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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哥哥太能忍了怎么办by元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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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车。”外面?太冷,余明远催促她上车。
林知睿坐上车,系上安全?带,余明远从后座上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膝盖上,让她把鞋脱了换拖鞋。
林知睿换鞋时,他从黑色双肩包里拿出两只保温杯,一黑一白,黑色的?放在自己那侧的?车门旁,白色的?放在中控的?杯架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发?动车。
他没有马上开车,趁热车的?间隙,打开导航,调出昨晚就计划好的?路线。
直到导航语音里传来他们的?下一站目的?地,林知睿才有了要和余明远一起旅行的?真实感觉。
昨晚他问自己下一站去哪里时,她还以为他只是想知道她原先的?计划,于?是把当初参加的?私人团的?路线简单说了下。
他听完没说什么,打开手机认真地研究了一会?儿,然后说大?致路线没问题,但按照目前天气和她身体情况,他们可能要放弃可可西里,火星一号公路和一些不在青甘主环线上的?偏远景点。
她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说自己已经?取消旅游团了,他说我知道,所以我们改成自驾。
余明远没给她拒绝的?机会?,重新规划路线,查询景点开放时间,买票,定酒店,线上重新定车,一个小?时内全?部搞定。
林知睿回头,看到后座上除了他的?双肩包,还有很多东西,两人的?帽子手套围巾,各种零食饮料自热锅,还有整整一箱的?简易氧气罐。
治疗高反和感冒的?药,座椅上舒适的?垫子,膝盖上柔软的?毯子,脚上的?拖鞋,手边装着热水的?保温杯。
相比余明远的?考虑周全?,她原本打算的?一个人自驾,真的?是在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搞不好自驾第一天就宣告失败。
开车前,余明远替她掖了掖毯子,轻声问:“睡一会?儿吗?”
从这里到他们下一个目的?地,就算路况好的?时候,连续不间断地开,也要六到七个小?时。
更?何况现在路面?有积雪,有的?地方可能还会?遇到临时封路,看导航的?预估时间,八个小?时打底。
“不困。”林知睿伸手去点车上屏幕。
车上蓝牙连的?余明远的?手机,她熟练地点开他的?音乐收藏夹,竟然看到一个名为“大?西北”的?歌单,点开歌单往下滑,一溜全?是应景的?歌。
她抬头,正?对上他目光。
他的?眼里,映着清晰的?笑,比阳光还明亮。
林知睿怔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这还是……
余明远吗?
“怎么了?”余明远问。
她抿了抿唇,移开视线,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高反来得快,去的?也快,症状消失后,除了感冒,她身体没什么异常。
因为昨晚睡得不错,脸上恢复了点神采,日头透过挡风玻璃,洒在身上,暖意融融。
车里环绕着李书漾清透空灵的?嗓音——
“大?笑是她,伤感是她,山川是她啊,江河亦是她。”
这首歌她循环了很久。
听多了,也能跟着哼两句。
大?西北的?美景全?在路上。
前方的?路好似没有尽头,他们从喧嚣一路开至荒芜。
天地苍茫,旷野无垠。
如果不是余明远不允许,她真想打开车窗,让风声灌入车中,听猎猎作响的?五彩经?幡。
连续开了三个多小?时,他们在服务区停下休息。
这里的?服务区和江浙沪的?不太一样?,除了基础的?加油、厕所设施外,没什么吃饭的?地方,再加上现在过年,服务区里就只开了家?超市。
“想吃什么?”余明远问。
林知睿看着一眼望到头的?超市货架,惊讶地问:“还能做选择?”
“可以选——”他笑着说,“红烧牛肉或者老坛酸菜?”
最后两人都吃了经?典的?红烧牛肉。
休息区没人打扫,桌上是前面?游客留下的?面?碗和垃圾,余明远让林知睿回车上,他泡好面?后拿到车里吃。
海拔高,热水不易烧开,面?泡得不够软,林知睿挑着吃了几根就没再吃,探身从后座的?零食堆里拿了包黄油曲奇拆开吃。
余明远收拾了一下,下车去丢垃圾。
林知睿手里捏着半块曲奇,在车上找垃圾袋,看到他回来便问:“刚才那个垃圾袋呢?这个好甜,有点腻……”
她话没说话,手腕突然被一道力道禁锢住,没等?她反应,他已经?拉过她的?手,低下头,将她手里那半块曲奇吃进嘴里。
曲奇松软,不用咬,轻轻一抿,淡淡的?黄油香弥漫在唇齿间。
余明远好似没看见她的?表情,抽出一张湿巾纸,细致地替她擦干净手指,连指缝间都不放过。
手指间的?痒意让她忍不住蜷了下手。
“怎么了?”他掀起眼皮,故意撩她一眼,“湿巾纸有点凉,忍忍。”
林知睿避开他视线,看着车外,抿着唇说:“要不要我开一段?”
到敦煌还有四个多小?时的?车程。
“有一句话,”余明远轻声说,“你?十八岁那年我就应该告诉你?。”
林知睿转回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十八岁?”她听见自己紧张到微哑的?声音,“告诉我什么?”
“你?生日那天,我没有和陆芷接吻。”
第48章 误会你
回忆起来, 她的?十八岁几乎在混乱中?度过。
从确定对余明远的?心意,接受爱上自己的?继兄,到告白被拒绝, 心意被否定, 然后?在生?日当天看到喜欢的?人和女同学在家门口接吻。
十八岁那年,她和他争吵,动手, 歇斯底里?, 用一切能威胁他的?手段逼迫他也爱自己。
因为她爱他,她不惜放下?尊严、家人和未来。
因为他不爱她,她否定自己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十八岁, 是一场热烈汹涌、悲壮至极的?梦。
她曾一度被深深困在梦魇中?走不出来。
难说现在也还在这场梦里?。
但她已经决定醒过来了。
彻彻底底地醒过来。
二十二岁的?林知睿, 目标清晰而明确——
不沉溺于任何人和感情,只做自己的?山川河流。
“那后?来呢?”
“什么后?来?”
“后?来你亲过她吗?”
“当然没?有。”
他攥紧她的?手,缓缓靠近她,呼吸有几分急切地低声说:“除了你, 我没?亲过任何人。”
林知睿没?有再追问,因为她毫不怀疑他说的?话。
她相信他没?有亲过陆芷,也信他没?有吻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对于余明远的?解释,林知睿只淡漠回应:“……哦。”
余明远垂落的?视线中?, 是她嘴角沾上的?一点曲奇屑。
他伸手用指腹轻捻, 替她擦去,犹豫一瞬才抽出张纸巾,几分不舍地抹去指尖残留的?温度。
他抬眸, 期待般看进?她眼睛里?:“没?有其他要说的?了?”
如果在几天之前, 她听见他这些话,会?因为他们彼此都是初吻而欢喜雀跃, 热泪盈眶,会?抱住他狠狠地亲,把他们错过的?这几年全亲回来。
然而现在,她只想回到十八岁生?日那天,和站在家门口的?林知睿说——
他现在有没?有亲陆芷不重要,四年后?他向?你澄清也不重要,林知睿啊林知睿,你才是最重要的?,请你一定、一定要永远坚定地爱你自己。
林知睿曾撞见江奕的?事无?法?和异性接触,这是种心理疾病,而余明远的?洁癖或许也是他年少时的?经历导致,在不断被抛弃中?自我筑起密不透风的?墙,阻止任何人的?靠近和潜在的?伤害。
趋利避害是天性。
林知睿能理解,也觉得他可怜,但她没?有义务成为他的?那根救命稻草。
他慢慢靠近,四目相对,他克制的?呼吸如薄雾拂过她鼻尖。
车内昏暗,男人缀在阴影里?的?眉眼更加英俊深邃。
林知睿抬手,手掌贴在余明远胸口,在他灼热的?注视和隐隐的?期待中?,一点、一点加大力道,直到将他推离自己。
她神情默然平静道:“你这样说,我会?误会?。”
余明远怔了怔,茫然地问:“误会?什么?”
她在笑?,眼里?却无?痕。
她说:“误会?你现在想亲我。”
说完,不等余明远有所反应,林知睿率先往后?退开,丢下?句“我去个洗手间”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林知睿站在洗手池前洗手。
她洗得很慢,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搓洗,像是要把他留在她指尖的?温度和触感全都洗去。
水很冷,简直冰凉刺骨,她的?手很快就冻到发麻僵住,通红一片。
她其实早就察觉到了余明远的?不对劲,特别是他来到格尔木之后?。
愿意陪她自驾游不对劲,看她的?眼神,对她说的?那些话不对劲。
他其实一点也没?藏着掖着,恐怕就等着她先开口问。
但她不会?问。
她承认她害怕知道答案,潜意识里?只想逃避。
“林知睿,”她关上水,抬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清醒一点,他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骗你留在他身边,别上当,好吗?”
林知睿回到车里?,余明远已经发动车,车里?空调打?得很暖,没?有任何异味,只有车载香薰的?清香,是她喜欢的?味道。
余明远没?再提刚才的?话题。
仿佛那句解释只是就事论事,没?有其他深层次的?含义。
车开上高速后?,林知睿放下?座椅,盖着毯子蒙住头。
余明远关了音乐,将空调再打?高一点。
刚下?过雪,路面?湿滑,余明远的?车速不快。
颠簸中?,林知睿睡了几个浅浅的?觉。
途中?停过一次车,余明远把车停在国道旁的?临时停车区,没?熄火。
他下?车开车门,风灌进来的瞬间她就醒了,等到车门被轻轻关上,她才在毯子下?睁开眼睛。
等了片刻,她拉下?毯子,只露出眼睛,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那抹身影。
余明远背对着车,站在车外几步远,单手插袋,垂落的?另一只手上,燃着一支烟,指尖的星火随着风明灭。
他的面前是一片戈壁,穹宇苍苍,大漠茫茫。
显得他愈加落寞寂寥,茕茕孑立。
不知道此时的?他在想什么。
林知睿的?眼眶倏然湿润。
十分钟后?,车门再次打?开关上。
及时缩回毯子里?的?林知睿闻到一股很淡的?烟草味。
他没?什么烟瘾,偶尔加班累了,工作烦心,抽一根提神解乏。
她第一次看见他抽烟是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他站在阳台上,黑夜中?指尖的?那点星火,明明暗暗,将熄未熄。
如同她当时的?心跳,一时狂跳,一时又停滞。
回忆里?全是薄荷和尼古丁的?味道,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林知睿,你是我妹妹,我永远不会?亲你。
后?来她也学会?了抽烟。
才知道他说“我不喜欢抽烟”是真话。
如果不是实在太?痛,又怎会?贪恋那一时半刻的?麻痹?
途中?余明远只停了一次,后?面?没?再停,直达目的?地。
林知睿醒来时,他们已经到敦煌市。
车开进?酒店停车位,下?车后?,两?人先去办了入住。
临时订房,大部分酒店要不没?房,要不套房定完了,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在不降低酒店标准的?前提下?,定了两?个大床房。
林知睿先上去,余明远去车里?拿行李。
余明远进?门时,林知睿听到他在打?电话。
一只手推着行李箱,另只上挂了大包小?包,吃得穿的?戴的?,全是她的?东西。
他戴着蓝牙耳机,边打?电话,边把手上东西一样样放下?。
听口气?,应该是在和邹诚打?电话,脸 不红心不跳地说事情有些棘手,不能回海南了,让他和林韵不用等他,两?个人好好度假。
他还提醒邹诚,旅行跟拍明天上午九点到,让他搭配着林韵的?装造穿衣服,穿得帅一点。
父子俩七扯八扯地聊了会?儿,不知邹诚提到什么,他往她身上看了眼,在她望过来前又移开。
在余明远开口前,林知睿的?手机突然掉在地上,她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惊呼。
那边余明远手机里?的?邹诚听到了,问是不是睿睿。
余明远怨念地看她一眼,无?奈地用口型示意她别乱说话,然后?才点开了免提。
邹诚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关心地问她这两?天和朋友玩得怎么样,如果她朋友愿意,可以请他们到海南住两?天。
在来大西北前,她已想好对策,邹诚问什么,她都能答得滴水不漏,却没?料到他最后?会?问她,怎么没?陪朋友,而是和哥哥在一起。
她原本是故意给余明远制造“麻烦”,没?想到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需要圆谎的?人变成她自己。
林知睿瞪了眼余明远,后?者把手机给她后?,斜倚在桌边,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卫衣和工装裤勾勒出他修长洒脱的?轮廓,高强度开了一天的?车,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和她见惯了他严谨自律的?精英做派不同,此时的?余明远有那么点随性颓废的?味道。
“睿睿?”她半天不应声,邹诚叫她。
在余明远审视的?目光中?,她不大自在地移开视线,开口前嗓子突然发痒,咳了两?声,没?想到这一咳就止不住。
她这一咳,邹诚把刚才的?问题置之脑后?,关心起了她的?身体,不厌其烦地提醒她外出多穿衣服,要是咳得厉害要去看医生?。
挂了电话,余明远适时递上保温杯。
林知睿接过杯子。
余明远低头看着她,不知是咳的?还是怎么,脸色通红,连耳根都泛着不自然的?薄红。
他伸手,往她耳后?去的?手顿了一瞬,转而抬起,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她额角,蹙眉问:“真不舒服?”
“没?有,骗邹叔的?。”她扭身错开,避开他的?动作过于明显。
她介意与他肢体接触。
他怔了下?,抬着的?手虚虚握拢,再慢慢垂落。
林知睿手里?捏着保温杯,低头喝水。
余明远看着她。
无?论是喝水,喝饮料,喝酸奶,她总是小?口小?口地喝。
林韵说因为她小?时候喝太?快被呛到过,水呛到了气?管里?,那次其实是有几分危险的?。
她那时七八岁,刚开始对生?老病死?有一点浅薄的?概念,懵懵懂懂地明白了,原来只是喝水这么小?一件事,也可能危及生?命。
趋利避害是天性。
明知有风险,明知不可为,却还要逆了天理人伦地去要,还要了两?次,却次次碰壁,她拿血肉身躯狠狠撞上去,最后?撞得骨骼肌理和一颗心碎得不成样。
她那么怕疼,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终于攒够了疼痛和失望,为了保护自己,下?意识地想要离开他。
发现他一直在看自己,林知睿抬起头,几分别扭又不解地问:“看什么?”
余明远没?说话。
还能看什么呢?
自然是看她。
一直都只有她。
林知睿穿着牛油果绿的?高领打?底衫,很轻薄的?款式,衬得肩背薄削,骨肉匀停。
戴了一天帽子,长发显得几分毛糙,被她随手拿玫瑰金的?夹子夹在脑后?。
有几缕没?夹进?去,散在肩头,蓬蓬松松如一团柔软云雾。
仰头喝水时,下?颚到脖颈的?弧度漂亮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眼。
趋利避害是天性。
十六岁见到她的?第一眼,她就是他想要紧紧握在手里?的?“利”。
第49章 雪很大
“我去洗澡。”
她反手将杯子放在桌边, 放得?仓促,没放稳,余明远眼疾手快地扶了一下。
她又匆匆走到?行李旁, 放倒打开。
她的东西很?多, 用?几个?分装袋分门别类装着,此时?却?找不到?装内衣的是哪一个?,翻来翻去地找, 找到?最后有几分烦躁。
余明远走到?她身?后, 一动不动地垂眸看她,在感觉到?她快失去耐心前,很?轻地叹一声气?。
他在她背后弯下腰, 精准无误地从众多分装袋里拿出其中一个?, 单手打开,瞥见里面粉色蕾丝一角,他动作蓦地一顿。
他面上还算镇定自?若,黑发掩盖下的耳朵却?悄然变红……
她自?然也看见了他手里拿着什么, 但两人都很?默契地当做没看见。
余明远默默地将装着内衣的袋子放在边上,将她的睡衣拿出来。
他询问她意见:“房间有暖气?,穿薄的?”
两人一个?蹲着,一个?半蹲, 林知睿被余明远从后半拥在怀里, 她的后脑勺抵着他胸膛,耳边贴着他的手臂。
两人此时?的姿态,好似他以身?为?牢, 将她囚禁其中……
空气?里弥漫开她行李箱里衣物的味道, 淡淡的青柠。
是她钟爱的。
也是他惯用?的。
她已记不得?,是她觉得?他身?上味道好闻才也喜欢什么都要青柠味, 还是一开始就?是他跟着她用?。
两人相处的这些年,早已不分清谁在意谁、谁依赖谁,谁需要谁更多。
林知睿的大脑一片空白。
两人并非没有过?亲密接触,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此时?,他们虽然没有触碰彼此身?体,但他们的呼吸、体温和身?上的味道却?纠缠得?难舍难分,比任何拥抱亲吻都叫人心神荡漾。
她想让余明远退后一点,别离她那么近,又觉得?自?己提出这个?要求本身?就?在说明——
她对他有感觉。
她只好忍了忍,什么也没说。
蹲久了,林知睿有点腿软,她干脆蹲着不动了,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仰起?头,与他在颠倒的视线中对视。
“看什么?”这次换他问。
“为?什么陪我旅行?为?什么不带我回上海?”
他甚至连问都没问自?己,为?什么骗他说要陪菲欧娜却?独自?跑来这里。
她能理解他因为?担心从海南赶过?来,然而凭她对她哥的了解,他永远只做最稳妥的决定,做最周密的计划。
他永远不会有“说走就?走”的冲动,不会让任何事脱轨、失格。
余明远垂眸看她,眸光中有罕见的情绪波动,起?起?伏伏,捉摸不定。
他低声问:“你真的想知道吗?”
林知睿莫名心慌,下意识不想知道他的答案,她垂下头,胡乱拿起?衣服站起?身?。
她站得?急,一阵头晕目眩,胡乱撑了把,站稳后才发现手掌贴在她哥硬邦邦的胸肌上。
林知睿像被火燎了似地松开手,转身?头也不回地奔进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
这回她不看镜子里的自?己,因为?不看她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快速脱掉衣服,跨进淋浴间,心神恍惚地打开淋雨开关。
没注意到?水温方向,头顶刺骨的冷水兜头浇下,她被冻得?惊呼出声。
浴室外很?快响起?敲门声,余明远在门外紧张地问她怎么了。
“我没事,”她哆嗦着说,“没调好水温。”
“烫到?了?”
“没有。”
房间的浴室门是玻璃门,磨砂材质,半明半晦中,隐约能看见淋浴间里纤细的浅灰色轮廓……
余明远垂落目光,别过?头不再看,却?仍然站在门外。
浴室里的人也能看到?门外的人影。
她主动说:“我真的没事。”
她不要他站在门外,即使看不见,也能听见,闻见。
他不放心地问:“真没碰到?哪里吗?”
余明远会担心是因为?林知睿有过?前科。
那时?他来林家没多久,两人处于敌对状态。
夏季潮湿闷热,林知睿从外面回来,急着洗去一身?汗,不小心在浴室里摔了一跤,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余明远。
他过?来问她情况。
明明摔得?爬不起?来,她却?嘴硬不说。
摔倒的动静不小,再加上她冲他嚷嚷时?夹杂着几分哭意,无论她有没有事,余明远当时?都决定开门看一眼。
他对林知睿说我数到?十就?进来。
数到?十,又等了半分钟,余明远才推开浴室门,余光中看到?她身?上衣物整齐,才放心将目光落她身?上。
不知道摔得?怎么样,他不敢轻易动她,给邹诚打了电话,邹诚说马上回家。
打完电话,余明远再次来到?浴室,林知睿已经自己撑着洗漱台站起来,只是脚刚动了一下就?疼得?直抽气?。
余明远始终站在浴室门口没进去,看到?她因为?脚疼,簌簌落下的眼泪,内心几番挣扎,最后抿紧了唇,走到?她身?边,背对着她蹲下去。
大概是真的疼得?厉害,而除了余明远也再无其他更好的选择,在他默默等了十几秒后,她一点点俯下身?,趴在他后背上,手臂圈住他脖子,眼泪水沾湿了他的后脖颈。
那年他在滨江大道找到她,把喝醉的她背回家。
她的眼泪再次淹没了他。
从那之后,每一次路过?外滩,或只是遥遥看见那条江,总能想起?她的眼泪和哀伤。
浴室里响起?淋浴门被拉开的声响,浅灰色随着靠近越来越深,轮廓线条也越发清晰。
林知睿不耐烦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来,“都说了没有,你要检查一下吗?”
在林知睿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门被拉开前,余明远才从怔愣中回过?神。
他闭上眼睛,仓惶转身?,缓了片刻,才哑着嗓子说了句“我知道了”。
门到?底没有打开。
林知睿洗完澡出来,余明远已经不在房间。
快到?吃晚餐时?间,余明远才过?来。
过?年期间很?多店都关着,口碑好的离酒店远,林知睿懒得?动,也不好意思让开了一天车的余明远晚上还开车,于是点了外卖。
店家用?了保温袋,但送过?来时?饭菜还是凉了,两人最后吃的自?热锅和泡面。
吃完林知睿嫌弃房间里一股味道,余明远打开了房间里的窗。
趁着散味道,两人出去转了转。
今天初五迎财神,天色暗下去之后,鞭炮烟花就?没停过?,两人看了一路的烟花。
他们走到?酒店前的一座桥上,站在桥中心,看河道两岸各种造型的元宵灯。
林知睿最喜欢“飞天”造型的灯,她告诉余明远,明天他们去莫高窟,会看到?很?多飞天壁画。
从十六国,经北周、隋唐、五代至元,飞天经历了千年的演变,才有现在影视里常有的形象,如果他们运气?好,可以在洞窟里亲眼看见它们从“汉子”到?“美?女?”的变化过?程。
“我曾经在爸爸的画廊里看到?过?一副拓下的飞天壁画,是一位收藏爱好者,私下拿出来鉴赏。”
江奕很?喜欢,想让对方割爱,但对方没同意,他为?此失落了很?久。
“你知道他打算花多少钱买下来吗?”
“多少?”
“八百万,”林知睿笑了下,“我当时?觉得?他疯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余明远说。
“也不是全然因为?喜欢,”林知睿的笑容里夹杂了些别的得?情绪,“爸爸说,他很?喜欢这幅壁画,但他想要买下来,是因为?它对于研究敦煌壁画很?重要。”
江奕纵然有一千一万个?罪行,在林知睿心里,始终有着美?好光辉的那一面。
余明远看着身?边的人,“所以你来找他?”
江奕之前来上海找她,说自?己参与了一个?西北的研究项目,他没有具体说是什么项目,但林知睿大概早就?猜到?,和莫高窟,和敦煌壁画有关。
余明远犹豫着开口:“明天……”
林知睿摇头,脸上表情异常平静。
“我不是过?来找他的,大年三十那天,他拍了段很?漂亮的雪景给我,我很?喜欢。我不想去海南,所以就?干脆想着来……”
她越说越小声。
她不想去海南的原因只有一个?。
余明远垂眸,目光不动声色地递过?去看她。
林知睿戴着珍珠白的绒线帽,帽檐折起?条宽边,长发从帽子里钻出来,蓬松地散开在肩头。
岸边遥远的路灯照过?来,浅淡的灯光映得?她五官柔和,像一团毛绒可爱的线团。
他抬手,拿起?她肩头一簇长发,抻开五指,以手代梳替她整理,感受着指缝间的冰凉柔顺和发间香气?。
他低声问:“知道他住哪里吗?”
林知睿原本想躲,听到?他这句问话,忘了躲开,咬着下唇,眼里露出几分黯然。
看着她的表情,他不由心疼。
“如果你想……”
林知睿摇头,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舒出,呼出的气?很?快在寒冷的空气?中凝结成白色薄雾。
她坦然道:“等我们都准备好吧。”
想知道江奕在哪里很?容易,她千里迢迢过?来,见一见她爸爸也无可厚非。
父女?俩都明白,心里那道坎没过?去,无法真正心无芥蒂,见不见都没有意义。
余明远回忆着他们刚才从酒店走走停停一路走到?这里,或许她某一次的停下脚步,驻足观望,就?是因为?看到?了和视频里同样的场景。
但林知睿没有在任何一处长久地停下过?。
她就?像盛大耀眼的烟花,在所有人眼前绽开到?极致,她和她的感情一样,她们倾尽所有,不留遗憾,来去自?由。
绚烂过?后,只留那片承载过?她的黑夜陷入无尽的等待和思念中。
很?多时?候,林知睿是没心没肺的,为?了自?己“爽”,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把人折磨得?精疲力尽;可有时?她又那么感性脆弱,用?她的方式无声筑起?一道屏障,不让人靠近。
要说哪一种林知睿更残忍,余明远觉得?是后者。
前者至少他还有机会,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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