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为后 by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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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在故意诬陷你们不成?”
 姜立丝毫不遮不掩:“难道不是吗?”
 徐婧气结:“你!”
 沈氏走上前拍了拍姜立的胸口,让他沉下气。
 此事徐氏母女定是不会认的,而他们也得顾忌些太后和皇帝。
 沈氏:“或许是场误会,不过——”
 她走到陆清悦身边:“我们悦丫头今日可受了不小的委屈,定是吓坏了。”
 这话是说给钟嬷嬷和元德听的,彰显了他们怀国公府的大度。
 但不代表他们就这么轻飘飘地接受这个结果。
 诬陷了人,哪有一两句话就揭过的,这是不把他们怀国公府放在眼里。
 元德带着笑:“怀国公,怀国公夫人,世子,你们先送陆夫人回去歇息吧,此事老奴一定如实回禀陛下。”
 姜樊:“劳烦公公了。”
 姜立不想这事儿如此轻易结束,但等下的血腥场面,还是不让妹妹看见的好。
 陆清悦被几人簇拥着离开了郡王府,郡王妃和赵砚亲自送他们出府。
 温知意手腕疼得厉害:“郡王,公公,嬷嬷,若是没有旁的事儿,我们也该告退了。”
 得到准许,她转身就走,段衡连忙跟上。
 “知意,你等等我。”
 温知意揉着自己的手腕,没搭理他。
 来到府门口,陆清悦和怀国公等人还未离去。
 陆清悦远远看着她:“谢谢。”
 沈氏也跟着道:“少将军夫人,方才真是多谢你替我们悦丫头证明清白,改日,我们定好好谢你。”
 段衡追出来正好听到这些话。
 温知意回道:“不必客气,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她其实也是犹豫了很久,陆清悦身后有怀国公府,不会有事的。
 可陆清悦帮了她那么多次,她明明看到了,却装作不知道,坐视不顾,她的良心过不去。
 她融入那些勾心斗角的事儿当中,是为了让自己和女儿过得更好。
 但她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去牺牲无辜的别人,她从始至终都是个大夫,救人才是她的本心。
 温知意目送着陆清悦和怀国公府的人离去,段衡走到她的身边。
 “这样也好,起码能搭上怀国公府的关系了。”
 温知意压下眉:“我说出实情,不是为了与他们搭上关系。”
 段衡不以为意:“这有何妨,知意,你真是我的福星。”
 温知意握着自己的手腕:“你方才不还使劲儿要我别说?”
 如今得了好处,倒变得快。
 “知意,徐家母女身后站着的是太后和皇帝,我这是为了我们少将军府着想。”
 温知意目露嘲讽:“那我说了,我们少将军府岂不是大难临头。”
 “且看看陛下如何定夺吧,你救了徐姑娘有目共睹,徐家母女和怀国公府都欠你一份人情,这样也好。”
 温知意没再搭他的话,神色不明地往少将军府的马车走去。
 她救下徐还瑶的法子,是从胡大夫那儿请教来的。
 不过这事儿,她暂时不能跟段衡说,她要是说了,小医馆的事情就暴露了。
 段衡心情大好,他和少将军府真是运不该绝啊。
 郡王府里,香杏哆哆嗦嗦跪在地上。
 元德:“今日怕是要借郡王府宝地一用了。”
 郡王:“公公客气,此事在我府中发生,自然要在我府中了结。”
 元德:“来人,把这个说假话的丫鬟拖出去拔舌杖毙。”
 “不要,小姐,夫人,救救奴婢啊!”
 徐还瑶担心地拉住徐婧的衣裳,徐婧阴狠地瞪着香杏。
 香杏愣住,她这是成了废棋了,她抖着嗓音大喊冤枉。
 “这些都是她们指使奴婢这么干的!”
 在场人都冷眼地看着她挣扎,这里的人谁都动不了,就只能拿她开刀了。
 钟嬷嬷:“堵住她的嘴,在拔舌前,别让她再闹出声音来。”
 香杏被堵着嘴拖下去时,扭动着身体,不甘地扒着地面。
 随着越拖越远,她看到昏暗的堂厅里,一个个漠视的人影,幻化成了一团团长着獠牙的黑影。
 哪有人啊。
 她也不是人,她只是獠牙下最低贱的蝼蚁。
 鲜红的血溅了满地,被一桶水冲走,什么也没有留下。
 元德:“咱家这也回宫去了。”
 郡王和郡王妃送了元德和钟嬷嬷离去,徐婧和徐还瑶也走了。
 徐婧:“幸好还有个香杏顶罪,我就说这香杏还是有些用处的。”
 徐还瑶忧心:“可是姨母和皇帝哥哥那边,我们该如何交代?”
 徐婧:“与方才说的一样就好,你姨母是信我们的。”
 送走了所有人,郡王妃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今日真是发生了好多事儿。”
 郡王捏着她的手:“所幸都解决干净了。”
 小郡王赵砚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风吹慢了他的脚步,他望着屋檐外的天际。
 其实他也看到了当时的情形,但他不能说。
 在这个京城,大家都身不由己,只能对不起子初和陆夫人了。
 段衡回到府中,将怀国公府欠了温知意一份人情的事儿与王氏说了。
 王氏大喜:“可得让知意好好与怀国公府打好关系。”
 他们少将军府终于迎来转机了,王氏衰老的脸焕发出容光。
 皇宫里,皇帝正在太后宫里,两人沉默地听着元德和钟嬷嬷的回禀。
 “陆氏女受了委屈,是该好好补偿补偿,去,备些赏赐送去诰命夫人府邸。”
 燕聿沉着嗓音:“母后打算就这么了事了?”
 太后:“阿婧和瑶儿与陆氏女无冤无仇她们没有必要诬陷她。”
 燕聿笑了:“陆夫人在徐家一案里救了齐羡,也在铲除徐家中立了功。”
 太后:“皇帝,阿婧她们母女二人与徐家关系不深,她们岂会因为这事儿去陷害陆氏女呢?”
 “母后,您对您妹妹太过于信任了。”
 太后张了张嘴:“皇帝,哀家就这么一个妹妹,这么一个娘家人了。”
 燕聿:“母后,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再一再二不再三,朕已经足够留情了。”
 太后觉察出了一点儿不对劲的苗头,徐家的事情,她能明白。
 可是陆氏女的事情,值得皇帝生那么大气么?
 皇帝这样维护一个女子,莫非…
 太后:“难道她就是?”
 燕聿:“嗯,母后不是一直想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吗?”
 太后顿时皱了眉,完全没有知晓那女子身份的喜悦之情。
 “可是她是…”
 太后没说完的话,燕聿明白,他站起身。
 “夜深了,母后早些歇吧,朕先走了。”
 元德跟着燕聿一起走了,元德小心翼翼道。
 “陛下,陆姑娘并没有什么大碍。”
 燕聿颔首:“你不必跟着朕,先下去吧。”
 太后宫里,钟嬷嬷也处在惊讶之中,这么说,陛下派元德公公去郡王府,并不是为了徐姑娘。
 而是为了陆夫人。
 太后重重叹气,钟嬷嬷上前替太后捏腿排忧。
 “皇帝从小就有自己的主见,他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罢了罢了。”
 陆清悦回到了府邸,她从始至终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绿玉很担心,拿了热毛巾来,替陆清悦擦了擦脸醒神。
 红棉端了压惊茶来:“夫人,喝一口吧,晚上可别做了噩梦才好。”
 陆清悦从善如流喝了一口,红棉得寸进尺再哄着她多喝几口。
 陆清悦只好道:“我没事儿,我哪有那么容易吓到。”
 最令她害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她只是觉得在这皇城里好生压抑。
 今日要不是有陛下和怀国公府护她,她恐怕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谈脱身了。
 她还得好好去谢一谢温知意才是。
 红棉端着茶碗,绿玉端着水盆出去,迎面遇到了正要进来的燕聿。
 燕聿抬了抬手,红棉和绿玉只得闭上嘴退下去。
 陆清悦并没有看到进来的人是谁,她正在看自己匣子里的玉镯。
 大舅母因为她的事儿,损了一只玉镯,她得还大舅母一只玉镯才是。
 她拿着玉镯放到了烛火边细看:“你们觉得这镯子如何?”
 “成色不错,我那儿有更好的,改日送来给你。”
 陆清悦讶异转身:“陛下?你何时来的?”
 燕聿拨开她的裙摆,在她身边悠然坐下:“才来。”
 她将镯子放回匣子:“今日之事,多谢陛下命元德公公来为我做主。”
 燕聿笑着打趣:“你又知我是为你做主?”
 她眼眸动了动:“若是我会错了意,我收回那句话。”
 “嗯。”
 燕聿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她们不会再来动你,要是她们管不住自己,朕不会再留她们。”
 陆清悦:“谢陛下。”
 太后的赏赐在第二日送到了府邸,陆清悦清楚这是太后替徐氏母女给她的补偿。
 除此之外,还有燕聿送来的好几只上好的玉镯子。
 陆清悦挑了四只最好的,亲自拿去了怀国公府,分别给了叶氏,沈氏,虞氏。
 “大舅母,你昨儿个为了我损了只镯子,这两只是给你的。”
 沈氏:“你这孩子…”
 叶氏慈祥道:“孩子的一片心意,收下吧,我们这无功不受禄都收了。”
 虞氏笑道:“是啊,大嫂你就收下吧。”
 陆清悦加码:“这是宫里下来的赏赐,大舅母莫不是嫌我借花献佛不好?”
 “我哪有这种意思。”
 沈氏接了过去,怜爱地摸了摸陆清悦的小脸。
 她那日从郡王府回来与姜樊说了好些话,幸好他们怀国公府站得足够高,能给孩子撑腰。
 要是没有认这门亲,陆回一个商户能帮得上什么忙,这孩子不定要受什么委屈。
 陆清悦笑看三人:“我今日来也是来道谢的,要不是大舅舅,大舅母和大哥哥护着我…”
 “不知道大舅舅喜欢什么,我就随便拿了些东西来,请大舅母代我给大舅舅。”
 丫鬟们陆陆续续抬了许多东西进来,叶氏三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可不像随便拿了些东西。
 沈氏:“你这傻孩子,你是我们家的孩子,护着你是应该的。”
 陆清悦又拿出了一个匣子:“这个是给大哥哥的,也请大舅母替我一起给大哥哥。”
 “先前只给二哥哥做了护腕,大哥哥看起来很失落,我就做了这个。”
 “大舅母再替我问问大哥哥,可有什么想要的,我再寻来谢他。”
 虞氏笑吟吟:“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
 叶氏把她拉到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胸口:“好了好了,知道你的心了。”
 姜立这会儿正在皇帝面前招罪呢,他用卑微的语气说着很横的话。
 “陛下不是说会护住臣妹吗?”
 燕聿语气冷凝:“大胆,何时轮到你来质问朕。”
 姜立将头垂得更低了:“臣不是在质问陛下,只是望陛下能言出必行。”
 燕聿眼眸沉沉:“姜立,你别以为朕不会降罪于你。”
 姜立跪在下面一声不吭。
 燕聿敛了敛语气:“朕向来一言九鼎,否则你以为朕派元德去,是去吃席么?”
 姜立:“微臣替臣妹谢过陛下。”
 “滚下去领五大板。”
 姜立:“微臣遵命。”
 他领了板子,回到了怀国公府自己的院子里,看到四下无人才揉了揉疼痛的屁股。
 “立儿。”
 他立即挺直腰板,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道:“娘,找我何事?”
 沈氏抱着匣子进来:“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这是?”
 “这是你妹妹拿来谢你的。”
 姜立打开匣子,是一条腰封,上面的针脚和图案,他在姜溪的护腕上看到过。
 他眼睛一亮:“是妹妹做的?”
 “嗯,你妹妹说早就做好了,正好趁这个机会拿了来给你。”
 “还托我问你,你有什么喜欢的,她还要再寻来谢你呢。”
 姜立突然觉得那五大板挨得真值了,再来五大板他也行。
 “不用,这个已经很费心了,怎好再让她劳心。”
 沈氏:“这话你自己去跟你妹妹说去,我可不替你传话。”
 姜立点头:“改日我去跟妹妹说。”
 陆清悦从怀国公府离开后,便去阅鲜楼见了温知意。
 温知意救了徐还瑶,在京城贵人圈中,也算是打响了名声。
 近来给她下帖子的人很多,她只回了陆清悦。
 陆清悦朝她举杯:“郡王府那回,谢谢你。”
 温知意与她碰杯:“我已经说了,我不过是求问心无愧,也算是回了你的恩情。”
 “而且徐姑娘的病,请陆夫人代我去谢谢胡大夫,多得他的指点。”
 陆清悦抬了抬手,绿玉拿了谢礼过来,很是厚重。
 陆清悦:“我这个人不喜欢欠人恩情。”
 温知意笑了:“你以为我喜欢欠你恩情?你拿回去吧,我说了就当还你的恩情了。”
 她不想要,强塞给她也没用,陆清悦命绿玉拿了回去。
 陆清悦:“那我们就算恩情两清了。”
 温知意:“我才还你两次,要想还清还远着呢。”
 陆清悦:“已经足够了,换作是我,可不会冒着得罪人的危险,去替别人证明清白。”
 温知意反驳:“不,你会的。”
 陆清悦:“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温知意悠然:“我不了解你,我只是相信我看人的眼光。”
 陆清悦凝神注视着她:“我可不觉得你看人的眼光有多好。”
 温知意不甘示弱:“彼此彼此。”
 临走前,陆清悦给了温知意一个善意的提醒。
 “你得罪了徐家母女,现在你的处境与我差不多了,自己小心些吧,别着了道了。”
 “毕竟,你也看到她们的手段了,而且她们身后还有那么强劲的靠山。”
 温知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何畏惧?”
 陆清悦笑了笑,领着绿玉走了。
 皇宫,太后召见了徐婧和徐还瑶,两人故作镇定地来到太后面前。
 太后:“郡王府的事情,哀家不想多问什么,但日后,你们不可再与陆氏女有瓜葛。”
 徐婧:“姐姐,我那时真是慌了神了,才引起了误会。”
 徐还瑶:“是啊,姨母,我们真不是有意为难陆氏女的。”
 太后:“此事已经过去了,就不必再论了,方才哀家说的话,你们可听明白了?”
 要是她们再去招惹陆清悦,她就保不住她们了。
 回到自己的府中,徐还瑶还是想不明白。
 “不过是个怀国公府的外孙女,姨母为何看起来很顾忌她的样子。”
 徐婧:“那就暂且放过她,等你做了皇后,还怕拿捏不了她?”
 徐还瑶:“还有那个温知意,那个女人是不是有毛病,竟然站出来帮陆氏女。”
 “这两人不是为了少将军水火不容么,没见过这么蠢的女人。”
 徐婧:“收拾不了陆氏女,收拾个温知意还不容易,她可没什么厉害的背景。”
 姜立得了妹妹亲手做的腰封,天天跟人炫耀。
 姜溪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跟谁没有似的。”
 姜立轻飘飘道:“妹妹可送了我两次礼,要不是我与她说不必劳心,她还要送第三次。”
 姜溪:“过几招?”
 姜立想也不想拒绝道:“不来,打坏了我的腰封可不行。”
 两兄弟之间的较劲儿,没几日传到了燕聿的耳朵里。
 燕聿手指轻轻敲着书案:“元德,你说朕该寻什么借口打他们板子好?玩忽职守如何?”
 元德躬着身:“陛下,世子和姜二公子若是挨了板子,只怕陆姑娘还得担心。”
 燕聿冷哼:“可朕当真看不下他们那副嘴脸。”
 元德:“陛下息怒。”
 千万莫要让嫉妒摧毁了理智。
 燕聿沉下心批折子,批了一会儿,他便心烦意乱地搁下了朱笔。
 姜立的腰封,姜溪的护腕,他也想要。
 学堂放了假,陆清悦捎上齐羡去了墨香轩,管事的连忙将她请至楼上最好的雅间。
 齐羡:“这儿的书都可以看?”
 陆清悦:“可以,但话本那边就别去看了,你年纪还小,得看些正经的诗书。”
 绿玉跟着齐羡一起去墨香轩的前堂挑选诗书。
 陆清悦自己在雅间里品茗,绿玉和齐羡久久不见回来,她才下楼寻人。
 来到宽敞明亮的前堂,便见齐羡和绿玉与宋存在一处。
 陆清悦走了过去:“宋大人?”
 宋存见过礼后问:“这孩子便是徐家一案,你救下的那孩子吧。”
 “是,他们要留在京城,但无处可去,我便收留了他们。”
 宋存笑道:“夫人果真心善,难怪我家夫人常将你挂在嘴边。”
 陆清悦:“宋大人这醋还吃到我这儿了?对了,兰姐姐没一起来吗?”
 宋存摇头:“她身子不便,我来买些话本回去好给她解闷儿。”
 陆清悦:“也好。”
 宋存将话题牵扯回齐羡身上:“这孩子天资不错。”
 陆清悦看了齐羡一眼:“能得到状元郎宋大人的夸奖,也是他的福气了。”
 齐羡一听到宋存曾是状元郎,眼里起了钦佩之意。
 宋存:“这孩子多大了?”
 “九岁。”
 “是个可造之材,在何处上学?”
 陆清悦:“在学堂里,宋大人莫非有惜才之心?”
 “嗯,不过现在还不行,我想专心陪着婳儿。”
 陆清悦点了点头,宋存买了话本便离去了,陆清悦看着齐羡。
 “你入了宋大人的眼,日后可得要努力些了。”
 齐羡乌黑的眼睛一片晶亮:“是!”
 策着马车回去的路上,陆清悦在车帘子晃动间,偶然看到了一身狼狈的温知意。
 她道:“等等。”
 马车在温知意身边停下,陆清悦掀开帘子,与马车下的温知意四目相对。
 温知意背着药箱躲了躲:“别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我。”
 陆清悦蹙眉:“我可没那个闲心怜悯你,你这模样是徐氏母女做的?”
 温知意:“除了她们,我也就只得罪过你了。”
 陆清悦扬了扬眉:“不是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就是你说的有何畏惧?”
 温知意甩了甩袖子上的脏污:“不过小打小闹,说到底,她们还是比较恨你一些。”
 说完,她就走了。
 齐羡聪慧过人,很快便抓到了两人的话之间的关键。
 “夫人,是不是徐家身后的势力寻您麻烦了?”
 陆清悦自知瞒他没用:“嗯。”
 齐羡愧疚:“夫人,是我们连累了您。”
 陆清悦:“你要真觉得内疚,就莫要白白浪费你的天资,只有站的位置足够高,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
 齐羡捏紧了旁边放着的书册的页脚:“夫人请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您的。”
 温知意回到少将军府,下人看到她这副惨样很是惊讶,有人跑去回禀了王氏。
 雪鹃慌了神:“夫人这是怎么了?”
 温知意无意隐瞒:“被一些贵小姐戏弄了一番。”
 王氏气匆匆走来:“是谁?”
 温知意是少将军夫人,戏弄她,无异于戏弄少将军府。
 温知意淡淡道:“徐家母女。”
 王氏一下子偃旗息鼓了,这两女子,他们还真惹不起。
 恰逢段衡下值回来,看到温知意这个样子,怒上心头。
 可一听是徐家母女做的,他也没了脾气,只能安慰温知意。
 “你坏了她们的事儿,也不能怪她们报复。”
 幸好她们没报复少将军府,这事儿怎么说也是温知意自己招来的,她受点儿委屈也没什么。
 段衡:“不过她们也确实是太过分了些,你分明还救过那徐姑娘的命来着。”
 温知意一言不发往流曲院走,雪鹃替自己夫人不平。
 “少将军,老夫人,我们夫人受了那么大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王氏呵斥:“你一个小小的丫鬟在这儿叫唤什么,还不快进去伺候你们夫人。”
 太后和皇帝没有因温知意站出来,责怪他们已经算是大好事了。
 难不成还指望他们跑到太后和皇帝面前哭诉申冤,要求他们惩戒徐家母女吗?
 雪鹃闭了嘴,追自家夫人去了。
 温知意洗了好久,才将身上的脏污洗去,她已经不指望段衡什么了。
 指望他,还不如指望陆清悦和怀国公府。
 她就是看到了陆清悦的马车,才特意走了那条道。
 她那日在阅鲜楼跟陆清悦说,是为了问心无愧和还恩情,其实不全然是。
 那些话,不过是说得好听些罢了,她还想求得陆清悦和怀国公府一点儿庇护。
 温知意的那点儿心思,陆清悦看得很清楚。
 温知意那样高傲的人,怎么会让旁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温知意估摸着故意让她看到那副惨样,陆清悦摸了摸盛开的水生花苞。
 “成长得真惊人。”
 随后,她慢慢摸向了花瓶上的花纹:“小小的少将军府怎么圈得住她。”
 “悦儿在说圈住谁?”
 陆清悦吓了一跳,嗔道:“陛下每次来都要这么悄无声息吗?”
 “我是从小侧门进来的,自然不能像正门进来那样光明正大。”
 “陛下不是还有个王公子的身份么?”
 “那身份也不能常用,否则令尊又该动心思了。”
 陆清悦浅笑着坐下,燕聿看着她,意味不明道。
 “你那两位哥哥天天在外边炫耀他们从你这儿得来的护腕和腰封。”
 她微微涨红了脸:“哥哥他们有那么夸张吗?”
 “何止,我正在思量要不要打他们板子。”
 陆清急了:“他们又没得罪陛下,为何要打他们板子?”
 燕聿按了按额角:“他们扰得我头疼。”
 她走到燕聿面前,伸手替他按了按额穴:“陛下肚里能撑船,别跟他们计较了。”
 燕聿搂着她的腰:“那得看你了。”
 “嗯,我过些日子与哥哥们说说。”
 燕聿拉下她的双手:“我不是指这个。”
 “嗯?”
 燕聿站起来,伸手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心:“悦儿不妨仔细琢磨琢磨。”
 陆清悦眼眸转了转:“我不是送了陛下亲手做的东西了么?”
 燕聿见她反应过来了,直言:“那是我要你做的,但你送你哥哥那些是你自己想做的。”
 陆清悦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转身走了几步,随即回眸瞧他。
 “可陛下今日来问我,不还是吩咐我做吗?与之前也没分别。”
 燕聿噎住,他略有些不自然地拨了拨自己的袍子:“我走了。”
 陆清悦好不容易看到他吃瘪的样子:“陛下才来就急着走?”
 燕聿才踏出去的步伐收了回来:“你这是在挽留我?”
 陆清悦嘴边挂着渐深的笑。
 “陛下是想要腰封还是护腕,我做了就让影九给陛下送去,免得陛下再专程跑一趟。”
 燕聿敛起眸子:“呵,你倒贴心。”
 等人被气走后,陆清悦才忍不住笑出声,绿玉和红棉一脸疑惑地进来。
 绿玉:“陛下这回怎么走得那么急?”
 红棉:“莫不是朝务太忙了?”
 陆清悦止了笑:“去给我备些丝线吧。”
 红棉下去拿来了丝线:“夫人又要缝制什么?”
 陆清悦一时还真没想好。
 按燕聿那个性子,她要是再拿出个腰封和护腕,只怕他真要打哥哥们板子了。
 燕聿那天气着走了,弄得整个皇宫人心惶惶,元德在他身边伺候都不敢大声喘气。
 燕聿垂眼看到了挂在腰间的络子,他捏在手心握了握,冷哼了一声。
 宫殿里的候着的宫人冷汗直流。
 元德离得近,能清楚看到陛下捏着鲜红的络子生闷气。
 这玉佩和络子,陛下没一天摘下来过,分明有很多替换的,但陛下就只喜欢这个。
 元德猜测,这是陆姑娘送陛下的,陛下应是在为陆姑娘的事儿生气。
 燕聿:“她才与他们认亲多久,就对他们这么好。”
 元德一下子就懂了,陛下这是还惦记着陆姑娘亲手为姜世子和姜二公子做的腰封和护腕。
 唉,要是能叫陆姑娘来哄哄陛下就好了,陛下多好哄啊,几条络子就高兴了好些日子。
 陆清悦整天待在房中缝制东西,偶尔眼酸了,才放下针线,往园子走一走。
 走到了梨树下,她颇有些可惜地轻轻摸上树干,没能跟陛下看到梨树盛开的那一刻呢。
 她又走到了假山边小坐了一会儿,这假山看久了也习惯了,不那么碍眼了。
 红棉:“夫人,别坐太久了,快到摆膳时刻了。”
 陆清悦:“走吧。”
 温知意被捉弄后,就很少去给贵夫人千金诊脉了,专心待在小医馆里。
 怀国公府备了一份十足厚重的谢礼送去少将军府,做足了面上的功夫。
 王氏看着这么些贵礼,乐得合不拢嘴。
 温知意却不想要这个,她登门拜访,送还了厚礼。
 怀国公府的人明白她的心思,正想客客气气送人离开。
 温知意急道:“此事与少将军府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这些贵礼送到少将军府,只会落入王氏手中,一点儿到不了她的手里。
 那她收了这些贵礼也没用,她本意也不是为了这些。
 少将军府算计陆清悦,怀国公府的人不想与少将军府的人扯上关系,只想给谢礼了事。
 即便温知意这么说了,也只是请她离开。
 温知意坦言:“我替陆夫人作证,也不是为了这些。”
 管事的出来道:“少将军夫人对我们小小姐的帮助,我们甚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