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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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诗文完全不如她的人,摇身一变,成了个完全碾压她的大诗人。
这谁敢相信,她也庆幸自己有自知之明,没有上赶着拿自己那点无足轻重的墨水去为难陆清悦。
否则,她可能比孟素轻还要惨。
孟素轻气得脸都要紫了,她为难陆清悦不成,还反被讥讽了一顿。
郡王妃对她明显有些不满,她现在也没法解释,只能自己受着。
王氏则是想得更深一层,地青居士是陆清悦,那三水散人会不会是…
她从前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是他们都被陆清悦装出来的模样给骗了。
陆清悦的心机深沉成这样,王氏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跳脚的丑角。
不不不,不要自己吓自己,陆清悦是地青居士,眼下来说也只是猜测。
而且就算陆清悦真是地青居士,三水散人也不一定就是她。
王氏坚信自己不会被一个丫头给哄骗了,不然,她这些年岂不成了笑话。
宴至大半,众人安安静静赏着菊花,燕聿心不在焉地摩挲着酒杯,似有似无地瞥向卫韵儿。
卫韵儿弹了许久的琵琶,神态松懈了许多,不由自主看向自己想见的人。
燕聿眼眸暗淡了下来,当初他拥护他登基,亏他以为他是个老实人呢。
原来真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查了那么久,燕聿真不想沾上手足的血,始终希望是自己多疑了。
可惜了。
接下来的宴席已然索然无味,燕聿与北乐王以及北乐老王妃客套几句,起身离席。
众人纷纷起身恭送皇帝离开。
段衡的目光死缠烂打,散宴之后,陆清悦怕被段衡缠上,走得飞快。
段衡想找陆清悦说上两句话,一抬眼,陆府的马车已经遥遥离去了。
马车上,王氏,段衡和温知意三人分别各怀心事,他们都被陆清悦冲击到了。
许是气氛太过冷凝了,段衡主动开口:“没想到陆清悦还有这等本事。”
王氏忧心忡忡:“是啊,从前是我们小看了她。”
段衡:“娘,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已经派人去求证了。”
王氏叹气:“衡儿,你从前就没发现她识字?”
段衡摇头:“她不曾表现出来过。”
其实这里面也有王氏的过失,被泼天的富贵迷花了眼。
与陆清悦在同一个屋檐下两年,都不曾发现她会诗词。
他们都以为糊弄一个商户女轻而易举,稳操胜券,便大意了。
温知意回到了流曲院,雪鹃将段意放到了小床上,过来为温知意倒茶。
“怎么样,夫人,这可是你第一次作为少将军府的主母在外露脸。”
温知意长吁短叹地摇了摇头。
“陆清悦会诗词,你知道吗?”
“我被买进府里后,就一直在做烧火丫鬟,不曾在她身边伺候过,是夫人你进府之后,我才被调到你的身边。”
温知意抿了一口茶,也是,连王氏等人都稀里糊涂的。
雪鹃只是一个丫鬟,如何能知道陆清悦的事情。
她走过去拍了拍熟睡的段意:“意儿今日有闹腾吗?”
“没有,小姐乖着呢。”
少将军府的吃穿用度虽大不如前,但也并没有太落魄。
温知意成了少将军府唯一的主母,雪鹃又是温知意身边唯一的大丫鬟,还是很有盼头的。
陆清悦在菊酒宴上作的诗,在第二日被广泛流传。
诗风不能说与地青居士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诗风是很难模仿的,就算是刻意模仿,也做不到百分之百相像。
陆清悦是地青居士已经很明显了,不少人坐不住地去到了墨香轩求证。
京城的夫人贵女们也在坐等一个答案,要知道地青居士在文人墨客心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
连宋存这等曾经响誉京城的状元郎都仰慕不已。
如果地青居士真是陆清悦,那也算是为她们女子长脸了。
京城大大小小的商户们也忍不住关注起了此事,他们对诗词歌赋不太懂,但他们都知道陆氏啊。
陆氏女要真是那什么厉害的大诗人,那他们岂不是跟着扬眉吐气。
看谁还以后敢说他们商户都是些粗鄙无礼的人。
就算陆清悦最后不是那什么大诗人,她那首诗也足以令她名声大振了,证明他们商户的儿女也能做得才子才女。
墨香轩的管事和小厮们在不断安抚急切的人们。
管家举着手对着众人:“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已经遣人去请示地青居士了。”
然而派出去的小厮气喘吁吁跑回来说,联系不上地青居士。
管事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这他要如何跟外面那堆激动的人潮解释。
他们能说,其实他们也不太清楚地青居士的身份,只知道她是一名女子么。
外边吵吵嚷嚷,陆府的府门闭得紧紧的,岁月静好。
昨夜,陆清悦赶回去与爹爹吃酒,喝了好多,这会子还未起身。
老管家和胡承也被劝着喝了不少,大家全都难得起晚了些。
现在府里,只有下人们准时起来,清扫院子。
墨香轩的管事只好让人再去请,小厮们均无功而返。
管事的只好道:“各位见谅,今日地青居士怕是不能与各位相见了。”
众人骚动起来,管事的连忙安抚。
“各位且听我说,过几日我们将举办一场诗会,届时我们将竭力去请地青居士出面,今日大家就请先回去罢。”
此话一出,大家揣摩了一番,这才依依不舍散去。
管事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快,想法子再去请居士。”
这边,陆府才开府门,便有不少人登府拜访,而且一上来便是向陆回道喜。
“嗐呀,陆老爷,大喜,大喜啊!”
陆回此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乐呵呵地拱手回道。
“各位老友,此话怎讲啊?”
“哎,陆老爷还不知道吧?您的女儿可是真有出息呀!”
陆回一听是夸他孩儿的,乐得眼睛都睁不开:“过奖过奖。”
陆清悦才封了诰命夫人不久,时常有不少人来向他道喜,陆回以为还是这件事,便没有多问。
直到几位老爷聊着聊着,提到了什么诗,什么才女的,陆回才品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各位老友,这你们说的什么才女,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儿啊?”
“哎,陆老爷这是在谦虚不成?我们可都听说了。”
陆回一头雾水:“不知各位老友说的哪件事啊?”
“您的女儿昨儿个在王府里以一诗名动京城,您可别说您还不知道这事儿啊。”
陆回是真是茫然:“一诗名动京城?”
“是啊,那诗我还命人抄写下来了,您瞧瞧。”
陆回接过了递上来的纸张,几位老爷在旁边夸个不停。
“陆老爷,您这自小为小姐请的哪位老先生啊?不妨推荐推荐给我等,我也好请回去教教我那些个不争气的。”
“是啊是啊,陆老爷,您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陆回放下纸张:“嗐,这有什么好藏私的,你们想知道,我告诉你们便是。”
他只得将自小请过的教书先生都说了个遍,几位老爷连忙命下人记下。
待几人走后,陆回急忙派人出去打听,看看昨夜到处出了什么事情。
打听清楚事情缘由和经过,陆回着急忙慌去找了陆清悦。
陆回人未到,声先到,陆清悦闻声从塌上坐起身。
“爹爹?你这急急忙忙的,是出了什么事吗?”
绿玉替陆回上了茶,陆回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道。
“孩儿,你昨日在王府作了首诗?”
陆清悦:“是啊,怎么了?”
陆回一五一十将下人打听来的消息说给她听。
第183章 墨香轩的主人
陆清悦听得蹙眉,约莫是大家太过震惊和在意她是个女子,且是个商户女的缘故,才闹起了那么大的事儿来。
若是换作一个年过半百,脾气古怪的老者,还真不一定能引起那么大的风波。
陆回问:“孩儿,你真是他们所说的什么地青居士?”
陆清悦爽快地回答道:“是啊。”
陆回啪地拍桌而起,得意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孩儿真是出息了!”
“你娘亲年轻时可是京城第一才女,幸好你处处随你娘亲,没有随了我。”
陆回说这话时,十足骄傲地叉着腰,抬头挺胸地站着。
他是给陆清悦请了好些个教书先生不错,但自小教陆清悦诗书,其实是她的娘亲。
婉儿去世后,他怕自己养不好孩儿,辜负了婉儿,才请了好些知名的教书先生。
陆回望着虚空目露柔情:“婉儿要是知道了,想必也会高兴至极。”
陆清悦垂了垂眼:“娘一直在守护着我们,我相信她一定会知道的。”
陆回点了点头,而后,高兴道。
“来人,将我在树下埋的好酒通通挖出来,今晚我要与孩儿再痛饮几杯。”
陆清悦顿时睁圆了眼睛:“爹爹,这可使不得!”
“如何使不得,这样的好事儿,自然要喝些好酒庆祝一番。”
她劝道:“胡大夫说了,饮酒多,伤身,昨儿才喝了不少,今日可不许喝了。”
“好孩儿,这不是高兴嘛!”
“那日后要是日日高兴,岂不得日日喝酒,只怕要成酒蒙子了。”
陆回到底是拗不过自己的女儿,但他还是想找些法子抒发一下自己汹涌的喜悦之情。
于是乎,他道:“那我去给下人封些赏银,散散财去。”
陆清悦无奈地笑着摇头,接着,对着红棉绿玉说道。
“你们两个别干愣着,也快去领领赏银去。”
红棉绿玉笑着:“哎。”
两人正要退出屋里,陆清悦喊住了红棉。
“你待会儿去一趟吧,看看墨香轩那边怎么样了。”
爹爹方才说,墨香轩要举办一场诗会,揭开地青居士的身份,想来是派人去寻过她。
红棉:“是。”
墨香轩那边找地青居士已经快要找疯了,听说陆氏女就是地青居士,他们都想直接找去陆府了。
但又怕莽撞行事,闹出差错和笑话来,如今总算是联系上了。
管事的几乎要哭出来了,连忙亲自去见了人,只是隔着屏风和帘子,管事的看不见人。
他只好说明了一切缘由,并郑重地作揖道:“老夫在此恳请居士能在诗会中与众人相见。”
帘子里那人却道:“我并不是地青居士,地青居士是我家主子,你的话,我会替你带到。”
“是,劳烦姑娘了,那老夫何时…”
“明日同一时间,我会将答复带与你。”
晚些时候,红棉回来了,将管事的话,一字不漏带给陆清悦。
现在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想让这场风波尽快过去,她最好还是去诗会露个脸。
陆清悦:“你去回他,就说诗会那日,我自然会到。”
墨香轩管事的得到了回复,立马命人着手筹备起了诗会一事,并将日期定下来,发布出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到诗会里,见到地青居士,也需现场作了诗,才有资格,就如上回的早冬诗舍一般。
赵天良记吃不记打,满脑子都在想着陆清悦。
陆清悦在菊酒宴上一鸣惊人,更是令他着迷不已,他如今看旁的女子都没多大兴趣了。
瞧着赵天良痴迷的样子,孟素轻和段嫆两人各自沉默不语。
郡王妃在感慨赵天良莫不是转性了,竟不与旁的女子厮混了。
周姨娘是赵天良的生母,自然最了解赵天良的性子,他这哪里是转性,怕不是盯上了哪里的新姑娘。
但这话她可不敢在郡王妃面前说,只好私底下去告诫赵天良,别惹出事端来。
赵天良口头应着,一听诗会的事情,马不停蹄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出主意去了。
他猴急那样,挑起了段嫆和孟素轻的不满。
段嫆:“如今,只怕你不与我联手,也不行了。”
孟素轻:“这次不用我们亲自出手,亲自动手,免不得会给自己招来麻烦,我们只需借旁人的口即可。”
段嫆脸上闪着兴奋:“你想怎么做?”
孟素轻凑到了她的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诗会当日,人太多,陆清悦一出现,恐怕就会被人群淹没。
最后,她掩了掩自己的面容,在兰婳和宋存的掩饰下,才得以顺利进了墨香轩。
陆清悦向管事的,拿出了自己的印章,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其实她不拿印章,管事的也不会怀疑她的真假,毕竟没有人敢冒认地青居士的身份,太容易被戳穿了。
管事的毕恭毕敬地请了她上雅间:“我们家主子正想见您呢。”
“你们家主子?”
“是,不过只请了居士您一人上去,这两位,还有随从,还请去旁的地方等候。”
兰婳和宋存被请去了别的地方,兰婳和绿玉担心地回望了陆清悦一眼。
陆清悦给了她们一个安心的眼神,随着管事的往楼上雅间走去。
管事的将她带到门前:“请。”
陆清悦推门进去,一阵清幽的淡香扑面而来,她往里环顾了一圈后,提着裙摆抬脚走了进去。
珠帘后面若隐若现有个人影,从身形来看是名男子。
陆清悦启唇:“你便是墨香轩的主人?”
“嗯。”
十分低沉的男声,但听得不太真切,她正视珠帘后面的人影。
“不知阁下寻我来为何事?”
“想见见地青居士的真容罢了,再者,诗会还未开始,你可在这里等候休息片刻。”
那人也在看着她,并对着她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陆清悦在旁边的圆凳上缓缓坐下来:“那便多谢阁下了。”
“不必客气,你是墨香轩的贵人,自然也是我的贵人。”
说话间,那人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上,陆清悦却意外地不觉得冒犯。
珠帘后面那人动作肆意地抬了抬手:“请用。”
陆清悦婉拒:“不必了,我更好奇阁下用的是什么香?”
那人轻笑一声:“你闻不出来?”
陆清悦顿了半晌:“现在闻出来了。”
她没有在雅间里待太久,诗会要开始了。
众人是奔着地青居士来的,墨香轩也不能卖太久的关子,很快请了陆清悦出来。
陆清悦放眼望去,熟人还挺多,有应采桑等贵女,还有姜立,姜溪,赵砚,兰丞等人,以及赵天良。
管事的:“这位便是大家伙想要见的地青居士了。”
墨香轩的园子里顿生一片寂静,大家都沉默地望着陆清悦。
有人磕磕巴巴地问:“你…你真是地青居士?”
陆清悦:“是。”
地青居士居然真的是个年轻的美娇娘,众人脸色各异,一时间全处于失语中。
在场的贵女们最先激动了起来:“我们能否请教几句?”
激动归激动,她们也不至于失了礼数。
陆清悦微微颔首:“请。”
她的应对自如,对答如流,令其他人也慢慢缓过来了。
地青居士是个女子又如何。
只要德才配位,就算是个小童,他们也该放下傲慢和偏见,由衷地钦佩。
有了贵女们起头,大家接二连三兴致勃勃向她请教起了诗词。
她也乐于与大家探讨,没有特意拿乔,谦和的态度使大家心生好感。
但诗会上这么多人,要是个个都来向她讨教,她一个人应付得也累。
管事的出来支持全局,请陆清悦回到了雅间里歇息,她这才能歇上一歇。
兰婳和应采桑等人与陆清悦相熟,能进到雅间里,其余人就只有艳羡的份儿了。
应采桑等人一进去,就忍不住七嘴八舌打趣起了陆清悦。
“好啊,相处了那么久,我们竟完全没发现身边有个如此厉害的大诗人。”
“就是,亏我们还常常买你的诗作来着,你居然瞒得如此紧。”
罗玉卿哼了哼:“我们之前还以为你不会作诗呢,巴巴地替你解围。”
陆清悦笑着过去拉她们:“你们埋怨我也来不及了,我已经承了你们的情意了,只说要怎么还吧。”
罗玉卿:“我们还欠着你的恩呢,哪敢要你还啊,只管作两首诗来,便饶了你。”
陆清悦闻言,对着其他几人告起了状。
“你们瞧瞧,才说不要我还,这会子又要我作诗才罢。”
其他几人道:“谁让你骗我们来着,要你作诗已经是轻的了。”
陆清悦语塞:“我…”
兰婳补了一刀:“别说你们了,我都不知道她还有这层身份。”
陆清悦眼眸瞪得溜圆:“好姐姐,你怎么也还怪我呀?”
兰婳的眉眼处带了点狡黠的幸灾乐祸:“我何时说原谅你了?”
而后,她看向应采桑:“应姑娘看起来并不是很惊讶?”
应采桑展颜一笑:“从观莲宴起,我便怀疑她来着,只是后来,她实在是装得太像了,我才打消了一些怀疑。”
陆清悦解释道:“我当时也是一时兴起,从没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喜欢我的诗作。”
“也没想过要做什么名彻京城的大诗人,所以才一直瞒着你们,你们就原谅我吧。”
兰婳比其他人知道的内情要多,猜到她这么做,多多少少可能是与少将军府有关,便道。
“行了行了,我们也不是真心要怪你,只打趣你几句,你还当真了?”
其他人跟着点头。
玩笑归玩笑,几人知道陆清悦方才应付那么多人已经够累了,到底是没忍心让她再作诗。
陆清悦是地青居士毋庸置疑,她原以为露脸之后,这事儿会慢慢平息下去。
岂料,她的诗作在京城掀起了更大的热潮,尤其是在女子和商户之中。
墨香轩和她收银子收得手软。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陆清悦拔了一部分拿去做了些善事,又拨了一部分捐给了千佛寺。
千佛寺的假山,一夜之间全部给拔除了,换作了一些名贵的树木植株。
随之而来的还有,来陆府拜访的人更多了,陆府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大家都在传,陆回那样的商户,竟能养出这样一个文采超然的女儿,实在难得。
消息传进了怀国公府里。
姜二叔不屑:“哼,就陆回那穷小子,哪里是他养出来的,分明是…”
怀国公姜樊重重咳了一声,姜二叔急急止住话头。
要是提起那名字,恐怕又会惹得老国公和老国公夫人叶氏难过落泪。
然而老国公和叶氏此时沉浸在喜悦当中。
两人翻着搜罗来的地青居士的全部诗作,捧如珍宝般一页页细细地看着。
叶氏枯皱的手,慢慢抚摸着上边的字,不知不觉湿了眼眶。
“这诗风和遣词造句,还有这字,一看便是她娘亲教与她的。”
老国公声音也有几分颤抖:“是啊,她真是像足了她的娘亲。”
怀国公夫人沈氏抚了抚叶氏的后背。
“父亲,母亲,这是喜事啊,说明那孩子被养得极好,没有长歪。”
虞氏跟着道:“是啊,俗话说,诗如其人,字如其人,见字如见人,清悦丫头看着便是个好孩子。”
叶氏点了点头:“说起来,那孩子好久没来府里做客了。”
沈氏扬声笑了:“知您是挂念她了,我过几日啊就给她下帖子去。”
老国公:“她写过的诗都在这儿了?”
姜立如实回答:“能买到的都在这里了。”
陆府这边,陆回脸都要笑僵了,面对大家的夸赞和奉承。
陆回摆了摆手:“都是随了她娘亲罢了。”
大家没见过陆回的夫人,但不妨碍他们夸出花儿来。
与怀国公府和陆府的喜悦不同,少将军府气氛则是有些凝重。
段衡劝道:“娘,地青居士是写诗的,三水散人那厮是在胡编乱造。”
“风牛马不相及,不一定是陆清悦,而且三水散人是个男子。”
王氏扶着自己堵闷的心口:“可我这心里啊,安定不下来。”
“要是能有法子逼出三水散人就好了,也好看看他到底是何方妖孽。”
林栀放下地青居士的诗集。
“怪不得我看不穿她,她哪里是简单的角色,这些年怕不是一直在装模作样,扮猪吃老虎。”
柳儿一边拿着拨浪鼓哄着段霄,一边道。
“这样看来,她与少将军和离是好事儿,不然这么个厉害的,潜伏在身边,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林栀:“是啊,但恨就恨在段衡不争气点,没了陆清悦,这府里的日子比之前难过了许多。”
柳儿:“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不是有老夫人操心着呢么,不需要咱们担心。”
林栀摇头:“难说,要不是霄儿身子不太好,离不得我,只怕我还得像惜花怜月那般,净做些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柳儿感叹:“说起来,这两位姨娘也是可怜,不得少将军喜欢,又没身孕,老夫人又只当她们是丫鬟般用。”
林栀望着窗外:“是啊,没有身世,没有靠山的女子不都是这样么,宛如一叶水中的浮萍。”
“陆清悦比我们好上许多,她起码还有疼爱她的爹爹,还有陆氏。”
柳儿拍了拍段霄:“姨娘不必感伤,咱们现在不是有了小公子了么。”
林栀起身走过去:“是呀,期望我的霄儿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
陆清悦拿出那么多银子做善事,一下子又得了许多人的赞美。
皇宫里,燕聿听到了千佛寺的假山被拔除了,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真是只记仇的小狸奴。
想着想着,他轻轻叹了口气,好想去见她,好久没亲近她了,也不知那小没良心的,有没有想他。
随后,燕聿自嘲一笑,估计是没有,说不定都将他忘在脑后了。
“元德。”
“奴才在。”
“命人再去催一催,务必将那府邸尽快落成。”
“是。”
元德领了命,步履匆匆出去传旨意去了。
燕聿搁下了朱笔,拿起了手边的诗集,唇边勾着意味不明的笑。
“小狸奴本事还挺大,怪会骗人的。”
看来得制造些麻烦出来,将那些盯着她的人引走才行。
若真要等到府邸落成,他不知还要等多久。
不多日,陆清悦的事儿传进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也命人拿了几本地青居士的诗集来。
看完之后,她与前来请安的燕聿说了起来。
“这陆氏女倒是个不错的女子,她便是先前救你的女子吧。”
燕聿悠哉地应了一声:“嗯。”
“只是她怎么就与少将军和离了呢?不过这女子的诗和字,倒令哀家想起了另外一个女子。”
燕聿抬眼:“嗯?”
太后道:“也有些年头了,那女子啊,便是老怀国公的小女儿。”
“当年也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波,只可惜天妒红颜,那孩子早早地去了。”
燕聿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如此,是有些可惜了。”
树大招风,陆清悦散了财,躲在家中不见人,也躲不过小人纠缠。
这不,京城里突然流传出陆清悦与怀国公府姜二公子姜溪有染的荒谬传言。
流言传得还有板有眼,上巳节,菊酒宴等等,都成了陆清悦和姜溪暗相私会的地方。
尤其是街坊上截马救人那一段故事,当时有不少百姓亲眼看到了。
对于这些半真半假的消息,陆清悦冷笑不已,她大概知道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但她得跟爹爹先解释一番,免得爹爹乱想,结了愁绪在心。
然而她还没说完,陆回便打断了她。
“孩儿,你不必说了,这简直是无中生有,荒唐至极。”
陆回万分肯定的话语,令陆清悦有几分狐疑。
“爹爹,你怎么如此确信?”
“旁的不说,你是我的女儿,我还能不信你么,何况,怀国公的人也决计做不出来这些事来。”
后一句话,让陆清悦更加疑惑不解,怀国公府就算再忠义,爹爹也未免太过于相信他们了。
借着陆清悦是地青居士,名声鹊起的这股东风,她与姜溪的谣言传得很快很激烈。
怀国公府的人和陆回难得站在同一立场,都觉得这事儿荒唐至极。
怀国公姜樊怒言:“这是谁传出来的?从何处传出来的?”
姜立忍不住问姜溪:“你什么时候和陆夫人有过那么多交集?”
姜溪老实巴交:“大伯说过,让我们多护着点她,她又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
姜立瞥眼:“那你藏得够紧的。”
姜溪挠头,其实还有些事情,但他受命于皇帝,不好说出来。
姜二叔有些生气,想去揪姜溪的耳朵。
“你这小子,你莫不是忘了,你对于清悦丫头来说,还是个外男,你怎么不知道拿着点分寸。”
姜溪:“我…”
虞氏出言劝道:“好啦,现在也不是责怪溪儿的时候。”
沈氏:“此番要是不解释清楚,不止我们,会对清悦丫头名声也很不好。”
姜立提议:“事到如今,不如借此机会,揭开…”
他没把话说全,但他的意思,大家都懂,这无疑是最好的法子。
只是这事儿还得看老国公和叶氏的意思。
叶氏叹气:“这么些年了,我们亏欠了那孩子许多,如今出了这等事情,我们岂能坐视不理。”
老国公与叶氏对视一眼道:“但也不能贸然行事,免得吓着那孩子。”
他转首对着众人:“先将那孩子叫来府中商议一番吧。”
沈氏应下:“哎。”
片刻,老国公又道:“把陆回也叫来吧。”
担心叶氏有意见,他还拍了拍她的手,叶氏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