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鸡飞狗跳日常by山河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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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时安:“……”
 还很贪功。
 总结一下,穆昔是个守规矩、不撒谎、大公无私的好人。
 如果不是应时安还长了眼睛和耳朵,他就要信了。
 安良军似笑非笑两声,意味深长道:“行,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
 放心才怪。
 几人当即往顶楼去。
 终于能光明正大打开那扇门。
 穆昔有些忐忑,这个案子已经不是鸡毛蒜皮的范畴,她不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画面。
 穆昔挪向林书琰,在场人中,只有林书琰和她年纪相仿,还是亲同事。
 “如果没有暗道怎么办?”
 折腾这么久,如果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林书琰好笑道:“你也会担心?”
 穆昔:“?”
 听着好像不是好话。
 穆昔问:“你是在说我脸皮厚吗?”
 “咳,”林书琰说,“我不会撒谎,你别难为我。”
 穆昔:“……”
 果然不是好话!
 林书琰笑道:“不用有心理负担,有疑点去检查是我们的工作,就算什么都没发现又如何,这是我们派出所的事,就算有不好的结果,也是我们一起承担,不是你一个人来承担。”
 穆昔感激涕零。
 不愧是学霸,说话就是好听!
 穆昔身后,应时安冷冷地看着林书琰。
 谈的对象就是他?
 开门而已,有必要激动吗?
 穆昔殷勤地走到最前面,“开锁这种小事当然要我来啦,怎么能麻烦师父?师父是做大事的人!”
 安良军:不安好心。
 林书琰闻言,无奈地牵牵唇,“我是该向你学习,对师父好一些。”
 安良军:??
 什么眼神?
 穆昔打开外层的防盗门,直奔末间房。
 末间房也有门锁,但孟丹红没有钥匙,现在这种情况又无法询问孟昌宇。
 穆昔目光单纯,看向安良军,“师父,咱没钥匙,但是孟丹红允许我们进去了,您看怎么办,要不要请开锁师傅来?”
 安良军跟着穆昔笑道:“开锁师傅?不好吧,太慢了,我等不及。”
 穆昔说:“可咱们也不能直接踹门啊,现在毕竟还没有证据。”
 林书琰也跟着劝道:“还是叫一个开锁师傅,不然我们……”
 安良军无语。
 好好的学霸,偏偏是个单纯的傻子。
 “你哪天被她卖了还得给她数钱!”
 应时安:对。
 安良军对穆昔说道:“你别废话了,赶紧开。”
 穆昔吐吐舌,知道装不下去了,利索地拿出开锁工具。
 身为一个卖房的,这只是必备技能,没人比她更了解房子!
 在林书琰困惑的目光中,穆昔三下两下打开门锁,林书琰的眼睛从未这般大过。
 林书琰:“……”
 门一打开,穆昔便闻到一股潮湿味。
 她没心情再插科打诨,一鼓作气推开门。
 屋内比走廊更加幽暗,发霉的味道萦绕在每一个角落,凡是站在门口的人都感觉到不适。
 穆昔打开手电筒,找到开关,才看到这间屋子的窗帘竟加了厚重的棉被,好像大东北在过冬天。
 末间是个杂物间,堆放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穆昔轻声道:“孟丹红说,孟昌宇一直不让她进这间房,而且这间房是后来改过的。”
 应时安道:“墙上的画一样。”
 与明希宾馆的装潢相同,这间房的墙壁上也挂着四副画,四副画都是相同的位置。
 明天宾馆房间的装潢大多如此,是包衡事先考察过,继而决心模仿。
 应时安于林书琰走到靠近门的画旁,两人合力尝试推开。
 短暂的发力后,只听“吱呀”一声,那副画缓缓滑动,就连打开的方式都与明希宾馆相同!
 穆昔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连安良军都紧张地看着那道渐渐出现的暗道。
 在穆昔几人身后还跟着几个宾馆的工作人员,他们不知民警为何要来搜这里,他们也从未上来过,看到这一幕后,吃惊道:“这……怎么和对面一样?”
 “对面还这个都抄过去了?”
 “完了完了,今天刚笑话过对面,现在咱们这也有了,不会也藏着一个孩子吧?”
 安良军道:“书琰,把人清出去。”
 工作人员们:“……”
 应时安与安良军都了解刑警的工作方式,在应时安确认暗道内没有任何脚印、指纹后,几人一起往楼上走去。
 手电筒的灯光在楼梯上晃来晃去,穆昔说:“这里没有灰尘。”
 有人打扫过。
 但看机关门几乎已经上锈,和对面的宾馆一样快出现问题,可见孟昌宇已经很久没有上楼。
 应时安最先走到顶部,紧接着是穆昔。
 应时安找到电灯拉绳,白炽灯昏黄的光瞬间充满狭小的空间。
 空间虽然狭小,放的东西却不少。
 靠墙摆着一排五十厘米高的柜子,柜子上放着一些颜色录影带。
 安良军拿起两张光盘,惊叹道:“都是少见的片子,值钱!”
 三道目光齐齐射来。
 安良军:“……,我去帮忙扫黄过。”
 穆昔呵呵笑道:“我相信你。”
 林书琰的目光中亦写着三个大字:就不信。
 就连应时安都似笑非笑地看着安良军。
 安良军额头血管跳动,“穆昔!刚刚的防盗门……”
 穆昔:“!!,师父!我相信你!”
 小肚鸡肠的师父!
 穆昔不敢嘲笑安良军了,她朝应时安伸出手,“你有白手套吗?你是刑警吧?”
 电视里都这么演的。
 应时安迟疑片刻,真从口袋里掏出白手套。
 林书琰看着这一幕,心中若有所思。
 刑警就在旁边,居然自己去查……
 这种精神值得学习。
 穆昔开始检查隔间。
 乍一看,隔间似乎只是杂物房,只不过堆放的杂物都与某种无法明说的颜色有关,看的人心惶惶。
 墙上还挂着几件旧衣服。
 应时安说:“等冉兴平过来,再让他……”
 他话未说完,穆昔走到楼梯口旁,上楼的右手边有一处隔断用的半墙。
 半墙上放着几件厚重的冬季外套,穆昔戴上手套,将所有衣服全都抱走,半墙暴露在灯光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
 半墙的水泥还没干!
 穆昔将表层水泥抹去,里面的红砖露出来。
 她忽然想到孟昌宇提着的铁锹……
 “孟昌宇有警惕心,这里被改过了!”
 这里本不是墙,或者是墙,但被推倒重建,为何要推倒一面墙……
 穆昔只是想到这个可能性,背后便有细细的冷汗冒出来。
 明天宾馆附近已被警戒线围住,警车停在路边,警灯不断闪烁,刑警正式出动。
 在痕检人员检查过房间前,侦查员暂时不能进入。
 但他们的痕检员……
 冉兴平疯狂骑着自行车,姗姗来迟。
 他的头发、T恤已经完全湿透,此刻丝毫不注意绅士形象,“姓应的你耍我啊?老子赶到医院你们就走,从医院过来你们又……”
 应时安站姿笔直,优雅地指了指楼上,“去干活。”
 冉兴平:“!!”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穆昔几人协助刑警走访群众。
 打扫卫生的阿姨工作时间最久,她回忆道:“孟哥以前倒是经常出去,年纪大了之后就不乐意了。女人?你要说女人的话,其实他这些年女人一直没断过……我都不敢和小红说。不过这几年他身体不太好了,应该没了。”
 穆昔拿出黄国安的照片。
 他年轻时几乎没照过相,现在只能找出遗照。
 “这个人您认识吗?”
 “不太记得了,这是谁,年纪这么大,好像没见过。”
 穆昔又问:“今天孟昌宇做了什么,你知道吗?”
 “不清楚,他什么都不和我们说,不过我打扫三楼的时候,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在搞装修。我还想找小红说这件事来着,这要是影响到客人可怎么办?生意是要受影响的!不过我还忙着打扫卫生,后来忘了这件事。”
 孟昌宇果然砸过墙。
 如果他砸了墙,势必是要取出什么,取出的东西需要重新被安置。
 他会将那东西安置在哪里?
 林书琰走过来,“穆昔,孟昌宇名下有车,是一辆小货车,应队长那边派人提取了轮胎上的新鲜土壤,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有化验结果,不过从轮胎的情况来看,他恐怕是去上过山了,车内还找到了一些水泥碎末。安哥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帮忙找人,你去吗?”
 “肯定要去!”穆昔无比积极,“我要找到被孟昌宇藏起来的东西,功劳是我们的!”
 林书琰一怔,接着轻笑起来,“好,功劳是我们的。”
 根据货车上携带的野草种类和泥土特点以及目击证人的证词,孟昌宇下午曾开车前往余水市的白云山。
 穆昔几人坐一辆警车赶往白云山,与他们同去的还有刑侦队的侦查员们。
 四辆警车排成一数列,在街上飞驰。
 一个小时后,警车停在白云山山脚下。
 应时安提前一步下车,指挥刑警兵分几路上山。
 穆昔几人随后下车,安良军低声道:“托你的福,不用在所里数鸡毛了。”
 穆昔嘿嘿笑了一声。
 “不过应时安这样做,可会承担不少风险,”安良军说,“到现在为止,仍然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孟昌宇曾害过人,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如果孟昌宇语言系统能恢复,我们又什么都没找到,到时候责任就要他一个人扛了。”
 年纪轻轻,不推卸责任,敢做实事,这样的年轻人不多。
 林书琰亦道:“应队长的确是个好领导。”
 穆昔上过班,知道有一个敢承担责任的领导有多幸福。
 她就曾替领导背锅,人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把她踢出局了。
 穆昔看向应时安,觉得他的脸都帅了几个度。
 再也不说应队长冷漠了!
 穆昔几人被分到一条最简单的路线。
 林书琰年轻有上进心,闻言还想争取一番,却被穆昔拦住,她看着应时安满脸堆笑,“就这条路吧,我们就去这里,谢谢应队长。”
 穆昔心目中自己的笑容:甜美可人。
 应时安眼中她的笑容:不安好心。
 应时安皱眉看了她好一会儿,才低声叮嘱道:“遇到危险,立刻联系我们,别生事。”
 穆昔连连点头,拽着林书琰便走。
 林书琰奇怪道:“刚刚的话,是在叮嘱我们?我们是民警,和他们同级,平时遇到人手不够的时候,也会去帮忙,为什么要特意叮嘱我们这些?”
 穆昔根本没把应时安的话放在心里,她的眼中只有两个字:立功。
 “快,今天我们必须先找到孟昌宇藏起来的东西!”
 安良军看着斗志满满的穆昔,扬起唇。
 林书琰道:“这么多人,我们不见得会找到,而且我们被分的这条路又很平坦。”
 不仅平坦,还是一条被人踩出的小路,这意味着经常有人路过,如果是林书琰,不会选择把东西藏在这种地方。
 穆昔却微笑道:“平坦有平坦的好处。”
 “什么好处?”
 “孟昌宇的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基础病一大堆。他要藏起来的是被打掉的半墙,体积大、重量高。他的车轮印在山脚下,这一点应时安已经确认过,往山上的路并没有独轮车之类的工具,可见他是直接带着东西走的。他体力、能力都有限,兴许就会选这种平坦的路。”
 反正都是碰运气,穆昔认为这条路的气运比较好。
 林书琰听得一愣一愣的,穆昔说的这些,都是他没考虑到的。
 安良军听了穆昔的话,并不意外,“有些道理,但又不能完全肯定就是这条路,看运气了。兴许孟昌宇带着东西根本没走多远,就直接埋在山脚下了,不过……”
 安良军若有所思道:“应时安把这条路分给我们,我看他的想法应该和你差不多。你俩认识?他好像挺照顾你。”
 安良军可不是林书琰这个书呆子,他看得出应时安最后的话是对穆昔说的。
 “完全不认识,”穆昔说,“他不是刚调到余水市?我哪有机会认识。”
 “倒也是,说不定是他看上你了,你对他什么感觉?好好把握。”
 穆昔吓了一跳。
 应时安看上她?匪夷所思。
 几个小时前她还在吐槽应时安冷漠,男人如果真喜欢一个女人,是不会如此冷漠的。
 穆昔几人边走边观察路边的痕迹。
 如果有野草被压倒,他们便会在附近仔细查看一番,主要寻找新翻过的泥土。
 夜色愈来愈深,山中的月光清透舒雅,穆昔隐隐还能听到溪流的流水声。
 他们已经找了近两个小时,就孟昌宇的体力来看,穆昔无法想象他带着重物在山中走这般久。
 他今天突然犯病,或许也和此事有关。
 几人又往前走了十分钟,距离溪流更近了。
 往山上走的路有几个刑警,手电筒的光束在空中晃来晃去。
 穆昔瞟向不远处的溪流,目光往回走时,留意道什么。
 她朝安良军和林书琰招手,“这边好像有半个脚印。”
 溪流边的土壤稍微潮湿些,比他们走过的土路更容易留下脚印。
 穆昔的太阳穴剧烈跳动了好几下,接着心跳的速度也加快。
 直觉告诉她,这似乎……
 穆昔往脚印的方向往山上走。
 她爬了约三四秒,停在地势较低的地方,此处是凹陷地,杂草丛生,不管从哪个角度都不容易被看到。
 但这杂草歪歪倒倒,草下的土都是新鲜的!
 三人只分到一个铁锹,穆昔抓起铁锹冲过去,干劲十足。
 队伍里的两个男人:“……”
 从小便被老师叫去搬桌子的他们第一次有了可以依靠别人的感觉。
 林书琰和安良军几次要接过铁锹,都被穆昔拒绝,她不断地挥手,“没事没事,小事情,我来!”
 孟昌宇体力有限,埋的并不深,铁锹很快被硬邦邦的东西挡住。
 穆昔蹲下去用手将泥土撇干净,林书琰和安良军终于能做一点儿事了。
 三人齐心协力,红色的砖墙很快裸露出来,是一块长方形的砖墙,比半墙要小很多。
 穆昔把手电照向砖墙内部,三人无声地看着这面墙。
 砖墙中间的部分没有砖,只有水泥。
 水泥墙之中,白色的骨头和被染红的墙壁若隐若现。
 刑侦队的法医在一个小时后赶到现场。
 事情有些棘手,水泥中的骨头能确定是人骨,但需要费一番力气才能将骨头取出。
 年代实在太久远了。
 穆昔站在警车旁愣神。
 在看到尸体前十分钟,她脑子里想的大多还是立功。
 可真正看到尸体后,立功的想法悄然消失。
 尸体是被折叠后扔进去的,就在那么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孤单的度过了许多年,穆昔甚至不知道他被水泥浇灌时是否还活着。
 会是黄瑜吗?
 或者是其他受害人?
 不对,一定是黄瑜,是黄国安的提醒才让他们找到这里。
 可这仍有疑点,黄国安为何知道尸体藏在此处,既然知道,他为何不报警,而是选择更迂回的方式?
 如果不是刘洋不慎进入,这个秘密很有可能被掩藏。
 穆昔有太多疑惑了。
 这时,应时安带着几个侦查员回到车边。
 经过穆昔时,他下意识敛起神色,漠然地走过去。
 穆昔抬起头,已经顾不得抱怨应时安冷漠,她现在只想知道真相。
 穆昔走向应时安,“应队长,冉兴平那边有消息吗?”
 他们几乎人手一部小灵通。
 穆昔刚刚特意留意过,白云山里可以用小灵通。
 应时安道:“找到一个女生的裸体黑白照片,正在确认是否是黄瑜。残余的半墙上检测到血液,但如果想确认是否为黄瑜的血迹,技术上有些困难,只能尽力而为。”
 穆昔问:“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事情没做完,我睡不着,”穆昔认真分析道,“黄国安为何会知道尸体藏在暗道隔间里?他又为何会知道明天宾馆也有暗道?甚至两条暗道楼梯的高度都是一模一样……”
 黄国安待的是小公司,并不正规。
 暗道的楼梯并非公认的舒适的楼梯高度。
 农村自建房通常有这样的问题,在建楼梯时提前选好地点,面积有限,不得不更改每节楼梯的高度。
 两边楼梯的高度是一模一样的。
 这只有一种可能,明天宾馆的暗道,也是黄国安做的!
第16章 
 穆昔仔细回忆了两个隔间的不同,虽然楼梯高度一样,但上面的情况不同,例如藏尸的半墙明显就是多出来的。
 若明天宾馆的隔间也是黄国安所建,那黄国安与孟昌宇之间一定也有关联。
 但明天宾馆的楼已经建成二十多年,最开始是国家管理的招待所,后来变成孟昌宇私人的……时代实在久远。
 穆昔忽然想起那位记性很差但一直留在明天宾馆做打扫工作的阿姨。
 穆昔对应时安说道:“我还想再回去看看。”
 应时安道:“这现在是刑事案件,从现在开始,案子我们来查。”
 冷冰冰的声音,冷冰冰的男人。
 穆昔想嫌弃,但现在她不敢。
 穆昔和颜悦色道:“应队长不能过河拆桥哦,刚刚应队长是怎么进明天宾馆的,也撬锁了吧?”
 应时安:“……”
 穆昔满意道:“那我就先回去了,对了,尸体是我们发现的,记得帮我转告给二百五哦。”
 她高调地朝应时安摆摆手,大手一挥,把林书琰和安良军都推上车。
 警车离开,谢涟才可怜巴巴地走过来,“应队,法医那边说要把尸体先运回去,尸体已经白骨化,能检验的有限,而且水泥里的味道实在是太……”
 “呕——”
 应时安看向扶着树干呕的谢涟,“哦,二百……谢涟啊,让痕检的人过来,查完就收队,重点放在明天宾馆里。”
 谢涟困惑地点了点头。
 刚刚应队是不是想叫他什么来着??
 呵呵,不能,应队不是这种人!
 按理说,穆昔几人已经都可以下班了,但她不想。
 这是她遇到的第一个正经案子,她很想等到最终结果。
 属于新手积极期。
 穆昔怕耽误林书琰和安良军休息,劝道:“你们先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我自己去就行。”
 林书琰果断拒绝,“我也很想知道结果。”
 安良军抱着胳膊冷笑,“我回去,好让你宣传我喜欢看……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穆昔朝安良军傻笑一声糊弄过去。
 明天宾馆依旧被警戒线围着,这回轮到包衡看热闹。
 他不仅自己看,还带着所有工作人员一起看,甚至喊着拍子集体大笑。
 包衡:嘲讽技能点满。
 真正的路人:……我市精神病医院开放了?
 穆昔看包衡不太爽。
 模仿抄袭宾馆招牌、装修风格这件事,法律不管,但毕竟是蹭人家的客源,太高明正大就不好了。
 穆昔一扭头,看到不远处同样在看热闹的叶辞。
 她笑眯眯地朝叶辞走去。
 林书琰不解地看着穆昔,“她要去哪?”
 安良军已经习惯穆昔的做事风格——风风火火,不计后果。
 但有时会有奇效。
 “她现在最想做的还能是什么?抓凶手呗,不用管她,让她去做。”
 林书琰沉默。
 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穆昔总有要做的事情。
 像他,除了认真完成所长和师父布置的工作,他似乎不知道该做什么。
 “看着吧,”安良军笑道,“她一定是去找凶手。”
 叶辞站在人群外探头探脑。
 听说明天宾馆发现一具尸体,尸体有三头六臂,死去多年,是被宾馆老板的父亲藏起来的。
 还有人说,老板父亲性格古怪,会吃人,十分厉害。
 叶辞想见识见识尸体!
 可还不等他盼到尸体,就见一个女人朝自己走过来。
 女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衫和西裤,长发拢在一起扎成轻便的马尾,杏眼弯眉,珠辉玉丽……
 魔鬼,魔鬼来了!
 叶辞惶恐道:“我,我没吃太多西瓜……吃西瓜不犯法吧?!”
 穆昔把叶辞揪到角落,捏着他的耳朵低语一番。
 叶辞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声音,他越听越迷糊:“?,确定要我这么做?”
 “如果你老大知道你初中还尿床……”
 “必须这么做!我现在就去!你闭嘴!”
 包衡还在对着明天宾馆冷嘲热讽,“前几天光让你们来看我的热闹,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我们是不小心走进去一个孩子,你们可是在宾馆里藏尸体!同志们,宾馆里有尸体啊!这样的宾馆你们还敢住吗?以后都来我家,我家只有活人!”
 他刚说完,便听到凶狠的男声,是冲着他去的,“嚷嚷什么?你那盗版宾馆就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包衡回头,见一地痞流氓双手插兜,凶巴巴地看着他。
 包衡认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物,知道这种人最好不要得罪——主要怕对方不要脸。
 但包衡实在忍不住,“你说谁盗版?”
 “说你,就说你!”叶辞鼓了鼓掌,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他家所有装修都模仿人家明天宾馆,连墙上的画都一模一样,招牌都没放过!你们说他的宾馆会不会不太干净,要不要去搜一搜?说不定也能找到点儿东西。”
 包衡脸都白了。
 他想骂回去,叶辞却更凶狠地瞪过来,“干什么?你想说什么?”
 包衡:“……”
 想哭但哭不出来。
 就在这时,穆昔从树后走过来。
 包衡宛如见到天神,拉着穆昔痛哭流涕,“小穆警察!青天大老爷!这有人冤枉我,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小穆警官以救世主的形象华丽登场了。
 她象征性地说了叶辞两句,将他赶走,接着温柔地安慰包衡。
 准备认真学习穆昔做法的林书琰:“……”
 他沉默好一会儿,问安良军,“这也是破案手段?”
 安良军红着老脸干咳,“她有自己的想法……应该?”
 穆昔当然不是来折腾包衡的。
 她安慰几句后,不留痕迹地切入正题,“不过人家有一点说的对,你们的装修风格的确和明天宾馆一样,对了,为什么会一样啊?”
 包衡现在只想撇清自己,他迫不及待道:“是因为用了同一批工人!是他们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穆昔故意挑了下眉。
 包衡心虚道:“确实是工人的问题,不信你可以去问。”
 工人如何做,当然要听老板的。
 但如果是同一批工人……
 穆昔问:“你是从哪里得到消息的?明天宾馆的装修也和黄国安有关?”
 “你说的人我其实有点印象,他的技术很好,有点小名气,当时明天宾馆的生意很好,我也想分一杯羹……咳,我没这么做哦。反正我就是找了几个老工人,有一个人还记得明天宾馆,说当时黄国安参与了。当时他们还没正经公司,就是几个工人聚在一起给人家干活儿。这里面的人,有的人已经没了,但还有几个年轻的学徒,现在正是熟手,我就把他们请过来了。”
 同一个行业的人,彼此了解不奇怪。
 包衡一开始就有模仿明天宾馆的心思,把他们请来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黄国安。
 穆昔问到想知道的,就把包衡哄回明希宾馆,在他走之前还不忘吓唬道:“你得小心些了,毕竟在大家心目中明希宾馆和明天宾馆都差不多,万一哪天传出去发现尸体的是明希宾馆……低调做人,懂吗?”
 包衡感激涕零,“你真的是个好人,是人民的好警察!我会给你写感谢信的!”
 穆昔十分动容,“这是我应该做的!”
 看完整场戏的林书琰:“……”
 他的三观受到极大的冲击。
 安良军则得意洋洋,“看,我徒弟!”
 林书琰:“……”
 他看着自己的记录本,到现在也没写上什么新的线索,郁闷极了。
 林书琰想了一会儿,坚定地追上穆昔,虎视眈眈地看着她。
 穆昔:“?”
 她得罪人了?
 林书琰说:“我要向你学习,从头到尾都要学。”
 穆昔纳闷道:“学我?学什么?”
 “厚脸皮,会演戏,”安良军说,“他都想学,你教教她。”
 穆昔:“……”
 学霸的兴趣还真奇怪。
 不过既然林书琰愿意学,穆昔非常乐意教,毕竟她卖房时就是出了名的厚脸皮。
 穆昔拍着胸脯表示,“我一定把所学全部教给你!”
 安良军:“……”
 一个敢学,一个还敢教。
 十分钟后,冉兴平和几名痕检人员提着工具箱下楼。
 穆昔立刻凑过去,殷勤道:“冉哥辛苦辛苦,这么晚还要工作,很累吧?”
 林书琰亦殷勤地看着他,“很累吧?”
 冉兴平怔了一下,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笑道:“经常加班,习惯了,你们有事?”
 穆昔递上提前准备好的汽水,笑容满面,“冉哥,你先休息,休息再说。”
 林书琰笑靥如花,“您先休息。”
 冉兴平:“……”
 穆昔就算了,这个林书琰是怎么回事?脑子进汽水了?
 “你走开,”冉兴平把林书琰推走,“我喜欢女人。”
 林书琰:“……”
 一定是他笑得不够标准,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