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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风暴by曲三宝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6-25

秋讪笑两声,不再说话。
我支着脑袋认真听了会解说,怀疑自己其实没醒:“居然是我们领先……”
玛丽十分不满:“什么叫居然?”
我意识到周围都是拉文克劳的同学,识相得闭上嘴。
秋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哈利没上,格兰芬多的临时替补水平太差,所以我们赢了。”
“哈利没上?”
秋嘴角抽了抽:“比赛都快结束了你才知道啊。”
像是应验她的话,不一会场中传来胜利的哨响,是我方队员抓住了金色飞贼。
环在看台周围的旗帜图案通通变幻成展翅翱翔的雄鹰,拉文克劳的球员们列着阵型在低空来回逡巡,兴之所至,甚至在空中翻起跟头。
玛丽尖叫着和秋抱在一起,大喊:“我们赢了!我们是冠军!”周围的拉文克劳们相继抱在一起,没多久,斯莱特林也兴奋得加入了拥抱的阵营,把气氛烘托到了顶峰。
有起就有伏,全场气氛的低谷自然分布在格兰芬多那里,他们此刻面如死灰,沉着脸沮丧退场,印有狮子图案的小旗子被泄愤般丢了一地。
而我,夹在他们中间,冷静得像个赫奇帕奇。
我四下环顾,在通往休息室的小径上找到格兰芬多的球队,垂着头,走得稀稀拉拉。
有这么一个人,拿着扫帚安静得跟在队伍最后,目视前方,背影谈不上悲伤,也算不上挫败,从这个距离看过去只是一团雾蒙蒙的影子,看不出情绪。
一如反复出现在我梦里的那团。
原来世间所有不期而遇都是久别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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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得,我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巧克力,丢进南瓜拿铁,轻轻晃动,看巧克力浴在热气中一点点融化。
下意识得,我逆着人潮挤下看台,一路小跑追上了格兰芬多的队伍,拍了拍那人的肩头。
下意识得,我屏住呼吸,忐忑得像一粒悬浮不定的微尘,世间于我是太广袤的存在,一道鼻息就能轻易将我扬起,不知一次回首所带动的气流会把我掀至何处。
那人停下脚步,顺着我拍肩的方向转过脸庞,过程因为期待而无限拉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才得窥全貌。
脸庞略显青涩……
多了一只耳朵……
但表情与眼神,甚至肩膀垂下的角度都与记忆中别无二致。
这一秒,尘埃落定。
站在我对面的,是在轰鸣的盥洗室里递给我一块饼干的人,是在厄里斯魔镜里温柔得抱着宝宝来到我身边的人,是我的某人。
乔治回过头见到我,有些意外。弗雷德也随之停在不远处打量我们,安吉丽娜察觉到二人的掉队,有些烦躁得回头问:“还走不走了?”伍德闻言,皱眉看过来。
众人瞩目下,我如梦初醒。
这支队伍刚刚输给我们学院,浑身都是炸点,而我偏偏选择在这个时候过来趟雷,迁怒是必然的。
好在乔治没有理会身后的目光,只是平静得看着我:“有事吗?”
连语调都无限贴合某人,在久违的和缓声线中,我再一次化为尘埃。
我想说我没什么事,只是过来看看你。
但我说不出口,我们只是点头之交,没事的话就应该互不打扰,更不要提在这个尴尬的时间点,我一个拉文克劳,说什么都是错,连沉默都显得居高临下。
周遭目光如芒刺在背,我再僵持不下去,低着头把晃荡了一路的南瓜拿铁推进乔治怀里,转身就走。
温热的南瓜可可奶之于颓丧的某人,就好比滚烫的南瓜拿铁之于熬夜的我,是提神良药,疗愈必备。我不知道某人的这个偏好是不是在学生时代就已经形成,但我还是希望尽我所能,让他好受些。
回寝室的路上,遇到秋和玛丽。秋打趣得问我:“去哪儿了?整个人容光焕发的。”
我努力定了定心神:“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玛丽哼了一声:“你就装吧,否认之前麻烦先把嘴巴绷回直线。”
我摸了摸嘴角,确实是上扬的,于是尝试着收敛笑意:“现在呢?”
玛丽无语,把头直接埋进秋的肩头:“哎,简直没眼看。”
知道收不住,我索性笑开:“就当我因为我们学院赢球所以开心好了。”
虽然我高兴的原因难以启齿,但我的喜悦是实实在在的,我不想隐藏。
之前总觉得乔治要失去耳朵,失去弗雷德,经历战争的洗礼,才能性情大变,脱胎换骨重塑成为我认识的某人。
这是我偶尔冒出便不寒而栗的想法,没想到原来从乔治到某人,只差一次输球。
相比之下,这个代价实在微不足道,我甚至开始在心里期盼他能在下学期多输几次。
之后几天,我的思绪完全被某人霸占,以至于等我后知后觉开始疑惑哈利为什么当天没有出现在赛场上的时候,他已经出院,并带领他的学院逆风翻盘,一举夺下学院杯冠军。
风水轮流转,前几天的低谷从格兰芬多轮转到了斯莱特林,他们默不作声,看上去只是有几分压抑,但我想以小蛇们的性子,只怕背地里毒牙都要咬碎了。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三个学院,格兰芬多自然不用提,欢呼声几乎要冲破天花板,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纷纷起身庆贺,甚至隔着走道举杯遥祝,杯底在长桌上磕得叮当作响,气氛酣畅。乔治甚至爬到椅子上转了一圈,若不是有耳朵挡着,笑容只怕要咧到后脑勺。
我有些郁闷得戳着面前硬邦邦的法棍,这个乔治太过耀眼,我一点都不喜欢。
过了几天,考试成绩公布,斯内普给我的评定依然是超出预期。好在其他几门学科的分数都给得相当慷慨,不然我简直要开始怀疑人生。
我很想问问斯内普教授对我的预期是有多低,才能一直在超越,却从未够上优秀的门槛。这个想法令我对即将到来的大脑封闭术的训练既紧张,又期待。
日子一天天飞逝,很快就来到一年级的最后一天。我已经不记得十七年前我是怎么坐着火车来的霍格沃兹,但我会记住今年的回程,是和秋,还有玛丽坐在同一个包间里。
火车缓缓启动,我看着窗外明媚的乡间风光,心里不禁有几分忐忑。
写给艾尔莎的信,一直没有回音。我当然知道他们总是欢迎我的,但近乡情怯,脚踏归途,我忍不住生出害怕的情绪。
车厢门滑开一条缝,朱莉的脸隐在门后:“怀特,我有事和你说,能进来吗?”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但还是让她了车厢。
玛丽和秋冷眼旁观,不太友善的目光让朱莉有些局促,她没有坐下,直接拿出一件东西放到桌上:“这个是之前克里斯汀让我藏起来的,后来时间久了,我们都忘记了……昨天我收拾行李才在夹缝里发现……抱歉。”
说完也不看我,逃也似得离开,连门都忘了拉上。
我有些愣神得看着她留下的东西-是艾尔莎圣诞节后写给我的回信。
玛丽走到车厢门口,“嘭”得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秋在一旁有些好奇,但见到我脸上的神色,还是坐远了些为我腾出一个私人空间:“看看吧。”
我依言默默拆开信封,展开信纸:
「亲爱的安妮: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
不知道寄给你的巧克力有没有分享给小伙伴,记住,要分享才不会蛀牙。哎,人上年纪了就是有点唠叨,你别嫌弃啊。
家里一切都好,史蒂芬的医疗器材生意慢慢走上正轨,我们攒了一点钱,把你之前抵押出去的那间店铺赎了回来。目前空置着,方便的话,请回信说说你的打算,是想出租还是作别的用途。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茱莉亚恋爱了,和隔壁的那个寸头小子彼得,小时候总追着你要糖吃的那个,搞得我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呢……我觉得彼得还蛮可爱的,puppy love嘛,以后回忆起来多有意思,不过史蒂芬不认同我,对彼得总是板着张脸。这个男人,当初怎么没发现他原来这么死板的一面。
小鲍勃每天都会掰着指头数你还有多少天回家,指头不够用,结果越数越多,今天都急哭了,我和史蒂芬在旁边看得笑出眼泪。
小斯蒂芬倒是没啥变化,每天喝奶睡觉学走路,等你回来的时候,他应该就会站起来叫姐姐了。
家里的蔷薇开得很好,史蒂芬在旁边新种了一株葡萄藤,运气好的话,今年就能结果,史蒂芬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心血,答应我,无论甜不甜,都要说甜。
哎呀,一不小心又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最后再唠叨一句吧,全家人让我代他们向你问好。
非常想你的艾尔莎
我把信读了两遍,低头在口袋里翻了翻,问秋和玛丽:“吃巧克力吗?”
“好呀,”秋·张喜滋滋得接过:“最喜欢巧克力了!”
做了这么久朋友,还没发现她不喜欢的食物。
玛丽则是一脸嫌弃:“你装在口袋里多久了?会不会融化了啊?”然后也拿走了一块。
傲娇的小刺猬又炸刺了,不过我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可爱。
秋撕巧克力包装的时候,想起什么,问我:“那个,某个人……就是那天给你饼干那个,给我讲讲后续呗,当时看到一半就没了,怪吊人胃口的。”
我也拆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浓郁苦涩的味道充斥唇齿间,融化得差不多后,又散发出几分回甘:“哦,那个啊,也没什么……后来我就变成金丝雀了。”
秋·张呆滞了一秒,一言难尽得说:“不愧是他。”
过了一会,又低声喃喃:“你们之间的爱情好难懂哦。”
玛丽不高兴了:“你们在说什么呢?不许在我面前对暗号!什么爱情?安妮谈恋爱了?”
火车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穿梭过一个又一个村落,缓缓驶入站台,我推着沉重的行李箱,跟在秋与玛丽的身后,正想提气把行李箱搬下火车。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先行握住行李箱的把手,将它提下了去。
“谢谢。”这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殊荣,有些受宠若惊。
抬头,不期然撞上乔治灿烂的笑容,受惊的成分超过了受宠。
自从那天把南瓜可可奶塞给他后,我们便没再私下接触过,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想我的。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还是觉得我只是一个暗恋他的小学妹,只要不回应,热情就会自动退却?
我屏息以待,然而他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看我,放下箱子后,行云流水得与我擦肩,大步流星得离去。大概只是因为行李箱挡住了他的去路,所以随意的搭了把手,根本没有留意到帮助的人是谁。
十三岁的某人,每天都过得很充实,有很多想做的事,即使难过了,注意力也很快就被其他的新鲜事物转移。
这样很好,但这样就不是某人了。我曾经雀跃得以为我在乔治身上挖掘出了某人的影子,却原来不过昙花一现,我再一次失去了他。
想到即将改变的未来,这一次,也许会是永远……
“妈妈,是他吗?是他吗?”
我低落的情绪被尖叫声打断,抬头看见不远处还是小萝卜头的金妮,缩在莫莉背后怯生生得偷看哈利,小小的一只,带着婴儿肥,头顶毛茸茸的红色碎发随风摆动,比照片上的样子还要可爱一万倍。乔治刚刚灿烂的笑容是看到她才露出来的吧?他一直是一个好哥哥。
我逼迫自己挪开视线,跳下站台。没什么好沮丧的,我还有爱我的家人,艾尔莎就在站台那头等我。
我与秋和玛丽道别,拖着行李箱一路小跑,在心里盘算着,待会见面,我是张开手臂拥抱她,还是冲进她的怀抱里,突然这么热情,会不会吓到她?
没跑一会儿,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金发在艳阳下熠熠生辉。步子忍不住越迈越大,气息因为奔跑逐渐局促,拖着行李箱的手心出了一层汗,但我还是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管了,去他的循序渐进。我就要扑进她的怀里,还要放肆得在她脸颊上亲一下。
穿越,不就是要弥补所有的遗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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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安妮的真实想法,虽然她不说,还总在心里往反方向误导自己,但我对着梅林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穿越的第二天,安妮就撞上了乔治,“撞”这个字很有灵性,因为安妮当时就是被雪球撞倒在地,肚子还咕咕叫了两声。太狼狈,所以她本能得抗拒这样的登场方式,拒绝承认那个声音发自某人,在看都没看一眼眼的情况下。
从病房醒来,安妮一眼就认出了乔治,她认他,从来都只需一眼。
但还是配合他玩换名字的游戏,配合的时候,她拼命忍住不去想,这个传统小游戏总有玩不下去的一天。
就像是圣芒戈的重演,或者我该称之为预演?……不,还是重演贴切些,乔治给了安妮一块饼干,只不过这次穿病号服的人是安妮,她也并没有变成金丝雀,这个时空现在还没有金丝雀饼干。
不过安妮不小心说漏了嘴,金丝雀奶糖应运而生,它是这个时空的第一个意外,不同于韦斯莱笑话商店蝉联销售冠军的金丝雀饼干,金丝雀奶糖是独属于安妮的,也是我为他们在这个宇宙时空暗戳戳埋下的第一份甜。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安妮是被动型人格。她习惯缩在角落里,等待别人的打扰……被哈利他们砸晕,被秋拉着啃红薯,被秋央求补习功课……除了废弃教室里和哈利一起面对魔镜,那次是因为担心才主动上前搭讪,除此之外,她第一次主动去打扰别人,就是在礼堂遇见双胞胎的时候,她主动说了哈喽。
我也不强行说爱吧,起码那个时候,安妮对于乔治,是有好奇心的。好奇他在没有遇上自己,在没有失去弗雷德的时候,是怎样的人。
这份好奇驱使着她遛弯遛到操场,走神走到禁林边缘,补课爬上天文台,霍格沃兹那么大,她不自觉的奔赴能看到双胞胎的地方,保持着她认为安全的距离,默默观察。
乔治会把相同颜色的比比多味豆攒到一起吃,某人不会。
乔治不能长时间得专注在一件事上,某人可以。
乔治笑起来总是阳光灿烂,某人很少。
关注久了,又会在乔治身上发现某人的影子。
输球后耷拉下来的肩膀,闷闷不乐时的嗓音,还有始终如一的格兰芬多精神。
观察到这个地步,已经注定不是一个旁观者,安妮陷进去了,她自己不知道。
本来淡定到冷漠的一个人,因为在乔治面前鼻子上沾上点红薯而羞愧到无地自容。
信奉人贱自有天收的一个人,听到室友说两句乔治的不好,立马撸起袖子替天行道。
梳理到这个程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安妮对乔治的好奇已经不知不觉变成好感,乔治与某人的边界在她心里日渐模糊。
回想第一次魁地奇比赛结束后,乔治问安妮是不是不习惯他落单的样子。
安妮否认了,因为事实恰恰相反。她的内心在那一刻闪过巨大恐慌,分不清自己对于蝴蝶效应的惧怕是怕弄巧成拙,还是怕乔治无法成为她的某人。
如果乔治要蜕变成为某人,必须要分毫不差得重头活过,如果这里的分毫不差包括弗雷德的死亡……
安妮的内心开始焦躁不安,星象图堆叠成山的背后是她对这个问题的逃避。
因为在乎,才会患得患失。
要我说,从安妮为了整蛊乔治,硬生生把鲱鱼罐头的味道压制在口腔里,而乔治成功中套的时候,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我是谁?我只是写故事的人。曾经他们相见恨晚,所以这一次,我安排他们早早遇上。
放心,我保证,这一次会是童话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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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水煮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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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座阿莫尔山,山下有间小木屋,孤零零得,像一只废弃的集装箱。屋前竖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鲍勃的家。
后来,小木屋搬进一位女主人,小木牌上的字变成了鲍勃与艾尔莎的家。
没过多久,鲍勃带回一个将满周岁的婴孩--也就是我。屋前的小木牌挤不下更多的名字,他索性换了块大的,把“鲍勃、艾尔莎与安妮的家”写在正中。婴儿的杂物多,木屋变得拥挤起来,于是鲍勃在屋顶上又加盖了两层。
两年后,茱莉亚呱呱坠地,鲍勃拿着魔杖站在木牌前,有些犹豫:“会不会有点长?”艾尔莎左手牵着我,右手抱着茱莉亚,斜眼看他:“你想把我们谁赶出去吗?一个字都不能少。”鲍勃点点头,大手一挥,木牌上的字母重新排列组合成为「鲍勃、艾尔莎、安妮与茱莉亚的家」。
我六岁那年,艾尔莎挺着肚子站在木牌前,许久,才回头笑着对我说:“不然别改了,这个家里还会有一个鲍勃的。”这一年,我们在乍暖还寒的时候失去了鲍勃,又在炎炎夏日迎来了小鲍勃。
此后寒来暑往,木牌安静地立在光阴的角落里,因为魔法的保护光洁如新。
史蒂芬搬进来的那天,站在门口和艾尔莎磨耳朵:“以前在这等你的时候总被它吸引,现在能把我的名字也加上去吗?”
艾尔莎愣住,最终轻微得点了点头。
史蒂芬读懂了艾尔莎的迟疑,第二天,他去对角巷买了一支防水防尘的羽毛笔,用引线把自己的名字添到茱莉亚的旁边。小史蒂芬出生后,他又用相同的办法把小史蒂芬的名字也加了上去。
「大不列颠阿莫尔山脚鲍勃、艾尔莎、安妮与茱莉亚以及大小史蒂芬的家。」
这就是我家现在的地址,这个家和陋居差不多大小。当然啦,比那个恨不能随风摇摆的房子要规整很多。鲍勃是个强迫症,当初往上搭建的时候,对于横平竖直费过不少心力。史蒂芬搬进来后,在家门前用栅栏圈出一个五坪的小院落,移栽了两株蔷薇,蔷薇藤攀着栅栏往上蹿,很快就长得枝繁叶茂。早春的时候,藤蔓上冒出粉粉白白的花骨朵,风暖花舒,能在枝头闹个整夏。
今年暑假,我发现院落里多出一颗葡萄架,葡萄尚未成熟,青绿色的小珠子成串挂在藤上,光看一眼便口舌生津。
藤下蹲着一排奔儿头大脑袋的地精,这群窃食者被史蒂芬设下的禁锢咒困在原地,只能仰面对着果实垂涎欲滴。
同样不请自来的还有邻居家的小孩彼得,披着熹微晨光静悄悄出现在院子外,踮起脚,隔着栅栏把手里的野花递给从房间溜出来的茱莉亚。
穿着睡衣的小姑娘默默接过,在蔷薇花下羞红了脸颊。
而我,因为睡不着觉开窗透气,捕捉到这甜齁的一幕。不由联想到那个同样朝气蓬勃的少年,像是永远高昂着头颅的向日葵,沐浴在光明中,身上沾染的也全是太阳的气息。
令人愉悦欣慰的同时,心底忍不住氤氲出湿漉漉的艳羡。
茱莉亚与彼得说了几句悄悄话,偷偷溜回房,彼得目送她进屋后也转身离开,我独自靠着窗,向晨光摊开心底潮湿的一面,直到它如朝露蒸发殆尽才关窗下楼。
楼下厨房的炉灶上小火炖煮着蓝莓酱,一只锅铲在里头自动顺时针搅拌,果酱已经浓缩起胶,表面咕嘟咕嘟冒着大泡泡,翻腾得整个厨房都是蓝莓味的。
艾尔莎在灶台的另一头煎可丽饼,面粉浆下锅,“呲啦”一声,黄油煎出的焦香与蓝莓酱的酸甜在空气中融合出妙不可言的化学效应。
史蒂芬在餐桌边看预言家日报,小史蒂芬跨坐在他腿上盯着报纸上会动的照片,也不知被哪个动作逗乐,挥舞着胖乎乎的小胳膊傻笑出声。
茱莉亚跟在我身后下楼,眼睛困得睁不开,不是演技太好,就是与彼得分别后又睡了一个回笼觉。
史蒂芬见茱莉亚下来,收起向我道晨安时的笑意:“茱莉亚,你比较喜欢粉粉白白的花,还是黄黄紫紫的花?”
指向性太强,看来今早的观众不止我一个。
茱莉亚没吭声,走到我身边坐下,把身子隐在我身后,偷偷扯我的袖口。
我清了清嗓子,挺身而出:“我有没有和你们说过魔药课教授今天会来家里对我进行校外辅导?”
“真的吗?让我想想,唔......我记得你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郑重通知过,三天前告诉了我们具体的日期,然后昨天晚饭时还顺嘴提了一句。亲爱的,我想我还没健忘到这个地步。”说完,史蒂芬偏过脑袋,“茱莉亚?”
“我喜欢粉粉白白的,满意吗?史蒂芬先生。”艾尔莎将可丽饼盛进史蒂芬面前的餐盘,又从蒸箱里端出鸡蛋羹,准备给小史蒂芬喂食,“现在,开饭。”
艾尔莎在饭桌上拥有绝对的权威,她一声令下,全家人闷头开动。
蓝莓可丽饼一如既往地美味可口,我蘸着希腊酸奶连吃三份,直到再撑不下,才心满意足的瘫在座位上揉肚皮。
“你们魔药课老师上午来家里?”饭后,艾尔莎用魔杖点了点水池边的碗筷,让它们自己洗自己,转身问我。
我点了点头,接过她手里的抹布擦桌子。
“霍格沃兹现在还做校外辅导?”艾尔莎在桌边坐下,担心得问。
大脑封闭术的事情不能说,我只有编瞎话:“是我太优秀,课堂上的知识已经满足不了我了。”
艾尔莎居然信了我的鬼扯,大概在父母眼中子女的优秀是毋庸置疑的,她问:“现在的魔药课教授是谁?”
“斯内普教授,你听说过他吗?”
“当然,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得意门生。”
像是一段精心安排开场白,斯内普踏着这句话的尾音幻影显行在院子外面,也许是夏天的缘故,他的黑发比在校期间更加油腻……
家里没有书房,与教授单独待在卧室里有些奇怪,于是我们来到小花园。
“校长说你能预知未来,所以需要学习大脑封闭术,以防被危险的人利用。”
原来邓布利多校长是这么解释的,我想到我勉强及格的占卜课成绩,有些心虚。
斯内普秒懂我的心虚,戏谑得笑了声:“不管什么原因,我的任务就是教会你大脑封闭术。”
他抽出魔杖,在掌心轻敲:“那么,怀特,你知道大脑封闭术是什么吗?”
我立马变回那个在课堂上被老师抽答问题的学生,下意识站得笔直:“我猜,是让人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教授?”
我能查阅到的书籍中,关于大脑封闭术的描述都相当抽象,这个答案实属是半蒙半猜。
没想到斯内普教授竟然罕见得点了点头:“沾到点边,大脑封闭术可以封住与谎话相矛盾的感觉和记忆,让擅长摄神取念的人也看不出端倪。”
说完这些,他似乎觉得我应该懂了:“拿出你的魔杖。”
我从衣袍里抽出魔杖,迟疑着提醒:“我们假期不允许使用魔力,教授。”
斯内普没有说话,像看白痴一样看着我。
好吧,他应该会想办法替我遮掩魔力波动的,那么--
“我应该怎么做,教授?”
“用你能想到的方式,抵抗我……摄神取念。”
猝不及防,我的视线被沉甸甸的黑色笼罩,零碎的画面在黑暗中走马观花,轮番闪现。
茱莉亚躺在摇篮里酣睡,我有些郁闷得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胖嘟嘟的肉脸蛋子……长大了些的茱莉亚约我一起给小鲍勃扮女装,我因为她长得太好看而答应了……史蒂芬初次登门造访,我理智上接纳了他,情感上觉得他笑得太大声像个变态……
虽然有些羞耻,但这些都是积压在记忆角落里鲜少回忆的珍贵画面,我不禁看入了迷。
直到我回归现实,斯内普教授在对面满脸阴沉得看着我:“我想我们今天的课题不是朝花夕拾。”
“对不起……”
“最后那个男人是谁?”
“史蒂芬,我现在的养父。”
斯内普点点头:“看来我还得费口舌告诉你一些显而易见的常识,抵抗我的时候记得静气宁神,排除所有杂念。”
“现在继续,摄神取念。”
某人站在圣芒戈的盥洗室里冲我微笑……我熬制魔药的时候魔杖变成了一只橡皮狗……他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把陋居的地址夹在感谢信里递给我,而我偷偷在出院小结里塞进了我家的地址……
这一回斯内普挖掘出的是少女心事,我本该不好意思,但二十八岁主妇的脸皮已经修炼成铜墙铁壁,差点又沉浸其中。
斯内普的咆哮声适时如惊雷落下:“抵抗我!”
我下意识把这道声音推出脑海,于是声音连同画面一起消失,我再度回到小花园。
太阳高悬,花园里的地精被烤得头晕眼花耷拉着脑袋,我站在绿荫下也出了一身汗。
斯内普施了一个清凉咒,咒语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在葡萄架方寸之外受到阻碍停了下来。
我连忙解释:“是史蒂芬的屏蔽咒,他说葡萄要经过烈日灼烤才会香甜。”
他并不在意,说:“你刚刚做得不错,但我希望你能始终保持警惕,而不是等到我在你脑海中发号施令后才想起来该做什么……韦斯莱家的小子为什么少了一只耳朵?”
我的身体因为紧张而绷紧,努力排除杂念,切断情感共鸣:“您看错了,教授,那不是乔……韦斯莱,他们只是长得像。”
“记忆中的你好像比现在大一点,地点是在圣芒戈?”
撒不出像样的谎作解,我只能沉默,沉默的同时,继续排除杂念,切断情感共鸣。
僵持片刻后,斯内普开口:
“做得不错,起码回答的时候封闭了大脑……只不过临场应变的能力太差,幸好这不在我教导的范围内。我想,如果怀特小姐一开始没让我看到那些画面,现在也不用绞尽脑汁去编答案,还没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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