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神系统，但食堂打工by胡不赴

不过，看着身边其他人都整齐划一地开始喝汤，他也端起了勺子，一口喝干。
这口汤进嘴的第一个感觉就是清！
可是这股清，却绝不是寡淡。
这清汤的味道，鲜而不杂、淡中显味，这一口清汤咽下去之后，他忍不住口舌生津，就像是喝了极好的茶汤，一口下去，口中居然有点回甘感！
这一勺清汤下去，他实在是忍不住，端起小碗想把剩下的汤一口饮尽。可是端起小碗，那一股子清香靠近鼻翼的时候，他又忍住了，小口小口地啜饮起来。
他舍不得一口喝干！
刚刚苏陈开玩笑说这是孟婆汤，原本只是吐槽，可是这一口清汤下去，仿佛真的有孟婆汤一样的效果。
来鬼屋之前，他是因为压力太大想纵情发泄。可是发泄还没发泄出来，那股子压力先被这一口清汤治愈了。
一口清汤，忘却俗世烦恼。苏陈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还是要好好考完试，下次才有机会再来喝到这道汤……”
一边的白庆翻了个白眼，他一个资深美食家到现在也才是第二次吃到三套鸭，你小子想得倒是挺美的！
不过，他如今一边喝汤，一边觉得自己的脸还微微有点痛。
来之前，他还觉得这位陈厨师误入歧途，在营销路上越走越远。
可是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营销！人家是真的强！
白庆甚至不敢往潘世友那边看，只是珍而重之地喝完了一口汤，目光炯炯地看向分汤的两位NPC。
看着大家都喝完了第一道汤，王钊山这才开始继续解说。
“请大家记住如今口舌之间的这股味道，这是为三套鸭的第一味。”
接下来，王钊山一手执刀，只一下，就迅速地把鸭子划开！
而一边的庄志平则手疾眼快地迅速舀了两勺汤，把这两勺汤分别分成了八份。
“请尝三套鸭的第二味，野鸭汤。”
苏陈这才有点震惊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道菜不是把三只禽类分开剁块一起煲汤了。
这汤……它还是分层的！
家鸭内部封得极好，因此，被包裹在家鸭腹部内的野鸭在这样的“隔肉加热”的环境下，硬生生被炖煮出了一丝肉汤！
这肉汤，极浓艳！
野鸭的味道原就与家鸭不同，这一口下去，汤汁不复刚刚的清新优美，而是大开大合一般的浓烈。
虽然每个人只匀到一小口，可是这一小口的滋味，却浓烈到在口中久久不能散去。
王钊山偏偏还没忘记苏陈刚刚的话，转脸看向他：“这位游客，现在你明白，为什么这道三套鸭不是剁成肉块直接炖汤了吧？”
不等苏陈回答，他开始继续分三套鸭的第三味汤！
“第三味，就是这家鸭野鸭汤汁混合一起之后的味道。有家鸭的肥美底蕴，有野鸭的带着野性的浓香。”
“淮扬菜讲究的是一个合而不同，这样一口汤下去……”
说到这，王钊山异常隐蔽地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才继续讲解：“两种味道都能品尝到，却又在彼此提升，这才能称得上是合而不同。”
“请试汤。”
一道菜上来，先试了三次汤，每次的汤都跟前面有极大的不同，甚至是极大的提升。
苏陈已经醉了，他甚至真的怀疑，这里恐怕就是阎罗殿吧？人间，怎么会尝到这样极品的美味？
这一口汤下去，所有俗事已经尽忘，他只能跟着王钊山的讲解，去努力分辨汤中两种味道在追逐在彼此攀升……
一口汤下去，且鲜且艳，一股子热气又重重地透出来。他狠狠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人生在世，可不就是为了追逐这一口美味吗？
一边的潘世友也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厨师的身份，大喝一声：“人生在世不过短短三万天，每日蝇营狗苟，不就是为了品尝这一口美味吗！”
可平时与他相谈甚欢的白庆，这会儿却完全没有捧哏的意思，依旧盯着两名NPC面前的白瓷盆。
他悠悠呼出一口气，感觉到那股甚至现在还笼罩在鼻尖的浓香，忍不住道：“这才刚刚喝了三口汤而已……”
在座的游客也都被提醒了，是啊，这才只是喝了三口汤而已。
这道三套鸭可不是汤菜啊，肉质才是重点！
王钊山看着大家沉迷的表情，感觉仿佛自己也喝到了汤一样，又吸了吸口水，这才提起刀子准备开始切分鸭肉。
“等等！”
突然有人举起了手。
看着大家的目光都朝着自己投过来，贺昕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再不好意思也得说，不然她就白准备了！
而且，这可是三套鸭啊，她一个在京市开了两家私房菜馆的美食从业者都没吃过的菜！对待这道菜，甭管多慎重都不过分！
她伸手进包掏了一下，掏出了一只闪着金属光泽的……电子秤。
“平均分好吧！一只公鸭去掉骨头去掉内脏，我估摸着最多也就一斤半？先给在座每一位均分80g，剩下的继续分。”
她得意地举起自己的电子秤，给其他游客看：“大家看好了啊，称中药称黄金的电子秤，准着呢！电池也新换的！”
庄志平偷偷给贺昕比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他们老餮群的管理员！
不过，比完大拇指，他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每一口都能清晰地闻到气味，甚至能想象到味道，可是能吃到的……只有自己的口水。
他收回了大拇指，长叹一口气，把几名游客的小碗端过来，开始跟王钊山一起分割鸭肉。
电子秤都拿出来了，几位游客早就不复刚开始品汤时的优雅了。
“不行！少1g也是少啊，快给我填上！”
“不是，咱们这么说，也不能搞完全平均主义吧？那鸭腿肉跟鸭胸脯能一样吗？”
“都平均！鸭腿每人一块鸭胸脯也每人一块！”
两个人分割鸭肉分割得浑身是汗，刚刚还森然仿佛阎罗殿的鬼屋，此刻已经喧嚣超过菜市场了。
王钊山清了清嗓子，想起来自己的角色设定可是阴司鬼差。
“汝等不准喧……”
一句话刚说出一半，刚刚那个最不屑这道菜的苏陈已经要哭出来了：“大哥我求求你了，我只喝了三口汤啊，这香味这么浓，快点给我吃口肉吧！我愿意吃点亏，误差少于0.1g我都不计较了！”
听见最后一句，王钊山差点没把刀扔出去！
幸好他小时候还有点厨艺功底，好不容易把鸭肉均分完，看着各位游客大快朵颐，长叹一口气。
分割鸭肉的时候，看着整只鸭子仿佛天然没长骨头一样，他简直对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林厨师十分膜拜。
或许，中餐振兴的时代到了。
上天也不忍心看见陈苒一个天才孤零零地出来，这样的时代，注定应该是双子星同场辉映！
两位老同事在此之前简单交流过几句，此刻看着满场游客面露痴迷之色吃鸭子，两个NPC也只能小声聊天转移注意力。
“这林厨师，真的太强了。搞不好等她上名厨录的时候，排名会比陈苒还高……”
庄志平差点笑出来。
不过，这林薇是陈苒马甲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老餮群之前已经三令五申不许外泄陈苒的新工作地点了，他今天就去群里再强调两次。
庄志平庆幸自己戴了面具，努力让声音严肃一点：“确实，听说明年就要重启两京厨艺大赛了，要是这两位明日之星在这里对上，那可就太好看了。”
说到这，他甚至都有点遗憾陈苒不会分身术了。
王钊山双眼一亮，对啊！
他得提前放放风声造势才行。
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成对出现，种花家的双子星。
陈苒更擅长的是各种小吃，而这位林薇厨师明显是淮扬菜的正统传人。冉冉升起的平民之星VS突然出山的大家传人。
两人还有着同样的出名途径，都没有选择从大酒楼出道。
这太让人喜闻乐见了！
说不定，这就是让《名厨录》、让中餐自己的评价体系重新振作的时机！
王钊山已经脑补得快人生巅峰了，坐在下面的游客浑然不知。
或许，知道了也无人在意。
这一口鸭肉，才是当下整个世界的中心！
家鸭的肉质，哪怕是三年的公鸭，也是肥嫩多于紧致，清香大于浓香。
但加上了野鸭的一丝味道，那可就不一样了，整体的肉味骤然提升了一个档次。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一口肉也太少了！哪怕是均分了80g，苏陈也两口就吃下去了！
而另一边，潘世友早就吃完了自己那一份，目光炯炯地看向白庆。
“咱们来唠唠这事儿吧，你怎么说的？让我来收徒？我的天，得亏咱俩没直接杀后厨去，不然我这脸都得让人打碎喽！”
“别说是我，就算是我师父来了也不敢上去就给人当师父吧！”
作为一名美食家，白庆正在慢慢地品尝每一口鸭肉。
他品味鸭肉的过程很特别，鸭肉要单独吃一口，鸭皮也要单独尝上一尝。甚至，要含上一口，才慢慢咀嚼吞咽。
“我这不也是看见好苗子心疼……”
潘世友直至核心：“你就是年纪大了，思想不开明，好为人师！看人家年纪小，就想上去指点指点，我跟你说，你这是毛病，得治！”
白庆也知道自己有点理亏，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文化顾问，确实有点固步自封。
“好了好了，我这回可是被狠狠打脸了，你说还要怎么治……”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眼睁睁看着潘世友从自己碗里夹走了一块鸭肉！
“你个天杀的！”
王钊山还沉浸在“种花家双子星”的幻想中，一扭头，桌上俩游客打起来了，都掐上脖子了！
两个NPC赶紧过去分开两人：“好了好了，别打了！”
“他吃了我一块鸭肉！还是带皮的鸭腿肉！我本来想留着一口吃下去的！”
白庆这人吃东西有个习惯，先吃不那么美味的，最美味的一口要放在最后一步吃。
刚刚潘世友抢的就是这一块！
“好了好了，别闹了，最里面的鸽子还没打开呢！”
这一句一出，大家立刻安静下来了。
“行了行了，多大人了，别闹了，别耽误继续吃！”
和之前吃野鸭的程序还是一样，王钊山用最快的速度把鸽子剖开，庄志平用最快的速度把鸽子腔中的鲜汁舀了出来。
这一口鲜！
最里面的这只鸽子是当年的子鸽，本来个头就不大，这一口鲜汤均分到每个人口中，也只将将够尝试一下味道。
这味道尝下去，接下来，就是三味俱全的汤汁！
“现在，家鸭、野鸭和鸽子的味道都混合在了一起，请大家尝试一下这一口完全体的三套鸭的汤汁。”
苏陈凝重地看着面前的一小碗汤汁，学着旁边的白庆，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味。
在这次鬼屋之前，他是看了网上的攻略的。
他知道这鬼屋里的美食好吃，不过也只是当做一个“锦上添花”的看点对待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这美食和鬼屋之间的关系，简直应该用“雪中送炭”来对待！
他学着一开始自己嗤之以鼻的方式，一口汤放入口中，先不吞咽，让这口鲜汤从舌尖滚到舌根。整个口腔都浸润在这样极致的鲜美中之后，这才一口吞咽下去。
太完美了……
整道三套鸭吃下来，光是汤的味道，就有五种之多！
然后，三只家禽的味道都彼此混合，家鸭和野鸭混合的味道，再加上野鸭和鸽子混合的味道。这样一道菜吃下来，总共是七种味道！
王钊山光闻着味道，却一口吃不下，强忍着耐心把最后的野鸭和鸽子分割开，用电子秤给大家一一称重，这才端着白瓷盆准备离开。
“等下！”
出声的又是贺昕！
王钊山停顿了一下，看向贺昕。
全程分割，他已经闻得饿了。此刻，王钊山的耐心到达了最低值。
“怎么了？”
“我是说，能不能给我们拿两个馒头，那白瓷盆里还有点汤呢……”
苏陈也顾不上面子了，大声道：“对啊！我们可是掏了钱的！我要求把每一滴汤都吃干净！”
王钊山满脸铁青，重重地把白瓷盆放在桌子上。
“馒头没有！自己用勺刮吧！”
他开始有点后悔这次来打工了。
狮子头固然是多吃了几只的，可是面对着绝世名菜三套鸭，能闻能看甚至能上手夹，可是一口都吃不到，谁能明白这种痛苦啊？
看着几位游客还真拿勺子去舀汤，他忍不住问庄志平：“刚刚的分割程序你记住了吧？今天过去，我就不干了。”
“呦，怎么了？”
对于王钊山不干了这件事，庄志平还是举双手赞成的。
要是对方发现了林薇和陈苒是一个人，他可就没有乐子看了！
“咱们先加个好友！好歹也算是工友，还是美食爱好者，以后有空一起吃饭。”
王钊山叹口气：“这闻着吃不到，可真是折磨啊。实不相瞒，我刚刚都觉得我有点胃反酸了！”
一直闻着这么香的味道，太折磨人了。
“而且，员工餐只有狮子头，没有这三套鸭啊。实在不行，我只能去练练胆子进鬼屋了！”
虽然只是一天的工友情，庄志平还是挺替他惋惜的：“就算你练了胆子，之前曾经晕倒过……老板也不能再放你进来了吧？”
就算隔着白骨面具，庄志平还是能看出来，王钊山的脸迅速扭曲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我就等！我就不信，陈苒因为陈家厨神的言传身教到处打工，这林薇也到处打工？就算是打工，早晚也得出来开店吧？就算不开店，大不了明年的两京厨艺大赛我去当评委！”
而在此之前，他还是先费费力气找找陈苒到底在哪打工吧！
整个陈苒粉丝群，最近也都在疑惑这一点。
“最近到处都是清炖狮子头和文思豆腐的传说，怎么没人找到陈苒厨师啊？”
“以前我还抱怨陈厨师的店不大气，现在想想，哪怕是幼儿园也能借孩子啊！这鬼屋一天就放24个人进去，到底还是陈厨师打工的地方大气！”
“双绝烧鸡我到现在还没吃到呢，谁吃过的，再给我形容形容好吗？”
“不会被粉丝团哪个人偷偷请回家做私厨了吧……”
这个猜测一出，姬悠不得不出来辟谣了。
这也太影响团结了！
“大家不要乱猜啊，陈苒厨师到处打工主要是秉承陈家厨神当年的志向，要多见天下不同的食客。她要是真的想当私厨，直接粉丝群发广告就行了。”
这话倒是在理，可是还是没解决最重要的问题。
陈苒到底去哪了？
如今这个林薇声名鹊起，连带着鬼屋一票难求，怎么陈苒的落脚点还没被找出来？
“能不能努力一下，把陈厨师找出来啊！谁有陈苒联系方式的，能不能催一催？说不定俩人争一争，能多做点菜呢？”
“人家都是天才，天才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怎么会出现那种状况……把心放在勾心斗角上的人，绝对做不出好吃的狮子头！”
“确实！可能你们不知道，明年又是举办两京厨艺大赛的日子了。到时候，如果这两位厨师同时出场，绝对是中餐界的盛世！”
这么多年这么多届厨艺大赛，那些老头子们也叫人看腻了，终于有新天才出世了！
两京厨艺大赛，算是整个厨师界最大的盛事了。
王钊山跟常静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放点视频，给未来的厨艺大赛双子星造势一下。
正好，邱娴最近短视频做得还不错。这种视频不方便用官方账号发，就让她发了一条短视频。
“中餐界冉冉升起的双子星！期待明年的两京厨艺大赛！”
两京厨艺大赛就是《名厨录》牵头举办的赛事，只不过，这项比赛专业性实在是太强了。虽然在电视台直播，但人气始终一般。
这次，借着陈苒和这位林薇厨师的名气，一定能让赛事受到更多的关注。
借此机会，也一定会让更多人关注中餐本身，进而拯救中餐厨师青黄不接的场面。
视频发布出去，一开始还没什么人看。
不过，庄志平发现了！
他一个爆笑，迅速转发到了老餮群里。
“我可说好，大家谁也不许透露林薇和陈苒是同一个人的事儿，这个笑话，我看定了！”
不光是转发，他还给视频投了三千投流。
给他上热榜！

借着庄志平和老餮群一些人的投流, 双子星视频火了。
中餐的未来！时代的双子星！一看就很燃好不好？
在之前的《名厨录》更新和盘点热潮中，陈苒已经火过一阵子了，这次让大家更关注的, 是这位据说是淮扬正宗传人的林薇。
虽然只有在鬼屋拍下的寥寥几个镜头，但每一个镜头都是极高水准。
舀起一整只狮子头, 用力摇晃，甚至能依稀看出肉粒的肉团子，跟着摇晃的动作颤抖起来。
还有文思豆腐, 初见只是一团雪白状, 用瓷勺轻推, 一整团雪白立刻化作白丝, 在清汤中四散荡开。
最绝的是三套鸭！
王钊山特地装了个运动相机，把整个三套鸭的切割过程拍了下来。
哪怕视频前的观众吃不到三套鸭层层嵌套的七种味道, 也被面前的这刀工极大地震撼。
“这刀工实在是过于震撼了！真的是一把菜刀切出来的吗？脱骨用菜刀怎么脱啊？”
“那个白丝是豆腐丝？没逗我吧？细得跟线一样，是一碰就碎的嫩豆腐切的丝？”
“这个三套鸭，我从来没听过啊，有没有吃过的讲一讲, 这鸭子套鸭子的，真的好吃吗？”
最后这条评论一路飙升到几万赞, 可是下面回复的评论却屈指可数。
无他，吃过三套鸭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别说普通观众，就连老餮群里这群常年为了美食到处跑的食客们, 吃过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已。
大部分还都是这次在鬼屋吃到的！
“快给我们讲讲，那三套鸭到底是噱头还是真的好吃啊？”
“是真的好吃！”
作为一名餐饮从业者, 贺昕自家的餐厅就开发过不少噱头菜、网红菜。
在这次去鬼屋吃到三套鸭之前，她也觉得，这道菜多半是噱头大过实际意义的。
不就是三只鸭子套在一起吗, 真的能好吃到哪里去吗？
可是吃完，她服气了。
“我不算太内行，你们让白老师给说说，他是专业的！”
贺昕点名白庆，可不单单是因为对方是专业的美食家，还因为这美食家去之前可是没少吐槽的！
不光是贺昕，其他人也还记得，白庆去之前还在说，这三套鸭一定是噱头！绝对不可能是重现菜谱。
“我错了还不行吗！我错了！”
这老餮群里，人人都自诩美食家，平时可没把他这个真的美食家当回事啊。这会儿叫他出来，不过是看笑话罢了。
“我这正被鬼追呢！回头再说！”
“好家伙！这小子，之前嘴硬不服气，现在住鬼屋里了？”
白庆还真就住鬼屋里了。
普通游客尝了一次这样的顶级菜肴，下次没预约到鬼屋，可能也就是想着以后再说了。
可是白庆不一样啊！
只有真正了解美食行业的人才知道，在现在这个市面上，能吃到这样的一道三套鸭，那是多稀罕的场面？
他第一次吃三套鸭是什么时候？那是当年省政府主办的文化交流节上，省政府出面，这才找了两名老师傅，重现了一下三套鸭。
当时的三套鸭是怎么吃的？
一个会议室人山人海的人，每人分一小块，珍而重之地尝试。
别说尝遍七种味道了，能喝到一口汤，那都得算他有面子！
没有这样经历的食客，可能会觉得：这道菜挺好吃，但是没约到下一次，算了，早晚能约到的。
而真的了解美食界也了解三套鸭这道菜的食客，比如潘世友和白庆则会觉得：什么？这地方能吃到三套鸭？得了您呐，我住这了！
俩人吃完三套鸭之后，就住在这鬼屋门口了。第二天一早，直接先去游乐园门口堵门，看见有人过来就用高价诱惑对方转让门票。
虽然不见得每次都能有人肯转让，但这几天下来，也碰见了两三次。
鬼屋里的NPC都对这两人有点眼熟了！
第一次见面：NPC竭尽全力追杀两人，两人也被逼真的渲染和鬼怪吓得到处跑。
第二次见面：NPC有点疑惑，这人咱是不是见过？吓一吓吧？哎呦好像不那么容易吓着了……算了，尽量赶一赶吧，实在不行抓进小黑屋！
而第三次看见这两人的时候，宋雨涵都有点无奈了。
她的社恐几乎可以说是痊愈了，虽然没有到社牛的程度，但至少不会被游客吓到了。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爱上了拔丝红薯，隔三差五缠着陈苒来一盘。
不过，就算是社恐痊愈了，身为鬼屋的女鬼，第三次在同一张地图看见同样的两个人，她也有点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
“又……又来啦？”
“确实……我们又来了……”
白庆也有点尴尬，倒是潘世友大方一点。
潘世友虽然是做厨师这一行的，但是做到顶尖程度的厨师，也相当于小网红了。他做了特色菜之后，也经常被食客邀请过去见面的。
他索性上前跟宋雨涵握了个手，沉吟了一下，索性还是用了种花家传统称呼：“这位女鬼同志，又见面了。您看，是走走流程我俩被你吓得乱跑，还是咱们都歇歇，然后放我俩过去得了？”
宋雨涵还没说话，耳麦里许如意先有气无力地指挥：“行了啊，小涵，你也歇歇吧，叫他们俩过去得了。”
“行了，你们先过去吧……”
宋雨涵放两人过去，结果潘世友尝到甜头了，回头问她打听：“请问，我们这一趟随机到三套鸭了吗？”
“不知道！”
三套鸭什么的，她们这些员工都没尝试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想说！
白庆一边熟练地解谜开机关，一边白了潘世友一眼。
“我天天在这随机鬼屋碰三套鸭也就罢了，你那酒楼生意你都不要了？天天跟这泡着？”
潘世友毕竟也是有名的地榜厨师，自己开了酒楼的。
不过，他年纪还不算大，徒弟也没带出像样的。他人不在酒楼的时候，很多拿手菜就只能暂时挂牌不做。
“那没办法，再多吃两次吧，等我吃够了我就回去！”
在等着白庆解谜的时候，潘世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长长的未读列表都是他那个小徒弟。
“师父！您什么时候回来啊，不是说两天就回来吗？”
“师父！您去之前不是说收个徒弟就回来吗？这拜师宴还要吃几天啊……？”
“师父！我师姐怎么样了，您替我问个好？”
看到这，潘世友老脸一红。
他收徒？他拜师都不一定能拜得进去！
这几天，他排不上鬼屋的时候，也不是没试着跟许如意沟通过。吃不上的话，能不能去跟这位陈厨师交流交流？
不过，许如意秉承着许老怪的意志，把陈苒全方位多角度保护得非常好。
潘世友清了清嗓子，缓解一下尴尬，发现徒弟最新的消息已经开始求救别的事了。
“师父！救命啊！之前您那位常客许总，已经第四次来点您做的鸡豆花了！我也不会做啊！”
“许总今天来还问了，说您这酒楼是不是不打算开了？”
看到这里，潘世友有点挣扎。
这位许总说酒楼不打算开了，可不一定真是开玩笑啊。
对方第一次来的时候，因为当日备料不足，没能让这位尝到想吃的鸡豆花，这位许总当时的威势可让他记忆犹新。
可是，让他就这么放弃三套鸭的话，他也不甘心。
潘世友犹豫再三，隔空指挥徒弟：“你跟许总说实话吧，我在鬼屋这里吃到了一道国宴都不一定能吃得到的绝品美食，她要是有兴趣也过来尝尝。要是没兴趣……也只能等我回去再给她做鸡豆花了。”
徒弟震惊了！
师父，您把我丢下来苦苦支撑生意，在各种大佬之间周旋的时候，说的可不是您自己偷摸去吃好吃的啊？
说好的给她接回去一师姐呢？
她连连追问七八条消息，潘世友都没回复。可怜的小徒弟一抬头，正好看见许总那张带点凌厉的脸。
“你师父说什么？”
许总一把抢过小徒弟的手机，扫了一眼回复，一瞬间，瞳孔微微放大。
她的厨子自己去吃好吃的了？
许总这人，虽然身高一米五五，但是性格格外肆意张扬。
本业是金融相关，大起大落几次，赚钱的时候魔力麦克，倾家荡产的时候上街滴滴。健身要去学散打，旅游要跑南极，吃美食自然也一定要吃最顶尖的。
过去几年，每到需要思考的时候，她都会跑过来吃一顿潘世友亲自做的鸡豆花。可是最近一周，她次次过来次次落空。
“行了，我也不为难你，”许总瞥了一眼潘世友的小徒弟，“怕什么？腰直起来！我要是你，就趁着这个时候，学会你师父的鸡豆花把他架空！”
小徒弟看着旁边的服务生，唯唯诺诺，生怕这句话被当真。
“那鬼屋在哪？”
三套鸭什么的，许总其实没太放在心上。
这种炫技型的餐品，她什么没吃过？说句有点装的话，国宴档次的她也不是没吃过。
这些宴会的成品菜，除了炫技术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就是，味道趋于保险。这样的场合，好吃是重要，但抵不过不犯错。
一边的秘书上去对接了一下鬼屋地址，但很快就犯了难：“许总，这家鬼屋最近比较火爆，预约资格已经炒到三千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