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人)强者是怎样炼成的by老肝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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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佳的手抓住了船沿,不知是感动还是感慨,破音道:“阿萨思——再见了!我会幸福的,你也一定一定要幸福!”
“阿萨思!阿萨思……”
“请不要忘记我……”
之于神明而言,她只是祂永生岁月中的一次垂眸。可对她来说,祂是值得回味一生的幸运。
银龙沉入大海,理佳的泪落了下来。
2021年8月,一则“太平洋有龙”的帖子冲上热搜,据说一艘游轮上的人拍到了巨龙横穿太平洋寻找栖息地的视频,高清且保真。
由于能做游轮的人都有来头,拍摄设备也高端无比,当各个角度拍摄的视频传上网,那清晰的龙影和龙头引起了轩然大波。
其中一个视频拍到了龙昂起头的画面,祂似乎有点不耐烦,但也没为难无人机。只见祂冲着天空吹了口气,大浪打起,把整艘游轮推到了航线之外。
人类:……
明明挡道的不是我们,为什么要我们找回家的路?
2021年9月,关于龙的视频消失于互联网,可各地的“寻龙队”却口嫌体正直地进入了太平洋。
2021年12月,多日寻找无果,消失的视频再度活跃于网上,而在华国建起了数座龙神庙,香火旺盛。
2024年1月,著名漫画家“绿叶”开始变卖资产,兑换黄金和各国货币。同年4月,据目击者说他步入大海,消失在一片波涛之中。
阿萨思沉睡于马里亚纳海沟深处, 约三万六千英尺的海洋点。
该点环境极端、压强巨大,存在海底盐水湖,内有体型庞大的史前生物出没, 是人类无法涉足的生命禁区,可对一头龙来说这没什么,不过是换了个黑一点的巢穴罢了。
没有不长眼的生物敢来惹她,她只消往一个固定的地方一躺, 要不了多久,附近的生物会迅速搬家, 腾出一大片没有生命波动的地,供她休养。
春去冬来,年复一年,龙身逐渐覆满泥沙与钙化的微生物, 自然能量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填充进她的细胞之中。
某一刻,轻微的皮肤破裂声响起,鳞片细细簌簌地落下, 发出金属碰撞般的声音,隆起的龙形“山脉”缓慢地壮大了几分。
部分钙化层脱落, 露出一角新生的龙鳞。银底金纹, 光芒柔和, 符文若隐若现, 混着大自然给予的祝福, 绘成了属于神龙的无上功德。
不知过了几个年头,钙化层一片片剥落下去, 缝隙中透出的光渐渐消失。
伴着最后一次绵长的呼吸,自然能量结成的膜被迅速吸收。黑暗沉寂, 一双金色的竖瞳张开,眼神从困惑到戒备只用了一息。
换地方了,深海的压强不对,似乎往上浮了不少……
阿萨思仰头,依然是一片黑的环境,可她传出了一声低低的龙吟。根据声波的扩散和大海的反馈,她知晓自己位于五千米深度的地方。
翻个身抖落泥沙,收拾蜕下的皮和龙鳞,阿萨思一纵身游出万米,钻进一座庞大的海底火山洗了个“热水澡”,顿时变得神清气爽。
她感受到了,灵魂的蜕变似乎扣合了“德才配位”的内涵,当内外的强度一起升华,卡了她许久的吨位大关终于一举突破,让她成功迈进了万吨级别的巨兽之中。
体长三千英尺,体重万吨,想来以她目前的杀伤力和经验值,在地球上应该没有对手了。
阿萨思心情愉悦,正打算往海上游去,找个岸爬,再融入人类社会,这一向是她进入新世界的通关流程。
只是,她上浮不足千米就转过龙头,感知着波涛的异动,发现遥远处有一艘轮船正在经过这片海域,它的S波段雷达即将探测到她所在的方位。
轮船……
有过一次扒船的经验,阿萨思对“搭个顺风车”这事已是轻车熟路。可鉴于地图已更新,这里不是她所熟知的地球,谨慎起见,她决定以一个人类能接受的方式上岸。
沿着海底游向远方,撵着一只倒霉章鱼跑,咬断了它的一条触手。
接着,她找了块不远不近的区域变回人形,套上不容易出错的衬衫、眼镜和咖色长裤,末了从松果里扒出一艘快艇……不,不能用快艇,万一快艇的型号与当下的年代对不上呢?
阿萨思取用木船,一拳将它砸得七零八落,而她爬上最大的一块木板,将章鱼的触手缠在身上,由于她的字典里没有“救命”,只好头一栽,装晕。
大海回应了她的需要,将她推向那艘驶来的轮船。
没多久,船上的水手发现了她,他们大呼:“那里有个人!船长,海上有个人!放下救生艇,快!”
船速慢了下来,人类在靠近。他们看清了缠在她身上的触手,不禁发出了惊惧的呼声。
“哦上帝!她遭遇了什么?”
“是章鱼的足……狗屎!它还会动!我的天,这样一条触手,本体该有多大?”
“好消息是她还活着,坏消息是——伙计们,看看这条触手的伤口,它似乎是被咬断的。”
果然,想要掩盖自身的异常,就得丢出一样更异常的东西。当人类的注意力全被章鱼吸引,盲猜深海有什么怪物时,阿萨思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在水手抬起她的胳膊时,阿萨思实时地“醒”来。她“浑浑噩噩”地配合他们摘下章鱼足,“迷迷糊糊”地上了救生艇,再被转移到轮船上。
只一眼,阿萨思就扫过船上的“USA”和“NSF”的标识,明白自己是上了美国科学家基金会的船。
干燥的毯子从头落下,挡住了她的视线,阿萨思低垂眉眼将自己裹成一团,在随行医生的柔声询问中,她轻轻摇头,半个字都不说。
以她对人类的了解,在拿到“见面礼”后,根本无需她多言,他们就会脑补完整件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多说多错,还不如什么也不说见机行事,没准能打打补丁和漏洞。
不出所料,名为“朱莉”的医生回头,冲他们说道:“她吓坏了,我们不能给她压力,她看上去年纪不大。”
船长的注意力总算从章鱼足上收了回来,思索片刻给了安排:“好吧朱莉,给这个可怜的女孩一个空间,一套干净的衣服和一些食物,至于这个,我得带走。”
说着,那一截章鱼足就被转移了,而船长还补充了一句:“我打赌,这头破坏了小渔船的怪物有30英尺长,那个女孩能活下来真是命大。”
听吧,他们已经默认她是“幸存者”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能获得一条完整又有逻辑的故事链。
只要她表示认同,人类压根不会去查证,毕竟这是美国科考用船,科学家难道还不清楚深海中有没有庞然大物吗?
她不过是个“倒霉”地碰上了海怪的人而已。
就这样,阿萨思成功融入了人类,她听从朱莉的建议开始洗澡,后者把衣服放在床上,又端来了几片面包和一盒牛奶。
朱莉:“今晚安心地睡一觉吧,这里很安全。”
隔着一扇门,阿萨思低低地应了一声“好”。之后她主动释放了第二个信息,“本能”地用德语说道:“可以送我回,我是说……”
她切换成了英语:“能把我送回维多利亚港吗?”
朱莉一顿:“抱歉,这是前往美国南极站的科考船,必须按规定抵达南极,无法中途改行,希望你不是着急回去。”
阿萨思无奈地回以“我明白了”,朱莉叮嘱她吃些东西,便离开了她的房间,去向船长表明“她是德国人”这件事,与人为善和公事公办在她身上不显冲突,科考船上可没有笨蛋。
“德国人?”一名快退役的士兵道,“身份就不好查了。”
“所以,把她带去南极站,这合适吗?我们可是去办正事的,如果她是间谍呢?”
“什么间谍会在智利一带的海域跟章鱼‘搏斗’?她可能只是单纯地想回家。”
房间内,阿萨思换上干净的衣服坐在小桌前,慢条斯理地吃完食物,随后转过牛奶盒查看上头的生产日期。
嗯,时间指向是1982年。
等等,1982年?
阿萨思:……
让她想想,这个点克拉克2岁,布鲁斯10岁,按肯特夫妇给她办理的出生证,她目前只是个婴儿……划掉,不能用。
她在人类世界取得的证书是不少,可它们标注的时间得从1998年算起。现在是16年前,完全不能用,划掉!
她在哥斯拉那头,抢到的钱只有到了2017年才能花;她在上个世界变卖资产,兑换的货币也没有82年的——只能看布鲁斯的了!
在松果里摸索一番,还真给她找出了一只82年的箱子。大抵是受限于时代的缘故,里头可用的美金并不多,但可用的身份倒是有。
阿萨思飞快地打开一堆护照,再合上,直到翻到“德国”相关的信息。
好家伙,不愧是布鲁斯!让她看看“她”是个什么设定的“德国人”?
兴许是德国的大学难毕业众所周知,抑或是布鲁斯找来的特工团队干不了细活,在82年这块的资料上,她阿萨思·肯特变成了美德混血,接受过高中教育,是一名厨师。
阿萨思:……
幸好她在德国生活过一段很长的时间,知道他们的特产。比如德国啤酒、椒盐卷饼、各色风味烤肠、黑森林蛋糕……虽然不会做,但好歹能说。
行吧,成活。
了解了基本信息,阿萨思就熄了灯。今晚她不打算看书,只想听着大海的白噪音放空思绪。有时候,即使身体不需要休息,灵魂也需要休息。适当停摆,有益无害。
一夜闭目养神,换来人类编撰好的版本。
他们认为,她是在智利一带旅游的德国人,不知为何出现在海上,还遭遇了海洋生物的袭击漂出这么远,能被救下真是个奇迹。
好了,轮到她去补足空白的部分了……
“你是说,你是个厨师?”
朱莉做着记录:“为了寻找香料和食材出海,结果差点变成一条大章鱼的食材?”
听上去非常作死,但离谱中又透着合理。据她所知,一些厨师对食材有着近乎苛刻的高要求,常为了一把新鲜的佐料出入森林,就为了“对味”。
或许,这位女孩也是如此,可这种做法实在太过冒险。
朱莉笑道:“要加入船上的厨房工作吗?会有薪水。”
阿萨思明白,这是要验证她的说辞是真是假了:“好,所以……能把那只章鱼足还给我吗?”
“嗯?”
“你应该知道,特殊的食材对厨师来说不可多得。我出海就是为了寻找食材,而那头深海‘巨物’留下的东西是大海对我的馈赠。”
“……”朱莉苦笑,“我去问问船长。”
最终,阿萨思用一条章鱼足换来了单程票,船上的人虽然对她的身份仍有疑虑,可没时间顾上她。
因为,南极四号观测站失联已有一周了。
她似乎没点亮这方面的技能。
她所遇到的美味之物, 多是因为它本身强大才美味,与她的手艺是没半分关系。但没有天赋也有技巧,被她肢解和烹饪过的怪物可不少。
别的不说, 她掌控火候和刀工的本事一定行。她能用一把手术刀把整只鸡拆的肉是肉、骨是骨,就能用一把菜刀把土豆剁到皮是皮、泥是泥。
阿萨思不打算放弃“厨师”这个人设,毕竟她需要足够的情报。
而在一个充满食物香气的地方,再聪明的人也有懈怠的时候, 哪怕什么也不问只是听着,也会有意外的收获。
于是, 她申请进入后厨帮忙,获得了船长的批准,时薪是8美元。
但她并没有掌勺,只告诉主厨她擅长处理食材、速度奇快。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主厨让她处理火鸡、牛肉和土豆,却不想她一刀在手,“刷刷”闪过,切的肉大小匀称, 片的土豆厚薄一体。
成了,她算是成为了这艘科考船的一员。
每天, 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厨房里。由于她是个“闷葫芦”, 不多嘴还离得远, 渐渐地, 无论是厨子还是科考人员, 谈论事情时都不再避讳她。
阿萨思由此明白,82年能在南极建站的国家不多, 除了美苏英澳阿根廷,就只剩智利挪威新西兰, 德国可没有。
故而,他们无法在上岸后把她转交给德国。
据悉,能在80年代驻守南极站的工作者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他们从智利沿海出发,顺着固定航线前往南极,将在一周后全部登□□号观测站。
听说这个站点在数日前失联,一同失联的还有挪威科考站。为了探明原因,美国也是下了血本,不仅供了一堆设备和武器,还遣了一队大兵保护科学家。
再过三天,科考船就可以靠岸了。
是日,正午进餐时间。阿萨思啃着炸鸡,舀着蔬菜沙拉,听着满食堂的说话声,从中辨识出自己需要的信息。
“还是没有消息吗?”
“没有。”
“挪威本部收到了一个求救信号,就在今天早上。他们也决定派人过来,说是至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记得挪威站距离四号站并不远……就算是出意外发生了爆炸,也不至于连累两个站点,除非是冰层大断裂。”
阿萨思进食完毕,收集了几个关键词,端起餐盘放进收纳处。清洗不是她的工作内容,她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去甲板上看海。
她可以确定,南极一定有点东西。
根据人类给的信息,四号站一共有12名工作者,挪威站也有12名成员。两个站相距不远,平日里邻里关系还行,互相借给工具、玉米粒和土豆,绝不可能私下开火。
可就在一周前,两个站点先后失联,时差仅三天。美国唯二收到的、来自四号站的消息只有两条。
一条是无线电操作员发出的:“哦上帝,挪威人简直疯了,他们肯定得了热室症,居然举枪追杀一只雪橇犬,还用手雷对付它,甚至冲我们开火,我们只能反击。”
另一条来自麦克:“不要进入南极!不要试图寻找我们的尸体!烧掉,把一切全部烧掉,怪物就在我们之中!”
海浪拍打在船头,大船乘风破浪,行驶得依旧稳当,可阅历丰富的阿萨思并没有抱侥幸心理,而是开始分析起怪物的特征。
她都打了两百年怪了,一入新世界就是打怪,想来这次也不能免俗。只是,打什么怪,用什么打,还得做点功课。
已知怪物分三类,一种物理攻击物,一种外星寄生物,还有一种灵体特攻物。
前者最方便打,硬刚就行;中间的得有气场护体,小心谨慎;打最后的得灵魂强硬,难度说高也高,说低也低。
而依照那个“麦克”给的情报,“怪物在我们之中”意味着它拥有人形,“烧掉”说明火焰对它有伤害,至于“不要寻找尸体”——是指怪物会躲在尸体中吗?
阿萨思去掉了“怪谈”这一选项,它到底是岛国特产。南极连日本站也没有,要形成怪谈也很难吧?
“人形、怕火、藏在尸体里……”那么,怪物会有腐臭味吗?
有限的情报,无限地拓展思维,阿萨思预设着各种可能,只是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她转头,看见朱莉一脸惴惴不安地来到她身边,双手搁在栏杆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说道:“肯特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直很不安?就像,就像只要踏上南极就回不来了一样。”
人类,尤其是女人的第六感总是神鬼莫测,哪怕没有接触过危机,也能感知到危机的降临。
阿萨思实话实说:“如果觉得不安就留在船上。”
朱莉无奈:“我是医生,不会留在原地。而且,不少专业性的工作需要我接手,万一那里有人受伤了呢?”
阿萨思:“万一伤口会感染呢?”
朱莉没说话,直到有大兵喊她的名字,请她过去给一个对练受伤的士兵包扎,她才幽幽地叹一声,飞快离开了。
阿萨思转头,就见一站警示灯失效了,正旋转着红光打在船上,像是给轮船抹上了一层血,看上去就颇为不祥。
尤其是在红光笼罩着活人一身时,他们仿佛失去了人的形体,轮廓线变得模糊起来……在外应的感召下,她总觉得事情会变得麻烦,或许要死一批人了。
当科考船进入高纬,气温直线减低时,医生朱莉送来了统一的科考队服装,并教阿萨思如何穿戴。
“这是护目镜,必须戴上,不然你的眼睛会被雪地的反光闪瞎。”
“记住,着装必须收得没有一丝缝隙,不然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你会被冻坏的。”
如今是南极的3月,相当于南极冬季的第一个月,整个科考站都会被冰雪覆盖,白天缩短、夜晚变长,会逐渐过度到极夜状态。
而极地的冬季也是科考队最难脱困的时期,一旦与外界的联系被切断,极端天气便会让飞机和船只无法顺利进入南极,更别说做营救任务了。
他们也是卡在3月的点,才得以一路破冰前进。
阿萨思:“你们要带我一起去?不怕我拖后腿?”
朱莉轻笑:“船长不放心你留在船上,你的刀工把他吓坏了。他说,如果大兵都有下去,也得把你带走,不然这船上你没有对手。”
又正色道,“但我们去了也不能滞留太久,得在结冰前离开,否则人和船都走不了了。”
阿萨思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去南极站干什么,换班?”
朱莉收敛了笑意:“希望只是‘换班’。”
3月12日清晨,科考船在指定地点靠岸。
阿萨思背着个人供给缀在队伍的后方,在没有雪橇的情况下,他们只能这样一步步走向四号站,唯有先遣的四人坐上了直升机。
他们会率先抵达,但她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
阿萨思:“我们要走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
朱莉:“起码4小时,放心吧,我们不会在野外过夜。”
一路龟行牛步,他们花了近5小时才来到四号观测站。
结果谁也没想到,他们只是靠近这片区域就涌上了一股心理不适的感觉,本能不愿靠近,可任务催促着他们前行。
这片区域静悄悄的,基地低矮的建筑覆着一层皑皑白雪,露出几个破碎的窗和沾满血迹的墙。直升机停在外头,机上的四人却不见了。
一位名叫派格·尤金的大兵走上前去,呼唤着队友的名字。而后他看到了一个破碎的、沾了血的狗笼,以及转角处突然出现的——队友。
两人相遇,齐齐吓了一跳,纷纷扛起枪瞄准对方。待发现是乌龙,他们才松了口气,而那名队友告诉派格,他的无线电通讯器失灵了,耳朵里都是杂音,没能听到他的呼喊。
派格:“其他三个呢?”
队友心情复杂:“在那里守着奇怪的尸体……跟我来,尤金,出了大事,这个站点的人都死了,死因不明。”
“什么?”
在场的人瞪大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除了两个站点火拼,他们实在想不出南极能有什么动物可以威胁到人类,怎么会……全死了?
由那名大兵打头,大队紧随而上,走向了一处凹陷的雪地。只见大坑中躺着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勉强能看出是个人形——不,应该是两个人,这块黑漆漆的东西长了四只手。
围观的人顿时寂静无声,看得出来,这两个人是被烧死的。只是,为什么要烧了他们?
“动手的人是出了心理疾病吗?”
“南极工作站的体检很严格,不会让心理不健康的人进来作业。”
先来的四人告诉他们,该站点一共是12个人,却发现了15具尸体。有的在医务室,有的在厨房,有的在狗笼里,还有的在仓库……
建筑物内部糊满了血肉,到处是被火灼烧的痕迹,墙面上还有弹孔,明显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可他们在对付谁,完全是个谜。
“建筑内也有烧焦的尸体,有些模样非常奇怪,不像是人。”
“去看看。”
他们毫无防备地进入了建筑内部,阿萨思缀在末尾,偏过头又看了眼尸体。
在第一视野中,它看上去是被烧在一起的两个人。可在第二视野中,它只是一个人。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人怎么会有四只手呢?
四号站, 一团乱。
门窗破碎,冷风灌入,供暖系统出了故障, 把里头与外界变成同一片冰天雪地。
不同的是,外界是干净的白,里头是血腥的黑。低温破坏了电力设施,损毁了供电设备, 一群人只能在手电筒和战术灯的照明下前进,越往里, 气氛越是沉默得可怕。
墙壁上覆了一层冰,冰下是红黑一体的血肉组织,留有明显的灼烧痕迹。
一柄断裂的斧头,两把没油的M2火焰喷射器, 被打空的枪支,以及尚未收拾、已经被冰封的古怪尸体。
没人见过这么荒诞又恶心的东西,看上去像是把人拆成了一块块,再缝合到一些不知名的动物身上。
他们找到了一颗烧焦的人头, 辩不出面目,却保留了死者生前的形态。只见人头之下并未连接着颈部, 而是连接着长筒状的、类似管道的蛇躯。
它被烧焦了, 粘在地上糊成一片, 想收拾得先解冻再用工具铲起来。细看去, “蛇躯”往下还有碳化的漆黑肢体, 像是某种虫类生物被烤化的残骸。
“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
谁也不知道。
再往里走,所见更是瘆人。
有一具烧黑的尸体腹部凹陷, 胸腔中不剩一个器官,被掏得空空如也。而它身上的豁口长了两排类似利齿的外骨骼, 虽然它的肉被烧化了,全粘在上面,但看“牙齿”的轮廓依旧分明。
除了这些,他们还看到了一具有着两个人头的尸体。它们的脸和身子都融在一起,恐怖得超乎人类的想象,又怪诞得犹如手工模型。
然而,不会有人真的认为这是个模型。
说白了,能被派来南极站的人都是精英,持枪的什么血腥场面没经历过,持证的什么实验后果没见过——害怕是一回事,可看到现在,还不足以让他们失去理智。
名为“莱科”的研究者问道:“上级的要求是什么?”
派格:“弄清楚四号站失联的原因。”
“那就只给原因。”莱科道,“我不建议带走这些尸体,我建议引爆这里。看看它们,这绝不是热武器可以解决的问题。”
“莱科说得对。”直升机驾驶员·玛丽亚道:“能在南极站工作的人没有蠢货,无论是精神失常还是心理疾病,都不足以够成他们全体失联的理由。只能是一些更深层的问题……人力无法解决,只能通过死亡来掩埋。”
真相是什么,在惨烈的现场中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得封锁此地,等时机成熟了再来探究真相。
“不带回?”
“不带回。”
派格却蹙起了眉头:“没有有利的证据,无法说服上司同意。”
他们商量着拍摄现场照片,收集信息资料,带回一些样本,再回到轮船上将情报送出。可天不遂人愿,南极的冰雪风暴说来就来,堵住了他们回去的路。
无法,只能留下来。
阿萨思:“风暴很快会停下,我们今天可以离开。”
一如她所说,外头的风暴果然平息了下来,可人类一旦谨慎起来,通常不会选择冒险。
“暴风雨的平静总是暂时的。”年纪颇大的地质学家·马丁道,“留一晚不会有事,只是……”他看向冰封的屋子,“想在零下几十度的地方活下去,还是得有个供暖的屋子。”
直升机不会在风暴天起飞,研究者也不会在极端天气下远行。
返回轮船得耗五六个小时,风雪天耗时更多,且人类容易被冻死,还不如留下来将就一天,修复电力系统可比步行快多了。
马丁:“这里连雪橇犬也没有吗?”
阿萨思透过窗,看向血迹结冰的狗舍:“它们也死了,没一条活下来。”
人和狗都没有幸免,但厨房中的食物完好无损。看来,他们的死因跟“他们是活物”有关,或者说,那未知的怪东西喜欢恒温动物?
马丁:“不去帮忙吗?”
身后,有人修电力设备,有人修供暖系统,有人全副武装、手握小型电锯收敛尸体,有人在整理资料,搜寻事故的蛛丝马迹……
阿萨思:“我不方便参与你们的事。”
一个德国厨子跟一群美国科学家混在一起,还参与了重大事故的处理现场,她光是围观都显得像个间谍,要是再动用一些设备的话——会被枪口指着吧?
在一个存有未知危机的地方,她暂时不打算与团队起冲突。
马丁意味深长:“当你看到那些尸体却没有发出尖叫的时候,你就已经是事件的一份子了。”
想装普通人,你还嫩得很。
阿萨思:……
穿帮于“无惧”。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叫“科考队没有蠢货”。
这群脑子好使的家伙根本没有相信她的厨子身份,反而在她展露刀工的时候觉得她更像是个特工。是以,与其把她留在船上不如带下船,随行看管,也可以随时击毙。
而要是她这一路还算安分,他们在离开之后应该会把她交给联邦调查局。
可惜,人类再聪明也猜不出她不是人。
阿萨思面不改色:“烧焦的食材我见多了,那些是古怪了点,但——更像是烧黑的模型。”
马丁摇头失笑:“我去狗笼里看看,或许会遇上一个落单的小家伙。”
马丁走入了狗笼,阿萨思注视着铁丝网上冰冻的血肉碎渣。它们毫无活性,闻起来就是冰冻的狗肉味,不具备攻击性。且,笼子里也没有生命体存在。
最后看了马丁一眼,阿萨思走向室内,问:“需要我帮忙吗?”
朱莉铲着墙面上的碎渣:“去厨房看看吧,应该有不少食物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