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殿下只是我的兼职by狐狸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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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测到重点灵兽,此为彻底解锁《进化图鉴》灵兽之一,请尽快进行收录。”
柏慈的引渊灵鲸八百年前就已经进化到了终极态,是拥有完整进化链的灵兽,想要收录那不就是上网一查的事。
赵宴月火速上网一查,然后发现查无此进化链。
沙发上的柏慈不知何时已经看了过来,他的眼睛像是夜色中的大海,似有无数种情绪交织在最深处,平静漠然的表面下波涛汹涌。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赵宴月被他看得一愣,忽然便想到了这句话。
长得好看真是让人容忍度都变高了,要是其他人这么黏黏糊糊地盯着她,就算只有一秒,赵宴月也会觉得是在挑衅她。
“给。”
柏慈回过神似的垂下眸,视线落到面前的水瓶上,抬起手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赵宴月一秒都不浪费,立马收取报酬询问:“你的契约灵兽怎么在星网上找不到进化链?”
“它是水灵秘境的秘藏灵兽,没有发布进化链的必要。”柏慈喉结滚动咽下水润了润嗓子,“而且水灵秘境已经沉寂了。”
三句话里有三句话都没听懂。
有了季瑛之前“你家没通网吗”的振聋发聩的疑问在前,赵宴月一时不知道这个问题能不能疑惑。
不然再这么下去文盲的标签真的要被焊死了。
柏慈的目光扫过她,已经捕捉到了她眼里闪过的困惑。
“沉寂就是不再出现了,三垣星系上经常会有新秘境出现,许多已经古老的秘境也会渐渐沉寂。”
听到柏慈主动解释,赵宴月便默认这应该不算什么“一百八一杯”的常识:“那秘藏灵兽是什么?”
这个名词竟然也需要解释。
柏慈稍微侧了侧身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用平淡的声调当起了幼教老师。
“秘藏灵兽就是整个秘境只此一只的灵兽,通常具有比平常灵兽更强大的天赋技能,具有唯一性,所以它的进化链没有商业价值。”
赵宴月:“……”
难怪她说柏慈的灵兽应该很热门的时候,季瑛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这种灵兽身上有什么特殊标识吗?”
“没有,契约之后才能感应到。”
见赵宴月感兴趣,柏慈又稍稍多解释了一句,偏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机舱内显得格外清晰:“非要说辨别方法的话,秘藏灵兽不能通过打败它进行契约。”
“那要怎么契约?”
“找到它,表达出你想契约它的意愿。”柏慈说到这顿了片刻,看见赵宴月好奇又催促的眼神后才继续道:“然后就看它喜不喜欢你了。”
不愧是秘藏灵兽,契约方式已经到达了下一个level。
绝对的唯一性也代表着它的进化链需要专门找人研发,没点孤注一掷的勇气和财力在身上,也没法觊觎秘藏灵兽的力量。
不得不说,秘藏灵兽真的很会给自己找主人。
虽然赵宴月确实对秘藏灵兽很感兴趣,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这个。
见柏慈已经整理好微乱的衣襟打算离开,赵宴月叫住他道:“先别急着走,告诉我引渊灵鲸的进化材料是什么。”
不管研发出引渊灵鲸完整进化链的花销多么庞大,这条进化链现在都已经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柏慈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这个感兴趣,但他已经将赵宴月的性格掌握得很到位,并且下意识选择了最能得到她好感的方式。
他没有追问任何的“为什么”,十分直接地将资料转发给了她。
果不其然,少女的满意度和心情值都肉眼可见地提升了。
她笑眯眯地挥了挥手,像是在送别什么相识多年的老朋友:“慢走,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都是朋友净化打八折。”
“谢谢。”柏慈的眼神清明,气质也恢复了一贯的漠然,转身拉开了飞行器的舱门。
冰冷的带着浓郁水汽的风扑面而来,身后原本停在研究院门前的飞行器发出启动的轰鸣声逐渐升空。
柏慈没忍住回过头,闪着光亮的飞行器如同指路灯般划破禁区漆黑的天幕和雨水渐行渐远。
光亮逐渐在瞳孔里变小,直到彻底消失在厚重的云层中,他才缓缓收回视线。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失落的情绪,如同冰冷的藤蔓般悄然缠绕在心头。
长时间将一个人当做自己活下去的希望,这份希望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扭曲成了某种更深层更复杂的寄托。
当这个人真正出现时,原本只是为了活下去才产生的情绪突然有了一个无比清晰又无比具体的承载对象。
它们不再是虚无缥缈的幻影,实实在在地缠绕在赵宴月身上生根发芽,越长越粗壮,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环绕着她。
好在他自认自己是个还算理智的人,分得清这种强烈的爱意与恨意并不是因她本身而出现,这些让人心乱的烦人情绪也应该随着时间统统洗刷干净。
机舱里因为少了一个人变得空荡些许,赵宴月坐下来喝了口水,这才点开引渊灵鲸的进化资料看了起来。
“重点灵兽完整进化链已收录,《进化图鉴》解锁进度为1/5。”
“剩余重点灵兽相关信息已触发,请及时进行收录。”
“木灵秘境善鳄龟。”
“火灵秘境炎羽雀。”
“死灵秘境枯骨。”
“生灵秘境青藤。”
生灵秘境和死灵秘境赵宴月都听说过,这两个都是存在已久的常驻秘境,几乎可以追溯到灵兽秘境刚出现在三垣星系的时候。
常驻秘境比起限时开放的秘境向来都出名得多,只不过枯骨和青藤这两个名字相当陌生,没听说有谁契约了这两个秘境的秘藏灵兽。
这都几百年了还没找到契约者,不难看出这两只秘藏灵兽都挺挑。
木灵秘境和火灵秘境都是百年一开的秘境,炎羽雀也暂时不清楚有没有被契约。
至于善鳄龟倒是不必多说,宋幼安现在还在为它的进化链头疼。
之前宋幼安说因为善鳄龟来财,所以才会在没有进化链的情况下一直被宋家代代传承到现在。
当时赵宴月被他忽悠得半信半疑,现在看来,估计“秘藏灵兽”的身份没少发挥作用。
这个可恶的家伙。
第二天清晨已经没有下雨, 只不过地面和空气都还很潮湿。
去疗养院上班之前,赵宴月先坐进了街道上一家人来人往的早茶楼里。
光脑轻轻一震,弹出了一份寄生研究院对昨天隔离事件的回执单。
“死于急性心肌梗死?”
她将吸管插进蟹黄汤包里, 微烫鲜甜的汤汁划过味蕾, 顺手将屏幕共享给了易秋:“怎么不是死于寄生虫族?”
易秋一目十行地扫过回执单上的字,对这个调查结果并不感到意外:“不如说就是因为死于急性心肌梗死, 才能那么容易抓到寄生虫族。”
“寄生虫族虽然智力不高也有生存本能,一般在宿主死亡前就会寄生到新的宿主身上,它们没有新鲜的血肉供给甚至活不过三小时。”
“……这也太脆了。”
赵宴月印象里F级虫族都能手撕普通人类, 寄生虫族好歹也是虫族,结果只是生存条件竟然就这么严苛。
“不要小看它们, 寄生虫族是联邦最大的隐患。”
易秋闻言连忙强调:“虫族的信息传达十分强大,高等虫族可控制低等虫族的思想,而寄生虫族又有操控被寄生者的能力, 这才是最令人忌惮的。”
赵宴月吸汤的动作一顿, 高等虫族的智商并不比人类低,有寄生虫族作为媒介, 它甚至可以悄无声息地直接混进人类社会。
即便寄生者被发现,体内的寄生虫族死亡, 真正的背后操控者也无非是少了个傀儡。
既然话题都提到这了, 易秋便又说道:“根据联邦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 纯生教里就混杂着不少被寄生的教徒, 他们研究的精神力里的净化因子, 正巧也是高等虫族非常感兴趣的东西。”
纯生教是个拥有众多信徒的邪教,他们鼓吹的“众生平等”,和“将每个人都变成净化师”的大饼吸引了不少狂热的信众。
对方像阴沟里的老鼠似的隐在暗处又数量众多,实在是防不胜防, 这也是联邦像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将净化师们保护在云中宫殿里的原因。
赵宴月现在听到这个教就烦:“真是一群神经病。”
“不要侮辱我们神经病,他们纯粹是思想有问题。”隔壁桌吃早餐的年轻男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插话。
易秋见状递了一杯清水给赵宴月,连忙安抚道:“联邦迟早把纯生教一锅端了。”
男人咽下嘴里的粥又接话:“要是有这么简单就能一锅端,纯生教也不会存在了这么久,规模还越来越庞大。”
易秋:“……”
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嫌的人。
他这一开口,其他人也加入了这个话题的讨论,禁区里的都不是什么普通人,明显都对邪教有所了解。
“要我说确实有病,要真所有人都是净化师那谁又比谁高贵,他们鸡犬升天的目的根本达不到不是吗。”
“他们说的‘所有人’指的是纯生教所有教徒,这也是纯生教拉人信教的手段,只要画的饼够香总有人吃。”
“那他们‘众生平等’的教义也太搞笑了,一边搞众生平等一边搞教内特权,这不左右脑互搏吗。”
“其实我倒觉得纯生教确实是想让全三垣星系所有人都变成净化师的。”
“怎么说?”
“你们要是站在虫族的角度思考,主动想把自己变得美味又有营养的食物当然是越多越好,最好全世界都是净化师,那不就众生平等了吗。”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全世界都是净化师,那出现S级净化师也不是没可能啊。”
“那你加入邪教去吧,为他们的众生平等事业添砖加瓦。”
“滚滚滚。”
最先接话的男人脱离了其他人关于纯生教的讨论,看向赵宴月带着点自来熟地问道:“诶,你为什么这么讨厌纯生教?”
被询问的人放下擦嘴的纸,慢条斯理地站起来走过他的桌边,声音散漫:“关你什么事。”
左逸被噎得一怔,他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扭头看了眼同伴难以置信道:“……她凭什么这么拽。”
一直保持沉默的青年闻言眼皮都没抬,冷淡地“嗯”了一声。
他端起碗喝了口寡淡的白粥,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是我女神温柔。”
“谁啊?”带着点张扬笑意的男声插了进来,顶着一头红毛的男人毫不客气坐到了两人旁边的空位上,他长腿随意地伸展着,显得和两人很熟稔:“一过来就听到奚和说什么女神不女神的。”
被叫做奚和的男人没有接他这句话,直接抛出了审问似的反问两连:“你怎么还没走?还专门过来找我们一趟?”
祁燃身体十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道:“今天下午我就走,这不在等审批程序吗?找你们告别不行吗?”
“你真要打精神海稳定剂啊?听哥们一句劝,别这么想不开。”左逸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我想得开得很,你别管了。”祁燃随口回了他一句,然后又看向奚和继续起刚才的话题,明显对他口中的女神十分好奇。
“谁是你女神?上学那会儿你不是又冷又傲的,没想到从你嘴里还能听到‘女神’这种词。”
左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接帮他回道:“许清雪殿下呗,自从殿下净化了她S级精神海的哥哥,奚和就天天女神女神的跟着魔了似的,那叫一个虔诚。”
他说到这重新看向奚和,语气阳光开朗,说的话却杀人诛心:“虽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许清雪殿下大概率救不了你。”
“许清雪殿下不行,总有其他殿下行。”祁燃自然而然地接话,声音轻巧得像是在谈论明天会不会下雨。
左逸听到这话直接乐了,他用大拇指往右一指祁燃,又朝左侧扭过头和奚和吐槽:“刚换上狂躁症没多久就是乐观哈,连S级净化师都敢想。”
奚和将沉默寡言贯彻到底,一句话没说,只是垂下眼睫舀了一勺已经凉了的白粥送进嘴里。
见他不搭理人,左逸又去找祁燃寻找新话题:“你来之前,我碰到一个比奚和还高贵冷艳的,她朋友跟在她身边就跟保姆似的。”
这个描述让祁燃的眸光倏然一动,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一个身影,他坐直了点问道:“你说的人是不是看着很有大小姐气质,很白很年轻长得很好看?”
说完这些犹觉不够,祁燃甚至站起来往自己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反正很没有亲和力。”
左逸几乎不需要怎么回忆就点点头,看着祁燃有些迫切的眼神奇怪道:“怎么,你认识她?”
那可真是巧了,祁燃想到。
“你别管我认不认识她,你没惹她吧?”
“……应该没有吧。”左逸被他搞得摸不着头脑,“谁啊,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你别管,反正要是还有机会碰到她,记得和她打好关系。”
看着祁燃明显不是开玩笑的神色,左逸还是没想明白这里面的逻辑:“我为什么要……”
“好了好了。”祁燃打断了他的问话,脸上挂着一贯的笑意半真半假道:“因为她是我女神,我不允许有任何人忤逆她行不行?”
左逸又无语又不明所以:“你也有女神了?你之前不也拽得没边吗?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潮流?”
奚和不知何时看了过来,目光带着一丝探究。
祁燃迎上他的视线,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了片刻又移开:“不说了,刚收到了可以离开的通知,我先走了。”
“诶诶!”左逸喊住他道:“你还没说你找我们是为了什么事呢,真就告个别啊?”
“那你再回想一下呗,反正要说的我都说完了。”祁燃耸耸肩,然后挥了挥手便大步朝外走去。
“真稀奇,他还会专门来告个别。”左逸收回视线看着空了的座位感慨道,结果转头就看见奚和盯着他若有所思:“你说我换个女神怎么样?”
“……?”
“不是哥们,兄弟的女神更香吗?你刚不还说人家没许清雪殿下温柔吗?”
赵宴月每天去疗养院打卡上班了快二十天,加上偶尔的加班,净化了好几十个幸运患者。
最初大家纷纷奇怪为什么这么多人突然走上了注□□神海稳定剂的不归路,毕竟平时一年到头都没几个人会选择离开禁区。
如今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几乎每天都有熟悉的面孔中邪似的说要离开,脸上的神色还十分兴奋,实在是诡异得很。
原本平静如死水的禁区突然之间变得格外躁动起来,让人感到些许不安。
一问离开的人为什么会做下这个决定,他们欲言又止又三缄其口。
最后只含糊其辞地说早上多来早茶楼吃饭,因为这个店的蟹黄汤包好吃,可以给幸运度加点。
与此同时,这段时间的星网上也十分热闹,许多战功赫赫但因为精神海污染严重早已销声匿迹的S级机甲尖兵在星网上诈尸,接二连三地重新出现在了公共视野中。
他们表示已经注□□神海稳定剂回归正常生活,粉丝们一边心疼地说不要想不开一边又欢天喜地直呼过年了。
虽然注射稳定剂对狂躁症患者本人来说简直百害而无一利,但这好像莫名其妙成为了一种新的风向。
禁区剩余的人都受到了影响,少部分人也陷入纠结之中,结果真下定决心“随大流”的时候又被领导劝了回去。
说什么他们还没到能注射稳定剂的时候,让他们安心等待稍安勿躁。
这种区别对待更是加深了患者们心中的疑惑,为什么别人可以走?为什么自己还没到时候?
说好的只要想离开随时都可以走呢?联邦现在是什么意思?
赵宴月将禁区搅得风云幻变后拍拍屁股走了,给邱院长和管理层留下一地烂摊子。
她的吱吱宝已经前所未有的鼓了起来,于是在机甲工程师竞技赛决赛开启的日子准时飞往了三十三区。
这段时间精神海里一直都是空空荡荡的状态,导致小五这么长的时间只升了一阶,来到了进化态四阶。
还好吱吱宝的余额足够弥补这点小遗憾,除了S级晶源暂时买不到,小五的其他进化材料都被赵宴月砸钱买了回来。
飞船降落在三十三区航空港时,外面还是那副热闹非凡的景象,机甲工程师竞技赛的标语依旧在大大小小的广告中占据了最好的视野和最大的位置。
只不过标语的内容从“激情开赛”变成了“总决赛进行中”。
人声熙攘的街道和禁区的模样截然不同,再回到这里时甚至有种重回人间的稀奇感受。
赵宴月在中心竞技馆下了车,轻车熟路地摸进了封嘉荣的工作间。
房间里的全息屏幕正直播着比赛现场的画面,观众们的赛前加油环节如今变得格外的有组织有纪律,将氛围炒得火热。
“事情都处理完了?”封嘉荣瞥了眼瘫在沙发上看比赛,好像已经把他的工作间当成家了的人,然后又耷拉着眼皮在图纸上勾勒着线条:“怎么不去你的SVIP座位上看?”
“处理完了。”赵宴月盯着屏幕里气氛紧张的总决赛现场,目光锁定在贺如故驾驶的机甲上头也不回道:“您还是架构了细分脉络吗?贺如故操作都变形了。”
“他能驾驭细分脉络,只不过这么短的训练时间肯定不够,冠军和他无缘。”
封嘉荣的声音像是闲聊一样,轻描淡写的听不出一丝遗憾,好像对贺如故能不能夺冠这件事完全不在意似的。
说是和贺如故无缘,不如说是和他自己无缘,毕竟这个比赛虽然是贺如故在比,但它的名字叫机甲工程师竞技赛。
赵宴月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我押的星币。”
说着可惜,但两人的语气都没有可惜的意味。
押给贺如故的朋友费赵宴月早就从贺老爷子身上赚回来了,更别说她之后又从禁区赚了不少,缺什么都不缺钱。
封嘉荣不觉得可惜,大概是因为他是个一根筋的人,并不会为了夺冠改变自己的坚持,说到底不过名声而已。
画面里的白色机甲此时身上的纹路已经格外繁复细致,引力丝的数量比它对手身上的多得多,像是花枝般缠绕在身上,闪着冰冷的蓝光。
赵宴月之前看初赛的时候,贺如故走起路来还像一只摇摆的企鹅,打架只会靠推搡,现在已经有了明显的进步。
她能从机甲的一举一动中看出明确的战术意图,一招一式间也有了机甲尖兵的雏形,就好像驯服了新身体,让思维和动作达到了统一。
“解说了这么多年比赛,我第一次从一个选手身上看到灵活和僵硬共存,很矛盾的观感,有点像穿着不合脚舞鞋的芭蕾舞者。”
“很形象的比喻,优雅中带着笨拙,能看出贺如故选手机甲的灵活性明显更高,但不好用啊这机甲,选手的总体操作比较勉强。”
“相比之下他的对手就稳得多,工程师架构的次分脉络和契约者的操作习惯很适配,架构水平非常高超。”
“是这样没错,但现在双方有点僵持不下,这么看来我倒觉得贺如故潜力更大。”
赵宴月正听着解说,然后又听封嘉荣像个局外人似的说道:“输了止步六强,赢了保底季军。”
竞技赛的冠亚季军按照最后三场总决赛的耗时排名,打败对手用时最短的选手直接夺冠。
眼下这一场比赛现在还没分出胜负,但用时早已远超上一场,就算打赢了也只能争夺季亚军的位置。
竞技永远是残酷的,不是冠军就等于失败。
人们只会记住冠军的名字,其他人不管是第二名还是最后一名,归根究底全都是陪跑选手。
听到封嘉荣这么说,虽然他看起来并没有惋惜和遗憾,但赵宴月已经下意识立马画起了饼:“没事,贺如故不行这不还有我吗。”
“你?”封嘉荣喝酒的动作一顿,瓶口的液体重新滑落回瓶底。
“怎么?你要参加后面的秋季赛?”他转过头,灰色的眼睛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亮了起来:“也不是不行,我倒是很愿意帮你架构机甲引力丝,如果是你参赛的话……”
眼看着他眸中的神采越来越亮,赵宴月直接摆了摆手:“不不不。”
“机甲工程师竞技赛还是太小众了,有参加秋季赛的功夫……您觉得天市新星杯怎么样?”
封嘉荣自然知道天市新星杯,只不过听到这话,他反倒变得萎靡了下来。
这个比赛的知名度远超机甲工程师竞技赛,是天市星独有的专门为联邦军校联赛选拔天市星参赛选手的赛事。
联邦军校联赛只有三支代表队参赛,紫微星参赛军校是法温莎军校,太微星的参赛军校是西廷尔军校,这两所参赛军校都没有争议。
但是天市星两大军校分流了生源,在赛事主办方的默认下,天市星代表队的参赛选手可以由两所军校共同选拔,这就是天市新星杯的由来。
毕竟联邦军校联赛的核心意义在于彰显联邦新一代机甲尖兵的水平,让三垣星系上百亿居民看到新一代有抵抗虫族守护家园的实力,不管是哪方的代表队,参赛成员自然是越强越好。
由于联邦军校联赛四年才开一届,不少网友也把选拔联邦军校联赛参赛选手的天市新星杯叫做小联赛。
比起受众更有针对性的竞技赛,不管是联邦军校联赛还是新星杯的观赛门槛都低得多,堪称老少皆宜的全民盛事。
封嘉荣并没有被赵宴月的大饼冲昏头脑,无精打采道:“天市新星杯虽然理论上四个年级的学生都可以报名,但实际上只有大三大四的学生能杀出重围,你现在连机甲都没有,连报名条件都不符合,拿什么参赛?只有机甲工程师竞技赛的参赛选手都是从没开过机甲的新人,你们同一起跑线……”
难得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只不过赵宴月没给他说完的机会,直接回道:“报名时间截止之前符合条件就行。”
“……那祝你成功。”封嘉荣的语气礼貌又不失绝望。
能报名参赛和拿到联邦军校联赛参赛资格的难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就算天市星几乎年年都在联邦军校联赛当老三,但想成为天市星代表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要参加天市新星杯?”工作间的门被啪的关上,贺如故衣服上还带着机舱内的余温,一脸好奇地凑到沙发旁坐下。
赵宴月翘着二郎腿道:“亚军回来了,恭喜。”
“你是在真心恭喜我吗?”贺如故睁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语气期期艾艾地开口:“不会是在怪我让你亏了星币吧。”
“我当然是真心的。”赵宴月唇边勾起一道愉悦的弧度,终于能说出那句话:“钱对我来说就是个数字。”
这句话说出口真是让人身心舒畅。
贺如故眨了眨眼,觉得赵宴月不愧是他当时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最富贵的女人,果然有实力。
他顿时没忍住,也死装道:“唉,我都没想到还能拿到名次,季军只比我慢了四秒,都是运气好。”
“谁问你了?”
“我自己想发表一下赛后感言不行吗。”
封嘉荣懒得理这两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我陶醉的人,被工作人员提醒着去领奖了。
等他一走,贺如故回过头十分手欠地扯了扯赵宴月的头发,在她看过来后问道:“你真的不想当我的骑士吗?和我一起回云中宫殿怎么样?”
赵宴月拍掉他的手:“婉拒了哈。”
被她拒绝,贺如故真心实意地忧愁了。
他叹了口气,声音也低了下来:“那好吧,比赛结束我也得赶快回家了,陪我爷爷最后一段时间。”
“说不定你爷爷早就已经想通了。”
“希望吧。”贺如故没有反驳她的好意,又突然想起老爷子已经好长时间没联系他,就好像把他这个人忘了似的。
……不会已经下线了吧。
随着这个念头一起,贺如故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为不影响孩子考试,家人隐瞒父亲死讯三个月”的社会新闻,顿时脸色大变。
在赵宴月疑惑的目光中,贺如故打起精神急匆匆道:“我星网上粉丝还挺多的,到时候让他们都押你,绝对不让你的赔率丢人,我先打飞的回去了,帮我和封嘉荣说一声!”
“……?”
看着贺如故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赵宴月重新将注意力转回颁奖典礼上。
聚光灯打在冠军的身上,工程师享受着属于他的高光时刻。
封嘉荣拿着奖杯的身影隐没在台下的阴影中,并没有多少人注意。
赵宴月的目光越过热闹的颁奖现场,望向天市星的方向,想着自己也该回去了。
兼职的时光已经结束,是时候回去当平平无奇大学生了。
晨光透过稀薄的云层,在兰柏林军校上空洒下一片淡金色的光晕。
悬浮的全息投影校徽缓缓旋转,一对向上展翅的金属羽翼上每根羽翎都熠熠生辉, 折射出的太阳光都冷冽了几分。
校门前人潮涌动, 一台台飞行器和悬浮车碍于“仅允许五分钟以内停留”的标识牌刚放下乘客便又立马升空或驶离。
没有鸣笛没有滞留,跑的跑飞的飞, 各走各的道,看着十分训练有素。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要是换绿野城的司机, 在这种人流量下早就天上地下都堵车了。
“请新生按照指引前往登记处报道。”
对面斯伦军校冷冰冰的机械广播声传了过来,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指令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