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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排球有一车幼驯染很合理吧by沉雾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07

在学校的时候,体育课也教过排球,他因为自身超低的存在感,总是被队友无视,就更谈不上什么配合了。
他大概天生就不太适合运动系。
“突然出现吓黑尾君一跳,虽然蛮有趣的,不过作为队友的话,还是算了吧。”
“如果要和那样真心热爱排球的人站在一起,就绝不能只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半吊子心态。而我对排球的热情,还没有达到能够全力以赴的程度。”
“这样对黑尾君太不尊重了。”
黑子静也听完,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和研磨都被骂了。
——不过,哥哥就是这样认真到了不起的人嘛!
没有再继续软磨硬泡,她举着摊开的绘本,往沙发上一躺,仰头去看总是一脸沉静、没什么表情变化的黑子哲也。
“但是感觉,哥哥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啊。”
黑子哲也想了想:“看书?”
“这个不算不算!因为看书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吧?哥哥总是一个人待着。每次我想陪你一起的时候,你又会让我出去跟小黑和研磨他们玩。”
黑子静也说着,又愤愤不平地鼓起脸,开始讨厌负责在地球ONLINE里,给人类玩家分配属性点的GM。
明明是只有性别差异的双胞胎,可身为哥哥的黑子哲也,却拥有远低于常人的存在感。
老师同学总记不住有这么一号人就算了,甚至到了有时候,连父母都会不小心,把人忘在家里的程度。
所以黑子静也才从小养成了,不管去到哪里,都要紧紧握住哥哥的手的习惯。
她是唯一永远不会忽略黑子哲也存在的人。
“除了看书之外呢?别的兴趣。”黑子静也再次追问。
仅剩的选项也被妹妹一票否决,黑子哲也再三思考,也只能承认,好像暂时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思,这是否意味着不好的讯息,就被人从身后圈住了肩膀。
“——哼哼,没关系!那我们就一起找找看好了!”
黑子哲也下意识侧过脸,正对上了一张笑得格外灿烂的脸。
“反正还有那么那么多,我们没有体验过的东西。只要多试试看,一定总会找到的!就像小黑超喜欢的排球一样。”
“我想想啊,如果看书和排球都排除掉的话……足球呢?下次体育课的时候,跟老师借用一下足球吧!”
掰着手指头开始计数,黑子静也的眼睛亮晶晶的。
总之看起来很骄傲、很有斗志,非常值得一个夸奖的样子。
所以黑子哲也没忍住,抬手摸了摸那颗毛绒绒的脑袋。
“是,我明白了。”他弯起眼睛,十分认真地说,“那就拜托阿静,和我一起加油吧。”
黑子静也攥紧拳头。
区区小事,对不起,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强得可怕,甚至可以一个人打十只小黑!
“不过——在那之前,阿静先去洗个澡比较好哦?”
黑子哲也收回手,慢条斯理地重新拿起绘本,语气平缓。
“我从图书馆回来的路上,买了一份布丁,本来想趁妈妈回来之前,跟阿静一起吃的。但没想到,你会跟黑尾君和孤爪君玩得那么开心,甚至睡着了。”
“所以,动作再不快一点的话,可能会来不及吧。”
得知自己险些和布丁错过彼此的黑子静也,大惊失色。
看着妹妹手忙脚乱又慌张的样子,黑子哲也低下眼,掩藏在书本之后的脸上,露出了些狡黠的细微笑容。
………………
…………
时间一如既往地向前延伸。
当夏天过去,染红的枫叶又迎来了初雪的一个冬日,猫又育史叫住了黑子静也。
“音驹计划这周末的时候,去宫城县远征,跟包括乌野在内的几所学校进行练习赛。那群乌鸦最近可是风头正盛,让某个老头子得意的不行啊。”
“嘛,姑且算是不错的观察素材吧。”
认可了黑子静也在这段时间里的付出和表现,他颇为满意地,向自己凭实力捡来的弟子,发出了新的邀请。
“要一起去看看吗?小教练。”

去之前,黑子静也还稍微做了一下功课。
宫城县的乌野高校,在声名赫赫的传奇教练、乌养一系的带领下,于今年年初,一口气杀入了春高全国赛16强,自此一战成名。
因为整支队伍超常的进攻风格,也被外界称为“残暴的鸦群”。
尤其是那位冠名“小巨人”的王牌。
猫又家有满满一面墙的比赛录像带,黑子静也特意借了几卷跟乌野和音驹有关的,作为大概的预习。
乌野高校的10号,那仅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在普遍一米八往上跑的选手队伍里,简直像个袖珍的小挂件,与周围格格不入。
但毫无疑问,他才是让人印象最为深刻的那个。
让黑子静也对此行充满了期待。
坐在前往宫城县的大巴上,猫又育史看着她兴奋到一晃一晃的腿,还笑眯眯地考问了她几句,诸如乌野队伍配置和具体选手风格之类的。
这是看完那些比赛录像带的作业。
理论基础不足,全靠本能来凑的黑子静也,顿时语塞。
结结巴巴地挤出几行字,就开始词穷了,她心虚地眼神四处乱飘,看起来像被骤雨打湿的小猫,可怜又可爱的样子。
惹得旁边三年级的队长一下子笑出声。
“好啦教练,毕竟孩子才这么小呢。好不容易大家第一次见面,就别太欺负我们小师妹了,对吧?”
队长四之宫涉说着,冲黑子静也眨了眨眼睛。
黑子静也像是在看电影片登场的英雄。
于是猫又育史点了点头,然后慢悠悠地说:“那四之宫你年纪最大,你来回答好了。”
老师的提问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另一个学生身上。
好在四之宫涉是那种可靠的优等生。
又或者说,是猫又育史顺势为之,让队长在枯燥的旅途中,为队员们主持了一场赛前分析会议。
原本还有些假日出游氛围的音驹,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状态。
一路行至宫城县,漆黑的鸦群早已蓄势待发。
不同于音驹整体热烈的红,乌野的队服以黑色为主,人高马大的排球部站在一起时,正如其名,是黑压压的一片。
看起来格外有反派的视觉效果。
为首的乌养教练,更是一和猫又育史对上视线,就露出了坏人一般、气势汹汹的笑容。
二人握手,他的目光便很自然地,落到跟在老友身边的黑子静也身上。
在竞争氛围一触即发的当下,一脸无辜又这么小小一只的团子,简直就像是误入了野猫与鸦群地盘的小动物。
“嚯。”乌养一系不免追问,“哪来的小不点?”
可猫又育史故作淡然,只简单说是自己新收的弟子,这次带过来见见世面而已,就把话题转到了其他地方。
深知这个既是对手也是知己的老朋友的德行,不会莫名其妙做没有意义的行为,乌养一系挑起眉,多看了黑子静也一眼,暗自上了心。
双方干脆利落地拉开了练习赛。
由于教练的缘故,音驹和乌野经常走动,像这样互相组织练习赛更是家常便饭,选手对彼此都有几分心知肚明。
现在的乌野,主要是围绕“小巨人”这张王牌建立的超进攻体系,防守偏弱;而缺少强势得分手的音驹,在接球方面则可谓是个中高手。
就如同最强的矛和最强的盾,决出胜负的关键,是谁先拿下比赛的主导权。
比赛刚开始,乌野就用强硬的快攻,打响了今天的第一枪!
黑子静也就坐在猫又育史旁边,在离球场最近的地方,全神贯注地观察这场比赛。
但一次又一次地,她的目光会在无意间,集中到乌野10号的“小巨人”身上。
——助跑、屈膝、起跳、后仰,高高跃过拦网之上,仿佛凝滞在半空中的轻盈姿态,又重重将球扣下,突破封锁。
如同乌鸦展开双翼的自由翱翔。
耀眼到,不由分说地,便掠夺走观众的注意力。
黑子静也抬头仰望那道背影,不由轻声自语:“……好漂亮。就像飞起来了一样。”
明明那一米七的身高,在排球的世界里,几乎是足以被判“死刑”的致命缺陷。
同样在观看比赛的乌养一系闻言,忽然笑了一下。
他没有挪开视线,只是淡淡道:“正因为没有‘羽翼’,人类才会寻找飞翔的方法啊。”
黑子静也的眼珠上,弥漫开一层浅浅的水色。
注意到这一点,猫又育史立刻抬手,遮住她的眼睛,勒令她不许再继续“观察”比赛。
或许是受限于身体尚未发.育完全,黑子静也倘若长时间进入那种特殊的状态,会对己身造成一定负担,进而引发眼睛干涩和头痛等症状。
所以猫又育史才会把观察比赛的训练一拖再拖,走循序渐进的路线。
“看出什么了吗?”他开始出题。
老师给的题目太宽泛,黑子静也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她犹豫了很久,才语气不那么肯定地问:“……那个,是不是暂停一会儿,把乌野的6号叫过来检查一下比较好?我感觉,他好像是受伤了。”
猫又育史看了眼老友。
反正只是场私下的练习赛,没有那么死板的规矩,乌养一系直接叫停了比赛,让6号过来做了个检查。
果不其然,即便对方一直在嘴硬说自己没问题,但他一上手触诊,便察觉到了异常。
即便程度还比较轻,不过,应该是扭伤了错不了。
乌养一系立刻换人补位,并让助理教练帮忙做简易处理。
“教练!我真的——”
6号猛地抬起头,还欲争取。
但在乌养一系极为严厉的一声“月岛!”后,浅棕色发的少年还是低下头去,沉默服从了指令。
乌养一系这才回头,重新正眼打量黑子静也。
“小不点,你是怎么察觉到月岛受伤了的?”他饶有兴趣地问。
黑子静也先瞄了眼那边的6号,然后才小小声地回答。
“因为,他跳得越来越低了,而且动作的误差也越来越大。身体重心会下意识往左偏一点,我猜应该是想减轻右脚的负担。反应速度也变慢了……总之,就像黑色里突然出现一个橙点,看起来很奇怪。”
乌养一系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友要带这么个自称“弟子”的小不点过来了。
区别于排球选手,更偏向于“引导者”角色的特殊才能。
他眯起眼睛,看向旁边的老友。
怀揣的谜底在这一刻被揭露,猫又育史爽朗地竖起大拇指,呲牙坏笑了一下,就差把得意写在脸上。
这两名教练打眉眼官司的时候,不被允许继续观察比赛的黑子静也,又偷偷去瞄旁边的6号。
虽然用毛巾遮住了脸,但那双颤抖的、紧紧攥住衣角的手,已经足以让旁人窥探其中的苦痛。
并不只是扭伤所带来的。
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件不好的事,黑子静也坐立难安地纠结了一会儿,本是想走过去道歉的。
却在站起来之前,被乌养一系及时停下。
“看比赛吧,小不点。”乌养一系用掌心按着她的脑袋,淡淡道,“别去打扰他。至少现在别过去。”
黑子静也只能乖乖坐在原地,等待比赛结果。
虽然“小巨人”一度突破拦网封锁,但音驹又一次次将球救起,把扣杀推变成漫长的拉锯战。
乌鸦赖以生存的翅膀被猫扯下。
最终练习赛2:1,音驹胜。
黑子静也有点意外。
单纯从两边的数据上看,其实乌野这边的人均质量会更高一点,再加上“小巨人”开局时的势如破竹,她原本以为赢家会是乌野。
“——你之前都以为乌野会赢,是吧?”
猫又育史在旁边冷不丁的幽幽发言,把黑子静也吓了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见她这样一幅被说中的心虚样子,猫又育史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力量和身高在排球的世界里很重要,但打出强劲的扣球,也并不意味着胜利。只有球落在自己场地的时候,才是真的输了。这就是所谓的‘维系’。”
也是一贯擅长防御且重视团队合作的音驹的口号。
“不过,现在的话,我们只需要为这场精彩的比赛和双方选手,献上掌声就够了。”
两位教练带头鼓起了掌。
黑子静也见状,便有样学样地模仿。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掌声中,乌野的“小巨人”却突然径直走到墙边,狠狠将脑袋磕在墙壁上,发出好大一声、不亚于掌声的脆响。
整个体育馆都骤然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那个人又立刻转身,向队友和教练的方向深鞠一躬:“对不起!后面是我变得急躁,没能接住大家传给我球!”
感觉到不解,黑子静也偷偷去问了音驹的队长。
“为什么他要道歉?最后一局的时候,乌野的传球本来就不太准。大家都有失误的地方啊。”
四之宫涉想了想。
“因为他是王牌吧。在危急关头,接住队友传来的球,突破封锁拿下一分,并且提升队伍士气,就是王牌的责任。”
试着代入了一下,黑子静也皱起脸:“……听起来好亏的样子。”
“哈哈哈!嗯,或许是吧。”
同为音驹的王牌,四之宫涉揉了揉她的脑袋,侧过脸看向乌野那边,语气却认真:“但是,也很帅气,不是吗?”
黑子静也陷入沉思。
对不起,她只觉得脑门还在替那个人幻痛。
而乌野的“小巨人”,在被乌养教练狠狠踹了一脚后,恢复安静。
按照练习赛的正常流程,双方教练需要点评彼此的选手。
黑漆漆的乌鸦围聚在猫又育史跟前,明明比教练高出一大截,看起来却有种莫名乖巧的感觉。
猫又育史的分析驾轻就熟,甚至能喊出乌野每一个选手的名字。
黑子静也这才知道,“小巨人”叫宇内天满。
犹豫了一下,她走到宇内天满的身边,拽了拽那个人的袖子。
和刚才在球场上时,持有身为王牌的绝对自尊与自信的气势不同,比赛结束、重新恢复冷静的“小巨人”,其实是个蛮爱笑的少年。
对黑子静也没有不耐烦,他甚至原地抱膝蹲下,和对方保持平视后,才笑着问怎么了。
“……虽然你对自己的跳跃很有自信,每次扣球的时候,滞空时间都比较长。这的确是优势,留给观察和手臂蓄力的时间会多一些,但这样一来,也给了对手判断你球路的时间。”
“尤其你是王牌,担任着‘矛’的角色。进攻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格外关注你的一举一动。”
“最后一局,你好几次扣杀被救起,应该都是这个缘故吧。”
因为被宇内天满的背影所吸引,黑子静也看比赛的时候,忍不住更多观察了这个人,所以看得也更清楚。
当她用视线锁定一个人,就有点像是从狙击机枪镜去看的放大视角。
时间会放缓,视线范围变窄,周围的环境则变暗变淡,只清晰呈现出那个人的慢动作。
极力回忆刚才看到的动作,黑子静也比划了一个扣球的手势,看向宇内天满。
“所以,我觉得,你要不要试试看,在扣球的时候,多一种改变球路的选择,用来迷惑对手?比如先把手臂这样……”
黑子静也的声音戛然而止。
——为什么和她对上视线的,不是宇内天满一个人,而是一片眼睛在发光的漆黑鸦群啊!
乌野的副攻手抢先举手:“妹妹!那我呢妹妹!我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啊!”
话还没说完,他就被自由人的队友狠狠按下脑袋。
“哈?人家还没跟宇内说完呢,少插嘴!而且凭什么你第二个!今天发球没一次得分的白痴给我往后面排队!”
乌鸦的确是一种很吵的生物。
黑子静也表情空白。
还是四之宫涉仗着自己身高手长,一伸手,直接把被鸦群围堵的可怜小师妹拎起来,放回音驹的地盘。
“别乱攀关系啊,乌鸦们。这是我们家的孩子——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你们乌野没有自己的妹妹吗?”
他一脸和善地反问。
听完,乌野的队长也笑容满面,握住了四之宫涉的手。
“哎呀呀,咱们兄弟谁跟谁,说什么两家话!音驹的小师妹很好,现在也是我们的了!”
“……谁跟你是兄弟啦!给我松开!”
结果又演变成了少年人之间的一场嬉笑。
刚刚才打过一场比赛,两位教练都高抬贵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他们稍微玩闹一会儿。
乌养一系双手环胸,跟老友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看来还是不得不承认,你这家伙的运气,是要比我稍微好上那么一点点。”
他用目光示意黑子静也的方向。
“虽然现在的战术素养还是一片空白,不过,光是有这样一对眼睛,就已经是她足以独当一面的武器了。”
绝大多数教练都无法做到如此细微的讲解。
因为每个选手的身高、臂长、速度、跳跃能力、个人偏好都不同,即便是再经验丰富的教练,也只能从战术和大方向上提供指导建议。
更细节的优化和动作处理,都需要选手本身,通过大量的训练和实战,来亲自摸索到那个最佳的节点。
这个小不点,却在初次旁观乌野的比赛后,就抓到了宇内天满进一步的调整方案。
虽然不多,但已经能窥见其蕴藏的无限潜力。
“……真可怕啊。天才什么的。”乌养一系语气感慨。
猫又育史耸耸肩,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嘛。不过她还没有喜欢上排球呢,算是我半哄半骗上船的。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我们不过是那些,热衷于播下种子,然后擅自期待花开的老家伙罢了。”
笑着起身,他拍了拍掌心,不需要说话,便迅速让音驹收整一心,停止了吵闹。
“静也现在还只能做到,一次观察一个人。想要被她看见的话,就努力在比赛里变得更耀眼,夺走她的注意力吧。”
“休息够了的话,咱们就准备开始第二次练习赛咯?”
两边队伍都答得震天响,干劲十足,好像都快把体育馆的天花板给掀开了。
下意识捂住耳朵的黑子静也,目光正对上了音驹红色的队服。
以队长为首,四之宫涉挑起眉,带着几分骄傲和好胜心,冲她做了个相当帅气的表情。
“这一次,绝对会让你看到我们的!好好期待吧!”
黑子静也有些不知所措,本是想扭过头,去征询老师的意见。
猫又育史却在此时,按住了她的肩膀,只让她看着球场与选手的方向。
“用优秀的表现,来争夺教练的青睐、获得更多机会,也是选手的本能。所以,别挪开目光。接下来,可就是你的领域了。”
猫又育史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
“——加油啊,小教练。”

一下午,双方打满了三场练习赛,最终仍是以音驹多胜一局而告终。
因为两边都没有社团经理,所以不管是运动饮料、衣物毛巾,还是事后的体育馆清扫,都要由部员自行解决。
乌野和音驹的队长负责指挥,两名教练则先一步去留宿的店家,确认晚餐和房间的事宜。
暂时没人管的黑子静也,就默默把自己塞进了最没存在感的储物间里。
虽然猫又老师说,用亮眼表现来争夺教练的注意力,也是选手们的任务之一,但是……
那样专注的、热烈的、写满对“胜利”与“强大”渴求的目光,近乎化作了一种类似饥饿的状态。
饥肠辘辘的鸦群与野猫,裹挟着狩猎一般的压迫感。
让她有那么几个极短暂的瞬间,产生了自己会被叼走吃掉的幻觉。
也叫黑子静也头一次理解了,研磨过去所说的,“别人的视线很重”的意思。
这回换她想逃跑了!
即便在象征比赛结束的哨音吹响后,人均一米八的选手们,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阳光男高形象。
但黑子静也还是想要自闭静一静。
仗着自己体格足够小巧,她往器械中间的缝隙里一塞,就能被遮个严严实实,几乎和背景融为一体。
不过,猫又老师说的没错。
如果说选手要靠训练和实战变强,那么属于她的突破材料,就是“观察”更优秀的样本、更精彩的比赛。
优质的素材汇集成底层数据,又可以反过来,不断修正“最优解”的精确度。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等级提升了。
黑子静也抱着膝盖,一旦安静下来,脑袋里便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放刚才音驹和乌野的比赛画面,一时间不由出了神。
直到压抑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
单纯说是“哭声”,或许不太准确。
因为饱含了太复杂的情绪,又害怕被人听见,所以极力压抑,只剩下那些怎么都拦不住、满到溢出的哽咽,从喉咙深处被挤压出来。
听起来很痛苦。
黑子静也吓了一跳。
趴在垫子后面,她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向外边张望。
——是那个因为被她发现右脚扭伤,被乌养教练临时换下场的乌野6号。
想起猫又育史的提醒,黑子静也犹豫了片刻,还是默默地蹲回原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因为,应该没有人会希望自己难过大哭的样子,被陌生人看到吧?
哪怕是出自好心。
她低着头,原本是想等对方哭完离开后,再走出去的。
却不料在那之前,储物间就迎来了第三位访客。
“喂!月岛!你在这里做什么?该去拖地了。”
转眼间,乌野的部员就已经跨过了储物间的门,一只手准备搭上6号的肩膀。
黑子静也看到了那个人混杂了惊慌、写满狼狈的脸。
那个瞬间,身体的行动快过思考,她像个小.炮.弹似的,一下子从阴影里蹿了出去,拦截住乌野的部员。
“那、那个!请问!”
如何找借口,让妈妈同意自己去研磨家打游戏而磨练出的智慧,在这一刻,派上了用场。
黑子静也只花了0.5秒,就完成了头脑风暴的步骤。
她面不改色地说:“对不起!一个人在这里等,好无聊……我还是第一次来宫城。可不可以让月岛前辈陪我去外面玩?”
对方做不了主,扭头就去找自家和音驹的队长。
黑子静也则趁机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一张纸巾,没回头去看,只是往身后递过去。
纸巾被拿走了。
等两位队长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储物间的门口,腰杆挺得笔直,跟罚站似的。
“小教练想出去玩呀?”
在练习赛过后,四之宫涉便改口,学着猫又教练的说法,用“小教练”来称呼黑子静也。
视线扫过乌野6号泛红的眼眶,只蜻蜓点水便收了回来,他蹲下来,笑眯眯地揉了揉黑子静也的脑袋。
“抱歉抱歉,刚才忙昏头了,让你觉得无聊了吧?下午你也辛苦了,现在就好好放松一下。等会儿饭点的时候,我们在民宿集合,好吗?”
乌野的队长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月岛的肩,让他注意安全。
两个人一起离开了体育馆。
一路沉默。
身为那个目睹了别人尴尬场景的一方,黑子静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去做点什么,安慰一下对方。
她想了想,又从小背包里掏出,之前在大巴上,音驹选手塞给自己的糖果和零食,举高给6号看。
“我请你吃糖吧,月岛前辈!你试试。我每次吃甜的东西的时候,就不那么难过了。”
竟然被一个孩子保护和安慰了,月岛明光觉得自己更逊了。
国中时,他曾是排球部的王牌兼主将,所以,怀揣着对排球的热爱和实力的自信,报考了名声鹊起的豪强学校、乌野,想要在高中打进全国大赛。
结果,直到三年级,别说队伍正选的位置,甚至连替补成员都不是。
今年年初,乌野一路打进春高全国大赛的时候,他也只能和大多数人一起,坐在观众席上,替队伍声援加油。
更加糟糕的是……他一直对弟弟谎称,自己是乌野的正选王牌。
而那一幕,被弟弟目睹了。
继作为“选手”的自尊被磨灭后,他作为一直被弟弟仰望的、属于“哥哥”的自尊,也在那个瞬间,摔了个粉碎。
时至今日,当二人隔着球场对上视线时,弟弟脸上错愕茫然的表情,也依旧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脑海中。
并出现在每一夜的噩梦里。
月岛明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弟弟。
他更加不知道,在那一天之后,自己为什么还会一如既往地,坚持去排球部报道。
和音驹的练习赛前,得知副攻手位置的正选和替补都临时有状况、无法出席,而乌养教练选择让他顶上时,月岛明光以为,是命运让他等待这样的一个机会。
堂堂正正地,作为乌野的“王牌”站到球场上比赛,然后,他就可以去跟弟弟说……
——没有然后。
因为太急切、太想要打好这场练习赛,扣球的时候动作不到位,导致脚踝扭伤,被教练换下场。
三年来唯一触手可及的上场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
比彻底的无望更让人悔恨。
不过,月岛明光也不至于糊涂到,会把这笔账记在黑子静也名下。
都是他自己的错。
月岛明光深吸一口气,勉强换上笑容,俯身从黑子静也的掌心中,拿起了最小的一颗糖果,立刻拆包装吃掉。
“谢谢你的糖,我感觉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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