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同人)姐有药by北有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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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比艰难,他还是道了谢——北静王府不好直接出面感谢她,但是这个人情,他却是一直要记得的。也想把这一点,传达给她。
即便不喜欢她的有些做法,他还是想要为她做些什么的。
只要,她开口。
代钰一愣,却觉得这位水世子还难得地竟然是个观察入微的人。
也是,若不是观察入微,也就不会从小时候讨厌自己到现在了。
她想了想日后的布置,说不好还真的会有要用到这一位的时候,故此便也笑笑:“世子客套了。”
她想了想,又道:“我这性子大抵便就是这样儿,不敢劳动世子费心替我思虑了。不过世子且放心罢,日后的事儿,谁又说的清呢。风云剧变之下,没有什么事儿是一成不变的,世子又何必先如此杞人忧天。”
虽然说不能明说,但是她已经把暗示给足了。
若是他还不明白,执意要自寻烦恼,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儿了。
只要他不来坏她的事儿,谁管他要做什么呢。
想到这里,代钰也无心再同水淳多说,只微微颔首算做是告辞,便就直接朝着枫林外头走去。
不知道水淳在想什么,竟然没有再拦住她,这一回,总算是顺利地走了出去。
远远地,已经见到了女眷们坐着休憩说话儿的亭子,让她有些奇怪的是,程家小姑娘已经坐到了余夫人的身边儿。
却不见余泽在那附近,那么他又跑去哪里了呢?
代钰忽然有了种不祥的预感,转过头去,果然见到余泽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
她叹了口气,转身朝着他走去,率先开口道:“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话,想要同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八章 约会
余泽听见代钰这么问, 倒是并不诧异,只微微一笑道:“想必方才很是被问了一阵子罢?”
代钰苦笑道:“那倒是没有,算起来倒是并没有说上几句话, 但却好似把一辈子的‘无言以对’都给用完了。”
余泽原本眉心微蹙,似乎有着无尽的愁绪,此刻听见她说了这话, 倒是忽然有些忍俊不禁, 露出一个堪称灿烂的笑容来。
这笑容好似有着不小的感染力, 便是代钰自己, 看着这张笑脸,也不由得放松了许多。
放松下来之后,再想想方才的事儿, 不免也觉得, 那真的也都不算什么大事儿了。
反正,要说的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便是没有说的,猜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只不过, 余泽既然也看出了方才的那两个人要说的话不少,想必对他们的来意也是有所了解的。
那么, 他为何还由着那两个人来找自己呢?
代钰心中有这个疑问, 索性便就直接问了出来——依着她平素的性子, 若是再玩儿个“看谁忍不住了谁就先开口”的游戏也不是不可能的。但今日她才跟方才那两个人打了半晌的哑谜, 实在是心太累, 已经没有力气再玩儿第三次了。
慢着, 其实如果从最开始算起, 今儿同她打了哑谜的可就不只有三个人了。
算起来, 到了现在, 至少都已经是六七个人了。
从那个最小的程家小姑娘找她搭话、甚至更早,从一进了这谢家的宅子开始,岂不就是开始了今儿这一场表演了么。
中间余家夫人也好、谢家夫人也罢,便就是北静王妃,哪个又是省油的灯。
再加上中间这一位余家小公子那一手送红叶的雅事,话都不多,门道儿却都不少,可真是够受的了。
这种风气,还是赶紧打住。
有话痛快说完算了。
代钰想着这些,便也就没心思再同余泽玩儿那等猜来猜去的游戏,索性直来直去的有什么说什么了。
至于余泽,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更是完全接得住她的话头。
若说余泽这个人有个最大的优点,也不过就是太会察言观色了。
他一听代钰这么问,再看看她的神态表情,哪里还不明白她是怎么回事儿。
故此,他也不废话,径直便交代道:“因着他们想来,我也觉得,你能应付的了。故此,便也就没拦着。”
他的脸上虽然还是微笑着,但是眼中却是无比的认真。
代钰一见到他如此,哪里还不明白他这样说话的时候,便就是极其认真的时候了。
她叹了口气,便也直接承认了下来:“你倒是对我有信心。”
余泽笑道:“那是自然的。姑娘的聪慧自然不必说,便是单论口才,也足以应付那两位了。”
他说得无比认真,代钰听了却有些想笑:“公子今日是才吃了蜜糖罢?这话说得我都有些汗颜了。”
余泽笑了笑,继而正色道:“不必如此,我说得不过都是实话罢了。我只愿咱们之间,永不必如同他们那样,有什么话只闷在心里叫人猜——左右都是猜的到的,不如直接说了便是,总是那般打哑谜似的,又有什么意趣儿?”
代钰微微一笑,算是默认了这事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只想着要再问他点儿什么才好。忽然见他朝着自己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又已经率先坐下,在旁边的小石桌上伺弄起茶具来,便也就坐下看着他冲了一盏茶。
谢家夫人是都中有名的风雅名仕,既然有这么一大片枫树林,哪里会少了桌椅亭台。
至于茶具,谢夫人同是出身余家的人,那又怎么会少的了这样爱物儿。
代钰看着余泽洁白纤细的手指在那些精巧的茶具上滑过,没过多久便泡出一盏香茶,也终于明白了为何有那么多人沉迷于茶道。
因着,若是精于此道的人亲自操作,哪怕只是旁观便就是一种让人极其赏心悦目的艺术了。
再加上那茶汤清亮芬芳,着实是人间少有的佳品。
难得这位余家公子这手儿泡茶的功夫实在了得,代钰便也沉下心来静静喝了半盏,只觉得方才因着宗祈和水淳的搅和,从心中浮上来的那一丝火气,就这么熄灭了。
整个人也觉得宁静了不少。
可不是么,现在可不是什么着急上火的时候,还是想想,接下来怎么做才好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心中疑虑的地方同余泽说了。
让人意外的是,很多事情,这余泽竟都能说上几句点子上的话。
如此,喝着茶,聊着天,很快地,就差不多到了要分别的时候了。
代钰因着许多事儿探讨出了答案,心情不错,高高兴兴地同余泽辞别,跟着贾敏回了林府。
那一边儿,出身余家的谢夫人与北静王妃还有嫁进了余家的程氏夫人,三个女人也早就将代钰和贾敏观察了个仔仔细细,自认为摸底儿摸的也差不多了。
北静王妃身子不大好,话最少,不过,每一次说话都很有分量,这本是都中人都知道的事儿。
谢夫人的话也不算多的,相比较之下,就显得原本也是个稳重人的余夫人程氏话稍微多些了。
这原也就难怪。
今儿这本就是为着她相看儿媳妇儿才有的这么一场所谓的聚会。虽然主要看的是代钰,不过难得贾敏也不是个愚蠢妇人,倒也能说上几句话。
而且代钰的表现也的确是可圈可点的,等闲挑剔不出什么毛病来。
由此,这一场“相看”很快就有了定论。
谢夫人是主家,首先开头,对代钰表示了赞赏。这个姑娘本就是她看好了,给哥哥余太傅推荐的,故此,她当然不能说出什么拆台的话来。
北静王妃身份最尊贵,虽然没多说话,但是她却也表示,她倒是挺喜欢代钰的性子。觉得她这个性子,可温婉稳重、也能杀伐果决,能够当的了家。
但是余夫人程氏却觉得,这个小姑娘长得好,脑子也好,就是性格太厉害了,若是真的嫁给了老二为妻,恐怕以后同老大家的媳妇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这些夫人们虽然厉害,但到底也没有通天的神通,不知道这一切不过就是两家男人们联盟的筹码。
不但两家的老爷都是各有盘算,包括两个小的,都是各怀心思的。
所以,这个亲结的成结不成,都不一定呢。
她们三个镇日无事,倒是先操心起这些个事儿来了,也的确是没事儿太闲得慌了。
北静王妃话少,且不耐烦多说,说了一遍自己的意见,便就不说了。
余夫人原本也不是那等优柔寡断的性子,只是这个亲事定的太突然,余泽又是素来最得她疼惜的小儿子,对这门亲事她心里终究还是没底,故此便在那里纠结权衡。
末了,还是谢夫人笑道:“我跟你们掺和什么劲儿,我儿子又不在。反正他要是回来了,我一定会让他娶了黛玉这样的姑娘的。”
一句话说到了她的伤心处,即便她性子再豁达,也难免有些低落。两位夫人一个是她嫡亲的姐姐、一个是嫡亲的嫂子,便也都不忍心再多说什么了。
反倒是谢夫人回过头来安慰她们俩道:“没事儿没事儿,看看,你们怎么又是这么一副哭丧的脸儿。我同你们说,那小子他死不了的,肯定能回来的。我那日都梦见他了,他说过几年就回来了。要是你们不要,等他回来,我先把黛玉给定下,就直接娶了过门儿。叫你们这里磨磨蹭蹭的,我们就先截胡了。”
她自己将这个事儿说开,北静王妃和余夫人倒是不好再沉默,只得陪着她又说笑了两句。便将这个事儿揭过去了。
可是谢夫人这虽然是句玩笑话,谁都没当真,但谁知道日后竟然差点儿一语成谶,这倒也是后话了。
该做的事儿做了,该看的人看了,这一场聚会就该散了。
且说余泽辞别了代钰,陪着自家老娘往余家走,自然是要被盘问跟代钰都说了什么的?
便是程家小姑娘也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想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及至余泽说他不过就是同代钰喝喝茶,闲聊两句,什么话也没有说的时候,她们两个人都露出了惋惜的神情。
余夫人本就是嘴上挑剔一番,心中还是愿意的,故此听见儿子居然一点儿没开窍,心中很是可惜的,只不过碍于身份,她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儿子一眼。
程家小姑娘可就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十分可惜地道:“泽哥哥你这就不对了。人家都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既然你喜欢林姐姐,那自然是该有数不清的话要说的,你怎么就陪人家喝了个茶啊,真是没意思得紧。林姐姐生气了没有啊?要是我是林姐姐,对着你肯定也欢喜不起来了。”
余泽笑了笑,也并不多说什么。想到今日最后同代钰一起喝茶的安静时光,他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甜蜜来。
他的姑娘,并不如别人家的一样是那等娇羞温婉的性子,自然也不会在意什么甜蜜的情话了。
不过,就这样就好。
看她的样子,想必还以为这婚约不过是个幌子,但是,她又哪里知道,他盼着这一天,盼了多久了呢。
既然两个人现在已经有了婚约,那么,只要他努力,他们这个事儿便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待她及笄,那件大事儿也办的差不多了。
只需要好好经营,不叫这事儿飞了便是。
余泽心情愉快,代钰的心情也不差,今天虽然说连续见了几个不想见到的人,但是还好没有一个笨蛋,特别是余泽,说起话来竟然是意外地顺畅,要是她说,能够识时务的都是俊杰。
他那么配合,加上还能泡得上一手好茶,也总算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了。
并且他不过寥寥数语,就将现在的形势交代了个清清楚楚,也总算是让她明白了,为何今日宗祈和水淳回来找她了。
不过就是皇帝老爷最近在疯狂施压,大家都有些顶不住了而已。
既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那么就证明,最后的战役就差不多了,要回去跟林如海说一声了。
代钰将这些事儿思考得当,抬头却见到贾敏担忧的表情。
她心中一动,贾敏已经开口问道:“玉儿,你今日都见了谁?”
代钰略一沉吟,便道:“就是同程家姑娘去散散心,见了余家公子并他两个朋友。”
贾敏叹了口气道:“可是寿郡王同北静王世子么?”
代钰有些讶异,但是片刻间却也恍然,贾敏的智商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能够猜出来她去见谁也并不奇怪。
不过,她这个时候问出这个话俩,却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贾敏看着她的表情,心中愈发酸楚:“如今是什么话都不想跟我说了么?”
代钰见她如此,倒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合着,这是又在委屈上了。
可是,为何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难道太太竟不知道么?
贾敏眼中含泪,却仍是勉强道:“你们虽然从不说,我又怎么不知道,难道,叫我眼睁睁看着她们去死么?那到底是生我养我的娘家啊。”
代钰叹了口气道:“既是如此,太太何必烦恼。左右,我们不会害她们的。”她说到这里,看着贾敏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亮,却终究还是狠下心来直说道:“但,也不会救她们。只因着有些事儿,实在是没法子的。”
贾敏愣了愣,颓然垂下头去,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已经含泪:“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
代钰实在不想看到她这双泪眼了,只垂头道:“没法子,太太看到她们那样子了,舅舅家跟咱们家,到底不是一条道上的,就别再替他们操心了。”
贾敏似乎还想着说什么,却忽然听得外头“咣当”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摔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暂时别买,明天来。
这几日, 京城中都风传着一件事儿。
那便是好端端的,城门楼子上雕的那一排镇楼兽首竟忽然掉了两个下来。
好险没有砸着人,倒是惊吓了不少附近路过的行人。
听说有几匹马惊了, 还有辆车拉着女眷,若不是有人路过出手相助了,差点儿就伤着人了。
因着事情就发生在城门楼子底下, 最热闹的集市旁边儿, 好多人都看见了现场。故此这事儿影响便也就极大。
有人说, 这是太凶之兆。
也有人说, 这不过就是那兽首年岁已久、每日里日晒雨淋地有些老旧,那日风又太大了,或是守城门的守军大人们不小心碰到它们了, 事儿赶着事儿上赶得凑巧了而已, 并不碍着什么。
更有人说什么很有可能是敌国的刺客潜入了京城,打算暗杀什么重要人物,行动间把那两个兽首撞下来了,也不知道可杀了人了没有。
众说纷纭, 弄得颇有些人心惶惶。
皇帝老爷在皇宫大内早得了这些消息,气得又是摔了一地的东西, 直接指派了人下来追查此事。
正所谓,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这事儿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不管原因是什么, 都是不能容忍的。
何况, 城上的守军也说不清楚, 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样说来, 问题就有些严重了。
往小里头说, 是看门失察。
往大了说, 那简直是毫无警戒之心,恐怕真的有什么敌国的间隙混进来,他们也是不知道的了。
这样叫他老人家怎么能够在皇宫中安心度日呢?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于是一连几天皇帝老爷的心情都不大好,偏偏换了几批人来查这个事儿,一时间都查不到。
他又发了两顿脾气,见到京兆尹们实在没有法子,便想着把这个事儿派给一个皇子亲自负责。
一来是体现他对这个事儿的重视,二来,也是想试试皇子们的能耐。
可惜,这个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竟然颇有些不好办。
分量重点儿的如太子和七皇子这种的皇子们,是不屑于管的。
分量太轻的皇子们,又多半没有搞定这个事儿的能力。
故此,一番激烈地推让和言语厮杀之后,这个不怎么好接的差事儿,便就落在了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十六皇子宗祈的头上。
宗祈对这事儿倒是无可无不可的,不过他的谋士们却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一来,这事儿虽然不好办,但也并不是全无线索,若是办好了,也是个在皇帝面前露脸的极好机会。
二来,既然已经接下了皇帝的差事,怎么可能不办好?若是办不好,下一回可是断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这么一来,宗祈便就只有打起十二分地精神好好办这个事儿了。
负责协助他的,当然便就是他的两个死党好友,北静王世子水淳和余家二公子余泽了。
听说这个事儿最直接的目击人和险些的受害人竟然是林家的女眷之后,他们三个便就都坐不住了。
若是牵涉到了林家的女眷,那恐怕就不是普通的意外事件这么简单了。
谁都知道,林家和余家刚刚结亲。
而余家又同李阁老联姻。
至于这一串儿势力属于谁,外头的人不清楚,不代表皇子阵营里头没有人看不出来。
毕竟,要争那“从龙之功”的人从来都不少,也经常会出现几个惊才绝艳、自以为找到了“主公”的聪明人。
宗祈想到了这个,便觉得有必要就这个事儿好好同他的盟友们商议一番。
故此,他一接到了皇帝的旨意,便就径直到了林家,以“求证”的名义求见林家老爷太太和姑娘。
贾敏自然是吓得不轻,加上最近因着贾家和林家的事儿弄得自己心力交瘁,故此便又“病”了。
代钰对这事儿倒是无可无不可的,不过想着那日的惊险,也觉得这事儿很有必要找自己人商量商量。
来调查的人是宗祈,好歹是她们一条线上的人,至少在他登上皇位之前,不算外人。那么商议商议也并没有什么坏处。
林如海这段时日专心在翰林院编书,似乎对外头的事儿完全不在乎。那一位昔日的余太傅,现在的余大人,也是同样的态度,好像两个人已经完全进入了翰林院编书二人组的角色之中。
其实,代钰在遇到这个“袭击”的当晚便就将这个事儿同林如海说了。
林如海面色一变,沉吟了半晌,却还是叫代钰暂时不要声张。
却叫贾敏暂时“病”几天,来迷惑外头人的视线。
若是真的如代钰所言,那么这事儿还真是有可能冲着她们来的。
要是目标是贾敏,听见这个口风,那些人想必会暂缓行动。
若是目标是代钰,那些人想必还会动手的。
而不管他们的目标是母女俩中的哪个,放出贾敏“病”了的消息,他们总是会派人再来一探究竟的。
这个时候,便就是将他们的尾巴揪出来的最好时刻。
其实这一批人是什么来路,林如海心中已经差不多有数了。
甚至他们要对谁下手,以及为什么要对她下手,他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只不过,那些人动作太快,手脚也太利落,他们又是毫无准备的状态,故此才一点儿把柄都没抓住。等到他们第二次再出手可就不一定了。
这一次,虽然是以贾敏代钰母女为饵,但是,钓的可是不只一条的大鱼。
且不只如此,还能牵扯出后头一系列的事儿来。
真是一举数得。
对他们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
若一定要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那便是暂时要让贾敏特别是代钰暴露在那起子人的算计之下了。
林如海心中担忧,不舍得让女儿冒险,本想着就这么装过去,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
谁料道,第二天他才从翰林院回来,就被女儿堵在了书房。
代钰是个眼睛里头揉不得沙子的人。她自然知道那石头雕刻的兽首没有那么容易自己掉落下来的——后世里头能够留下来的古物,这种石头刻的兽首可是最坚固的东西之一,那么容易坏,怎么可能雕刻在城门楼子上呢?
这没事儿掉一两个啥的,早把皇帝老爷的脸给丢光了。
再说了也太不安全了。
这一回算她们娘俩命大,若是赶上个点儿背的,那可不就当场被砸个窟窿了。
考虑到这些事儿,她觉得还是不能放任不管。
看林如海那个样子,她也猜到了他们似乎在下好大的一盘棋。
只不过,进展还是太温和了,好像还得再推他们一把。
故此,等着第二天林如海回府,代钰就直接找到了他,把这个事儿说了一下。顺便提出,让自己做诱饵,来一招引蛇出洞。
林如海起先还很是担忧代钰的安全。后来听她说了几句,也觉得有理——若是真想着要她的命,恐怕在城门楼子那里便就已经得手了。何必还弄那么大动静吓唬人玩儿呢。
父女两个商定之后,正要同余家通个气儿,谁知道还没等着行动呢,便就又恰好赶上皇帝派了宗祈和水淳、余泽来调查这个事儿。
代钰同林如海商议之后,便就直接以“目击人”的身份接见了那三个人,把当时的详细情况说了一遍。
等这话说完,他们三个人的脸色也不由得都变了变,特别是宗祈,气得拍桌大骂还不止,目光中竟不由得便带了丝阴狠:
“真是欺人太甚了!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招式对付一个小姑娘,真是丧心病狂。”
水淳也颇为义愤填膺,倒是余泽表情最为平淡。
只是,在商议完了之后几天的“调查”方向,三个人准备离开之后,他却在最后留下来单独同代钰说了句:“你且放心,不出七日,我定为你抓住那人。”
代钰看着他一脸正色的模样,不由得一愣,继而笑笑:“他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的,你们也自小心。对方既然做出了这等事,便也就说明,手里头是有一批次极厉害的手下,我不过就是个幌子,他们真正要毁掉的是林家和余家,继而便是……”
代钰没有说完,但是她知道,余泽一定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果然,余泽听了她这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就告辞离去。
门外隐约传来宗祈开玩笑的声音:“才定了亲,便就开始这么如胶似漆了起来。没想到小余你竟是这样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快跟哥哥们说说,你方才同人家姑娘说了什么悄悄话儿?”
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院子里,略显得有些尖利。
代钰微微一笑,并不放在心上。转身看着已经快要黑下来的天色,心中愈发沉重了起来。
要变天了,暴风雨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连续上六天人已昏,下章暂时别买。
第八十章 章 惊雷
因着代钰她们在城门楼子那里出事儿的时候, 时令已经入了深秋,故此虽然这事儿闹腾的挺大,但因着没几个月便就快要到年关了, 京城的气氛也同此前不大一样了起来。
想必是因着天气的原因,每逢这个季节,似乎总是有种奇异的魔力, 无端地便就让人有些提不起劲来。
做活儿的种地的都慢慢闲了下来, 便是衙门里头事情也不多了, 故此, 这接下来的一个多两个月里头,京城中很是风平浪静。
安静的好似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似的。
城门楼子兽首的案子还是在推进着,也不知道宗祈跟皇帝怎么商量的, 这个原本惹得皇帝震怒, 明令要求要他一个月之内破了的案子,竟然也是慢悠悠拖了这么久都还没有个定论。
最出奇的是,就算是这样,皇帝老爷也没有发飙。不仅如此, 宫里头宫外头还都是一片歌舞升平的景象,真是让人怀疑起此前的皇帝老爷和现在的皇帝老爷是不是已经换了一个人。
只不过, 聪明人自然能看出, 这一切不过就是个假象。
有的时候, 越是风平浪静, 其后隐藏的东西越是恐怖。
这种宁静美好到让人窒息的情况, 更是可怕之极。
若是不早作安排, 恐怕这一片平静被打破的时候, 便就是大祸临头的时候了。
当然, 若是受不了这种压力, 自乱了阵脚的话,那么死的就会更快。
故此,在这种情况之下,林家和余家除了日常的联系,明面上便也就没有什么过多的举动。
当然,暗中该安排的事儿是一件没少的。
要在太子和七皇子的争斗中显出头来,又不能做得太明显,这绝对是个对人要求极高的高智力烧脑的活儿。
好在,这个联盟里头的人,智商都不算低。
林如海和余太傅在翰林院那么个清闲的地方呆着,虽然官职是低了些,但偶尔也能进宫一两回。最重要的是,消息也绝对不闭塞——但凡有个什么大事儿,总是要有风声传出来的,翰林院就戳在那里,怎么都不会收不到消息。
且因着他们俩的官职低,事儿不多,这两个昔日的大忙人倒是有了更多的时间坐下来喝茶聊天,探探人生——至少在外人眼中,这两位已经算是成为了亲家的昔日的科举学霸、旧年的官场大佬,现在已经提前享受起了半退休生活。
这些事儿,自然有眼线去报给了皇帝老爷和其他盯着这两家的人知道。
不只如此,为了将事儿做的更加逼真,代钰和余泽见面的时间也多了起来。
毕竟,对外的官样文章的说法里,这余泽可是代钰亲自考校挑选出来的夫婿,那怎么着,也要表现出些与众不同的待遇不是。
因着这种考虑,代钰和余泽便也多见了几次面,商量了几回这些事儿之余,实在没有什么话说的时候,也约着一起喝喝茶。
余泽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准备进学,说是过了年就要下场试试。故此有一大半见面的时候,他是自己拿了一两本书在看的。
还有的时候,林家小弟也来凑趣儿,甚至还带着甄士隐,他们两个真·学霸、一个老学究还会讨论些功课上的事儿——这些是代钰都无法提供给小弟,是只有要走科举路子的男人们才会有的共同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