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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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眸色幽暗深沉,他摩挲着宁欢的脸,缓声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宫女,你堂堂贵妃何必和她计较?”
宁欢作一脸酸妒道:“小宫女?皇上这是在护着那个小宫女吗?!还是个小宫女便敢爬上皇上的龙床,臣妾看这个小宫女实在放肆大胆!”
皇帝一脸认同地点头:“贵妃说得是,这小宫女实在大胆!”
宁欢有些绷不住神色,咬牙掐了皇帝一把。
“嘶——”皇帝故意倒吸了一口气,他沉声道:“贵妃,适可而止。”
宁欢扭过头,伏在御案上娇泣道:“皇上果真不疼臣妾了,您还和臣妾夫妻一体呢,竟就说出这样的话,您就是护着那个小宫女!”
听到“夫妻一体”四个字,皇帝霎时呼吸一滞。
宁欢更是明显地感受到他愈发兴奋了,她伏在御案上,不知自己是该得逞地笑,还是该为一会儿的自己哭。
皇帝将宁欢从御案上扶起来,不紧不慢道:“既然贵妃这般不高兴,那朕将那个小宫女杖毙便是,贵妃莫要难过了。”他的声音却愈发低哑。
宁欢眨了眨眼,回眸看皇帝,似笑非笑:“皇上当真是薄情啊。”
皇帝摸着宁欢的脸,端肃而认真道:“你才是朕心爱的贵妃,你永远是第一位。”
说完这句话,他像是精分似的,又看着宁欢笑起来:“宝儿放心,绝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他说的是背着“贵妃”幸“小宫女”的事。
宁欢霎时哼笑一声:“你尽管试试。”
皇帝抱着宁欢,温和而纵容地笑道:“不试,也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事。”
宁欢满意,偏头在他的脸侧落下一吻。
皇帝的神色愈发柔软,他爱怜地摸了摸宁欢披散而下的乌发。
“不过,贵妃是不是该践诺为朕念折子了?”他看着宁欢悠悠笑道。
宁欢嗔恼地看了他一眼,却到底扭过头去展开面前明黄的奏折。
“臣丰策今有本启奏,臣近闻……”宁欢念不下去了,她气息微喘地看着皇帝,嗔道:“你别动!”
皇帝“听话”地放下手,改成握住宁欢纤软的腰肢,动作却不停,他还一派端然道:“贵妃念得很好,接着念。”
宁欢瞪了他一眼,到底拗不过他,只能拾起奏折接着念。
“臣近闻都察院佥都御史拜齐阿,狂妄悖逆,纵容其子当街欺凌妇孺,自身亦行事不端,立身不正,公然出入烟花之地狎妓相舞,妄议国事……”
宁欢没能念下去,因为皇帝拿走了她手中的奏折。
“这个混账!”皇帝没想到随手一抽竟然抽.出这样一本污了姑娘眼睛的奏折,再看到丰策所奏,皇帝更是怒上心头。
宁欢却是忽然瞟到了奏折的后半句话:“臣劾拜齐阿,行事荒.淫,放.荡纵兴,立身不正,有失大臣体……”她下意识念出来,而后意识到这句话在说什么,却愈发红了脸。
这几个斥责拜齐阿的词和他们现在的情形何其契合。若是让朝臣们知道皇帝竟然在养心殿的正殿……
只怕说得比这个丰策还要难听!
她霎时羞恼地看着皇帝:“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皇帝听到宁欢念的后半段,眨了眨眼,但下一瞬他仍是面色不改,甚至将这本奏折扔得更远了些。
他抱着宁欢低笑:“朕和拜齐阿这个混账如何一样?我和宝儿是夫妻,夫妻敦.伦天经地义,谁也不能说什么。”
宁欢羞愤:“那也没说让你在正殿里……”
皇帝低笑:“在正殿如何?”
宁欢说不出话来,只咬牙掐了皇帝一把。
皇帝面不改色,又端肃道:“贵妃不愿念折子那就不念了,但是拒不认错还敢掐朕,朕还是要好好罚你!”
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又见了一本弹劾官员行事荒.淫的奏折,宁欢愈发羞臊,更是什么心思都没有了,只想皇帝快点结束他的“惩罚”。
她主动转过去环住皇帝的脖子,娇媚地撒娇:“臣妾知错,任凭皇上责罚。”
皇帝的身形紧绷了一瞬,而后哑声笑道:“贵妃有命,岂敢不从。”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快乐!祝伟大祖国繁荣昌盛!!(下午还有,么么~)
第241章
严寒的冬日即将过去,天气日益回暖。阳光刺破阴沉的天空洒落大地,落在明黄的琉璃瓦上还有些晃眼,不过却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延禧宫。
戴佳氏午憩起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梳妆。
古沃珲为戴佳氏簪上最后一支蝶戏花錾银发钗,问道:“小主,今日外头天气倒是好,您要出去走走吗?”
戴佳氏掀了掀眼皮:“去,天气好便更要出去了。”
古沃珲应了,又小心问道:“不知小主今日想去何处?”
自从戴佳氏的禁足解了后,她就像闷坏了似的,成天儿地往外跑,她还不止是去御花园散心,更是喜欢散到东西六宫的各宫中去,美其名曰和众姐妹联络感情。
戴佳氏刚进宫的时候便是这样一幅活泼闲不住的做派,当时便时常来往于各宫,是以现在她故态复萌,各宫嫔妃倒也不算奇怪。只觉她禁足一场怕是真闷坏了,要不然她串起门来怎么还变本加厉了,但各宫嫔妃心里到底喜不喜欢和戴佳氏联络感情就是两说了。
戴佳氏看了看铜镜中打扮得素净的自己,眼神幽暗了一瞬,而后又神态自若地含笑道:“当然是去永寿宫,前几次去求见令贵妃都没能得见,今日正好天儿好,令贵妃娘娘心情好了总该愿意见我了吧。”
古梵霎时不忿道:“令贵妃当真是恃宠生骄,这天寒地冻的,小主您好意想去陪令贵妃说说话,她竟连永寿宫的门都不让您进,令贵妃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还是协理六宫的贵妃呢,竟这般跋扈行事,就不怕落人口实吗!”
说起这个,戴佳氏心中也有些愤恨和郁卒。各宫嫔妃听闻她上门,不管心中如何想,但面子上总是过得去的,哪个不是笑脸相迎。可是到令贵妃这儿,别说笑脸了,她连永寿宫的门都进不去。
戴佳氏也没想到令贵妃做事竟这般不留情面,竟是连半分面子功夫都不做。她原本也没指望着令贵妃能次次见她,但她觉着,令贵妃为了名声,她这么多次求见,令贵妃多少得见一次吧。谁知令贵妃竟这般张狂嚣张,似乎半分不在意名声,竟是一次都没允许她进过永寿宫。
想到这些,戴佳氏看着铜镜,不禁幽幽道:“就是因为她是协理六宫的贵妃,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答应,所以她不愿意见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虽然古沃珲和古梵多少对戴佳氏真实的性子有些了解,但她们是戴佳氏的大宫女,唯有戴佳氏好,她们才能跟着好。是以哪怕偶尔对戴佳氏的行径有些微词,此刻也不免和她站在同一阵线,一同为她思虑未来。
古梵霎时心疼道:“难为主子总想着和令贵妃交好,可她却一直这般高傲嚣张,奴才瞧着都替主子不值。”
戴佳氏轻叹一声,也有些烦闷道:“我也不想这般低声下气,可是你们瞧瞧这宫里,但凡稍有些宠有些地位的女人,哪个不是和令贵妃沾亲带故的,就算不沾亲带故,总归也是面上和令贵妃过得去的。”
如今连辉发那拉氏也死了,她和兰常在便是宫里唯二出身最高的嫔妃,甚至她们都是满洲镶黄旗出身,最是高贵不过。可是如今她们这些出身高贵的镶黄旗格格,却都不得不仰着令贵妃这个低微包衣出身的女人过活。尤其是她,还得想法子和令贵妃交好,甚至讨好,戴佳氏心中更是又气恨又不甘。
古梵皱眉:“这么看来,还仿佛是皇上看着令贵妃的面子来宠爱旁人呢……皇上怎会如此……”
听到古梵的话,戴佳氏垂下的眸子霎时冷厉了一瞬,但很快她又神色如常地道:“所以啊,皇上不愿见我,如今我想要复宠,暂且也只有这条路。”
古沃珲却觉得这条路怕也没这么好走,“可是令贵妃娘娘一向对小主不假辞色……”
戴佳氏的面色微微变了变,而后又自若地淡笑道:“那是令贵妃对我有误会,等误会解开自然就好了。水滴石穿,我和她多相处相处,这关系总能变好的。你们没听说过吗,之前颖嫔和容贵人也并非是一开始便和令贵妃交好,也是日久天长慢慢地打动了令贵妃。虽说过程艰难了些,但这后来得到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啊。”
颖嫔晋了嫔位,如今更是从纯贵妃的景仁宫搬出来住去了承乾宫,成了真真正正的一宫主位,怎一个春风得意可说。而容贵人也从紫禁城东路偏远的栖霜阁搬进了华贵又靠近养心殿的翊坤宫,还时常得到皇上的赏赐。
还有一个庆嫔,更是最明显不过的例子,一个无宠无子的女人,竟能封了嫔位,甚至还能住进翊坤宫那样华丽贵重的宫殿,成为翊坤宫的主位!这符合常理吗?当然不符合!后宫所有人都知道庆嫔这嫔位和翊坤宫是怎么得来的——那都是沾了令贵妃的光,所以才得皇上爱屋及乌啊!
不过这么看来,更是应了古梵方才的话——皇上还真是看着令贵妃的面子,按着和令贵妃的亲疏远近来宠爱封赏嫔妃了。
后宫或许看不清这一点,又或许看清了却不愿相信,戴佳氏还算聪慧,自然是能从后宫各嫔妃间窥见一二真相,但此刻这份聪慧却让戴佳氏的心愈发堵了。
她掐了掐手心,微微垂眸,掩下眸子中的一片幽暗。
再抬头时,戴佳氏又恢复了一派含笑自若的模样。
古梵没有注意到戴佳氏那一瞬的变化,只是认同地颔首:“小主说的是,只是又要委屈小主了。”
古沃珲心中却仍是不大乐观。先前小主还说永寿宫的大门就这么开着,令贵妃总不能敢这般狂妄肆意地不给面子,时时将她拒之门外吧。
结果……令贵妃她还真的敢!
偏生皇上对令贵妃屡屡下小主面子的事一直视而不见。而后宫中本也是令贵妃一家独大,哪怕和小主交好些的嫔妃们同样对令贵妃的行径有所微词,却也真的只是微词,私下里和自家小主见面时说过就罢了,甚至都不敢在宫中传扬。
是以如今的后宫表面上仍是一派平静安宁,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古沃珲想想便觉泄气,但是如小主所说,如今除了和令贵妃修复关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
戴佳氏自是不知古沃珲心中所想,她的注意力落在古梵的话上。
她眉梢轻挑:“委屈?我倒也没什么好委屈的。若是能因此复宠,那这些忍辱负重也不算什么。但若是令贵妃执拗傲气地不肯搭理我这个小小的答应,我也没什么损失,反而是令贵妃,这般高高在上目中无人,也不知这宫中会如何指摘她。”
令贵妃还想做皇后?一个善妒不能容人的女人如何担得起皇后之位!虽然知道这些名声不过是小事,或许只会对令贵妃产生微乎其微的影响,但戴佳氏还是不吝于给令贵妃添一添堵。
说起添堵,戴佳氏又勾唇一笑:“令贵妃不想搭理我,我偏要和她好,总归于我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恶心恶心她。”
这话实在有些损人不利己,古沃珲和古梵都沉默了。
戴佳氏却是心情尚好地站起身来,她一派娇俏天真地笑道:“走吧,陪我去永寿宫见咱们的令贵妃娘娘。”
养心殿,宁欢却不知有人又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她正抱着朝珑玩耍。
“昭昭,昭昭,额娘的小昭昭。”抱着小朝珑,宁欢笑得欢快,时不时在女儿粉嫩白软的脸蛋儿上落下一个香吻。
朝珑被宁欢亲得咯咯直笑,仿佛知道母亲在和自己玩耍。
皇帝坐在另一侧,时不时抬眸看着这母女俩,面色亦是温和柔软,满足极了。
宁欢抱着朝珑看向皇帝,柔声道:“昭昭,咱们是不是打扰皇阿玛处理政务啦?”
朝珑哪儿知道这些,只知道香香软软的额娘又在和自己说话了,当即咿咿呀呀地“回答”额娘的话。
皇帝抬眸看着宁欢和朝珑,神色温柔:“不打扰,阿玛就希望额娘和昭昭陪着。”他伸手轻轻捏了捏朝珑柔软的小手。
他说的是阿玛,而非皇阿玛,宁欢愉悦而满足地弯起唇角。
皇帝朝着宁欢温柔而宠溺地眨了眨眼。
而朝珑更是回以更兴奋的咿呀声,还挥舞起小爪子来。
皇帝和宁欢都忍不住笑了。
宁欢抱着朝珑起身,慢慢在暖阁中走着。
在养心殿和永寿宫,宁欢一向是穿平底鞋——花盆底到底比不得平底鞋,花盆底又高承重面又小,她还要抱着宝宝,虽然平日没摔过,但宁欢还是怕万一。
是以此刻宁欢抱着朝珑走得毫无心理负担,她看着女儿笑道:“也是,你阿玛明明有自己的政事堂可以处理政务,却非得和咱们娘俩在这暖阁里挤,就算真打扰了他,他也得憋着。”
朝珑很给面子地咿咿呀呀地笑起来。
宁欢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昭昭也觉得额娘说得对,对不对?”她又笑意盈盈地看向皇帝。
皇帝却半分不恼,甚至温和而纵容地看着这娘俩:“宝儿说得对,况且我并不觉得打扰。有宝儿和昭昭在,我处理政务都要轻快许多。”
宁欢翘起唇角,而后却看着朝珑愉快笑道:“算你阿玛识相。”
皇帝神色柔软而纵容地看着宁欢。
暖阁内留下的李玉和玉棠玉琼则都笑着垂下头去。
朝珑才六个月大,到底还是睡觉长身体的时间多,又和宁欢玩了一会儿后便哭起来。
宁欢知道她饿了,一面抱着朝珑轻哄,一面道:“快去叫乳母来,公主饿了。”
玉棠连连应了。
皇帝也看不下去奏折了,陪着宁欢一起哄女儿。
乳母很快便来抱着昭昭下去了。
女儿哭得大声,纵使宁欢知道是正常的,但还是心疼,干脆跟着乳母一同去了偏殿。
等朝珑彻底在乳母怀中安睡过去后,宁欢才回了西暖阁。
皇帝迎上来:“昭昭睡着了?”
宁欢点点头,她跟着皇帝坐回榻边。
宁欢又轻叹道:“想想若是我亲自喂养昭昭,也不用这么麻烦了。”
皇帝却揽着她温声道:“但是亲自喂养对你的身子不益。况且你也只是白日能喂养昭昭,夜里还是得由乳母照顾,你又何必找这个麻烦?”
“也是。主要是还会涨.奶,也不怎么舒坦。”宁欢摇头叹道。
皇帝却是一滞,眸色微深地看着宁欢。
而后他的视线便顺势滑到宁欢的锁骨下方。
宁欢原本就是顺着皇帝的话感慨一二,也没多想什么。
注意到皇帝的目光后,她才意识到什么,宁欢瞪了皇帝一眼:“你给我正经些!”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道:“其实这个倒是无妨,除了一开始,宝儿后来哪里还……唔……”宁欢已然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些不正经的话。
宁欢咬牙道:“是啊,这么看来,我若是接着喂养昭昭,也不知到底是方便了谁!还是早日断奶比较好。”
玉棠和玉琼更是面红耳赤地深深低下头去,先前主子涨着不舒服是如何解决的,她们也知道。
实在是……太羞人了……
宁欢却无暇管殿内还有李玉和玉棠他们在,反正跟在她和皇帝身边这么多年,有些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闺中情.事,他们都知道了。一开始宁欢也会羞臊,但这么多年下来,她也习惯了。
皇帝仍然被宁欢捂着唇,不能说话,但他含笑看着宁欢,神色仍是愉悦。
毕竟当初切切实实得了好处的是他。
宁欢看着他这般模样更是愈发嗔恼:“你还好意思笑!我不能亲自喂养昭昭有一大半的原因都是因为你!”
一半自然是客观原因——涨着的时候不舒服还疼,另一半的确多少和皇帝有些关系——皇帝为她解决不舒服的办法实在太狎昵了些,宁欢实在羞恼,喂了昭昭一个月,过了做母亲的瘾也不想再便宜皇帝。
皇帝忙搂着宁欢笑着哄道:“不能喂养便不能喂养罢,宫里的后妃们除了你也没有亲自喂养孩儿的。况且宫里也不缺乳母,这样对你的身子恢复还更有利些。”
宁欢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我多喂养昭昭一段时日呢。”
毕竟他吃的可比昭昭吃的还多!想到这儿,宁欢心中羞愤,面上也泛起淡淡的绯色。
看着她这艳若桃李的模样,皇帝简直喜爱得不行,但他还是先抱着宁欢道:“虽然我很喜欢……”
在宁欢威胁的眼神中,皇帝无辜地眨了眨眼,到底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只正色道:“但我更担忧宝儿的身子,只有你平安康健,我才真的高兴。”
这话还像样儿些,宁欢脸上的恼意终于淡下去。
但她睨了皇帝一眼,从他怀中起身:“我要去寿康宫陪太后说话,你赶紧的回政事堂批折子去吧。”
昨夜宁欢就和他提过今日要去寿康宫,皇帝倒是不觉意外。
但他还是拉住宁欢的手,不放心地问道:“宝儿不生气了吧?”
宁欢睨他一眼:“若是我还在生气呢?”
皇帝温和而纵容道:“那我只能好生向宝儿赔罪了。”
宁欢故作淡然:“那你准备如何向我赔罪呢?”
皇帝道:“宝儿希望我如何,我就如何。”
宁欢轻哼一声:“没诚意。”
皇帝霎时失笑,但他温和而无奈道:“那我许宝儿一个承诺如何?”
“哦?”宁欢眉梢轻挑:“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吗?”
“都可以。”皇帝下意识应了,而后想起什么似的,皇帝连忙道:“出宫不行。”
本就是故作的恼意,此刻听到皇帝认真的话,宁欢的心霎时一片酸软。
他一直都害怕她离开他,哪怕到了如今也依然……
宁欢面上却不显,只道:“这还叫什么都可以?”
皇帝幽幽地看了宁欢一眼:“昭昭还在偏殿睡着呢,宝儿是想抛夫弃女吗?”
李玉和玉棠几人听到皇帝这略显幽怨的话,简直又好笑又觉惊悚,连忙忍笑低下头去。
宁欢更是再也忍不住脸上的笑意:“什么抛夫弃女,亏你说得出来!”
皇帝只是温柔而纵容地看着她。
看着他这般宠溺的神色,宁欢到底小小的良心发现,她狡黠道:“我说的出宫是出宫去玩儿,这也不行吗?”
皇帝的神色愈发缓和,他道:“当然可以,这个出宫可以。”
宁欢笑起来,牵住皇帝的手道:“我哪儿会是抛夫弃女的人,你放一百个心便是。”她笑不可抑。
皇帝回握住宁欢的手,却认真地看着她:“这是宝儿说的。”
她是玩笑,他却这般认真,到底看得宁欢心软。
宁欢看着皇帝,也认真道:“我说的,贵妃同样无戏言。”认真不过三秒,宁欢又狡黠笑起来。
皇帝的神色却愈发柔软,他心满意足地笑起来,还附和道:“嗯,我相信贵妃娘娘。”
“方才的承诺依然有效,宝儿想好要要什么了吗?”皇帝又柔声道。
宁欢却不以为意:“留着吧。”
皇帝温声应了:“好。”
李玉却是心中咂舌,皇上是帝王,帝王的一个承诺何其珍贵,外头的朝臣们抢破头也得不到君王一个简单的承诺,更别提还是这样没有限制的承诺,那是梦里才有的东西。
什么叫没有限制呢,就如皇上所说,只要不是令主子想出宫改嫁,咳,哪怕她想要的是皇后之位,或是为小阿哥求个未来的太子之位,皇上怕是都会应允。不过话说回来,这似乎本就是皇上想给令主子的……
但总归帝王一诺重逾千金万金便是了,此刻皇上却就这样随意地给了令主子,令主子还挺不以为意。果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李玉心中轻啧。
而宁欢却想到什么似的,哼笑道:“什么承诺不承诺的,分明就是借机哄我。”
她哪里需要他的承诺,她若是想要什么,他哪里会有不给的,只要她和皇帝说一声,皇帝便会答应。所以这旁人视若珍宝的君王一诺,于她而言却没这么大的分量。
皇帝也有些忍俊不禁,他捏了捏宁欢的手,纵容道:“能让贵妃娘娘高兴便好。”
宁欢到底忍不住笑起来,“好了,快去批折子,我要去寿康宫了。”
皇帝颔首,又叮嘱道:“多穿些,别着凉了。天冷路滑,小心看路别摔着了。”
想了想,皇帝又道:“一会儿我去接你。”
“我都多大了,还要你接我?”嘴上虽是嗔怪,宁欢脸上的笑意却柔软受用得很。
皇帝温柔地看着宁欢:“无论多大都是我的小姑娘,我的小宝儿。”
宁欢愉快地笑起来,“好吧,那臣妾就却之不恭了。”
皇帝笑起来,捏了捏宁欢的手。
就在宁欢准备重新收拾一番再去寿康宫时,外头却传来圆盛的通禀声。
“皇上,贵妃主子,戴佳答应在永寿宫外求见贵妃主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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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问圆盛:“她又要求见本宫?这次又是为何事而来?”
“回贵妃主子,玉露说戴佳答应口口声声称……”圆盛的神色有些微妙,却到底接着道:“称您和她有些误会,希望能求见您以解开误会。”
“误会?”宁欢轻笑一声:“她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
而后,宁欢却蓦地冷下神色:“告诉她,本宫不会见她,她是将本宫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圆盛连连道:“嗻。”
听到宁欢和圆盛的话,皇帝的眉眼间也浮现几分冷意:“这个戴佳氏,还是这般不安分。”
戴佳氏每次来永寿宫求见宁欢,有一半的次数,通传是传到养心殿来的,是以皇帝也十分清楚戴佳氏这段时日的所作所为。
宁欢不紧不慢道:“她或许以为永寿宫的大门日日开着,我怎么着也不能日日将她拒之门外,总得见她一回。可惜这算盘怕是打错了,我可不是这么个愿意委屈自己成全别人的人。”
今日若是换个人来,怕是就为着一句“不好意思”,哪怕并不待见戴佳氏,也还是会委屈着自己去对戴佳氏笑脸相迎。况且也不说换个人了,就说这后宫中,基本都是这样。也就是她,她有这个底气恣意行事,可以一点儿都不给戴佳氏这个面子。
想到这儿,宁欢下意识看向皇帝,这是她的底气……
皇帝见宁欢看来,眉眼间的冷意也散去了,他温和而纵容道:“当然,没有谁能让你受委屈。”
宁欢到底忍不住眉眼弯弯地笑起来。
戴佳氏的事虽然有些烦扰,但对他们而言只是个小插曲罢了,还不足以影响二人的心情和氛围。
皇帝神色温和地揽住她。
宁欢又慢慢道:“她知道我的态度还敢不死心地时常往永寿宫来……”
想到什么,宁欢神色忽然有些微妙:“不过若她的打算是来恶心我,她的确做到了一部分。”她的眉眼间浮现两分厌恶之色。
皇帝听到这话却霎时冷斥道:“这个混账东西,禁足三个月还是太少了!”
皇上发怒,西暖阁里的宫人们霎时便跪下了,大气也不敢出。
“现在说这些也晚了。况且以戴佳答应这么活泼的性子,想来无论皇上将她禁足多久,她解禁后还是会这般日日闲不住地跑到各宫和姐妹们联络感情。”宁欢面露微笑。
皇帝亦是微微蹙眉:“可是这个戴佳氏,这般不识趣,总不能日日让她来永寿宫烦扰你。”
宁欢先挥了挥手:“先起来吧。”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虽然皇帝没说话,但他们还是悄声站起了,这些小事一向听贵妃主子的便是。
若是贵妃主子在,皇上发怒也没有这么可怕了。
宁欢又看向圆盛:“圆盛,你去告诉她,别给脸不要脸,本宫不会见她,让她死了这条心!”
圆盛连连应声:“嗻,奴才一定将贵妃主子的话原封不动地带到!”
宁欢却微微抬手:“等等。”
圆盛会意地躬身。
“告诉她,若她还是听不懂人话,还要见天儿地往永寿宫来,尽管来便是。她愿意在冷风里站着便站吧,本宫从不在意这些面子功夫,但到时候最丢人的是谁她应当知道,对本宫可没什么影响。”宁欢凉薄一笑。
圆盛恭恭敬敬地应声,转身出了暖阁去向戴佳氏传达宁欢的意思。
皇帝却有几分不赞同:“她这般烦扰你已是对贵妃的冒犯,随便找个由头罚她一番,她日后必定不敢再来烦你。”说着他便开始思索如何罚戴佳氏一通。
宁欢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他想干什么,她竟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屡屡将戴佳氏拒之门外,后宫已是多少对我有些微词,毕竟人家可是好意要来见我。”宁欢唇畔掀起一抹微笑,又道:“如今不见人家就罢了,还要罚这个一腔热忱的戴佳答应,旁人还不知如何看我。”
皇帝却沉声道:“你是尊贵的贵妃,要罚一个答应还需要理由吗?朕倒是要看看谁敢说你的不是!”
看着他这般强硬专横的模样,宁欢眨了眨眼,到底忍不住笑起来,她嗔道:“哪儿有这样独断专横的。”
听到这个词,皇帝还没怎么着,暖阁里的宫人有一个算一个先深深地垂下头去。
虽然习惯了贵妃主子时常的大不敬,虽然知道皇上并不会如何,但他们还是难免下意识地害怕。
毕竟贵妃主子大不敬的对象可是皇上,是天下至尊手握生杀大权的君王啊!也就是说这话的是贵妃主子,换一个人试试?那是掉脑袋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