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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妻为后 by捌月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24

陆清悦喝了一口美酒,对着两人道。
“你们别光顾着炙肉,快些吃上两口,这酒陪这肉是极好的。”
屋子里兀然响起:“夫人说得这般好,朕倒也想尝尝了。”
陆清悦回头:“陛下?”
燕聿脱下自己的毛氅,绿玉恭恭敬敬去接过,拿到了火炉边暖着。
燕聿暖了暖自己的手后,将陆清悦拉到自己的腿上。
“夫人今日兴致不错,可是发生了什么好事?”
“近来少将军府全都是坏消息,哪有发生什么好事。”
陆清悦给他倒了一杯暖酒:“倒是陛下,这样的天气,怎么也赶来了?”
燕聿捏着她的手腕,就着她的手,饮下了那杯暖酒。
暖酒入喉,五脏六腑也跟着暖了起来,他握着她的手,裹在掌心里。
“许久未来,夫人也不惦念朕?”
陆清悦放下酒杯,瞥了一眼红棉和绿玉,小声道。
“怎会,再者道,天底下惦念陛下的人多得是,怕是能饶京城好几圈了。”
燕聿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陆清悦看了看窗外:“这样的天儿,影十还在外面?”
燕聿不爽地敛起眸子:“夫人在意旁人总比朕多。”

陆清悦巧言道:“陛下怎能将旁人与你比?”
燕聿攥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故意压抑着嗓音,但尾音忍不住上翘。
“此话,朕爱听。”
“影十,朕已让他找地儿躲雪去了。”
陆清悦眼波温软:“陛下仁厚,爱恤臣下,难怪得百官和天下拥戴,百鸟朝凤。”
燕聿心情大好,眉间喜色渐盛,水墨般的黑眸里盈满了灿然的笑。
三言两句就把皇帝哄高兴了,红棉和绿玉在心里万分钦佩自家夫人。
炙肉的香气被寒风斩断,雪花渐渐浓了,急风卷着雪花吹得窗棂微响。
王氏:“还不赶紧把窗关紧些,要是冻着小姐,我拿你们是问。”
丫鬟们急忙去合紧了窗门。
王氏软下声音道:“嫆儿,起来喝药吧。”
段嫆一脸怨恨地盯着暖帐,嘴里不停咒骂着兰婳和陆清悦。
王氏心疼地看着她身上的伤,给她掖了掖被角。
“好了,嫆儿,你当务之急是好好养好伤,其他事儿暂时就不要想了。”
“都是这两个贱人害了我,我怎么能不想!”
段嫆咬着牙,她越想越生气。
“她们怎么可能知道我的计划,一定是陆清悦出卖了我,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
寒风携带着段衡的怒火,一起从开合的房门里涌了进来。
段嫆神情执着,言语激烈道。
“就是她,否则兰婳怎么可能提前做好应对之策,宋大人怎会出现在那儿,上次也是她坏了我的好事儿!”
“我如今成了这样,也全是她们的错,我恨兰婳,我恨陆清悦。”
她眼泪汪汪:“娘,哥,你们就这么看着我被她们欺负吗?”
她做出的蠢事连累了少将军府,还连累了他,段衡已经没了耐性。
他绷着脸:“要不是你没有事先与我们说,便贸然行事,事情怎会闹成这个地步。”
“我——”
段嫆反驳不了,她以为收拾一个兰婳,凭她自己就足够了,哪里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王氏劝和道:“嫆儿,衡儿不是怪你做了那些事儿,而是怪你没有事先与我们说。”
“衡儿,嫆儿已经这副样子了,你也别怪她了。”
段嫆到底还有些脑子,能听得懂好赖,她委屈起来。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莽撞行事了。”
她瘪着嘴,掉着眼泪:“可是我以后该怎么办才好,禁足一年,我还如何嫁人啊。”
段衡深吸一口气,敛了怒气。
“你听娘的话,暂且好好养伤,一年的时间能做很多事情。”
他坚定道:“只要这一年里你不再惹是生非,好亲事少不了。”
王氏摸了摸段嫆的头:“是啊,我和衡儿都会为你筹谋,嫆儿,你可不能再犯糊涂了。”
“至于欺负过你的人,如今兰婳已然与陆清悦决裂,你且安心,娘断不会让她们好过。”
段嫆面上一喜:“兰婳和陆清悦决裂了?”
王氏:“没错,陆清悦去见兰婳,被拒之门外了。”
段嫆顿时高兴了,脑子也活络了些。
没了陆回撑腰,又没了兰婳这个唯一的闺友,名声也早就被她和娘给抹黑了。
也就是说,陆清悦现已是孤立无援了,除了依附少将军府和哥哥,她别无选择。
如此一来,弄死她岂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
王氏嘱咐道:“不过,这些事情你就不必沾手了。”
段嫆忙不跌点头:“我这次一定听哥哥和娘的话。”
段衡不放心道:“那个宋存,你最好给我歇了那份心思。”
段嫆心里浮现出一抹挣扎,而后,狠下心道。
“我都听哥哥的。”
出了段嫆的屋子,段衡和王氏私底下商量道。
“外面风言风语正盛,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和府里。”
“府里的名声已然岌岌可危,不能再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悦儿的事儿不能急在一时。”
对于陆清悦,段衡心里是有几分可惜和不舍的,她那样的容貌身姿,京城寻不出第二个。
好几回,他都被迷了眼,对她生了爱欲和怜惜之情。
可如今她招了嫆儿的恨,就只能割舍她了,左右她一开始也不过是个棋子。
王氏眼底的毒辣一闪而过。
“这是自然,得好好谋划一番,最好能把咱们摘得干干净净的。”
段衡沉吟:“还有陆回的病,我需得去亲自确认一番,势必要做到万无一失。”
王氏叹气:“只可惜了嫆儿,我已经差人打听到,大都督夫人准备在元旦宴上替姜二公子掌掌眼了,嫆儿这番怕是错过了。”
“她脑子一时糊涂做了蠢事,错过便错过罢。”
“对了,嫆儿的事,北乐王府助了我们许多,娘,过几日,你备些厚礼,我送去给王爷和太妃。”
王氏:“我正是这么想的。”
隔日,京城迎来了第一场大雪,雪下了三天两夜,燕聿没法过来。
他的情蛊蠢蠢欲动时,才想起宫里还有个卫韵儿,他命宫人传了道口谕去乐坊。
卫韵儿那手金贵的,愣是养了许久才好全。
好全之后,皇帝没有传过她,她每天眼巴巴抱着琵琶等着皇帝传诏。
皇帝那日动情的俊脸,时不时在她脑海里浮现,她心里不可抑制地悄悄生了一丝欣喜。
那样高高在上的人,若是能对她独宠,是多么令人激动和神往。
传口谕的宫人来时,卫韵儿雀跃不已,忙跪下领旨。
可却不是传诏她的旨令,而是命她勤练琵琶曲子,好在元旦宴上弹曲助兴。
卫韵儿失落的同时也有无限欢喜,如此,她也能见到她心心念念之人了。
宫人递上一个瓷瓶:“还有,这是陛下赐给卫伶人的手膏,涂之,可令手软滑,冬不皴。”
卫韵儿欢欣地接过:“谢陛下。”
宫人笑眯眯道:“陛下可不曾对何人如此上心过,卫伶人还是头一个。”
卫韵儿娇羞地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宫人。
“陛下能惦记着韵儿,是韵儿的福分,日后还劳烦公公多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宫人满意地掂了掂银子:“这是奴才该做的,奴才往后怕是还要仰仗卫伶人才是。”

雪后初晴,整个京城覆上了皑皑白雪,家家户户出来了人,自扫着门前雪。
院子梨树的枝头上挂满了层层叠叠晶莹的积雪,像是开满了梨花一般,甚美。
陆清悦收拾了一番,去给王氏请安,遇上了惜花和怜月。
两人身上穿的冬衣煞是明艳,在白雪中宛如两朵漂亮的芙蓉花,十分赏心悦目。
陆清悦见着她们也觉欢喜,两人乖巧地向着她行礼。
她抬了抬素白的手:“起来吧,既然遇上了,便一道儿过去罢。”
惜花和怜月:“是。”
雪天路滑,温知意和林栀月份大了,不方便再过来。
王氏很是重视两人腹中的孩儿,便免了她们每日的早安问安礼。
王氏看起来略微沧桑了些,想来段嫆的事情耗了她不少精气神。
不过,每日有那么多好东西养着,即便沧桑,她的面色仍是红润。
王氏对陆清悦勉强维持着从前的和善,衡儿没了差不多三年的月俸,还得靠着陆清悦的银子维持府中的开支。
陆清悦也装作看不出来。
眼下段嫆老老实实在自己院子里养伤,没再作妖,王氏也有了心思料理别的事儿。
“清悦啊,北乐王府此次帮我们许多,我想着去库房里,备些好礼让衡儿送去。”
库房里放着的大部分是她的嫁妆,这是要她吐些东西出来呗。
陆清悦捻着衣袖上精细的刺花,细细道。
“应当的,只是寻常物,王爷怕是看不上,而宫里赏下的东西就不一样了。”
王氏扯出一抹笑:“你说的也在理,只是先前宫里赏下的东西陆续用了不少,若用来备礼,轻薄了些。”
陆清悦笑了笑:“母亲,这才正好,此事虽有王爷相助,但到底是圣上开了恩。”
“要是太过张扬,旁人知道了,传到了宫里,只怕不好。”
王氏没话说了,从前怎么没发现陆清悦说话的功夫这般厉害。
王氏撑着笑:“难为你想得周到。”
“对了,近来铺子的营生可还好?你身子不好,还得费心管着铺子,要多注意些才是。”
陆清悦:“营生是比不上从前了,至于费心嘛,左右是我自己的铺子,铺子里的人也都是信得过的,我费不上什么大心思。”
王氏干巴巴道:“那就好。”
没能从陆清悦那儿撬来东西,王氏郁闷当头。
她也不能说得太明白,铺面流进府中的银子越发少了。
嫆儿养伤用的药必须是顶好的,因而府里的开支又多了一大项。
林栀肚子里怀着孩子,她吃的丸药也不能停,就怕停了,影响了胎儿。
王氏自己偶尔也用些上好的参药温养身体,如今只能暂时停了自己的参药,等嫆儿养好伤再说。
要是陆清悦主动拿银子出来填上少了的银子,她就不用精打细算了。
陆清悦怎么会不明白王氏的意思。
养着这么多吃银子的精细人,少将军府就是个无底洞,多多的银子都能被吞进去。
可是她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她爹爹和娘亲白手起家,一点点做买卖积攒来的。
若不是受制于那该死的东西,她一个子儿也不想喂给他们。
不过,把他们喂成吞金兽,日后若是没了她,日子可就精彩了。
王氏到底是把陆清悦的话听进去了,还与段衡说了。
段衡觉得有理,王氏便备了些薄礼,由着段衡送去给北乐王。
北乐王推辞:“少将军客气了,本王也没帮上什么忙。”
段衡行了个礼:“并非如此,王爷和太妃先前也帮过我和知意,这次又帮了舍妹,此等恩情,无以为报。”
北乐王笑道:“少将军为人豁达,又知恩图报,本王倒真心想与少将军交好,不知少将军可否给本王一个机会。”
段衡回答:“这是自然,王爷日后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北乐王主动提出与他交好,段衡一扫先前的愁闷,红光满面从北乐王府回来了,
王氏听了也高兴,难得有了一件好事儿。
这日,段衡休沐,他突然提出来要去看望陆回。
“丈人病了这些日子,我都未曾去探望过,属实是不该。”
“悦儿,你也有些时候未曾回去了吧,东西我都备好了,我们这便走吧。”
陆清悦看起来还有些懵懵懂懂,未反应过来。
“夫君怎么不早与我说一声?”
段衡:“是我的不是,我早便打算来着,忘记告诉你了罢。”
府外停着的马车,还是陆清悦常回陆府时用的马车。
陆清悦随着段衡上了马车,她发现同行的还有一人。
她疑惑:“那是?”
“是太医院的张太医,丈人不是久病在身么,我想着请张太医去瞧上一瞧也是好的。”
他说完,仔细看着陆清悦。
陆清悦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点了点头:“难为你费心了。”
“这是应当的。”
段衡已让人特意防着她院子里的人了,尤其是红棉。
到了陆府,只有老管家出来迎接三人。
“小姐和少将军回来,怎么不事先道一声?”
陆清悦浅然一笑:“夫君说要回来看看爹,我也是今早才知道。”
老管家明白了,端着笑道。
“请小姐和少将军稍等片刻,老爷还在房中呢。”
段衡:“不忙,既然丈人还在房中,那不如我与张太医一同去看看,也好为丈人诊诊脉。”
老管家犹豫地看向陆清悦:“这个…”
陆清悦笑容不减:“夫君是好意,那便去吧。”
还未至房中,远远便听到了陆回的咳声,近了房中,一股浓烈药味钻进几人的鼻翼当中。
老管家正想进去通传一声,段衡拦下了他,站在门外正色道。
“丈人,段衡今日携悦儿回来看望您,我还请了太医前来为丈人探脉,不知您现下可否方便?”
屋里传出一道有些干哑虚弱的声音:“进来吧。”
陆清悦,段衡和张太医走了进去。
陆回挣扎着靠坐在床上:“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也好去迎你们,哪像这样失礼。”

“前些时候不是还能下地走动么,怎么又严重了?”
陆回用力咳了咳:“胡大夫说是受了凉了。”
陆清悦往外看了看:“那胡大夫呢?”
陆回说话很费劲,气若游丝道:“替我熬药去了。”
“夫君请了张太医来替你把把脉。”
陆回点了点头,陆清悦让出位置。
“张太医请。”
张太医上前来替陆回探了脉,越探眉头越紧。
段衡:“如何?”
张太医欲言又止,患者就在跟前,他不太好说。
陆清悦看出来了,焦急地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胡大夫从门外进来:“哎哟,你们这么多人挤在屋里干什么,出去出去。”
他的一个小徒儿,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跟在他的身后。
段衡和张太医顺势出去了。
段衡:“现在你可以说了。”
张太医:“陆老爷身体亏空得厉害,得亏是胡大夫医术高明,用药吊着,否则怕是…”
段衡存疑地望向屋里:“当真?”
屋里的陆回喝两口药,就要咳上两声,陆清悦一脸担忧地为他轻拍着后背。
张太医肯定地点头:“是,方才我不敢说,是怕说出来,刺激到他。”
“好,今日劳烦张太医了。”
“哪里哪里。”
房中药味太浓了,且在房中说话终是无礼不便,陆回起身想去堂厅,被胡大夫制止了。
陆清悦也劝他好生躺着:“夫君也不是外人了,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
她抬头目光柔软地注视着段衡:“对吧,夫君?”
段衡应和道:“悦儿说得是,丈人还是躺着吧,这样说话也好。”
半柱香后,胡大夫开始赶人了。
陆清悦只好与段衡出了屋子,段衡悄无声息地换了几口气。
房中药味儿实在浓烈,再待下去只怕他忍不住,幸好胡大夫赶他们出来了。
陆清悦:“夫君,我们去堂厅说说话吧。”
进了堂厅,段衡的笑容淡了,那日下跪的屈辱历历在目,他隐忍地捏紧了手心。
如果不是为了试探陆回,他决计不会再踏入这里半步,除非是踏平这里。
丫鬟上了热茶,段衡没心情喝,陆清悦则喝了一口驱寒。
她搁下茶杯,绿玉送来了汤婆子给她暖手,她问。
“张太医呢?”
段衡:“占了他这些时间,我已让人送他回去了。”
陆清悦反复温了温冻僵的手,心里忐忑地问:“张太医是怎么说的?”
段衡心思翻转一番道:“张太医说…”
此时胡大夫咳了两声,打断了段衡的话,带着些不爽和责怪道。
“小姐是信不过我的医术?怎还带着太医特地来探脉?”
陆清悦看似解释,实则甩锅:“胡大夫误会了,这也是夫君的一通好意罢了。”
胡大夫眼神炯炯看向段衡,意思也很明显:原来是你小子信不过老夫,那你以后想找老夫看病,是万万不能了。
段衡找补:“我并非信不过胡大夫,只是偶然与张太医提及丈人的病。”
“张太医与我有些交情,便提出可来为丈人探脉,我不好推辞。”
胡大夫背着手:“是吗?我还以为是少将军信不过老夫,才找来了太医。”
段衡:“胡大夫医术远近闻名,我绝无此意。”
胡大夫端着架子:“且信你一回。”
陆清悦问胡大夫:“我爹爹他没什么大碍吧?”
胡大夫斟酌道:“小姐日后多回来陪陪陆老爷。”
陆清悦瞬间脸色一白:“胡大夫是何意?”
“小姐照做便是。”
陆回的身体状况,不能留他们吃晚膳,陆清悦失魂落魄地送段衡出到府门口。
她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夫君,你先回去吧,我留下了陪陪爹爹。”
绝色容颜上泛着无尽的哀伤,令人动容。
段衡不禁拉起她的手:“好,明日我来接你回去。”
陆清悦神色戚戚,眼里蕴了泪,闷闷地应了一声。
马车渐行渐远,合上府门后,哀伤美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胡承叹为观止:“小姐的戏真好,老夫都险些落了泪了。”
陆清悦眨了眨眼睛,戏谑道:“胡大夫戏瘾也挺大。”
胡承哈哈大笑:“小姐,下一回排的什么戏,老夫还有好些新药想试试。”
陆回健步如飞走了出来:“好你个老匹夫,拿我当药人试药呢。”
胡承撇清干系:“这可是小姐的主意,与老夫无关,老夫得去给小徒儿们上课了。”
陆回懒得搭理他:“孩儿,方才爹爹做得是不是很逼真?”
陆清悦的眼睛被笑意浸染得格外明亮:“我刚才都差点儿被你骗了去。”
陆回挺着胸膛:“当真?”
“不信,你且问绿玉。”
绿玉点头:“老爷的戏真好!”
陆回高兴地叉起腰:“好好好,走,今晚上陪爹爹好好喝上两杯。”
陆清悦应好,段衡今日这番行为,无非是想打她和爹爹一个措手不及。
可他不知道,每回远远看到陆府门口,绿玉便会掀开马车的窗帘子,甩出一条红色的帕子。
今日,绿玉没有甩红帕子。
段衡独自回到了少将军府里,王氏迫不及待问起他。
“如何?”
段衡掩饰不住心里边的得意,冷笑道:“陆回他没多少时日了。”
王氏压抑心中的狂喜,确认道:“真的?”
“我看得真真切切的,张太医也替他探过脉了,胡承还让悦儿多回去陪陪他,不会有错。”
王氏大喜过望:“如此一来,省了我们许多功夫了。”
比计划中还要顺利。
等陆回一死,陆清悦伤心过度,落下一场大病也是有的。
到那时,陆氏偌大的家财,便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
“陆清悦没与你一同回来?”
“悦儿留在陆府了,明日我去接她回来。”
“好,你如今还得在他们面前多做些表面功夫。”
段衡:“儿子知道。”
李嬷嬷卖巧道:“老奴在此提前祝贺老夫人和少将军了,往后不用再看那对低贱的父女的脸色了。”
王氏含着笑:“是啊,受制于人,往后是不会有了。”

第123章 不像夫人的性子
段衡去接了陆清悦,她的眼尾宛如缀了胭脂,水润的眸子里结满了愁绪。
段衡一脸情深道:“悦儿,此后我多陪你回来看看丈人。”
陆清悦低低道:“夫君要职在身,我怎能只顾自己。”
“可你这副样子,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她抬起眸,满眼依赖:“夫君心中能想着念着我,我便知足了。”
“你是我的妻,我自然念着你。”
“以后也是如此?”
她像是急着确认他的心意一般,紧紧盯着他。
段衡笑着:“当然。”
听到了他的话,陆清悦仿佛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到了府里,段衡替她挽了挽耳边凌乱的发梢。
“今晚可要我去陪你?”
陆清悦忍住了后退的冲动,做出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模样道。
“不必,我想自己独自静一静。”
“好。”
随即,他吩咐下人道:“送大夫人回去仔细小心些,照顾好大夫人。”
天色暗了之后,红棉问可要摆膳,陆清悦摆了摆手。
“没什么胃口。”
红棉劝了几次无果后,屏退了丫鬟们。
丫鬟们离去时,还能听到陆清悦充满哀思的叹气声。
红棉合上了门,转身间,便见绿玉拿出了从陆府捎回来的一整只皮滑肉嫩的烧鸭,以及各色点心。
陆清悦接着重重叹气:“只可惜少了一壶美酒。”
红棉和绿玉暗暗偷笑。
接下来一连几日,陆清悦的脸上尽是着藏不住的愁色。
连带着红棉和绿玉脸色也不大好,总带着几分担忧。
丫鬟们婆子们看在眼里,却是不敢多问,只能猜测是与陆老爷有关。
毕竟夫人是从陆府回来后才这样的。
今夜没有下雪,周婶子摸着夜色出了院子,与李嬷嬷碰面。
李嬷嬷:“可有异样?”
周婶子搓着手:“有,大夫人那日回来后,经常夜不能寐,食不下咽。”
“平日里最爱吃我做的流心花糕,这几天端了上去,她一块都没动,全赏给了小丫鬟们。”
李嬷嬷听了,皱巴巴的脸皮高兴得舒展开来,她扔了一袋银子给周婶子。
“做得不错,这是老夫人赏你的。”
周婶子感恩戴德:“谢老夫人。”
李嬷嬷邀功似的连忙回去将这个消息禀告了王氏。
因而去给王氏请安时,王氏特意提起了陆回的病,故意往陆清悦心口扎刀子。
“唉,亲家身子骨儿那么健朗的人,怎么说病就病。”
如果不是演的,陆清悦听了这话,只怕更是寝食难安。
更何况这病明明是被他们这些人气出来的,他们还惺惺作态,摆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陆清悦白着脸,挤出几滴眼泪:“还请母亲以后准我时常回去探望一番。”
王氏满脸慈态:“此话衡儿已提前与我说了,你去就是了,只是也得顾念自己的身份才是。”
李嬷嬷插嘴道:“是啊,大夫人怎么说也已经是少将军府的人了,这要是三天两头往娘家跑,也不大好。”
陆清悦淡淡瞥了李嬷嬷一眼:“是,我明白母亲的顾忌。”
王氏心情舒畅:“嗯,我知道你是个懂分寸的。”
这话细听之下甚是膈应人,家父重病,回去探望还得时刻捏着分寸。
陆清悦没有回话,绿玉瞧着李嬷嬷那得意的嘴脸,心里不停地啐她。
骂得比往昔骂皇帝还要难听。
大雪封路,商队的信好久没来了,午后,倒是送来了一封。
陆清悦拆开来,前一张纸上写着:
风璃很出色,商队领头动了想将她培养成二把手的心思,只可惜风璃不愿意。
风璃始终是蛮夷公主,等此次商旅结束,势必要回到蛮夷族,不愿意是正常的。
后面的几张纸上写的是沿途景色和人情,一看便是风璃写的。
或许是见陆清悦一直待在京城里,闷得慌。
商队每回来信中,风璃总要自作主张写上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过,此番也确实替陆清悦解了解闷。
若是有机会,她何尝不想云游天下,领略大好河山。
夜里,陆清悦闲来无事,让绿玉拿出了棋盘和棋子,她自顾自琢磨起了棋局。
燕聿来了,她也没发觉,直到身后贴上了一具高大结实,充满压迫感的身体,她才回了神。
“陛下何时来了?”
“方才。”
燕聿从背后拥着她:“夫人在想什么?”
陆清悦捻起一颗棋子:“我在想这棋局要如何破?”
燕聿握住她的手,将棋子下到了棋局里。
她眼前一亮:“陛下好厉害,一下便看到了破局之处。”
燕聿垂眸轻笑:“夫人,可要与我对弈一局?”
陆清悦婉拒:“我棋技甚劣,怎敢与陛下对弈,岂不是自取其辱。”
燕聿:“夫人前段时间不是研究了许久棋谱么,还没下呢,便自视甚卑?”
他凝视着她的侧脸:“不像夫人的性子。”
陆清悦侧首:“那我若输了,陛下可不能笑话我。”
“好。”
燕聿起身坐到了软榻矮桌的对面,两人一子接一子地落到棋盘上。
随着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陆清悦蹙起了眉,每下一子都需认真思索上好久。
反观燕聿,一身黑金袍,在烛火之下流光溢彩,俊美无俦的面上挂着闲散的笑。
绿玉和红棉也看得出来夫人处于劣势,两人不免在心里替夫人着急。
燕聿缓缓喝了一口茶,耐心地等着陆清悦思索,落子。
只要陆清悦落了子,他立马跟上,陆清悦刚松开的眉头不免又蹙了起来。
燕聿笑吟吟注视着她格外认真的小脸,心里甚是痒痒的,想要抱着她,捏捏她的脸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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