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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母带我改嫁八次by马桶上的小孩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2-15

一部分妖魔以这些鬼魂为食,但这些鬼魂似乎有毒,妖魔吃下去之后,常常会呕吐出冥油。
还有一部分鬼魂,似乎因为执念太深或生前修为强大,还带着上辈子的记忆,有些还能保持生前的姿态甚至能力。有些则彻底变形恐怖,这类往往被称作鬼怪,一般魔修或妖也不敢招惹。
而且羡泽发现,这里行走的人类魔修与各类半妖数量远比她想象中多。
魔域简直像是凡间的下水沟,仿佛是有很多人适应不了凡间而来到此处。而因为凡间对魔的态度愈发激烈,也对魔修斩尽杀绝,许多人在魔域待久了,也就再也回不去了。
不过很多人类魔修也因为在魔域待久了,肢体上会发生一些变异,后背长须,面上生角,脖子长嘴,胸膛内凹,什么都有。
羡泽遮着面目,因为气息同化,并未引起周围妖魔的侧目。
甚至有些高大的浑身长眼的魔修,撞到她之后,还会用带了些齐鲁口音的话语骂骂咧咧。
……山东散修没入宗门反而堕入魔域,听起来多么悲伤的上岸失败故事。
羡泽本来想找摊位上有卷轴或纸张,应该就是卖地图的,走了半圈却只看到了一个角落摊位上,坐着个葵花盘般扁圆脑袋的树精。
树精叼着烟杆,四舍五入等于烧自己同类的尸体抽着玩,也算是狠人。它身穿麻衣,身边跪趴着十几个半化人形的无毛犬妖,那犬妖脊背上,此刻正以疹子般的红点,显示着周边方位。
她这才知道,魔域竟是如此卖地图的。
羡泽上去问价,那树精说话不利索,直接指了指旁边的牌子,写着从十三金到三十金不等,说着便解开那犬妖脖子上的锁链。
羡泽这才知道,卖地图其实是卖犬妖,她就能牵着边走边看。
到哪儿都养狗吗?那她才懒得呢。
“我只要一张能去往照泽的地图。”
树妖大概听懂了,站起来连拍犬妖脑袋好一阵子,看着那地图似乎缩小了一些,能看到更多周边城镇,然后树妖拿起旁边的刀——
在犬妖的呜咽中,将手背部的皮扒了下来,比了个三的手势,将热乎乎的地图扔到了她手中。
羡泽晕乎乎的付了三金,拿着那血淋淋的地图,往六壬乡外头走去。
入乡随俗、挺好的、这地图很有弹性……
她也掏出手中的水晶镜,打算搜索江连星的位置,却发现自己的搜索次数是——[0次]!
啊啊啊她忘记水贴刷次数了啊!
而这会儿进入魔域,跟凡间隔绝,已然打不开墨经坛了——
这就是天天视奸论坛连帖子都不水的代价吗?
那怎么办?再爬回凡间,先水个三百条帖子再跳下来找人吗?
却没料到,搜索页面,还停留在她上次的搜索记录上。就是她之前搜索的宣衡的方位。
这本应该无法显示还在凡间的宣衡的位置,却没料到水晶镜上,就在距离她不远处,亮着另一个点。
显示宣衡就在她不远处。
……不可能。
不可能?!
哦天他不会是被掏了内核之后殉情跳下来的吧,那能不能死自己家门口啊!
还是说千鸿宫内斗,看他已经双目失明成为废人,干脆把他扔入暗渊了?
羡泽拎着那块皮,快步往水晶镜的方向而去,刚行至乡外,果然就听到一处断壁下的骚乱,紧接着便是几声刀剑相撞声,以及在魔域而言几乎有些突兀的灵力。
人还没到,先听到几个明显魔修的说话声。
“老休,你去过凡间多几回,我这没认错吧,是千鸿宫的衣裳吧!”
“虽然是……但我见过的都是浅青色,这个不大一样,而且看修为,恐怕少说在元婴,很可能是个人物,带到照泽去啊!照泽那边现在都封锁半年了,拿个什么千鸿宫的大人物,说不定能当敲门砖!”
“确实,咱们就编呗,说他是千鸿宫的什么大人物,而且我能闻得出来,他的修为可不是一般人!就靠他,一路上都好通关过路,尊主身边人肯定会把我们迎进去的。而且还是个瞎子……哈,他都已经站不稳了!”
那些魔修大笑起来,羡泽能从他们气息感觉出来,他们恐怕不是乡里随处可见的垃圾魔修,也算得上个中高手,只是恰好路过此处,发现了宣衡灵力的痕迹。
羡泽侧身,飞身立在废墟高处,脚尖点在斜塔顶端,俯瞰着下方。被几个姿态各异的魔修围住的身影,果然是……
他面色灰暗,曾经规整的衣襟有些散乱,衣摆上也全都是似乎在冥油中摔倒又爬起来的大片脏污。宣衡一个字都没有说,左手扶着柱子起身,右手沉默的立起剑来。
或许是余毒伤害了他的身体,或许是他进入魔域后受了重伤,宣衡的剑尖不稳的轻晃着。
这是曾经他不可能允许自己有的姿态。
最近的一个魔修,下半身已然化作多足蜈蚣,他一侧成排的虫肢踏地,废墟地面上陡然出现连串的荆棘,朝宣衡脚面而去。
他虽然失去视觉,但耳朵还算好使,闪身躲避,将剑尖一挑一压,朝对面刺去。
他这一招“池边调鹤”没有以前那般利落决然了,而且还用上了灵力。
不用灵力敌不过,用了灵力只会更加速他的死亡,果不其然魔气搅动卷入灵海,他痛苦的额头青筋凸起,牙关咬紧,最前头那位后背生羊角魔修没能躲开,被他刺入肩膀。
招式带了灵力,对魔修而言,就像是修仙者被魔气袭击一般难以痊愈,羊角魔修惨叫,伤口如同灼烧,他扭动着身体疯狂挣扎起来。
其他魔修却并不在乎他的惨叫,反而怕宣衡把自己玩死了:“哎,听得懂人话吧,别用你那剑法吧——操他大爷的,再用他那些招式,他真要活不到照泽了!掰断他胳膊!快!”
“直接扎烂他灵海吧,照泽也有不少艳鬼爱养这群装逼的仙人当玩具,只要别弄坏了脸,总能卖上价!”
“别,烂了灵海更活不久,麻烦死了,怪不得这些‘仙人’价值不菲!让我来——”
很快,后头另一个衣着上满是铁刺的魔修发出尖啸声,完全依靠耳朵听声辨位的宣衡果然没有防备,被震的后退几步,双耳涌出血来,他被动的将剑横在身前格挡。
他不可能敌得过,越打就越调用灵力,也就离死越近。
果不其然,蜈蚣魔修使出荆棘鞭,打掉他手中长剑,千鸿宫镶嵌着宝玉的剑柄连同如镜的剑身,掉在烂泥地里。
而铁刺魔修快步掠去,下一秒,几道铁刺穿透宣衡肩膀锁骨,宣衡竟然咬牙没有叫出声。
荆棘也紧随其上,想要紧紧束缚住他的双手和脖颈,宣衡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灰色的瞳孔眨也不眨,忽然口中微动。
一道荆棘忽然刺入他口舌中,扎破他的唇舌,那魔修惊讶道:“好大的气性,他想咬舌自尽!”
他们大不理解,嘻嘻哈哈拍手笑起来,也随之松懈。
宣衡挣扎起来,但荆棘越捆越紧,他面上浮现一丝快要被崩断的自尊,随着那探入口舌的荆棘将他双唇刺得血肉模糊,他绷到极致的弦也断了,仿佛完全失去了斗志和反抗的意识,如同木偶般倒在原地。
羡泽皱起眉头来。
这里离暗渊坠落的地方有些距离,他灵海受伤又很难原路回去,双目失明又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怎么跌跌撞撞到此处来的。
说不定刚掉下来的时候,他还抱着一丝能找到她的希望。
但羡泽落地的瞬间就去按照跟阴兵们的计划,去找留存的地图货币,然后头都不回就往六壬乡走了,根本没有管身后。
对于宣衡来说,一两日找不到她的话,他们可能就再也碰不到了。
此刻真要落入一群魔修之手,被当做玩物卖掉,他绝望也正常。
羡泽按住自己想出手的冲动。
万一他是故意卖惨的呢,她岂不是被拿捏了?
他现在这样也活该。
大不了,等这群人真的要杀他,她再出手也来得及。
而且听这群人的意思,照泽进不去,但带着宣衡这样的仙门人士,反而能成为进照泽的敲门砖?
那她确实可以不买犬妖,而是牵着他上路。

接下来的几日, 羡泽都跟着这些魔修,她才发现这群魔修算得上是“人贩子”。
他们带着一列庞大的甲虫,甲虫后背上驮着金属笼子, 有些笼子里装满身躯是柔嫩花瓣、面容更是艳丽的花妖;有些则是内脏器官被养得庞大、涨得肚子都如透明水袋般的蛴螬精。
其中雅间独笼的就是宣衡, 他哪里还看得出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少宫主,脖子上套着锁链,那荆棘从他身上生长, 攀附在笼子的铁柱上, 要他无法移动分毫, 面色苍白恹恹。
中途, 这群贩子还穿过了一段弥漫黑烬的谷底, 这群魔修倒是知道给自己戴上面罩,却完全没管宣衡。
羡泽知道黑烬的厉害, 也不敢随意穿行, 只得跃至短短山路的另一端。甲虫车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走出了谷底, 但她再见到宣衡的时候, 他神智已然不清,嘴唇翕动在诉说着, 显然陷入幻觉。
他在幻觉中偏执地想说些什么,可之前被击伤时贯穿他口中防止他自杀的荆棘仍然在他口中, 嘴角鲜血大团大团溢出——
他的灵力快撑不下去了, 再这样下去神魂都要被魔气侵蚀坏了。
离开谷底之后,这群魔修在道边暂歇,其中那个蜈蚣魔修也发现他快死了,转头去跟同伴商议:“真不行就给他吃几枚虿虫丸,保持原样不死就行,只要到了照泽脱手送卖, 烂在别人手里也跟咱们没关系了。”
“真活不长了?瞧着怪可惜的——”铁刺魔修话说了一半,忽然顿住,看向他们燃起的营火。
窈窕的身影立在他们几个刚刚扎营的地方,拿起他们刚烤熟的肉串,靠近头纱嗅了嗅。
“谁?!是哪路的,不知道我们‘旁不肯’吗?”
那女人笑起来,看气息像是魔修多年的高手,却丝毫不见得外形有何变化,或许也满面脓疮,只掩盖在了头纱之下。
她转瞬间靠近,横起手中那寒光涔涔的巨刀,如砍瓜切菜般狂乱地朝他们劈砍而来——
这女人!
数个魔修连忙应对,铁刺与荆棘袭击而去,羊角魔修蜷起身子,如厚甲护身的滚滚车轮,朝她撞去。
她猛地朝后下腰,却像是裙摆下有条尾巴撑地一般,灵活的弹身而起,乌沉沉大刀甩出去,转瞬间便剖开了其中一人胸膛。
受伤的铁刺魔修哀叫尖啸,其他魔修冷眼忽视,并不相救,但这铁刺魔修疼得满地打滚,乱发铁刺,反而影响了其他人围攻羡泽。
她根本不把这几个人当真正的对手,短靴飘荡,手中幻化出环绕周身的冰晶,掀起风卷,像是一个忽然学会了很多招式的强大顽童,在把每一个杀招都拿出来把玩品评一番。
简直是把他们当练武场的稻草人了。
蜈蚣魔修爆开连串的荆棘,掀起的劲风微微撩动她的面纱,却看她头纱下容姿惊艳,周身察觉不到变形异化之处,仿佛魔修多年并未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而且她招式也透露着仙门风格,难不成是仙魔两界通行?!
前一段时间,就听说出现了一队这般能够在魔域使用仙术的怪人,而且还分组起来,有的杀妖有的采矿有的做魔药,一路向照泽进发,难不成她跟那群人是一帮的?
而且她的刀也诡异的吸取魔气鲜血,黑血喷涌在上,却一滴都没有落下来,只在刀面上留下如水迹干涸后斑斑点点的痕迹……
后头传来那个缴获的千鸿宫男人被血呛到的痛苦咳嗽,她也像是玩腻了,一步拦腰砍断那令人头皮发麻的蜈蚣魔修,而后游刃有余的解决了这几个魔修。
羡泽看了宣衡的方向一眼,发现他没有被呛死,便也不太着急。
她弯腰捡起刚刚所说的虿虫丸,笑着在手中抛接那枚蠕动的虫丸,这完全就是个蛊虫,表面上还有线虫蠕动。
她看着那个胸膛被她剖开的铁刺魔修,笑道:“听说照泽被封锁了,轻易进不去?是发生了什么事?”
那魔修疼得一直在哀叫打滚,直到羡泽将手中的药丸靠近他嘴唇,他眼里露出渴求的目光,显然是只要吃下就暂时不会死,哪怕半个月后会烂,也能在这段时间想想办法。
羡泽笑道:“不要再让我问一遍。”
魔修连忙艰难道:“不知道——不知道!他们都说魔主即将渡劫成神,所以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羡泽一愣,缓缓笑起来:“渡劫?成神?”
魔主能成什么,魔神吗?
再说天雷都捏在她手里,魔主要如何成神?
恐怕也是造势罢了。
羡泽:“你见过魔主吗?”
对面魔修的表情,就好像是羡泽抓住一个村里的散修,就问他你见没见过三大仙门宗主一般。
他脸上写满了:
我?就我?见魔主?
羡泽:“行吧,那你有见过跟我类似的人吗?就……”
怎么形容江连星啊,这小子毫无特点嘛。
“十七八岁,身上没有长乱七八糟的,男的,看起来就跟凡间的小弟子差不多。”
魔修的表情更迷茫了。
谁?说谁?你到底想找谁?
不过那魔修生怕自己被她一刀了解,连忙想到什么说什么:“如果说像凡间的弟子——之前其他兄弟提示……咳咳、说有一小队人马,奇奇怪怪,像是上头那些修仙的,但又能在这边来去自如,看什么都抢光杀光,还天天搭伙做一些特别奇怪的饭菜……”
这不就是之前他们在秘境中的薅草挖矿吃肉组吗?!
难不成是掉入魔域的弟子们聚集了起来。
“他们要去哪里?”
“呃……好像也是要去照泽。”其实魔修也不太清楚,但他真的快死了,赶紧给个答案放过他吧!
可奈何羡泽刚来到魔域,什么也不懂,问题多的是:“这一路去照泽大概要多久?”
魔修显然已经不大行了,喉咙里溢出血来:“大概三十天——”
30天。
她现在距离杀死江连星任务的倒计时,只剩下34天了。
魔修已经在拽她衣袖了:“……姐、妈、祖姥姥……我要死了……”
羡泽将那虫丸塞入他口中,那魔修胸膛的伤口,如同被无数蠕虫埋住一般重新生长愈合,他哀叫几声爬起来,一边倒着给她鞠躬,一边嘴里念着:“哎看我这没眼力劲的,都是您的,这一车花妖和一车蛴螬精值少说三四千金呢——祖姥姥您要是没别的事那我就麻溜的滚了!”
羡泽觉出来了魔域民风的不一样,打不过的比谁都会伏低作小,打得过就比谁都能蹬鼻子上脸,这是个实力说话的地方。
羡泽道:“我劝你别走太远。”
荆棘魔修:“……哎?”
羡泽没理他,往后走去,甲虫恐惧的趴在地上不敢乱动,她一靠近,牢笼的门便打开。
羡泽把中间笼子中的宣衡拽出来几分,那荆棘逐渐枯萎,却有些刺仍在他舌尖,他似乎还陷入回忆中,正喃喃道:“……耿耿不寐,如有隐忧……”
羡泽:“什么?”
她低头凑到他耳边。
“……到了阴间,到了地狱,咱俩也是写在一块的……夫妻……”
羡泽:“……”操,你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他似乎耳朵也被之前的尖啸震伤,丝毫没有察觉到关押他的人已死,羡泽拽了拽他颈上锁链,他面露痛苦之色,半死不活地跟着走了几步,如同行尸走肉。
好嘛,之前没买犬妖,就是懒得牵绳,这会儿还是免不了牵上了。
此处不宜久留,羡泽牵着他就要快步离开,宣衡踉踉跄跄跟在后头,她果然就看到了那个没跑远的荆棘魔修,对他招了招手,指向那些甲虫身上的货物。
荆棘魔修眼睛一亮,明白羡泽是懒得要货,连忙小跑过去要去接收这些货物,却不料一靠近,就发现装着蛴螬精的笼门似乎被她有意撬开了几分,没有关紧。
那些蛴螬精看见他便挣扎起来,拼命挤开笼门,扇动翅膀,朝他扑过去,吮脑吸血!
荆棘魔修还没来得及反击便惨叫出声。
蛴螬精饥渴的趴在其余几具尸体上,啃食吮吸不止。
羡泽没有回头。
这魔修要是活着出去,说不定会到处传闻遇见了她这号人物。
毕竟她来魔域,等于是来到仇敌的地界,如果她的线索被发现,传消息到魔主那边,她就等着被实力本就在自己之上的家伙带着大军围剿吧。
还是让饿得眼睛流血的蛴螬精来打扫战场,把这件事变成人贩子看管货物不严造成人祸好了。
宣衡踉踉跄跄走在她身后。
他们行进的速度太慢了,他身上的铁刺伤势还在,脖子上的锁链还给他磨出好几道血痕。
他似乎还在回忆之中,面上时而是绝望的灰暗,时而又会晃动着锁链激愤的挣扎。
羡泽紧紧拽住锁链,要他安静几分,那段引来他情绪大变的回忆似乎很快也从他脑海中掠去,他又混沌痛苦的安静下来。
宣衡的灵力愈发虚弱,再这样下去他恐怕真就要死在路上了。
羡泽寻了一处破屋,他像个傀儡似的,没有拖拽便停下来,她停住他便顿住脚,她一路将他引入屋顶破烂的屋中,压着他坐下来。
宣衡身上贯穿肩膀的铁刺,被她用刀削断一端,用力拔出来,身上的血都跟快流干了似的不再喷涌,而是温吞粘稠的向外流淌……
他闷哼一声,似清醒了些,瞳孔震动,两只手因灵海的痛苦微微发抖,他强压住指尖的颤抖,似乎在思索是谁在牵着他。
她向他体内注入些许灵力,这个过程也在将侵扰的魔气挤出去,他眉头紧皱,意识到对面的人可能是个仙魔两界通行的人物,他挣扎起来:“是谁?”
羡泽甚至感觉到他想要将手靠近自己的芥子囊。
是察觉到身边只有一个人,所以就想要挣扎逃窜了吗?
羡泽立刻夺去了他腰间芥子囊,捏了他未痊愈的肩膀一下。
他吃痛闷哼一声,安静下来。
身在魔域,他的伤口难以彻底恢复,肩膀处还有些渗血,羡泽也不想耗费太多灵力完全治愈他。
她捏住他下巴,想要将拇指指节顶入他口中,宣衡胸膛起伏,牙关咬紧,面露抵抗之色。
羡泽本想一直装作陌生人,但看来如果他不知道是她的话,可能会一直这么抗拒下去——
她冷冷道:“之前不都不反抗了吗?现在装什么呢?还是说你想嘴里一直扎满荆棘倒刺?”
宣衡周身一僵,不可置信的将耳朵转向她的方向,抬起手来想要握住她手臂。
羡泽往后撤了半步,躲开他的手:“脏死了,先别碰我。”
他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自己该开口说什么。
只是嘴唇微张,那满嘴的血又流淌下来。
羡泽握住他下巴,将指节顶进去,他垂下睫毛,张开了嘴。
他口腔内舌尖上,好几处被木刺贯穿,看着就疼。这还堵不住他的嘴啊。
羡泽将荆棘摘出去之后,手指在他衣服上还勉强洁净的位置擦了擦。
然后剥掉他身上那件看起来就很有辨识度的千鸿宫青衣。
他没有挣扎,任凭她拽走腰带衣衫,只留里头深色的几件单衣,摘取腰带的时候,她自然也触碰到那枚摔碎后重新被黏补的玉衡,上头还有灼烧的乌痕。
他忽然手顺着腰带摸索上来,用力握住她的手指:“……还我。”
羡泽看着他,没说话。
她还记得之前在明心宗重逢的时候,他将这玉衡放在床头,希望她能带走。
现在却说还他。
是说她拿回金核,他也要拿回玉衡,就这样再无瓜葛吗?
羡泽将玉衡塞进他单衣的衣领中,然后摘掉了他雕刻着鸾鸟与鸿雁的玉冠,这些看起来非富即贵的物件都要脱下来,以免引起怀疑。
他隔着衣衫,捏着玉衡,两个人之间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羡泽因为拿回金核,也恢复了大半跟他有关的回忆,一时竟然……不知道能跟宣衡说些什么。
她将自己那“神魔不分”的金色拉丝灵力,汇聚在双掌之间,给他一些,宣衡像是能喘上一口气,灵力被魔气侵蚀的痛苦减轻大半,胸膛终于像活人般起伏。
羡泽检查一下套在他脖颈上的铁环,似乎是某种魔域的精铁制成,结实且付有法术,她松口气。
而宣衡在她捣鼓铁环的时候,就垂下头去,似乎在等她为他解开,却没想到羡泽只是反复确认够结实之后就放下了,他回过头,面露惊异之色。
羡泽道:“有什么好惊讶的。栓着你,扮演抓了仙门弟子卖去照泽的人贩子,反而能让我在魔域大隐隐于市。再说了,谁知道你能干得出什么。”
宣衡嘴唇苍白的抿了一下:“……我能干得出什么?”
羡泽翻白眼:“能做鬼也不放过我。宣衡,你不会是自己跳下来的吧。”
宣衡面上露出一丝有点自嘲和恨意的笑,声音沙哑虚弱:“……我没傻到觉得自杀能让你高看一眼的地步。你从不要没用的东西。”
羡泽:“你现在就挺没用的。”
宣衡神色莫辨,咳嗽了两声:“你刚刚还说,我……能当你去往什么地方的敲门砖。”
羡泽不置可否,但他果然是只要不死就能继续死装的类型,她用力拽了拽锁链,他坐不住踉跄了一下。
羡泽笑起来。
等他坐直的时候,羡泽本以为他会露出受辱的恼怒,但他面上更像是一种……平静安心?
羡泽脑子里忽然闪出许多他们婚后相处的画面,她反倒有些僵硬,心里暗骂几句,有意将长长锁链另一端缠在自己手腕上,坐在破屋另一边的石凳上,跟他隔开距离。
羡泽不理他,看着地图,也从芥子空间中,准备拿一些肉干零食。
只不过她打开芥子空间,第一时间就看到她的宝囊正在微微晃动。
在动?!
难不成是上次在里头的活物又开始动了!
羡泽看了宣衡一眼,他好似入定般要被笔直,一身深青色单衣的坐在石凳上不言不语。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宝囊,生怕里头有什么东西爬出来。
宝囊不再动了,她眼睛往里看只能看到一片黑暗,只能侧耳去听,而后就听到似乎在极其遥远的地方传来喊叫,到她耳中已声如蚊蚋:
“我操钟霄你看到了吗?刚刚好大一只眼睛啊啊啊啊啊吓死我了啊啊啊啊!”
羡泽:“?!”

“操这又是什么?是耳朵吗?刚刚好亮, 现在又不亮了!”
有个虚弱的声音道:“嘘,不要喊,说不定外面能听得到, 我们要小心些——”
“不用怕, 我们这是在羡泽的芥子囊里。真的,她一看就不爱收拾东西,懒得要死……”
虚弱的声音有些疑惑:“……羡泽?”
羡泽心里一惊, 难道是陆炽邑的傀儡, 和苏醒过来的钟霄?!
她也注意到, 宣衡似乎注意到了点什么, 微微朝这边转头。羡泽一把合拢住宝囊, 怒斥道:“把你的耳朵闭上!”
宣衡还沾着血污与冥油的面容一愣,他半晌后还是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羡泽还是有点不放心, 快走几步到了破屋外头, 偷偷打开了宝囊, 对宝囊开口处低声道:
“……钟霄?你醒过来了——”
陆炽邑:“啊啊操震死我了!你那么大嗓门干什么?”
他骂到一半, 似乎被钟霄捂住了嘴,钟霄有些痛苦的喘息道:“……羡泽?你是说那位带着孩子来, 又被千鸿宫少宫主掳走的年轻寡妇?!”
羡泽看了一眼不远处破屋内被拴着狗链子的少宫主,清了清嗓子道:“对。”
陆炽邑嘎嘎大笑:“瞧你那表情, 你没想到吧!不过……等等, 现在所在的方位,是魔域?你去了魔域?!若不是我常年生活在虺青涧,傀儡能沟通两界,否则真就失联了,哎我真是当世天才——唔!”
钟霄应该是又捂住了傀儡的嘴,她似乎心里也很乱, 犹豫片刻道:“陆炽邑还能用傀儡在这里乱说乱跳,明心宗应该也没事吧……难不成都是你出手救下的?那你为何此刻在魔域,是被魔主困住了吗?”
钟霄昏迷这段时间可是发生了太多事,不过这幅忧虑担心的样子,还像是把她当做门内的弟子一般,羡泽心里一暖。
陆炽邑也反应过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嘴被钟霄捂住,只能唔唔不止。
羡泽道:“不是被困住了,宗主就不要担心我的事了。你先安心养伤,等我离开魔域,会想办法将你送回去明心宗。”
钟霄吐出一口气,声音中满是忧虑:“如果有什么我能报答的,必然全力以赴。”
钟霄甚至还重伤未愈,羡泽倒是还真不需要她帮什么忙……
“啊,那你能帮我收拾一下宝囊内部吗?按照类别或者是模样,简单分类一下,有些明显看起来就是垃圾的东西,就都给我堆在一起。咳,宝囊确实……比较乱。”羡泽挠了挠脸颊。
钟霄在宝囊内环顾四周,笑了起来:“我年少时也是这样,东西乱丢。自然没问题,只不过我现在……恢复的不是特别好,大多数时间不会醒着。当我醒的时候,就为你收拾一下这宝囊仓库。”
羡泽想起来,自己后来又从宝囊中拿到一枚有纹裂的品相不大好的鳞片。
只不过金鳞只有真龙亲手催化,或体内有金核之人才能够使用。
想到当年那群人带走了鳞片,却根本用不出其中蕴藏的灵力,拿去磨粉、炼丹、服食,最后就跟吃了一堆她的指甲盖没区别,她就有种可笑的感觉。
不过此刻,她如果想为钟霄使用金核,就需要将她从宝囊中拽出来,可听钟霄的声音如此虚弱,恐怕一旦进入魔气中就会立刻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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