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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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给尚书夫人面子,你们这道观还想不想开了?劝你们说话前想清楚!”
姜嬷嬷直接就出言威胁。
慧岸等人自然是根本不惧怕,不卑不亢地道:
“慈航观有慈航观的规矩,想求慈航观办事,就算是尚书亲至,也得守规矩。”
姜嬷嬷见她们人多势众,手里还拿着棍子,倒也不敢造次,放了几句狠话就带着人赶回了尚书府。
把慈航观的回复添油加醋地禀报给了黎老夫人。
黎老夫人没想到,南都城这地界上,竟然还有人敢如此不给尚书府面子。
气得把茶几拍得啪啪作响:
“好啊,这群道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叫黎大带几十个人去,就算是绑也得把那会治病的道姑给我绑来!”
至于对尚书府的不敬之罪,自然是要等到给她乖孙把病治好了再算。
其手底下,管着黎家的上百号打手。
有一部分在城中的黎家住着,有一部分则在南都城附近的庄子上。
平日里主要是保护尚书府几个主人的安全,以及镇压不听话的庄户,还有办一些别的见不得人的事。
得到女主人命令,黎大毫不犹豫就点了三十个彪悍的打手,带了武器,准备赶往慈航观。
那姜嬷嬷见状,十分振奋,自告奋勇表示自己也要跟着去领路。
当然了,领路是假,去看那慈航观嚣张的道姑们凄惨求饶,以解心头之气才是真。
身为尚书夫人身边得力的嬷嬷,一个乡野道观竟敢如此下她颜面,岂能不好生教训一番!
一群人雄赳赳气昂昂,骑马坐车往慈航观赶去。
等到了慈航观,已经接近巳时了。
几人一下马,便发现慈航观下头停靠车马的空地上,已经有不少的马车在那里等候。
不过,这些马车虽然看着也不算差,却一个家徽也没有,想来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家。
黎大带着诸多打手和姜嬷嬷,一鼓作气就冲到了慈航观外头,气势汹汹地把手中的长刀往地上一杵,大声喝道:
“叫你们观主出来!”
守门的坤道见状,眉头一皱,跑回去把门一关,然后就找慧岸等主事者报信去了。
“昨晚不是嚣张得很吗?今天怎么当起缩头乌龟来了!敢对尚书府无礼,老子今天就要带人踏平你们这小小道观!”
“来人,给我砸门!”
袁老夫人和茉娘祖孙二人还没下车,便听到了这群人的叫嚣。
“外祖母,有人找慈航观的麻烦!”
茉娘焦急地道。
“我听到了。”袁老夫人道。
“观主对我们家有大恩,我们可不能坐视不管!”说着,茉娘立刻下车去了。
虽然害怕,虽然根本没想好要怎么处理此事,茉娘却是下意识就想赶紧去保护慈航观。
袁老夫人也立刻跟了上去,两人爬上阶梯,便见那群人正在哐哐砸门。
“住手!”
袁老夫人高声喝道。
尚书府的打手们闻言回过头来,便见一个穿着半旧绸缎棉袄的老太太,身后带着一个明显面色紧张的貌美女郎,两人都是满面怒色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黎大一见楚楚动人的茉娘,色心顿生。
“哪来的多管闲事的老太太,竟敢管起爷爷的事来了!今日不把你这孙女给我们兄弟几个赔罪,叫你们祖孙两个都吃不了兜着走!”
平日里,他们在庄子上也抢掠过不少庄户人家的女儿或媳妇来享用,可都没有眼前这个年轻姑娘生得水灵标致。
袁家的仆人此时也赶了上来,闻言立刻厉声呵斥:
“放肆!眼前的可是御史夫人与御史府的孙小姐,岂容你们如此不敬!”
姜嬷嬷时常跟着黎老夫人出席宴会,倒是也见过袁老夫人几次。
闻言一打量,还真是那老太太。
连忙上前拉住黎大,低声道:
“这真是袁御史的夫人!”
黎大是跟着主人家在外头行走的,对于南都城的官员们倒是有所了解。
闻言立刻拱手道:
“原来是袁老夫人,失敬失敬!”
虽说是道歉,却也并没有太过诚惶诚恐。
袁老夫人也没有计较他们的失礼,而是严肃凛然地训斥道:
“刚才听说你们是尚书府的,岂能仗着尚书府的名头在外欺压百姓?速速退去,莫给你家主人招祸,否则,可别怪御史的题本直达天听!”
没想到,那黎大听到这话,却是一点都不怕,反而似笑非笑地道:
“袁老夫人,咱给你面子,也请你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不识抬举多管闲事,否则,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是给你们家御史大人招祸呢!”
什么御史,不过是个被贬谪到此的罪臣而已。
一个破落户,还敢管兵部尚书府的闲事。
兵部尚书可是整个南都城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一个空壳子御史算个屁!
袁老夫人顿时气得面色涨红,正要再想办法,便见那慈航观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慧岸率领着二十多个坤道,拿着盾牌和长铁棍走了出来。
见袁老夫人正与尚书府的人据理力争,神色便温和了几分。
“袁老夫人你们先进去等着,此事我们自己处理得来。”
慧岸道长都这样说了,袁老夫人也只好带着外孙女和仆人一起进了道观。
到底担心外头的情形,三人也没有进去,而是就站在门口看着。
见三人去了安全的地方,慧岸这才面若寒霜地看向尚书府那些人:
“该说的话,昨夜已经跟你们说清楚了。今日是我观信众上香参拜之日,你们在门口闹事,已然影响到了我观香客往来出入!”
“我从一数到五,若你们还不退去,便别怪我等不客气!”
黎大不屑地冷笑一声:
“哟呵,还想跟爷爷们动手,来啊!”
他们连那些时常干力气活的佃户都能打得抱头求饶,又岂能怕了这些道观的娘们。
慧岸眼睛一眯,直接下令:
“师姐妹们!好好教训他们!”
“是!”
众坤道领命,三人一组,力气小的两个坤道防御和辅助进攻,力气大的作为进攻主力,勇猛无比地就朝这群打手冲了过去。
“不识抬举,弄死这些娘们!”
黎大恶狠狠下令道。
打手们立刻举起手里的刀,朝着慈航观的坤道们冲去。
门后的茉娘,心都提到嗓子眼,闭着眼睛几乎不敢看。
她好怕慈航观的道长们被砍伤,可又对这些恶徒没有丝毫办法。
然而,不过片刻,门外便传来啊啊的惨叫声。
听声音,竟全是男音。
茉娘睁开眼睛往门外一看,便见慈航观那些拿着铁棍的道长们,竟是一棍一个,直接便把冲来的持刀打手们打飞出去一丈远。
那些打手的刀,在两个护盾的周密保护下,根本伤不到她们分毫。
道长们的长棍,却极具杀伤力,每扫到一个打手,哪怕是打到手或者肩膀,也立刻惨叫,根本握不住刀了。
被打到肚子或腿的,更是直接扑倒在地。
没多一会儿,三十多个打手便躺倒一地,唉哟痛叫,一个都没能爬起来。
“敢来慈航观闹事,狠狠打!”
慧岸道长面沉如水地下令道。
拿护盾的道长们把手头的护盾一丢,拿出腰间别着的短棍,冲上前去就是一顿乱棍。
那些打手一开始还咒骂,没多一会儿,就被打得满地打滚,抱头求饶:
“啊啊啊!别打了!饶命啊!”
“哎哟道长们我们知道错了,别打了!”
“呜呜呜,我的娘啊痛死了!啊……别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了呜呜呜……”
茉娘简直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
慈航观的道长们好强悍啊!
她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女子竟能以少胜多,没多一会儿就把一群持刀的打手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哭喊求饶!
眼前的一幕,实在颠覆了她的认知,让她从心到身都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痛打了这些打手们大约半刻,看到下头又有马车前来,慧岸这才喊了住手。
好一会儿,这些打手们才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黎大被打得鼻青脸肿,心中大恨。
他自从成了黎家的管事,就再没被人打过。今日却被一群道姑打成这样,真是奇耻大辱!
临走前,他忍不住恶狠狠地放话道:
“将我们尚书府得罪至此,你们死定了!”
这不仅是狠话,也是事实。
慈航观这群道姑的武力,确实出人意料地相当厉害。
但那又怎么样,民不与官斗。
她们敢打尚书府的人,就是打了尚书府的脸,别想有好下场!
正在此时,便听到一个严厉又威严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哪里来的宵小,竟敢在慈航观放肆!”
黎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便见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两个嬷嬷的搀扶下走了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一身劲装,腰侧带刀的随从。
这年头,敢在南都城公然带刀出行的,都不是简单人物。
正在揣测来人的身份,便见一旁的姜嬷嬷大惊失色,颤抖着声音喊道:
“定……定国公夫人!”
这可不是一般的尚书府,兵部是南都六部里唯一具有举足轻重实权的衙门。
而且黎家,也是江南一带有名的豪强,并不比定国公府差多少。
可此事她已经在慈航观外遇上了,便绝不能视而不见。
往好了想,黎家越棘手,才越能显出定国公府的能力,叫观主更加重视他们。
这可是定国公府的机会!
“老身不管你是哪家,敢来慈航观作乱,我定国公府就决不轻饶!”
定国公夫人掷地有声地道。
黎大闻言,心中开始打鼓。
这可是定国公府,与御史府那等空壳子完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定国公手握水军,镇守江南,是比他家尚书大人更得陛下信重的宠臣。
两方若真的对上,哪怕是兵部尚书府,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即使他是奉命行事,也可能成为消弭定国公府怒火的牺牲品。
黎大连忙讨饶:
“国公夫人息怒!都是一场误会!小的们立刻就走!”
说着,连伤势都顾不上了,赶紧与一干打手落荒而逃。
定国公夫人倒是没有继续抓着这一伙明显是奉命行事的喽啰不放,而是走上前关切道:
“慧岸道长,你们可有受伤?观里可还有其他什么损失?”
慧岸神色平静丝毫不见慌乱,温和有礼地道:
“多谢国公夫人关心,大家都没事。”
定国公夫人朝那些手中还拿着棍棒的坤道们看去,便见众人除了发丝有些凌乱以外,个个精神奕奕,一点都没有受伤忍痛的神色。
心中不由暗自咋舌。
这慈航观的道长们可真是了不得。
她刚才粗略看过,黎家那群打手不仅膘肥体壮,手持凶器,人数还比慈航观的道长们多,竟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女子本就天生在体力上不如男子,有那比得上男子的,也是个别。
慈航观所有的道长们却都比男子还要强悍,那便只能是观主赐予的神通了。
对于此神通,她只是当日从秦大富女儿身上窥得一二,如今却是亲眼见证了这恐怖的战力。
若她儿子也能被赐予这等神通,何愁在疆场上不能建功立业,大放异彩!
这般想着,定国公夫人的心绪便难以平静。
若能铲除黎家立下大功,肯定能得赐神力。
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在与国公爷商议之前,她还是不敢贸然表态。
同样为此激动不已的,还有茉娘。
她心中有一个想法也是越来越清晰:
她想到慈航观拜师学艺!
外祖母之所以对她的未来充满忧虑,无非是怕她将来无依无靠,受人欺凌。
可若她能有慈航观这些道长们这般厉害,那与男子相比也不差什么了。
再收养几个孩子在膝下,便完全可以和男子一样顶立门户。
这般想着,茉娘的一双眼睛越来越亮,只想赶紧回去与外祖父母商量此事。
比他们更早回到城中的,还是骑着马逃回尚书府的黎大等人。
一回到尚书府,姜嬷嬷和黎大,就赶紧去向黎老夫人禀报在慈航观的遭遇。
两人抵达主院的时候,黎尚书也在主院的正堂里坐着。
他虽然头上已经有几缕银丝,面容却看着十分精神,鹰钩鼻,锐利的眼睛,一看就是个严酷之人。
此时他沉着脸坐在上首,在府中说一不二的黎老夫人,与深受黎老夫人宠爱的黎大老爷都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究其原因,还得从两刻前说起。
昨夜黎尚书在外应酬得晚,又喝多了酒,头疼得很,便在一个擅长推拿的小妾房里歇下了。
这一觉便睡到了日上三竿。
身为兵部头把交椅,又天高皇帝远,他自然是不必每日都按时去点卯的,身体不适他便索性在家歇着。
用了醒酒汤好受了些,便想到了自家生病的嫡长孙,于是就来夫人院中过问此事。
谁知道,竟是听她与长子说起,有个叫慈航观的道观医术高明,能治好孙子的病,但那道观的人架子大得很,竟敢拒绝他们尚书府,他们天还没亮就已经派黎大打上门去绑人了。
“如今只怕都快回来了!到时候定能治好桂哥儿的病!”黎老夫人喜气洋洋地道。
黎尚书越听越不对劲,手中的茶都没心情喝了:
“你们说的是城东的慈航观?”
“没错。那不识抬举的道观就是在城东!”
黎大老爷肯定地点头。
下一瞬间,黎尚书手中的茶杯便嘭地一声砸到了他身前:
“糊涂东西!”
“老爷子,这是怎么了?”
黎老夫人战战兢兢地问。
黎尚书的怒火立刻就转移到了她身上,指着她的鼻子就骂:
“枉你还时常在外头与人交际,竟是一点脑子都没带着去!那慈航观,你竟是没觉得耳熟?”
经他这一提,黎老夫人赶紧回想,然后道:
“好像是有点耳熟。”
但在哪里听过,她实在记不得了。
“你也不知道?”黎尚书又质问儿子。
黎大老爷平日里只顾着眠花宿柳,哪关心过正事,闻言哆嗦道:
“有……有点印象……但……但想不起来了。”
天地良心,不过是一个道观,他又不信教,怎么可能会知道。
怎么他爹还一副他应该知道的样子啊。
黎尚书一看两人的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大儿子真是与老妻一脉相承的愚蠢,丝毫没能继承他的精明睿智。
懒得与他们分说,黎尚书直接道:
“靖南侯府指使家奴纵火慈航观,后来就变成了靖南伯府,想起来了吗?”
两人一脸震惊。
黎大老爷道:
“竟是这样……这,这就是个乡野道观,她们应该不至于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吧?”
黎老夫人也自我而安慰道:
“不是袁御史参了靖南侯府,他们才遭殃的吗?那袁御史以前就是个爱管闲事的,说不定是老毛病复发……”
黎尚书三令五申,他们对平民百姓做什么都无关紧要,但绝对不能惹上不该惹的人。
看着黎尚书的神色,她心中其实已经隐约意识到好像闯祸了。
而且,她突然想起,袁御史的夫人病危,就是去慈航观治好的。
“扬州总兵之子郑元乃,前些日子在慈航观祈福,组织慈航观弟子智取一百多倭寇首级。”
此事可是最近几天兵部的大事。
为了从中分一杯羹,整个兵部核心成员绞尽脑汁写题本,黎尚书对其中的关键人物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两桩大事都有慈航观的影子,你们还觉得那慈航观简单?”
原本还打算待此事了结,便让老妻也去慈航观烧烧香,探探究竟,没想到,他还没开口,家里这两个蠢货就把慈航观给结结实实得罪了!
第173章 尚书府赔罪的诚意。
听到此处,黎老夫人已经彻底不敢再说话,提都不敢再提袁御史的事。
一心只想着如何才能让自家老爷子平息怒火,同时暗自祈祷慈航观最好只有袁御史这样一个后台。
然而,上天终究没听到她的祈祷。
“老夫人,黎大和姜嬷嬷在外求见!”
黎老夫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几乎想立刻把两人赶走,这样就可以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然而,黎尚书不可能给她这个机会。
“叫他们进来。”
两人很快就出现在了正堂之中。
黎大那鼻青脸肿的模样让黎尚书有些诧异,但他也没空关心这等小事,直接问:
“慈航观的人在何处?”
黎大以为黎尚书在责怪他办事不力,赶忙道:
“老太爷恕罪!那慈航观的人太邪乎了,小的们打过不,连道观门都没能进去,而且……而且……”
黎尚书正为慈航观的女道士们竟有如此惊人的战力感到诧异,便听黎大继续道:
“而且那慈航观竟有袁御史夫人和定国公夫人两位诰命夫人撑腰,小的们不敢蛮干……”
“什么!”
黎尚书惊得站了起来,“你们且把当时的情形细细说来!”
听完两人对当时情形的还原讲述,黎尚书眉头紧锁。
两位诰命夫人的行为,实在不像一般的香客对寺庙道观的维护。
当时那般情形,面对那么多彪悍打手,两人竟是没有派下人来表明身份喝止,而是亲自上前,便足见不寻常。
再加上一个扬州总兵之子,竟然在这道观长时间暂居祈福。
这慈航观的水,真是深不可测。
在得知靖南侯府被罚的时候,他便有些这样的感觉,担心冒犯,他暂时没有派人探查。
如今,这样的感觉更是清晰。
不过,好在此事不算不可挽回。
想到此,黎尚书锐利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两个家奴,厉声呵斥道:
“好你们两个刁奴,竟敢打着我尚书府的名头欺压百姓,老夫容不得你们!”
跪在地上的姜嬷嬷与黎大都是一惊,然后便听尚书府的主人毫不犹豫地下令:
“来人,将这两个仗势欺人的刁奴乱棍打死!以正我尚书府之清名!”
姜嬷嬷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黎大却赶紧争辩:
“老太爷,饶命啊,我们都是奉了老夫人的命令……”
黎尚书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高声道:
“还愣着干什么,绑起来堵住嘴拉下去!”
几个强壮的家丁立刻冲进来执行命令。
两人很快就被绑住堵了嘴,拖到主院外头行刑。
黎老夫人此时方从惊人的变故中回过神来,试图求情:
“老爷子,他们真的是奉了我的命令去慈航观绑人的啊!”
“愚蠢!”
黎尚书呵斥道。
到底是发妻,为他生了几个儿子,娘家的家世也不错,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掰开揉碎说给她听:
“依你之见,老夫不该打死他们,难道该打死你去给慈航观赔罪?”
黎老夫人顿时被吓住,连忙解释道:
“老爷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要赔罪也没必要把他们打死,他们两个可都是尚书府有头有脸的管事……”
黎尚书冷笑一声:
“那怎么着?难道绑着人去叫慈航观处置?这叫诚心赔罪?”
“来给老夫送礼的那些人,谁会蠢到来问老夫要什么,哪个不是暗自打听揣度,然后直接把东西送到府上?”
“同样的道理,真正有心赔罪的,也绝不会送了活人去叫对方为难,正因为他们有头有脸,打死他们才显得有诚意。听懂了吗?”
黎尚书满脸不耐烦。
黎老夫人赶紧点头。
“好了,立刻收拾出一份重礼,我们去定国公府一趟。”
若定国公府就是慈航观背后的最大后台,那便是直接向定国公府赔罪。
若不是,则借此向定国公府探听一下消息,然后请他们做中间人,向真正的幕后之人递话。
想到老妻的性子,黎尚书神色冷漠地命令道:
“到时候老夫说什么,你听着便是,不许随意插嘴。若坏了事,你以后就去佛堂住着吧。”
黎老夫人忙不迭保证绝不乱说话。
定国公今日是在府上的。
身为操江提督,他的身份十分敏感,会被锦衣卫与厂卫注意,是以不便亲自出现在慈航观。
定国公夫人一回来,就将今日慈航观发生的事情禀告于他。
定国公听完,满意地道:
“今日你的分寸把握得极好!”
既在关键时刻及时维护了慈航观,对于真正重要的事情又没有当场表态。
“那……我们要不要如袁家一般对付黎家?”
“夫人以为呢?”
定国公问。
定国公夫人知道他是在考校自己,便道:
“妾身认为可行。”
“黎家平日里作风实在不够谨慎,真要整治他们,很容易就能收集到证据。而且,黎家在江南有良田数千顷,黎家若是倒了,咱们家也能在江南吃进不少良田。”
江南的良田最难买,几乎都被当地乡绅豪强和老牌勋贵全占了。
别说上等良田,就算次一等的,也在大小地主手里,外来者想置办有点规模的田庄很难。
这年头,金银都是花了就没了,店铺也不牢靠,唯有田地,那才是可以世代传家的根本。
定国公府祖上曾经败落了一段时间,江南的良田几乎全部出手,如今若是有机会,自然是想置办回来的。
定国公捋了捋胡须,道:
“陛下好名,杀一个黎家这般鱼肉百姓的豪强,便能获得江南百姓的赞誉,想必也是乐见其成。”
“只是,百足之虫至死不僵,要对付黎家又不让定国公府树敌太多,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不过,倒是可以先去向观主递个消息。”
事情什么时候办先不说,表态这种事肯定是要趁早的,不然被别人抢了先,效果便要大打折扣。
“那妾身这就派人去慈航观递话。”
定国公夫人派了经常随她去慈航观上香的一位嬷嬷前去慈航观传话。
那嬷嬷抵达时,天已经快黑了。
慈航观的弟子们,正在忙着整理山下阳丰镇百姓们送来的供品。
阳丰镇的百姓们,是得了慈航观神仙观主的帮助,这才以极少的伤亡从倭寇们手中脱困并且挽回了财物损失。
不仅如此,没过两天,还有慈航观的一位富商信众听闻此事后,为所有有死伤的人户,都送去了价值不菲的捐助。
那些家庭有了这笔钱,不仅解决了损失劳动力造成的困难,还算发了一笔财,极大地安抚了百姓们因为亲人死伤带来的悲痛。
镇上所有人,无不对慈航观感激不已。
并且下定决心以后初一十五都要来烧香供奉,以回馈慈航观的大恩。
同时,也暗自希望往后若再有匪徒或者倭寇来袭,慈航观能看在他们虔诚供奉的份上,依旧能保佑他们。
第一次供奉,镇上百姓们的准备了十分丰厚的供品。
有今秋新收的大米好几百袋,有香油,还有鸡鸭猪鹅等牲畜若干,还有夏日晒好的干菜等。
价值不算高,但东西是真的很多,直接摆满了一个院子。
为了不冲撞到上午那些非富即贵的香客们,阳丰镇的百姓们选择了下午前来。
听闻是全镇百姓们的心意,陈青竹便让人收下了。
这毕竟是供奉,推拒来推拒去的,反倒失了格调。
“慧云道长。”
定国公府的嬷嬷找到慧云,福了福身,低声道:
“国公夫人派奴婢来给观主递个话,那黎家狂傲无礼,胆敢冒犯慈航观,我定国公府定当全力以赴,将他们连根拔起,以儆效尤。”
慧云有些吃惊,这定国公府竟是如此迅速就做了这么大的决断。
“你且等着,我去向观主禀告。”
晚膳后,她一般都会陪着蓉娘玩耍半个时辰。
有时候是在屋子里陪她玩玩具或者游戏,有时候则是带她去屋顶看看星星月亮聊聊天,有时候则会带着她去后山的树梢之间穿梭。
虽说冬日里有些冷,但蓉娘一来没多久,陈青竹就给她服用了些许仙露改善体质,她如今并不像是一般人一样容易生病。
穿上冬天的棉袄子,也并不觉得冷。
蓉娘很喜欢被娘亲带着飞上屋顶或者去林间飞来飞去,来到陈青竹身边后,性情都比以前要活泼些了。
她一开始还是独自待在东苑里头读书写字做女红,半个月前却向陈青竹提出,要去慈幼堂,和那些孤儿们一起上课。
陈青竹以为,她是想要一些同龄的玩伴,便答应了。
所以如今,蓉娘每日早起就会去慈幼堂,与那边的孩子们一起进行早课训练,吃早饭,上算学课,然后一起玩耍,或者帮他们照顾更小的孩子。
中午回慈航观吃午饭,午睡两刻,下午便起来读书练字。晚膳后,则与陈青竹一起玩一会儿,就自己洗漱睡觉。
她的脑子与陈青竹一样好用,不管是读书识字,还是日常琐事上,都学得很快。
如今才来慈航观一个多月,已经完全可以不依靠任何人就独立完成穿衣梳洗了。
甚至慧静说,她在慈幼堂学着照顾那些婴儿,没过两天就有模有样了。
慧云也悄悄向陈青竹禀报,蓉娘一开始在慈幼堂因为身份特殊,还有些受排挤。
但她会时常向慧云请教,怎样才能更好地融入慈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