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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之后妈统管全家by好人哇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9-16

林癞子急的跟什么似的,脑筋转了好几圈,一时半会想不出怎么反驳。
只得道:“我承认还不行,说什么公家。”
“而且也不光我自个啊,就那天我就看到好几个呢。林三、林四那俩兄弟,秀娟寡妇……”
一下说出五六个人,都是平时爱占小便宜的。
李秀娟是外地嫁来的,来了没两年丈夫就死了,平时为了不被欺负,行事风格十分泼辣。
听到有她,不羞先恼,抄起土坷垃就朝着林癞子扔过去,怒骂道:“说谁呢你,再瞎说我把你嘴撕烂了!”
林三、林四家里有五六个兄弟,更是不怕林癞子,见有人开了头。嘴里不干不净的,迈腿就要上前去教训人。
却忘了还有个比他们能打的张翠花。
张翠花手拿扫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来一个挡一个,来一双挡一双。
高壮的身板比林三这俩兄弟结实多了,一对黑漆漆的眼珠瞪过去,把人吓退,“咋!还不让人说实话?林癞子,继续说!”
林癞子感到莫名的安心,想学郑建军,缩着脖子躲到张翠花身后。却被嫌弃的躲开,只能站住继续说。
“大家伙都知道我爱瞎转啊,那证据可就多了,每个人我都亲眼瞅见她们是怎么吃的。”
“就一个小菜苗,炒呗,还能怎么吃?”
“怎么?林癞子你还能钻人家家里扒着锅台瞅啊?”
“嘿嘿,不不不。”
林癞子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脸上坏笑,“比如秀娟那个小寡妇就是找村头铁匠吃去了,还得了二两肉呢。”
李秀娟的婆婆也在人群里看热闹,一听气坏了。
也不管承认了肉的事是不是出卖儿媳妇,直接扭头就掐她,逼问道:“什么!那肉是铁匠给的?!”
泼辣儿媳碰见这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婆婆没办法,早就被拿捏服了,在外人面前撑得起来,遇到婆婆就被压制了。
腰侧的软肉被掐的生疼,
侧身躲也躲不开,只能连声狡辩,“娘,你别听他瞎说!”
林癞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拱火,“我瞎不瞎说的,反正肉没到我嘴里。”
本来他还想用这事威胁小寡妇给他做双新鞋。算了,还是当下要紧。
随后,林癞子又说了其他几人怎么吃,说的画面感极强,让围观群众听了一肚子八卦。
倒是有人不承认,说林癞子胡说。
可没人信。毕竟李秀娟的事,连她婆婆都承认了,能有假?
而且人都爱信自己想信的。
张翠花早就脱离战场,和郑家一家子蹲在角落看热闹。
“他说的都是真的?”
郑建军看着嫂子手里的瓜子嘴馋,咽了咽口水,又不敢要。
老实回话,“秀娟婶子的事可能是真的,其他的好像是编的。林癞子可会编书了,总有一群人围在村口大柳树下听他说书。”
郑大明扎着脖、不知道盯地上哪只蚂蚁,姜韵宜两眼放光、恨不得扒着林癞子嘴听八卦。
衬托的乖乖回话的小孩格外招人稀罕。
拽下张建军准备放嘴里嚼的草根,张翠花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塞给他。
“你去听不?”
“听,我去得早,躲树上听。”
郑建军笑的贼兮兮的,“不然还要给林癞子交一分钱。”
“交呗。”
反正一会要从他们身上薅点钱当赔偿,够小孩听一年的了。
但郑建军不这么想,“其他人都不交的,林癞子就光逮着我们好欺负的要。”
“那你别听。”
张翠花一挑眉,郑建军就蔫了,嘟嘟囔囔的,“就是想听嘛。”
“那就付钱。”
人们都不当林癞子说故事是什么生意,觉得连力气都不卖,就是废废嘴皮子的事。还想要一分钱,怎么不去抢?
“就闲着唠嗑,我听他的还是给他面子呢。”
“哎,你说他咋就能想出那么多故事?我就想不出来呢?”
“你和他比,他是混混癞子,整天闲的没事瞎想。你可是挣全公分的壮劳力!”
“那是!”
听完郑建军惟妙惟肖的模仿,张翠花看林癞子的眼神都变了。
合着这是个欺软怕硬的可怜人?
林癞子浑然不觉,还觉得把昔日欺负他的人都牵扯出来十分解气。
他没说瞎话,这些人就是偷了郑家的菜苗。至于怎么吃的,人家偷着吃,他可不知道。
但过程不重要,结果好就是真的好。
被扯出的人觉得不能只自己倒霉,你一言我一句,把看见过的偷菜苗的都说出来了。
有的人家婆媳俩齐上阵,有的兄弟姐妹背着筐,林林总总二三十个人。
大家伙一看这么多人,觉得法不责众。顿时觉得不是什么大事了,索性直接承认。
只是,到了按责分配的时候,又闹起来了。
“我可没拔一筐,我上边挡了猪草,放的也宣乎,不跟她似的还压实了,顶多算半筐。”
“我的篮子小,得少赔。”
“我就拔了几颗,我就赔几颗。”
这事大队长就熟了,自觉到了自己出马的机会,立刻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静一静,都静一静。”
“一边去。”却被吵起来的人推到墙角,“别碍事。”
正好是张翠花待的墙角,大队长被推的歪斜,还一脚踩到郑大明盯着的蚂蚁窝上。
俩黑脸土汉子面面相觑,最后一齐移开视线。
大队长看着都开始扯头发的人群,心里着急,却苦于没人听他的。只能扭头和张翠花说话,“爱国媳妇啊,你说这事闹得。”
是不是该你出马吼一嗓子?
无视大队长期待的眼神,张翠花一点也不着急,坐着郑建军从家里拿来的小板凳,嗑着瓜子。
语调慢悠悠的,“吵吧,总有吵累了的时候。”
这不光是吵啊,这都打起来了。
大队长觉得不行,怎么能这样,乡里乡亲的。于是凑过去拉了个人出来,嘴里训斥,“你咋能扣人家眼珠子。”
“边去。”
给了他一拳,林三继续加入战斗。

张翠花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把正准备裹烟卷的大队长吓了一哆嗦。
“啊?”有这一条吗?听起来怪严肃的。
懵逼把东西放回兜里,继续把手抄进袖子里,袖子搭在膝盖上。蹲着看打架,看得俩眼发直,觉得嘴里缺点什么。
张翠花把刚才从郑建军手里拽下来的草根递过去,“给你。”
大队长犹豫着接过,叼到嘴里。别说,有点甜味。
三两下嚼出汁水,开始自己扒着地面找草根。
张翠花一开始还看的津津有味,可后来却发现无论男女老少,都是扯头发、锤老拳这几招,没劲。
任由这些人吵能吵到天黑,于是她又拿起万能的大扫把,把打的最激烈的俩人分开。
林南瓜被扫把的枝杈扎的够呛,连连躲开,都顾不上再踢林癞子一脚。林癞子的也是一样,赶紧躲远。
“都停下,听大队长说话。”
张翠花一嗓门,大家的视线都转移到墙根的大队长那。
大队长默默收回在地上扒拉着找甜草根的手,拍拍裤子站起身,“咳咳,不打了啊,不打就还是好同志。”
有人不惯着他打官腔,张嘴就骂:“有屁快放。”
骂他的是叔奶奶辈的人,大队长也不能骂回去,忍了口气,直接说重点。
大队长:“是这样的,我觉得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多赔一点我少赔一点,都无所谓……”
“凭什么我多赔你少赔,你是大队长了不起啊。”
大队长:“不是,我是说……”
“对了,大队长儿媳妇也偷菜苗来着,怎么没人说?我看见好几次呢。”
“看来还有没揪出来的,快想想,省的还要帮他们赔。”
春寒料峭的,大队长急的脑门冒汗,却怎么都插不上话了。
‘锵’一声锣鼓,声音脆的人耳朵有余响。
这操作一下就让人想到张翠花,连忙止住话头看过去。却只看到一个小孩往张翠花身后钻,手里还拿着一个破锣鼓。
郑建军怕的脸颊泛红,他竟然在人群跟前敲锣,还震得人们不敢说话了。
悄悄从嫂子胳膊旁边探头看了看,发现人们都在朝这边看。郑建军又忐忑又有种莫名的激动。
作为始作俑者,张翠花一点也没觉得让小孩敲锣有什么不对。
发现人们看过来,还理直气壮地说:“别看我,看大队长,就不能让他说完再吵?”
我这个大队长当得可真没威严。
“咳咳,是这样的。”
大队长再次清清喉咙,给大家做了一个简单的算术题,“你们这些人偷了郑家一千五的菜苗,听起来挺多,但是平均一分,落到每一户,也就不到五十颗,算不了什么嘛。”
“所以,我认为大家也不用吵了,直接一人从自家地拔五十五颗,种到郑家的自留地里。”
大队长觉得自己说的简直完美,想要一锤定音。
却又又又有人提出质疑,“凭啥是五十五颗?不是不到五十吗?而且我就拔了三五颗。”
“就大队长家儿媳妇拔的多,他可不就让按一样的数担责,这么着他就能少赔。”
“就是。”
张翠花适时说话,“没听说‘树挪死人挪活’的俗语?你把菜苗拔出来再种下去,你能肯定每颗都能活?”
“不计较你把俺们长得好好的苗拔了就够意思了,你还想咋?”
说着转向松了一口气的大队长,“至于大队长家拔的多,那让大队长以身作则,双倍赔偿吧。”
双倍也才一百多小菜苗,完全没问题,还能塑造俺这个大队长光辉形象。
大队长心里想的美,脸上带了笑,“为了乡亲们团结,俺愿意。”
“那每户一毛五的赔偿,大队长你先双倍给了俺吧,一共三毛。”
张翠花手一伸,就朝着大队长去了。
装大气的大队长傻眼了,咋还要赔钱?
“钱?”
“咋还要钱啊。”
“别吵!”
张翠花一把拿过郑建军手里的锣鼓,‘锵’的一声震住想说话的人们。
“吵什么?难道你们不该赔?你们知不知道为了这点小苗,俺公公整天吃不好睡不好,脸都黑了身板都不挺了,人早起晚睡的往地里跑,累啊!”
大家随着她的话,朝墙角的郑大明看过去,上下打量。
确实脸黑,确实弓着肩。
天生黑脸,缩着脖子找另一个蚂蚁窝的郑大明,识趣没说话。
“你们以为自己一人拔了一点,可是呢,你们加起来足足1450颗!这是俺老郑家的多少心血,你们不该赔吗!”
人们都沉默了,有的还觉得心虚扭头不敢看张翠花。
“你们敢不赔俺就打到你家去。”
穷图匕见,张翠花直接吆喝人们回家拿钱,“赶紧的,俺就在这等十五分钟,来不了的等着俺上门吧。到时候就不这么好说话了。”
毕竟只是一毛,从牙缝里扣扣总能省下来,没得让这彪悍女人寻了由头,万一天天去家里闹呢。
这么想着,人三三两两的走了,只有大队长还在试图讲价,“三毛太多了吧,两毛?”
“四毛。”
“……还是三毛吧。”
最后收获四块六毛五,张翠花带着小弟们往家走。
结果就这么两步还正好遇到人——骑着破自行车的郑建国和他后座满脸焦急的郑冬梅。
“我回去给嫂子拿板凳,还想叫傻冬梅去看戏,她没应声。原来是去找大哥了。”
郑建军恍然大悟,拎着破锣鼓迎上去,一脸奸笑的扬起手,想在郑冬梅耳边敲。
张翠花去林家没多久,郑冬梅就听到动静去看了,却挤不进去。只能远远的爬上一棵高大的树上,张望。
这一望不得了,新嫂子被人们包围了,势单力孤的,郑建军竟然还不进去帮忙。
她左思右想,觉得爹娘都不靠谱,还是要去找大哥。
于是,郑冬梅一路小跑跑去县城,打听又打听,终于找到国营商店。
之前听大哥说,他要给嫂子卖条裙子。
一把挥开郑建军的手,郑冬梅骂他:“分不分轻重缓急啊!”
跳下自行车,三两步窜到张翠花跟前,“嫂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张翠花瞅了瞅他们来的方向,“你们这是从县里回来?没买东西?”
郑爱国推着车子,沉默的站在一旁,闻言扬起手里的裙子,“你的裙子。”
买什么裙子,还不如买点肉。
虽然才来几天,可张翠花算是和这具身体彻底融合,比如,觉得大肥肉香过一切。
“行了,回家吧。”
没像郑爱国想的那样高兴的拿过裙子,张翠花只看了一眼,率先迈进家门。
郑爱国以为裙子可以讨老婆欢心,从而让他进屋睡觉,谁知道失策了。看看手里不中用的碎花布裙子,叹了口气。
这一秒他还不知道自己要遭遇什么,只以为这是今天最丧气的时候。
直到十分钟后,堂屋里。
三堂会审,郑爱国坐在被审判的席位,看着桌子,沉默着不说话。
左边的姜韵宜:“翠花和你说话呢。”
右边的郑建军:“就是。”
“退不退?”
张翠花没想到郑爱国这么倔,让他退个货,死活不退,“买点粮食、肉,多好,买这也没啥用啊。”
郑冬梅跟着老爹在厨房忙活生火做饭,闻言悄悄探头看了眼,眼睛盯着桌上放的裙子。
怎么会没用呢,多好看的裙子啊。
“国营商店,不退不换。”
憋了半天,郑爱国憋出这么一句话。
“这么说,你同意退换,只是商店不退?”
张翠花抓住重点,一把收起裙子,“你后天的火车吧?正好明天还自行车,我跟着你去县城。”
退不了还能卖出去,就不信没人买。
第二天一早,大家都起来吃饭,就剩郑爱国在屋里睡觉,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翠花洗漱完就开始‘哐哐’敲门,“郑爱国你装什么睡,起来吃饭。”
屋里的郑爱国捂着耳朵翻了个身,他就想给自己媳妇买条裙子,咋就这么难呢。
他挑了半天才挑中这条最好看的。
带着点怨气,不吱声,郑爱国直接把门打开,想用平静的怒火吓退张翠花。
“嘶!”
却被一拳砸在鼻子上。
张翠花收回敲门的手,恶人先告状,“你咋忽然出来,也不应声。”
她都想用脚踹门了,幸亏脚没下去,不然他得疼的窜上天。
鼻子发酸,那一拳真是老实在了。
揉着鼻子去洗脸,碰上郑建军,呲牙列嘴的对他笑,“大哥,挨揍了?嘻嘻。嗷!”
“大哥你怎么也打人!”
郑爱国踢了郑建军一脚,觉得心情好多了,由此可见痛苦是可以转移的。
吃完饭,骑车去县城,先还了自行车,然后直奔国营商店。
等到了门口,俩人对视一眼。
“你咋没和我说现在商店开不了门?”
“我也不知道,以前走路来,又没大早上到过。”
为了让他们趁早来县城,姜韵宜做饭做的早,再加上骑车来的,现在才七点多。
给路过的人打听了一声,说是八点半才开门。
“算了,我也不骂你了,你就没办过几件靠谱的事。”
长叹一口气,张翠花把手里的裙子塞郑爱国怀里,“走吧,逛逛县城。”顺便看看黑市在哪呢。
等到越走越偏,郑爱国回过味来。
翠花不会是想找什么见不得人的买卖地址吧?
“能有多见不得人?”
张翠花阴恻恻的声音出现,郑爱国才知道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郑爱国心里一堆话,等正经说话,又开始打磕巴,尤其是现在还心虚。
恰巧他们路过一条深长的小巷子,进出的人神色匆匆,多数挎着篮子背着筐,上边还罩着块布料。
有的鼓囊有的篮子空荡荡,脸上大都带着笑。
一看到这,张翠花立马转移了注意力,放了郑爱国一马。
推推他胳膊,“走,进去看看。”
“可这是黑市啊。”
郑爱国不情不愿,把怀里的裙子抱得很紧,“你不会想把裙子在这卖了吧。”
张翠花还真有这个想法,不过看郑爱国脸上的不舍,难得琢磨了一下。“要是一会能弄到布票,就不卖了。”
反正她也不是可惜那两块钱,只是觉得花几尺布票给她买她不想穿的衣服,有点可惜。
走近巷子,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青年,蹲在巷子口那,仔细观察周围人员。一有生脸孔就盯着打量几眼,确定了什么,才转移视线。
张翠花俩人就被他从头到脚着重观察了一遍,没发现有什么红袖章、小本本,这才放过。
郑爱国被他探照灯似的视线看的皱眉,暗想: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莫名被掩在身后,张翠花没注意到郑爱国神情,还和他感慨呢。
“还挺专业,连放哨的都有。”蛮有安全的。
小伙子耳朵灵的不行,听到有人夸,立刻吹嘘起来。
“是吧,全县城,就没比咱这东西更全的。便宜说不上,毕竟黑市就不是买便宜东西的地方。但是咱这有管理,有一说一,肯定没有坑蒙拐骗。”
“你们管理不收钱?我看进进出出的也没人交摊位费。”
不顾郑爱国拉着她往里扯的小动作,张翠花和小伙子蹲一排,偏头唠嗑。
“收了管理费谁还来啊。”
左右看了看,齐江歪着身凑近,小声嘀咕,“我跟你说,这叫发展市场,等大家都认准了,哎,再收也不迟。”
齐江脸上笑的跟偷了油的老鼠似的。
虽然他不知道啥叫发展市场,但老大懂啊。老大跟他们说,发展了市场,以后他们溜达溜达就能赚钱。
还挺有经济头脑,张翠花夸了一句厉害,带着蹲着十分不自在的郑爱国往深里走。
身后齐江还提醒了句,“多往里走,不常见的好货全在里边呢。”
巷子外窄内宽,是个摆摊的好地方。
刚进来两边全的蔬菜、鸡蛋之类的常见产品,往里走点开始有米面之类的粮食。大米基本没饱满白净的,都是泛点黄,掺点米糠、稻壳。
挺成规模,卖一个东西的基本都在一块,看得出是费了心思组织的。
卖布的比较靠里。大婶大娘们时刻注意巷子口,防着有红袖章进来。明显来这个黑市不久,不跟老手似的熟练。
摊子上摆的全是有点灰扑扑的土布,没一块鲜亮的。
有个大婶看见郑爱国怀里的小碎花裙子,热情的招呼他们,“你们也卖衣服吧,来这,婶子给你们腾块地方。”
说着把自己的布往边上拢了拢,露出一块破包袱皮的小角,“你们放这,就不用自个拿着了,晾出来还能引人来买。”
大婶盘算着,这稀罕货能帮自己吸引多少人,脸上笑的十分热情。
其他大娘慢了一步,还蹲回去,继续守着自己的摊子。没空唠闲嗑,只想速战速决,遇见卖家早点卖完回家。
郑爱国被她们这样一番动作搞得警惕心飞涨,悄悄看了张翠花一眼,避免她拽走自己手里的裙子去拿卖,抓的紧紧的抱怀里。
好在张翠花没注意他,蹲下来摸那些土布。
有点粗糙,但还行,起码日常穿不怕磨损,嘴里道:“我们不卖,就买点东西。你这布多少钱一尺?”
见来了生意,大婶赶紧把自己的布摊开,让她仔细看。
“两毛四一尺。”
“你怎么不去抢。”路上张翠花问过郑爱国,国营商店好点的棉布才两毛八一尺,就是得要布票。
这布虽然不要布票,可它没染色又硬板,真这么贵还不如自己整点麻绳编衣服。
“你看看我这织的多均匀,比她们那边的好多了。”
后半句话大婶说的小声,瞥了旁边摊位一眼就赶紧收回,然后继续推销自己的布料的好处,“还不要布票,哪找这么好的事。”
“你旁边全是这种好事。”张翠花不接着她话说,催促道:“赶紧给个实心价,不然我转头就能买另一家。”
“嘿,咱这一条街,布料都是一个价,你去问别人也没用。”
大婶还挺得意,却被张翠花一句话说的动摇。
“我一下买两匹,你说她们会不会答应便宜点?”
新媳妇样式的人,砍起价来让人招架不住,“再说,这条街一个价,我跟去他家里拿货,还是一个价?”
“两毛四,最低了,给别人就没这么便宜过。”大婶一副心如刀割的样子。
“一毛二。”
“不卖,不卖。”一毛二还不够辛苦的。
看见大婶要翻脸,张翠花毫不心急,按下要走的郑爱国,“老实待着。”
“……”
“一毛八。”
“两毛四顶天了,便宜一分都不卖。”
这时旁边摊子有个人问价,摊主:“两毛。”
说完还嘲笑似的瞥了大婶一眼。
那人问完价走了,大婶火了,指着那个摊主的鼻子臭骂:“好你个不要脸的,是不是看准那人不买,故意给我捣乱呢?”
“哎,我这布不好,哪能跟你似的卖那么贵。”合着是听见大婶说她坏话了。
大婶理亏,不跟她计较,做生意要紧。
转头就给张翠花降了一分,“两毛三,要你就拿两匹。”
“两毛二。”
“嘿,你这。算了,我吃吃亏,两毛二就两毛二。”大婶嘟嘟囔囔的,开始给张翠花卷布,把布料卷实,再用藤条捆好。
等处理完,大婶也高兴起来了,毕竟卖出两匹,够她一天卖的量了。
“一共……”
把布递给张翠花,大婶从兜里拿出写着价格的草纸,拿着小木棍在旁边计算,“一匹八块八,两匹是十七块六。”
嚯,这么多钱,快俺一个月工资了啊。本来还觉得翠花没必要还价呢,原来这么贵,还下来的价都够买条裙子了。
想着想着,郑爱国想起自己没带那么多钱。
郑爱国心里一急,转头想跟张翠花说,就发现她掏出两张十块的。
张翠花接过大婶找的两块四,数了数,装兜里。
发现郑爱国还呆呆地站那,“傻着干什么,抱布。”
等离摊位远点了,郑爱国才犹豫着问她,“翠花,出来你咋装着那么多钱?”
“我把彩礼都装兜里了。”
“……你不怕让人偷了啊。”
“放家里没人看着,还不如装兜里。”
郑爱国想说就咱俩出来了,家里还有好几个人呢。
但一想那几个人的性子,被抢了都不敢吭声,又沉默了。
张翠花就是随口一说,她其实是怕碰到想买的没钱买。但是一看郑爱国这表情,难道还真被偷抢过?
“咋回事,说。”
“没咋,我都要回来了。”
郑爱国说的含含糊糊的,后脑勺立刻被拍了一巴掌。
张翠花皱眉看他,没催他现在说清楚,“一会找个地方,你给我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心里装着事,张翠花无心多逛。
买了点粮票、肉票之类快过期的常见票,花了三毛买了一篮草莓,就离开黑市,朝着国营饭店去。
等坐下了,开始盘问,“说,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多少钱,是谁!”
郑爱国:“干啥这么郑重。”
这时候还早,店里没人吃饭。服务员看到他们进来还不点菜,就想让他们出去,免得自己还要招待。
拿着块抹布拍拍打打的往这边走,嘴上说道:“同志,我们这不点菜不让坐的。”
张翠花头也不抬,心里正窝火,随口说了句,“一会点。”
服务员撇撇嘴,心里嘟囔‘穷鬼拿架子’。
拿着抹布作势要擦桌子,“那你先在门口站着去,我要擦……”
“一边去!再啰嗦我找你领导谈谈,就是这么对待农民同志的?”
张翠花语气严肃,说的话跟炮弹是似的连环炸。
服务员被这大嗓门震住,再看她黑黑壮壮蛮不讲理的样子,顿时不敢再说,灰溜溜的跑后厨去了。
“佳佳姐,你怎么来这了?”
后厨小帮工正嗑瓜子,翘着的二郎腿看到徐佳佳就放下了,殷勤的把手里的瓜子递过去,“来点不?”
徐佳佳不接瓜子,反而骂道:“吃你的吧,撑死你。”
骂完拎出了小马扎,坐在后厨和堂屋中间隔帘处。她还得听着人叫她,记菜单、结账都是她的事。
倒得八辈子霉,碰上个会找领导的莽夫村姑。
外边堂屋,被张翠花盯着的郑爱国不得不说出往年的一件旧事。
大概就是亲戚打着治病旗号借钱,却一借不还的事。
“这叫借?”
张翠花声调老高,“都往屋里翻箱倒柜了,还叫借?这是抢!”
“我教训过了。”郑爱国不敢大声反驳,低着头偷眼瞧她,“我找过去打了他们一顿,把钱都要回来了。”

一米九的大汉子,缩的跟小鸡仔似的,扎着脖挨训。
他对面的人看他这可怜相,也不心软,一句一句揭他短。
“揍了他们一顿,然后差点被处分?”
张翠花对郑爱国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感到由衷的鄙夷,“还被坑了五块钱医疗费,咋那么能耐呢。你那时候一个月才十二,被坑了半个月补贴,还得意上了。”
就揍了几拳,还是为了教训老赖,这就要赔五块。
人家要他就给,这么好的事,警察听了都给他竖个大拇指。
“你说没说他们不经允许就翻你家东西,钱也是他们自己拿走的?”
张翠花不用等郑爱国反应,就知道,“没说。”
这都可以算抢劫了,要说了警察不判那些亲戚才怪,怎么可能还让郑爱国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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