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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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婳看她:“怕冷怎么不带汤婆子出来?”
她轻轻搓了搓手背:“想着你这里有,我何必再拿来。”
兰婳无奈一笑:“十芝,去拿个汤婆子来。”
十芝:“哎。”
陆清悦坐到了兰婳的身边:“什么时候诊出来的?”
兰婳:“前几日,无端端反胃,请了大夫才知道是怀了身孕。”
陆清悦拿起小筐子里的小线团:“那这么快就给孩子纳起鞋子了?”
兰婳停下手里的动作,双手垂到膝盖上。
“这不是闲着无事做么,自从知道我怀有身份后,这也不让做,那也不让做的。”
“那我就只能做这些打发时间了,趁着有空,多纳几双,日后也好替换着穿。”
陆清悦边接过十芝递过来的汤婆子,边道:“宋大人也不过是太紧张你了。”
“我知道,反正天也冷了,我就索性待在屋里不出去了。”
陆清悦叮咛:“但你可仔细些身子和眼睛,别太劳累了。”
“没事儿,宋大人每日都让太医来为我诊脉,胎儿与我都健康着呢。”
陆清悦:“那就好,等孩儿出生了,我可要当孩儿的干娘。”
“好好好,没人能跟你抢,既然你来了,还有件事要与你说。”
“那个徐还瑶,我去打听过了,她进宫去了,而且,她很受太后的喜爱。”
陆清悦笑道:“你就别操心我了,她现在不是还没为难我吗?”
兰婳忧心忡忡:“多防范些也是好的,太后好像还要替她办个洗尘宴。”
陆清悦打趣:“嗯?宋大人消息如此灵通?”
兰婳瞪她:“你别打岔,跟你说正事呢。”
“行,那什么时候?”
“快了吧,但应该不会直接说是洗尘宴,大约会想个旁的由头。”
陆清悦点了点头,之后,她忽然问起:“这个徐还瑶,是随了太后娘娘的姓吧?”
兰婳压低声音:“是的,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徐家本家不是京城人士,门楣不高,又人丁稀薄,出了个徐太后,可不得好好夤缘着。”
“有了徐太后这层关系,徐家这几年水涨船高,人丁倒也兴旺了起来。”
“只是徐太后除了跟她的亲妹妹亲近外,其他的倒不怎么来往,而且还不许旁的徐家人到京城里来。”
陆清悦猜测,燕聿身体有异,太后应是知道的,莫非是怕外戚强盛后乱政?
兰婳继续说:“太后娘娘的亲妹妹也只有徐还瑶这么一个女儿,太后娘娘又那么疼爱徐还瑶,只怕是要亲上加亲。”
陆清悦:“你的意思是?”
“陛下不是还未册妃册后么。”
兰婳苦恼:“徐还瑶要真当上了贵妃或皇后,难保她不会秋后算账,对你不利。”
陆清悦语气平静:“她要真秋后算账,我想躲也躲不开,苦恼也无济于事。”
“不如放宽心,说不准船到桥头自然直。”说着,她捻了一颗干果子吃。
兰婳责怪道:“你啊,亏人家巴巴地替你担心,你倒好,还叫人家放宽心。”
陆清悦替她拨弄了一下丝线,一点儿也不理亏。
“你怀着身孕呢,平白操那么多心做甚,再说了,叫你放宽心,也是为了我这未出世的干孩儿着想。”
兰婳夺过丝线:“行行行,你不乐意我替你担心,我便收了这份心。”
两人说着贴己话,不知不觉天色暗了,陆清悦也该走了。
“改日我再来替你解闷。”
兰婳站在屋门口,替她系了系毛氅。
“别,过些时日,只怕更冷了,你那么畏冷,要来受了冻,可怎么是好,存心要让我愧疚不成?”
陆清悦:“那我寻个天气好的日子再来。”
“行了,快些去吧,小心着些。”
陆清悦:“哎。”
担心兰婳闷着,陆清悦去宋府的次数多了,有时会遇到宋存。
宋存拱手:“宋某平日里常忙朝事,多谢陆夫人常来陪伴婳儿。”
陆清悦:“宋大人客气了。”
十天半个月未见,燕聿伪装的隔壁王公子又有了新的藉口。
对外宣称要与陆清悦做买卖,来陆清悦府邸串门更是光明正大了。
陆清悦坐在园子的小石桥上,闭着眼睛,晒着冬日的暖阳。
今日宋存休沐,她就不去看兰婳了。
绿玉:“夫人,王公子来了。”
陆清悦睁开眼睛:“知道了,下去吧。”
燕聿来到她的面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怎么天冷了,反还往外跑?”
“这不是有暖阳么,正要出来晒晒。”她往旁边挪了挪,“陛下挡着我了。”
燕聿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也不拿汤婆子,手冷不冷?”
陆清悦摇了摇头:“不冷,晒了好一会儿,都有些热了。”
燕聿不信,伸手握上了她的手,探过冷暖之后,扣着她的手没再松开。
陆清悦晃了晃自己的手:“陛下怎么牵上了,就不松开了?”
燕聿:“悦儿别那么吝啬,我与你有半个月不曾见过面了。”
她侧眸看着他:“可陛下手太热了。”
燕聿扣得更紧了:“悦儿让让我吧,委屈一小会儿。”
她抿了抿嘴,没再说什么,只微微仰起头,闭上了眼睛,专心晒暖阳。
燕聿学着她的样子,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坐在一起晒太阳。
自从陆清悦搬进府邸后,陆回还未曾来过府邸瞧过,今日左右没事便来了陆清悦的府邸。
绿玉匆匆跑过来:“王公子,夫人,陆老爷来了。”
陆清悦站起身:“爹爹来了?快请。”
陛下赐的府邸就是不一样,又大又气派,陆回边四处看,边不断地点着头。
听到脚步声,陆回高兴地回头,不曾想会看到了王公子和自家孩儿一起走来。
他讶异:“王公子怎么在此处?”
燕聿含着笑:“我的府邸就在隔壁。”
“哦?竟如此巧合?”
“正是,近来有笔买卖要与陆小姐谈,所以才来了小姐这儿。”
陆清悦茫然,但不得不接他的话道:“对,有一笔买卖。”
陆回好像并未起疑:“原来如此。”
陆清悦移开话题:“对了,爹爹还不曾完全见过府邸吧,我领爹爹四处走走看看?”
“好,我正想去看看呢。”
陆清悦看向燕聿,燕聿会意,勾了勾笑道。
“不介意的话,可否让王某可一同去开开眼?”
陆清悦:……
他绝对是看懂了她的意思,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回:“哈哈,王公子见多识广,我们哪里敢当啊?”
燕聿面不改色地说瞎话:“这是皇帝赐下的府邸,寻常人看上一两眼,也是沾光了。”
陆回:“孩儿觉得如何?”
陆清悦伸了伸手:“王公子,请。”
三人慢慢地在府邸里走着,陆清悦细细地跟着陆回说着各个院子。
燕聿噙着笑,悦儿好认真,这么快就将府邸里的东西认得一清二楚了。
来到了园子里,陆回问起了里面的一些花木,陆清悦正要说,燕聿比她快了一步,甚至是脱口而出。
陆回:“呃,王公子怎么看起来很熟悉府里的一花一木啊?”
燕聿表情不变:“没有,只是这些花木我都略懂一二罢了。”
陆回赞道:“王公子果真博闻强识啊!”
“陆老爷过奖,都只是一些皮毛而已。”
“哎,王公子过谦了,我也曾走南闯北过,很少见过王公子如此厉害的人物。”
随后路过一处清幽的水榭茶亭,陆清悦吩咐下人上茶的功夫,自家爹爹和燕聿就天南地北,侃侃而谈了起来。
燕聿还算平静,但陆回越聊越兴奋,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陆清悦静静地喝着茶,听着两人的谈话,她对他们之间聊的话题,也很感兴趣。
但不知何时,他们停了下来,一同转头看她,陆清悦疑惑地抬眼。
燕聿注视着她:“王某失礼了,与陆老爷聊得太尽兴,一时忘记了小姐。”
陆清悦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无事,我也爱听。”
陆回只觉得此人甚是不错,待人随和,事事周到。
燕聿要走了,陆回还觉得惋惜,不禁邀道。
“王公子改日一定要来我府上做客,我还想与王公子畅聊一整天呢。”
燕聿应下:“一定。”
燕聿走后,陆清悦叹气问道:“爹爹,你有这么喜欢他吗?”
陆回兴奋之情未散:“孩儿,爹爹这是遇到忘年交了。”
陆清悦张了张嘴,好想告诉爹爹,那是皇帝,怎么就和皇帝成了忘年交了呢。
“可王公子是什么身份,我们都不清楚呢,万一不小心得罪了他…”
陆回却道:“我瞧着王公子挺好说话的,他不像是那种锱铢必较的人。”
“画皮画骨难画心,知人知面不知心,爹爹拢共才见他几面,就这么信他?”
“嗯…但爹爹感觉这次没看错人,段衡只是一个漏网之鱼,其他人爹爹很少看错。”
陆清悦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问题不是这个,问题是燕聿的身份。
段家人在时刻关注着陆清悦的一举一动。
这会儿得知冒出个王公子,与陆回和陆清悦都有来往,他们一下子警惕起来。
王氏:“这个王公子是什么人物?”
段衡:“似乎也是个商户,与陆清悦做买卖的。”
“哼,我还当是什么厉害人物,相看宴上那么多贵公子,一个商户,不足为惧。”
段衡凝眉:“不过,他也有怪异之处,他好像时常戴着个银色的面具。”
“面具?”王氏冷笑,“定是他面目丑陋,才会戴着面具示人。”
段衡谨慎道:“可这人先前不曾在京城出现过,我怀疑他的身份有异,得找人去查一查。”
王氏:“嗯,对了,青儿那小贱人查得如何了?”
段衡苦恼叹气:“什么也没查到。”
“那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他狠狠道:“我倒希望是我多想了,如若不然,我岂不是被陆清悦耍着玩儿了。”
如果是从前,王氏大概会说陆清悦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但如今不好说。
倘若真如衡儿说的,府里全是她自己的耳目,陆清悦又是怎么做到的?
就算里应外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能耐,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替换掉。
郡王府,段嫆和孟素轻在祠堂已经跪足了一个月。
两人好不容易出了祠堂,又得在郡王妃的要求下去伺候赵天良,还要被郡王妃斥责管不住夫君的心。
赵天良躺在床上天天哀嚎,咒骂姜溪,同时色心不死,还念着陆清悦。
段嫆不耐烦地拿着帕子甩到他的身上:“那个陆清悦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一个个这么惦记。”
她的话也问出了孟素轻的心声,孟素轻淡淡地等着赵天良回答。
赵天良冷哼:“段衡不也还惦记着她,天天对着你们两个,真是腻味。”
段嫆反驳:“我哥哥才像你们这些只会看样貌的肤浅之人。”
许是被气狠了,她口不择言道。
“你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吗?要不是被迫的,我们两个能看得上你?”
“我告诉你,我哥哥迟早会再让她心甘情愿回到我哥哥身边的,你就别肖想了。”
赵天良怒道:“你个小贱蹄子,反了你了,要不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坐在你这个位置上的,就是陆夫人。”
两人的对话,被门外的周姨娘听得一清二楚。那次千佛寺厮混之事,果然另有隐情。
但段嫆这个小妮子也该调教调教了。
她的儿子再不济,也是郡王府的二公子,哪里轮得到段嫆指指点点,还心存嫌弃。
周姨娘推门而入:“好个段嫆,你真是好大的口气!”
段嫆错愕了一瞬,装傻充愣道:“周姨娘在说什么?何故生那么大的气?”
“别装傻了,你方才是说看不上天良,你以为我没听见?”
周姨娘缓缓走过来,孟素轻乖乖巧巧起身。
周姨娘对着段嫆冷嘲热讽道:“你进了王府后学了不少规矩,看来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随后,她眼眸一厉:“来人,掌嘴,我今日非要教教她什么叫规矩。”
段嫆猛地站起身:“你敢!我可还怀着他的骨肉,要是磕着碰着了,你承担得起嘛!”
周姨娘笑了笑,她抬了抬手,两个力气大的嬷嬷,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押住了段嫆。
接着,又来了一个嬷嬷,她卷起了袖子,直接一巴掌甩到了段嫆脸上。
段嫆难以置信:“你们这些刁奴,竟敢打我!快给我松开!”
回应她的又是一个巴掌,段嫆的脸颊很快红肿了起来。
周姨娘吩咐道:“扶稳了,可千万别让她磕着碰着。”
周姨娘是动真格的,段嫆不敢再呛了,挨了几个巴掌后,她露出了难受的表情。
“我…我的肚子好痛!”
周姨娘怎么会看不出段嫆是装的,巴掌声未停,段嫆挣扎着大喊。
“赵天良,你还有没有心,我怀的是你的骨肉!”
赵天良哼了一声,冷血地背过身去,当作看不见。
孟素轻微微蹙着眉头,她不想管这件事,可她到底是赵天良的正妻。
要是段嫆肚子里的孩子真出了问题,郡王妃一定也会向她问责。
她得拿出些正妻的模样来,于是,她上前一步道。
“姨娘,打也打过了,我想她也是一时气急了才口出不逊,看在夫君的骨肉上,饶她一回吧。”
周姨娘瞥她一眼:“不打狠些,怕她不长记性。”
最后,她足足让人扇了段嫆十来个巴掌才停下来。
“来呀,把侧夫人带下去好好医治,要是脸坏了可就不好了。”
段嫆脸肿得说不出话来,她咬紧牙关,狠狠瞪着周姨娘,她迟早有一天要加倍奉还。
此事是她理亏在先,她要是去郡王妃那儿告状,可能还会被周姨娘反将一军。
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无处发泄,段嫆回去少将军府见了王氏。
王氏惊讶:“嫆儿,你怎么蒙着面纱?”
段嫆解开了面纱,露出自己红肿的脸,哭着扑到了王氏怀里。
王氏大吃一惊,小心地抬着她的脸:“是谁!是谁把你打成这样!”
“是赵天良的那个亲娘,周姨娘!”
“一个小小的姨娘也敢打你!”
段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娘,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蛊毒啊?”
王氏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那蛊毒在蛮夷之地,哪有那么快找得到。”
“等找到了,我也要一份,我一定要让他们全都付出代价!”
段嫆的话,倒是提醒了王氏。
如果他们拿到了蛊毒,而那蛊毒真有那么神奇的话。
那么,他们为何要浪费在陆清悦身上,当然是用到更有价值的人物身上了。
比如,皇帝。
要是控制了皇帝,一个小小的陆清悦,还不是任他们拿捏。
王氏看向了段嫆,嫆儿的年龄也合适,她拍了拍段嫆的手。
“嫆儿,你先把脸养好,再忍忍,等拿到蛊毒,我们或许就不用屈人之下了。”
段嫆重重点了点头:“好。”
可是没找到蛊毒之前,一切都还是虚的。
王氏暂时将蓬勃的野心收敛起来,她无比殷切地期望衡儿能快些找到蛊毒。
兰婳打听来的消息没有错,太后要办一个寒梅宫宴,来替徐还瑶洗尘。
赵天良即便身残志坚,也想去,相看宴上白白挨了顿打,连陆清悦的面都没见着。
郡王妃不准他去,并且交代了府里的下人,对他严加看管。
孟素轻和段嫆也去不了,她们得在府里伺候赵天良。
怀国公姜樊则让陆清悦到时与他们一起去,正式以怀国公府外孙女的身份出现。
陆清悦明白他们的好意,应了下来,沈氏和虞氏高高兴兴地替她量起了身形。
虞氏:“做了衣裙,头面也要多备些。”
沈氏赞成地点了点头。
陆清悦微笑:“二位舅母,不必破费了,其实我有…”
沈氏:“哪能是破费,上回的见面礼,我们还未给你呢,你莫不是嫌弃我们送的东西俗气?”
她连连摆手:“不是,是我…”
虞氏:“好了好了,你要是再推辞了,那就是与我们见外了。”
陆清悦无奈:“好吧。”
同一时刻,燕聿去陆府,兑现了陆回的邀约,陆回高兴地邀燕聿进府。
燕聿的王公子身份在陆府里的呼声很高,大家都觉得他与陆清悦很相配。
陆回琢磨了起来,王公子人是不错,可要是与他孩儿…
那他还得再仔细斟酌斟酌,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能太轻易下决定。
而且孩儿好像有点排斥王公子?
陆清悦从怀国公府回来,看着时候还早,她回了一趟陆府看望爹爹。
上次爹爹去她府邸就在念叨,她怎么好长时间不回府里瞧瞧。
爹爹还说每天盼她回来,都盼瘦了,说得那叫一个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她这一回去,正好让陆回寻着机会,问道。
“孩儿啊,你觉得王公子怎么样?”
陆清悦没想那么多:“什么怎么样?”
陆回只好换了个问法:“孩儿,你是不是不怎么喜欢王公子?”
陆清悦掀了掀眼眸:“爹爹为何问起这个问题?可是旁人与你说了什么?”
“没有,是方才王公子来过,爹爹不是看你时常提防着他嘛,这才一时兴起想问一问。”
陆清悦微惊:“王公子来过?”
“是啊,他这人还挺信守承诺的,比那些个背信弃义的人强多了。”
背信弃义的人,毫无疑问指的就是段衡。
“所以,孩儿你是不是真的讨厌王公子?”
陆清悦沉着眼:“没有,我要是讨厌他,还能与他做买卖?”
“我只是认为王公子身份不明,想叮嘱爹爹你小心些而已。”
千万别真的与他称兄道弟,那可是大不敬。
陆回沉思道:“好,爹爹明白了。”
陆清悦感觉爹爹没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她很庆幸爹爹没问她和王公子做的什么买卖,不然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编下去才好。
几日后,沈氏和虞氏派人送来了新衣裙和新头面。
绿玉赞美道:“夫人穿上定能惊艳四座。”
陆清悦想起:“对了,大哥哥送的那个匣子呢?”
姜立送她的匣子,拿回来之后,她还没打开看过呢。
红棉将匣子抱了出来,陆清悦打开来,里面也是各种头面。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亏姜立还说,这些不是什么贵重之物。
红棉:“要搜罗这么多头面,世子怕是也费了不少心思。”
寒梅宫宴当日,陆清悦换上了沈氏和虞氏送来的新衣裙和新头面,去了怀国公府。
老国公和叶氏在等着她,她的手被叶氏牵起,很快手腕上多了个成色极美的翡翠玉镯。
陆清悦抬起眸:“外祖母,这…”
叶氏拍了拍她的手:“好看,戴着。”
老国公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金锁,递给了陆清悦。
陆清悦接过一看,金锁上面刻着悦字。
老国公:“这个长命如意锁本该在你满月时,就给你的,没想到迟了那么久。”
接着,他命人拿来了一个匣子,匣子里装着的是地契,有庄子良田的,也有铺子的。
“这是我们补给你的见面礼,这些许是比不上你手里头的那些。”
陆清悦摇了摇头:“情比礼重,外祖父,外祖母,等开春了,我们一起去祭拜娘亲吧。”
两人笑眯眯:“好,我们到时一起去。”
入宫的时辰不能耽误,陆清悦告别老国公和叶氏,随着怀国公等人进了宫。
陆清悦与沈氏,虞氏一起出现时,各位人精们也陆续明白了怀国公府的心思。
来到了煨着炭火的殿内,陆清悦解了毛氅,不知是谁轻轻呼了一声。
陆清悦缓缓抬眼看去,那贵女的眼睛貌似怔住了,睁得大大的。
陆清悦对着她微微牵出一抹浅笑,便走到了沈氏和虞氏身边。
那贵女磕磕巴巴地问旁人:“那是陆夫人吧?”
“是,她越发好看了,仙娥似的。”
“她方才看那一眼,我竟一时失了神,我算是知道为何那么多人痴迷美人了。”
沈氏和虞氏没有错过周围各夫人贵女的目光,沈氏拉着陆清悦好好看了看。
“你瞧瞧,我就说,这颜色最是衬她。”
虞氏:“是啊,这颜色最是压人了,你倒把这颜色给压住了。”
陆清悦穿的衣裙款式很出挑,花纹细腻繁复,绣工要精美,颜色是鲜亮的绯红色。
这衣裙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或显浮夸,但在陆清悦身上,却刚刚好。
有与沈氏和虞氏相熟的夫人过来,沈氏和虞氏给她们介绍着陆清悦。
陆清悦的举止谈吐都挑不出错,那些夫人也热情地与她说起了话。
其他人里有与陆清悦相熟的,也借着夸陆清悦的机会,与沈氏和虞氏说上了话。
剩余的人见状跃跃欲试,可惜,她们先前在应采桑等人为陆清悦澄清流言时。
选择了不得罪少将军府,没有与陆清悦交好,这会儿要是凑上去也没脸。
至于年轻的女子,只与陆清悦交好的兰婳和应采桑等人,能与怀国公夫人以及大都督夫人说上话。
大家都围着陆清悦,沈氏,虞氏三人说话,王氏的身边冷冷清清,她混浊的眼里明明暗暗。
一群趋炎附势的东西,她可都记下了,到时高攀不起的还不知是谁呢。
这时,几个年轻的小姑娘挤到了陆清悦面前:“陆夫人,还记得我们吗?”
陆清悦:“你们是赵二夫人和侧夫人的好姐妹吧。”
几人高兴回道:“正是。”
这几人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罗玉卿:“很遗憾,今日赵二夫人和侧夫人都不在呢。”
“但说起来我们也算是与陆夫人相识了。”
罗玉卿身边的一个贵女道:“那你们想必也听说了赵二夫人和侧夫人,对陆夫人做的好事了吧?”
这里说的是孟素轻和段嫆在背后造谣陆清悦和姜溪的事情。
几人道:“呃,她们做的没必要牵连我们吧,我们与陆夫人可从来没结过怨。”
她们这是要跟孟素轻和段嫆撇清关系了。
一人说起:“陆夫人先前还送了香料给赵二侧夫人。”
“她还拿来送了些给我们,没想到陆夫人对她这么好,她竟然做那种事。”
另一人接话:“是啊,我们也是被蒙了眼,才与她做了这么久的闺友。”
沈氏笑了笑:“悦丫头当时也送了些来怀国公府,那香料还是外番来的,香味可好闻又稀少。”
虞氏:“没错,我们母亲闻了都说好。”
能拿的出手送给怀国公府的,而且老国公夫人都说好,必然是好东西。
陆清悦对段嫆这么好,段嫆还恩将仇报,段嫆的人品就很难评了。
沈氏和虞氏接了几个小姑娘的话后,几个小姑娘义愤填膺了起来。
“赵二侧夫人是是太过分了。”
“就是啊,赵二夫人也收了,这两人还合起伙来欺负陆夫人,实在是没良心。”
孟素轻的母亲,孟母找到机会,也来凑了一句嘴。
“别看段嫆的嫁妆那么多抬,都是没问过陆夫人,自己去陆夫人铺子里拿的。”
“后面啊,某些人还不要脸地说是陆夫人给段嫆备的,幸好啊,咱们都是明眼人,没被蒙蔽过去。”
陆清悦一直没有出声,只听着大家在替她抱不平。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风水轮流转,如今这倒霉的风水也转回了段嫆自己身上了。
王氏坐得不远,听得脸那叫一个黑,她恶狠狠地剜了一眼被簇拥着的陆清悦。
陆清悦注意到了王氏的视线,光明正大地看回去。
其他人也顺着陆清悦的目光,看到了王氏,王氏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勉强地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该死,要不是如今少将军府得罪不起陆清悦,她何必受这样的气。
大家都知道王氏是什么面目,这会儿也不同情她。
温知意作为少将军夫人也来了,只有她坐在王氏的旁边了。
她没什么反应,反正那些人说的也不是她,她没必要为王氏和段嫆出头。
郡王妃和北乐老王妃来得晚了些,进了殿后,只觉得殿里气氛有些奇怪。
但她们看了看俨然不同待遇的陆清悦和王氏,便懂了。
寒梅宫宴要开始了,大家一齐动身,跟着引路的宫人前去宫殿。
男子们已经入了殿中,陆清悦与各夫人贵女们走在一起,但鹤立鸡群。
众人的目光不由得跟着她移动,但有沈氏和虞氏在,大家也不敢多看。
陆清悦权当没看见,来到怀国公姜樊三人面前,一一乖巧地喊道。
“大舅舅,二舅舅,大哥哥。”
姜樊笑呵呵:“好好好,去随你大舅母和二舅母坐着去吧。”
陆清悦刚要走,回身问姜立:“二哥哥呢?他今日不来吗?”
姜立收起瞪人的凌厉目光,已读乱回:“妹妹今日很美。”
陆清悦:?
她忍不住笑了笑:“大哥哥,我是问怎么不见二哥哥?”
姜立脸颊微红:“他有要事。”
真是羞死了,他方才光顾着瞪那些看他妹妹的人,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陆清悦点了点头,跟着沈氏和虞氏去落了座。
姜谢苦恼:“悦丫头的容貌比婉儿还要盛,瞧瞧这些人,一个个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陆清悦是他们怀国公府小辈儿里的唯一一个姑娘,他们现在算是明白那些有女儿的人的心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