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尚有余温by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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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她能插手的事。
余温钧慢条斯理地吃完早餐。
他吃的还挺多?。两个茶鸡蛋和一碗汤面,半屉小笼包,看表情也不知道是否喜欢。
李诀也保持沉默,真?的就像野兽一样,徒手吃掉足足半大盒焖子。中间,他甚至不敢喝水,生怕会吐出。
吃到最后,他进食速度慢下来,脸色也变得苍白,但总算是把焖子全吃得干净。
余温钧却往瞥了一眼。
他们旁边的司机和保镖那桌,还有没吃完的半笼包子、油炸糕和豆腐脑。
和……另外的一盒焖子。
他抬抬手,保镖就把桌上剩下的食物端到李诀的面前。
余温钧温和地说?:“还是饿吧?来,这些也都能吃。”
李诀沉默片刻,再继续抓起包子用力地塞到嘴里。他的神情看上去特别可怜。
贺屿薇也在旁边举着筷子。
此?刻,她想偷偷帮李诀吃一个剩包子,余温钧却按住她的手:“今天?你打算在秦皇岛做点什么?”
贺屿薇还以为,余温钧吃完早餐后就要带她回城,没想到,他还愿意留在这里。
“明?天?中午,我?要带着龙飞去纽约。”余温钧用手帕擦着嘴,他说?,“这一次去北美的行程很赶,要飞几个城市,不能带你。但我?今天?可以单独陪陪你。”
贺屿薇想了想:“陪我?做什么都行吗?”
“一切。”
贺屿薇在秦皇岛还有一个心事。
说?是心事,更像是心魔。
“这次回来,不光是想给爷爷奶奶烧纸。其实上次平安夜回来,我?就想这么做了。烧掉也行,砸掉也好,但就是——我?要把那荒屋毁掉。”
贺屿薇说?到这里,突然之间,就打了个冷颤。
她从未喜欢,乃至于憎恨那所海边荒屋。
那所荒屋曾经庇护过?复仇的她,曾经囚禁着瘫痪的爸爸。而最终,爸爸也在那里咽下最后的一口气。
但,也是一座囚禁她的监狱。
一个如同地狱般可怖,寂静且寒冷的地方。虫子很多?,还有很大的老鼠跑过?房梁,冬冷夏热,墙壁上有巨大裂痕,每次下雨时都像要被彻底冲垮。
贺屿薇逼自己走出来,去外面打工。
可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某部分依旧抛弃不了那个垃圾场般的地方。
甚至于,只要回秦皇岛就忍不住着魔了般,总想回去再看看。
就像她内心那股想喝酒的愿望,时不时的,也就像草坪里黑蜘蛛探出毛茸茸的脚一样,倏然伸出来。
“你不是说?可以把我?的户口转到北京吗?”贺屿薇苦涩地说?,“我?想了想,我?愿意。但在此?之前,一定要把那所荒屋解决掉。”
余温钧答应后,贺屿薇便抱起鲜花,试图把他从早餐摊前拽起来:“我?们现在走吧。”
她偷偷地瞥了眼李诀。
就算李诀要吃别人的剩饭,也不需要在余温钧冰冷目光的监视下进食。这比强迫吞咽的行为更令人胃疼。
而余温钧配合地站起来,将?一个保镖留在早餐摊,带着她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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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贺屿薇的认知不同,扒房子并不是一推就倒的问题,是一寸一寸敲掉的。
保镖在今天?早晨再次检查了下这所荒屋,和外表的摇摇欲坠相反,建筑的构造居然不是纯砖房,而是有钢筋的。除非遭遇大暴风雨,没有坍塌的可能,但墙体老化得严重?,屋顶的瓦片已经全漏了,如果下雨必定漏水。
几个男人兴致盎然地谈论?了足足半个小时处理方法,是一举爆破还是找挖机,再或者,他们几个拿锤子就直接能把墙砸了
最终决定是老办法,挖掘机拆除。
全程花了四个多?小时,从市里调来一个挖掘机,一个装建筑物垃圾的卡车,一个喷水车。余温钧办事很仔细,甚至在外围搭了一圈防护罩,防止大量尘土飞扬和噪音。
当挖掘机触碰到旧屋的瞬间,贺屿薇内心涌起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就像自己的前半生的精神堡垒彻底的离去和消失。
她情不自禁地想走上前,余温钧挡住她。
“该让它结束了。”他沉稳地说?。
贺屿薇用力地咬着唇,她抱紧怀里的鲜花,只是用目光注视着这一切。
很快,挖机就把摇摇欲坠的房子彻底拆除,建筑队工人利索地把泥土和建筑物的大型垃圾拉走,附近又喷了水,把土地碾平。而这里,居然成为整个荒村最为干整洁净的一块土地。
贺屿薇重?新站在这里。
她有一种恍若隔世兼神清气爽的感觉,也突然觉得,自己以前过?得好像确实是一种猪狗不如的生活。
“嗯,我?今晚还想再住在这里,感受一下。”她说?。
余温钧知道他们今晚还打算在这里过?夜,继续让房车停泊在这里,又准备两台智能户外移动电源。
就在这时,李诀和另外的保镖也回来了。
李诀走路都在打飘,他面色苍白,据说?催吐一次,硬是把整桌早餐和所有焖子都吃光了。
余温钧听到后不过?冷哼两声。
他说?:“回哲宁那边儿去吧。”
李诀不敢说?什么,转而跟贺屿薇搭话:“薇总,你累吗?”
贺屿薇摇摇头,李诀说?已经找到一家做私房菜的饭庄,开了两桌。
两个保镖一桌,他们三个一桌。
这顿私房菜显然比早餐更对余温钧胃口,但吃着吃着,余温钧头也不抬:“秦皇岛这里的特产酒是仙贡白酒?李诀出去买一箱回来。买完后原地喝了。”
李诀根本不问原因,转身?就去执行任务。一个保镖则赶紧拿了两个包子,跟着他身?后走出去。
贺屿薇看李诀背影,那个精干青年在余温钧的折磨下,此?刻像是衰老了五十岁。
她忍不住说?:“他为什么这么听你话?”
“听话?不过?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罢了。”余温钧平淡地说?,“男人为了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向来比女?人更没底线和操守。李诀这小子啊,估计是看不上哲宁,他又想赖上我?了”
贺屿薇也搞不懂余家男人之间那种鬼鬼祟祟的关?系。她再问:“得罪你是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余温钧用一种无法被质疑的口吻说?:“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不会让那些我?得罪或得罪我?的人,轻易地靠近你。”
吃完午饭,两人到秦皇岛的市区最大的商场逛了逛。
小城市的商场,引进的高端品牌并不是很多。也许是工作日下午的原因,只有金店的生意做得不错,顾客都挤在柜台前。
路过的时候,余温钧顿住脚步,随意地看贺屿薇一眼。
她摇头。
“我的气质撑不起来黄金。”贺屿薇觉得以自己的岁数,戴金饰不合适。
余温钧若有所思。
这一次,他又把贺屿薇推进旁边的鞋店。
近些年?的流行趋势崇尚着运动风,要求舒适和?简约,他们批评,高跟鞋磨脚、痛、紧绷,束缚着女人的自由,是美丽的刑具。
那是家?国产品牌的鞋店,主做高跟鞋,装修颇为浮夸,火龙果般鲜艳的丝绒沙发?前,一溜儿的细跟高跟鞋如同锡兵隆重排列在眼前。
是,刑具,但确实,是美丽。
余温钧挥退销售小姐,为她挑了一双6.5厘米的尖头高跟鞋,
贺屿薇扶着余温钧手臂站起来,仅仅是400块的普通品牌高跟鞋,她穿上后,腿部肌肉线条一下子紧致好看,脚面到脚背崩成漂亮的线条,腰被迫挺直,胸的轮廓也出来了。连带着贺屿薇此刻穿的那身旧衣服带着几分精致和?优雅。
余温钧抱着胳膊说:“穿高跟鞋的你,有一些大哥的女人的意思了。”
大哥的女人。
呃。这称呼……好令人费解。
余温钧看她不置可否的表情,也不生气。
“所谓‘大哥的女人’,并不是‘属于大哥的女人’。而是不管你选世界上哪个男人,那个能被你选中的男人最终都会被你推上‘大哥’的位置。”
贺屿薇思考片刻,蹙眉说:“那,我也可以直接当大姐呀。”
“不错。”余温钧淡淡说,“不管是对人、黄金或鞋,要放下自己不舒服的那个坎,才能驾驭他们。比起气质,就得有这种气势。”
……气势吗?
贺屿薇也看向镜子。
贺屿薇从小是穿运动鞋长大的,她被爷爷奶奶教育,不能关注外貌而要看内在,要有礼貌地对待所有人,要过安宁和?稳定的生活。
但,高跟鞋是一个特别不礼貌的东西。这是一个特别高调,个性化且女人味十足的东西。
她穿上尖头高跟鞋,简直……就像每个月换不同男朋友的城市时髦坏女人,又或者,是她在香港半岛酒店和?街头看到的那些女孩子,打扮得精致,也过着非常出色、充满光华的奢侈生活。
仅仅是一双鞋,高跟和?平底给?到的心理暗示是不一样的。
余温钧再选了几双鞋,从9厘米往低了试了一圈,最终,挑了一双3厘米的低跟尖头拖鞋,比较舒服走路。
“买下这双吧。今天?随便穿穿,适应一下这种感觉。”余温钧说,“人,不是变得平凡或普通,路就会好走。”
贺屿薇还穿着那9厘米的高跟鞋,稍微仰头,就能和?他的目光平视了。余温钧的眼下有阴影。
她一时之间?非常恍惚。
财务自由的大老?板,强势,深城府,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人群里一等一的人物。她能感觉到,他绝对是一个超强绝伦的掌控狂。
但为了她,他是真的大老?远跑过来,心甘情愿地陪她一天?,做了很多无用之事。
余温钧买完单后走回来,贺屿薇换上新鞋。不过,仍然让店员把原本?的鞋装在鞋盒里。
他们再往商场外走。
“谢谢你,薇薇。”余温钧冷不丁说。
贺屿薇便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余温钧花钱送她东西,为什么还要感谢自己?
“每次送你礼物,无论贵的还是便宜的,你既不会扫兴也不会拒绝。”他沉吟着,“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这是句实话。
余温钧不缺这点钱,比起花钱,很讨厌别人败坏自己的兴致。
她说:“……可是,你送这么多东西给?我,我应该要怎么回报你呢?”
余温钧不以为然:“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贺屿薇看着他,再也无法压抑住内心的感情,在商场里轻轻地牵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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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钧昨晚在房车上没睡,他们便到海边的豪华度假酒店开?了一间?套房
他小憩的同时,贺屿薇在里面泡澡。
下午的时候外面短暂出了点阳光,照到水面,但也是昏黄的一小片,很快挪走。
贺屿薇用手拨弄着水花,脑海里反复想的都是陌生女人出现找自己的事,随后又想到WHV打工签的事,再想到余温钧明天要飞纽约。
以前,她住在荒屋,条件虽然艰苦,但也不用思考明?天?的事。但现在,贺屿薇总觉得自己得想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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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温钧还在卧室睡觉。
她走到客厅把衣服换了,余温钧一大清早让保镖给?她从北京带来几套新衣服,新买的芝麻灰短毛衣和?卡其棕褶皱裙,依旧是miumiu当季秋款。
贺屿薇回来后才知道?,这牌子是奢牌里的快销品,国内价格动辄就上万,却?又根本?不保值,余温钧看她喜欢穿,直接把秋冬到早春三季款都给?她订好。
她穿好衣服,穿着新买的高跟鞋,在客厅里独自走来走去?。
随后,贺屿薇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
余温钧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补觉,好像还在睡,像安静的兽。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的睡颜。
余温钧从不在余家?过夜,在澳门的时候,她不记得他有睡过。余温钧生活和?普通人不同,但其实很自律,他和?李诀都更像是那种严苛且准点打卡的上班族。
但,余温钧本?质是多疑且底色复杂的老?板。
贺屿薇走到他旁边蹲下,凝视着他的五官。
他会承认“喜欢”她,但同样以一个上位者的角度暗中评估她,她的压力承受值,自觉性,情绪起伏点,乃至于她的忠诚、服从和?理解能力。只要顺着他预期,余温钧就会将她越托越高。她偷懒或逃避,他就上强度惩罚或放弃。
但其实余温钧对谁都采取这个态度,对他两个弟弟,对李诀……
贺屿薇叹口气,情不自禁就做贼似的偷偷地摸了一下他的花衬衫领子
也许应该先享受当下。她沉思着。
即使被当成玩具,余温钧绝对是多年?里只会钟情一件玩具的类型,除非玩具坏掉,他就会扔掉,找下一个兴趣之所在。
余温钧突然间?不露声色地睁开?眼睛:“摸了我之后,想做什么?”
贺屿薇吓了一跳,手已?经被握着,他用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动作缓慢,仿佛在确认着什么。
她便跪在床边:“为什么要折腾李诀呢?他只是打算重新回到你身边工作吧?”
余温钧很无聊地重新闭上眼睛:“让别人替自己做事,无非靠恩义,金钱和?名誉。这仨都很俗,但也没有一样是容易拿到的。名誉,需要本?身就有地位,恩义,要机缘和?时间?。金钱……就更不必说了。李诀那臭小子,人其实可以,但心太野了,估计不愿意从零开?始跟着哲宁。唉,他和?舅舅关系不明?,我也不能太信任他了。”
贺屿薇静静地听?他说这些话。
她换了一个话题:“你累不累?”
他说:“要说累的话,从澳门回来,一直累。”
贺屿薇哦一声。
沉默片刻,余温钧又再睁开?眼睛,微微斥责:“继续问。”
她呆了呆:“啊?嗯,好。那……你为什么会累?”
“我的女人跑得多远,我就有多累。”
不太喜欢被这么称呼。贺屿薇便纠正他:“我是属于自己的。”
他闲闲地说:“两者并不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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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明?明?只有两个人,但余温钧的声音依旧轻得只有她一个人能勉强听?见?,就像在进行无法让他人听?到的密谈似的。
贺屿薇忍不住再次抚摸着他的面孔,嗯,她的手指肤色还是比他的脸白的。
他说:“你这眼神,是要我亲你吗?”
贺屿薇睁着眼睛注视他片刻,随后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他。
在以前,她总是被带领的那一位,任他摆弄,大脑放空地听?他命令。但今天?,她主动献上忠贞。
贺屿薇一鼓作气地把余温钧按在床上,带着点强势坐在他身上,按着他的肩膀找寻平衡,但紧张得要命,也不怎么会。
余温钧便在下面指导:“你不用考虑我,自己先坐下去?。”
她就把旁边的被子盖在他的脸:“安静。”
余温钧的眼前一片昏黑。
他很不喜欢被遮挡视线,总觉得处于危险之中,但此刻还是强忍住。
贺屿薇在上面动得既没有什么技巧,也不是很令人舒服,余温钧却?在她每次动的时候故意发?出气音,仿佛真的被她掌控节奏一样,与此同时,他也在暗中狠狠顶胯。
没一会,贺屿薇的腰软得一塌糊涂,速度越来越慢,最后把双手撑在他胸脯,稍微抬起腰,任由水淋淋的大鱼滑出岸边。
余温钧掀起脸上的毛巾,声音很轻,掩盖着危险让自己显得温和?,他说:“自己享受完了。”
她整张脸都是红通通的,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说:“我们回房车吃晚饭吧,你去?洗个澡。”
……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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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室的时候,余温钧的手机又响了。
保镖说李诀是个狠人,他真的硬是把一箱白酒喝完,不过,人也被紧急送到医院洗胃,此刻,他们还在急诊室。
余温钧沉吟片刻,说:“等他清醒后,你俩来房车。”
他挂上电话后,重新走回浴室,把双腿打颤的贺屿薇从地面拉起,抱在怀里
“唉,我居然又在中途抛下薇薇了。这一次,薇薇也跟我记仇吗?”
“呃……”贺屿薇才刚刚喘过一口气,又有酸胀涌入,整个肩颈沁出层汗,她被迫扭头对上他依旧深邃的眼睛,余温钧低头舔着她的耳朵。
“我在喜欢你。”
余温钧嘴上这么说的同时好像也在强硬地宣称,他纵然喜欢她,但始终是这段关系乃至一切的上位者,他的一切做法、一切行为习惯、一切的一切,都不可能因为她而改变。
她从小被管得很严,内心其实挺抵触某种权威镇压,希望平等随意的关系。但没想到,却?被这种最强势的男人一次次打破防线,动摇心弦。
刚要说话,却?又被撞了一下,贺屿薇脚趾蜷曲,只能不断从鼻子里哼出声音。
“为什么偷偷跑走?”
这男人怎么还死揪着这事不放,贺屿薇却?已?经无暇思考,暴虐的动作里,她头皮发?麻,与此同时,花洒里热水的雾气蜿蜒地爬进她的耳道?,如同生出细细的丝,从湿润头发?往外散发?的热直到身体深处,销魂蚀骨。
“你的任何决定都要先经过我同意。这一点,能不能记住?”
明?明?是在说残酷的命令,但声音从身体深处发?出来的,带着他的体温,撞到耳膜。每多听?一次,这把低沉的魔鬼声音就仿佛是根粗粗的神经,直接连接到小腹和?心脏,那种沉沦的心情连接到大脑,所有声音都远去?了。
余温钧掐掐她的脸,贺屿薇才如梦初醒地大口呼吸。
“再来一次?”他把花洒关了,用唇抚着她通红的后背。
“……可以的。”
余温钧是想了想才确定贺屿薇确实没有拒绝他。
他喉结一动,但,整盒套已?经用完,再做一次,她晚上回房车会陷入昏天?暗地的昏睡。怀里的她突然又开?始推他的胳膊,余温钧意识到他还正咬着她的舌头,犹豫半分钟松开?,决定不榨干她最后的精力。
明?天?出国,余温钧想和?贺屿薇聊几句。当然,主要是敲打敲打她。
“等回来再喂饱你。”他克制地把她手拉上来,亲了亲她的掌心。
余温钧把她从浴室里抱出来,放在床上。
至今为止,贺屿薇依旧坚决不肯让他碰自己发?型,这一头长发?,今年?为止除了和?小钰那次去?理发?店,就再也没被修剪过。
余温钧看久了居然也看习惯了,此刻用毛巾慢慢地擦着她那头稍微打乱就很难整理好的头发?,直到没有一丝水。
擦着擦着,突然感觉毛巾里面传来一点声音。
“余温钧,你不用担心。我……应该不会再轻易从你身边逃走了。”
他不动声色地嗯了声。
“但我也有一个要求。”她颤抖地说,“希望你能认真地考虑一下。”
贺屿薇裹在浴巾里,胸口和?屁股都火辣辣的,但脑子里刚被那股巨大的欲流反复洗刷过而没有任何杂念,很冷静也很清醒。
一般这是她复习功课的黄金时刻。
现在面临的是另外一道?难题。
她闭着眼睛,做好了再次被余温钧拒绝的准备。
反正,先提出来吧。
要是再被拒绝,贺屿薇也会在他出国的时候,慎重地思考一下两人的关系定位。
“虽然我是属于自己的,可我也想去?成为你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所以就是,我……还是想当你的正式女朋友。”她嗫嚅地说,“我也愿意付出代价。”
躲在浴巾下,她没看到余温钧的表情,只能绷着脊椎等待宣判。
沉默了几分钟,又或许只有几秒。
直到眼前的毛巾被掀开?。余温钧蹲在她前面,他没有看着她,而是继续握着她的手
余温钧的深黑眼睛里有什么稍微化开?了。他说: “既然这样。就请你来当吧。”
他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
夜幕降临,他?们?重新回到?破屋。
门口的空地支起和户外烤架,还有锅,旁边是各种各样的食材。虽然已经打扫干净,但因为身处荒村,还是有一股不经人烟的感?觉。
李诀已经等?着他?们?。
他?的状况和早晨判若两?人,脸色蜡黄又?浮肿苍白,脚步漂浮,像是刚从?土地里挖出?来且风干的僵尸。
余温钧悠悠地问:“您吃饱了吗?”
一阵沉默。
“……回来后见到?哲宁了?”
李诀这才说:“见他?没用。我想先跟您谈判。”
余温钧面无表情就抬手扇过去,但应该没怎么用力,李诀的脸被打歪,但鼻梁上的黑眼镜没掉。
李诀倒也干脆:“上半年集团给我的调令,我希望能继续进行。我李诀谁都不服,如果一定要在别人手下工作,也只有跟着钧哥了。钧哥也不用帮我还赌债,我会靠自?己赚。我这样的赌徒跟着余哲宁,他?不自?在我也不舒服。我在您身边,您不会后悔的。”
余温钧也沉思几秒。
李诀跟在他?身边,确实?从?来再没上过一次赌桌的,能力强的人用好了是利器,用不好就是坑。
当初答应弟弟把李诀交给他?处置,李诀却重新跑回到?他?这里,要是让他?继续回来,余哲宁和余龙飞那里都不太好交代……
不过,余温钧向来对?能人所不能及的事?有几分兴趣。他?从?不是纠结的性格。
李诀的投名状都弄得?盛大,总得?收下来看看。
“以后交代给你的任何?事?,大大小?小?,你都要做得?比其他?人更好。”余温钧终于说。
李诀的眼圈一红,他?什么也没说,鞠了躬要走。
余温钧却说:“站住。”又?指了指站在他?身后正装着稻草人的贺屿薇,“跟她说句话。”
李诀和贺屿薇都愣几秒。
还是李诀谨慎地开口:“……谢谢薇总。”
夜间下起小?雨,一个保镖和司机在外面的车内待命。
贺屿薇拿露营的小?灶,用咸肉、豆角、菠菜和莴笋做了个焖饭。
这是她在农家乐学的食谱之一。
贺屿薇的厨艺一般,但在野外,任何?热菜的美味程度都会增加一千倍。
饭好做后,她往外看,户外雨丝飘飘摇摇,李诀正打着一把巨大的黑伞,而伞下,站着他?和余温钧。
余温钧仍然在外面跟李诀说什么,估计又?是痛斥什么,气氛一看就令人生畏,李诀越发佝偻着身体。
贺屿薇把花摆在餐桌上,无聊地坐在房车的台阶往外看。
雨势越来越大,敲打在刚刚推平的土壤上,仿佛能洗刷一切。
就在这时?,司机突然冲过来
附近看到?可疑的车影,另外的人去追了。他?负责在这里陪伴贺屿薇。
像电影里的场景出?现在现实?,贺屿薇的心一下子提起,幸好没一会,保镖又?回来,说好像是误会。
两?个保镖临走前若有若无地用谴责目光看着她。很显然,把余温钧拉到?荒无人烟过两?天两?夜都是她的糟糕主意。
贺屿薇正感?觉到?某种群众舆论的压力,余温钧回来了。
余温钧听完这段小?插曲后,没在意。
他?只说:“李诀最近搬回来住段时?间,住二楼。”
贺屿薇忍不住问,余温钧是否会帮李诀戒赌。
“是否戒赌的选择权在他?自?己。别人只能帮他?加强戒赌的信念,我也是普通人,不能替另一个人决定戒赌。就像我能帮薇薇铺垫一切,但你自?己也要接受新身份。”
新身份……
她,现在真的是余温钧的女朋友了吗?
贺屿薇对?此没有实?感?。
只是比起喜悦,她的内心深处,正疯狂地滋生出?余生每一秒都不想离开这个男人,恨不得?时?时?刻刻寄生在他?身上的不健康感?觉。
唉,一定是她现在生活太闲了。
外面还是下着雨,夜幕像是色泽极为漆黑的针织袜,潦草地套在冰冷的脚踝,配合着丝丝缕缕的雨意,也没有个尽头。
他?们?就在雨声中吃饭。
贺屿薇轻声问他?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
“最短也得?半个来月。”余温钧突然起了开玩笑的心,“遇到?变故,恐怕永远都不回来。”
她静静地说:“那我能等?你吗?”
余温钧扫了她一眼。
“可以。”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还会去见栾妍吗?据说,栾妍也在美国。
贺屿薇暗自?吸了口气,她真的没想到?,自?己陷入爱情里居然是那种见风就吃醋的类型。
但,还是不要问别人那么多了。
她一定要有先能稳定住自己的气势。
余温钧第二天就要直接赶去机场。不过,他?还是陪贺屿薇聊了一夜。
基本上是贺屿薇在拼命地主动说话。
本来想抓住机会问余温钧一些他?私人生活的问题的。比如,他?的工作、他?的童年。但,余温钧守口如瓶,倒是她莫名其妙的说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比如,她真的上过很多兴趣班,学过将近六年的钢琴、学过舞蹈也练过书法。
父亲去世后,贺屿薇无处可去,索性又?重新回到?荒屋住了一个月,无聊去市里超市闲逛时?遇到?了非叔,他?曾经是爷爷的学生,他?认出?了她,问是不是没找到?工作,就要她来农家乐当服务员……
余温钧听到?这里才打断她。
“我得?解释一下曾经说过的话。当时?说讨厌你当保姆,是希望你自?己想想除了当佣人,还能做点什么。”
余温钧稍微压低声音,身上很熟悉的那种准备教?训人的气场就冒出?头。
贺屿薇一惊,目光也情不自?禁地开始四处游移。
而后让她自?己都惊讶的是,没过大脑的一句话就说出?来,而且也和栾妍毫无关系:“你是不婚主义者吧?”
余温钧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你想让我和谁订婚?把名字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