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掉马后他悔不当初by戏双鲤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3-17

“岳丈!冤枉啊!”
天乐长街上,犬吠声不断,少年的喊冤声中偶尔夹杂着男人的怒喝。
“混小子,再说一遍,我不是你岳丈!”
夜幕落下,盛京城内一片寂静。
洛子羡步伐凌乱地靠在朱红的大门前,连敲了几声,大门打开,天枢从门缝里探出头来。
“二殿下?您怎么来了?”
“长夜慢慢,一个人回府无聊,给你家先生送点东西。”洛子羡痴痴笑了一声,一身酒气传来,天枢皱眉捏了捏鼻子。
“二殿下,您是不是醉了。”
洛子羡低声笑了下:“本殿下千杯不醉。”
“听他吹牛。”颜卿岚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天枢,让他进来。”
“是,先生。”天枢蹦起来打开门,引着洛子羡走进院内,没走几步,便见颜卿岚披着大氅秉烛站在廊下。
“我这听澜阁可不喜欢招待醉鬼。”
“不喜欢醉鬼?”洛子羡闻言一笑,抬眼看向颜卿岚,“论醉的次数,该是太傅大人您首屈一指,和您相比,我怎么称得上醉鬼?”
洛子羡说话间,颜卿岚秉烛走进,烛火照映在脸上,颜卿岚这才看清洛子羡脸上的巴掌印。
“进宫了?”
“嗯。”洛子羡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把食盒放在桌上,“宣阳做的酒酿圆子,我实在吃不下了,我记得你喜欢吃,你吃吧,除了酒劲儿大点爱醉人,口感倒还可以。”
洛子羡话落,颜卿岚转身看向食盒,片刻,淡淡道:“我不爱吃,你记错人了。”
“那你之前买来做什么?”洛子羡想了想,忽而一笑,“我想起来了,是宜和小姑姑爱吃,你买来是纪念她的?”
“……洛子羡。”颜卿岚静静抬眸,一双琉璃似的眼睛晶莹剔透,话语间却少见的带了个狠劲儿,“你再这般目无尊长,我不保证会不会像你母妃一样教训你。”
“打就打呗,太傅大人刚好打另一侧,也好让我两侧的脸对称。”洛子羡闻言一笑,“兴许我母妃见我那样,反倒要谢谢太傅大人教训我这个孽子。”
“我告诉过你,少去愉妃那里,否则你们母子俩只会互生怨怼。”颜卿岚开口,洛子羡闻言苦笑道,“算不得互生怨怼吧,本殿下心胸那么宽广,自当推己及人,怪不得半点母妃。”
洛子羡痴笑一声,轻声道:“若我是母妃,被厌恶之人强抢回宫,还为他诞下两个孩子,我见了那孩子,也会想掐死他们。”
“所以你既然心胸这般宽广,又何故来我这里耍酒疯。”
“哪里是耍酒疯。”洛子羡道,“都说了是给你送吃的来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颜卿岚冷笑一声:“成,东西我收下了,你人可以走了。”
“太傅大人,您这儿清净,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府里有父皇的眼线,若我醉酒说错了什么……”
“西厢房,留宿一晚五百两,殿下自便。”颜卿岚裹了裹大氅,转身离去,没走几步,便听洛子羡大喊。
“太傅大人您博学多识,能不能告诉我,这世上真的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吗!”

“你是说, 我昨天抱着他不松手?”
镇南侯府内,沈银粟惊恐地指了指自己,红殊在旁连连点头, 绘声绘色道:“小师姐,我说得可都是真的,你昨天醉糊涂了, 回来还念着阿京的名字呢, 把侯爷脸都气青了。”
“醉酒误事啊!”沈银粟把脸埋在手中, 昨日醉酒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叶景策抱着她从宫中走出的场景历历在目,想起当时自己勾住他肩膀的场景,沈银粟顿觉脸烧得慌, 耳根都在发烫。
“那……那父亲后来是如何将我从他那里接回来的?”
“哦, 侯爷后来就为了小师姐你亲自上阵了,小师姐,你还记得后院打杏子的那根棍子不,侯爷当时就是拿着它, 风一般地冲出去……”
“咳咳咳。”门外传来轻咳声,沈铮黑着脸走进院内, 瞥了眼双手捂脸的沈银粟, 低声道, “你少听红殊乱说, 为父何曾那般失了风度?”
“父亲说得是。”沈银粟颔首, 片刻, 轻声道, “那您……将他打成了什么样子, 这马上过年了, 若是此时伤了怕是不大吉利……”
“你还关心他?”不等沈银粟说完,沈铮反问出声,见沈银粟脸颊尚有红晕,抻着脖子冷哼一声,“还能打成什么样子,也就象征性地打了他几棍,我还能真打断他一条腿不成。”
沈铮话落,沈银粟微微笑了一下,沈铮见状恨铁不成钢似地摇了摇头,开口道:“对了,淮州赈灾粮一案已经结了。”
“圣上是如何惩处的?”
“根据瑾玉提交的证据,共惩处了户部四十二人,淮州官员三十七人,除此之外还有些零碎的涉案人员,总共八十七人。”
“人数当真不少,户部这次真是大洗牌。”沈银粟眯眼道,“那三皇子和户部尚书李大人圣上是如何说的?这案子与他们俩可脱不了关系。”
“三皇子禁足九华府半年,李大人被罚俸三年,连贬四级。”沈铮淡声道,沈银粟摇摇头,“陛下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过是禁足罢了,这又算得上什么严惩。”
“也算是意料之中吧,你也清楚,三皇子是一定会被保下来的,不过此番户部动荡,也算是动摇了他的根基。”沈铮道,“况且这树大招风,他若真折了,对于瑾玉而言未必是好事。”
“父亲说得对。”沈银粟颔首,自知若是洛瑾玉一人独大,更会引起昭帝疑心,如今折了洛怀琢的根基是刚刚好的程度。
“那守正阁呢?他们既是洛怀琢的人,我可不信他们完全清白。”
“守正阁做事干净,高进更是难缠的老狐狸,这次案子中半分都没找到守正阁的踪迹。”沈铮拍了拍沈银粟的发顶,“总之,这案子已经结了,难民们也算得了个公道,还是几日就要过年了,先都安心过个好年吧。”
“好。”沈银粟点点头,“一会儿我便让人备礼,我们初回京都,六部是要去拜访的,还有大哥,二殿下……”
“今日我们不能去瑾玉处拜访。”
“为何?”
“今日瑾玉要处理三皇子禁足一事,不一定会在府上。”
“三皇子禁足,让大哥负责安排?这还真是够侮辱三皇子的。”沈银粟闻言皱眉,沈铮自知她在想什么,微微叹气道,“他们二人就像是养在笼中的两只蟋蟀,斗得越狠,才越有价值,圣上希望拥有两只能缠住对方的蟋蟀,自然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挑起他们的矛盾。”
“算了,不想了。”沈铮道,“去和红殊商量商量,你们俩新年需要添置些什么吧。”
长街的另一侧,九华府前,洛瑾玉垂眸看着手中的圣旨,身侧是躬身的侍从。
“殿下,里头已经布置好了,您进去瞧瞧?”
“好。”洛瑾玉颔首,随着侍从走进府内,府内的院子不大,几颗树木光秃秃地树立于中央,不等走进,一行人便听闻屋内传来洛怀琢的咒骂声。
“滚出去!都给本宫滚出去!”
“本宫不要他洛瑾玉的施舍!把这群垃圾给我扔出去!”
屋内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婢女磕头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门外的侍从们一个个脸色铁青,小心地打量着洛瑾玉的脸色。
“殿下,要不您还是……”
侍从话未说完,洛瑾玉已推开房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洛怀琢死死盯着洛瑾玉的脸,见其甚至没有正眼看向自己,眼中的错愕逐渐被愤怒取代。
“你们都先下去吧。”
洛瑾玉淡淡开口,屋内众人顿时如临大赦,慌忙退出屋去,关门的婢女不等把门完全关上,便听屋内传来洛怀琢的冷喝声。
“你来做什么!来看本宫笑话的?”
“我无意来看你的笑话,是父皇让我亲自来安置你的。”洛瑾玉声音平淡,弯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砚台纸笔,方将其摆在桌上,便见洛怀琢几大步过来,一手将所有东西扫了下去,拽着洛瑾玉的领子将其摁在墙上,抬头狠狠瞪着他。
“我的好大哥,收起你这幅淡漠的神情,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得意极了,想笑就笑出来吧。”洛怀琢讽刺地咧嘴一笑,“赢了别人的感觉很好吧,过来看他落魄的样子是不是很有趣?”
“三弟。”洛瑾玉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洛怀琢的身上,一双慈悲目俯视这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无悲无喜,像一张纯粹的镜面,没有情感的参杂。
“我从来没想过和你攀比。”
“没有想过和我比?为什么?”洛怀琢目眦欲裂,“因为你从小到大都比我强,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入过你的眼?”
“我从未有过如此想法,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洛瑾玉开口,洛怀琢笑出声来,“从未有过?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大哥,你觉得我相信吗?你当自己是圣人嘛?被相互比较了这么多年,你连一丝一毫的攀比厌恶之情都没有?如果没有,你又何必执着于此案,非要将我打压下来。”
“我执着于这件事,是因为这件事本身是错的,我想要追查的是参与赈灾案的贪官,不是我的弟弟。”洛瑾玉垂首看向洛怀琢,“只不过,我的弟弟与这个贪官,恰好是同一人而已。”
“巧言令色!虚伪至极!”洛怀琢嘲讽地盯着洛瑾玉那双平静的眼睛,它清澈地像一面镜子,让他透过这双眼看清狼狈可笑的自己,“洛瑾玉,滚吧,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善心,今日我被禁足,待他日我离开这里,早晚也会让你感受一下被禁足在院子里的生活。”
洛怀琢松开手,挑衅地看着身前的洛瑾玉,他试图看破他这兄长仁慈外表下的丑恶,哪怕洛瑾玉有一瞬间眼中流露出厌恶,都会让他心情畅快,可惜他这兄长像是被镀了金身的佛陀,看向他的眼中只有怜悯慈悲。
“这些是内务府安排给你的东西,你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需要的。”洛瑾玉整理好仪表,从袖中拿出纸张递给洛怀琢,洛怀琢看都懒得看一眼,直接将纸扔在桌上,往椅子上一靠。
“我没有想要的东西,我现在只是不想见你。”洛怀琢歪头看着洛瑾玉,洛瑾玉点了点头,“好,那我就不站在这里让你心烦,如果你需要什么,就自己和侍从说,我会给你置办。”
话落,洛瑾玉收拾好地上散落的物件,洛怀琢垂眼看着,心中更觉烦躁。
关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洛怀琢紧紧攥了攥拳,随后一掌拍在扶手上,起身对着门外大喝道:“洛瑾玉,你以后从外面回来不必再给我带任何东西,我讨厌你送的东西,恨不得将他们都烧掉!”
门外的侍从早候了多时,一听这话,心中一凛,忙抬头看向洛瑾玉。
“大殿下,这三殿下又说气话了。”
“嗯,我知道。”洛瑾玉垂眸,眼睫轻颤了一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这孩子的心性还是改不了。”
走出九华府,空中又开始飘起细雪,洋洋洒洒地覆满了盛京城,马车行至两条街开外的天乐街上,因着年节的原因,街上已经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纷飞落雪下,人潮如织,皆是准备年货的寻常百姓。
“殿下,前面人多,怕是过不去了。”车夫拉了缰绳,见前面巷口处一车夫正靠在马车上,闲来无事地嚼着嘴里的草叶子,见洛瑾玉的马车停下,车夫吐了草叶子,朗声道,“后面的别过来了,这街都堵上了,换一条路吧。”
“那就换一条吧。”洛瑾玉的声音淡淡传来,车夫应了声是,调转车头的同时像前面的马车致谢,隐约间见那马夫的腰上似乎挂着写着叶字的腰牌。
摩肩接踵的街道内,叶景策托腮坐在商铺门口的台阶上,身侧放置着半人高的货物,身旁的生龙和活虎更是不必多少,早早便被手中的货物遮住了脸,看路都十分吃力。
“阿娘和小禾到底能不能买完了,这都过去两个时辰了,也没见她们挑好了首饰。”
叶景策沉沉地叹了口气,一边伸手扶正要倒下的货物,一边琢磨着同生龙道:“生龙,你说一个女子醉酒时喊一个男子的名字,她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生龙抱着手中倾斜的货物,难得聪明一次。
“少爷,云安郡主醉酒时喊谁的名字了?”
“她喊楚衡,说是她师兄。”叶景策烦闷道,“那她那么多师兄,为什么偏偏喊这个呢,肯定这个楚衡对她而言是和旁人不一样的。”
“那你就去问啊,在这里纠结什么?”
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叶景策眨了眨眼,猛地抬起头,果真见唐辞佑正站在他面前,垂眼看着他。
“你怎么在这儿?”
“准你来置办年货,不准许我来?”唐辞佑开口,一身苍葭色的锦袍下显得整个人清瘦了不少,身后的小厮举着油纸伞,微微倾在他头顶。
“怎么大半个月没见,你瘦了这么多?”叶景策见是唐辞佑,甚至懒得起身,只仰着头眯眼看向他,“大殿请愿那天,我看见你站出来了,别是因此你回家被你爹罚了,不给你饭吃。”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家似的,动不动就不许吃饭,罚跪祠堂啊。”唐辞佑嗤笑一声,叶景策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就说咱们俩话不投机半句多,若放往日,你这话说出来我定是要和你辩驳一番的,但马上过年了,我今日放你一马,不和你吵。”
“那我还要谢谢你大人有大量了?”唐辞佑轻笑了一声,叶景策抬眼看着他,只觉得眼前的唐辞佑与在淮州时的他不尽相同,身上仿佛有一种顽石磨平了棱角的平和感。
“小禾在里面?”唐辞佑望向叶景策身后的铺子,叶景策无奈地歪了歪头,“别想了,今日真不是不让你见她,而是里面的人太多,你进去也找不到她,除非她自己出来,不过呢,她已经在里面待了两个时辰了,你要是等得起,可以试着等一等。”
“那我今日与她怕是无缘了。”唐辞佑笑着摇了摇头,“我此行出来是为弟弟购置礼物,弟弟还在家中等着,我实在不便在此久留。”
“你说起礼物我倒是想起来了。”叶景策闻言,翻身从一侧堆积的物品中翻翻找找,搜寻了半天,总算找出个锦盒来。
“为了感谢你之前在淮州的帮忙,小禾特地给你选的礼物,本想在过年那日送你,不过既然今日碰巧遇见你了便直接给你好了,也省着她特意派人送过去了。”
叶景策站起身,把手中的锦盒递到唐辞佑手中。唐辞佑垂首接过,方开了盒子,便见锦盒之中静静躺着柄锋利的匕首,雪花飘落其上,寒光霎时一闪,地牢中杀害杜刺史的景象在脑海中瞬间掠过!
血腥味扑鼻而来,杜刺史死不瞑目的眼神在刀光中闪现,唐辞佑的手顿时一颤,锦盒顷刻翻倒下来,匕首跌落在雪中。
“一把匕首而已,你怎么被吓成这样?”叶景策退后一步,一边在口中嫌弃地念着,一边俯下身来将匕首重新装好。
“虽说我也觉得大过年的送匕首不太好,更何况你一个不舞刀弄枪的人,收到匕首肯定害怕,但小禾她偏要送你这个,说是这匕首在你手里和在我们手里不一样,我们或许是为了杀人,但在你这里,她是怕你打不过别人,送来给你防身。”
叶景策将装好的锦盒重新递给唐辞佑。
“此匕首是玄铁锻造,削铁如泥,你不必害怕此物,小禾将它送你是为护你平安。”
“护我平安?”唐辞佑慢慢念了一句,叶景策疑惑抬眉,“对啊,这匕首虽会沾血,却未必都是凶器,它们既可护主,亦可斩杀恶人,它们是好是坏,在于使用他们的人。”
叶景策说着,唐辞佑的神情渐起微妙的变化,虽面色仍旧有些发白,僵硬的肢体却慢慢缓和下来。
“替我谢谢小禾。”
唐辞佑话落,身后有小厮跑来,轻声提醒道:“少爷,二夫人从绣衣坊出来了,咱们该回去了。”
“好。”唐辞佑颔首,抱着怀中的锦盒刚走了两步,忽而转过身,盯着坐在阶梯上的叶景策看了几眼,忽而一笑。
“你笑什么啊!”叶景策被看得害怕,刚不满开口,就听唐辞佑平淡道,“新年快乐,叶景策。”
“啊?“叶景策当即愣住,盯着唐辞佑看了半晌,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时,又见唐辞佑耸了耸肩,扬眉道,”看什么看,只有祝福,没有礼物,别眼巴巴地盯着我瞧了。”
“你瞎了吧!谁眼巴巴地盯着你瞧了!你说这话也不怕咬了舌头!”叶景策瞬间站起身来,见唐辞佑置若罔闻地走远,才勉强高呼一声,“喂,新年快乐!但你别以为讨好我就能让你接近我妹!那是不可能的!”
茫茫冬雪中,少年的呼声很快被嘈杂的叫卖声盖过,叶景策刚坐了回去,便觉有人在自己头上扇了一巴掌。
“这么多人,喊什么喊!”叶夫人带着叶景禾出来,叶景策捂着头疑惑地看向二人身后的侍从,只见那新买的物件已经堆成了小山。
“买这么多?”
“是啊,多买些新东西。”叶夫人笑道,“新的一年,也该换个新气象。”

“夫人, 你这次挑的春联可没有之前的好看。”
定国将军府门前,一派热闹,小厮正踩着凳子用米糊黏着春联, 叶夫人指挥着婢女悬挂灯笼,叶冲不急不缓地迈着步子路过,盯着贴了半截的春联由衷感叹。
“要求那么高, 你当咱家的春联还是颜太傅亲自写的呢。”叶夫人瞪了叶冲一眼, 一边裁剪着红布一边埋怨道, “你呀, 就知足吧,这幅春联可是我找新科状元郎写的,千金难求呢。”
“就这还千金难求?”叶冲乐了一声, “想当初闯儿在世的时候, 卿岚亲自提笔的春联可比这恢宏大气多了。”
叶夫人:“没这个金贵独特,当年颜太傅一过年就要写百十张春联,这回的状元郎啊,就写了咱们府一张。”
“那还不是要怪闯儿!”叶冲摇头道, “他这小子就知道欺负卿岚,当初他鼓吹宜和长公主, 俩人收完旁人的钱转头就去求卿岚写春联, 就凭他们三个的交情, 卿岚哪能拒绝啊, 结果这一到年底, 卿岚就忙得分不开身。”
“可不是嘛。”叶夫人闻言笑了笑, 转头同叶冲道, “不过现在忙得分不开身的啊, 是咱们俩, 那两个小兔崽子不知道又跑哪里去了,也不晓得过来帮帮忙。”
“又吵起来了,禾儿说策儿拿走了她埋在地下的私房钱,眼下正找策儿算账呢。”
叶冲话落,院子内便传来叶景禾的怒喝声,叶景策从后院跑来,侧身一躲,正躲过叶景禾扔来的长枪。
“爹,娘,你们快看啊,小禾她大过年舞刀弄枪的,多不吉利!”
“爹,娘!我哥他偷我的私房钱!”
“你原来还偷过我的呢!再说了,私房钱,谁找到了算谁的!”
二人围着院子追逐着,来往的侍从被二人撞的横倒竖歪,几个婢女相互磕绊着,手中的珍珠洒了一地,贴春联的小厮恰好一脚踩上,整个人扯着刚粘好的春联向后仰去,正砸在了捧着灯笼的婢女身上。
刚刚布置好的景象瞬间一片狼藉,叶夫人冷眼看着院内的兄妹二人,终于忍不住一声爆喝:“你们两个再胡闹,就都去祠堂给我跪着去!”
两人霎时止住脚步,叶景禾默默向后退却一步,叶景策听闻祠堂,倒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阿爹,我得去鸿运馆一趟。”
“你去那儿做什么?”叶冲道。
“先前我和云安去颜太傅那里拜访时,他叮嘱我年末之时要去取鸿运馆楼顶的酒,说是给小叔留的,让我洒在小叔坟前。”叶景策道,“不过今年你们去祭拜小叔时,我在淮州没赶回来,如今只能将这酒放在小叔牌位前了。”
“哎,都过去这么些年了,卿岚他还是放不下啊。”叶冲闻言叹了口气,“去吧,你早去早回,晚些时候还要吃饭和祭祖呢。”
“您放心。”叶景策应了一声,让活虎从后院牵了马来,打马便向鸿运馆飞奔而去。
大抵是过年的缘故,街上较往日冷清些许,一路上只有寥寥几人,叶景策勒马至鸿运馆门前,下马走进,便见馆内也只剩零星的几个小厮。
“客官要点些什么?今儿过年,菜品都便宜。”小厮赔笑着走近,叶景策伸手将腰牌扔给小厮,“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来取楼顶的酒。”
“楼顶的酒?”小厮一愣,低头看了眼手中的腰牌,瞬间醒悟过来,忙笑着道,“您稍等,您稍等,我这就叫人去取。”
说罢,给余下几个伙计使了个眼色,待其上楼取酒后,余下的伙计立刻赶来伺候。
“客官,这是小店新到的茶,上好的竹叶青,您尝尝。”
小厮方端茶上来,门外便传来耳熟的女声,叶景策歪头一瞧,只见红殊走进屋内,探头探脑地寻着小厮。
“咱今儿还开门嘛?还能做两份海棠糕吗?”
“能做,能做,客官稍等。”小厮一听说有生意,连忙转过身去招待,红殊抬眼望过来,与叶景策四目相对。
“阿京……哦,不对,叶小将军,你怎么也在这儿。”红殊挠了挠头,对叶景策身份的转变还有些不适应,说话时更是险些没咬了舌头。
“我来取颜太傅留给我小叔的酒。”叶景策打量了两眼红殊,随后探头向门外望,“你不是都跟在你小师姐身边吗?你在这儿,你小师姐呢?”
“小师姐自然是在府里。”红殊拍了拍手中的包袱道,“府中需要洒扫布置,我既不会洒扫,也不会布置,刚好府中做糕点的材料没了,我便想着出来把糕点买回去,顺便将府中要送的礼送出去。”
叶景策盯着包袱看了两眼,试探着道:“那……这里面有没有送给定国将军府的啊?”
“没有,侯爷说了,今年不给定国将军府的人送礼。”红殊摇了摇头,叶景策的眼睛刚垂了下来,又听红殊思索着道,“不过小师姐倒是让我给你带了一个东西。”
“给我带东西?”叶景策眼睛一亮,见红殊从包袱里翻找了几下,从中拿出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了条金玉镶嵌的蜀锦发带。
“这是粟粟送给我的?”叶景策瞬间弯了眉眼,红殊点点头,原封不动地学道,“小师姐说了,你之前虽然欺她骗她,但护她也是真,今日过年,她就不同你计较了,你之前曾为了护她被人射断了发带,如今她送一条更好的给你。”
“我就说粟粟她嘴硬心软。”叶景策眉开眼笑地收了锦盒,听闻身后有小厮的脚步声,一边接过酒坛,一边试探道,“红殊,你小师姐她今日的心情是不是很好啊。”
“看上去还不错。”红殊疑惑道,“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多谢了。”叶景策笑了笑,拎了酒坛跃至马上,扯了缰绳便向定国将军府的方向飞驰而去,留下红殊一人在原地不解。
再回府内,午膳已经备好,叶冲早早把祭品放到了祠堂内,只等着叶景策将酒取回来,给叶闯的牌位前倒上一碗。
“闯儿,新年快乐。”叶冲开口,叶景策连忙学道,“小叔,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保佑你侄子我抱得美人归吧!”
“切,你小叔自己都没个妻子,你求他?”叶冲乐了一声,一掌拍在叶景策的肩上,“走吧,晚些时候你娘要带着全府包饺子呢,你去帮帮忙,看准了哪个里面包了钱,晚上就找那个吃,讨个好彩头。”
“成。”叶景策笑着点点头,跟着叶冲便往前厅去。
另一侧,红殊也早早回了镇南侯府,见沈银粟在府前等着她,连忙欢喜地跑上前去。
“师姐,你怎么在外面等着,不冷嘛?”
“在等你回来吃饭啊。”沈银粟笑了一声,挽着红殊的手往府里走,沈铮正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歇息,见二人走进才在藤椅上起了身,一张平日里板着的脸被身上的红衣衬出几分喜庆。
“给你们俩的。”沈铮板着脸从嬷嬷手中拿起两串红绳串着的钱,“这是压胜钱,收好了。”
“多谢侯爷。”红殊收了钱顿时笑起来,取出买回的海棠糕放在桌上,同二人道,“师姐,侯爷,你们快尝尝,海棠糕还热乎着呢,可好吃了,可惜了方才那叶小将军走得急,不然我还想分给他一些呢。”
“叶景策?”沈银粟愣住,“你在鸿运馆遇见他了?”
“对啊。”红殊回忆道,“我瞧他抱了一坛酒走,可能叶府的酒不够用了?”
“怎么会?定国将军府的东西肯定备得足。”沈银粟摇头,见沈铮未曾注意自己,轻声同红殊道,“那……东西你给他了?”
红殊点点头:“给了。”
沈银粟快速地眨了几下眼:“他什么反应?”
“比我拿了压胜钱还高兴!”红殊话落,沈银粟的低垂的眼中带了几丝笑意,刚欲再问,沈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连忙噤声,赶去用膳。
镇南侯府的人不多,不比其他府里热闹,林林总总的几个婢女也算的上是府里的老人,便也没什么规矩,大家吃过午饭后休息片刻,便准备起晚些时候的饭菜。
冬季里的白日短暂,不过是几个时辰过去,天色便暗了下来,家家户户挂着的灯笼顺次点燃,鸡鸣犬吠间炊烟渐起,街角的爆竹声中充斥着稚子的笑语。
沈银粟捂着耳朵站在院中,不远处红殊蹲在爆竹旁,拿着根火竹跃跃欲试。
“小师姐,是这么玩的吧!”
红殊话落,沈银粟喊了声跑,红殊转身便跑,爆竹原地炸开,一声巨响中夹杂着门外之人的呼喊。
“郡主!我家少爷派我来给您送东西!”生龙捧着手中的食盒大声呼喊。
沈银粟半露出耳朵,歪头看向府外,在一片爆竹声中对着府外大声道:“他又送了什么来?他送的东西次次都让我不顺,居然还敢送?”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墨染民国by决  快穿之炮灰打  继兄折娶by雪  (韩娱同人)  高门寒婿的科  清白被毁后,  替嫁高门后死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