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项圈—— by甜越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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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夏眠才知道,他就是周肆。
 沪城赫赫有名的周家,权势滔天。
 无数个暧昧旖旎的事后,周肆总喜欢倚在她身侧,似笑非笑地盯着她、若无其事地挑逗她,甚至故意强调,是她先招惹他的。
 这一点,夏眠根本没法反驳。
 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她确实主动招惹了他。
 酒局还在继续,刚刚的插曲被心照不宜地揭过去,但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和谐。
 敬完酒,夏眠沉闷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仍旧低着头只顾吃东西,她的状态比刚才更颓更丧。
 眼看着饭局就这样持续到十点。
 何穗穗在旁边简直要嫉妒死了,双眼都要冒出火。
 她今晚精心打扮,周肆认不出自己就算了,凭什么对夏眠那么不一样?
 哪怕是夏眠先得罪了他,何穗穗就是觉得很憋屈,就好像自己再怎么努力,始终只是夏眠的陪衬,这种偏激扭曲的认知让她很不甘心。
 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阴暗。
 夏眠兴致不高,丝毫没有注意到饭局上的风云涌动,几双眼睛正不同程度地注意着她的动作。
 手机震动,她打开看见屏幕上方弹出一条消息。
 陈导:[你找个借口出来,我有话跟你谈一下。]
 夏眠愣了愣。
 果不其然,几十秒后,陈导出去了。
 她自己也找了个上洗手间的理由离开。
 陈导正站在消防楼道里等着她,夏眠叫了他一声:“陈导。”
 “哎,小夏啊。”他突然亲热。
 “你觉得我平日里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夏眠中肯回答,不明白对方突然的问询。
 “既然这样,那我也不隐瞒。”
 陈导直接跟她摊牌,他在社会摸打滚爬多年,早就修炼成了人精,应对夏眠这样的温软性子游刃有余。
 “我就不绕弯了,我知道你跟周公子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
 夏眠猛地看向他。
 “那个…你若是在周公子面前替我美言几句,吹吹枕边风,我感激不尽。”
 [枕边风]
 那瞬间,她忽地想起自己远在贡县破败贫穷的家,还有那些可怖的流言蜚语。
 “没人要的孤儿!你爸不要你,你妈也是个没出息的!”
 “别跟夏眠一起玩!她妈是个妓/女!天天给老男人吹枕边风!”
 “...”
 夏眠的表情瞬间难看,应激地摇头否认:“陈导误会了,我跟他不熟。”
 “你——”
 耳畔突然传来若有似无的脚步声,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噤声,等到彻底恢复平静后,陈导才慢慢继续开口。
 “哎...算了,你别往心里去,我说着玩的。”
 “别介意啊。”
 陈导不敢得罪周肆,要是被他知道自己跟夏眠的谈话,指不定会怎样,于是也没再劝,他让她调整好情绪,说今晚的事情都当他从来没提过,给她时间调整,就离开了。
 夏眠去了洗手间。
 她现在没法回去,对刚才的话心有余悸。
 周围空荡荡的没人,窗外的冷风顺着隔间的缝隙灌进来,莫名感觉肌肤都在战栗,她在隔间里,终于不再伪装情绪。
 夏眠听到一阵窸窣的响动,越来越近,她忽地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准备推门出去看看情况,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一大盆水顺着上空淋下来,从头到脚,她湿得彻底,猝不及防。
 夏眠根本没想到这样的发展,惊呼着:“谁啊!”
 外面的脚步声从近到远,显然已经溜了。
 狼狈中,她脑海瞬间想到了一个名字,何穗穗。
 夏眠第一时间拿出同样淋湿的手机,她怕触电,疯狂敲着门。
 身上已经被淋了个透,短袖湿哒哒地黏在身上特别不舒服,可不管她怎么呼喊,外面没有人回应。
 夏眠什么都做不了,何穗穗家里有权有势,她不能报复回去。
 幸好没持续多久,一个陌生的路人女孩听到声音过来开门,还递给她纸巾,让她擦拭脸颊和手。
 夏眠心力交瘁,简单地擦了擦脸,状态很是颓靡。
 她委屈又狼狈。
 这个时候回包厢,只能面对他们嘲笑的眼神,指认何穗穗,她没有任何证据,就算调了监控又能怎样,还有人替她撑腰不成。
 无权无势,生如蝼蚁。
 夏眠慢吞吞在走廊踱步,想先回家,忽地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掌勾住腰,轻而易举带进走廊中的杂物间。
 门被啪嗒一声狠狠扣上。
 “…?!”
 夏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男人的修长手指抵住唇。
 “别喊,是我。”
 低沉熟悉的嗓音响在耳畔,夏眠身体一暖,是对方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湿漉漉的她身上。
 久违的强烈古龙香水气息泛入鼻尖,如同他的外套一样,将她强势地裹得密不透风。
 夏眠下意识要挣扎,被他摁住,语气轻佻浑浊:“不怕被别人看?”
 她今天穿的白T,很可能走光,这么想,周肆刚才肯定也...
 夏眠瞬间放弃挣扎了。
 表情还有些难堪。
 借着昏暗的灯光,周肆自上而下睨着她,低声问:“谁做的?”
 夏眠不回答他的问题,动作疏离,刻意地要跟他拉开距离。
 洞悉她想法,周肆没再逼问,忽地抱着她的腰,往身旁干净的矮柜一提。
 夏眠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娇呼一声,被迫坐在了柜面上,那柜很窄,她虚虚坐着,不得不伸手勾住他的脖颈维护平衡,嗔他:“你、你干嘛!”
 他没再动作,手臂撑在她两侧,不言不语,桃花眼静默地锁着她,两个人的脸靠得很近,他只要稍微一低头就能轻而易举地亲到她。
 明显的体型差,导致夏眠几乎被圈在了他怀中,周肆是属于那种典型的肩宽窄腰的身材,足足一米九的身高,跟只有一米六五的夏眠比起来,显得无比高大。
 “快放我下去...”
 夏眠被他极其富有压迫感和侵略性的目光瞧着,感觉压力很大。
 周肆没有听她的话放下来,四目相对,无言地对峙着,忽地勾唇,覆在她耳边低语:“我们现在这样,算不算偷情?”
 这句话陡然点燃彼此之间的暧昧氛围,周身的温度瞬间上涌。
 “你...你…”夏眠愕然地盯着他,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是这样,“我没有这样想。”
 周肆唇角的弧度更大,蕴着放荡的野性,那双桃花眼微弯,他忽地凑近,像是要亲她。
 夏眠下意识地躲,把头偏开,耳根却不受控地发烫。
 周肆停在离她的脸只有两三公分的距离,撩拨她。
 夏眠抿着唇沉默。
 两个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也太危险,她咽了咽口水,臀悄悄往后挪,可对方也无赖地跟着往前逼,双腿强硬地挤进她的膝盖之中,他们的距离没有得到丝毫拉远,反而贴得更近。
 “周公子,请你放开我。”夏眠疏离地说。
 周肆蓦地再度被逗笑,他伸出手,指腹蹭在她滑腻白皙的脸颊之中,从侧脸挪到唇角,然后是唇缝,力道不怎么温柔:“忘记我刚才说的了?”
 抓兔子。
 周肆肆无忌惮摩挲着,像是在刻意提醒着她,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眼眸微眯:“现在,终于抓到了。”
 夏眠被噎得一时无言。
 曾经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他有交集,毕竟他回国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任何找她算账的迹象,可现在...
 周肆缓缓低头,若无其事地覆在她脖颈处轻嗅发丝,感叹:“栀子花香的洗发水,还是跟以前一样好闻。”
 “...”
 周肆的嗓音压得很低,那些话仿佛蹭在她的肌肤上,引得身体不住发出战栗。
 他继续开口,低音炮的声线很撩,低喃着:“不熟?”
 夏眠愣了愣,没想到刚刚经过的人是他,她说的话也被他听到:“我...”
 “你装什么呢,嗯?”他打断了她的话,咬着她的全名,语气暧昧。
 如同打开潘多拉魔盒,将那些刻意尘封的过去悉数呈现。
 他的唇终于凑近她的,亲密相贴。
 “跟我接过吻、上过/床都不熟。”
 “那要怎样才算熟?”
 [跑这么久,想被我怎么惩罚?]
 昏暗模糊的光线中,感官被无限放大,他低着黑眸,目光正沉沉地笼着她。
 视线交错中,夏眠注意到对方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下,显得格外性感。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
 他却不让她逃。
 几秒后,夏眠的耳畔传来若有似无的低喘。
 滚烫的指尖和他的唇贴着敏感的脖颈,即将引诱她下坠。
 忽然意识到自己置身梦境中,夏眠蓦地惊醒。
 那晚过后,周肆的话像梦魇般缠着她,无法逃避。
 曾经天真地以为周肆不会计较,如今看来,这个想法实在可笑,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一连几天,夏眠都有些心不在焉,她的注意力在工作时仍旧高度集中,可一旦拍完戏,就如瘪了的气球,瞬间变得没精打采,像被妖精吸走了魂魄。
 夏眠不知道陈导是怎么知道自己和周肆的关系,也实在没有精力去揣测。
 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手机里那条突然多出的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什么时候拍完这部戏]
 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夏眠循规蹈矩的人生两次被打破,一次是在19岁,一次是现在,她隐约有种预感,这条短信会再度让她的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所以她犹豫了,迟迟没有回复,花时间让自己缓慢地消化这件事。
 就像当时,周肆质问她到底熟不熟之后,夏眠保持了沉默。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和周肆的关系的话,夏眠觉得是‘荒唐’。
 她是周肆的荒唐,周肆也是她的荒唐。
 如今,不想再继续荒唐下去。
 在某个瞬间,夏眠终于想通了。
 休息的空隙,她终于生疏而小心地回复。
 […不知道]
 [周公子,衣服怎么还您]
 另一边。
 纸醉金迷,喧嚣暧昧的包厢里,充斥着热闹非凡的氛围。
 周肆坐在主位沙发之中,咬着烟,目光停留在那几个字,忽地挑唇笑了。
 他将烟头摁灭,修长指尖缓缓移动,落在手机屏幕中,耐心地打字。
 包厢里男男女女混杂,不乏有迷恋他的漂亮女人,秋波都送了好几次,却丝毫得不到反馈,他看着是一副渣苏样,身份地位也最高,没想到却是这几个沪城大少里最正经的。
 梁峪搂着靓女的腰,模糊暧昧地问:“肆哥在给谁发短信呢,这么认真?”
 “不会是小女朋友查岗吧?”
 他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都八卦地竖起耳朵听。
 周肆发完信息,眯着眼侧头瞥他一眼,要笑不笑的,语气富有深意:“讨债。”
 他像盯上了猎物,只等在某个瞬间撒网,尽情撕咬和享用,可再仔细品味,又隐约怀着其它的情绪。
 说完,举着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性感万分,让其它女人眼睛都看直了。
 梁峪作为周肆的圈内朋友之一,自然知道他曾经的事迹,金屋藏娇,养过一个金丝雀,把人惯得无法无天、如珠如宝。
 周肆本是放荡野痞的性子,却甘心为她转性,捧着宠着,像狼被驯化。
 只是到头来却落得个不欢而散的结局。
 终于回过味来,梁峪睁大眼,不可置信地试探出声:“难道是…?”
 ....
 [下次见面还]
 [晚上到酒店找我]
 她答非所问,他却直奔主题。
 夏眠怔怔地盯着这几个字,简直都快不认识了。
 她的脸颊迅速泛出一层薄薄的红晕。
 大晚上的去酒店,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居心何在。
 夏眠的身体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迅速回想起曾经的记忆...对方是怎样把自己摁在床上欺负,哭得不能控制。
 如今这么长的空窗期,周肆肯定早已如狼似虎,若是真听他的话去酒店找他,她绝对会死在床上,简直不敢继续深想。
 夏眠不知道这期间周肆是否有过其它女人,周肆却是她唯一有过的男人,他带给她的体验,大多是惊吓。
 因为他确实太猛了,花样也很多。
 想到这里,夏眠红着脸快速敲打几个字。
 [周公子,您到底想干什么]
 [有话请直说]
 对面几乎像守着等她的消息,秒回:[你]
 夏眠停滞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她眼皮一跳,又气又羞地想:流氓!
 她知道,他此刻的模样,肯定是带笑。
 羞愤之余,手机震动,对方再次发了消息。
 [一年不见,把我忘了?]
 [这次宝宝必须要陪我在酒店待到天亮]
 直白露骨的话语。
 夏眠颤抖着指尖,试图硬气拒绝。
 [到时候我可以来,不过不能在晚上,也不去酒店。]
 [我们好好谈一谈。]
 几秒后,直挺的脊梁还是弯了下去。
 […可以吗?]
 沉默片刻,对面勉强松了口:
 [下周三我有空,来'谈']
 包厢里的热闹还在继续。
 周肆烈酒下肚,一杯接着一杯,简直跟喝水一样,面不改色,其间有女人趁着人多浑水摸鱼想凑到他身边,被他玩世不恭的眼神刺开。
 “啧。”得到对方回应,梁峪终于反应过来,抿出轻佻的笑。
 他想,捕猎游戏啊,肆哥玩得是真变.态。
 “哎对了肆哥,你最近几天有没有空?咱们去玩车?我前阵子新开了个俱乐部,准备培养一批好苗子去打比赛,改天赏脸一起去看看?”
 周肆斜他一眼,唇边的弧度又野又痞:“行。”
 “就知道你感兴趣!”梁峪眼神发亮。
 “你刚回国没多久就马上要去周氏继任,唉,咱肆哥以后成大忙人了,见面都得预约,到时候兄弟几个得多想念!”
 “这不,特意在俱乐部给你留了限量款的超跑,马上就去试试手感!”
 “还有我那几个小孩,可期待你继续去做指导了!”
 周肆散漫地应声哼笑,举杯跟梁峪敬了敬。
 手机铃声忽地响起,他只是看了眼,便起身拿着手机离开包厢。
 “周公子,那晚欺负夏眠的人查清楚了,是...何穗穗。”陈导在电话里恭敬地说。
 走廊里,周肆修长的手紧握着手机,黑眸微垂,思索着,脑海中对这个名字完全没印象。
 “谁。”
 “就是之前说跟您在游轮上有过交情,第一个向您敬酒的那个女孩。”
 周肆应了一声。
 再开口,语气仍旧是漫不经心的,里面却透出些无形的压迫感。
 “你怎么这么没用。”
 “这...周公子,她背后有人,圈里的,实在不是我敢得罪得起的啊。”陈导战战兢兢地回应。
 夏眠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些。
 她在剧里的戏份不是很多,但都比较分散,需要长时间待在剧组。
 陈导说到做到,租用了几个电风扇放在休息室,虽然比不上空调,却也凉快不少。
 夏眠的身体其实是特别娇气的体质,怕冷也怕热,有了风扇,总算好受许多。
 时间流逝,很快就来到周三。
 周肆来的这天,夏眠刚好要演一场跟女主角的对手戏。
 戏里的夏眠扮演女四号,痛斥着女主角是狐狸精,把她最爱的男人抢走了,两个人产生激烈的语言和肢体冲突,并且在这时,夏眠需要狠狠地扇女主何穗穗一巴掌。
 按照原本的安排,夏眠只需要做假动作,轻轻地拂过去就行,但陈导拍了好几次都不怎么满意,效果不够好,他只好让夏眠做假动作时,尽量触碰到何穗穗的脸。
 敌人相见,本应分外眼红。
 可夏眠那张清纯的脸实在太具有欺骗性,更何况这几天她没有什么动静,一副被欺负了只能咽碎了往肚子里吞的模样,让向来仗着有权有势随意使坏的何穗穗很是放心。
 夏眠就算长着张清纯勾人的小脸蛋又怎样,落到了自己手心里,还不是就只有挨打的份?就算过这么多天,也只能忍气吞声。
 何穗穗很得意,甚至还假惺惺地好心提醒:“夏眠,你不要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然耽误的是大家的时间。”
 她浑然不觉,自己那拙劣的演技才是导致这场戏迟迟拍不好的根本原因。
 夏眠慢吞吞地应了一声,继续刚才的台词表演。
 她看着她,软声开口质问。
 “你凭什么这么嚣张?”
 “告诉你,没了你爸的帮扶,你什么都不是!他也不会爱你!”
 “呵呵,他又没跟你结婚,你凭什么说他不爱我?”何穗穗从善如流地接戏,“我看你就是嫉妒!”
 按照设计的剧本流程,夏眠会在这时扇她巴掌,何穗穗为了让效果更加逼真,迅速闭上眼。
 “啪!”
 突如其来的一耳光,把她扇懵了。
 何穗穗蓦然睁开眼。
 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她拧起眉头,刚要斥责,耳畔忽地传来鼓掌声。
 陈导带头拍手:“穗穗,委屈一下你了,不过刚才的表现非常好!效果很不错!”
 他的态度表明一切,就连其他工作人员也跟着附和:“对,就是这个表情!演得特别逼真!”
 “穗穗姐太厉害了!”
 何穗穗脸上白一阵青一阵。
 在发火和不发火的边缘反复横跳。
 被簇拥着走进片场的周肆,看到的恰好就是这一幕。
 女孩子清纯的脸上含着明显的无辜和单纯,眼睫半敛,白皙漂亮的指尖捏着衣角,怯怯地对何穗穗道歉:“不好意思,刚才手太重了...不过是你先跟我说的,让我大胆一点不要怕。”
 “你!”大庭广众之下,何穗穗不太好当场发作,发火会失去她的形象和气质。
 她忍受着脸上的疼痛,几乎咬牙切齿地憋屈回答。
 “没、关、系。”
 走过来的陈导忍着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带头鼓掌:“既然这样,那就刚好趁热打铁继续演完!”
 话音刚落,注意到不知何时走进来的周肆,他眼神一变,准备开口,却看见对方伸出修长的手,抵住唇以示制止,瞬间识相地噤声。
 “周公子,非常欢迎您!怠慢不周,有什么需要敬请吩咐!”工作人员恭敬地说。
 “嗯,先下去吧。”
 周肆慵懒地坐在沙发中,双腿交叠,目光紧紧凝着那抹娇小的身影,饶有兴致。
 他单手撑着脸,隔着玻璃窗户,就这样看她演完整场戏。
 夏眠很快再度入戏,这次是她的独白。
 [再温柔的人也是有菱角的。]
 [邹勉,我真的很爱你。]
 [...我没了你就活不了。]
 女孩子的语气委屈而难过,眼眸氤氲出薄薄的雾气,显得破碎感很足。
 她露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跟刚才的咄咄逼人截然不同,那凌厉的一面是被逼出来的,反而衬出人物角色更加立体。
 周肆桃花眼微眯,就像在欣赏什么世界名画。
 尤其是夏眠转身,在床上翻找东西时,微微弓着身,从周肆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够看到她的整个姿势。
 小姑娘今天穿的是一条白裙,塌着腰,衬得饱满紧致的臀线弧度无比明显,那形状就像水蜜桃,清纯之中带着撩人不自知的欲。
 夏眠找完东西,隐约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锁在自己身上,带着极强的侵略性,这种感觉从刚才起就无比强烈,可她不知道是谁。
 现在正在拍戏,她没法中止,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
 [邹勉,哪怕你不在我身边,我也要好好等你的消息]
 [你是爱我的,对吗?]
 夏眠喃完这几个字,听到陈导‘咔’地一声,说可以了。
 她松了一口气,精神瞬间松懈下来,四处寻找着那道视线,可奇怪的是,不论怎么找都没有找到。
 “夏眠,你的演技很不错,以后若是好好打磨,必然会大放异彩。”结束后,陈导走过来,真心实意地夸赞她。
 “谢谢陈导。”夏眠很喜欢演戏,陈导的认可让她高兴,当初选择进军演艺事业就是因为热爱,纯粹的为爱发电。
 所以她就这样待在横店磨炼,从来没想过要逃,其实这一年,只要周肆想,找她是轻而易举的事。
 夏眠回到休息室,拿出自己的手机查看消息,几分钟前,陌生号码的短信再次弹进屏幕。
 [图片]
 照片里,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紧方向盘,白皙而冷欲,手背覆着青筋,很是性感,往上延伸的车窗风景,正是剧组所在的街道。
 周肆已经到了。
 夏眠怔了怔,拧开矿泉水瓶盖,连着喝好几口才舒缓了心情,她慢吞吞地拿起手机离开,为了避人耳目,特意避开其它人的视线,确认周围都没有熟人才出门。
 周肆的黑色大G停在绿荫树下,还是熟悉的连号车牌,夏眠并不怎么陌生。
 她曾经坐过无数次。
 看他坐在驾驶位,夏眠特意绕到车后座,准备拉开车门坐进去,却发现怎么都打不开。
 前车窗缓缓摇下,低沉磁性的嗓音隔着空气传来:“前面进。”
 “怕我吃了你?”
 “...”被戳中心事,夏眠有些小赌气地抱着衣服坐进副驾驶。
 门刚被关上,对方再度开口,语气慵懒:“怎么来得这么慢。”
 “在拍戏。”她没怎么隐瞒,将手中洗好的外套递给他,“给您。”
 周肆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伸手接过。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两个人的手触碰到,肌肤的触感暧昧滚烫,明明一碰即分,那种久违的感觉却像羽毛一样拂在夏眠的心上。
 夏眠因为那触碰感到有些不自在,瞬间绵延出紧张感。
 “洗过了?”
 “嗯。”
 “周公子,我想谈...”
 “宝宝。”周肆没由来地打断,亲昵又暧昧,“许久不见,你瘦了好多。”
 他叫她宝宝。
 夏眠一顿。
 忽地想起此前做的梦,如今再度听到他叫她宝宝,梦里的亲昵称呼化成现实。
 那个梦或许就是重逢的征兆。
 “我...”刚刚酝酿好的措辞,被他这样轻飘飘地打断,她不自在地垂下目光,闷声说,“我挺好的。”
 他打量着她:“你的腰细了一圈。”
 “以前我一只手都能抱过来,现在恐怕还要空出一截。”
 “…别说了。”夏眠有些脸热,嗔他的不正经,她禁不起他的调情,会忍不住害羞,毕竟,他长得实在是太帅、也太蛊了。
 她皱眉,语气认真,竭力控制着不让自己被他掌握节奏:“我在谈正事。”
 说话时,清纯的脸浮上一层薄粉,生动又可爱,带着不自知的吸引力。
 此前的生疏感彻底破裂。
 “嗯,你说,我听着。”周肆的那双桃花眼里蕴着若有似无的兴味,俊脸凑近了些,像是真的有在好好听她说话,唇角的弧度耐人寻味。
 “我们之前的关系...”夏眠犹豫了会儿,小声,“您也知道,都过去这么久了,谁没有个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
 “不懂事?”他重复着这三个字。
 “嗯,那时候我才十九岁。”
 周肆眼底的兴味变幻,哼笑应下:“那时候的你确实挺好哄,也很乖。”
 他语气随即一低,隐约渗出危险:“后来就开始不乖了。”
 “...”夏眠被他这话一噎,突然无言。
 当初她还不明白,金/主之间的契约关系,并不是可以随意任性和随意支配的,遇到不高兴的事情,她往往学不会默默憋在心里,而周肆总是很神奇地察觉到她的情绪。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把她抵在墙边,狠狠地吻她,直到她腿软抵抗不住的时候才肯放过。
 只要被他那样强势地亲完,夏眠所有不开心的情绪都被迫消散了。
 简单、粗暴,但是偶尔确实有效果。
 不仅如此,周肆也常常要夏眠哄着,他总是一遍遍地问她:“喜欢吗?”
 “喜欢。”
 “再说一次。”
 “喜欢...”
 后来,夏眠从被迫的敷衍,到主动的哄骗。
 “我喜欢你,周肆...”
 “过去是我的错,周公子。”思绪拉回,她叫了一遍他,像是要将那些旖旎的回忆都通通打断,语气正式而小心,“我希望您把我们的过去全都忘记,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可以吗?”
 周肆听完,很深地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夏眠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他标记的猎物,这辈子都逃离不掉。
 他倏地勾唇笑了,语气放荡而野痞:“怎么,怕你现在的男朋友知道吃醋啊?”
 夏眠下意识地想脱口而出自己现在没有男朋友,以后也不可能有,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止住了。
 这何尝不是一个顺理成章的借口。
 她慢吞吞地抬眸,跟他对视着,战战兢兢地撒谎:“嗯。”
 “那可真是不巧。”
 周肆忽地凑得更近,覆在她耳边低声:“你知道,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横刀夺爱。”
 夏眠猛然盯着他,眸中闪烁着惊慌。
 “不过,你要是肯低头。”
 他就会不计较吗?
 周肆舔了舔唇:“后面的惩罚会轻一些。”
 “...”
 周肆凑近了些,故意往她脖颈呼气,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包裹着夏眠。
 她果然敏感地瑟缩了下。
 小姑娘还是太青涩了,所有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周肆知道她在撒谎,秉着不主动拆穿的想法,故意接着问:“跟我说说,你的男朋友是谁?”
 夏眠突然意识到,跟他谈话是完全没有结果的。
 她咬着唇,侧身想拉开车门就走,可无论怎么费力气,那扇车门始终都打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