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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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月旖立刻说道:“正好我也饿了,现在……也差不多快到饭点儿了,而且家里吃的火锅,随时都能开餐,不如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
 姜书远已经吩咐保姆开饭了。
 关月旖也没乱说。
 实在是因为天气冷,家里本来就预备吃火锅。
 上火锅也快。
 保姆炖的是牛骨汤底,底锅端上来,各种配菜端上来……丰俭由君。
 美中不足的就是米饭刚架上炉子,还没熟呢。
 关月旖指挥张建新先用牛骨汤底煮点儿面条和青菜。
 张建新早年给关春玲打工,煮面捞面的架势像模像样的,甚至还让保姆拿了俩生鸡蛋过来,卧了两个鸡蛋、煮了几片菜叶,还放了些肉片下去。
 很快,一大碗汤面就放在了撒晶晶面前,
 撒晶晶深呼吸——
 她说了声谢谢,正准备开吃。
 关月旖对撒晶晶说道:“阿姨你慢慢吃,我有点事儿,一会儿就回来。”
 她想给妈妈打个电话,让妈妈马上回来。
 不料,撒晶晶一听,第一反应就是惊恐地看向了姜书远和张建新,然后噌的一下子站起身,一面惊惧地跟在关月旖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
 关月旖觉得这个撒晶晶……好像有点儿神经质。
 想了想,关月旖又坐了下来,“没事,阿姨我们继续吃,我不去了。”
 然后她转头对张建新说道:“建新,你给我妈打个电话,问她啥时候回来吃饭。”
 张建新一下子就明白了,因为今天他的岳父岳母要去许家大伯父家做客。现在都已经是饭点儿了,人家肯定要留饭。
 也幸好许大伯父家是有电话的。
 于是张建新应了一声,去书房打电话去了。
 撒晶晶确定关月旖不会离开,这才放下了心,重新坐在了座位上。
 但,四个人的饭桌上,只有她面前放着一碗面。
 看得出来,撒晶晶应该是饿狠了,盯着这碗饭的眼神,就像饿了七天七夜的狼,盯着肥美的小羊羔,两眼直冒绿光。
 可撒晶晶还是很克制地问道:“那个……你们不吃吗?”
 关月旖笑道:“阿姨你是客人你先吃,我……我等我爱人打完电话再过来帮我煮一碗面。”
 姜书远也劝,“你先吃你先吃。”
 撒晶晶又舔了舔嘴唇,很羞愧地说道:“谢谢,那我先吃了。”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
 但她吃面的速度却相当快!
 张建新打完电话回来,告诉关月旖“爸妈一会儿就回让我们先吃”,说完,他看向了撒晶晶,发现撒晶晶面前的面碗已经空了?
 关月旖开玩笑,“建新,你煮面的功夫还不错嘛!来来来,再多煮几碗。”
 张建新不动声色地笑道:“这还用问?你也不看看,当初我可是上下九的一枝花,人一说起我来啊,就是煮面烤串全靠他!”
 一旁的姜书远哈哈大笑。
 关月旖笑喷了,“在这个家里啊,说起烹饪手段,你也就只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了!”就连她的公爹,也会一手做叉包的真功夫呢!
 张建新也笑,“那你就说吧,我有没有在你面前耀武扬威的资本呢?”
 “有!必须有!”关月旖笑道。
 撒晶晶看着关月旖仨的互动,也忍不住傻乎乎地笑了。
 没一会儿,张建新又煮了面条出来,给撒晶晶添了满满一碗,给关月旖添了一小碗,他和姜书远也是一小碗。
 然后张建新就开始烫肉、烫菜了。
 撒晶晶依旧快速地将那碗汤面给吃了个干干净净,连汤汁都没有放过。
 能看出来,一口气吃了两大碗汤面后,撒晶晶看向食物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姜书远也看出来了,然后和撒晶晶拉家常,先是向她介绍在场的各位,“同志,我是姜书远,是邱岚诗的朋友。”
 然后指着儿子儿媳说道:“他是我儿子张建新,我儿媳关月旖。”
 撒晶晶愣了一下,心想为啥姜书远的儿子不姓姜。
 转念一想:有可能是儿子跟着妈妈姓?
 于是撒晶晶也就没追究问。
 那么,姜书远介绍完他自己了,
 撒晶晶便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低着递给了姜书远,然后低声自我介绍,“姜书远同志你好,我叫撒晶晶。撒、是提手旁一个失散的散字,三日晶。”
 “我是长春人,我、我在住院治疗的时候,认识了隔壁病床的病友蔚姐。”
 “岚诗姐是蔚姐的好朋友。岚诗姐从外地赶过来看望蔚姐,在医院里陪护了蔚姐几天。然后听说了我的事儿,她说要帮我,就写了一封信,让我带着,来北京找您。”
 这时,姜书远已经看完了邱岚诗的信,并且将之交给了张建新,张建新看完,又给了关月旖。
 邱岚诗的信,写得特别简洁:
 【书远,见信好!
 我已在长春逗留了半个月,新结识了一个名叫撒晶晶的朋友。她遇到想不开的事数次轻生,我和蔚姐阻止她很多次,可一直唤不回她的求生意志。
 书远,撒晶晶的容貌与气质让我感到十分不安,所以我才安排她去见你一面。或许有些冒昧,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帮帮她,她的诉求是离开控制狂的母亲,并且和家暴狂的丈夫离婚。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将她引见给月月妈认识。
 对了,我新近配了个传呼机,以后有事可以呼机留言给我,呼机号XXXXXX,
 祝身体健康,心情愉快。
 邱岚诗留。】
 在看信之前,关月旖已经觉得撒晶晶……有点儿神经质了。
 看完信以后,关月旖再看撒晶晶的时候,就觉得——好像撒晶晶身上的一切古怪,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所以,撒晶晶的癞痢头……她不是真的长了癞痢,而是——头发被人薅了?
 她那么瘦,是因为长期遭受母亲和丈夫的虐待?
 还有她的小指,弯曲成那样……也是因为受到了暴力对待,
 以及撒晶晶的神经质,很有可能是被她的控制狂母亲和家暴狂丈夫给逼出来的。
 姜书远对撒晶晶说道:“信我已经看了,撒同志,你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吗?”
 撒晶晶茫然地张大了嘴。
 良久,她又不吭声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淌。
 关月旖善解人意地说道:“阿姨想说的太多了,不知该从哪个方面说起,对吗?”
 撒晶晶流着眼泪点点头。
 姜书远想了想,说道:“那就……从你小时候开始说起吧。”
 闻言,张建新看了父亲一眼。心想你还不如直接问“撒同志你是不是从贵州侗远县大梯子乡搬到长春”呢……
 姜书远对儿子饱含深意的眼神恍若不觉。
 撒晶晶迟疑片刻,点头,开始述说了起来。
 她是北京人,
 准确说来,她的妈妈撒韵容是北京人。
 是的,她妈妈撒韵容的老家,就在京西头。
 对,就是家里人都很会读书的那个家族。
 撒晶晶在单亲家庭长大,小时候她曾经见过爸爸几次,在她印象里,父母只要一见面就吵架、吵得很厉害。
 后来,她妈妈工作调动去了长春,她也跟着去了,从此就再没过父亲的面。
 在家里,“爸爸”二字是禁忌词,甚至连同“爷爷”、“奶奶”、“姑姑”、“伯父”和“叔父”之类的与父族沾边的词,全都不可说。
 说了,轻则捱顿打,重则是要被关进小黑屋里饿上几天的。
 撒晶晶的妈妈性格强势,对她管控得很严格,具体表现在——只要求她读书上学,然后不能交朋友,女的也不行。不能有任何交际,在学校不能和同学老师说话,放学后直接回家。学校组织的一切活动全不参加……
 撒晶晶遵从母亲的意愿考上清华。
 毕业后校方希望她考研、留校任讲师。
 因为她母亲不同意,于是她走了分配工作的路子回了长春。
 然后就是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其实她长得漂亮,性格腼腆温柔,追求她的小伙子没上一百也不低于八十。
 她母亲不同意,
 于是撒晶晶一直单着。
 直到她三十岁那年,她母亲突然要她嫁人。
 男人叫董威,是个只有初中文化的工人。
 在撒晶晶看来,无论是对方的家庭条件、自身条件……
 她都看不上。
 她不同意。
 然而她的母亲却以死相逼,甚至割了腕。
 撒晶晶闭了闭眼,嫁了。
 再然后,就是八年如一日的家暴生活。
 撒晶晶流产六次,基本上每年都有一半的时间在住院。
 她想和董威离婚,可董威不同意,她妈妈也不同意。
 最近这次,撒晶晶吃了药、割了腕,还爬上了医院的天台……
 撒晶晶的母亲像疯子一样用难听的污言秽语辱骂撒晶晶,甚至问她为什么还不跳楼?说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还在这儿威胁谁呢。
 撒晶晶绝望了。
 她展开了双臂朝着地面自由落体……
 她摔下来了,但没死。
 消防在地上铺了气垫,她全身多处骨折外加多处脏器破损。
 据说董家一分钱不掏,不愿给她治病;
 她妈妈把房子卖了,给她交上了治疗费。
 撒晶晶从ICU出来以后,和蔚姐住在同一间病房里。
 她妈妈隔三岔五才来一次,每次一来,嘴里不是骂撒晶晶白痴就是骂废物,手里不是摔盆子就摔碗……
 撒晶晶吃饱了没、撒晶晶的治疗怎么样了,妈妈一句话也没问过。
 蔚姐可怜撒晶晶,让家人送饭来的时候,也给撒晶晶带一份。
 可这样的事儿,还必须瞒着撒晶晶的妈妈。
 要不然妈妈就会发疯,把饭菜全掀了!
 撒晶晶也很痛苦,很想一死了之。
 她对抗治疗、绝食……
 得来的却是妈妈更加恼怒的辱骂与责怪。
 后来,邱岚诗去探蔚姐的时候,见到了撒晶晶。
 邱岚诗听说了撒晶晶的遭遇以后,特别心疼她,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故事说给撒晶晶听。
 “晶晶,你的条件可比我好多了啊!至少你没孩子也没牵挂。不像我……连亲生的孩子都向着小三!但是晶晶,你看看我啊,我现在离了婚,手里有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有男人我们才能过得更好呢!你说是不是?”邱岚诗如是说道。
 有了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撒晶晶的求生欲望又有了。
 于是,在邱岚诗的帮助下,撒晶晶努力配合治疗,身体很快就有了起色。
 当然了,这一切全都是瞒着撒晶晶的妈妈和丈夫的。
 到了约定时间,邱岚诗给撒晶晶买了前往北京的火车票,还塞给她一把钱和一封信。
 撒晶晶就这么来了。
 但,她胆子小,虽说手里有钱,可她完全不敢和人搭腔、甚至连买点东西吃都不敢。就这么硬生生抗到了北京。
 这,就是撒晶晶的故事。
 撒晶晶说完以后,关月旖、张建新和姜书远全都齐齐惊呆。
 之前大家都觉得汪玉桂已经算是极品母亲了,
 这么看来,汪玉桂至少还养大了韩婷、汪见曦和汪见雪,甚至只要儿孙们愿意捧着她、哄着她的时候,她对人还算不错,出手大方而且也会提供最低程度的情绪价值。
 虽然人品差劲,但比起撒晶晶的妈妈来说,还真是高了不止一个度。
 所以,这撒晶晶的妈妈,简直就是恶魔在人间!
 哪有这样纯恶的人呢!
 这时,姜书远问了撒晶晶一个细节,“撒同志,刚才你说,你妈妈的名字……”
 撒晶晶说道:“我妈妈叫撒韵容。”
 在这一刻,关月旖的表情有些放空。
 ——撒韵容?
 那就对上了啊!
 张建新和姜书远的表情也是十分茫然。
 撒晶晶见这一家子在听到了她妈妈的名字以后,齐齐露出奇怪的表情,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叮咚——”
 有人按响了门铃。
 保姆过去开了门,然后欣喜地喊道:“月月妈,月爸爸你们来了啊?快进来……对了,家里来了客人。”
 是的,来人正是关春玲一众。
 她和许培桢带着孩子们去许家大伯父家做客,结果张建新打电话过去,说家里有急事儿,让她马上赶回来,
 还说,撒家有下落了。
 惊得关春玲立刻和许培桢打了车往这边儿赶。
 于是——
 关春玲一进屋,就看到了一个枯萎版的自己。
 撒晶晶也目瞪口呆地看到了另外一个……正值花期,娇艳绽放的自己。
 两人呆呆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又或者她没有离开桐叶镇,后来被许培光死缠烂打的追求着、嫁了……
 那她应该就是眼前的这副模样儿吧?
 而撒晶晶在见到关春玲的一瞬间,也愣住。
 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自己。
 如果妈妈不是一直负面情绪爆棚,
 如果她有勇气一早离开妈妈、脱离妈妈的掌控,
 如果她没有嫁给董威,如果她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接受了学长的追求……
 那她也应该会长成眼前这样明媚自信的样子吧?
 在这一瞬间,撒晶晶泪流满面。
 关春玲心里也不好受,更加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眼前这干瘦憔悴的女人……大约四十多岁?
 这女人为什么长得和她这样相似?
 这女人……和她的身世有关吗?
 她们是亲戚吗?
 姐姐?姑姑?还是姨妈?
 关月旖在一旁介绍,
 “妈,她就是邱岚诗阿姨介绍过来的撒晶晶阿姨。”
 “撒晶晶阿姨,她是我妈妈关春玲。”
 关春玲:什么?她姓撒?叫撒晶晶?当初亲生母亲留下的信件里,曾说过弃婴的名字叫撒芃芃?!
 撒晶晶:天哪,关春玲和关月旖居然是母女关系?她俩看着像姐妹!
 两个女人冷静了下来,
 关春玲率先朝着撒晶晶伸出了手,“撒晶晶你好,你……远道而来,辛苦了。”
 撒晶晶连忙伸出手,与关春玲互握。
 然后——
 关春玲错愕地看到了撒晶晶的右手那已经变形弯曲的小指。
 二人的手,已经交汇。
 在这一瞬间,
 关春玲面露痛苦。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关春玲竟然觉得自己的右手小指也开始隐隐作痛。
 “妈妈!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许承佐许承佑就不能容忍妈妈不看他俩,于是一直在妈妈脚边又蹦又跳,像两个白白胖胖的饺子。
 于是,关春玲又把丈夫、儿女们一一介绍给撒晶晶听。
 她落落大方的,也没啥不好意思的:
 “关月旖是我的女儿,所以她跟我姓。小月儿是我爱人的女儿……我和我爱人结婚四年了,这对双胞胎快三岁,这是我爱人的婶子,也跟着我们过。”
 说着说着,关春玲突然愣住了。
 她低头看向了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子。
 等等,双胞胎?
 关春玲疑惑地看向了撒晶晶。
 难道说……
 姜书远说道:“大家别站着啊,来来来过来一块儿吃!我们还没正式开始呢!”
 就这样,大家又坐了下来。
 关月旖想着刚才撒晶晶的神经质表现……
 于是,她让撒晶晶坐在中间,她坐撒晶晶左边儿,让妈妈坐在撒晶晶右边儿。
 撒晶晶果然轻松自在了些。
 姜书远吩咐保姆再多上点儿菜,让张建新把邱岚诗的信拿给关春玲看,又让关月旖把刚才撒晶晶说的话,转述一次给关春玲听,还安慰撒晶晶:
 “撒同志你别介意,也别害怕,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事儿啊,大伙儿一块给你拿主意,多个人就能多条路子。”
 要放在以前,撒晶晶可不乐意把这些事告诉别人。
 但,现在的她,只想自救,只想挣脱那个泥潭!
 更何况,现在她身边坐着两个……莫名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于是撒晶晶点点头。
 关春玲看完了邱岚诗写来的信,听完了女儿的转述,
 再看向撒晶晶的时候,眼神里盛满了怜惜与心疼。
 她问撒晶晶,“其实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好吧?”
 撒晶晶低下头,呜呜地哭了。
 关月旖愣住,低头想了想——还真是啊!
 要知道,邱阿姨打电话到姜书远单位去留言的时候,应该是刚认识撒晶晶不久,然后就被长相气质几乎与关春玲一模一样的撒晶晶给吓住。
 甚至邱阿姨有可能……就是因为撒晶晶长得太像关春玲,才决定要帮她的。
 那么,在那个时候,按照撒晶晶的说法,她正在和她母亲斗气,她甚至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一直在对抗治疗。
 ——撒晶晶是在认识了邱岚诗以后,才开始配合治疗的。
 但,肋骨骨折、脏器破裂的撒晶晶,在ICU里呆了半个月才抢救回来,又怎么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治好了?
 撒晶晶的伤,根本就没有痊愈!
 关春玲对撒晶晶说道:“一会儿吃完饭,我先陪你去医院吧。医疗费用你别担心,我帮你出。”
 撒晶晶点点头。
 关月旖终是忍不住,问撒晶晶,“撒阿姨,您妈妈……以前在贵州工作过、或者停留过吗?”
 撒晶晶摇头,“没有。”
 席间热闹的气氛,微微一滞。
 撒晶晶敏感地觉察到不妥。
 她环顾一周,然后向关月旖解释,“确实没有……”
 然后顿住。
 撒晶晶郑重说道:“我只能说,在我记事以后,我妈没去过贵州。”
 “据说我三岁那年,我妈就带着我去了长春。在那之前,我妈应该是一直呆在北京的。我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到了长春以后才有,以前的事,我也不太敢问我妈,问多了又要捱打。”
 众人皆尽沉默。
 关月旖又问:“撒阿姨,那您妈妈……在生下您之前呢,去过贵州吗?”
 撒晶晶一脸的迷茫,缓缓摇头。
 她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
 想了想,关月旖继续问道:“撒阿姨,我能问问您的生出年月日吗?”
 撒晶晶更是一脸懵逼。
 虽说她来这儿,是来寻求大家的帮助的;
 也虽然说,关春玲、关月旖都能让她感觉到安全感……
 可她们也不能这样查户口吧?
 再说了,她的出生年月日,跟她想离婚、想脱离她妈妈的掌控,存在什么必然联系吗?
 这时,关春玲看着撒晶晶,一字一句地问道:“你的生日,是六一年三月三日,对吗?”
 撒晶晶顿如遭雷劈,“你怎么知道?”
 关春玲也不敢置信,“还真是?”
 关春玲去包包里找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摆在桌上让撒晶晶看。
 撒晶晶只看了一眼,就呆住了。
 她愣了很久很久,
 然后——
 又缓缓地看向关春玲,眼神都是直的。
 过了很久,撒晶晶才把自己的身份也摸了出来,放在关春玲的身份证旁边。
 九十年代末的身份证,还是压塑壳印镭射标的。
 长春、广州居民身份证上的印刷花纹略有深浅不同,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身份证上的关春玲照片,与撒晶晶的身份证上的照片简直一模一样!
 关春玲的照片是五年前拍的,
 那时候的她,更加像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留着披肩长发,额前一抹刘海,笑得明眸皓齿;
 撒晶晶的身份证比较残旧,她是大约十年前办的,属于第一批的身份证,那时候的撒晶晶,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
 巧合的是,那时候的撒晶晶也留着齐耳短发,额前留着刘海,笑容腼腆羞涩,眼神有些忧郁。
 二人的证件照,活生生就像一个人拍的!
 只是,一张照片是笑得真正开心,另一张照片……颇有点儿强颜欢笑的意思。
 最最重要的是,两人的出生年月日是一模一样的!
 这下了,撒晶晶也觉得不太对了。
 她和关春玲也长得太像了!
 而且连出生年月日也一样???
 这、这……
 桌上唯一不知情,且一心一意闹着要吃这个、要吃那个的,就是关春玲的一对双胞胎儿子了。
 撒晶晶愣愣地看着佐佐和佑佑,
 又低下头看了看她和关春玲的身份证……
 “我、我……”撒晶晶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好。
 关春玲握住了她的手,温柔亲切地说道:“你的故事,刚才月月说给我听了。现在我来说说我的故事,好不好?”
 撒晶晶愣愣地点点头。
 关春玲一五一十地说了她的人生故事,毫无保留。
 当然了,她说得比较内敛,也很简洁。
 撒晶晶惊讶地瞪着眼睛看向关春玲,显然是觉得关春玲的遭遇太可怜了……
 然后,她突然想了起身,转头对关月旖说道:“难怪你要问我,我妈以前有没有在贵州工作过、或者生活过。”
 关月旖连连点头。
 撒晶晶还是摇头,“我是真不知道。”
 关春玲又拿出了当初母亲遗弃她时写的那封信。
 撒晶晶一看,眼睛瞪得更加溜圆!
 “这、这……”撒晶晶惊讶地说道,“……你叫撒芃芃?你、你跟我同姓啊!我、我们这个姓……全国都没几个的。”
 她激动万分、又心乱如麻。
 拿着那信翻来覆去地看,最终她说道:“这个字迹……这个字迹确实很像我妈的。可是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有没有去过贵州。”
 说着,她都有些着急了,眼圈儿直泛红,“她从来也不跟我说以前的事,我问多一句……就要捱打的。”
 关春玲安慰她,“没事,没事,你别着急。”
 撒晶晶拉住了关春玲的手,激动地问道:“你、你会是我的姐妹吗?我们是双胞胎吗?”
 关春玲也有些激动,“不管是、或不是,今天我们能坐在一起,这就是我们的缘分。就算不是亲姐妹,也可以做好姐妹的嘛!”
 撒晶晶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话虽如此,
 可她还是希望能拥有一个亲人。
 这时——
 姜宽过来了。
 “我说你们,我在隔壁楼都听到你们这边儿的闹腾了!你们干啥呢?”
 佐佐佑佑吵着嚷着冲着姜宽喊爷爷好,还要比谁的声音更大;
 关月旖和张建新也喊爷爷好,
 大家都向姜宽打招呼,
 姜书远也说道:“爸,一块儿吃点?”
 气氛瞬间就热烈了。
 然后,姜宽一眼就看到,家里来了个客人?
 再一看——
 女客人有些拘谨,畏畏缩缩的?
 姜宽立刻对撒晶晶说道:“哟,大月儿姨妈来了啊?!来来来,坐着坐着!到了这儿啊你就跟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说着,姜宽又问关月旖,“大月儿你姨妈什么时候来的?怎不说一声啊,我做东给你姨妈接风洗尘啊!”
 气氛又冷了下去。
 姜宽愣住,“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大家都在想:看,撒晶晶和关春玲长得太像,连和关春玲不太熟悉的姜老爷子也是一眼看去,就认定她俩是姐妹了!
 姜书远把老爷子拉到书房,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说得清清楚楚。
 老爷子怒了,“那孩子过得那么苦,妇联的同志呢?全都牺牲了吗?”
 “这日子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离!”
 “哪个真爷们儿一天到晚没事儿干天天打老婆的?”
 “就是这种男的他没本事才打老婆的,他以为女人被他打得越惨,越显得他有本事!”
 “我呸!他要真有本事,找个男人打啊!”
 “再就是,你赶紧问清楚撒晶晶,她妈的事儿,只要有单位,很容易就能查清楚的……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你们办不好!哎!”
 姜书远很无奈,“一会儿您在我这儿把火发完了,出去的时候能正常和别人说话吗?”
 老爷子瞪视着姜书远。
 姜书远,“要是您心里头还压着火气在,您自个儿在这儿消化一下,我先出去了。”
 说完他就走了。
 姜宽吹胡子瞪眼看着儿子的背影,气得他自个儿在书房里又呆了几分钟,这才出来了。
 饭厅里,关春玲正在向姜书远打听,北京哪家医院好,最好能远离京西头,免得撒晶晶在住院治疗的时候被撒家人发现,影响她治疗就不好了。
 “不管怎么说,让晶晶先养好身体才是正经。”关春玲说道。
 姜书远想了想,“今天先让撒同志住家里,和小月儿住一间屋吧!我得花点儿时间去打听一下,安排一下。”
 “对了撒同志,你带病历本来了吗?”姜书远又问。
 撒晶晶摇头,“我来的时候,害怕我妈和董威知道,除了身份证和这几天要吃的药,我什么也没带。”
 关春玲安慰撒晶晶,“没事儿,明天住院的时候我们重新做一次检查。”
 姜宽立刻说道:“想图清净?上老干所住院去啊!”
 “老干所又不是只收老干部,而是老干部住院有优惠,你们级别不够又没单位的,一样也能治,只是没地儿报销么!”
 “不考虑钱的话,其实里头的医疗条件挺好的。”
 “而且环境也好,那啥……而且还建在山上,普通市民想去一趟都难啊!”姜宽说道。
 关春玲有些意动,“可我们也没门路……”
 “这个简单,明天我让司机送你们去,”姜宽说道,“但治疗费你们能自理吗?不能自理的话我给你们掏腰包。”
 关春玲连忙说道:“费用我们自理!”
 姜宽点头,“月月妈,主要是我们的纪律摆在这儿,我虽然退休了,也要服从管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