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by梦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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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从一开始,她没想过也没期待过他的感情。
 也因为她知道,让他这样的男人全身心爱上谁是很难的一件事情。
 闵廷从她脑袋下抽出一只手,白色浴袍下,布料中间的那一片湿漉漉。
 他抵开她的唇,也除去那块布料,本想放在枕边,时秒这时两手绕在了他脖子上,没多想,他顺手把布料丢在了床头柜上。
 湿透的那一小片恰好盖住了他的手表。
 婚戒也被裹在底下。
 时秒喜欢跨坐在他腿上,闵廷起身,将人抱起来,慢慢放上去。
 她一点一点,全部拥有吸入。
 闵廷抱紧她。
 一周没见,快中午,浴室的花洒再次打开。
 时秒这一次把头发吹干,躺回枕头上,没有了住院总的担子,一身轻松,沉沉睡去。
 晚上他们过来聚餐,冲过澡,闵廷换上了西裤衬衫,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脖子里有个浅浅的嘬痕,她以前从来不会留。
 换好衣服,拿湿毛巾把表盘擦了一遍,套进手腕扣好表扣。
 戒指也擦了擦,直接戴上。
 十一点半,阿姨上楼准备午饭。
 沙发上放着三束花,阿姨询问,是否要拆开来插瓶。
 闵廷道:“玫瑰不用。”容易和家里的其他玫瑰混淆。
 说着,他视线落在紫色包装纸上,没替时秒做决定,“紫色的先放着。”
 阿姨抄起五彩缤纷的那束,先去醒花。
 另外两束花一直放在沙发上,等时秒起来决定。
 时秒睡到一点钟才起床吃饭,阿姨问她,花放在哪,晚上要来客人,放沙发上不方便坐人。
 考虑片刻,时秒说:“玫瑰放我书房,紫的那束放闵廷书房。”
 闵廷:“……”
 他正坐在沙发上回邮件,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瞬,继续打字。
 手机振动,商韫的消息:我再多带一人,给时秒惊喜。
 能让时秒惊喜的人并不多,曾经是叶西存,闵廷暂时想不到还有谁。
 闵廷:带谁?
 商韫没卖关子:你们的红娘,还能有谁。
 闵廷:贺言回来了?
 商韫:嗯,赶着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当伴娘。
 昨晚他在会所跨年碰见严贺言,听说他今天要去闵廷婚房聚餐,也要一起,说时秒还不知道她回来,给个惊喜。
 商韫:贺言晚上要先去她爷爷家吃饭,让我们等等她,尽量聚到半夜散。
 闵廷:可以。
 商韫:我去接娄维锡,接到人就过去。
 不到三点钟,家里门铃响了。
 闵廷合上笔记本去开门,来人是妹妹和妹夫,妹妹捧着花,妹夫手里提着几斤苹果。
 “你还不如什么都不提。”
 傅言洲:“你不是还提过几个面包去我办公室看我?东西不在乎多少,讲究个心意。”
 他把袋子递过去,“这是有机苹果。”
 闵廷:“……”
 闵稀说:“苹果还不错,挺好吃。”她不爱吃苹果的人都吃了半个。
 闵廷接过苹果,想着时秒喜欢吃,他收进冰箱。
 时秒出来打过招呼,又去了厨房,和阿姨忙活着烘焙。
 闵稀跟进去:“嫂子,在干嘛呢?”
 时秒笑说:“跟阿姨学着给你做点小饼干和纸杯蛋糕,你到外面去坐。”
 “我在这和你说说话。”闵稀如今行动不便,帮不上忙,坐在旁边看她们做小饼干。
 家里的门铃又响起,来的是时温礼与何文谦。
 闵廷:“姜洋没和你们一起?”
 时温礼:“没,我还以为他到了。”
 闵廷刚要关门,电梯间那边传来说话声。
 很快,三人转弯过来。
 商韫走在一旁,姜洋搀扶着娄维锡。
 闵廷不明所以:“你现在虚弱到走路得需要人扶着?”
 娄维锡哭笑不得:“…他非要扶着我,我有什么办法。”
 姜洋:“他这个恢复情况,还不如跟他一块动手术的邵老爷子恢复得好。上次去复查,还是有房颤。看到我就忍不住想扶。”转而叮嘱,“哥,你得多注意,咖啡豆还指望着您呢。”
 娄维锡笑出声,“合着你不是扶我,是专门来扶咖啡豆。”
 进了门,闵廷介绍他们互相认识。
 商韫终于见到传闻中的这位大舅哥,伸手:“时医生,久仰。”
 时温礼握手:“幸会。秒秒说她演讲那天,你全程听完,在会场待了一下午。感谢。”
 “客气。”
 商韫笑说:“那我们一会儿有的聊了。看老娄跟你们这么熟,我刚还担心我融入不了。”
 心胸外科年会还是十月底的事情,两个月过去,闵廷没想到大舅哥记得如此清楚,还能将名字对上号。
 几人在玄关处寒暄过,闵廷招呼他们去客厅。
 娄维锡正好走在时温礼旁边,开玩笑道:“当初你们加上微信,你和你妹夫有话聊吗?”
 时温礼笑:“刚开始确实不熟,领域不同,一个多月聊下来,商量事情比较默契。”
 闵廷知道,大舅哥说默契是给他面子。
 时秒刚好从厨房出来,听到他们一个月前就加了微信,然而哥哥从来没透露过半个字。
 “你们都聊了什么?”她好奇,笑着问哥哥。
 时温礼笑:“没聊什么。”
 时秒逗哥哥:“我看看你们怎么从不熟到默契。”她晃着哥哥胳膊,“快给我瞧瞧。”
 她不是真的要看,逗他们玩。
 聊天内容很多都是握手客气寒暄之类,没什么不能给妹妹看,不过有一些是商量红毯的形式,他没删,先不能让她知道。
 多功能休闲区那边牌局已开,时温礼笑着对妹妹说:“我去打牌。”
 时秒放开他,“你喝点什么,一会儿给你们送过去。”
 时温礼见妹妹另只手上沾着面粉,本来要说喝咖啡,改成:“温水就行。”
 闵廷点开和时温礼的聊天记录,把与婚礼红毯有关的十几条快速删掉,她能问时温礼要聊天记录看,但绝不会问他要,领证至今,她向来有分寸感,从不查看他任何东西,也不会央求他什么。
 “时秒。”
 时秒刚走到厨房门口,转身:“什么事?”
 “你哥是顾及我面子才没给你看聊天记录。”
 时秒笑笑,说:“我刚也是跟我哥开玩笑,没事。”
 闵廷走过去,把手机递给她:“看我的吧。”
 加上选婚纱照那次,这是他第二次无所顾忌地把微信放开给她看。
 时秒当然不会看,但还是接过他的手机塞到围裙兜里:“手机今天归我管。”
 闵廷极浅地笑了一下,说道:“明天也归你管。”
 “我去给他们准备喝的。”她已经转过身,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旋即又转回去,盯着他脖底的衬衫纽扣看,除非打领带需要,一般很少有人把扣子扣到最后一个,何况还是在自己家里。
 他遮挡这么严实,她不自觉想到上午的亲密。可能是两人明天不需要上班,加之亲得久了,彼此都有些动情,后来他将她放到枕头上躺好,顶撞的力度不是以前能比,天昏地暗,她脸埋在他脖子里,嘬着他脖子,撒了一点点娇想让他停下来。
 至于嘬到了哪里,压根没印象。
 撒了那一点娇也没用,他深吻到她差点喘不上气,抵入的力道一点没减。
 “很明显吗?”她问。
 时秒又补充了一句,“你脖子里。”
 闵廷被问得猝不及防,依旧淡然道:“没事。”
 两人站在厨房门口,几个阿姨和闵稀都在里面,不方便查看,时秒抓着他胳膊:“到这边来,给我看一下。”
 “……”
 闵廷笑了,却什么都没说,边走着手指搁到了领口,单手解开扣子。
 时秒拨开黑色衬衫领子,还好,淤血不算严重,不用热敷。
 担心严重了,一天两天消不下去,他万一应酬忘记遮挡,会尴尬。
 闵廷道:“不碍事。”
 他抬起手,正打算自己系纽扣,时秒两手帮他扣好。
 已经提到吻痕,时秒便多说了几句,扣子扣上她手没拿开,指尖顺着那个吻痕的位置稍微往上,轻轻按压了一下,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告诉他:“这里是颈动脉窦,不能长时间用力按压,不然心脏会骤停。以后我们尽量避开这里。”
 怕他听不懂,“尽量不亲这里。”
 她指尖贴在他脖子里,闵廷心头微动,不动声色颔首,顺口问道:“哪里比较安全?”没想过要怎样,只是顺口一问。
 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问种草莓种在哪里安全,他认真问,时秒自然认真回答:“非要种的话,大腿内侧,比较容易种,还不用担心遮挡问题。”
 说完意识到有些旖旎。
 “我去煮咖啡了。”她转身回厨房去。
 闵稀正在洗水果,准备榨果汁,见人进来:“嫂子,时哥喝什么?”
 说话间,瞅了一眼对方,发现时秒耳根泛红,这两人出去说几句话都能把耳朵说红。
 时秒:“他喝咖啡,我来煮。”她开始清洗手柄分流嘴,对自己,从来没耐心煮咖啡。
 闵廷进来就看到时秒站在半自动咖啡机前,正在拿称称手柄,打算给时温礼萃取意式浓缩。
 在她旁边站了片刻,她专心在接咖啡粉,没注意到有人。
 他到茶水柜里拿出杯子,倒了杯温水先给娄维锡送过去。
 二十多分钟后,所有人喜欢喝的准备好,咖啡、红茶还有果汁,时秒单独给娄维锡榨了豆浆,里面加了红枣核桃和黑芝麻。
 姜洋过来把所有喝的端过去,杯数正好,闵廷是主人,没有他的份。
 桌上那杯给娄维锡倒的温水没动,闵廷端过来自己喝。
 傅言洲喝着闵稀给她榨的果汁,以玩笑的口吻问时温礼:“哥,当时听到你妹妹闪婚了,什么心情?”
 商韫接过话:“这还用问什么心情,那肯定是天塌了。”
 “……”时温礼笑。
 姜洋喝着娄维锡的养生豆浆,让自己忍着别笑,还是破了功,笑出声来。
 闵廷只拿余光瞧了一眼妹夫,继续喝水。
 时温礼如实说:“一开始确实有点生气,因为不知道闪婚的是谁。”
 那时他远在曼哈顿,只能干生气。
 因为他听母亲无意间提过,叶西存年初有了女朋友,门当户对且见过家长。妹妹对叶西存有好感,他怎会看不出来。
 他以为妹妹是因为叶西存才随便找个人结婚,待到冷静下来,觉得妹妹不会因为一个男人而自暴自弃,把自己一直憧憬的婚姻当儿戏,那必定是闪婚的对象出色到让她愿意闪婚。
 那段时间,他试着不带任何偏见,去了解闵廷是怎样的一个人。
 时温礼接着道:“等我知道秒秒闪婚的是闵廷,就不气了。”
 是他的真心话,倒不是只为给闵廷面子。
 闵廷半起身,越过牌桌,用水杯碰了一下大舅哥的咖啡杯:“谢谢。”
 傅言洲连着抿了两口果汁,他的情况正相反,当年,闵廷刚知道稀稀想要联姻,并不反对,毕竟不是谁都能遇到爱情,但一听说跟他联姻,闵廷觉得天塌了。
 闵廷正喝着水,有身影从客厅那边过来,他侧脸看过去,是时秒,端着骨瓷咖啡杯,另一只手里拿着他的手机,她边走边抿了一口,似在品尝。
 走近,时秒把手机给他:“有人打你电话。”
 她不认识的人,没帮他接。
 说着,把咖啡给他,刚刚又萃取好一杯,“应该比我哥那杯好喝。”萃取第一杯手生,第二杯才有了一点感觉。
 旁边那么多人,闵廷没有多说谢意,自然接过杯子,拿了手机去书房回电话。
 工作上的一个电话,聊了十多分钟。
 结束通话他没急着出去,在沙发上安静了一会儿。
 正在走神间,书房半掩的门从外面推开。
 “哥。”闵稀吃着刚烤好的焦糖饼干,晃悠着进了书房,“你搁这干嘛呢?”
 “回了一个工作电话。”闵廷喝完最后一口咖啡,问妹妹什么事。
 闵稀给他一个饼干:“嫂子给我烤的,你尝尝。”
 闵廷没要:“你吃。”烤的本来就不多,每人分几块不剩多少,“吃不完的晚上带回去。”他问妹妹,“你过来就是给我送饼干?”
 闵稀差点忘了正事:“嫂子问你晚上想不想吃炝拌豆腐丝,她给你炝拌一盘。”
 闵廷考虑了一瞬:“今晚不吃,改天。”
 今天时秒又是烤饼干,又是煮咖啡榨豆浆,起床后一刻没闲下来,凌晨她还做了一台手术。
 闵稀以为哥哥还要继续忙工作,没再打扰,出去时带上书房的门。
 闵廷放下咖啡杯,支着额角闭目养神。
 昨晚去医院陪她跨年,一直等到凌晨两点半她下手术,回来后没睡几个钟头天就亮了。
 外面的多功能休闲区,他们正在分发纸杯蛋糕吃。
 蛋糕每人分了一个,时秒没舍得分饼干给他们,饼干能存放得久一些,给稀稀带回家慢慢吃。
 她自己留了一块饼干,打算尝尝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咬着饼干,她去书房找闵廷。
 “咔哒”一声门响,闵廷睁眼。
 时秒:“在睡觉?”
 “没。在想事情。”闵廷朝她伸手,“忙完了?”
 “嗯。”时秒走近抓住他的手,手中的饼干还剩半块,专门给他留的,直接送他嘴边,“尝尝。”
 是她咬过的半块,闵廷含进嘴里。
 茶几上有湿纸巾,他伸直胳膊,身体又往前倾了倾才够到湿纸巾盒,抽出一张,牵过她的手,擦去她手指上细碎的饼干屑。
 他动作轻柔,时秒一直垂眸看着他。
 手擦干净,她拿过他茶几上的手机,直接装围裙口袋里:“我继续保管。”
 闵廷笑笑,说道:“刚才忘了送给你。”
 时秒俯身,低头在他唇角一亲:“你继续想事情,我去外面看他们打牌。”
 说话间她直起腰,围拢在他鼻尖的那股清香气息随之远撤,闵廷起身:“我也过去。”
 书房的门刚拉开来,就听一声激动的“时小秒?”从客厅那个方向传来。
 坐过一学期同桌,时秒很是熟悉这道声音,也只有严贺言会叫她时小秒,还不等她往前走几步,那人已经飞奔过来。
 十几米的距离,唰一下,人就到了眼前扑到她怀里,一把抱住她。
 时秒往后踉跄了一步,闵廷反应快,手撑在她后背扶稳她们。
 贺言多数时候不是很稳重,从小就这样,他见多了习以为常,只是没想到她见到同学都这么激动。
 如果是半小时之前,他没有在书房安静那一会儿,关注点会是,贺言冲撞的力道怎么这么大,现在的关注点是,时秒有没有被撞疼。
 闵廷:“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你不懂!”严贺言没空搭理他,两手用力挤一把时秒的脸,当初介绍他们认识的时候,只是觉得他们般配,能把日子过得不错,压根不敢奢望两人感情这么好。
 她也曾担心过,万一两人过不下去怎么办。
 没当过好朋友红娘的人,无法体会她的心情。
 时秒脸被她挤变形,无法说话,只笑着。
 严贺言松开人,又用力抱了她一下:“恭喜我们时总圆满卸任。”
 时秒:“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
 “想吃什么?有蛋糕还有焦糖饼干,我刚学着做,稀稀说饼干好吃。”
 “那就焦糖饼干。”
 “我再给你煮杯咖啡配着。”饼干吃完她明天再给稀稀做一些。
 “糟了,我忘记你们家是平层,楼下还有邻居。”刚才自己跑那么快,楼下根本受不了。
 “没事,阿姨都在楼上。”
 两人边聊着往厨房去。
 严贺言先尝了几块饼干,等着时秒给她煮咖啡配着吃,她趴在闵稀肚子上听胎动,“我去跟项目时,你肚子还那么平。”
 闵稀戳她一下:“你不是说晚上要去你爷爷家吃饭?”
 “别提了。”严贺言的话还没说完,商韫喊她过去,她懒得动弹,转头问他,“什么事?”
 两人隔着五六米远。
 商韫:“怎么没去你爷爷家吃饭?”
 “饭还没做好。”
 “……”
 严贺言回过头,不想多说。
 闵稀好奇:“到底怎么了?”
 严贺言小声说:“我哥通风报信,说爷爷奶奶准备给我介绍联姻对象,傻呀我不跑。”
 闵稀笑:“你还真被催婚了?”
 严贺言叹口气:“咱俩从小一起玩,你都当妈妈了,你说我奶奶还能淡定?没想到我一回来就要跟我谈这事,气都不让我喘歇一口。”
 闵稀:“难怪你要出国跟项目,半年都不回来一趟。”
 严贺言笑:“不是说一孕傻三年嘛,看上去还挺机灵。”
 闵稀对着她脑袋拍了两下。
 厨房里,时秒正在擦手柄,闵廷进了厨房,挽起衬衫衣袖,“我来。”
 她不常煮咖啡,只有哥哥和闵廷不嫌弃,觉得好喝。
 时秒把手柄给他,站到旁边看着。
 闵廷道:“厨师很快过来,你哥喜欢吃什么,还有姜洋和何文谦平常爱吃什么,你写下来给厨师,中西餐都可以,不用怕麻烦。”
 时秒:“好,一会儿写。”
 顿了下,“谢谢。”
 他不仅对哥哥,对她两个同事也照顾得颇为周到。
 闵廷看她:“上午不是答应我的?”
 “……”
 当时是在床上,结束后嗓子干,想要喝水,顺带说了句谢谢。
 他说怎么现在还跟他这么客气。
 是她主动说,以后不会再客气。
 有时候她会注意到这点,刻意不说感谢,但经常会习惯性脱口而出。
 闵廷煮好一杯先给严贺言,又萃取了一杯浓缩,“这杯给你哥送去。”
 “好。”时秒开心端着咖啡送过去。
 他看她一眼,然后拧下手柄冲洗。
 方才在牌桌上,时温礼说知道妹妹闪婚的人是他,就不气了。
 他受之有愧。
 刚才在书房,他安静了好一会儿。
 时秒之所以连着背两周时温礼给买的那个包,是因为那是时温礼攒钱买的,也许要攒很久,不像他,那些包是他给时秒的日常。
 可是之前,他却没有想到。
 ◎种在安全区域◎
 时秒给哥哥去送咖啡,牌桌上,姜洋提起自己在时秒婚礼前请了两天假,让时温礼有需要随时叫他。
 商韫问:“请假当伴郎?”
 姜洋:“我这么年轻,还是算了。”
 商韫笑,有被内涵到。
 姜洋问:“一共几个伴郎和伴娘?”
 商韫目前知道的只有自己,他问娄维锡:“还有谁?”
 娄维锡:“不就你和贺言?”
 婚礼环节从简,不需要那么多伴郎和伴娘。
 商韫:“那怎么着也得凑个双数啊。好事成双。”
 姜洋接了一句:“一心一意,一生一世也不错。”
 时温礼道:“闵廷说,你有当伴郎的经验,一个人顶上六个伴郎。”
 “……”商韫笑出来。
 时秒把咖啡给哥哥,之前的话她没听到,好奇道:“都在笑什么?”
 姜洋:“我们在羡慕商总的伴郎实力。”
 时秒不打扰他们闲闹,放下咖啡回厨房,热了一杯牛奶给闵稀。
 “谢谢嫂子。”
 闵稀接过玻璃杯,拍一下还趴在她身上的严贺言:“别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严贺言甩掉她的手:“轻点拍,真要拍傻了,给你带的礼物忘记给你,你亏不亏!”
 闵稀伸手:“赶紧给。”
 “改天去你家带给你,今天只带了你嫂子的礼物。”
 时秒关心道:“愁什么?项目遇到问题了?”
 闵稀:“不是。她爷爷奶奶催婚,准备给她介绍相亲对象。”她转而问贺言,“知道介绍谁吗?万一不错呢,去看看也不是不行。”
 “不知道。”
 是自己不想说,真离了谱。
 严贺言拿过沙发旁的手提袋,递给时秒:“你的新婚礼物,永远幸福,永远开心。”
 “谢谢。”时秒轻抱她一下,开始拆礼物。
 最新款的包,严贺言从春夏秀直接买回来,国内暂时还没有这个系列。
 时秒笑说:“我又有新包背了。”
 闵廷从厨房出来,看到时秒手里的包,不着痕迹瞅了一眼严贺言。
 哪天时秒背贺言送的包,他定的那四款包可以直接拿出来,不需要再藏着掖着。
 直到二号晚上,时秒找出明天上班要穿的衣服,中岛柜旁边的沙发上,依旧是哥哥送的那只包,她有个习惯,翌日要背的包前一晚从包柜里拿出,把零碎东西装进去。
 闵廷进来看了一眼沙发便明了,第三周,她继续背时温礼送的包。
 时秒从衣柜柜门的茶色玻璃里看他,他洗过澡,穿深灰色家居裤,黑色家居衬衫,正站在表柜前放手表进去。
 现在还不到十点钟,他们已经做过……
 不用值班的日子,她上床的时间早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浴室刚才闵廷在用,她自己还没来得及去冲一下,身体里有他留下的气息。
 拉开柜门,她只拿了黑色低腰轻薄底裤,睡裙没拿,浴室里有浴巾,洗完简单裹一下便好。
 这两天她睡觉没再穿睡裙,床单和被套天天换,不换是潮的,没办法躺下去。
 闵廷放好手表,转身看她:“还不去——”洗澡,看到了她手里的黑色底裤,“快去洗吧。”
 时秒拿着内穿的衣料出去,他到她的中岛丝巾柜里挑了两条丝巾,坐到沙发上把那只包的手柄绑起来。
 浴室的花洒打开,水雾渐渐弥漫开来。
 这是今天第三次冲澡,早上起床后一次,中午本来打算好好睡一觉,不知怎么又滚到了一起,抵在那里便分不开,也不想分开。
 时秒拿过沙漠玫瑰香氛沐浴露,一不留神挤多了。
 她微微仰头面对花洒,温热的水流裹挟着沐浴露泡沫,顺着纤长的脖子里流下。
 最后,滑过笔直的双腿。
 沁润的淡香暂时冲掉了闵廷在她身上每一处留下的气息。
 时秒裹着白色浴袍出来,腰间的带子简单系了那么一道。
 床上和沙发上没有人,衣帽间的灯亮着,不知人在不在里面。
 “闵廷?”
 “我在这。”
 时秒踱步过去,只见中间的沙发上,男人在认真绑她那只包的手柄,一边绑好,在绑另一边,骨节分明的手指不算是很灵活地在缠绕丝巾,可能绕得不够紧,他又拆开来重新绕。
 他给她买了那么多只包,从来不绑手柄,他说不需要,还跟她说,包随便放,不用太在意。所以她骑共享单身时,包带往车把上一挂,包直接放车篮里。
 时秒脱了拖鞋,整个人坐到沙发里,紧挨着他:“怎么想起来绑丝巾?”
 闵廷道:“正好闲着没事。”
 时秒靠在他肩头,从身后环抱住他的腰。
 这是哥哥送她的结婚礼物,一辈子也就这一回,还又是哥哥攒钱买的,他应该是担心手柄磨损,影响使用寿命,所以给加了一层保护。
 看他绕得缓慢,不得章法,她问:“你刚刚现学的?”
 闵廷:“不是,以前就会,时间久了忘记怎么绑。”
 “以前是给稀稀绑包带?”
 “嗯。她那时还没结婚,经常出差,我一个人在家没事,想起来就会帮她绑一两个包。”
 “我们领证前,你每周休息都干什么?”
 “去会所,或者是娄维锡那里。不过很少休息。”另一边手柄终于绑好,他又道,“最近两个月,休息时间比以前一年要多。”
 时秒笑了笑,那是为了在家陪她。
 她下巴无意识摩挲着他肩头的衬衫,卸任了住院总,她以后休息肯定会多一点。
 不过这些,她只在心里想想。
 闵廷把绑好的包放回去,道:“以后你休息我尽量在家。”
 时秒不由自主想说谢谢,又想到答应过他,将那两个字咽下去。
 她抱着他,闵廷不方便动,侧眸低声问她:“去睡觉?”
 时秒点头,放开他的腰,从他肩头起来。
 闵廷先起身,关了柜内灯带和水晶吊灯,只剩感应灯亮着。
 他转头,她还在沙发上坐着,手里拿着那只包,正放下。
 时秒刚才又拿过包看他绑的丝巾,没想到他突然关灯。
 “我不看了,你不用再开灯。”
 包放好,她拿脚去扒拉羊毛皮地毯上的拖鞋,扒拉了两下还没穿上,她看向门口的男人,“你好像很久没抱我了。”
 闵廷迟疑,认真回想:“昨晚不是还把你从书房抱回卧室?”
 他只是在回答她没有很久没抱她,说话间,人走到沙发前。
 时秒:“…昨天也算很久。”
 话音落,人已经在他怀里,被他横抱抱起,腿弯搭在他有力的臂膀上。
 奶咖色毛毛拖被留在衣帽间的地毯上。
 闵廷把人放床上,揿灭床头壁灯。
 他冲过澡穿上家居裤和衬衫就是因为没想过还要再和她有一次,刚才问她要不要睡觉,只是催她早点休息,明天还有手术。
 如果她不说那句,昨天抱她也算是很久,这会儿两个人应该是正常关灯睡觉。
 时秒被他横放在了床上,脑袋下是床单,男人拿过床头的烟灰色枕头塞给她枕着。
 今天的床单从灰蓝,再到身下的高级灰,中间换过一次。
 她刚躺好,闵廷覆下来。
 沙漠玫瑰的幽香与他身上的雪松后调缠绕,清冽又蛊惑。
 时秒始终记着他很早之前说过的那句,如果第二天有手术,要把这话说在前面。
 “明天有两台,上午和下午都有。”
 昏暗中,闵廷看着她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