓缓打出）：？

裴锐抓着阮鱼的手，不管不顾往回走。
他眼睛看不见，方向上自然也不怎么灵敏，没留神一头撞在墙上，顿时捂着脑袋闷哼出声。
阮鱼叹息道：“你急什么。”
又拍拍他的头：“痛痛飞走！”
裴锐：“......”
他一把将阮鱼的手重新捏在掌心，语气慎重了几分。
“...有些事，一定要说清楚。”
“这个人，是先前在古堡基地顺手救下的，至于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不清楚，也跟我没关系——各种层面上，都没什么关系。”
“我已经让他走了！昨天就让他走了！”
阮鱼：“有个人照顾着，没什么不好的。”
裴锐只是摇头：“我全手全脚，用不着谁来照顾。”
“是吗？可你刚刚还撞在墙上。”
“服软不是缺点。”阮鱼安抚的道：“好了，回去吧，天都亮了，我也得走了。”
Alpha小声道：“ ...天亮了就要走，你是什么变化来的精怪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将人送回房间里，那个omega已经不在了。
但壶里的热水已经灌上了新的，床头柜上还多了一盘新鲜的水果，桌子上的花瓶也被放到窗台上，方便晒到晨曦的阳光。
见此情景，阮鱼由衷感慨：“真挺周到。又很细心。”
裴锐：“......”
摸不清风向，也不太敢说话。
阮鱼将他扶着坐在床上，顺手摸了个苹果吃：“对了，麦修斯那边怎么样？”
裴锐迟疑的道：“...医生说，情况稳定下来了，只是人还没醒。”
阮鱼：“那我去看看他。”
在这件事情上，认真计较起来，她还是需要负一些责任的。
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他自己作死。
拖着个半残的身躯往一线上冲，他不倒霉谁倒霉。
裴锐连忙道：“那边好像还不能探望。再等等吧，有消息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其实能不能探望他也不知道，但本能就把这话说出来了——算他小心眼也好，算他自私也罢，就是想让人多在这里留些时候。
哪怕只有几分钟。
果然，听了这话，阮鱼便没再坚持了。
Alpha期期艾艾的：“你这次走了，什么时候再来？”
“嗯？”
“总不能再隔着七八天。”裴锐控诉的道：“两个七八天加起来，就快一个月。”
这样的探望频率，对于病人的身心健康极其不友好。
阮鱼想了想：“如果顾非英那边没事，我就过来。”
“顾非英？”
连续几次从阮鱼口中听到这个名字，alpha忍不住道：“你们最近...经常来往？”
“算是吧。”
裴锐：“那个人...心思过于深沉，最好离他远一些。”
阮鱼不甚在意的：“就那样。”
利益往来罢了，又不深交，随便他人品如何。
那么年轻便身居高位，老谋深算是必然的，于她眼里看起来，还远不如顾景可爱。
但这话听在裴锐耳朵里，又是另一个意思——分明是听不得人背地里说顾非英不好，在为他开脱呢。
难道在这段时间里，还发生了什么是他不知道的事情？
这样想一想，心里顿时凉了。
阮鱼：“我真走了，有空再来看你。”
裴锐被打击的心神恍惚，竟然没出声，等回神过来，omega早已经走远了。
直觉没错，顾非英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清晨六点，医生来例行检查，裴锐便问起自己的恢复情况。
“唔，比预想中的要好上许多，伤口基本都愈合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即可。”
“至于眼睛，倒是有个好消息要跟你说——顾将军那边着人送来了特效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能到。”
裴锐点头道：“那好，我今天就出院。”
医生吃了一惊：“出院？这肯定不行。”
Alpha很坚持：“只是养着，在哪里都一样。”
“你是医生我是医生？这没的商量——要出院，至少得再一个月。”
裴锐：“...我那边还有些紧急的事，一个月的话，怕是要耽误了。”
“请您帮我开些药吧，我保证，在外面也好好休养，您放心，我总不至于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医生保持怀疑的态度：“真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这样能做的来？”
先前人还昏迷的时候，异能组的教官薛任便来过几次。
除了签一些责任文件，还颇多关怀，特意多给了半年的伤病假，看样子很是上心。
“你离开这里，要住在哪儿？宿舍？谁照顾你？”
眼见的是有商量的余地， alpha忍不住笑了：“ ...我四肢俱全，不用什么人来照顾。”
左右是劝不下，医生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坚持的又留了三天，才勉强签了批准出院的条子。
离开那天，有人送他到门口，外面阳光正好，这个年轻的alpha却双眼蒙着绸带，没法欣赏这大好风景。
这样想一想，也怪令人心酸的。
送他出来的小哥心里忍不住同情，便道：“你暂时在哪里落脚？我送你过去吧。”
裴锐：“不用，我自己也行。”
小哥：“你自己也...你确定？”
“很确定。”
裴锐摆摆手，语气轻快：“再见了，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小哥：“......”
真是怪人。
Alpha用手扶住台阶的栏杆，下了楼梯。
他现在眼睛是看不见的，摸索着走路也的确是慢了些，又容易撞上这里那里，十足的狼狈。
有人过来，善意的询问他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alpha便借机提出，想要去培训部的B组。
“我有熟识的人，在那边。”
那人倒是仗义，替他鸣不平：“既然是你的朋友，怎么也不知道过来接着。”
就放任一个双目失明的病人四处乱跑，这多危险。
裴锐摇头：“是我没想着要告诉她的。”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这奇怪的造型一路上引得许多人观看，其中就包括简臻。
她自从上次受伤之后，便从一线退下来了，如今只是帮着带带学员，处理处理杂事，大部分时间外派，偶尔会回来。
简臻认识裴锐——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而已，但从没说过话。
这次见了，忍不住驻足回望，心中隐隐觉得可惜。
战A组也是时常要往外面跑的，危险性实属不低，偶尔受伤什么的，都是家常便饭。
但毁了眼睛，人基本上就废了。
这样想着，即使是曾经B组王牌的冷硬的心里，也因为同病相怜的初衷，忍不住同情了几分，甚至主动上去说话。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Alpha的耳朵动了动，分辨道：“请问，是简辅教吗？”
“是我。”
“我正要去找小鱼儿。”裴锐微笑的道：“她不知道我今天出院。”
简臻上下打量他，道：“算了，你别走了，我去叫她过来。”
Alpha连忙道：“那太好了，谢谢。”
“嗯。”
阮鱼赶到的时候，裴锐正坐在花园廊下的长椅上。
Alpha微微仰着脸，任由太阳晒着，神情轻松而惬意。
他比原先瘦了些，脸颊上的肉都没了，虽然身上松垮垮的套着病号服，但凭借着挺拔的一副好骨相，还是赏心悦目。
阮鱼几步跳上台阶：“嘿！”
Alpha便朝着那个方向转过脸，确认一般的：“小鱼儿？”
“是我。”阮鱼跳到他旁边坐下：“你怎么自己出来了？”
“太安静了，又闷，待不住。”
裴锐笑道：“反正那特效药已经吃过了，左右就是等着，也不用非困在那里。”
Omega点点头：“有点道理——那接下来呢，你怎么打算？”
“还能怎么打算，先养着，什么时候看的见再说。”
“只是，我走了这些时候，好像发生了很多事——你怎么和顾非英有了交集？”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这人心思太深，最好不要与他来往。”
阮鱼坦然道：“我要杀0788的人，他非要拦着。”
裴锐：“那——”
“那当然是没用的。”Omega得意挑眉：“我想杀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裴锐听着这话，嘴角弯弯。
只是有些遗憾看不见那模样，一定十分的娇俏。
阮鱼：“走吧，既然都出来了，我先送你回去。”
裴锐便随着她的力道站起来，微笑的应声：“好。”
阮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你脾气都变好了似的。”
裴锐叹息一声：“眼睛看不见，可不得处处求着别人。”
裴锐：顾非英心眼多，很卑鄙，心思深沉，表里不一

阮鱼送着裴锐回了异能组。
走的是林子里那条路——悬崖那边是近一些，但难走，那么窄那么深，他眼睛又不好用，万一摔下去，大概就当场凉透了。
夏日的密林中，绿荫浓厚的十分清凉。
两人慢慢的走着，因着要搀扶的缘故，胳膊肩膀都是贴在一起的，行动间呼吸可闻。
只要稍微低低头，便能碰到阮鱼的发顶。
裴锐心中十分满足。
这会儿倒是因为看不见而心里觉得遗憾了。
阮鱼：“也不是没人去看你，只是这阵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
“修虎被寻了个由头关了禁闭，要到下个星期，艾纪严和丁符瑞被扣在帝都了——顾景挨了顿揍，腿都折了。”
Omega嗤之以鼻：“顾非英那厮就擅长这个。”
不过么，一些光打雷不下雨的警告，谁会放在眼里。
裴锐：“...扣在帝都？那会不会有危险？”
阮鱼摇头：“顾非英想收用他们，肯定不会为难的——修虎那边，有杨威照看着呢，放心吧。”
至于顾景，左右是带着血缘关系的，总不能真把他打死。
更不用操心。
“是、是吗？那就好。”
走这条路要远一些，等回到异能组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裴锐原先那处房子塌了，新分下来的位置没那么偏，周围好几家邻居。
夏天夜晚，很多人在外面纳凉闲聊，一路走过来，收获了颇多关注。
异能组的人本也不多，几乎人人都知道风系组里有个叫裴锐的，是薛教官拉下面子讨了好几次才弄来的人才。
前些日子听说是代表组里参加春猎塞了，好些时候没见着。
现在倒是回来了，只是这造型，着实让人吃惊。
裴锐人缘很不错，一路走来，也有打招呼问候的， alpha都便礼貌微笑着回应了，说眼睛暂时是不方便，要好好养些时候。
阮鱼扶着他，目不斜视推开大门走进去，屋里黑灯瞎火，各种痕迹都还很新。
这房子自从分下来，还是头一次来，日常用具都扔在床上，包装还没拆呢。
阮鱼便将那袋子撕开，被褥都扯出来，简略的铺了铺。
这边还没弄利索，那边门响了。
Alpha起身往外走去，又被阮鱼喊住，自己跳到前面，将门打开了。
两个模样清俊的omega站在门口。
正是风系异能组里唯二的两个omega。
其中一个赶紧道：“你好，我们是和裴锐一个组里的，我叫青乘，他叫章星星。”
阮鱼点点头：“你们好——有什么事么？”
见她挺好说话的样子，对方也松了口气：“ ...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想着，这个时间食堂已经没饭了，你们肯定也没吃东西。”
“就做了些饺子送来。”
另一个也紧跟着道：“对对，尝尝我们的手艺...别嫌弃。”
说着，便将手里食盒的盖子拿了下来。
两大盘的饺子白胖胖的在盘子里，热腾腾的香气扑鼻，一个个跟精致的艺术品似的。
阮鱼接了过来：“谢谢。”
青乘赶紧道：“不用谢，裴哥以前也照顾我们挺多的...那我们先走了。”
“对对，有什么要帮忙的，叫我们就行，就在隔壁。”
其实异能组的住房很宽敞，每个人都能有独立的住处，可这两人关系好，就住在一处。
这也不稀奇，omgea本来就是群居生物，许多都是住在一起的，既是做伴儿，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Omega提着食盒回了屋里。
裴锐早听的清楚，便笑道：“...这不就麻烦了别人。”
阮鱼摇摇头：“来的正好，我可做不来什么能吃的东西。”
她自己是不用吃饭，可伤员却不一样，总不能让他空着肚子入睡。
饿不饿的另说，营养得跟上，这些日子，他都瘦了一大圈了。
饺子摆在桌子上，冒着尖儿的两大盘，阮鱼也起了品尝的心思，便也不用筷子，率先捡了一个扔进嘴里。
“应该是洋葱和牛肉的，挺香。”
裴锐忙道：“那我们一起吃。”
Omega摇头：“我就是尝尝。”
如今这东西对她来说，也就是个零嘴一般的东西，吃到肚子里也起不到什么作用，是以兴致缺缺。
“行了，你快吃吧，我就先走了。”
裴锐：“别走！”
阮鱼停下脚步，歪头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Alpha吱吱呜呜：“都这么晚了，你回去路上不安全。”
“而且、而且我自己一个人，确实是不怎么方便，眼睛坏了，人也就废了一大半...小鱼儿，除了你，我真不知道还能跟谁说。”
说着，语气里已然带了恳切：“留下来陪我几天，好么。”
阮鱼听了，心里也软了下来。
相处这么久，裴锐是什么性格，自己也算了解。
平日和风细语的，内里却很要强——这大概是alpha人种的通病，只有还有一口气儿在，就得强行支棱着，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这样的示弱，倒真是头一次见，可见心里确实是无助的厉害。
因此只短暂思考了两秒，便道：“行，那我不走了。”
又补充道：“只是可能会不太周到，你要说。”
“啊，不会的...我的意思是，小鱼儿肯留下来，我就觉得很高兴了。”
阮鱼想了想，很诚恳的道：“你高兴的太早了。”
房子是三间的，中间有厅堂兼饭厅，两侧都做卧房。
裴锐躺在床上，正闭目养神呢，就听门厅响动，omega拎了个桶进来。
裴锐：“...这是？”
Omega坦然道：“尿桶啊。”
裴锐觉得脑袋疼：“...我只是看不见，但手脚俱全，还能走动。”
而不是瘫痪在床，大小便不能自理。
阮鱼眨眨眼：“那，万一你不想出屋去呢？”
裴锐无奈道：“好吧，谢谢小鱼儿，放这里吧。”
“这才对。”
Omega拍拍手出去了，没多会儿，又进来一次，将一个带盖的水瓶放在桌上。
“半夜渴了，用这个喝水。”
“要是饿了，就大声喊，我能听的见。”
裴锐：“...好。”
这感觉有些怪异，好像角色掉了个个儿。
但被照顾着的感觉还是很好的。
风平浪静的一夜过去了。
Alpha没什么认床的毛病，睡的安稳深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精神也好了许多。
眼睛的迹象似乎是有好转，依稀能看见一点光。
院子里有乒乒乓乓的响动，阮鱼已经精力充沛的活动开了。
他转动着脖子适应了一会儿，摸索着出了门，喊一声：“小鱼儿，做什么呢？”
“我把院子里的石头清了清。”
Omega拍拍身上的土：“省的你看不见，万一绊倒。”
裴锐：“.......”
从心底里泛上来的暖意，整个胸腔都是暖烘烘的。
那边阮鱼清完了石头，道：“我去给你领些早饭回来。”
异能组的规矩跟别的地方不同，没有专门的食堂，供饭都是各个组别轮流负责的，也只有那个时间段会有，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更别提找人开小灶。
裴锐：“好。”
他在墙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清晨的太阳并不毒辣。
这样想来，新房子的位置倒是比原先那处还好些——那里位置偏，又被挡住了，一天下来，也就夕阳西下的时候，能见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