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运三岁小郡主by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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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诺有点八卦地问道:【那扶摇居士到了黔州,他和我四皇婶有没有再续前缘什么的?】
系统:【那倒是没有,两人装作不认识,后来还是通过四皇子引荐,两人才算‘认识’了,但为了避嫌,也免得遭人猜疑,二人见面次数屈指可数,能不见就不见,但凡有事,都是由杨嬷嬷和她女儿吉秋暗中联系。】
沈知诺:【那我四皇婶为什么要借着宸妃的手去杀了荣贵妃?】
四皇子震惊地看向四皇子妃,满眼难以置信。
系统:【看四皇子妃这里的剧情,这是扶摇居士的意思,他的计划是,等荣贵妃被人弄死后,他再从中挑拨四皇子和老皇帝的关系,逼四皇子回京,煽动他造反。】
沈知诺有点不太理解:【那他这样做,是为了让老皇帝杀了死老四吗?】
系统:【从现有剧情,猜测应该是这样的。】
沈知诺:【可我还是觉得这样太麻烦了,他还不如直接杀了来的痛快。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扶摇居士自己想当皇帝,利用死老四打来京城?】
系统:【也有这个可能,毕竟皇帝嘛,你们人类谁不想当呢,小主人你也想当吧,要不等我去跟主系统申请一下,给我配置一个辅佐帝王的功能,你也过一把当皇帝的瘾?】
沈知诺连忙拒绝:【当皇帝又累又烦,还不能随便出宫,我才不要当呢,等我长大,我还要到处去玩呢。】
系统:【那倒也是,大宣各地的风景都很原生态,还挺美的,到时候阿统陪着小主人去玩。】
沈知诺:【那狗狗到时候你升个级,最好厉害一点,最好……】
见一娃一桶话题跑偏,众人都有点着急,可也没办法,只能静静等着,好在娃桶聊了一会儿,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沈知诺:【原剧情里,那个杨嬷嬷杀了春杏之后回到封地,不是很快就死了吗,到底是谁杀的?是扶摇居士还是我四皇婶?】
系统查了查:【是四皇子杀的。】
这在沈知诺意料之外,她好奇问:【为什么?】
系统:【因为后期扶摇居士和四皇子妃需要商量的事情多,负责传递消息的杨嬷嬷出府的次数就有些多,被四皇子身边的人发现不对劲,禀到四皇子那。】
【四皇子亲自跟了一回,发现杨嬷嬷见的是个男人,他就以为是四皇子妃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当即又气又怒,可也不想找四皇子妃对峙,生怕戳破之后,两人连相敬如宾的夫妻都做不成,他本想砍了杨嬷嬷,又怕四皇子妃生气,便暗中叫人给杨嬷嬷的饭菜做了手脚,弄成食物中毒的假象。】
沈知诺:【那我四皇婶没发现吗?】
系统:【没有,因为四皇子干惯了这种暗中杀人的事,没留下什么把柄。】
沈知诺在心底冷哼:【他可真是擅长暗中杀人。我还是想问,春杏被杨嬷嬷杀了,那扶摇居士知道之后,没有生气吗?】
系统:【从四皇子妃的剧情来看,杨嬷嬷回去并没说实话,只说不知道春杏是怎么死的,所以两人根本就不知道是杨嬷嬷杀的。】
沈知诺:【那后来呢?】
系统:【四皇子把黔州当做大本营,让四皇子妃留在那,可实际上,扶摇居士派人保护四皇子妃和他母亲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后来四皇子死了,扶摇居士也死了,四皇子妃就带着扶摇居士的母亲隐居了,至此,四皇子和四皇子妃的剧情就结束了。】
沈知诺:【扶摇居士是怎么死的?】
系统:【那就不知道了,从四皇子这里只看得到他最后被扶摇居士杀死,后面就没了。】
沈知诺想了想,【对了,之前说我四皇婶和十三皇子家李侧妃的娘家嫂嫂联系,她为什么那么做?我十四皇婶被害,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系统:【不算是直接关系,只能算是间接关系。】
沈知诺:【怎么说?】
系统:【扶摇居士说,四皇子害了建昌那么多人,承武帝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却纵容包庇自己儿子,简直不把百姓当人,这样的人不配坐在龙椅之上,他要把京城弄乱,掀了他们沈家的江山,为百姓们讨回个公道。】
【四皇子妃对皇家人也是彻底心凉,也想帮忙,想来想去,想到了她昔日的好友卫氏,她记得卫氏的小姑子是十三皇子的侧妃,当年卫氏和小姑子闹得水火不容的事,在京城达官显贵的女眷之中压根不是秘密,于是她便派了杨嬷嬷回京,给卫氏送信,并送上重礼,让卫氏刺激李侧妃。】
【果然如她所料,李侧妃在娘家嫂嫂这里受了刺激,回去就不停地给十三皇子吹枕头风,十三皇子也的确动了争储之心,但是四皇子妃没想到,十三皇子谋划害了十四皇子妃的孩子。】
四皇子妃低头坐着,不敢抬头看向众人。
沈知诺:【哎,这些事闹的。那他们还有别的什么事吗?】
系统:【暂时没有了。】
沈知诺:【那我该怎么告诉我皇爷爷建昌水患的事情?】
承武帝一直憋着火气,此刻听到小姑娘和阿桶聊完,也不想再等了,直接冷声开口:“老四,跪下。”
四皇子灰着脸起身走到承武帝面前,跪了下去。
承武帝抬手就狠狠抽了他一巴掌:“逆子,猪狗不如。”
沈知诺还是头一回亲眼见到老皇帝动手打人,吓了一大跳,抱着太子妃脖子,往她怀里躲了躲,大眼睛乌溜溜转:【狗狗,老皇帝怎么突然打了死老四?】
系统:【不知道啊。】
太子妃见状,带着孩子们直接往外走,快走到门口时,就听承武帝训斥的声音传来:“孽障,朕已查清你之前在建昌做下的那些事,还不如实交代。”
这话,承武帝是故意说给诺儿听的,可沈知诺不知道,惊奇道:【狗狗,我皇爷爷竟然查到了那场水灾的真相,他什么时候查的?我怎么觉得我皇爷爷变得厉害了?】
系统:【老皇帝原本是挺厉害的,只是后来被道士蛊惑,误入歧途了。】
沈知诺:【既然我皇爷爷知道了,那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死老四了。】
系统:【那肯定的。】
沈知诺放下心来,搂着太子妃脖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随即从她怀里下来,牵起小将军的手,蹬蹬蹬往前跑:“娘亲,诺儿去找我十八姑姑玩。”
她现在就要去落梅轩,探望无辜的静贵人和十八姑姑。
【狗狗,你说老皇帝会把真相告诉我十八姑姑吧,那样她就不必再赎罪了。就是不知道静贵人那样,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受刺激,再病得更严重了?】
系统:【这些老皇帝和皇后应该会考虑的,小主人不必为此头疼。】
殿内,四皇子和四皇子妃双双跪在地上,低头不语,脸色都是惨白一片。
承武帝抄起手边茶杯直接砸在四皇子头上,登时将他额角砸破,“孽障,你和老二争锋相对,朕不说你,可你为什么害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还有姚镰,姚家人,静贵人和十八,全都因为你的一己私心,他们才遭了那样的大难。”
承武帝气得拍胸口,太子忙上前帮他顺气:“父皇息怒。”
四皇子抬起头来,“父皇,那当年老二要抢儿臣封地,您为何不帮儿臣说句话?”
太子冷声训斥:“当时你已成年,不是孩童,自己不想去,为何不直说?此刻还有脸埋怨到父皇头上来。”
承武帝平复一下心绪,又问:“朕问你,你对黔州百姓的爱护有加,可是做戏?”
四皇子:“黔州是儿臣封地,黔州百姓是儿臣的子民,儿臣自然要善待。”
承武帝气得又砸他一个杯子:“黔州百姓是你的子民,那建昌百姓就不是你的子民了吗?孽障,你姓沈,整个大宣都是沈家天下,所有大宣百姓都是你的子民。”
四皇子垂首,沉默片刻,重重磕头:“儿臣知错,求父皇饶恕儿臣这一回吧。”
承武帝摇头,满面倦容:“老四,你去同你母妃好好道个别吧。”
四皇子猛地抬起头来,一脸惊愕,“父皇,您要杀了儿臣?那不过是几万平头百姓,朝廷也已经抚恤了,何况您当年平定天下时,杀的人可比那多得多了,您怎么能为了他们,杀了儿臣?”
承武帝失望地再次摇头:“来人,将这孽障拖下去。”
随后看向太子:“太子,笔墨伺候,朕教子不严,朕要下罪己诏。”
城南,长青巷。
梁泉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那条巷子里走来走去,走来走去,当他走到第五趟的时候,一直站在路边看他的十一皇子伸手拦住他,素来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兄长,这条巷子没有,咱们换个地方找吧。”
梁泉一屁股坐在一户宅子门前石阶上,垂头丧气:“这几天咱们换了多少地方了,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到底要去何处才能找到嘛。”
说罢,也不等十一皇子回答,双手罩着嘴,扯开嗓门就喊:“娘,大哥,你们在哪啊?”
第121章
见梁泉人高马大一个男人, 竟然像个走失的孩童那般坐在地上喊娘喊大哥,十一皇子那冰棺材一样的脸不受控制地抽搐两下,有些不忍直视地偏过头去。
梁泉喊完那声, 重重叹了口气:“十一,你说他们到底在哪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啊。”
见他实在可怜兮兮,十一皇子上前劝慰:“兄长, 时辰不早,不如今日先回宫去,明日再出来找?”
这一条巷子他们已经挨家挨户查过了, 没有找到那人。
可梁泉却十分执着, 说他是在这瞧见的那人,说不定那人还会再来,于是非拉着他跑来逛了几趟,闹得整个巷子的百姓惶惶不安,不敢出门。
有时候梁泉还要趴在别人家墙头往里瞅, 要不是他一身官服在一旁陪着,梁泉自己人高马大长得又凶,怕是早被人拿扫帚拍下墙头了。
见十一皇子这个素来不爱说话的人一个劲儿劝他, 梁泉往巷子左边看看,又往巷子右边看看,随即起身:“行吧, 明日再来。”
两人走到巷子口, 翻身上马, 带上各自的人马,一同回宫。
等他们走远,方才梁泉席地而坐的那扇门嘎吱一声打开一条缝, 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小丫头探出脑袋来,机灵地往两边看了看,随即缩回头去,将门关上,上好门闩,一路小跑着穿过垂花门,进了院子,又从正房东侧的耳房穿过去,到了后院,来到一间仓房前,开门进屋。
外头看起来像间仓房,可内里却干净整洁,床铺桌椅等日常用物一应俱全。
一张简易的架子床上铺着厚厚的被褥,一位花白头发的妇人穿着一身仆妇的衣裳,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件衣裳在缝着,见小丫头进来,忙放下针线问:“怎么样,那些官差走了吗?”
春妮随手将门关严:“夫人放心,都走了。”
“那就好,这几日闹腾的人不得消停。”凌玉秋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问:“平儿可说什么时候回来?”
春妮走过去,拿下凌玉秋手里的针线,“夫人您眼睛不好,往后不要做针线,不然大公子瞧见了,又要说奴婢了。”
凌玉秋点头说好,春妮这才答:“大公子没说几时回,只让人带信回来交代奴婢,说在他回来之前,夫人您就委屈些躲在这里,千万不要出去。”
“昨儿那些官差进门搜查,要不是奴婢说您是我娘,跟我一起在主家看宅子,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凌玉秋连连点头:“好,我不出去。”
随即皱眉问道:“春妮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平儿在外头做了什么错事,那些人才找上门来的?”
春妮摇头:“夫人放宽心,应该和大公子无关,他们也不光搜了咱们家,整条巷子都搜过了。”
凌玉秋纳闷:“那他们是找什么犯人吗?怎的像我这般上了年纪的妇道人家也要盘问?”
春妮:“奴婢瞧着不像,方才奴婢躲在院子里,就听外头一个人喊什么娘和大哥的,好像是他家里人丢了。”
凌玉秋叹了口气:“那也是个可怜见的。”
春妮缝着衣裳:“家里丢了人是可怜,可那些官差也忒无礼了些,尤其是那两个带头的官爷,长得人高马大不说,一个冷着张脸能冻死个人,一个凶神恶煞像是要吃人,吓得奴婢只瞄了一眼,愣是没敢瞧第二眼。”
“好孩子,也是难为你了。”凌玉秋拍拍春妮的手安慰道,又问:“安儿可有来信?”
春妮放下手里针线,一拍脑门:“瞧瞧奴婢这记性,怎么又给忘了,今早刚收到,顺手放在前院了,您等着,奴婢去拿来。”
说罢,快步出门,小跑着去了耳房,从衣柜里翻出一个小匣子,打开盖子,就见里面满满登登摞满了信,她拿出最上面的那一封揣进袖子,把箱子盖回去,放回衣柜,又小跑着回了后院仓房。
进门之后,乐呵呵把信递到凌玉秋面前:“夫人,这是二公子给您的信。”
凌玉秋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笑着接过,拆开之后,发现有些模糊,举远了些,还是有些看不清,她便揉了揉眼睛。
“还是奴婢来念吧。”春妮见状,伸手接过,一本正经开始念起来:“母亲大人膝下:叩禀金安,不肖子兆安……”
崇安宫。
太子跪到承武帝面前,语重心长劝道:“父皇,罪己诏不可轻下,有损帝王威严不说,于事无补。”
八皇子也跪到太子身旁,跟着劝:“父皇,大哥说的对,罪己诏万万颁不得。”
四皇子趁着禁军尚未进来之前,也跟着磕头:“父皇,都是儿臣犯下的罪过,儿臣愿意认罪,只求您给儿臣一个赎罪的机会。”
说话的功夫,两个禁军走了进来,承武帝挥手,“带下去吧,送他去见过荣嫔,押入天牢,等候处斩。”
禁军应是,上前将四皇子架起,架着往外走,四皇子见状,面色阴冷,也不再求饶,甩开两名禁军,看向承武帝,“父皇,能不能让儿臣再说几句话。”
承武帝:“说。”
众人都以为四皇子是要为他自己再次分辩求饶,怎知他却走到仍旧跪着的四皇子妃面前,盯着她,目露不甘:“就算我有错,可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联合外人来对付我,践踏我的真心?”
四皇子妃抬起头来,目光冷漠:“殿下所谓的真心,就是侧妃通房,一个接一个地往府里纳?”
在四皇子妃的连声质问下,四皇子面露惊愕:“你竟是在意的?可这天下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本王是个王爷。”
四皇子妃嗤笑一声,语气嘲讽:“是,天下的男人大都是那般没错,可我本来有机会嫁个一心一意待我,一辈子只娶我一个人的男人,是你非要强娶。”
这是事实,四皇子下颚紧绷,没有接话。
四皇子妃又问:“好,不说那些侧妃和通房,那殿下所谓的待我好,就是在没有嫡子之前,让苗侧妃先一步生下庶长子?”
四皇子:“庶长子的事是本王不对,本王当时也是问过你的意思这才让她生下的,但本王自始至终都和你说过,他绝不会越过你生的孩儿。”
四皇子妃嘴角现出一抹苦笑:“你是问过我,可你想让我说什么,说我不喜欢这个孩子,让她把孩子流掉?”
说罢面上冷了下去:“不过无所谓了,本来我也没打算给你生孩子,实话告诉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怀不上,是我自己吃了药,自从发现你是建昌水患的罪魁祸首开始,我就在吃药了。”
“你!”四皇子瞬间黑脸,扬起手,却久久没有落下,最终一甩袖子,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又转身,看向承武帝:“父皇,儿臣想问一句,老二,老三,老六,老十三他们那些造反的,您难道都要杀光吗?”
承武帝黑脸按着眉心,闭上眼睛,没有作答。
四皇子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便知事情已成定局,转身出门。
殿内再次安静下来,承武帝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四皇子妃,给皇后使了个眼色:“朕乏了,剩下的事皇后处理吧。”
说罢,靠在榻上,闭上眼睛。
皇后点头,看向四皇子妃,重重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可你伙同宁扶摇谋逆一事,已经做下,虽说尚未酿成严重后果,可按着律法和宫规,最轻也要判个流放,亦或是罚没为奴。”
四皇子妃一脸无所畏惧:“仅凭皇后娘娘处置。”
皇后话锋一转,语气温和:“但若你说出那宁扶摇身在何处,或者劝他主动来请罪,本宫倒是能跟陛下为你求情,对你网开一面。”
四皇子妃摇头:“皇后娘娘,宁扶摇不是那种他人劝上几句就会轻易改变主意之人,更何况,在我等动身离开黔州之前,他就已经不知去向。”
见她这是不打算说,皇后面色沉了下去,也不打算再问了。
太子却开了口:“那你可知,那些流寇是否和宁扶摇有关?”
四皇子妃摇头:“不知,他在做些什么,从来不曾和我细说。”
太子仔细观察四皇子妃的神情,觉得她不像撒谎,可又想到她在老四身边隐藏了那么多秘密都没被发现,又不确定了。
只在心中叹了口气,暗道他们皇家这些个人,当真是一个比一个城府深。
可她不说,他也不好将她怎样,只看向皇后。
皇后:“这些天,你就暂且留在宫中吧,等候发落。”
说罢,出声:“来人,将瑜王妃关起来,没有本宫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
候在殿外的方嬷嬷带着两名宫女进来,带着四皇子妃往外走。几人转身,刚走了几步,还不待走到殿门口,就见十一皇子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方嬷嬷带着四皇子妃让到一旁,屈膝行礼。
十一皇子并不知道宫中发生的事情,见到方嬷嬷身边站着的四皇子妃,拱了下手:“十一给四嫂请安。”
四皇子妃闻言,礼貌性地扯了扯嘴角,还了一礼:“十一弟安好。”
十一皇子微微点头,面无表情从她面前走过,四皇子妃便也抬脚朝着殿门走去,可一抬头,就见殿门口背着光又走进来一个高大男人,她面色骤变,下意识低呼一声:“扶摇?”
梁泉满腹心事,垂头丧气走进门来,闻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四皇子妃,想着她还不认识自己,便也不予理会,只微微躬身算作打招呼,随后径直往里走。
四皇子妃目不转睛看着那个男人,直到他从自己面前走过,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她一脸难以置信,又盯着那人背影看了两眼,这才摇了下头,一脸困惑地转身走了。
方才四皇子妃那一声“扶摇”虽然音量不高,可殿内十分安静,众人全都听到了,歪在榻上合眼休息的承武帝更是直接坐了起来。
众人对视一眼,皆是目露震惊。
能让四皇子妃认错,那这个宁扶摇,难道和梁泉长的很像?
想到这,众人心中都不约而同冒充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不会吧,天底下竟然有这样巧的事情?
太子给十一皇子使了个眼色,“十一,快去把老四媳妇喊回来。”
十一皇子当即转身,快步追出门去:“四嫂请留步。”
不多时,十一皇子带着四皇子妃回来。
太子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指着梁泉问道:“瑜王妃,你方才为何喊他‘扶摇’?”
四皇子妃面色如常, 可眼神还是不经意间看向了梁泉:“一时眼花,认错人了。”
太子追问:“那个扶摇,可是和梁泉长得很像?”
一直失魂落魄的梁泉回过神来, 上前两步,走到太子身旁:“大哥, 谁和我长得像?”
太子没答,拉住他胳膊, 把他前扯了扯,再一次追问,“老四媳妇儿, 你仔细瞧清楚, 他是否和扶摇很像?”
太子语气温和,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四皇子妃把到嘴边否认的话咽了回去,盯着梁泉打量片刻,沉默一瞬,终是点了头:“是有些像。”
梁泉一脸迷茫:“扶摇是谁?我为什么和他长得像?”
想到梁泉还不知扶摇一事, 太子拉着他坐下,言简意赅将扶摇居士相关事情说了一遍。
想到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双胞胎哥哥有可能马上就要被找到,梁泉突然激动起来, 梁泉突然激动起来,蹭地站起来:“他在哪?能让我见见吗?”
众人齐齐看向四皇子妃,等着她给出答案, 四皇子妃再次摇头:“如我方才所说, 他先我们一步从黔州离开, 从那以后,并未和我联系,我真的不知他在何处。”
一直沉默的皇后看了一眼承武帝, 承武帝点了点头,皇后便开了口:“老四媳妇儿,你可知,我们方才为何喊你回来?”
四皇子妃摇头:“儿媳不知。”
皇后:“梁泉小时候和家人失散,他原名叫凌兆安,他有个双胞胎哥哥,名叫凌兆平,你可听说过这个人?”
“凌兆平?”四皇子妃蹙眉想了想,随即摇头:“没听说过。”
但很快,她面色微微一变。
她想到几年前在建昌时,那回扶摇带她去见他的母亲,临进门前,他特意叮嘱她,说若是他母亲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让她不要介意,还解释说他弟弟小时候在逃难途中没了,他母亲因此生了病,变得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
但那日宁伯母见到她十分开心,拉着她的手一直话家常,毫无异常举动,她便也没多想。
但是,她记得,宁伯母却是喊扶摇“平儿”的。
那难道,扶摇说的他弟弟没了,不是死了,而是丢了?
那眼前这个叫梁泉的男子,他真的是扶摇那个弟弟吗?
可这个梁泉,说和扶摇像,却又不是那么像。
扶摇是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面上总是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说起话来也如沐春风。
这个叫梁泉的男子,五官的确和扶摇有那么七八分像,气质却截然不同,刚才第一面就觉得他凶神恶煞,让人看了一眼不敢看第二眼,此刻他盯着她的目光更是像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仿佛下一刻就要提刀砍上来,让人心悸。
方才梁泉进门时逆着光,他的面部轮廓和扶摇很像,身高体型更像,她这才认错。
可打眼再瞧,她立马意识到自己看错了,两人给人的感觉差别太大,大到他们若是站在一起,任凭是谁,只要眼睛没毛病,都不会将两人弄混。
所以,他真的是扶摇的弟弟吗?他们所说是真,还是为了哄他将扶摇找出来?
即便他真的是扶摇的弟弟,可如今这梁泉瞧着像是在陛下面前服侍的,而扶摇暗中做的那些事,却早已是杀头大罪。
难道她要让扶摇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出来认个弟弟?
不,绝不可以,什么都没有扶摇的命重要。
见四皇子妃蹙眉沉默着,皇后猜到她心中顾虑,接着说:“那你可知道梁泉的真实身份?”
四皇子妃摇头:“不知。”
皇后:“梁泉和他兄长凌兆平,是陛下的儿子。”
梁泉紧跟着补充道:“对,亲生的。”说罢,还往承武帝身旁走了走,离他近了些。
四皇子妃猛地抬眼看向梁泉,随后又看向承武帝,一脸地难以置信。
虽然觉得此事不可思议,可她也知道,事关皇家子嗣,皇后万万不会拿此等大事来骗她,且没有那个必要。
承武帝正想开口印证一下皇后的话,梁泉就迫不及待先一步开口:“陛下是我爹,也是我哥哥的爹,你若知道我哥哥在哪,告诉我可好?”
皇后接着说:“老四媳妇儿,你若为了扶摇好,便将他带来。”
四皇子妃依旧沉默着。若扶摇真的是陛下的儿子,那一切就将另当别论了。
可,陛下对在他膝下长大的老四都那么狠得下心,会对扶摇手下留情吗?
见她仍旧犹豫,承武帝开了口:“你放心,朕对他们母子三人有诸多亏欠,不管他做了什么错事,朕都会留下他的性命。”
九五之尊,金口玉言,四皇子妃松了一口气,心中稍安,终是做出了决定,但也没有给出准话:“我只能试着找一找他。”
见她如此说,众人便知事情妥了,梁泉更是朝着四皇子妃拱手长揖:“多谢瑜王妃。”
皇后看了一眼承武帝,承武帝发话:“既如此,你便暂且出宫,若能寻了扶摇进宫,不管他是何身份,朕届时答应你一个请求。”
四皇子妃跪地,磕头谢恩,随后起身,临走前,犹豫一瞬又问:“皇后娘娘,儿媳身边的杨嬷嬷前阵子回京替我办事,可却失去音信,她如今,可还活着?”
皇后看向十一皇子,十一皇子便开口,三言两语将事情经过讲了。
听闻杨嬷嬷已死,四皇子妃瞬间红了眼眶,但也没说什么,只点头道:“多谢十一解惑。”
随即,朝着众人一礼,转身快步出门,到了殿外,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一路哭着走,直到走出宫门,这才擦干眼泪。
站在威严的宫门下,她突然有些踟蹰,她不知道要怎么跟吉秋说她娘死了。
吉秋一直等在马车上,听见车夫提醒,她便匆匆下了车来,小跑着上前,一眼就瞧见四皇子妃红肿的眼睛,她扶着四皇子妃胳膊,小心翼翼问:“王妃,您这是怎么了?”
四皇子妃满眼愧疚地看着吉秋,没有说话,拉过她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
车夫问:“王妃,咱们去哪?”
四皇子妃一瞬间有些茫然,是啊,她该去哪?
瑜王府本就不是她的家,如今算是和瑜王闹掰,她更是一点都不想回去。
可不回的话,她该去哪?娘家吗?自从她出嫁那日起,那里也不再是她的家。
沉默一瞬,她叹了口气,才开口:“去和阳巷。”总得先把扶摇的事情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