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藏不住,假千金炸翻全京圈by程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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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层面而言,也不完全是件坏事。
“既然没病,那就不用治了。”梦安然弯起唇角,却笑不达眼底。
镜片后那双温润的眸子观察着梦安然的所有微表情,半晌,柯奈缓缓开口:“情感淡漠不是病,但你的创伤应激后遗症呢?打算一直让它折磨你?”
秦沐深知安小然这些年心里一直藏着事,又或者说,是有一头魔住在她身体里。
否则,她不会创作出《纵生》。
不由得劝说道:“宝宝,如果你只是怕狗,我们可以避免让你看见狗。但,你自己应该也清楚,你并非只有在看见狗的时候会发病。”
就像上次对待陆倾城那样。
梦安然垂眸陷入了沉默,不得不承认秦沐说的是对的,她努力克制自己的阴暗面,但总有些时候会情绪失控。
起初以为只要不让狗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可以了,这几年却发现,哪怕见到狗她都能克制得住,但在底线被踩的时候反而会情绪失控。
她自己都有点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创伤后应激障碍。
察觉她心思动摇了,柯奈适时问道:“有兴趣做个沙盘测试吗?”
梦安然抬头看过去,柯奈继续说道:“就当是玩个小游戏。”
在秦沐期待的目光下,梦安然最终点了点头。
柯奈挑眉,看了眼秦沐,“把你酒给她喝一口。”
秦沐疑惑,“她酒量很差,一喝就倒。”
柯奈轻笑,“就是要让她的精神状态放松下来,沙盘测试的结果才会比较准确。”
梦安然无语地睨了柯奈一眼,接过秦沐的威士忌浅喝一口,悠悠道:“你比七年前更让人讨厌了。”
柯奈弯起唇角,“谢谢夸奖。”
酒精作用发挥得很快,不到十分钟,梦安然就感觉脑袋有点晕晕的,四肢发软。
不算很醉,但也微醺了。
柯奈观察着她的状态,见她意识已经放松下来,就可以开始自己的治疗计划了。
“想象一下,你现在还在陆家,有两个哥哥,一个总是爱捣乱,用各种方式对你恶作剧,另一个沉默寡言,不太理你。父母经常不在家,你能见到他们的时间很少很少。如果让你用三样物品代表这个家,你觉得应该是什么?”
梦安然眼神有些迷离,靠在沙发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似是思考了很久,缓缓开口:“刀、狗、小人。”
柯奈在本子上记录下梦安然所说的三样物品,都极具特征,完美契合了梦安然九岁那年看到的场景。
却听秦沐在他耳旁低声道:“刀是陆衡,狗是陆逸,小人……是她自己。”
冰冷的家里三个人,三样物品正是这三人的特性。
柯奈惊诧了一瞬,他对陆衡和陆逸不太了解,但听秦沐这么说,或许梦安然的心里创伤真的并非来自九岁时看见的那条被捅死的狗。
他继续问道:“某天小人听见了吵闹的声音,他回头会看见什么?”
梦安然的眼神变得空洞,似乎某些画面在她眼前上映,唇瓣嗫嚅着,吐出一句:“另一个……拿着刀的人。”
梦安然被声响唤回神,头脑清醒不少。
拿起自己的气泡水灌了几口醒醒酒,姿态恢复了淡然,“有结果了?”
柯奈扶了扶金丝眼镜,脸色沉重,“令你恐惧的不是狗,而是‘拿着刀的人’,陆衡才是你真正的心理阴影。”
梦安然眸光凝滞了一瞬,却又很快接受了这个说法,她比任何人都更能感知到自己在害怕什么。
正如柯奈所说,缠绕着她的噩梦一直不是九岁那日的场景,而是拿着刀满脸鲜血的陆衡。
狗,仅仅场景中的配角罢了。
她害怕变成像陆衡那样的施暴者,却在受到刺激的时候会不可控的成为施暴者。
所以不断地克制自己冲动的想法,将自己的情绪锻炼得稳定不容易起伏。
“最近有做噩梦吗?”柯奈问。
“先前没有,只是睡眠质量差些。这段时间偶尔会梦到小时候的事。”梦安然实话实说。
柯奈重新翻开笔记本,提笔在本子上记录下梦安然的情况,到时回去需要综合考虑,为她制定一个合理的治疗方案。
却在低头的时候,忽略掉了梦安然望向他时那一闪而过的不悦的眼神。
她果然,还是很厌烦心理医生。
“我的病对日常生活影响不大,而且已经很少发病了。”梦安然说出这句话,就代表她不太想治疗了。
不等柯奈反应过来,她直接扯开话题:“比起我的应激障碍,陆逸的情况更糟糕些吧?我之前问你的问题,你现在有头绪了吗?”
陆逸是京圈里最独特的人,除了他疯狂的性格外,还有他极具特点的外貌。
银发白睫,真正意义上的如雪般的肤色,然而他的体态却并不娇弱,能撑得住赛车这种高强度运动。
最令梦安然感到奇怪的是,她对陆逸刚有印象的时候,他不是这幅模样的。
陆逸比她年长八岁,她幼时记忆中,陆逸的睫毛和瞳孔是黑色的,墨发中掺着白丝,肤色虽白,却不至于如此病态。
这个人,似乎在渐渐褪色。
陆逸并非先天遗传性白化病,却是个天生的疯子。
这一点,正是柯奈感到疑惑的地方。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心理扭曲,好比梦安然是因为九岁时受过刺激,思维才开始发生变化的。
而陆逸,从小疯到大,完全不合理。
“暂时不清楚原因,以陆逸的行为作风来看,大约是狂躁症。但是病因还需要对他本人做个详细诊断才能知晓。”
闻言,梦安然明了地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虽不太在乎陆逸的死活,但陆逸总是想要拉着她一起死,也挺麻烦。
“陆逸是次要的,我是为了你才回来的。”柯奈将笔记本收进皮包里,强调了一下这个问题。
若不是因为秦沐给他发消息,说梦安然最近状况有点不太好,他这会儿还在战区当无国界医生呢。
梦安然无语地撇撇嘴,“你一个心理学博士,在国内开个咨询室多好,非得去战区凑热闹。”
此话一出,柯奈眸光凝滞了一瞬,似是压下了心底某些翻涌的情愫,没接梦安然的话。
见他这幅表情,梦安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口扯开话题:“吃饭了没?”
“听说你开了家酒店。”柯奈弯了弯唇角,意思不言而喻。
“行,让你尝尝我酒店的饭菜。”
秦沐负责开车,三人蒙着夜色,前往砚都酒店。
漓城,某私人赛车场。
陆逸看完项复发过来的消息,浅色如琉璃的瞳孔里跳跃着几分兴奋。
有意思。
赛车局散场了,但棋局似乎还没结束呢。
他反手拨通了梦安然的电话,那头传来懒洋洋的声音:“陆二少挺有闲情雅致,是收到什么消息了?”
“我的好妹妹,有兴趣跟我玩一把大的吗?”他声音里藏着异于常人的雀跃,以至于微微发颤,似乎已经压制不住体内的激动了。
听到这把声音,梦安然放下筷子,全然没了胃口,“这次是打算让我站在比赛终点,还是打算拉我去跳飞机?”
“不,咱们玩点更刺激的!”
陆逸勾起唇角,薄唇犹如洇着血般鲜红,在他雪白的肤色下衬得他如阴间走出的恶鬼。
他捏紧了手里的车钥匙,一字一顿道:“我送你一份大礼,你陪我下地狱。”
梦安然冷哼一声,“怎么听都不像好事。”
“是吗?”陆逸扯了扯毛衣的领子,脖颈的肌肤微微泛红,“可我觉得,会很有意思呢。”
让你身败名裂,变成我的同类。
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能将我们分开了。
察觉到他又在计划些灾难性事件,梦安然眸色一沉,冷声道:“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也知道陆衡的底线在哪里。你确定,要我陪你玩吗?”
陆逸散漫地揉了揉自己的短发,身子懒懒地往后一靠,“啊……陆安然,你越来越无趣了。”
梦安然烦躁地喝了口冰可乐,“我不姓陆。你觉得无趣,去找你亲弟弟玩,别来骚扰我。”
说完,她直接掐了线。
听着电话里传出嘟嘟的声响,陆逸喃喃出段竟遥的名字,似是突然想起这个人。
沉思片刻后又摇头轻笑,自顾自地说:“挺聪明的,但是没意思。”
这世上唯有梦安然敢对他下手,冲着让他死的程度,这样才叫有趣。
可惜,她自从回到梦家之后越来越无趣了。
越来越像个……正常人。
梦安然这边,挂断电话后迅速恢复了往常的神态,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隔着方桌看向柯奈,“柯医生,饭菜合胃口吗?”
柯奈缓缓收起观察的视线,点了点头,“大小姐嘴巴挑剔,开的酒店也在餐饮方面做得细致。难怪砚都短短几年能成为京市数一数二的五星级酒店。”
梦安然抿唇笑了笑,看上去恬静美好,开口却是突然转了话锋:“你今晚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也该轮到我问你了吧?”
柯奈抬眸看过去。
梦安然微笑道:“你这几年还做噩梦吗?”
柯奈的经历说出来也算是一段传奇。
毕业于国外滕青大学临床心理学的博士生,专攻创伤后应激障碍和解离性身份障碍。
今年不过28岁,当过临床心理医生、精神科医师,期间兼职大学心理学讲师。
七年前家里出现变故,他辞掉了所有工作,飞去国外任职战区无国界医生组织心理顾问。
没错,他也是个天才人物。
十二岁考上大学,十八岁博士毕业,对人性有着近乎偏执的探索欲。
梦安然跟柯奈的相识,就是源于柯奈的探索欲。
她成为了他新的研究案例,却不等他研究透彻,一场意外让他“大病”了一场,放弃国内所有荣誉和成绩,加入了无国界医生组织。
听见梦安然的问题,柯奈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坦然地笑了笑:“在战区见多了生离死别,很少做梦了。”
梦安然托着腮,桃花眼微微含笑盯着他不放,像是要看穿他心底藏着的秘密。
很快,她得出了结论:“你在说谎。”
柯奈无可反驳,端起茶战术性喝了一口。
不得不承认像梦安然这种从小便游走在各大场合,跟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思维敏捷冷静自持,敏锐程度不容小觑。
他们这种心理医生通过学习心理学,研究如何通过微表情、微动作分析某个人的想法。
而梦安然根本不需要去了解那些理论性的东西,全是经验。
秦沐稍稍打量了柯奈几眼,不由劝说道:“你总说安小然心里压着事,你自己不也被噩梦折磨七年了?”
柯奈自嘲地轻笑一声,反光的镜片掩饰住了他眼底的落寞,藏不住他声音里的苍白:
“我六岁开始自学心理学,十二岁考上滕青大学,十八岁博士毕业。当医生、当讲师,却没发现妹妹的异常……
“她明明,就在我身边……”
话还没说完,柯奈已经哽咽得失声,眼眶泛起一圈红。
梦安然抿了抿唇,无辜地看了秦沐一眼,似乎在问自己是不是又多嘴了?
她没想过柯奈会哭,毕竟在她的认识里,生老病死都是常事。
只不过每个人告别这个世界的方式不一样。
或许是幼时好几次险些死在陆逸手上吧,她对于“死亡”这件事看得并没那么重了。
哪怕经历生死的是家人,她或许都不会像柯奈这般伤感。
秦沐拍了拍梦安然的肩,示意她不必多想,他知道安小然有点难理解这种情感。
他扯了几张纸巾递给柯奈,轻声劝慰道:“七年了,你也得学会放过自己。”
柯奈低垂着头,接过纸巾抹干眼泪,将眼镜戴好。
再抬头时,已然恢复如常,淡然笑了笑:“医者不自医,倒是让你们看笑话了。”
梦安然默了默,忽而勾起了红唇,“我们这算是病友了吧?要不比一比,看谁先痊愈?”
柯奈忍俊不禁,“大小姐现在也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了?”
她以前跟陆逸玩的,可都是看谁先死的游戏。
陆逸带她飙车坠崖,她带陆逸海边日光浴。
“你别管。”梦安然扬了扬眉头,全然一副大小姐的架势,“输的人去跳伞,敢不敢?”
“行啊。”
柯奈答应得爽快,不管谁输谁赢,只要其中一人能够康复都是好事。
看守所里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苏宛曼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形成诡异的回响。
她下意识摸了摸珍珠耳环,寻找一丝安全感。
这对耳钉是去年生日时梦安然送她的,想到今天是为了女儿而来,就没那么害怕了。
“您有半个小时。”女狱警拉开铁门,金属摩擦声刺得人牙酸。
当段曦被带进来时,苏宛曼差点没认出来。
新闻照片里那个优雅知性的女强人,现在两鬓斑白,囚服领口露出嶙峋的锁骨。
“梦夫人。”段曦坐在塑料椅上的姿势很端正,手腕上的铐链哗啦作响,“我猜到您会来。”
苏宛曼的指甲陷入掌心,声音像浸了冰水,“我以为我会很恨你,但看你这样,我只觉得可悲。”
段曦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探视室的顶灯在她眼窝投下深重的阴影,让那个表情看起来像某种古怪的微笑。
“您女儿还好吗?”段曦突然问。
“你不配提她。”苏宛曼捏紧了拳头,眼底生出了几分怒意,但始终没用行动表现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跟陆家有仇,我的安然是无辜的啊!”
段曦的目光飘向高处的小窗,那里有一线阳光漏进来,“这盘棋里,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苏宛曼眉心一拧,“你什么意思?”
段曦收回目光,看向苏宛曼,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唇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反而说了句:“我跟你女儿的关系,还不错。”
“不可能!”苏宛曼下意识的反驳,恼怒地往桌上重重一拍,“你让她在陆家长大,让她无端经历了这么多灾难,竟然敢说跟她关系不错?”
这话,简直就是羞辱!
段曦目光丝毫不闪躲,那双凹陷的眼睛里,有着异于常人的坚定,“你可以去问你女儿。我自首入狱,她跟我之间的恩怨就结束了。”
苏宛曼捏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里。
她该恨段曦,恨她换走了自己的女儿,让女儿经历了十七年的苦难,患上了心理疾病。
可是,段曦却说她跟女儿之间的恩怨结束了?
“时间到了。”女狱警起身,要带苏宛曼离开。
段曦一直凝视着高处的小窗,渴望外面自由的风和灿烂的阳。
就在苏宛曼要走出铁门时,她突然开口:“梦夫人,下次来见我还是让你女儿提前安排一下。这种地方,也挺危险的。”
苏宛曼脚步顿了顿,头也不回道:“我不会再来了。”
离开看守所后,苏宛曼深呼吸了一口气,里面的空气太压抑了,到处都是罪恶的气息。
就在她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嗓音。
她下意识往旁边草丛躲了一下,便看见白郁金站在黑色轿车前和一名西装男子低声交谈。
“将梦安然患有心理疾病的消息散播出去。”那个声音像淬了毒的银器,“下周表彰大会,重点攻击她的心理评估。”
当谈话声消失,白郁金进入看守所,轿车也彻底消失在眼前时,苏宛曼发现自己咬破了嘴唇。
白郁金……到底要干什么?
海城,新电影《一路繁花》路演现场。
粉丝们举着灯牌、手幅,在安保人员的引导下排成长队,窃窃私语中夹杂着兴奋的尖叫。
黄牛在角落兜售高价入场券,没抢到票的影迷还在不死心地张望。
突然,人群开始骚动。
黑色商务车缓缓停稳,导演和主演们依次下车,闪光灯瞬间连成一片银白色的暴雨,粉丝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女主角在前面微笑着打招呼,梦羽书走在后面,偶尔会给一个两个热情过头的粉丝签名。
进入影院,主持人高声控场,但麦克风的声音已然被欢呼淹没。
梦羽书恬淡地弯了弯唇,手指抵在唇畔上示意粉丝们冷静一点。
现场倏然安静下来。
主持人松了口气,开始今天的流程。
陆倾城站在人群里,指尖掐进掌心。
她看着台上光芒万丈的梦羽书,看着他温柔含笑地接受主持人的采访,看着他被粉丝疯狂追捧的样子。
这一切,本该也有她的一份!
“哥哥——”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影厅。
全场骤然一静。
梦羽书的目光扫过来,在看到她的一瞬间,瞳孔微缩。
“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她红着眼眶,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整个人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倒下。
观众席上瞬间炸开了议论声。
“谁啊?”
“等等,她叫梦羽书哥哥?”
“我想起来了!五年前陆家不是出了真假千金的事吗?她就是陆家那个真千金陆倾城!”
“怎么回事?不是说她为了陆家富贵,抛弃了养育她十七年的梦家吗?”
陆倾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太清楚舆论的力量了。
五年前,她离开梦家时,所有人都骂她嫌贫爱富、白眼狼。
可现在,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当初不是她抛弃了梦家,而是梦家抛弃了她!
陆倾城哽咽着,像是强忍委屈一般,轻声说道:“我知道,安然姐姐比我优秀,她从小在陆家长大,认识那么多权贵,能给梦家带来更多利益。而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拖累你们……”
“可是哥哥……”她抬眸,晶莹的泪在眼眶中打转,宛如楚楚可怜的林间小鹿,“我真的很想回家……”
她的话音刚落,现场一片哗然。
“卧槽,信息量好大!”
“所以当初是梦家为了利益送走养育十七年的女儿?”
记者们立刻嗅到了大新闻的味道,闪光灯疯狂闪烁,微博热搜瞬间爆炸——
#梦家嫌贫爱富,抛弃养女#
#梦羽书冷血无情#
梦羽书的脸色变了,全然看不见清润文雅的淡笑,转而换上的是凝滞冰冷的目光。
他没想到陆倾城会来这一手。
当年明明是她迫不及待地回归陆家,到处宣扬“梦家就是穷酸落魄户”。
可现在,她竟然颠倒黑白,把自己塑造成被梦家抛弃的可怜人?
更可怕的是,她成功了。
前段时日梦安然的生日宴上,让所有人见证了她的优秀,梦家也确实因为梦安然的商业价值而蒸蒸日上。
此刻配上陆倾城的说辞,在外人眼里不正是梦家“嫌贫爱富”抛弃养育之情吗?
梦羽书望向人群最后,经纪人庞日佳抱臂而立,西装外套下的钻石腕表泛着冷光。
她轻轻敲了敲腕表,示意梦羽书尽快澄清,不要让事态拖到路演结束后再解决。
就在他沉默的几秒里,舆论已经彻底倒向陆倾城。
“梦家也太狠了吧?好歹是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就因为没亲女儿有用,就扔了?”
“陆倾城好可怜……”
陆倾城低着头,嘴角却微微勾起。
当年到底是谁抛弃了谁根本没有确切证据,梦家拿不出反驳的证据,就得被舆论推着走。
梦家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承认自己当年“抛弃”了她,被舆论钉在耻辱柱上。
要么,重新接纳她回家!
与此同时,锐铭集团里,正在兢兢业业上班的梦安然迅速收到了消息。
“安总,陆倾城跑去路演现场捣乱,现在网络上的风评对梦大少很不利,您不处理一下吗?”小李捧着平板,看着办公桌前面无表情专注于工作的人。
感觉自己有点“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梦安然头都不抬一下,轻声道:“如果这点小事他们都没法处理,要我出面摆平,那他们对我而言将毫无价值了。”
小李一噎,想说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
这可是你哥哥啊,是你家人啊,是能用价值衡量的吗?!
余光瞥见小李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梦安然抬眼撇过去,“还有事?”
“没了。”小李连连摇头,退了出去。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关上,梦安然合上文件夹,用电脑查阅了一下目前网络上的动向。
忽然笑了。
陆倾城偶尔聪明一次,却终究是棋盘上的棋子,而非棋盘外的执棋者。
路演现场这边。
梦羽书顶着众人讨伐似的目光,一步步走下台,停在了陆倾城面前。
他整理了一下外套袖口,嘴角忽然扬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
“倾城,你还记得你七岁的时候,说过什么吗?”他清润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影厅。
陆倾城脸色微变,这么多年前的事,她哪里记得?
梦羽书摸出手机,发了几条微信。
下一秒,大屏幕突然切换出一段视频。
画面里的陆倾城不过几岁,在一栋装潢豪华的别墅里,怀里抱着一只浣熊娃娃,笑眯眯地对着镜头说:“我好喜欢哥哥送的娃娃!以后每天都要抱着睡觉!”
镜头外传出一把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苏宛曼的:“你这么多新娃娃的,还喜欢这只小浣熊吗?”
“当然了!”小倾城笑颜如花,看上去可爱极了,“我最喜欢小浣熊了,就像我最喜欢哥哥一样!”
梦羽书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了一下,播放了另一段视频。
这次,不是精致辉煌的大别墅,而是拥挤破败的小房子。
陆倾城背对着镜头,将床上的浣熊娃娃狠狠地砸在地上,咒骂道:“都是些穷酸货!谁稀罕啊!这破房子连以前的车库都比不上!等我回到陆家,就再也不用跟这堆破烂挤在一起了!”
现场哗然,陆倾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就在这时,影厅大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吊带短裙的年轻女孩踩着恨天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位扛着专业设备的摄影师。
她迈步到陆倾城面前,盈盈一笑,却笑不达眼底,“倾城,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
第209章 他一笑,准没好事
陆倾城怔愣了一瞬,仔细打量面前人,认出对方的瞬间,瞳孔骤然紧缩。
刘……刘可?!
刘可穿了一身奢侈品,卷发披散在肩头,娇俏的脸上化了浓妆,举手投足间散发着自信和骄傲。
与高中时怯懦畏缩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今天来,给你带了份礼物。”她笑着说完,转头看向梦羽书,把手机递了过去,“羽书哥,麻烦你让人把这段视频投一下屏。”
梦羽书不知道刘可想做什么,但看样子似乎也是来戳破陆倾城的虚伪面目的。
他朝后台看了一眼,工作人员很快上前来,将手机跟后台的电脑进行连接。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大屏幕上。
视频时长十二分钟,是由好几段不同场景里拍摄的画面剪到了一起。
都是高中时期的事。
包括在马场,陆倾城是如何撺掇其他人指控梦安然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
在教室里又是如何颐指气使,耍大小姐脾气,将同学当奴才一样使唤。
而且,还有陆倾城指着梦安然面目狰狞,一口一个“落魄户”、“假货”、“冒牌货”地喊,扬言要让梦安然滚出圣华。
看到这里,陆倾城小脸已经苍白得毫无血色。
明明高中的时候马场和教室都是没有监控摄像头的,为什么这些场景会被拍下来?而且还有清晰的声音!
刘可轻蔑地笑了一下,“倾城,如果你今天没来这一趟,或许曾经发生过的事不会有人重提。但你太贪心了,享受了陆家的富贵,又想回来吸梦家的血。
“真正嫌贫爱富、贪慕虚荣的人,是你。”
现场顿时喧哗起来,纷纷指责陆倾城这手颠倒黑白玩得太好了,把在场的人当枪使呢!
“竟然还搞过校园霸凌,这也太过分了吧?”
“以为回了陆家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呗!谁能想到陆氏这么大的企业都会破产,现在穷了没钱了,又想使手段回梦家当大小姐了。”
“疼了十几年的妹妹为了荣华富贵一走了之,现在又为了荣华富贵想回来,书书心里该有多难受啊!”
“心疼书书,怎么会遇上这种白眼狼!”
梦羽书冷眼睨着陆倾城,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展露出生气的模样,说出口的话犹如寒冬中的冰棱子:“陆倾城,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就不怪你也不恨你了。但不代表,破碎的镜子能够修复如初。”
说到这里,他讽刺地嗤笑一声,“而且……还是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那一声笑,像在嘲讽陆倾城的幼稚,更像在讥讽当年对她百倍呵护的自己。
陆倾城指甲掐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周围人嫌恶的目光令她浑身发抖,她红着眼眶怒目瞪向刘可,“你为什么这么做?明明当年……”
“当年?”刘可打断了她的话,哼笑一声:
“我承认我当年确实为了利益站过你的队,但你所有卑劣的所作所为我似乎都没插手过吧?我不仅没讨到任何好处,甚至被你当丫鬟一样指使。”
她冰冷的指尖挑起陆倾城的下巴,眉眼弯弯却令人感觉不到她在笑,“陆倾城,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学会这个圈子的生存法则。”
她凑到陆倾城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良禽择木而栖,这个圈子里除了看得见的纸醉金迷,还有许多看不见的鬼蜮伎俩。劝你,别再执迷不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