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发户家的漂亮继女by慕夏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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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培光的心情很不好。
他一直知道,女儿许倩子为了他不愿意资助祁俊上学而和他闹了矛盾,所以三年不愿归家,为供养祁俊复读,她拼命打工还挣不到什么钱,三不五时就打电话找他要钱……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女儿虽然混得这么惨!
亏他还让女儿来老宅这儿打前战呢!
许培光皱眉说道:“行了行了,你陈姨也是因为惦记祁俊才跟着来的……对了倩子,你爷爷呢?”
许倩子恨恨地瞪了陈晓霞一眼,才对许培光说道:“爸,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正准备细说,
想说老爷子因为打了首长而被抓了;
想说向阳街十八号四合院根本不是老爷子的,而是关春玲的丈夫许培桢的;
想说爸你知道吗?原来你和关月旖的继父是堂兄弟;
想说现在这套四合院已经被卖了;
还想说现在许老爷子的家里人还因为你的出现,决定让老爷子变成孤家寡人……
但,许倩子根本来不及开口。
因为许培光的眼睛直了。
许倩子诧异地看着父亲,顺着父亲的眼线看去,发现父亲正盯着站在台阶上的……关春玲。
许培光无比震惊。
他活到了四十四岁,才……第二次心动!
第一次,是四年前他相亲相到关春玲的时候。
那是他第一次具象化地看到了自己理想中的另一半儿……
前妻不算。
那只是在寂寞苦闷岁月里的相互排解。
在见到关春玲的第一眼起,许培光就觉得,他前半辈子白活了!
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情。
关春玲后来陪着女儿远走他乡了。
直到现在——
天,许培光再次看到了生命中的女神。
女神穿着驼色大衣,黑衣裤子,脚下蹬着同色驮色小靴;
她留着披肩短发,发梢微卷,蓬松清亮而慵懒;
额前一片刘海斜斜地垂下,掩住她小半边脸,令另外半侧脸完美地显露出来……
她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即使她左侧的耳下还垂着一只晶莹夺目的耳环。
也无法遮住她的美。
女神身边站着个穿着娇嫩鹅黄色棉衣的美丽少女。
许培光愣愣地看着女神……
也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女神给了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不仅仅有种宿命感,而且还让他觉得,他好像在哪儿见过她!
这时,许倩子开了口,“爸,她就是关月旖,和她妈妈关春玲!”
此言一出,许培光惊呆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竟然会是关春玲?!
所以说,不管关春玲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对她一见钟情吗?
许培光欣喜若狂!
一旁的陈晓霞,清清楚楚地从许培光看向关春玲的目光里,发现了惊艳与倾慕,
她很难受,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着优雅、高贵、知性的关春玲,
又忍不住低头看着自己这花哩胡俏的一身。
是的,众所周知。
关春玲一直长得很漂亮,
但她现在的审美,是去了广州以后被女儿给纠正过来的。
当初她还留在桐叶镇时,只有一种审美——适合女儿的便宜货品就是美。
所以以前的关春玲常年梳着两条麻花辫,系住发梢的发圈、别在头上用来约束碎发的发卡子……全是女儿淘汰下来的粉红、浅紫色发卡这样的便宜货。
甚至她身上穿的衣裳,也多是为女儿买的。
陈晓霞的右手残废了,
连靠干点儿小买卖养活自己也是不能。
她只能靠着之前和许培光传过绯闻,低三下四侍候许培光……
她当然想成为许培光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样才能令她有安全感。
可许倩子以死相逼!还说什么只要她爸敢和陈晓霞结婚,那就她去死!
许培光当然不敢。
因为许倩子是他唯一的孩子。
所以许培光只能妥协,并且向女儿发誓他绝对不会和陈晓霞登记结婚……
就这样,陈晓霞不明不白地呆在许培光身边,成了他的女朋友。
作为许培光的榻边人,陈晓霞当然知道他的嗜好。
——只有当她打扮成关春玲的模样儿时,许培光对她才是千依百顺的,才会有着些许的怜惜。
所以陈晓霞穿着白底绿格子的裤子,一件咖啡色棉衣,一块绿色的围巾;
她梳着和当年关春玲一样的辫子,每条辫梢上系着两个塑料的彩色糖果球装饰;
甚至她发顶上还别了个可爱的草莓图案的发卡子!
如果她只有小月月那么大,这样的打扮,在这样人人都穿着黑裤黑棉衣的隆冬季节里,绝对算得上清新可人了;
甚至是,如果她和关月旖、许倩子一样大,这样打扮……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可陈晓霞已经四十多岁了啊!
陈晓霞看着站在台阶上肤白貌美气质秀雅的关春玲,
看着关春玲那看似低调却显出一股不欲张扬的低调奢华的衣品,
又看看自己全身上下的五彩斑斓……
陈晓霞觉得自己就像个小丑!
她又恨又妒地打量着关春玲。
如果不是许倩子的介绍,陈晓霞是认不出关春玲的。
这样的关春玲,摩登洋气得就像香港电影明星!
关春玲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时尚、贵气逼人了?!
很快,陈晓霞意识到什么,急忙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培光。
她已经预感到,只要关春玲一出现,许培光的注意力就会转移……
果然——
许培光已经痴痴地看向关春玲。
而此刻,关月旖和妈妈也震惊地看着许培光和陈晓霞。
在关月旖的印象中,
许培光一直是个儒雅英俊的中年人。
但此刻,虽然许培光穿着一身新衣,脚下的皮鞋也是锃亮的,显见得是特意收拾过;
他那张脸也依旧英俊,但多了些遮不住的憔悴沧桑感。
陈晓霞就更加一言难尽了!
在关月旖的前世记忆中,陈晓霞一直充当着许培光的“解语花”和“白月光”的角色,常年穿着素色的连衣长裙、深色的背心和小皮鞋,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儿。
然而现在!
她怎么把自己打扮成十三四岁的幼龄女童的样子?
关月旖无比震惊。
关春玲也不敢认这俩了。
倒是这时,小月月跑了过来,“妈妈妈妈!他们是谁啊?”
说着,小月月抱住关春玲,瞪大了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许培光和隐晓霞。
关春玲犹豫片刻,答道:“他们……是来找你伯爷爷的。”
老实讲,许培光和陈晓霞实在不敢和关春玲相认。
在他们看来,关春玲就像逆向生长似的……以前看起来三十出头了,三四年以后,她看起来好像才二十七八!
但关春玲一说话,他们才认出了她的声音,确认那真是关春玲。
许培光激动万分,“春玲!还真是你啊!”
关春玲朝着许培光露出疏离的客套笑容。
陈晓霞却别有用心地叫嚷道:“春玲!你怎么多了个孩子?”
然后打量着小月月,含笑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结婚了?这孩子……是男方的?”说完,陈晓霞还悄悄看了许培光一眼。
果然——
许培光被遭了雷劈一样。
关春玲大大方方地承认,“对,我已经结婚了。”
她摸着小月月的脸蛋,温温柔柔地说道:“这是我的小女儿,她也叫月月……小月月,向叔叔阿姨问好。”
“叔叔好,阿姨好!”小月月嘻嘻笑,“我姐姐是大月儿,我是小月儿!我们都是月亮!”
关月旖也适时向许培光和陈晓霞打了招呼。
关春玲笑着对他二人说道:“你们来得正好,我和我爱人今年八月领了结婚证,计划年初五请大家吃喜酒,希望你们也来啊。”
刚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的许培光瞬间愣住。
正好这时,许培桢推门而入,“春玲我回来了!”
“噢我爸爸回来了——”小月月尖叫了一声,兴奋朝着门口扑了过去。
许培桢的两只手拎满了沉重的东西。
不过,他已经很习惯小女儿的扑人了。
所以他飞快地将右手拎着的东西转移到左手那儿,然后空出了右手,一把抱住了小女儿,问道:“今天在家可乖啊?没惹你妈生气吧?”
“没有没有!”小月月娇声娇气地说道:“小月儿可乖了,今天还帮着奶奶打扫院子了!对了爸爸,你带小月月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啊?”
许培桢单手抱着小女儿,嘴里喊着大女儿,“大月儿过来接一接……”
关月旖跑过去接东西。
许培桢交代关月旖,“我买了只乌鸡回来,你跟你六奶奶说一声,让现杀了赶紧用高压锅炖上,给你妈补补身子。”
关月旖答道:“你跟我妈还真是一对儿!我妈才让六奶奶买鸡去了,结果你也买了鸡回来……”
许培桢一怔,笑了,“没事儿!那大家多吃点儿……对了前两天你妈不是一直馋那个小蛋糕吗?我也买了,一会儿你沏壶茉莉花茶给你妈,就怕那小蛋糕太甜,腻着她了……”
许培桢还没正儿八经和关春玲说上话,
可话里话外的,全是他对妻子的关爱与宠溺。
关月旖应了一声,接过手里的东西,拎去了厨房。
小月月赶紧晃了晃腿儿,从爸爸身上滑下来,追着姐姐跑,“大月你让我看看那个乌鸡啊!它是怎么长成这个样子的?”
然后——
许培桢转身在院子里的水龙头那儿洗了手,用毛巾擦干,一边搓热双手一边朝着妻子走去,握住关春玲的手,觉察到她的手是温暖的,这才放下了心,又问,“你站这儿干什么?当心着凉了,快回屋里烤火去。”
关春玲示意丈夫看向许陈二人。
许培桢这才转过头。
其实刚才他也看到这俩了。
但,许培桢下意以为这两人是沈老板那边儿的,
关春玲介绍道:“培桢,他俩就是许倩子的父母——许培光和陈晓霞。”
听关春玲如此介绍,这一家三口的脸色各异,同时开了口。
许培光又酸又抗拒,“我没有和她结婚!她既不是我妻子,也不是倩子的母亲!春玲你可别瞎说啊!”
许倩子也异常愤怒,“陈晓霞不是我妈!我妈在美国!”
只有陈晓霞心里甜蜜蜜的,万分羞涩,“哎!春玲……好久不见。”
他们仨几乎是同时开口,
说完后,他们又同时陷入沉默。
陈晓霞无力地垂下了头,面上带着肉眼可见的难过与低落,不再言语。
许培光直接忽视掉陈晓霞,直直地看着关春玲,急切地想“春玲,他……”
许倩子皱眉说道:“爸,我有话要对你说!”
关春玲没理会许倩子一家三口打的机锋。
她落落大方地把许培桢介绍给他们:“许老板,晓霞姐,他是我丈夫许培桢。”
许培光急道:“关春玲!你!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
关春玲:……
这时,关月旖去厨房里放好了东西,刚走出来就听到许培光的话,皱眉说道:“什么叫随随便便找个人结婚?”
“我妈和我继父谈了三年谈爱才结婚的!结婚证还是热乎的呢!”
“再说了,跟谁结婚是我妈的自由!我这个当女儿的都没意见,许叔叔,请问你有什么意见?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妈的婚姻指手划脚?”关月旖毫不客气地怆道。
许培光被怆得说不出话来。
他猛喘粗气。
他现在太难受了,说不出的难受!
他赤着眼看着俏生生的关春玲。
他的眼里、心里、脑子里,只有关春玲。
可他耳里……
却一声又声地循环着她刚才说的那一句“他是我丈夫许培桢”……
为什么啊!
为什么他这么委屈、这么难受?
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掰下了一块似的……
好痛啊!
许倩子扶住了许培光,“爸,我们先出去……我有话对你说!”
可许培光直直地看着关春玲,双目赤红,根本走不动路。
许倩子扶不动父亲,狠狠瞪了陈晓霞一眼,“陈阿姨?”
陈晓霞扁着嘴,和许倩子一块儿扶住了许培光,半搀扶半强迫地拖着许培光出去了。
直到许倩子一家离开,
许培桢才转头质问妻子,“关春玲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那个许培光……他真的跟你没啥关系?”
关春玲急道:“我真的跟他不熟!”
许培桢像是刚灌下二斤醋,酸溜溜地说道:“你跟他不熟?可他刚才那样儿……他马上就要哭了!”
话音刚落——
夫妻俩就听到许培光在院子外头嚎啕大哭了起来,“我不相信!这不可能!春玲她、她怎么会嫁给别人!”
关春玲惊呆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初她只是和许培光有过一段并不成功的相看,
怎么就演化到这个地步?
她是真不知道,都已经过去了三四年了,许培光对她……怎么可能还保有这样的心思!
再说了,如果许培光真对她有心思,又怎么会和陈晓霞在一起?
这男的怎么渣得这么厉害?
许培桢被气坏了!
他一把就将关春玲打横着抱了起来,怒气冲冲朝着屋里走去,“关春玲你今天必须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关春玲陡然失重,吓得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连忙解释,“我真不知道啊……”
一旁的小月月急了,“大月儿你看我爸!他怎么这么坏啊!我们快去救妈妈……”
关月旖一把拉住了妹妹,“别去!”
“为啥呀?”小月月焦急地说道,“可别让他欺负我们妈妈了!”
关月旖一脸正经地说道:“大人的事情让他们大人自己解决!”
但见小月月着急的样子,关月旖安慰妹妹,“没事的,你就放心吧!我们妈妈什么时候吃过亏?”
小月月关心妈妈,但也对姐姐有着天生的信任,“那你保证,妈妈是打得过爸爸的!”
“我向你保证!”关月旖憋笑说道。
小月月这才稍微放下了心,“那好吧,我、我先准备着,万一妈妈喊救命,我马上去救她!”
关月旖用力点头。
“大月儿小月儿快来帮忙!”六奶奶气喘吁吁地在外头喊道。
姐妹俩赶紧跑了出去,帮着六奶奶拎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奶奶,明天我们就要去住酒店了,你还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啊?”关月旖不可思议地看着六奶奶采买回来的各种食材。
六奶奶说道:“正是因为马上就要去住十天酒店了,我才着急多包点儿饺子!要不然啊整整十天都吃外头买的快餐,很快就吃腻了!”
“我们今天多包点儿饺子,到时候拿个小炭炉、带一包炭、再带个小锅去酒店……到时候我们煮饺子吃,又快又方便,还好吃!”
“哟,哪儿来的鸡?还是个竹丝乌鸡?”六奶奶一进厨房就好奇地问道。
小月月抢着说道:“我爸爸买回来的!给我妈妈补身体的!”
六奶奶说道:“这竹丝乌鸡可是个好东西,可遇不可求!就是我今天也买了鸡!这样吧今天吃我买的鸡,然后我连夜杀鸡用红枣黄芪炖好,再放在外头冻成冰块儿,能让你妈吃上两天……”
关月旖使唤妹妹,“去喊张建新……让他别打扫了,帮着包饺子!”
小月月蹦蹦跳跳地去了。
由于六奶奶要炖鸡,还要包饺子,
这天的晚饭直到夜里快八点才吃上。
本来小月月还挺担心父母吵架的。
结果她跑去喊爸爸妈妈出来吃晚饭的时候,却发现爸妈栓了门?!
她喊了十来分钟,满面红光的爸爸才过来开了门。
小月月担心妈妈被坏爸爸欺负,想挤开爸爸冲进屋里去看屋里的妈妈,却被爸爸眼疾手快地一把揪住,提溜着走了。
大约又过了几分钟,小月月才发现妈妈红着脸儿从屋里出来了。
关月旖一家子倒是舒舒服服地吃起了晚饭。
但,许倩子一家,就没那么开心了。
本来许倩子想在外头找个餐馆坐下,好和爸爸一边吃饭一边说的。
可许倩子一看陈晓霞的晦气样子就生气,索性带着爸爸和陈晓霞去了祁俊住的地下室。
一路倒了几趟公共汽车——
在这漫长的坐车期间,许倩子将这些天许家老宅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许培光。
许培光无比震惊!
“你说什么?”许培光不敢置信地说道,“老宅的户主不是你爷爷,是、是霸占了关春玲的那个许培桢?”
“许培桢已经把那四合院给卖了?”
“你爷爷被抓进派出所了?”
许倩子盯着父亲,一字一句地问道:“爸,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爷爷是有原配老婆的?而且他的原配老婆还活着?”
“我亲奶奶……和爷爷到底是什么关系?她是爷爷的小妾?是心甘情愿跟着爷爷,还是被爷爷强迫的?”
许培光支支吾吾,甚至不敢直视女儿。
一旁的陈晓霞适时替许培光解围,“许哥,我们……真有把握能分到点儿家产吗?”
许培光立刻支棱了起来,“能!当然能了!”
许倩子没好声气地说道:“他们最值钱的就是那套房子!可房主是许培桢这一点没跑了!而且这件事儿,还有姜宽首长给许培桢站台……现在房子都已经被卖了,我们还挣个屁的家产啊!”
许培光一听说房子没了,心疼得直抽抽。
一想到房子是被许培桢得了去,就更气愤了!
他冷冷地说道:“你们慌什么?许家家大业大的,除了房子,还有其他的家产呢!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
“哼,明天我们就去派出所把你爷爷捞出来……”
“然后咱们把钱搞到手!”
一大早,关月旖一家开始了搬迁。
许培桢出于多重考虑,选择在鹤祥居酒楼附近的一家高档酒店入住。
一来呢,他觉得这酒店的性价比不错;
二来这里距离向阳街比较远,同时距离许致庭的儿女家里也比较远。
住在这儿,就不怕大伯父一家来骚扰。
许培桢骑着三轮车,一趟一趟地搬行李、把家人们送到了酒店;
最后一趟,他去居委会把三轮车还了。
沈老板已经雇了十来个人,正在院子里打扫卫生。
四合院的院门上,已经被沈老板挂了个红底金字的大牌匾,上书“沈氏公馆”四个大字儿。
许培桢看着那牌匾发愣。
沈老板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那牌匾问他,“好看吗?”
“好看!”许培桢由衷地夸赞,心想回头得跟妻子商量一下,看看广州上周村的别墅那儿要不要也挂个“关氏公馆”的牌匾……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的天。
主要是许培桢在提点沈老板,说今天许致庭可能会来找麻烦;
沈老板无所谓,“让他来!”
“我一会儿就把复印好的房屋过户手续证明贴墙上!”
“老弟你就放心吧,我不怕他闹!”
许培桢提醒沈老板,“那老爷子已经七十多了……”
沈老板不以为然,“要是跟我家快一百岁的老奶奶相比,那他太年轻了!”
说话之间,沈家女眷前呼后拥的扶着个颤颤巍巍的白发老太太从胡同口那儿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沈老板指着那老太太,对许培桢说道:“呐!那就是我奶奶!九十八呀!”
然后沈老板又指着胡同的另外一个路口,“呐!我表妹夫的奶奶今天也会过来帮我们暖屋!”
许培桢回头一看,好家伙!
那一边也有人用抬着一张椅子过来了!
椅子里也坐着个佝偻成一团的瘦小老太太,看起来怕是也有八九十岁。
然后沈老板挤眉弄眼地说道:“老弟,你今儿要是有空,也留下来吃我一杯暖屋酒呗!”
许培桢直摆手,“沈哥,主要是我今天也得安顿家里人……”
说着,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塞进沈老板怀里,“这是庆贺您乔迁之喜的份子钱,您收着……”
然后他又掏出一迭票子出来,数了数,分成两沓,也塞给沈老板,“这是孝敬两位老人家的,事先没准备,就没上封皮,烦您转交给老人家……”
沈老板想推辞,
许培桢道:“您收着,就当是让我们沾沾老人家的喜气。”
沈老板这才笑眯眯地收入了,“成!这样儿吧,年初五你和弟妹摆酒的时候,给我也准备一桌,到时候我领着两位老太太去……”
许培桢一听,高兴坏了,“好!好啊!太好了!谢谢您啊沈哥,年初五,我就和春玲在鹤祥居等着您、您家人和老太太们的大驾了!”
“好说,好说!”
许培桢与沈老板寒暄了几句,离开了四合院。
在离开向阳街之前,
许培桢特意拐了个弯儿,去了一趟向阳街派出所……门口的报刊亭。
他买了份报纸,又买了一个烤红薯。将热乎乎的烤红薯揣进怀里,就像塞了个怀炉似的,整个人都暖和了。
他坐在小马扎上,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时不时看着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许培桢笃定,许倩子的父母是昨天傍晚抵达的,
估计他俩也需要时间了解情况、商议对策。
也就是说,他们今天上午肯定会来派出所捞许致庭……
这会儿是上午九点多,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果然,过了半小时,许培桢终于发现了许倩子一家三口的踪迹——他们匆匆从一辆公共汽车上下来,直接冲进了向阳街派出所。
许培桢笑笑,打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酒店。
关月旖已经在酒店里开好了房间。
一间豪华套房是给许培桢和关春玲住的,这房间带了个客厅;
一间豪华三人房,关月旖和妹妹、奶奶一起住。
张建新从今天开始回姜宽的别墅那儿去住。
不过,他不乐意和姜宽呆在一块儿,白天依旧跑过来找关月旖,只在天黑以后才回去。
不得不说,住豪华酒店是真舒服啊!
床垫是席思梦的,又厚实又软和,而且房间带有供暖,温度控制在十四五度左右,穿件薄毛衣就足够了。
最重要的是,住在酒店里,不需要干任何家务活!
关月旖和张建新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看书;
关春玲和六奶奶坐在套房客厅里小小声聊天,
小月月受哥哥姐姐的影响,拿出自己的寒假作业,认认真真地写作业。
许培桢呢,是晚上写结婚请柬、白天外出奔波送请柬,也忙着和老朋友走动一下,联系联系。
一家子舒舒服服地在酒店里休息了三天。
到了大年二十九这天,
许培桢决定“自投罗网”。
原因无它,旧年的事儿,旧年解决掉;
新年一开始,他就要和妻子摆喜酒,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事儿,可不能让许致庭去闹喜宴。
但,关春玲如今怀着孩子,许培桢不让她去,怕出事儿;
小月月也被留了下来,赋予了责任重大的使命——照顾好妈妈。
于是,一大早,许培桢带着六奶奶和关月旖就出门了。
在酒店一楼大堂,又正好遇上了来找关月旖的张建新,
就这样,张建新也跟着一块儿出发了。
由六奶奶带路,大家一块儿去了许致庭长子许培耀家。
自从许培桢卖了四合院以后,王秀凤就先去大儿子许培耀那儿落了脚。
这会儿王秀凤见六奶奶领着许培桢上了门,激动得不行,叫嚷了起来,“哟你们可总算愿意露脸儿了!你们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都快闹翻天了!”
许培桢故意装傻,“大伯母,发生什么事儿了?”
王秀凤气愤地说道:“你别假装不知道!老头儿的私生子,拖家带口的找来了……这事儿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啊,”许培桢说道,“可是大伯母,我可没让他们来闹您!我甚至没告诉他们培耀大哥家住哪儿……”
王秀凤心里委屈,大哭了起来。
许培耀老婆说起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二十五那天,许致庭就带着他的私生子赶到了许培耀家,然后爆发了一场冲突。
许致庭怨恨老婆孩子不去派出所给他办保释,让他就像个笑话一样,在派出所呆了三天。
“老子还不是为了你们?”
“老子是为了让这个家更好!”
“你们倒好,老子在前头冲锋献阵被抓了,你们就一个二个的像死了一样!”许致庭气得直发疯!
王秀凤冷笑,“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最终不还是有人给你办了保释吗?”
“你大可以当你的老婆孩子一个二个的就像死了一样……”
“因为你还有其他的儿子啊!”
“依我看,你小老婆给你生的儿子就很靠得住嘛!”说着,她斜睨许培光一眼,隐约看出他身上确实带着几分邱荷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差到极点。
一听到王秀凤说起这个,许致庭顿时心虚,脾气也没了,“嗨!都已经是老夫老妻的了,你还吃那四五十年前的陈年老醋!”
“秀凤儿,邱荷早死了,以后你再别提这个了……”
“咱们过了一辈子,连重孙子都有了,何必因为这样的事儿破坏家庭团结呢!”
说着,许致庭又哄了老妻一句,“这么多年了,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还没数?行了行了,以前的事儿再别提,以后我俩好好过。”
王秀凤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