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轻浮寡嫂,虐待的小叔登基了by太史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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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殿下像个被心上人夸奖的愣头青,看似淡定,却难掩那丝丝的愉悦与骄傲。
沈柠笑开:“你本来就很好啊。”
事事替她打算,回回护她周全,她被人陷害他就给她出气报复回去,这样的人,难道能说一句不好?
萧南谌看到沈柠笑得眼角弯弯,就忍不住想往上凑,靠近了些,他低声问:“有多好?”
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的盯着沈柠的嘴唇。
沈柠哪能看不出来,唇角勾起:“就……这么好。”
她直接往前踮起脚啾得一声亲到萧南谌唇上……一触即分便要重心回落,可下落的腰身却被一把揽住按了回去。
定王殿下喉结动了动,哑声说:“不够好……”
沈柠眨了眨眼,便见面前那张脸放大,温热略有些干燥的嘴唇碾在她唇上,辗转碾压后难耐的撬开她齿关……
好半晌,定王殿下才勉强停下,气息不稳道:“要这么好才够。”
沈柠也被亲的有些气息不稳。
四下无人,亭子周围藤蔓摇曳着,她伸手勾住萧南谌的脖子,抬头坏笑:“我还有更好的,定王殿下要不要试试?”
被她故意一句“定王殿下”与那坏笑的神态勾得难耐,萧南谌喉结滚动,声音低哑:“要……”
沈念封郡主的圣旨直接送到了沈家。
行宫迎接大元使臣的事沈修鹤这个鸿胪寺卿这几日没少费神,昨晚好不容易能休息一日,回家早早安寝,结果却没想到,一大早起来早饭未毕,圣旨到了。
沈家众人满头雾水跪下接旨,等听到说封沈念为玉和郡主时,薛素蓉先是满脸错愕,接着就涌出狂喜。
她女儿做郡主了?
她女儿做郡主了!
这不比沈柠那个贱丫头片子的乡君更尊贵嘛……她女儿出息了,往后谁还敢看轻她薛素蓉。
她女儿可是郡主!
太过欢欣鼓舞,以至于薛素蓉甚至都没听清楚圣旨后边说了什么,等沈修鹤面色冰沉将宣旨太监送走,薛素蓉便迫不及待扑上去:“夫君,念念要做郡主了,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可她看似担忧实则喜悦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修鹤冰沉泛青的面色。
薛素蓉神情一顿,连忙小心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不是好事嘛,夫君为何这般愁眉紧锁?”
“好事?”
沈修鹤满脸不可思议看着薛素蓉:“女儿要被嫁去大元和亲,你却说这是好事?”
旁边,沈冲也是神情复杂。
薛素蓉的神情僵滞了。
她女儿不是要做太子侧妃了,怎么又忽然要被送到大元和亲了?
“夫君,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修鹤面色铁青:“我亦不知晓,但昨晚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我现在就赶去行宫。”
原本能休沐一日,可如今女儿要被送去和亲了,沈修鹤怎么都坐不住了,即刻便动身前往行宫。
圣旨送来的时候,沈老夫人并不在家,她去了织染局。
她是去找女儿沈湘要钱的。
当初生丝的事情,她给了沈湘五千两,中途要回了两千两,如今还有三千两白银在沈湘那里。
可沈老夫人知道,生意已经黄了,别说从沈柠身上赚钱,郡王府都赔进去了一万多两银子,更要紧的是,这件事还被太后知晓了实情。
这是上次沈老夫人问沈湘要钱的时候沈湘说的。
沈老夫人知道郡王府这次吃了大亏……可那是郡王府的事,她的银子是她的,怎么也不能砸进去。
她差人去郡王府传了几次话让沈湘来见她,却都被沈湘推脱了,沈家如今没了别的营生,家里捉襟见肘的,沈老夫人狠了心要将那三千两银子要回来,于是直接去了织染局。
其实,要放在以前,三千两银子虽然不少,却根本不值得她一个老太君亲自出面,还不够丢人的。
然今时不比往日,他们被谢云清赶出来时,压根没落着什么,仅存的两个铺子也在亏损,非但没有盈利,还欠了一屁股债务。
再加上买了这个大宅子,基本掏空了家底。
原本想着连同沈湘从谢云清母女身上狠狠赚一笔,家里至少能过个一两年的安生日子,这一两年足够他们翻身了,结果却不想,偷鸡不成蚀把米。
如今连那三千两银子的本钱都没着落了……
沈老夫人直接找到织染局,沈湘是不见都不行,只能冷着脸将人引到会客的花厅去。
母女两人都冷着脸,沈老夫人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跟沈湘要回那三千两银子。
然而,沈湘面色冰冷:“娘,您也知道上次的生意郡王府赔了一万多两银子,织染局的事都差点惹下乱子,如今,哪里能有银子给您。”
沈老夫人气愤道:“便是不赚钱,你总该将我的本钱给我拿回来。”
三千两银子,对如今的沈家来说是一笔巨款,可对郡王府来说,应该也不至于拿不出来。
赔了万把两银子是很多,但郡王府替太后打理织染局这么多年,不知道吞了多少油水,如今居然想克扣这三千两!
沈老夫人气愤不已:“你便是这样对你娘的?你还是人吗?”
沈老夫人的话说的难听,沈湘也登时撕破了面皮,砰得一拍桌子:“您说话不要这样难听,既然是做生意,自然有赚有赔,您拿钱出来,却只想着赚了分给您,赔了与您无关?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沈老夫人大怒:“还不是你当初说……”
“当初是当初,当下是当下!”
沈湘冷笑:“若非您在家作妖,被那谢云清将一大家子扫地出门,与我们沈家结怨,沈柠又怎会那般不留情面,害的织染局的事捅到了皇后与太后那边,您知道这是多大的乱子?”
沈湘越说越气:“我家郡王为此在太后老祖宗殿外跪了整整一夜,娘……我不跟您算账都是好的了,您还偏跑来跟我讨银子,不顾女儿在郡王府的死活,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及那么许多!”
说完,沈湘从袖子里拿出两张银票:“这里是一百两,娘您拿着用吧,此次郡王府差点惹下大祸,若是因此没了管理织染局的职权,女儿在郡王府怕是都活不下去了……您若还念着母女情分,就别来逼我了。”
将银票放到老夫人面前,沈湘起身:“来人,送客。”
沈老夫人气急:“你……”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冲进来一个下人,慌乱道:“王妃,不好了,宫里来人了,说传太后口谕,令郡王府封存交还账目,立即离开皇家织染局,不得延误。”
下人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公公便带人走了进来:“传太后娘娘口谕,即日起,皇家织染局交由乡君沈柠全权打理……即日起,封存交还账目,无关人等即刻清出……”
沈湘惊呆了,急忙叫道:“郡王爷这会儿不在,要等他回来……”
“郡王妃,太后娘娘口谕,您还是请吧,别让奴才动粗。”
太后宫里的心腹太监在没有实权的郡王府面前半分也不客气,见沈湘不肯离开还在朝旁边的下人使眼色,太监挥手:“请郡王妃与相干人等出去,即刻封存账目。”
两个小太监一左一右架起沈湘往外拖去,外边,宫里的侍卫也开始清理郡王府的人,将郡王府的人尽数赶出织染局。
沈老夫人在旁边看得满脸错愕,还没回过神,也被两个小太监“搀”到外边,直接扔到了大街上。
沈湘摔倒在地,爬起来便要奔去寻找自己夫君,却被沈老夫人一把抓住:“先把我的银子给我,湘儿,沈家没这笔银子,日子就要无以为继了,算娘求你了。”
四品的鸿胪寺卿可养不起那样大的宅子和家里那么多下人。
沈老夫人看出来了,郡王府也要倒霉了,等到郡王府倒霉,她的银子必定更不可能要回来,因此连体面也顾不上了,直接抓住自己女儿。
沈湘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别的,一把甩开沈老夫人的袖子,头也不回奔向马车,冲旁边的下人道:“快,直接回王府。”
沈老夫人被女儿一把甩到地上,摔得痛呼一声,怒不可遏抬头,就看到郡王府的马车已经驶离……
外边候着的沈家下人连忙奔过来将老夫人搀住:“老夫人,您没事吧?”
沈老夫人一只手颤抖着,张了张嘴,却终是闭眼,满心悲苦无奈。
早在当年一路逃难进京时她就已经知道这个女儿是什么人了。
全家只剩下一个烧饼,她趁人不备拿出来狼吞虎咽,若是不拦着,她能自己一个人吃完。
遇到事情时远远躲开,有了好处急忙凑近,若非生了副好样貌,当初又有谢云清带着参加那些高门贵妇的宴席,她根本不可能高嫁。
当初嫁进郡王府时,沈湘喜极而泣,冲她磕头说往后飞上枝头了,要好好侍奉她这个娘,可如今呢……
沈老夫人颤声道:“回去、回去吧。”
第228章 回首已是绝境
这边,沈老夫人被女儿毫不留情赶走,另一边,沈修鹤匆忙赶路,终于赶到了京郊行宫。
进了行宫,他第一时间就去找女儿沈念,却得知沈念已经被太后送到了皇后宫中。
沈念被封郡主且要和亲,在这之前,教规矩以及备嫁妆都是由皇后来负责,人也留在皇后这里。
沈修鹤面色沉沉,很快就打听到了事情原委。
在得知女儿居然是被人当众捉奸与元朝太子苟合,沈修鹤眼前一黑,差点原地栽倒。
可毕竟是他生了养了十几年的女儿,沈修鹤到了皇后面前,伏地便拜。
“小女蠢笨愚昧、样貌丑陋,着实难堪和亲重任,求皇后娘娘开恩。”
沈修鹤跪着,重重叩首。
卫皇后居高临下,垂眼看着自己手上正红色蔻丹,勾唇笑道:“沈小姐与元朝太子木华黎两情相悦,如今圣旨已下,沈大人来求本宫,本宫也无能为力啊。”
沈修鹤再度磕头:“若说还有人能请陛下收回成命,那便只有皇后娘娘您了,求娘娘看在微臣……多年以来忠心耿耿的份上,帮微臣护住我仅剩下的女儿。”
“可是,这对本宫来说,都很不容易办到呢。”
皇后缓缓坐直身体:“即便本宫是一朝皇后,却也有诸多无奈,有事也需要旁人帮忙,沈大人能理解的吧?”
沈修鹤跪在地上,撑在地上的手抖了抖。
“本宫知道,你那早年失散的大女儿与你不亲,如今谢云清所出一双儿女都不认你,你这边的小儿子又已经残废,只剩下一个女儿沈念……如今沈念却要和亲大元,若本宫是你,也的确难以接受。”
卫皇后叹气:“并非本宫不愿帮忙,着实是本宫自己也有诸多无奈啊。”
沈修鹤额头青筋突突跳了跳,闭眼深吸了口气,殿内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后,沈修鹤哑声开口:“若娘娘有用得着微臣的地方,微臣但凭差遣,只求娘娘……能帮微臣保住我的女儿。”
卫皇后轻笑了声:“若本宫不帮你,莫非你便不听本宫差遣了不成?”
沈修鹤身体抖了抖,跪伏得更低了:“微臣不敢。”
卫皇后啧了声:“沈大人知道就好。”
说完,她抬了抬下巴,身侧一名身量纤长的宫女笑吟吟将一张纸递到沈修鹤手里。
沈修鹤手指微颤了颤,打开,等看到里面的东西,猛地一抖,连忙跪下:“求娘娘开恩。”
他咬牙开口:“微臣女儿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微臣不该求娘娘,此事,微臣再不会提,求娘娘开恩。”
卫皇后垂眼轻笑:“沈大人或许是误会了,这件事并非交易……而是命令。”
她说:“莫非不救你女儿,你便不替本宫做事了吗?”
沈修鹤面色如土双目泛红:“皇后娘娘,当年的事,微臣已经牺牲一个女儿了……娘娘还不能放过微臣吗?”
皇后微睁大眼:“沈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女儿不都好好的嘛?”
沈修鹤闭眼,重重磕头:“求娘娘开恩,放微臣一条生路,求娘娘!”
卫皇后眯眼,随即缓缓靠回去:“沈大人还是好好想想再回话吧,如今你还有用,若当年的事情暴出,你便是想给本宫卖命,怕是都没那个机会了。”
沈修鹤浑身一震,仿佛顷刻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半晌,他离开皇后宫殿。
从行宫中走过,忽然看到不远处太后所在的宫殿,脚步停下往里看去。
他知道,他另一个女儿就在那边,然而……她却半分也没有将他当成父亲。
一步错,步步错,当初一念之差,回首已是绝境。
沈柠并不知道一墙之隔处沈修鹤正看着这边……她被太后强行抓壮丁了。
“账目已经封存,过几日就要回京,如今你再好好歇歇,等到回去,就没有你的好日子过了。”
太后瞥了眼沈柠:“哀家把织染局交给你,你可不能学那眼皮子浅的,丢哀家的脸面。”
沈柠无奈苦笑:“臣女可以不接吗?”
“做梦!”
太后哼道:“就想着搞你自己的小生意自己赚钱?眼皮子也浅……织染局给哀家管好了,往后还有别的,内库很大,不比你守着你那一亩三分地来的好?”
沈柠苦哈哈:“臣女一亩三分地小,麻烦也少。”
太后白了她一眼:“有哀家给你撑腰,万事哀家给你兜着,还怕什么麻烦,瞅你那出息。”
这时,桂嬷嬷从外边进来,低声道:“太后娘娘,人已经送过去了。”
太后点头:“送过去了就行,反正一个是她未来儿媳,一个是要和亲的,也该她卫皇后去管,哀家懒得看那两人了。”
一大早,太后就让桂嬷嬷将徐婉晴与沈念送去了皇后那边。
当初将那两人宣进宫侍疾是为了将沈柠拎到身边敲打,如今倒是不必了,那两人就格外碍眼起来。
“没一个上得了台面的,平白碍眼。”
太后十分嫌弃,然后又看向沈柠:“你给哀家好好听着,哀家跟你说说皇家内库的事情……”
太后之所以决定将皇家织染局交给沈柠打理,除了如今觉得沈柠是“自己人”以外,还因为这几日沈柠囤积的那些生丝出手了。
禁海解除后,弗朗机高丽那些商人第一时间就往大宣来了,最受那些高鼻子洋人喜爱的便是上等生丝。
即便如今大宣顶级生丝要价已经到了一两八钱,但那些弗朗机商人还是前赴后继涌来,无他,利润足尔。
这边花一两八钱购入上等生丝,那些极品生丝只需经琉球运送到倭国去,价格几乎便能翻一番。
沈柠手里的三十万斤生丝,当初卖给织染局五万斤,剩下的全都卖给了弗朗机商人,每斤一两八钱,净入四十五万两白银。
而这二十多万斤生丝,当初绝大多数都收购于最低价,连带储存、人工等费用,每斤的成本不到六钱。
也就是说这次生意,沈柠获利整整三十万两白银……
萧南谌之前拿了不少银子给她,生丝出手后沈柠便要还他钱,结果钱没还回去,人却被定王殿下以“故意与他生分”的罪名狠狠“惩罚教训”了好一会儿。
谢云清也被这利润吓到了。
可以说,她女儿一次生意下来赚的顶她十年……
当初京城有多少人嘲讽沈柠与谢云清借钱囤丝,如今就有多少人眼红。
那可是几十万两银子,不是谁都能有的。
也是因此,太后看到了这只“猴儿”的本事,于是当即决定炒了眼皮子浅还爱惹麻烦的郡王府,换成了沈柠这个职业经理人,还不给沈柠拒绝的余地。
就在沈柠被太后按着给她讲皇家内库那些营生和运转时,京城里,沈湘备了厚礼去上门拜访谢云清。
太后口谕已下,如今,郡王府已经不奢求还能改变太后的主意将织染局要回来,只盼着沈柠这个新任管事查账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毕竟,这些年郡王府替太后管理织染局,从中没少获利,准确来说,下手极狠,剐了厚厚的油水下来。
谢云清当然不见。
她女儿替太后做事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如履薄冰,她这个做娘的帮不上忙也就算了,当然不能给孩子添乱。
那沈湘,郡王府家大业大不差几千两银子,她却能狠下心昧了自己亲娘的钱,足以见得是怎样的人品,这样的人,便是笑得再和善,态度再殷勤,她也不会相信半分。
倒不是同情那沈老夫人,沈老夫人落得如此下场纯属活该,只是,窥一斑而知全貌,沈湘这种人自然要离得越远越好。
谢云清避而不见,沈湘寻不到法子,最后找上了沈程希,结果刚一见面,就见沈程希变了脸色,直接道:“来人,将她打出去。”
沈湘羞恼不堪:“放肆,我堂堂郡王妃,还是你姑母,你……”
可话没说完,就被沈程希砸了一把拐杖过来:“滚,我连父亲都没有,要什么姑母!滚出去……”
沈程希已经知道了沈湘与沈老夫人合谋想害他娘与妹妹破产,瓜分他们的事。
当初好歹生活在一起十数年,可这些人却这般无耻恶毒,现在居然还有脸以姑母自居!
这种人,连亲娘都不认,哪还会认旁人,不过唯利是图罢了!
这时,有下人过来:“大少爷,行宫那边说大小姐过几日便要回来了,莲池苑那边还没收拾妥当。”
趁着沈柠不在家,沈程希自己养伤也闲着,他便着人给沈柠重新收拾修整莲池苑。
前一刻刚气哼哼骂骂咧咧将沈湘赶出去,乍一听到妹妹要回来,沈程希立刻变了面色。
“那还等什么,再加人,尽快收拾好……椒墙怎么样了,尽快弄好,快入秋了,秋天过了就要入冬,椒墙盯着人做好,别让妹妹冬日里受冷……”
旁边的人掩唇笑道:“大少爷也太着急了,入冬还早,况且,指不定入冬前大小姐就嫁进定王府了呢。”
沈程希沉默下去。
是啊,妹妹已经定亲了,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要定下婚期大婚。
他还没来得及做一个好兄长,妹妹就要成亲,等到嫁去定王府……他便真的没有机会挽回弥补了。
顿了顿,沈程希道:“别废话了,去盯着人做事,若是出半点纰漏,仔细你的腿。”
身侧亲随连忙应声退下……
第229章 有鬼啊
织染局账目封存,整个郡王府都战战兢兢惶惶不可终日,沈湘更是见都不见自己亲娘了。
沈老夫人的银子要不回来,而沈家那两个亏损铺子的债主已经几次找上门来,几乎要毁了沈家的体面。
沈老夫人问沈修鹤,沈修鹤却是满脸疲惫让他娘看着办。
无奈,沈老夫人只能拿那两个铺子抵了债务。
将铺子抵债当日,沈老夫人带着薛素蓉与债主一同往衙门签了文书备案,而后带着算账后债主倒找回来的八十多两银子回家。
马车里,婆媳两人都沉默不语。
薛素蓉其实原本也是有些私房银子的,可上次置办宅子的时候,为了买到最喜欢的这处宅子,她将自己的私房钱尽数都拿了出来。
当时薛素蓉想的是,往后她就是沈家主母了,像谢云清当初那样掌管家中大小事宜。
然而,事实却是,沈家着实没什么好让她掌管的了,仅存的两个铺子如今也抵了债,什么都没了。
沈修鹤四品官员的俸禄不过如此,若是继续这般,再过两个月,给下人们的月银都要发不出来了。
住着偌大的宅子,跻身权贵居住区,却连下人都养不起,若是传出去,定会贻笑大方。
经过一处路口时,马车忽然停下来,许久都没动弹。
薛素蓉掀开车帘询问,便见那车夫神情无辜指向前面不远处,那边,马车排着长队,将道路堵住了。
“是魏国公夫人的赏花宴,每年今日都是如此。”
车夫满脸羡慕:“听说国公府的睡莲开的美极了……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子。”
薛素蓉往那边看了眼,却恰好看到谢云清下了马车,正被那国公府的人迎进去。
沈老夫人恰好透过掀开的车帘往外看,也看到了谢云清。
其实往年,这国公府的赏花宴都有沈老夫人一个位置的,每每到了魏国公家,便是国公夫人都客客气气叫一声沈老夫人。
然而,人家根本不是敬重沈家,而是看得谢家的面子。
谢云清自小便是高门千金,与魏国公夫人十分相熟。
而今,谢云清与沈修鹤和离,沈家还在京城,沈修鹤亦是官复原职,沈念虽要奉旨和亲却被封了郡主,论理比起以往也不差什么,可偏偏的……再没人把她们看在眼里。
那边,一众贵妇相携往前笑语吟吟,这是薛素蓉以前幻想过无数次的情形:她成了沈夫人,交往的也不再是那些尖酸商户,而是一众高门贵妇。
可如今,她的确是沈夫人了,却与当初想象的相差甚远。
“走吧,回去吧。”
沈老夫人沉声开口:“念念要替大宣朝和亲,除了给她备嫁妆,宫中定还有别的赏赐给沈家,要不了几日咱们就缓过来了,不必看旁人。”
薛素蓉应了声,放下车帘,心中百味杂陈。
封郡主?看起来似乎光鲜,可所有人都知道嫁去大元便是跳进了火坑里。
若是真的公主和亲也就罢了,可她女儿出身平平,还是因那样不堪的原因才被送去和亲,往后还不知道要受什么苦。
“我不要去大元和亲,我只能逃走!”
行宫后山花园,沈念抓着谢连玉的衣袖面色苍白:“表哥上次说要带我离开还做不做数了?”
谢连玉咬牙:“可是你……”
沈念哭着打断他:“我是被人陷害的,有人害我给我下药,将我送到木华黎身边,表哥,我怎会是那等不顾廉耻之辈?”
她满眼痛苦:“已经被指给太子做侧妃,我便是再愚蠢,也不会做出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表哥,是旁人害我,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
“先前我跟表哥说的都是气话,相识十几年,青梅竹马,我们怎会没有情分,可是,我又能如何?
成了被扫地出门的外室女,我又能如何?
太子瞧上我,我又如何推拒,难道我要将表哥也牵扯进来让你惹太子厌烦?”
沈念抓着谢连玉的手,哭的哀切至极:“若是表哥不信,不管我,那念念只有以死明志了。”
说完她就一头往旁边的假山撞去。
谢连玉一把将人拉住,被沈念满脸绝望的哭泣哭的心中一阵抽痛,沉默片刻,他咬牙:“好,我带你走。”
他说:“今夜子时,行宫守卫换防,会有我谢家军中人,到时候你乔装打扮,我带你潜出行宫,往后我们天高海阔,总有安身之处。”
谢连玉抓住沈念的手,神情也有些痛苦难受:“念念,我这便要为你舍下所有了……往后,我们再不分开了。”
沈念不住用力点头。
是夜,子时的更声响起,行宫侧门处,谢连玉带着乔装成小厮的沈念往外走去。
守卫将他拦住,认出人来,神情狐疑:“大公子,夜深人静,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有要事须得返京归家,你无需多问。”
谢连玉毕竟是谢家嫡子,之前也任命军中,那守卫见状,顿了一瞬,然后后退让开。
谢连玉心中松了口气,随即目不斜视迈步往前。
他的包袱里装了许多银票黄金还有一些银子,只要离开这里……他与沈念便做一对平凡夫妻。
往后没什么将军府,也没什么外室女太子侧妃云云,只有青梅竹马的两人,相依为命,浪迹天涯。
谢连玉此刻觉得自己便是话本子里那些为情而生的主角儿,为了心上人,有魄力抛下一切。
往后,沈念知道他的心,也定会对他感恩戴德至死不渝。
说不定许多年后他们两人还能成就一段佳话,被人写进话本子里……
“夜深露重,兄长这是要去哪里?”
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将谢连玉瞬间唤醒,他登时钉在原地,然后就看到谢允城从前面缓缓走出来,唇角勾起。
沈念整个人都僵在那里,下意识低头想隐藏自己的存在,可紧接着谢允城就朝她看过来:“沈小姐,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啊?”
谢连玉面颊紧绷,手抖了抖,哑声开口:“算我求你。”
“求我什么啊?”
谢允城啧了声:“兄长言重了,不如这样,你去求父亲,若他答应放你走,我便立刻放你们离开,如何?”
一句话,谢连玉面上血色尽褪。
片刻后,谢连玉与沈念被带了回去,沈念被直接送回皇后那里,谢连玉则是被带到他父亲上将军谢风亭面前。
不给谢连玉说话的机会,谢风亭抬脚当胸一脚便将人踹了出去,谢连玉面色骤白,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谢风亭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如今朝廷腹背受敌,鞑靼瓦剌虎视眈眈,与大元结盟是为了江山社稷,而你……居然想带着玉和郡主私奔?”
谢风亭直接拿起旁边的佩刀:“我谢风亭怎会生出你这种自私愚蠢的废物!”
话音未落,刀背狠狠砸下,谢连玉哀嚎一声,一条腿顷刻间便红肿起来。
“今日便将你的腿打断,我看你往后还能去哪里!”
谢风亭咣当一声扔掉佩刀:“与其不知何时便让你给家里带来滔天大祸,倒不如从此将你当成残废养着便是,我谢家不差你这口饭。”
说完,谢风亭闭眼:“今日起,梅姨娘抬为平妻,从此以后,谢允城便是我谢家嫡出二公子……你,便安心做个废人吧!”
谢连玉心神欲裂,甚至顾不上剧痛的断腿,踉跄着爬上前:“爹、爹,您不要儿子了吗爹,爹!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道错了……”
谢风亭低头看着他:“从你决定不顾家人要带着那个祸端私奔时,便已经舍弃了谢家……谢家养你二十多年,让你锦衣玉食,而你,居然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置全家安危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