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就是抢钱！by明玉镜

关怀林踩着他的脑袋，笑道：“还有一招。”
宫如梅眼前一黑，剧痛感从手掌处传来，他咬紧牙，一只手已经被关怀林碾碎了。
“连三招都撑不过，你这种废物，根本不配拿双剑。”
关怀林说罢，抬脚将要对他的另一只手碾下去。
此时此刻，高座之上的宫家尊长脸色相当难看，怒斥道：“还不停手！”
周围几个尊长立马撤了结界，冲上去想制止，不料关怀林转过头，黑风朝他们席卷而去。
“比试还未结束，你们上来，是想加入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看得目瞪口呆：他居然还敢对尊长出手！
一个尊长打散那黑风，道：“关怀林，比试结束了，你已经赢了，现在立马停手。”
关怀林：“我说了，我要他死无全尸。”
高座上的宫家尊长怒道：“放肆！若你敢伤他，便是与整个宫家为敌！”
华秋心皱眉：“他被剑映心境感染太深，威胁是没用的，直接制住他。”
她一声令下，几个尊长不再试图劝说，动用暴力手段，提剑斩散袭来的黑风，试图强压住关怀林。
然而关怀林却脚跟一转，朝围观人群里冲去。
众人：“！！！”
就连归仙宗人也懵了，他们根本没见过自家师兄这副模样，被吓得不清。
闻昀皱起眉，眼看着他朝这边过来，说：“退后！”
姬明月脸色苍白，许衔星被吓得手脚僵硬。
一群人齐齐往后逃，只有连慕没动。
连慕站在原地，关怀林的黑剑径直朝她劈下，连慕拔剑出鞘，挡下这一剑。
关怀林压着她的剑，逐渐发力，双眼中黑液流动。
“关师兄，冷静。”连慕目光一凝，另一只手焰火燃烧。
看到这簇火光，关怀林手中剑松了一刻，他咬着牙，黑瞳翻涌，挣扎道：“师……师妹……”
连慕并未多言，当即一道火灵力打出，烧毁了他腕上的黑链，反手一压，将那黑剑压低，一脚踹开。
她按住关怀林的肩，剑插向他身侧，剑尖一挑，将那把白剑拔出鞘。
白剑落到她手中，连慕毫不犹豫朝他挥剑一斩，剑气直击中关怀林的额头。
关怀林顿了顿，随后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连慕接住他的身体，收剑入鞘。
“……”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
连慕：“不好意思，我师兄不是故意的，我代他向各位道歉。”
几位尊长见关怀林被制住，松了一口气。
殷重阳道：“你们归仙宗怎么养出这么个怪胎，他师父是谁？”
连慕：“我不知道，但现在，我师兄得回去休息了。”
宫家尊长怒目而视：“他用这怪招对付宫家三少爷，难道就这么放过他？”
华秋心沉默片刻，说：“剑映心境也是剑法的一种，按来说，他不算违规。”
宫家尊长气得说不出话：“你！”
华秋心：“不过，你们归仙宗这位首席剑修的心境，未免太过阴暗了。集恶念为力量，确实剑映心境中最强的，但如此行为，和魔族人又有什么区别？”
高座上的归仙宗尊长一阵沉默，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关怀林还藏了这一招，关怀林常年跟着师父在外游历，而他师父不在这里，他们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今天这一幕，属实让众人大吃一惊。
毕竟是归仙宗弟子，华秋心只能明面上谴责两句，管不了别宗教育弟子的方式，她说：“带他回去吧，这次是在比试场，就算在出手过重的范围内。让他以后不要随意动用剑映心境的力量，以免误伤到无辜之人。”
连慕把关怀林交给同门丹修，让其带回去。
等关怀林走后，众人才回过神来。
刚才还在骂关怀林的那些人，此刻满头大汗，脸色发白，恨不得回到比试前，狠狠给自己这张嘴抽一巴掌。
惹到强者不可怕，但惹到怪物，下场就不是一般的惨了，宫如梅已成前车之鉴。
这个关怀林，实在太吓人了，完全脱离了心狠手辣的范围，堪称暴戾。
一个人，真的会有差别如此之大的两面吗？
“刚才那人……真的是关师兄吗？”许衔星说，“该不会被鬼上身了吧。”
连慕摊了摊手：“黑剑之力就是如此，幸好关师兄早早交代了我，否则今天还真不好收场。”
闻昀微微抿唇，很难评价这股力量，强是强，但也太诡异了。
百里阙：“那个宫如梅，以后是不是拿不了剑了？”
姬明月：“那倒不至于，只是血肉和骨头碎了而已，宫家肯定会想办法给他治好的。他的剑断了，对于一个剑修来说，这才是最大的打击。”
许衔星心情平复了，感慨道：“所以出门在外，不能随便招惹别人啊。”
众人看着归仙宗人一脸平静地讨论，不禁心中一震：这么可怕的人就在你们身边，居然一点儿都不恐惧？！
这也真是一群神人了。
半刻钟过后，四大宗门的弟子逐渐缓过神，这一场比试看得他们心惊肉跳，印象极其深刻，至少自此之后，再也没人敢去惹关怀林了。
然而座上的尊长却并未离开，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没过一会儿，便见比试场上又换了一个青玄宗人，他高声道：“首席试第二场，青玄宗前首席应游对战现首席千松时，请两位入场。”
众人：“？”
又来一场？！

第314章 剑骨之力 海棠契印
当应游和千松时走上台时， 归仙宗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尊长前来围观，原来是冲着他们俩来的。
他们刚才一直在备战领域，所以之前没人注意到他们。
两人一站上台， 底下立马议论纷纷。
“这两位不都是青玄宗人吗，怎么还打上了？我记得青玄宗严禁内部弟子起冲突啊。”
“听说他们是因为首席之位， 起了争执，青玄宗要应游回来， 但千松时不肯让位，想一直待下去。”
“原来如此， 据说这千松时和应游不相上下，他应该能逼出应游的全部实力吧，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位剑骨天才到底有何特别。”
这一场受到的关注几乎快要超过前一场， 因为双方身份特殊，所有人都十分好奇， 尤其是排在剑修榜前位的人。
陆非霜一直视应游为最强对手，见此情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听到双方名字的连慕也回过头，视线落在台上那人身上。
应游今天换了一身黑色劲装，显得十分干净利落， 他抱着剑，面色冷淡，白发高高束起，随风飘扬。
这还是连慕第一次见他这副打扮，因为刚刚冲过去接下关怀林， 此刻的她离比试场最近，甚至能清楚地看到他那浓密的眼睫。
连慕忽然感觉腰间微动，竟是发财隐隐有出鞘之意， 她不明所以，但以防意外，她按住了它。
“两位小友，领战令吧。”台上尊长发话了。
应游和千松时分别领了各自的战令，注入灵力，以表双方认可本场的输赢。
期间，千松时笑道：“今天这么多人，不如我们让大家来押个注，赌谁能赢？”
那尊长皱眉道：“千松时，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千松时：“这不是更有意思吗？”
他刚说完，台下便有人喊道：“千首席胜！”
一人开口，数人接上：
“怎么可能，当然是应首席赢，剑修榜第一不是白坐的。”
“我也押应首席！”
在这一群弟子中，明显是支持应游的人更多，但千松时也不恼，只笑着说：“看来师兄深得人心啊，可不要让他们失望啊。”
应游开了口：“师弟，如果你执意要当首席，这一场，我可以让你。”
千松时脸色微变，笑得有些阴森：“应游，你瞧不起谁呢？”
两人的对话并未引起众人的注意，尊长见台下已经开始讨论起来，无奈扶额，道：“你们两个，准备开始吧。”
应游点了点头，投下战令后，回到原来的位置，这里围观者众多，他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
此时此刻，归仙宗队中，首席队陆续挤到了前排。
许衔星冲到连慕身边：“开打了吗！？居然是应游和千松时啊，我赌一灵石，应游胜！”
姬明月：“一灵石也好意思拿出手，我赌两灵石，千松时险胜。”
百里阙直接放大了：“一百灵石，应游赢。”
闻昀也押了应游，他出了一千灵石，随后看向连慕：“你押谁赢？”
连慕思索片刻，既然他们押应游多，那她就少投点，押对血赚，押输也不亏。
她将要开口之际，台上尊长宣布比试开始，锣声一响，场内立马安静下来。
连慕正在此时说道：“我押千松时胜，二十灵石。”
这一句话，清清晰晰地落在所有人耳中。
“……”
又是一瞬间死寂。
众人不禁惊讶：连慕居然觉得千松时能赢过应游，难不成这千松时真藏了几分本事？！
许多目光朝她投来，连慕也没想到自己的话居然被这么多人听到，她尴尬了一下。
关时泽碰了碰她的胳膊，悄悄说：“这个场景好像有点似曾相识。”
连慕：“……”
台上的千松时也听见了，他朝着连慕笑了笑：“有连次席的支持，就算输了，我也满足了。”
应游：“……”
应游抿了抿唇，按紧飞鸿剑柄，声音毫无起伏：“千松时，虽然你是我师弟，但首席之争不是儿戏，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千松时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似乎明白了什么。
千松时：“既然如此，你我便不要浪费各位的时间了，两招之内，一决胜负。”
闻言，围观的弟子纷纷震惊：两招定胜负，比关怀林那一场还快？！
高座上的尊长们笑了：“这千松时，有几分强者风范。”
真正的高手，往往化繁为简，喜欢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对手。
“华宗主觉得，谁胜谁负？”
华秋心笑吟吟地说：“两个都是青玄宗的骄傲，谁胜都一样。”
殷重阳一甩折扇，评价道：“依我看，这位剑骨天才恐怕撑不过两招。自他在蓬莱被重伤后，周身气息紊乱，相比对面那位剑弓双修，明显落了下风。”
座上其他年纪稍大的剑修尊长也说：“应游确实不如从前了，他如今的状态相比刚到仙门大比时，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归仙宗的连慕估计也看出来了，才会押千松时胜。”
座下围观弟子押应游胜居多，但座上尊长却看得很明白，连解云山的脸色都变得十分严肃。
以应游现在的状态，华秋心还同意他和全盛的千松时比试，正好证实了外人对她更偏心千松时的猜测。
比试场上，气氛紧张。
在比试开始后，应游和千松时对峙许久，双方都没有动一步。
众人见两人静止，突然有些看不懂了。
正在他们疑惑之际，千松时拔了剑。
一剑出鞘，刹那之间寒气爆发，四散而去，过境之处冰霜凝结。
剑锋之上，肉眼可见的寒光正飘逸，光是这刚出鞘的强大灵力波动，便让周围的观战者心中一惊。
千松时的剑尖指着他，阴恻一笑：“请应师兄赐教。”
应游微微抬眸，白发被这股寒气吹动，黑色衣袍猎猎作响，他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两人的身影忽然消失在众人眼前，再眨眼之时，两人的剑已经撞上，速度快到根本看不清。
随着一声铮响，寒光乍闪，两人迅速分开。
这一剑，是开场的试探，并不算在两招之内。
千松时脚尖一点，安稳落地：“应师兄，你退步了。”
应游：“是吗？”
千松时定睛一看，发现他的剑竟然还未出鞘，他咬了咬牙：“应游，你当真是……让人生气啊。”
他说罢，周身寒气愈发厚重，甚至快要在比试场上生生造出一场寒雾。
“不过现在，你真以为你还能赢得了我吗？”
最后一个字落下，周围寒气瞬间凝结，冻住了应游的双脚。
场下众人：“！！！”
如此高强度的灵力凝结！
寒气在千松时剑边环绕，隐隐化作蛟龙的模样，这一瞬间，灵力爆发，寒蛟剑气发出厚重的声音，宛如兽的怒吼。
应游墨眸微凝，周身顿时水形显现。
千松时挥剑斩落，寒蛟剑气怒吼而出，张牙舞爪地朝应游袭去，几乎在同时，他的身影如迅雷般消失。
应游面不改色，站在原地，连脚都没动一下，他微微抬手，水形往前冲去，接下寒蛟剑气的那一刻，水形被冻成了蛟的模样。
他手指一收，冰蛟乍然粉碎。
背后一阵冷风闪过，应游抬剑一甩，撞开刺向他肩膀的剑锋，剑出鞘一截，打出一道剑气后，再次收回。
然而这并不是千松时本人，只是一道寒气凝结的伪体，真正的千松时陡然出现在应游上空，长弓拉满。
这才是他的第一招。
冰蓝色长弓灵力爆发，厚重的水灵力凝成一支锐利的冰箭，箭矢离弦的那一刻，箭尖仿佛划破了空间，“咻”地一声，破开周围空气，形成威力巨大的冰风，吹得周边围观弟子连连后退。
如此一箭的威力，一击射穿山岳并不是难事。
应游目光一转，在箭矢朝他射来的同时，寒风吹得他发丝飘扬。
众人：终于要拔剑了吗！？
然而他们瞪大双眼，却只看到应游抬起手，在那箭矢即将射中他的额头时，徒手接住。
刹那间，箭矢的灵力波动在他身后冲击出一个巨洞，足足几丈之远。
应游捏碎那支冰箭，道：“你的箭法，毫无长进。”
千松时双目微瞪，没想到他居然能接下，完全不像是受过重伤的样子。
他眼神一暗：“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千松时长弓分形为双剑，水火双剑一冷一热，他俯冲朝应游袭去，十成灵力注入。
他几剑落下，应游接连侧身闪开，每走一步，都被逼向角落。
两人一路打斗，直到应游被逼至比试场边缘，踏出比试场者便算输。
千松时见此时机，一剑飞出，另一剑径直刺向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千松时的剑尖忽然停住。
千松时愣了愣，这剑居然不受他控制了。
应游微微偏头，另一把飞剑也停了下来，反朝千松时刺去。
千松时见此，立马松了手，强行共鸣双相剑，才勉强将双相剑收回鞘中，剑入鞘时，往其中狠狠一撞，竟将他震退几步。
“两招已过，还要继续吗？”应游道。
千松时按住剑柄，眼中闪过错愕，不是他的错觉，他的剑刚才的确是被人控制了。
他猛然看向应游。
“……原来这就是剑骨之力。”千松时忽然笑了，“看来我猜得没错。”
连他的佩剑都能操控，剑骨之力一出，胜负毫无悬念。
“不用比了，我认输。”千松时说完，与他对视，“应游，你就是一个怪物。”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了，除了早就知情的部分青玄宗人，其他人都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
他们一直听说应游天生剑骨，本以为只是对剑更加敏感，没想到他居然还能控别人的剑。
此时此刻，归仙宗队中的连慕也变了眼神，她不是惊讶应游会控剑，而是因为在他方才动用剑骨之力时，她感受到了一丝明显的牵动。
这股牵动的源头是她和他的剑契，而且，在他发力之时，她顺着这一缕牵动，探到了更深的东西。
连慕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刚才有一道海棠契印浮现，但正当她准备抹除时，它又消失不见了。
连慕思索片刻，看向场上的应游：“……”
看来，只有在他动用剑骨之力时，她才有机会解除剑契。

第315章 管教 打压
对于这个比试结果， 众人有惊讶，但并不意外，在他们眼中， 榜首都是实力强劲的人，更何况是剑修榜这种竞争激烈的排行榜， 应游能排到第一，而千松时只能当替补， 不是没有原因的。
今日一战，让他们彻底见识到了剑骨的可怕之处， 不说其他，光是同辈剑修之内，应该没有他的敌手。自己的剑都被别人控了， 这还打什么？
如此看来，有机会打败他的， 只有体修和符修了吧？
不知道他遇上那位陆家少主会如何，说起来，应游还从未和剑修榜排名前几的谁交手过。
赤霄宗队中的陆非霜不禁陷入沉思，此时，双方准备下台。
高座上的剑修尊长站起身， 不禁笑了笑：“真不愧是你解云山的徒弟。”
解云山也面露微笑，点了点头：“这孩子从小天资过人，都是他自己的能力。”
底下的人也开始比较起来，猜测在以后的幻境中，谁能打败这位剑骨天才。
“看吧， 我就说他以前都收着呢，真正的实力深不可测。”许衔星说，“剑修榜第一的位置， 常人恐怕难以撼动。连慕，如果你能找到他的其他弱点，说不定有机会。”
百里阙道：“连慕，我记得你也想当四大宗门第一剑修，刚才那场比试你也看了，感觉如何？”
连慕想了想，说：“还可以吧。要是能遇上，我想和他打一场。”
不仅是为了名次，也为了剑契，既然她身上的契印只有在他动用剑骨之力时才会显现，那就必须逼他用出这股力量。如果有其他人代劳更好，比如陆非霜之类的，当然，实在不行，只能她亲身上场了。
虽然现在青玄宗暂时压住了应游的剑契影响，他不会再受她的威压，但仙门大比还剩两场，只要她在这期间修补了丹田，三个天灵根的优势是不可想象的。
而且，以刚才发财的动静来看，它似乎不太喜欢应游，想控她的剑可不容易。
闻昀：“这个应游，倒真是有点邪门，我从前便听说过他会控剑，但没想到，正处于强共鸣的剑也能被他操控。”
连慕心想那当然，她的长生剑前世陪她一起修行，一起渡劫，经天劫之后，本该是天下第一剑，其他剑并不是被操控，而是受到了同类的威压，不得不听从。
转世之后，应游还保留着这份天性，而她却失去了原有的修为，只能从头再来。
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她更惨。
连慕叹了口气，到底是自己的剑，虽然在记忆中，它一直是黑乎乎傻愣愣的模样，和现在白皙漂亮的应游相差很远，但每每看到应游，总是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
她正想着，应游下了台，他经过归仙宗这边，隔着比试场的边界，看了她一眼。
连慕恰好与他对视，她朝他笑了笑：“黑色，很适合你。”
应游：“你……”
刚想开口问她为什么押千松时的应游顿了顿，最终只说了句：“……谢谢。”
在只有连慕看得到的角度，他的耳根悄悄红了。
他眨了眨眼，快速离开这地方，像是逃跑一般匆忙。
华秋心高声道：“本场比试胜负已分，接下来的两场，依旧由应游担任青玄宗首席剑修。”
此话一出，青玄宗首席队其他人松了一口气，而别的宗门弟子却脸色微变。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华秋心：“这场幻境至此便彻底结束，辛苦各位了。明天再休息一日，后天早晨四大宗门即刻启程，前往下一处幻境的开场地，下场幻境的地点在玄武北，请各位做好准备。”
闻言，众人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十方幽土这一场实在太累了，哪怕要他们回到天寒地冻的玄武北，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刻。
姬明月：“终于要回玄武北了，好想念归仙宗的雪。”
闻昀：“走吧，我们去看看关师兄现在如何。”
首席队几人来到关怀林的住处附近，那里已经围了几个人，正嬉笑打闹走过来的几人看见宗主和尊长，瞬间端正态度，一个比一个正经。
“宗主，慕容尊长。”几人齐齐行礼。
孟廷敬和慕容邑回过头，慕容邑道：“原来是你们，之前的比试你们应该也看到了。”
连慕：“关师兄情况怎样？”
慕容邑道：“稳定下来了，过不了多久就能清醒。”
连慕有些不懂：“师兄先前告诉过我，他的黑剑以恶念为力量，但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慕容邑没有回答，显然他也不清楚，反而是孟廷敬开了口：“一种剑法而已，剑映心境，以喜怒哀乐怨为心境之底，牵系于剑中，不触发剑映心境，这些情绪就会一直存在剑中，不会在表面上流露。关怀林选择把自己的恶念藏了起来。积攒多年，一时爆发，便会变得不可控制。”
连慕皱起眉：这种变强方式，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
孟廷敬：“你们几人进去看看他吧，连慕，你跟我来。”
连慕心中一沉：“宗主，我也想去看关师兄。”
孟廷敬没有回答她，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背影中带着毋庸置疑的意味。
慕容邑：“去吧，宗主一直想单独和你聊聊。”
连慕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直到一块安静无人的地方，孟廷敬停下。
连慕也跟着停下，从她这里，只能看见孟廷敬高大的背影，和他腰间那把黑红的血河剑。
对方不说话，连慕不明所以，正想开口，却听他忽然说道：“再上前一步。”
连慕疑惑地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程，共四十六步，其中二十八步，你气息紊乱，毫无章法。”孟廷敬说。
连慕：“？”
“如果你从前便是以这般状态夺得剑修榜前三，这届剑修未免也太过差劲。”他道，“慕容平时是怎么教你？”
连慕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她沉默片刻，说：“……宗主，我以前做错过什么大事吗？”
孟廷敬回过头，瞥她一眼：“怎么，觉得我是在打压你？”
连慕：“晚辈不敢，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孟廷敬道：“连慕，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自从进入归仙宗以来，你便逐渐展现了异于常人的天资，这对归仙宗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我今日见你四十六步法，显然，你的根基尚未稳固。”
“这样的你，如何能接触剑符双修之道？”他严厉道，“看来慕容平时根本没有好好管教你。”
“等这次回玄武北不久后，便是归仙宗门祭。连慕，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从扫地门外弟子走到今天，每一步都不容易。如果你选择了对的人，假以时日，必能青云直上、傲视群雄。”
连慕：“宗主，仙门英才众多，您为何一定要选我？”
孟廷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留下一句：“一月之后，我等你的答复。”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连慕眉头微皱，回头望向来时的路，一阵沉思。
她的脚步真的很乱吗？
“……”
可她一直都是这样。
连慕忽然有点明白叶师兄和裴师姐的话了。

连慕回到关怀林那边时， 其他人已经走了，只剩下慕容邑一人。
见她回来，慕容邑走上前：“宗主和你说了些什么？”
连慕道：“说来话长， 一时讲不清楚。尊长，我想回去休息。”
慕容邑了衣袖， 说：“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回去， 路上正好有时间说。”
连慕：“……”
慕容邑的话说到这个份上，连慕也不好意思拒绝他， 只能答应与他同行。
两人并肩走着，气氛十分安静。
连慕不知从何开口，如果她继续说自己不想拜宗主为师， 慕容邑肯定又要让她重新再做考虑，于是她换了个话题， 从侧面切入。
“孟宗主让我一月之内作出选择，和我谈起了你。”连慕认真道，“慕容尊长，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不想我留在你手下， 是因为你当年的那件事吧？”
慕容邑面不改色，答道：“嗯。这事已过去许久，人尽皆知，不算冒昧。”
连慕：“听别人说，尊长你当年也是相当厉害的天才剑修呢。”
慕容邑微微一笑， 思绪仿佛也回到了那时候，他说：“略有小成吧，也就是区区四大宗门弟子之首而已。不过当年的我没你这么顽劣， 整天捣鼓那些不务正业的东西。在一众剑修中，就属我练剑最勤快。”
连慕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哈哈。”
这怎么能叫不务正业呢？她也是为了生活！
他愈说，便愈发投入：“我还年轻那会儿，也是心高气傲，不知天高地厚，自认为独树一帜，因此错过了很多好机会，我明白你这个年纪有自己的执着，但身为过来人，我不希望你也错过这些好机会。”
连慕：“慕容尊长是担心教不好我？若你能找回剑，应该就不会有此忧虑吧。”
慕容邑笑了笑：“怎么，你要送我一把剑？省省吧，你自己这把剑应该来得不容易吧？我不需要，少给你自己找麻烦。若只是随便一把剑就能解决，我也不至于拖到现在。”
连慕：“……”
所以意思是，只要不随便就行了？
连慕：“尊长，明天我有一份礼想送给你。”
慕容邑：“什么东西？”
连慕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尊长，就送到这里吧。”
慕容邑停下脚步，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中疑惑了一会儿，直到连慕消失在视线中，他才忽然反应过来，她还没回答他一开始的问题。
慕容邑意识到自己被这混球带偏了，沉默一瞬，随后无奈一笑。
她并未回答，但他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