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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轻浮寡嫂,虐待的小叔登基了by太史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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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是咱们李老冒的侄儿、侄儿的小舅子、小舅子的三叔叔一家还有三叔叔一家隔壁,隔壁的表姑父……”
“瞅瞅那个八丈高的壮汉,忒有劲儿,是钟三儿的小舅子,呵呵,大家都有小舅子,呵呵,小舅子也都有亲戚……”
五月忍无可忍:“闭嘴!”
赵四立刻悻悻闭上嘴巴,小心翼翼看向沈柠。
沈柠打量着那群人,没什么表情。
赵四原本强挤出来的干笑缓缓凝固,下一瞬,他噗通跪到地上咚咚咚冲沈柠磕了几个头。
“郡主,咱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东西,走了天大的狗屎运才能得您善心讨口饭吃……可赵四我吃饱了,老家里的亲友们还食不果腹眼见就要过不去这个冬天了。
他们走了几千里路,死了一半的人才奔到辽东投奔于我,赵四实在不忍心看他们没有着落。”
一惯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汉子红着眼:“朝廷太多狗官压榨百姓,如今还有邪教作乱为祸乡里,庄稼收成不好……老百姓们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他们只是想活下去,赵四我用脑袋担保,他们都是顺民,绝没有歹人,求郡主大发慈悲,留他们给口饭吃,他们总是比草原上的蛮子对您忠心。”
赵四一跪,后边那些人也都跪到地上,没人敢说话。
沈柠从那些大多数面黄肌瘦的人脸上扫过,沉默片刻,然后问:“我给你们留的银子是按照一百人给的,你怎么养的他们?”
赵四磕头大声道:“不敢欺瞒郡主,郡主仁义,给的工钱多,咱们不攒钱,您给的所有钱都换成了吃食……养活了这么多兄弟亲友,您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
沈柠这时也终于知道,赵四他们为什么拿了钱却没有置办冬衣,身上还是秋日碰上时那破旧褴褛的单薄衣裳。
在赵四身后跪着的那些人,沈柠甚至看到了还有十来岁出头的孩子,怯怯的,大脑袋下是细脚伶仃的身子。
她早已知道朝廷状况不好。
嘉平帝不怎么专心朝政,与政事相比,更喜欢写字作画像个浪漫书生,朝政几乎交给徐阁老一手打理。
一家独大的后果不用说也知道有多可怕,只是她隐约听过的就有各州城与徐家有干系的旁支圈地屯田。
再加上还有皇后时不时吹枕边风……若非这几年大宣军事上强横有萧南谌那个定海神针在,怕是内忧外患之下整个国家早都已经乱了。
她早已知道,除了富庶的比如京城等几处地方,别的地方很多都是天灾人祸民不聊生……可真的看到时,还是满心无奈。
“先把他们带回乌澜部,我让人给你多支银子先都把冬衣穿上……”
沈柠话没说完,忽然间,外边有人跑进来:“郡主、郡主不好了,煤矿上出人命了!”
沈柠蓦然一惊,差点以为是发生矿难了:“怎么回事?”
“是,是管事的打死人了。”
打死人?
沈柠一听顿时变了面色,转身匆匆往外走去,上了马车就直奔煤矿场那边。
一天天的真是不得清闲……劳碌命说的就是她吧!
在路上的时候,沈柠搞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煤矿上一个叫孙小同的少年被打死了,因为他指控煤场一个管事利用职务之便非礼帮厨女工,然后那管事反过来说那孙小同盗窃煤矿工具,便直接动手……孙小同就被打死了。
听到孙小同的名字,沈柠猛地就想起来,这不是前几日那个生病老大爷的儿子吗。
那老大爷在医院治病的时候是那少年带他来的……得知他也在煤矿时沈柠还顺道问了他一句,能不能受得了煤矿上的活计。
少年十分憨厚用力点头:“受得了受得了,煤矿加固过了,咱们巷子的人都说现在下矿不用再日日怕死指着老天可怜了,而且有风……里面也没那么闷能喘得上气了,我爹说这都是郡主娘娘的恩德,让我见了郡主娘娘给您磕头。”
说完,少年便不管不顾跪下来砰得给她磕了个头,站起来又不好意思呵呵傻笑。
旁边的老大爷连声告罪喝骂自己儿子不懂规矩,说他都是要定亲的人了还不三不四的莽撞。
而那孙小同要定亲的姑娘,就在矿上帮厨。
郡主府的马车在北海府自然畅通无阻,很快,沈柠的马车就停在了城外矿山下。
其实以她如今的地位,矿上死个把人她根本不需要亲自过问……但煤矿重新出煤复工那日她曾说过,煤矿是她的,从今往后,矿上每个人的性命她都负责到底。
这才多久就出了人命,而且是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憨厚少年被人打死。
她怎能不过问。
若这次不过问,怕是就不只是这一次了……
沈柠到了煤矿,直接进了矿山下的院子,这院子是专程为管理煤矿修建的。
院子里,一群人正围在一起,中间地上躺着一具覆盖着草帘的尸体,旁边的年轻姑娘在呜呜哭着,沈柠见过的孙小同父亲蹲在那里,满眼赤红直勾勾看着儿子的尸身。
“郡主到了,郡主到了!”
沈柠一步迈进院子里,那些人闻声连忙迎上前行礼……沈柠径直走过去:“怎么回事?”
有人忙搬了凳子来,她甩开大氅坐下,一个穿着管事衣裳的男子连忙猫腰过来噗通跪到她前面。
“回郡主,小的黄有庆,是矿上负责管理工具的管事,那孙小同盗窃煤矿工具,小的按规矩鞭笞他,他竟想还手打小的,小的便想推开他,结果他摔倒下去磕到了脑门,人就没了。”
在面对沈柠这位永安郡主时这黄有庆明显瑟缩不安,但指控孙小同盗窃时却掷地有声,抬手指着孙小同的尸身,一边说一边神情愤懑又委屈:“这是意外……小的也只是照规矩行事。”
就好像自己在死人孙小同那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正在呜呜哭泣的黑瘦姑娘刷的回头尖声哭道:“你撒谎,你撒谎!是你想非礼我,被小同阻止,小同说要去求郡主做主,你便诬陷他盗窃要将他拿走,他挣扎时却被你大力故意推向石头,是你杀了他!”
黑瘦的姑娘哭的声嘶力竭:“你是杀人凶手,是你!”
黄有庆睁大眼:“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郡主。”
说完,他砰砰冲沈柠磕头:“郡主明察啊,旁边何光他们几个都可以替小的作证,郡主,小的实在冤枉啊……”
沈柠扫过周围那些管事和矿工,然后问:“谁可以替你作证,叫他出来说。”
黄有庆立刻回头指向管事的那边:“何光,刘皮,你们说,是不是你们也看到了那孙小同盗窃,还想打我,这才不慎摔死了自己。”
被指到的几人明显犹豫了一瞬,然后其中那个叫何光的先开口:“没错,我们也看到了。”
旁边的人便立刻跟着道:“是啊,那孙小同手脚不干净,还想打人,黄管事想挣脱开挥了下手,他就摔倒把自己给摔死了。”
“唉,也是运气不好,不过,谁叫他贪心不足偷东西呢,郡主仁义,给的工钱丰厚,他还不知满足,也是活该。”
“谁说不是呢……”

几个管事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孙小同钉成了罪人。
那黑瘦姑娘尖声凄厉哭叫:“你们撒谎、你们撒谎……你们撒谎!”
黄有庆一见帮腔的人多,周围那些矿工也不敢出声,登时气焰愈发起来了,冷笑冲那姑娘说道:“刘小妹,你说我非礼你,你怎么不去照照镜子,黑煤球柴火棒子一样的,我瞧上你什么啊?”
他话音落下,那几个帮腔的管事哄笑起来……
黑瘦的刘小妹羞愤欲死,抓着地上孙小同尸体的手咬牙颤抖着:“你们说谎,你们是凶手……”
煤矿总管事是名典吏,见状,犹豫着上前:“郡主,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全是那孙小同咎由自取,何至于惊动您大驾,您不必费心,小的会处理好的。”
黄有庆几人也立刻道:“没错没错,惊动郡主实乃罪过,郡主您快快请回吧,这点子事情您不必忧心。”
沈柠扫了他们一圈,似笑非笑:“哦,那你们打算如何处理?”
总管事看了眼黄有庆,黄有庆立刻道:“总归是一条人命,即便怨不得小的,但看在他们穷苦的份上,小的愿给他们一两银子当做安慰,同时安葬孙小同。”
说得一副他是大善人,孙家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
“一两银子……”
沈柠低声呢喃“一条命,就值一两银子。”
旁人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这时,沈柠抬头看向周围那些神情麻木沉默不语的矿工,她忽然开口:“有人有别的话说吗?”
没人说话,只剩下刘小妹的哭声。
这时,孙小同的父亲孙大胆噗通一声跪下来:“郡主,小儿死的冤枉!”
饱经风霜的汉子其实不过四十多岁,看起来却已经十分苍老,他抬手指着黄有庆他们,手指颤抖着:“草民要告状,告黄有庆杀人害命,告何光等人做伪证,为虎作伥,求郡主明鉴!”
说完,汉子砰砰磕头。
黄有庆咬牙切齿:“孙大胆,你这不知好歹的东西,本大爷好心给你们丧葬费……”
可他话没说完,又是一道声音响起。
“郡主,罪女愿作证,证明那黄有庆的确曾意图非礼刘小妹。”
一个人越过人群走出来跪到地上,沈柠就看到,居然是徐莹。
徐莹面色苍白……她犹豫了很久,犹豫了很久很久,这根本不是她会做出的事情,可她走出来了。
因为她记得她刚到北海府时,与哥哥身无分文且重病濒死,还被扔到矿上帮厨。
是刘小妹用自己的口粮——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米汤救她缓过了那口气。
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人对她释放过善意了。
先前,徐莹下意识就想要明哲保身,可她看到刘小妹跪在那里哭的肝肠寸断,想到那个孙小同以前时不时给刘小妹送来些小零嘴,刘小妹总是会分她一点……
想到前一日刘小妹还羞涩的说成亲的时候要请她送嫁。
徐莹甚至理不清楚自己都想了什么,可她却鬼使神差走了出来。
沈柠其实也很意外,她没想到到了北海府后的徐莹竟然有了这样大的变化,但她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旁人:“还有人有话要说吗?”
她一字一顿:“本郡主曾说过,会对矿上每条人命负责,今日这句话依旧作数……本郡主在此对天起誓,绝不会偏帮任何人。”
她说:“我会给你们公道。”
对面依旧一片死寂……
就在沈柠心里有些无奈,准备放弃等那些人说话时,又有人站了出来:“我、我可以作证,孙小同没有偷东西。”
是个和孙小同差不多大的少年。
黄有庆怒骂:“七墩子,你他娘敢诬陷我!”
可接着又有人站出来:“罪民愿作证,管事黄有庆曾多次意图非礼刘小妹。”
“我也能作证,孙小同和我站在一起,没有偷东西,黄有庆想把他拖走教训,孙小同挣扎,然后被黄有庆抓着头撞到石头上撞死了!”
“我也愿作证,管事何光与黄有庆狼狈为奸,他们勾结好的准备去绑了孙小同,孙小同挣扎的时候被撞到石头撞死了。”
“罪民愿作证……”
“我可以作证……”
眼看着周围那些原本瑟缩沉默的百姓和流放犯人们一个接一个站出来,黄有庆面色越来越难看。
起初他还挣扎着想要辩解,可当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后,他便只剩下满脸灰败,跪在地上满脸忐忑不安看向沈柠。
“他们所有人都在诬陷你吗?”沈柠面无表情。
黄有庆磕磕巴巴:“我、小的……我……”
沈柠看向何光那几个帮着黄有庆作证的管事,那几人眼神躲闪着低下头不发一语。
那些百姓和犯人们死死盯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管事们,眼中满是熊熊火焰。
以前他们并不敢站出来对抗那些管事,因为他们也知道,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没人会在意真相,也没人会给他们公平。
但是,也没人愿意永远忍受欺压……
自从两个多月前永安郡主言而有信结清了拖欠几年的工钱,又将煤矿加固,安装送风机……从复工到如今,每周给矿工加餐一次,从不食言。
她说绝不会偏帮任何人,她说会对煤矿上每个人的性命负责……他们想相信。
相信这世上总有高位者没有泯灭良知,相信他们窥到的天光并非一时的虚假浮云。
他们想拼一次,为孙小同……也为他们自己!
所有人都看着沈柠,周围那样多的人,却一片寂静无声。
黄有庆满心不安,但也心存侥幸,毕竟他不是寻常百姓……他是聂家亲戚。
若只是小惩大诫也罢了,倘若这永安郡主想重罚他拿他立威,那不好意思,说不得便要搬出聂大人了。
聂大人盘踞北海府多年,与辽东关那边的官员守将都关系很好,甚至在京城皇后娘娘与东宫那边都是挂过名的,这小郡主怎样都得给聂大人面子。
想到这里,黄有庆不动声色冲斜前方一个跟着他混的小喽啰使了个眼色。
那小喽啰也知道黄有庆与聂知府的关系,见势不对,悄悄退出人群,出了院子后,拔腿就跑。
他跟着黄有庆没少捞好处,自然不愿意看着黄有庆倒台。
眼见那小喽啰跑了出去,黄有庆松了口气。
只要他聂大人知道了这边的事,便不可能坐视不理……毕竟,前不久聂大人还专程将他叫去聂家,暗示让他盯着煤矿这边。
黄有庆微微吁了口气,原本弓着的脊背又挺直了几分。
一个贱民而已,死就死了,大不了多赔几两银子……这小郡主总不可能让他偿命。
等到这次的事情过了,方才那些站出来与他作对的贱民们,一个都别想落个好……尤其是那些犯人!
黄有庆回头扫了圈站出来指认他的人,眼中带着冷笑,一副准备秋后算账的架势。
被他扫到的人连忙收回视线,咬牙低着头。
黄有庆无声冷笑,这时,他听到那小郡主缓声开口:“事情已经很分明了,管事黄有庆草菅人命害死孙小同……这事按理说要报去衙门,但如今衙门里的大人都已卸印,本郡主按律代为管理,好在这事也不难处理。”
沈柠语调平静,黄有庆愈发有恃无恐。
这根本就没半点要严办的架势嘛……小郡主也就骗骗那些贱民博个好名声罢了。
可笑这些贱民居然信了……
“来人,将黄有庆拖出去绞死在煤山入口处,不必下葬,就吊在那里让所有人看着,另,再给他家人送去一两银子作为安抚。”
方才黄有庆说孙小同的命值一两,她便给他一两。
沈柠神情平静:“无论是谁,杀人,就得偿命。”
第一时间,黄有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被人拽起来往外拖时才蓦然惊醒,不敢置信大叫起来。
“郡主,郡主您要杀我?”
“等等,不、不行……我是聂大人的亲戚,我与知府聂让是亲戚,郡主您搞错了,聂大人马上就到,聂大人马上就到了郡主……”
然而,无论黄有庆怎么叫喊,所有人都看到,那位郡主坐在那里理都不理。
在场所有人都不由自主跟了出去,因为他们甚至无法相信永安郡主会为了一个贱民将聂知府的亲戚吊死。
杀人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这些在北海府根本就是笑话……可今日,煤矿上的人都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一惯飞扬跋扈的管事黄有庆被拖到了煤山大门外,他不住挣扎尖叫着,那绳索却套到了他脖子上。
在被吊起来时黄有庆就已经失禁了,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四肢拼命挣扎或者说抽搐着,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绝望和惊恐……
没人知道他有没有后悔,也没人知道他有多么害怕,所有人都只看到他变得越来越红、红到青紫肿胀的脸和逐渐凸出的眼睛……
煤山上劳作者的矿工们也看到了。
所有人都远远的看着那一幕,看着那压迫欺辱他们的管事被吊死在树上。
所以,杀人偿命原来是真的吗?
还是说,自今日起,他们北海府的贱民们,才真正算是人了?
先前替黄有庆作证的几个管事一个个面色如土抖如筛糠,煤场总管事也是十分惊恐慌乱。
沈柠看像作伪证的何四几人,然后说:“自今日起,煤山总管事由典吏徐硕担任,何光……包括总管事在内的人,全都赶出煤山,驱逐出北海府。”
这种心术不正且如今与她算是有了过节的玩意儿,扔远了才算是。
煤矿总管事与何光几人一屁股坐到地上……
另一边,知府聂让正亲自往煤场这边赶来。
聂让原本并不想理会,可那黄有庆的确是他的人,而且当众将他搬了出来。
若是那永安郡主不讲情面严惩了黄友庆,打的是他聂让的脸。
然而,不等他赶到煤矿上,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告诉他黄有庆已经被吊死了!
吊死了?
居然就这么把人吊死了?甚至不管那黄有庆与他聂让沾亲带故!
聂让面色铁青:“你是说,那黄有庆当众喊出了是本官的亲属,永安郡主还是二话不说把人吊死了?”
“是……是。”
聂让沉默片刻,陡然冷笑一声:“看来,那永安郡主是半点脸面也不给本官了。”
“回府,派人去传周知县他们。”
很快,周知县几人就到了聂府。
聂让拿出一封书信交给周知县:“我等当初说要让那永安郡主滚出北海府,如今,时候到了!”
周知县打开,就看到这原来是检举提调官沈青柏在修筑辽东关城墙时偷工减料的检举信。
“本官已经着人查证过,那沈青柏从未购买过一粒糯米,没有糯米灰,他修筑的城墙里只有石灰……”
聂让冷笑:“将这封信送去辽东关,我要让那沈青柏人头落地!”

第267章 请殿下见证
聂让让人去辽东关找二皇子检举沈青柏偷工减料,说他修筑的辽东关城墙没有用糯米灰只是用的石灰。
只有石灰的城墙乍一看瞧不出来,但根本扛不住打击,稍微撞击就会崩塌。
对于辽东这样重要的大关城,居然偷工减料,这要是落罪,绝对是掉脑袋的事。
紧接着,二皇子就让人送来信问沈柠,沈青柏修筑的城墙可有问题?
这是看在以前的救命之恩上给沈柠补救的机会了。
沈柠回了短短的一封信,除了客气致谢寒暄以外,只有一句话:沈青柏所修关城绝无问题。
很快,聂让那些人就作为沈青柏偷工减料的证人被传到了辽东关。
二皇子是出了名的好脾气,礼贤下士,聂让几人义愤填膺慷慨陈词,说的都是些辽东关如何重要云云,为了守护辽东关牺牲了多少将领云云,辽东关若是出了岔子会死多少人云云……
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一件事:让偷工减料的沈青柏罪大恶极,绝无生路。
二皇子安静倾听,神情温和,等到那几人慷慨陈词结束后,旁边的言奴开口:“殿下问,你等是如何得知沈青柏偷工减料的?”
周知县立刻道:“沈青柏的一应物料都是从北海府走,近来北海府内糯米难以购买,下官等忧心城防,当初也曾劝阻他再另想办法,却不想,那沈青柏为了不延误工期获罪,竟敢以次充好偷工减料,用了没有加糯米的石灰。”
聂让沉声叹气:“下官等人遭永安郡主忌惮厌恶,被夺了印鉴,便是想阻止也不能够,刘知县当初就因为对永安郡主不敬,被定王殿下当街斩首,下官等人着实畏惧惊恐啊。”
说完,他又道:“可当下官得知那沈青柏沈大人居然这么久以来都没有购入糯米,就只用了石灰,心中着实惊恐难耐……便是冒着被郡主记恨、得罪定王殿下的危险,也要誓死揭开真相。”
旁边人附和:“下官等人生死不足挂齿,可辽东关城马虎不得,事关重大,还请殿下即刻将那沈青柏捉拿审问,若他是故意破坏辽东关城防,那或许还有别的狼子野心也未为可知。”
这是狠了心要将沈青柏弄死了。
萧南瑢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言奴冷声开口:“殿下已经确认过了,沈青柏修筑的城墙并无半分差池,你等危言耸听,谎报诬陷,该当何罪?”
一句话,聂让等人顿时一愣,接着便直接道:“不可能!”
那沈青柏在北海府一粒糯米都没买到,聂让也让人查了,他在辽东关也没有购买过糯米,所以,他哪里来的糯米灰?
没有糯米灰,他的城墙是怎么建的?
这根本毫无可能。
可二皇子却说沈青柏建的城墙没有半点问题,所以……是二皇子有意包庇?
聂让在京城也有些门路,知道二皇子似乎曾受永安郡主之恩,所以,若是有意包庇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他已经铁了心要弄死沈青柏,与那永安郡主势不两立,如今又怎么肯退缩。
“殿下或许是被下边的人蒙蔽了,那沈青柏没有用糯米灰,修建的城墙表面上看起来与别处无异,可若是去大力撞击,那城墙便会顷刻间崩塌。”
他跪下来掷地有声道:“这样的城墙若在战时根本经不住攻击,事关重大,未免日后出事牵连到殿下,还请殿下三思啊!”
萧南瑢眉头微微蹙起,言奴冷喝:“放肆!你敢疑心殿下?”
这时,一直坐在萧南瑢身侧的辽东关都指挥使陈年犹豫着开口:“殿下,聂大人几人这般大动干戈甚至不惜冒犯殿下,想来也是太过忧心的缘故……毕竟事关重大,为确保万无一失,不如我等随殿下去将沈青柏修缮的城墙段查验一番?”
陈年是皇后的人,自然知道永安郡主遭皇后厌恶,况且他这些年没少从聂让那边得好处,该开口的时候还是要开口帮腔的。
他微笑着说:“若一切安然自然是好事,可万一真的有所差池,那我们也好有机会进行补救,以免酿成大祸。”
聂让立刻磕头:“都指挥使大人所言甚是,求殿下三思。”
聂让知道,二皇子不能再拒绝了,否则便是将他自己与沈青柏绑在了一处。
若是以后有个万一,二皇子难逃其咎。
果然,上首的二皇子露出些不耐,但最终还是点点头。
旁边的言奴冷声开口:“殿下说,那便请诸位大人一同前往亲自查验。”
聂让大声道:“殿下英明!”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关城城墙处……城门上守卫森严,城门往东两里地处,便是沈青柏监工的修缮施工段。
几个月的劳作,原本白皙清秀的少年晒黑了许多,瞧着成熟稳重了很多,整个人也愈发精神,满身的精气神半点也看不着往日的文弱。
看到二皇子一行人,沈青柏上前见礼:“见过二殿下、都指挥使。”
对于聂让几人,他理都没理,半点都没掩饰他没将聂让放在眼里的意思。
陈年笑道:“怎么,青柏不认识聂大人?”
聂让冷哼了声:“不敢,下官位卑言轻,不敢教郡主弟弟见礼。”
沈青柏冲二皇子拱拱手告罪,然后开口:“聂大人所言位卑言轻恕青柏不敢苟同,毕竟,聂大人一句话,整个北海府甚至辽东关城内都没人敢将糯米卖给下官,这般威严声望,若还是位卑言轻,那旁人可真是不用活了。”
一句话,萧南瑢倏然看向聂让。
聂让大怒:“分明是你立功心切胆大包天偷工减料,如今怕事发,便想将所有过错推到本官头上诬陷本官吗?”
说完,聂让扭头冲二皇子行礼:“殿下明察,这沈青柏连关城修筑都敢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还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他记恨诬陷下官没有关系,但城防一事事关重大,请殿下下令即刻将这贼子拿下,免得他再胡乱攀咬。”
沈青柏哼笑了声:“瞧瞧聂大人这官威,在二殿下面前都能不审定罪,往后谁敢说聂大人位卑言轻沈某第一个不答应。”
聂让立刻向二皇子萧南瑢告罪:“殿下,下官绝无僭越之意,只是这沈青柏口齿伶俐,下官不想他在殿下面前颠倒黑白。”
言奴厌屋及乌的讨厌沈青柏,但正事上她半点也不敢起小心思:“沈青柏,北海府知府聂让检举你用没有糯米胶的石灰修筑城墙以次充好,你可有话说?”
沈青柏立刻拱手扬声道:“下官冤枉,下官要告发知府聂让公报私仇,阻碍下官购买糯米胶在先,诬陷下官企图干扰城防修筑在后,下官怀疑他与大元勾结,故意拖延工期,请殿下明察。”
聂让大怒:“竖子焉敢大放厥词!”
言奴冷喝:“放肆!”
聂让连忙告罪。
言奴道:“殿下道,聂让既告发沈青柏偷工减料以次充好,如今便给你机会证明。”
聂让心神大震:“是,下官这就证明给殿下看。”
说完,他抬了抬手,然后众人就看到,聂让随行的侍卫后面,几个身高八尺铁塔般高大的壮汉抬着粗壮的攻城轰轰走了出来。
那几个铁塔壮汉每一步踩到地上仿佛都能引起地面震动,他们一步步走到前一段时间的城墙旁边。
聂让冲二皇子拱手:“殿下,这段城墙便是两个月前沈青柏带人修缮好的,两个月时间过去,理应已经凝固好了,如今,且请殿下见证……”

第268章 芳龄永继,生辰吉乐
说完,聂让一抬手……那几个壮汉抱起圆木,就像打仗进攻时那样,轰然一声就撞到了城墙上。
“砰!”
没有糯米胶的石灰筑墙,等石灰风干后会变得酥脆,看不出来什么,但大力撞击之下,没有糯米灰的凝结力,石灰会分崩离析,上下堆砌的巨石便会歪斜、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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