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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同人)姐有药by北有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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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这种水准的争法,跟其他几个兄弟们的策略相比,实在是不够看,完全不足为虑啊。
可惜惠妃身为宠妃十来年,竟是这么个没成算的。老十六为个小姑娘就那样神魂颠倒的也是个不成器的。就这样的两母子也想来争这个位置,不过是白白惹得父皇生气罢了。
自从表现出这种样子之后,他明显感觉到身边盯着的人少了一些,平日里也松快了许多。所以,越是这样投入的扮演,他们母子在宫中反而就更加安全了。
因为一旦被对手们低估了,那么他们的后手的威力就会更大了。
只是,说来说去,这后手,却是着落在了他们那位至高无上的父皇身上的。
这也是他们想将那“不争”的意思,真正做给看的人。
在父皇的眼中,林如海是他的心腹,但是也正因为是心腹,所以并不会真的支持哪一位皇子。
除非,是他亲自选中的人。
而且这个人成功登上了皇位。
因为他效忠的,只有“皇帝”。
至于,为何皇帝会对林如海的立场有如此笃定的想法,那就是林如海在官场上的本事了。
能够将愈发喜怒无常了的父皇的心思拿捏得当,还能够在一干各色党派中游刃有余,这份功力,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至少满朝文武里,能够达到这一点的,一只手都数得完。
余家当然算一个。
可惜他们家那边是铁桶一块,虽然有个小儿子跟着自己做伴读,但却有长子跟着自己其他兄长。他们家这种一碗水端平的模样,完全是没有什么把柄可抓的,实在不大好下手。
林家就不同了。
林如海不单是父皇最新信任的人,而且,林家人口简单,同余家相比之下,就好上手的多了。
况且,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父皇似乎对林家的小姑娘很是回护,但奇怪的是,却并没有想让她做下一任皇后的意思。
而至于这一点他又是怎么知道的,这就要得益于他那心如明镜的母妃了。
十年间,他的母妃从一介小宫女升为四妃之一,还顺利生下一子一女,并且都成功养大。可以说在揣摩人心、特别是父皇的心思上,几乎无人能出其右。
与貌似心细其实看得并不长远的九妹不同的是,他看似吊儿郎当,但似乎却也继承了母妃这份天赋,并且已经能够完美地运用了起来。
可惜,看得越清晰,心情便越复杂。
既然父皇不想林家出皇后,那么他就不能真得娶了林家女。
这也从那日父皇因着林家姑娘训斥他的事情上能看出一二。
他其实并没有放弃对自己这个尚且还年幼的儿子的期待,若是不然,他也不会为此朝着自己这个平素很得他喜欢的儿子发火了。
也是因此,他得以隐约窥见了帝心,也因此忽然明白了母妃要他接近林家小姑娘的用意。
在父皇的眼中,林家是要保持清流不变,传给子孙后代的世家。这样的世家,是绝对不能成为后族的,甚至连嫁入皇家都是应当尽量避免的。
所以,可以赐予她们宠爱疼惜的荣耀,却并不会赐予她们在寻常百姓看来光耀门楣的皇族婚姻。
由此,哪个皇子若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跟林家联姻,那么不是真情种,便是对皇位毫无兴趣了,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而无论哪一种,在这种兄长们为了皇位斗成乌眼鸡的时候,这样性情中人的儿子,对父皇来说都是极为难得的。
因此,他便会在全力阻止这事儿发生的同时,愈发会对这个儿子另眼相看了。
如此绝妙的戏份,果然只能靠着林家才能成功。
他到了此刻方才明白,而这一点母妃却早在金陵,第一次见到林家小姑娘的时候,便发现了。
这等洞察秋毫的心思,实在可怕。
不过,幸好,这个人,是他的母妃。
也是因了这个事儿,他被母妃私下里也好好敲打了一顿。无外就是将少年人“爱而不得”的模样演的愈发逼真些,但是心中一定要有分寸,千万不能“假戏真做”。
可惜,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似乎再要保持距离,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平素总是表情淡淡的、有事情的时候却能杀伐果决的小姑娘,已经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
所谓的“爱而不得”,其实完全不必专程扮演,便已经入木三分。
因为他是要争夺那个位置的人。
除了那个位置之外,他心中不应有真正想要的东西。
就算有,也绝对不能流露出来。
否则,等待他的,就只有永远的失去。
这是生在皇家的悲哀。
更是母族式微、处境凶险的他的悲哀。
为了母亲和妹妹,他不能失败。
那么,就只能哀伤着,听话地远离这个“心中所爱”了。
如此,父皇和母妃都会满意,兄长们也并不会对还沉浸在“情伤”中的他过分警惕,简直皆大欢喜。
只是心中好似真的有些难过,或者,如很有经验的九哥所言的,过段时间,便就好了罢。
感觉到该注意他的目光的人都已经注意到了这一幕,再看下去便不合适了。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落在代钰身上的眼神,转头朝着迎接出来的贾珍夫妇微笑道:“恭喜威烈将军喜得佳妇,我此番不单是自家要来恭贺将军,且还是要代一位故人来为新妇贺喜。”
贾珍笑道:“郡王爷大驾光临,珍等顿觉蓬荜生辉,不知道是哪一位故友?如何没有一道儿同来?”
宗祈笑道:“那位故友原本同秦家有旧,听闻秦家娘子得嫁贵府,十分欣慰。然却因事务缠身不及赶来,故便发信给我,再三要我走这一趟,替他送些薄礼,故此我便不请自来了。还望将军别怪小王忽然前来,太过失礼。”
贾珍当然诚惶诚恐地连连说“不敢”。然后便命人接了礼单,将宗祈让入堂上,奉为上宾。
虽然被这位贵宾中途打断了片刻,但贾蓉和秦可卿仍是顺利拜了堂。
礼成之后,宾客们各自入席。
代钰观察了宗祈片刻,见到他当真没有再如同此前一般看着自己,倒是松了口气。
看来那个“十六皇子被万岁爷训斥后转了性子”的传言是真的,这宗祈真似换了个人似得,说话做事,已经很像那么回事了。
不过,今天他竟然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着他那两个跟班儿,这倒也是稀奇了。
然而这些事,却并不关她的事儿,她只判断出来这个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丢过了手。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便是她想要关注,也关注不了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刚刚坐进了女宾席,王夫人就晕过去了。

王夫人倒下去的时候, 代钰正在陪着贾敏说话。
她是听见了隔壁桌的惊呼声,转过身去看时,才发现了这事儿。
令人惊奇的是, 贾家老太太这个时候居然在王夫人旁边。
扶着王夫人的身子的,也是老太太的两个随身丫鬟和后来赶过来的王熙凤。
邢夫人虽然原本离着王夫人最近,但却不知道为何这会儿竟却是后退了半步, 同原本隔着一桌分别坐在不远处的贾母和王熙凤相比, 反而落在了外头。
她的神色也颇耐人寻味。
从代钰这边不远不近的距离看过去, 她的表情瞧着虽然还算不得古怪, 却也多少有些僵硬。
不知道在王夫人倒下之前,她们正在做什么,但想必这事儿, 邢夫人这个离着她最近的同房妯娌多少是有些干系的。
便是没有参与, 也至少目击了些事情。
只不过,由于什么理由,没有声张罢了。
王夫人倒下的时候,当然不是直接摔在地上的。
她身边有服侍的大丫鬟不说, 还有贾母和王熙凤在。
所以,实际上, 她引起的骚乱并不算太大。
至少外间的男宾们便没立刻发觉此事。
然而, 不管怎么说, 在别人大喜的日子弄出这种事故, 即便处理得再得体, 也是不怎么吉利的。
好在是这事儿是贾母亲自出面, 还有王熙凤从旁襄助, 加上尤氏也很快赶过来探望, 这才总算让这个事情的影响控制在了最低的层面。
虽然这事儿往严重里说, 是个凶兆,往轻里说,也不那么吉利,多少有些晦气,但是尤氏的表情却竟然仿佛是暗暗松了口气的模样。
她不但第一时间赶过来救场,无比殷勤地命人好生送了老太太二太太琏二奶奶回西府,竟然还想亲自陪同她们过去。
当然荣国府的人是不可能让宁国府的当家女主子撇下正在办的大喜事陪着自己回去的。
她们也只会以为是尤氏太过客气讲礼。
根本不知道,尤氏其实当真是巴不得逃离这个现场的。
若是说之前她对继子这个新妇虽有疑虑,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观感的话,寿郡王这一来送贺礼,她的心里便愈发忐忑了起来。
这果然不是娶了个儿媳妇,而是请了尊大佛啊。
即便不怎么留心外头的大事,她也知道自家老爷这么折腾,是早晚要把全家都折腾进去的。
不过她虽然内里是个刚强人儿,却也到底是个深宅妇人,于大事上见解不多,更是不能在外头公然违逆了自家老爷。
比如这场喜事儿,她便是再不愿意,也得操持好了,不然,先就过不了家里头这关。
可是这并不能阻止她盼着发生点其他什么事儿。
若是能借着点什么其他的事儿,转移下她的糟糕心情,那也是十分不错的。
再在这里呆下去,她怕她就要撑不住了。
代钰在一旁,早将各人的神色看在了眼中,对整场风波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王夫人这回倒地,多半跟贾母有点关系。
只不过没有人想到她会动手,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想到那里去。
便是离着最近的邢夫人看出什么,也不可能透露出半句。
她本就盼着二房不好,老太太又素来偏疼他们,她早就看着王夫人这个妯娌不顺眼了。
此刻看着她倒霉,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去拆穿她们。
只是那老太太,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
虽然说她们婆媳不和已经多年,但因何在今日爆发出来呢?
偏偏还是在寿郡王来了之后这个当口儿,真的很是耐人寻味。
有了这个对比,尤氏的这点异常表现,反而就不大引人注意了。
王夫人到底是隔房有头脸的太太,在喜宴上这么莫名其妙地昏了,再怎么遮掩,也不可能没人看到。
于是,这个喜事儿办的就有些不大对味儿了。
特别是,来参加喜宴的,有很多是旧日故人,对贾家这点子事儿知道得门儿清,不由得便相互交换几个会意的眼神。
旁边有那些好事的,便就悄悄询问,知情人当然不吝啬这点儿信息共享,故此大家伙儿便也你一句我一句议论起来了。
于是渐渐便有人说起,这王夫人的长子名唤贾珠,也是个如珠似宝的,论当年的模样,比今日的新郎官蓉哥儿还要俊俏上几分。
更难得的是,这位珠大爷人也上进,早早地就进了学,娶的妻子也是出身清雅的名门淑女。
当年这位珠大爷的喜事也是十分热闹的,可以说同今日的这场相比,完全不相伯仲。
甚至因着那贾珠是少年进学的英才,那一场喜事的动静比这一场的还要大。
可惜天妒英才。
这位荣国府二房的嫡长子,真珠儿一样的珠大爷,才成亲不足一年,就一病倒下,呜呼哀哉了。
只留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娇妻,还有尚未出世的孩子。
喜事跟丧事儿,隔着也不过只有大半年。
不知道这王夫人今日晕倒,跟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想必是睹物思人,见到跟当年相似的场景,就想起了自己早逝的长子了。
何况,那蓉哥儿看着样貌,同那珠大爷本也有几分相似。
想必,这一位二太太,是想起了自家儿子,所以心痛难耐地晕了。
代钰身在女宾席中,对这些悄悄话连听带猜,清楚了七七八八。不过,对这些理由,却并不是十分认同。
不过,别人怎么想都不要紧,
至于贾母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虽然好奇,却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去探究。
管她们是窝里斗还是狗咬狗,只要王夫人不出来她眼前蹦跶,就可以了。
当然,要是贾家的人,都别凑在眼前来就更好了。
十六皇子亲自来贺,表明了这秦可卿的身份的确有些来历。
但,只是他一个人来了。
还用的是“旧友”的名义。
那么恐怕,他代表的就不是圣意。
可见对秦可卿这一位疑似有“贵重血脉”的女眷,上头那位现在表面上看,还是个放任的态度。
只是,有些时候,不闻不问,并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儿。可能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或是,暂时还不想面对。
贾家这么巴巴地贴上来,是不是会让那位老爷因此对贾府不喜,那简直是不用想象就能确定的事儿。
希望,林如海能有法子化解一下这件事对他们林家的影响吧。
不然,就真是太冤了。
代钰围观了一会儿众宾客的八卦,又看了看宁国府的热闹,便跟着心事重重的贾敏告辞了。
循着礼节,是要到隔壁西府去看看王夫人的。
那毕竟是贾敏的二嫂,代钰的二舅母。
眼看着她在自己眼前昏倒了都不去慰问一下,也不大好。
于是,在同尤氏道别之后,代钰便跟着贾敏,又去了荣国府。
进了西府,那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整个园子一派安静,好似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
贾敏的手又有些冰凉,代钰一直跟在她身边,她倒也没有表现出太过异常。
很快地,母女两人便到了荣国府的正房。
荣府的二房正是住在这里。
还没靠近呢,便已经见到一群人围在正房内外。
走近了看时,却见贾母正在外间儿同王熙凤说着什么。
贾敏便带着代钰上前见礼,问候。
早被回过神来的贾母一把拉住了手,又顺手揽过了代钰,垂泪道:“难为你们还记挂着她。哎,真不是个受得住喜气儿的,前儿月里才病了一回,这才刚刚好点儿,没想到去东府里吃一席喜酒,就又不中用了。”
贾敏和王熙凤忙上前软言安慰。
代钰因实在不耐烦替那王夫人说话,故此只做乖巧状,躲在一边。
原本想着借此机会去看看王夫人到底是什么毛病,要不要干脆趁此机会要了她的命。
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得贾母在一旁说:
“玉儿,过会子郎中们出来,我同你太太并琏二嫂子去看你二舅母,你便别进去了,且在这里略等等我罢。你二舅母身子不适,你身子素来也弱,若是过了病气儿就不好了。不如叫你二姐姐带了你,并你三妹妹、四妹妹一道儿,且去后头园子里,略消散消散罢。”
王夫人昏了,贾母和王熙凤弄着她回来西府,邢夫人当然也不好留下,也跟着回来了。
长辈们都走了,三春姐妹当然也就不便自己留在那里。
故此,也都一个个跟着回来了。
原本她们也坐在正房外间的一溜儿搭靠上,听了这个话,便就都站起来,朝着众人盈盈施了一礼,便齐齐看向代钰的方向,好似随时准备带着代钰出去。
代钰闻言,却是先看了看贾敏,见到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便也只有站起来行礼道谢:“多谢外祖母记挂,那我便先告退了。”
于是接下来,她便顺理成章地跟着三春姐妹出去了。不过逛了没多一会儿,便见到了此次闲逛真正要见的人。
花树之下,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可不就正是那一位宝二爷。

看见贾宝玉那张“梨花带雨”的脸, 代钰没来由地一阵腻歪。
不过这次的“出来逛逛”既然是贾母“特意”叮嘱的,想必,会在这儿遇到他也早就是安排好了的。
看来东府里这场含义颇深的婚事给贾母的触动不小, 终于还是要继续撮合她和贾宝玉了么?
敢继续算计她,那就别怪她不再手下留情了。
她本就觉得自己太久没有动过手,自己那个随身系统大约都已经快要生锈了。这回既然有人主动撞上来, 那么, 就索性借着这个机会试着练练手吧。
反正, 对待这一位宝贝二哥, 她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好下手的地方。
只要他敢再对自己无理的话,她保证,她会让他知道厉害。
总得有人告诉他, 不是所有的姑娘都是可以随便调]戏的。要不然, 他还真的以为,天下所有的好女儿,都该是他可以一起厮混的姐姐妹妹了。
故此,她便对遇到贾宝玉这事儿, 完全不动声色,假作不知, 只跟在三春姐妹身后, 继续朝着他所在的那个方向走。
不过, 她心中却也存着另外一件事儿。便一面走, 一面也在暗中观察三春姐妹的表情。
三春姐妹虽然是贾家东西两府小一辈儿中仅有的女孩儿, 自幼在公府中长大, 与寻常女儿相比, 看上去见识多少是多了些。
但也不过只是看上去而已。
她们到底年纪还小, 即便再刻意, 也根本是藏不住什么事儿的。
故此,她们对这事儿到底是什么态度,代钰一看,便就看了个清清楚楚。
迎春的年纪虽然最大,但她素来温柔和顺,性格懦弱,又是出身贾母不太待见的大房的庶女,想必原本也并不太知道贾母的安排。
这一回她跟着出来,虽然走在前头,却也是满脸和气,十分懵懂的模样。想必只是单纯地、听话地带着两个妹妹,陪着姑母家的姑娘出来逛逛而已。
那探春虽然比黛玉还小了些许,但却比那迎春还要精明得多。
不过这朵日后的“玫瑰花儿”再厉害,现在到底也不过才只五六岁的年纪。越是想要表现得精明,便越是看着有些不大自然。
一看她那表情,代钰便知道她想必是个知情的,而且是被贾母单独叮嘱过什么,带着任务来的。
至于惜春,她年纪最小,本就不大起眼,加上不知道是不是生母早逝、生父是个只知道求仙问药的“居士”的原因,她看着连表情都不太多,更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是单独过来跟在一起行走闲逛的而已。
如此,三个小姑娘虽然同是姓一个“贾”字,但模样性情却是完全不同的。
代钰将她们三个人的神情都看过了一遍,心中已经有数,便就对迎春和惜春不再多加注意,只留心探春的动静。
果然便见到她有意无意地,引着大家伙儿朝着贾宝玉那里走过去。
因着地方统共就这么点儿大,故此很快地,众人便就到了贾宝玉的面前。
听见了脚步声之后,那贾宝玉也抬起了头。
因着他先看见来是三春姐妹,原本还没有什么大的反应,但仔细一看,见到居然还有代钰跟在三春姐妹身后,一路走过来,他便立刻站起了身来。
想是觉得自己这样子给代钰看了不好,恐怕又要惹她厌恶,便赶紧先慌慌张张地抹了抹眼泪,略整了整衣冠之后,才脸色微红地朝着她们打招呼施礼道:
“林妹妹来了?还有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也来了?”
四个小姑娘也纷纷还礼,不管各自相互之间的观感如何,既然都是家族里头养出来的,大面儿上的礼节也不会出错的。
故此,一番见礼下来,看上去五个孩子之间的相处是十分愉悦的。
直到探春跳出来问道:“二哥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
贾宝玉那刚刚关上的水龙头,便就又流出水来,眼中滴泪道:“太太病了。”
迎春素来笨嘴拙舌的,这会儿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惜春年纪太小了,更是事情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何事。
加上两个人一个是隔房的,一个是隔府的,虽然说也是常常见面的,但是说实话,跟这贾宝玉到底还是没有探春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亲近。
故此,几个人之中,竟然就只有探春柔声安慰了贾宝玉两句,然后,便是一阵沉默。
很快地,两人的目光便就都十分默契地投向了她这里。
那两股目光中的渴望太强烈,让代钰想忽视都难。
何况,她本来也不打算无视。
要是无视了,今儿这戏可就唱不下去了。
故此,她便淡淡一笑,朝着两人道:“三妹妹说的对,二哥哥也不必太担心,二舅母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的。”
贾宝玉听得她这么说,眼睛一下子亮了,便是探春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想着好歹是没辜负老太太的期待,成功让林姐姐和二哥哥搭上了话。
那么,这会儿就是该她们几个家里人“功成身退”的时候了。
只是,要找什么借口好呢?
听老太太说林姐姐最是个心思深、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寻常的话可是混不过去的,只得老实用个笨的法子了。
想到这里,探春便笑道:“说起来方才老太太说,教咱们一起陪着林姐姐散散心,原本咱们该当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好生陪着林姐姐的。偏生我才想起,今儿老太太和太太的燕窝还没挑。倘或她们今儿晚上要喝燕窝粥了,那可就是我的大不是了。原本清早就该弄的,谁知道今儿事儿多,便没来得及……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她一面说,一面拿眼睛去看迎春。
迎春素来是个好性儿的,见到探春这个求助的目光,很快就受不了了。当即柔声道:“既然这么着,我现下便同三妹妹去挑燕窝,多个人也能快些。四妹妹便在这儿陪着林妹妹和宝兄弟罢。”
探春听了她前半句还有些欣喜,暗道这木头一般的二姐姐今儿总算开了窍儿,竟然知道跟她配合了。
谁知道这位二姐姐接下来这一句,便就立刻让她一口气憋在心口,差点儿就当场叹息出一句“朽木不可雕”了。
什么燕窝非得这会子挑不可啊,这明显是个借口,是想要给那两个人一个一起单独相处的机会嘛。
怎地二姐姐连这个都不懂啊。
还单独留下了四妹妹,真是……教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的尚且不说,单说人家是隔壁宁国府府的嫡女这一点,就不是能随便被她们这两个荣国府的庶女指使的了的了。
探春想到这个,未免有些着急。又是担心老太太交代的事儿办不好,又是担心惹了惜春,让东府的人不高兴。
说白了,她到底还是年纪小,没有临时处理这种事儿的经验。被迎春这么一说,一时间想得岔了,竟然不知道如何接话。
还是代钰看惜春年纪太小,走了这么半天已经有些乏了,觉得再这么耗着没什么意思,便就开口道:“我看四妹妹今儿也乏了,不如便由我送四妹妹回去吧。”
这话一说,惜春倒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倒是先有另外两个人急了。
一个便就是探春。
她好容易想了个理由,正准备拉走迎春和惜春,把代钰单独留给自家二哥呢。谁知道,这林姐姐居然自家也要跑了呢?
这可不行啊。
得赶快想法子阻止才行。
只不过,她再快,也没有另一个快。
贾宝玉早上前了一步,急赤白脸地道:“林妹妹,不如我陪你一道儿去如何?”
代钰看了他一眼,颇显为难地道:“这……不大好罢。二哥哥若是跟我去了,二舅母的病又怎么办?”
这话一说,贾宝玉的眼睛又红了,却又垂头道:“太太病了,我心里难受的紧,见了妹妹,方才好些,这会子只想跟妹妹一处,哪怕是不说话,也是好的。”
数月未见,他比初见时候又长开了些。愈发显得眼含秋水,面带春,色,望之赏心悦目。
如此上好的皮相,配合上如此情话,真是铁石心肠也要融化。
然而代钰看的却愈发腻歪,心中忍不住冷笑:这种生来只为“情”的人物,见了姐姐妹妹,连妈都顾不得了,果然是与众不同的很,真想送他几碗纯纯的贰号药剂,倒也干净。
不知道王夫人听到自家宝贝儿子对着死对头的女儿说这种话,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依着她对那女人的了解,恐怕,她死了都得气的再活转来的。
这么想想,真是作孽。
难怪她恨不得要杀了自己一般呢。
原来根子在这儿呢。
既然如此,那么就成全她好了。
想到这里,代钰也不再多说,只淡淡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便走吧。”

第四十章 章 分道
宁国府与荣国府虽然不过只是一府之隔, 但因着两府的占地儿都很大,故此,要打两府里穿梭而过, 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迎春和探春自去荣国府老太太房里,代钰便带着人同贾宝玉一道儿,陪着惜春往宁国府去。
惜春现年不过三四岁的年纪, 虽然已经有了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性子, 但到底还是太小, 看着就是一团孩子气。
果然, 没过多久,小姑娘自己就先撑不住了,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贾宝玉, 又看了看代钰, 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道:
“林姐姐,二哥哥这是怎么了?”
看她竟然不直接去问贾宝玉这个她隔房的堂哥,倒是问起自己这个隔房的姨表姐,代钰心中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她对惜春这个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亲生老爹和大哥也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恶感, 甚至还隐约有些同情,便破天荒地耐着性子同她多说了两句, 轻轻松松地就获得了小姑娘的好感, 很快地, 两个人就成了“相谈甚欢”的状态, 将欲言又止的贾宝玉晾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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