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文女主求生指南by长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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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一旦失去我的压制,这份真气便会在你体内失控。它不会伤害你,但会影响甚至阻碍你的修行、你的生活,你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哦这样……那你留下不就行了?”华灯觉得自己很机智。
沈昼说:“我不会留下。”
华灯说:“你都不问问我愿意出什么样的条件?”
“不需要。”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我不可能留下。”
华灯叹了口气,无奈地一摊手:“那好吧。”
沈昼垂眼看她:“还要继续吗?”
“要啊。”华灯说,语气很轻快。
“你好像没明白。”沈昼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晚我的真气会彻底融进你的灵府,之后再后悔,连我都不能帮你。”
“知道啦。”华灯拽了下他的手,忍不住笑起来,“你好麻烦呀,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快点快点,我准备好了!”
沈昼被她拉着触碰到她的锁骨。
少女没有丝毫防备,也没有丝毫抵触地邀请着他,被打湿的黑发贴在脸侧,而她浑然不觉,嘴角带笑,晶莹的眼里盛满信赖。
没心没肺。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没心没肺的人。
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对他说:“明天的事留给明天解决好了,反正我今天很难受,我现在就要你帮我嘛!”
华灯想得很简单,她上辈子倒是顾虑很多,可惜毫无作用,该死还是得死,所以管他呢。
沈昼没有再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锁骨上的那只手挪到她后颈的位置,另只手锢在她腰后,防止她挣脱。
这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华灯猝不及防,呼吸一滞。
昨夜的片段突兀地掠过脑海,她迟来地记起,他们是如何在这片池水中纠缠不休。
沈昼的手掌为她渡来源源不断的热量。
这热量冲退了池水的冰凉,却激起她体内另一份燥热。果然如系统所说,除了第一夜,之后都会感到热不可耐。
渐渐地,意识开始远去。她伏在沈昼肩上,手指死死拽着他的衣领,啜泣般地喘息了声。
她开始挣扎,开始想要逃离。
然而腰上的手不给她留一点缝隙,她逃不掉,只能被迫靠在他怀里,拿头轻轻撞了下他的胸膛。
沈昼岿然不动。
扣着她后颈的手掌逐渐收紧,逼迫她微微仰起头,松开了咬住他肩膀的牙齿。
“跟狗一样。”沈昼轻声说。
华灯没听见。她不再冷了,浑身从内而外都热得难受。
难受到她踹着沈昼的小腿,两手扯住衣带用力往外拉。
沈昼命令道:“不许脱。”
神志不清的华灯意外很听他的话,揪着自己的衣带愣了愣,迷茫地沉思了片刻。
然后她转头开始扒他的衣服。
沈昼:“……也不许脱我的。”
这回华灯倒是不听了。
摁住华灯往他身上乱蹭的爪子,他脸色难看地从芥子空间里取出捆仙绳,牢牢给她捆住。
然而手脚被缚,华灯便无法维持平衡,扑到水里混乱翻滚,呛了好几口自己的洗澡水。
沈昼的表情已经无法形容。
他闭了闭眼,又解开华灯身上的绳索,干脆把她从水里提溜出来,转移到池边的矮榻上去。
他坐了下来,让华灯窝进自己怀里,警告她:“别乱动。”
没了忽冷忽热的感官,华灯乖巧许多,搂着他的腰昏昏欲睡。
沈昼长出一口气,本来打算一炷香就结束的事情,只能放慢速度,用一整晚的时间让她适应。
他习惯了每时每刻都在修炼,唯有今晚,破例这一回。
密室内静悄悄的,只剩下微不可闻的水声。
沈昼端坐在榻上,感受着怀里之人放缓的呼吸,推测她快要睡着。
可惜她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忽然又清醒了,抬起头,拱了拱脑袋,鼻尖微动地在他身上乱闻。
沈昼闭着眼道:“说你狗还真变成狗了。”
华灯“唔”了声,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是我最喜欢的香水。”
沈昼低头,撩开她散在脸上的发丝。
他身上都是她的味道了。
华灯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榻上,有一丝惊讶,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青阳宗。
前天晚上她可是在冰冷坚硬的地板躺了一夜。
但潮湿的空气和摇曳的烛火提醒着她,这里还是那间密室。
她试图回忆昨晚的事,惊恐地发现居然比上一次记忆清楚得多。
尽管没抬头,她还是感受得到沈昼的视线,他就站在水里望着她,没有表情地问:“这次也不记得?”
华灯悻悻地说:“……记得。”
她跟只鸵鸟似的死死压着脑袋,偏偏沈昼走了过来,追问她:“记得什么?”
华灯脸上发热,头更低了:“记得你给我渡真气,然后……”
这种事应该意会就行,她含含糊糊没有说下去。
然而沈昼似乎误解了,轻呵了声说:“你后悔了?”
华灯茫然抬首:“后悔什么?”
她渐渐反应过来,在沈昼冰冷的注视下无奈道:“你又想多了,我说过后悔两个字吗?而且我明明很感谢你,没想到你的真气这么厉害呢。”
说到这个,她揉了揉酸涩的脖颈,好奇问:“就是因为你有这么厉害的东西,那些人才会追杀你吗?”
毕竟他这所谓的真气实在匪夷所思,连系统判定“无药可解”的病都能解掉。
沈昼说:“不是。”
他淡淡道:“是因为我身上有一个秘密。这秘密关乎到九州,也关乎到很多人。”
华灯托着脸,若有所思:“所以他们想要利用这个秘密?”
沈昼不置可否。
等了会,没听到华灯的声音,他投去一眼:“你不好奇?”
华灯老实地摇头:“不好奇。”
如果好奇的下场是被天下人追杀,那她当然不可能好奇。
她问了另一个问题:“你不能留在我身边,是因为这个秘密吗?”
沈昼静了静,在她身边坐下:“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做。它比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顿了顿,他不知想到什么,像是笑了下,但华灯没能抓住这抹笑意。
他仿佛随意地说:“在你有生之年,也许我还可以回来见你。”
……有生之年,那得到什么时候?
华灯不想理他,可又忍不住吐槽:“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记得你?”
沈昼说:“你会的。”
“我才不会。”华灯哼了声,“到时候我头发都白了,肯定早就把你忘光了!”
“忘了也不要紧。”沈昼看着她,“我的真气会永远留在你身体里,我总能认出你的。”
他说得很平淡,但华灯的心莫名漏跳了一拍。
什么真气,这简直就像……像是一个标记!
一个能让他永远定位到她的标记。
今天的华灯得到了走出密室的机会。
严格来讲,是她偷偷摸摸去推铁门,发现沈昼没有阻拦,顿时肆无忌惮地跑了出去。
铁门外的世界让从小金堆玉砌的她也愣了好一会。
本以为密室的打造已经够豪华,谁曾想外面的宫殿才是真的恢宏壮丽,朱甍碧瓦险些闪瞎她眼。
唯一奇怪的是整座宫殿都没见到什么人影,好像这里所有人都在躲着他们。华灯一面欣赏这挥金如土的建筑,一面更加不解地问:“我们到底在哪?”
沈昼不紧不慢走在她身后,说:“魔教。”
虽然有了猜测,华灯还是不免震惊:“你是魔修?”
沈昼却说:“不是。”
华灯糊涂了:“那你为什么在魔教?”
沈昼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你很在意?”
“啊?”这个问题很奇怪吗?那她不问了。
华灯从善如流地改口:“这是哪个魔教?”
九州的魔教数不胜数,她还真不清楚自己是在哪一个。
沈昼没有回答,他说:“你该离开了。”
话音落下,天空中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无数黑影从天而降,手持兵器将他们团团围困。
沈昼八风不动,眼神依旧在华灯身上,对她:“我送你回青阳宗。”
“不要。”华灯仰着脸说,“我只想和你一起。”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周围的人里有一个冲了上来,被沈昼随手捏碎了。
通过他的服饰,华灯认出来是五大宗门的人。
其余人尽皆大怒,嘴里喊着什么正义和羁绊就冲了上来。
沈昼身姿未动,轻飘飘一挥手,人群被悉数震开。他没有乘胜追杀,而是转头说:“看到了吗?他们都是你的同伴。”
华灯:“?”你等会?
“你想救他们吗?”沈昼盯着她,“你想的话,我……”
“你就放过他们?”华灯思索,这样的话那倒是也可以救。
沈昼淡淡地说:“我就把你送回青阳宗。”
“那就算了。”华灯默默退后,“反正我也不认识,你随意吧,我捂着眼睛就行。”
沈昼看着她没说话。
似乎终于确定她没有说违心的话,沈昼别开眼眸,隔空抓起几个修士,五指一攥炸开烟花。
华灯:“……”
她明明是发自心底的回答,怎么感觉沈昼不太满意。
托他的福,她头一回站在反派视角,感想是反派果然不好当。换她被这么多人堵着,累也能累死。
沈昼杀人的速度极快,几乎是她看一个,他就杀一个,而且手段相当粗暴。等华灯受不了捂住眼睛,声音平息后又放下来时,只看到满地不成样子的尸块。
沈昼很少这样,他以前甚至很少动剑,大约是极度厌恶鲜血,所以能留全尸就留全尸。
再看眼前这一幕,华灯合理怀疑他是故意露一手吓唬她。
她才不会被吓到呢。
血腥味太过刺鼻,她不得已封住嗅觉,从指缝里看着沈昼,扬声说:“可以回青阳宗了吧,我有事要做。”
半个时辰前她接到系统的新任务,确实得赶快完成了。
沈昼踩着断肢走过来,缓缓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留到现在?”
华灯说:“其实也没有……”
沈昼:“你们正道人士,不是最厌恶杀戮吗?”
就像一开始见面看他杀人的时候,不管怎么假装镇定,眼底的排斥和畏惧都无法抹去。
“……好吧,确实不太喜欢。”华灯嘟囔了句,语气有点无所谓,“所以我平时也不杀人嘛。”
沈昼拉下她的手掌,迫使她直面地上的尸体,低声问:“那现在呢?”
华灯实话实说:“现在有点反胃。”
她听到沈昼笑了声,虽然他的表情依旧很冷,看不出笑的痕迹。
“不要再试图让我留下。”他说,显然还记得昨晚的事,“正道不与魔教为伍,这是常识。”
“那你是为什么来这里的?”华灯望着他的眼,“你以前不也是正道人士,薛无?”
许久没被叫出的名字让沈昼沉默了一下,良久,他平静地说:“你和我不一样。”
华灯歪过头,没说话。
有风拂过他的发梢,她看到那条血红的发带在空中飘扬。
她伸手,轻轻碰了下,发带吻过她的指腹,带来轻微的痒意。
她笑了起来,放下手退后两步,平视他的眼睛:“虽然这么说很自私,但是,什么正不正道,当然是我和我在乎的人好好活着更重要。”
沈昼浓密的睫毛轻轻一动,逆着光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华灯说:“你不是答应过我,等我头发都白了的时候,要回来看我的吗?”
她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
“所以,你也得好好活着才行。”
她的话语随风传来,沈昼听得清清楚楚。
她迎着光而立,距离他的影子一步之遥,只要他再向前一步,这抹影子就能将她完全吞噬。
但他一动不动。
“忘记刚刚的事。”沈昼忽然说。
“什么?”华灯怔住,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昼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他重复了遍,这次用了傀儡术。
“忘记刚刚的事。”他说,“你不需要认识魔教的人。”
华灯看着他,瞳孔变得涣散,说不出一个字。
沈昼将她打横抱进怀里,背着光离开这里。
离开满地的鲜血与尸体,回到干净的地方去。
“唐逸峰在哪章出场来着?”华灯问。
“该角色于二百二十三章出场, 二百八十六章下线。”系统回答。
调出书一看,华灯内心的嫌弃如滔滔洪水。
据文中描述,他天生不举, 唯有面对女主才能做正常男人。而女主身为医修,秉持着治病救人的善心, 以身作药对他进行了多次治疗。
没想到这消息被唐逸峰传开,于是一大批自称不举的修士半夜敲响女主的房门, 促使女主的医术突飞猛进。
对此, 华灯的评价是:写得很好, 但我人在床上。
距离任务下发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华灯只好告别正在修炼的沈昼, 独自朝藏书阁走去。
出门时, 脚步停滞了一瞬,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记不清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
这点疑虑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她边翻阅剧情边埋头赶路。
走出一段距离, 系统突然开口:“宿主, 今早沈昼对你用了傀儡术。”
系统几乎不会主动出现,华灯一愣,关注点却在另一个地方:“今早用的, 你怎么中午才说?”
“我不敢出来。”系统委屈, “他太可怕了。”
华灯无语了一阵:“那你录像了吧?放出来我看看。”
系统从完整的录像开始放,开头是她和沈昼在水池里……
华灯猛地呛声:“这段跳过!”
系统飞快地把进度条拉走。
画面一一闪现,掠过她抱着沈昼的腰腹磨蹭、咬着沈昼的肩膀不松口,以及沈昼按着她的腰让她坐进怀里,终于来到密室外的画面。
华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跳也一阵快、一阵慢, 直到这一幕才渐渐平息。
她拍着胸脯缓了口气,尽量镇定地观看系统录像。
里面展示了今天早上的一切,包括她和沈昼是怎么遭遇围杀,她又是怎么被迫清除记忆。
华灯从头看到尾,面露疑惑:“就这?”
搞不懂沈昼在想什么,她还以为会有更刺激的发展呢。
这有什么可抹去的?怕自己发现他的身份吗?
可他整个人跟谜一样,她就算猜到地老天荒也猜不中啊。
“算了,不管了。”华灯说,“既然他没想害我,我就当不知道吧。”
不管怎样,有秘密武器的感觉果然很爽,没想到吧沈昼,她也是有系统做靠山的人!
华灯心情愉悦地来到藏书阁门口。
她出示令牌,通过监测仪走进大门,晃晃悠悠在书架中间闲逛。
如果剧情没错,不久后唐逸峰会主动来找她。
只是任务对象还没出现,华灯先遇上了另一位熟人。
靠窗的座位上,苏意轻正枕着胳膊呼呼大睡,对面坐着一位容貌极美的少年,应该就是她口中的小说男主。
越过手里的书本,少年偷偷凝望着少女,而少女一无所知,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
就这样看了一会,少年害羞地凑到她面前,轻声说:“你的睫毛好长啊。”
多么美好的青春恋爱,华灯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苏意轻蹙了蹙眉。
她不耐烦地嘟囔一声:“别吵,我还有更长的,要掏出来给你看看吗?”
少年老实地退了回去,埋头看书,不发一言。
华灯默默别开脸,远离他们的位置。
她本来是心不在焉地环视书架,忽而目光一凝,像是发现了什么。
凭借筑基修士的眼力,她能轻易看到几丈外的一本书籍,名字叫《很厉害的剑诀》。
名字已经够震撼的,下面那行小字更是让华灯怀疑人生。
——“剑侠沈夜倾情力作。”
不不不,一定是她想多了,沈夜这个名字也没有多稀少嘛,就连书名那六个大字和沈昼的笔迹很像也完全可以解释……
华灯站在原地干瞪眼。
前面的区域非内门弟子不得踏入,她有心想借走这本书观摩审阅,可惜无能为力。
正当她心下叹息之时,耳畔响起徐徐如清泉的男声:“这位道友是想要借书吗?我可以帮你取来。”
华灯侧首,只见来人容颜俊秀,双眸含笑,仔细看还能看出笑意下深藏的兴奋与痴狂。
她不动声色地问:“道友是青阳宗内门弟子?”
男子拱手:“是,在下唐逸峰,乃三长老座下亲传。”
果然是他。华灯微笑道:“这里都是剑谱,我是医修,没什么想借的,多谢道友了。”
说罢转身就走。
她实在待不下去,视线总往人家下半身瞟,太明显了。
唐逸峰追在后面急急地喊:“敢问道友芳名?”
“华灯。”
“你是不是写过一本剑谱,叫《很厉害的剑诀》?”
华灯双手撑桌,跟审犯人似的问沈昼。
被审问的当事人正在打磨剑锋,闻言回忆了下:“应该是吧,随便写来卖钱的。”
被其他宗门视若珍宝非内门不借的功法,居然只是随笔之作。
华灯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追问:“你还写过其他的吗?”
沈昼说:“写过。”
华灯:“写过多少?”
沈昼:“七、八十本吧。”
说这句话时,还顺手给自己的宝贝剑喂了几颗灵石。
华灯:你们剑修真的,穷什么都不能穷孩子,我哭死。
她往旁边一坐,也不说话,就这样支着脑袋看沈昼炼剑。
他对自己的十二把剑有一种特别的温柔,华灯一直怀疑他平时只用那一百零七把剑是舍不得本命仙剑受苦。
赶在日落之前,唐逸峰的“邀请”姗姗来迟,这是本次任务的另一半内容。
看着手里精美的信笺,华灯微微一笑,从储物戒里掏出另一封信。
今早她回来后,意外发现桌子上多了一封陌生的信,落款人是小师弟的名字。
他没死,还和剧情里一样被人救下,只是不知为何,他认定华灯才是真正救他的人,并要求约华灯会面以便“报答”她。
华灯坐在桌边,好整以暇地提笔回信。
“今夜子时,后山银杏树下见,请蒙面而来,勿使他人发现。”
两封一模一样的信用傀儡鸟寄出,她施施然收回纸笔,心满意足。
对面的沈昼放下最后一把剑,视线从那只飞远的傀儡鸟上掠过,波澜不惊。
华灯发现了,故意问他:“你不好奇是怎么回事?”
沈昼:“不好奇。”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回答,但这次华灯说:“我觉得你挺好奇的,口是心非罢了。”
沈昼抬眼,一丝笑意转瞬即逝:“嗯,我口是心非。”
华灯顿时露出笑容,绕到他旁边坐下,话匣子敞开,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什么唐逸峰要给她借书,什么小师弟偷摸给她递信,说得绘声绘色,声情并茂。
沈昼听完,像在思索什么:“他们都知道你的体质?”
“不知道啊。”华灯讲得口干舌燥,捧起茶杯咕嘟咕嘟,“但是我本来就很受欢迎,跟体质没关系。”
沈昼挑了挑眉,似是打量她:“很受欢迎?”
这副口吻让华灯警铃大作,放下茶杯瞪他:“你想好了,这回要是再说什么我不爱听的话,就给你扣工资了哦!”
沈昼慢悠悠地说:“不敢,只是很惊讶,修道之人也会为外物迷惑。”
华灯哼哼唧唧:“怎么啦,长得好看还是我的错?而且我优点超多的好吗,不像你除了脸其他都很讨厌。”
“哦。”沈昼四平八稳,“可惜你的道侣是讨厌的我,而不是唐逸峰或者其他人。”
明明当道侣是华灯主动提出,可这次她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沈昼的眼睛竟然耳根发烫,憋了半天才小声地说:“……只是名义上的!”
“嗯。”沈昼说,“你想和别人成为实际上的吗?”
“!”华灯霍然起身,椅子在她腿后拖出尖锐的声响。
“你烦死了!我去找苏意轻玩!”
走的时候动作幅度过大,差点把茶壶撞翻,她没扶,飞快地跑到门口,然后砰一声把门带上,只留给沈昼一道冷风。
跑出很远,华灯摸着脸还是烫的。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因为对方一个无足轻重的问题而心慌意乱。
更令她难以接受的,是在听到问题的一刹,险些脱口而出:“我只要你!”
只要什么只要。
她风华正茂家财万贯,以后当然要养一百零七个道侣!
“………”
不对,为什么偏偏是一百零七?她真是被名叫沈昼的病毒给感染了!
深吸一口气,她闷着头往前走,也不管前面究竟是哪个方向。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她才蓦然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藏书阁门口。
之前说要找苏意轻不过随口一提,她去了也是旁观别人谈恋爱。
华灯叹了口气,拖着腿脚再度走进藏书阁,随便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看功法她是没心思了,只能从乾坤戒里翻出上次看到一半的话本,试图静下心来。
书里的男女主虐恋情深,感情受到来自父母双方的阻力。在决意私奔的夜晚,女主扑进男主的怀抱,眼含热泪含情脉脉地说:“他们说的都不对,我只要你……”
华灯又把书盖上了。
窗台上一只圆滚滚跟棉花糖似的云雀正歪头瞧她,好似不理解她为什么情绪突然变化。
华灯伸手把它提进来,撸了把棉花糖脑袋,惆怅叹息。
云雀低下头,啄了啄她的手掌:“唧唧?”
“你不明白。”华灯看它,“男人都是狗东西。”
云雀圆溜溜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闻言居然点了点头,扇着翅膀发出赞同的叫声。
华灯忍俊不禁,摸着它的脑袋说:“小动物果然比男人可爱多了。”
云雀:“唧!”
它拍着翅膀飞走了。
华灯趴在桌上,眼看天色彻底黑沉,眼里露出不满。
沈昼这家伙怎么还不来找她?
强忍住给沈昼发消息的冲动,她继续换了个话本看下去。
只是看了半天也没有翻页。
窗外月亮渐渐升起,亥时已过。
华灯坐不住了,她掏出传讯碟就是噼里啪啦一顿输出:“你在哪?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
没有回应,她气得想把传讯碟扔出窗外。
“要走吗?”
身后突然传出低沉的男声,华灯没回头,板着脸问:“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这?”
沈昼没否认:“是。”
华灯抓着话本的手指倏地收紧。
知道了还不来找她,这人简直是铁石心肠!
沈昼又问了遍:“走吗?”
华灯:“哼。”
沈昼走到她对面,垂眼:“想去哪?”
华灯:“哼。”
沈昼轻轻挑起眼眸:“这是你新学的功法?虾蟆功?”
华灯:“……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别烦我!”
沈昼:“嗯。”
“你嗯什么?”华灯猛地站起来,瞪他,“要是今天我不发消息,你是打算过了子时再来找我吗?”
沈昼终于明白她在计较什么。
他露出沉思的表情,好像真的对这个问题心存犹豫,一直到华灯睁大了眼,表情越来越气恼的时候,才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说:“我的神识足以覆盖整座青阳宗。”
华灯:“?”
这个时候你还跟我装逼?我真的要生气了!
沈昼继续说,不紧不慢:“有时候为了方便,我会附身在其他东西身上。”
华灯的脑子里蓦然划过什么,但她没抓住,一眨不眨盯着沈昼。
沈昼望向窗外,一只白团子奋力扑动翅膀,飞到窗前蹦了两下。
“就像这样。”他说。
华灯的表情空白了很久。
因愤怒而加快的心跳,不仅没有消停,反而更为剧烈地冲撞着她的胸膛。
一下,一下。
她猝然转过身,几乎是手足无措地托起云雀,死死低着头,抚摸云雀柔软的羽毛,胡乱说道:“你无不无聊啊,自己来见我不就行了?”
沈昼走到她旁边,拽了下云雀的尾巴,说:“我以为你暂时不想见到我。”
“倒、倒也没有。”
华灯放手让云雀飞走,在夜风里吹了好一会,转头飞快瞄了他一眼。
“那……我们走吧。”她尽量语调缓和地说,“要到时间了。”
沈昼的表情依旧平淡,说:“不练虾蟆功了?”
华灯闭眼:“你一定要在这时候破坏气氛吗?!”
沈昼低低地笑了声,声音轻得像错觉,一手攥住华灯的手腕,带她消失在原地。
华灯又落进了熟悉的冰水里。
她一本正经地保证:“放心吧,今晚我做好准备了,一定能控制住自己。”
沈昼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最好是。”
一刻钟后。
华灯被困在他怀里,用力踹着他的腿,拿脑袋撞他的胸口。
“我难受,你放开我!我难受……”
“你还记得刚刚说过的话吗?”沈昼摁着她的脑袋。
“我没说话。”
华灯迷茫地仰头。
她看到沈昼冷笑了声,表情像是要杀人,手却调整了位置,托着她的腰将她提起,让她变得不那么难受。
可她还是不舒服,感觉类似于前世心脏病犯的时候。大脑一片混沌,视野忽明忽暗,她费力睁开眼,想要看清点什么。
“能听见我说话吗?”头顶的声音问。
华灯带着鼻音“嗯”了声,视线逐渐聚焦到一点,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她垂眸刚好能看见的位置,随着男人的话语微微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