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阵法的美人不是好剑修by汤姆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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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有一刚刚迈入金丹期的男修不知廉耻,竟然胆大混入合欢宗,想要偷看弟子们洗澡,哪知刚摸进去就被时朦逮住,捆了藤条挂在书上。最后反被女弟子们调戏了个遍,柳絮梨轻轻一鞭下去,干净利落地废了他的后半生。
淬器楼全是炼器师,投资的万宝阁遍布整个修真界,只要与淬器楼交好,不论武器灵器还是法宝甲衣,统统不在话下。而能有财有时间有精力,还要拿出系统的技术贡献去培养一个练器师的宗门,除了淬器楼也找不出来第二个地方。若是法器损坏,找炼器师修补时,更是要伏低做小,听炼器师训斥好久,还不能反驳。此处点名凌清秋,因他损毁的剑实在太多,淬器楼甚至专门为他列了一页清单用来记录。
而法宝这些东西还只是往小了说。往大了说,宗门建宗设祠,哪座建筑不需要练器师掌眼。在一个宗门,一是炼器师,二是医修,必是极其受人尊敬,更别说天下所有优秀炼器师所出之宗淬器楼了。
瑶寨擅蛊,传承数千年而不断,在当地享有极高的威望。因蛊术传承时间长,种类繁多,有害人之蛊就有医人之蛊,南区潮热,易生蚊虫瘟疫,瑶寨常派弟子外出解患。一为善心,二为历练,在事情结束后不可在外逗留,不可接受外界所有人给予的东西,必须立刻回到寨子里。
瑶寨平日极其封闭,一般不与外人往来,修士认为其神秘莫测,曾见过蛊术的凡人将其视作神明手段。在潮热季节到来之时,凡尘世的人们自发在白日剪纸贴窗,夜晚不灭烛火,以示感谢尊敬,甚至能在一些村民的家中看到他们供奉的虫神。
琴坊作为东区之首,因为攻击性的琴谱多已流失,对外则是五宗四区中唯一一个以辅助为主的宗门。对此结果,其实这些年来不少人心存疑惑。合欢靠人脉,淬器靠实力,瑶寨靠传承,琴坊靠的是什么?
外人认为,琴坊能有如此地位,一是和第一宗门玄清派交好,门内许多客卿长老都来自于玄清派;二是琴坊作为辅助,本身没有什么攻击性,因其一人可当治疗提升的增益作用,与其交好百利而无一害;这第三点就有些以讹传讹,说是琴坊在东区各大门派传承存在的时间最长,还曾有神仙光度人间,在凡尘世颇有威望,所以才凭一己之力挤掉什么实力很强的血骨宗乾元宗,登顶东区。
但只有这几大宗门知晓,琴坊的攻击之法并未全部遗失,最重要的那道也完完整整流传了下去。只是琴坊近两代的坊主长寿,且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成功引领每一位琴坊弟子都把深藏不露刻在了骨子里。
特别是琴坊这代的邱倚楼,浑身上下800个心眼子,简直把“扮猪吃老虎”当做了自己的人生哲理。平时看起来温柔似水若柳絮拂风,谁能知道就单纯论杀性,她能在五宗四区中排名前几。而她唯一的亲传弟子宓观鱼,也就是琴坊内钦定的下一任坊主。
都说徒弟肖师父。宓观鱼每日耳濡目染,自然也学会了人前柔弱人后凶猛那一套。而她所会的最强一击,也是她成为下一任琴坊坊主的关键。
相传,第一任琴坊坊主宁箩,天生重瞳,是为万界奇才,还在凡尘之世便可与神明相通,后入道,日日苦修,仅三十二年化神而去,留下传世琴谱一张。
更有传言说,当奏起此谱时,已为仙界天骄的宁箩老祖,就会屈尊而来,帮助自家弟子化解灾厄,一动惊世。
弦落惊风雨,曲成泣鬼神。
以身为琴,以血为引。
——请神上身。
刹那间,宓观鱼柔软乌黑的发丝无风而动,原本温和的远山眉仿佛成了凌冽十足的剑眉,往常秋水玲珑般的眸子竟变成了金色重瞳,无端让人生出些叩拜之心来。只见她檀口轻启,舌抵上颚。
“——————————”
该如何形容这道音节呢?铮铮若琴弦,却比琴弦声更锋利;淙淙如流水,却比流水声更清透;铛铛似铜铃,却比铜铃声更沉重。
只此一瞬。
以宓观鱼为起点,在她面前的白骨如风过稻穗,全部齐刷刷地倒下,空出一块扇形区域,直逼混迹在白骨中的始作俑者。
那浮在半空中的白骨是盛安。他的灵魂被枕苏驱逐出凌清秋的身体后,心中感觉不妙,便悄悄分出几丝混在白骨中间,在众人以为自己死后,再驱使白骨军团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他则混迹其中,准备趁机杀死枕苏,重夺凌清秋的身体。
他逆天而行,战战兢兢活了许久,每一步都走的精打细算,恨不得每前进一步都要给自己留出好几条后路来。刚才的血红手印,是他专门针对神识创造的术法,且在刚刚与枕苏的打斗中,他的招式招招针对她的神识,盛满又将利器插入枕苏丹田,饶是她有再大的通天本领,此刻也如那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想得很好。这一道血手印下去,枕苏的神识必定弱如风中烛火,若他无法再次夺取凤凰木,就夺舍枕苏,夺舍此时代的天命之子。
我只是想取回我原来的身份罢了。
他如是想。
他的计划很完善,可中途窜出来一个江年年。凭盛安的眼力,他如何认不出,这女孩脑内残存的东西,和他吞噬的不明生物出自一源头。当年他偶然发现江年年脑内有一不明生物,为了怕它告密,也出于好奇,盛安吞噬了它。谁知这一吞噬,却大大增长了盛安的灵魂强度和实力,这种意外之喜简直叫他惊喜若狂。
007狂怒:小偷!还我原生代码!还我能量源!
盛安寄生在白骨上,脑中百转千回,想要先下手为强。却看见那一直在后方的琴修挡在前面,心中不得暗暗发笑。
他心中暗道:小小琴女,当日在芥子墟就只能躲在他人后面弹琴助力,今日只有一人,竟也妄想螳臂当车。
盛安打算杀掉宓观鱼,在夺舍枕苏,在凌清秋清醒之时,叫他万念俱灰,执念寸断,再夺舍凌清秋。
可他失算了。
那一声短促的音节,穿过极长的距离,传到盛安耳边。
盛安很难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
那一刻,无论是自身周围的白骨骷髅,还是无意吹过的潮湿海风,又或是这块他盘踞已久的岛屿。
好像全部变了模样。
他仿若看到白骨骷髅扑上他的身体,争相夺取撕咬;原本潮湿柔和的海风变了风向,如尖刀一片片凌迟他的血肉;这块安安静静、在极海终年无主的岛屿,仿佛开始山崩地裂,要卷起滔天巨浪让他沉入最恐怖的海底深渊。
那一刻,四面八方尽恶,天地万物皆敌。
原本他所附身的那个骨架,被这一道音节碾成了骨末,随着海风落到海上,任无边风浪卷走。他的灵魂被一种难以对抗的力量撕扯,任凭如何挣扎,都像是蚂蚁对大山的反抗。
看着那搞事白骨消散,众人所面对的白骨军团仿佛像是被下了发条的玩偶,就保持在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余镜台谨慎地移动到一架暂停动作为侧踢腿的白骨,面容敬佩地看了看对方因为腿举的太高骨盆裂开的样子,动作十分娴熟地拿出留影石合照留念。
“——喔!”合欢宗的一名女弟子欢呼一声,她的峨眉刺尖端都已经损毁,肩膀还有些微微发抖,不难看出她整掉了多少白骨。
“赢了!”
“——我们赢了!”
随着她这一声欢呼,其余的人也放松下来,纷纷开始就地打坐恢复灵力。宓观鱼在那关键一击后好像脱了力,眼睛一闭就昏迷过去,被及时赶来的白虎驮住。白虎威严庞大的身躯将她包围住,动作小心谨慎,像是正触碰着什么稀世珍宝。孟百川小心翼翼地为她输送灵力,眼中满是心疼与骄傲。
郑明玉郑清意直接御剑而行,去照看他们家凌大师兄和枕师姐。燕回则占据了枕苏身边的一席之位,什么恢复丹药通通往她嘴里塞,灵气库库往她身体里送。惹得郑清意频频看她。可是郑清意自己又打不过燕回,只能暗自生生闷气。
江年年的“狂暴buff”也正好卡着时间失效。孩子清醒后脑袋断了片,记不得自己英姿飒爽,只是思维一清醒就看到挂在手上的大眼骷颅头,把她吓得原地打滚,眼泪如水龙头拧到最大,轰轰烈烈地流进嘴里。
在她勉强找回来些理智后,还没等她缩小存在感,花时间接受自己形象已毁的事实,身旁就来了几个玄清派和玄武堂的弟子,来人分为两派,一左一右,脸上笑容满面,一队拉着一边胳膊,言语间夹枪带棒,让江年年这个纯种i人只想在岛上找个地缝往下钻。
与她格外别扭的行为形成明显对比的,是余镜台这个与江年年完全相反的e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与合欢宗的柳絮梨相谈甚欢,举着留影石就对她咔咔一顿拍,期间还担任了动作指导与发型设计,甚至拉上了看起来内向腼腆的斜疏星。
季沉见斜疏星被余镜台强行拉走,本想替他解围,却见那宽大兜帽下的嘴角微扬,便知道自己这个同门虽然闷骚内向,可到底还是少年,也就善解人意地随他去,转而想去嚯嚯千归语,让自家师弟对他好好吹捧一番。
哪知千归语一个侧身躲过季沉,脚步略显急促。季沉一瞧,嘿!果然是朝着枕仙客那里去了,只好偃旗息鼓,把额头上的假刘海按的紧了些。
可也许是祸害遗千年,众人还没开心多久,就听见周围传来“咔咔”一阵响声。朝声源处看去,盛安竟然还剩下了一丝生机,正借用白骨修复身体。
无数白骨如瀑布溯源,逆流而行去触碰盛安,被他吞噬之后化为精气填补己身,在他自己所寄生的白骨上生出血肉。众人见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要在这里借用一下凌呆呆说过一句话,可能还要做一下改编。”余镜台大胆发言,“这老不死的真难杀!”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临近尾声啦,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打出来哦,已确定会更枕姐和凌呆呆的番外、师父父的番外和燕回的番外,猫猫尽量在完结前码出来(啾咪)
第80章 终战
只在顷刻之间, 盛安寄身的那具白骨已生长出了四肢的血肉,左半张脸亦满满生出。他吞噬速度很快,眼中似有血丝爆出, 整个人的周围散发着压抑阴冷的气场,甚至还有一丝得意。
“着老东西属小强的吧!”余镜台一摇锡杖,玄清派众人以执剑而立。柳絮梨的长鞭蠢蠢欲动, 合欢宗弟子面上毫无惧色。燕回长枪一甩护住力竭者, 玄武堂弟子摩拳擦掌, 众兽低吼, 俯身欲扑。
郑明玉长剑前指:“诸位,我们能杀他一回,就能杀他二回, 就算他再次复活, 也必将抛头颅于剑下。”
“说的对!孩儿们,把他的爪子卸下来,今天加餐!”一玄武堂振臂高呼,“让他知道谁才是老大!”
“我们玄清派才是老大。”这句话仿佛触动了玄清派弟子一直紧绷的弦, 他下意识地反驳,惹来身旁江年年的惊恐眼神。
江年年:各位这个时候就不要再整谁是老大了的排名了好不好啊!!!
可众人还未动手, 就见刚才一直消失不见的盛满又凭空出现至盛安身旁半米处。她好像又长大了些, 原本束着的低马尾张长到了腰际, 眉眼间无端升起一抹忧愁。
她整个人好像成熟了许多。不是在世界之初的无辜小孩, 也不是之前枕苏在幻境中见到的意气少女, 而是有着一种阅历丰富、历尽千帆的成熟。
“姐姐?”
盛安很意外, 却又感到高兴, 那半张完好俊美的脸上喜眉笑眼, 仿佛二人之间的种种都涣然冰释:“我就知道, 你肯定会帮我的,姐姐就应该向着弟弟,不是吗?”
“我们是姐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我从未因你争夺我的天命之子而记恨于你,也未曾想过要害你。我知道你当年是受天道那狗贼胁迫,才使我们姐弟反目。可是现在,姐姐,我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生机,我们完全可以走另一条路!”
“另一条路……”盛满语焉不详,身上没什么动作,面色却格外冷淡地朝盛安飞起一眼刀,“你说的那条路,是个什么路?”
“是驱逐灵智,夺舍神木?”
“还是想成为新的天命之子,摆脱天道规则,发起灭世?”
“再圈养修士,奴役凡人,为你盛安的千秋霸业筑石填瓦?盛安,你把人命都当成了什么?”
“当年你残害数人,杀了新一代的天命之子,在受罚时身负机缘,侥幸在天道紫雷之下逃过一劫,不好好修养生息,改过自新,为何又出来翻江倒海!”
“这次你一意孤行催动地龙翻身,凡人牲畜性命死伤不知凡几,你可还有对生命的敬畏之情!”
“盛安,我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你。”
“弟弟。”
她阖眸叹息。
“虽不知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可我从未想过与你相争。”
“从来没有看清过我……从未想过……与我相争?”盛安听了反而笑了起来,配上渐渐完整的五官显得更为癫狂,让周围所有的在场人员都一脸不解。待他哈哈大笑完了,表情猛的一收,眼底淬出几分阴沉神色来。
“你看不清我,是因为你永远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天命之子,永远正义凛然,永远高高在上,永远永远比我强!可那些俗人又怎么会知道,你盛满当年,无论是剑术境界根骨灵脉,还是实战经验战斗手段,全都居于我我盛安之下!”
“就算我圈养修士如何,奴役凡人又如何!这个世界这么脆弱,天道无眼,带着头过河拆桥,上树拔梯。它需要天命之子作为世界支柱稳定这个孱弱的世界,不正是把我当做工具用吗?工具坏了非但不修,反而去欢欢喜喜地买回新的工具。这种猪狗行径,天道做得,我为何做不得?”
“从小那些庸人就叫我灾星,怕我驱使地动,还曾想将我打出村子。现在我满足了他这种蝼蚁的愿望,让他见到了何为地动,他反而应该感谢我。毕竟是蝼蚁,是不重要的东西,在他生命结束之前能看到他曾幻想过的光景,还应该谢谢我呢!”
“你说从未于我相争,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天命!你永远是修真界不世出的天才,永远是正道标杆,永远被人仰望,永远是那池子里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荷花!你不识人心,不护血亲,却在这里满口仁义道德地指责我。维厉说的没错啊,就是因为你!是你故意不来救我!所以我才被剥了骨,成了沉没潭底卑贱肮脏供养你的淤泥!”
当年他人在背后的无心之语,终究是成了盛安心底见血封喉的参天毒刺。面对她的指责,盛满没有任何反驳言语,反而速度缓慢地靠近他。随着她的步子,朵朵晶莹剔透的荷花虚影在她脚下显现,泛着波光粼粼的莹光。
一步一停,步步生莲。
她停在了离盛安身侧,离他只有短短一步远,眼神中是他读不懂的复杂神色。
“盛安,收手吧。”
“哦?”盛安上下打量了一下盛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亲亲蜜蜜地朝她靠过去,语气也变得甜腻。
“姐姐,我知道你是怕我再受天道惩罚。刚才的话都是我乱说的,我其实想说的是……”
血光乍现,他已长好的左手从前到后,完完全全穿过了盛满的丹田。
“我靠!内讧了!”
在地上的大家本以为盛满会帮助盛安,连拼命的准备都做好了。哪知他俩都浮在半空中,突然就开始吵架,详看面容细听语气,这分歧吵的好像还挺厉害。
众人决定先看盛满动作,做好灵力防御,见招拆招,顺便发挥了根深蒂结在人类内心深处的特质。
——吃瓜。
为此,他们还让季沉几人整了几套扩音阵,在吃瓜的第一现场化身兴奋小猹。
在众弟子的视角,那二人看起来本是在斗嘴,可那盛安却突然凑近盛满,毫无征兆地开始动手,而刚才面对燕回的长枪轻松躲开的盛满,竟真的被他得了手。众人大惊,却对敌方队伍出现问题也乐见其成。
“我的好姐姐……”盛安斜着退后半步,露出盛满腹部鲜血淋漓的伤口。他另一只手捂住眼睛,嘴角却弯起了堪称疯狂的弧度。
“我知道你有一副好心肠。既然你帮我了一次,那就再帮弟弟一次吧……”他用来遮住眼睛的手掌微微摊开,露出满含阴鸷疯狂的眼眸。同时,他的恢复速度进一步加快,刚刚还是骷髅架子的腹部和心脏处不再是空落落一片,血肉生长的速度如藤蔓攀枝一般飞速蔓延。
盛满的丹田被盛安一手穿透。不知是不是因为盛安的吞噬之力太过强悍,她身为天道代行者,却无法将腹部的伤口快速愈合,好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盛安吞噬她的全部。
盛安沉浸于吞噬盛满力量的兴奋与快感中,并没有发觉,盛满此时的眼中并未有一丝怨怼或惊讶,只有一种豁达的释然。
玄机阁,墨玉塔。
问天台。
“老爹!”枕耳一个爆冲撞开屋门,手忙脚乱地扑在地上,以往整洁繁琐的腰饰已经缠成了一团乱麻。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好像在靠窗远望的千翁磕了一个声音极大的响头。
“老爹,孩儿不孝,年少顽劣不堪,长大离宗入赘,还因为拉不下脸来所以在那之后没来看过您……可千错万错您先别计较,救救苏苏!救救我的女儿!”
“老孟……就是孟独晴,当时苏苏和那占据凌清秋身躯的妖孽对战时,老孟就冲出了玄清派,我猜测应该去极海了,但是他没带我啊啊啊!那妖女偷袭苏苏罪该万死,在那之后云烟水镜就消失了!您怎么抽我踹我我都受着……我再也不跟您顶嘴了老爹啊!!!”
看着对外风度翩翩威严无比的玄清派宗主在地上狼哭鬼嚎,枕天河无奈地举手抚眉。他缓缓踱步到枕耳面前,眼神复杂地扫视了一下自己叛逆多年的老儿子,对着那张让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的脸,声音噎住喉咙里,怎么也发不出来,只得闭眼长叹一声。
随后,他轻拍枕耳左肩,示意他起来。又朝窗边偏一偏头,让他过去窗户那边。
枕耳不明所以,但一腔爱女之心如滔天烈焰在胸膛中熊熊燃烧。他依此照做,在里那块造型奇特的窗户还有几步之遥时,腿弯处突然受一重击,整个人跪了一个五体投地。
他愤怒扭头,却发现自家老爹作为罪魁祸首竟然丝毫没有愧色。枕天河的步子有些踉跄,却还是走到自家老儿子身旁,顶着他惊异骇怪的目光,亦是双膝下跪。
枕天河看着枕耳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大掌直接明了地放在枕耳脑后,一使劲就让他的脸与问天台的地板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力道之大很难让人相信他没携带一点私心。
“枕天河携犬子枕耳。”
“——拜谢天恩。”
极海中心的岛上,原本算得上风平浪静的景象开始再生波澜。上天仿佛看到了盛安正在吞噬它的天道代行者,无边乌云覆盖了整片天空,隐隐有紫雷金光从中穿梭。
见此咄咄逼人的天象,盛安不惧反笑,像是挑衅一般加重了自己的吞噬速度。可下一刻,他却像是突然被一道莫名的力量定住,整个人在空中动弹不得。
而被包围在重重防护中的枕苏一改昏迷状态,“哇”一声吐出一口暗红血液,腰后剑柄突然像块布条一样软了身躯,化作点点莹绿星芒散发在空中,而留在她体内的那部分,开始无师自通般纠缠旋转,松松包裹住了枕苏的丹田。
她这一醒,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了她这边。陆雨眠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却露出一副见了鬼一般怀疑人生的模样。原因无它,实在是枕苏现在的状态实在太好了。脉搏跳动有力,丹田灵力充盈,甚至整个人的境界还在缓缓上升。
周围几人虽不知内情,可他们也都能看出,枕苏现在整个人的情况十分有十二分的异常,脸色也比平常红一些,就像有一股力量凭空出现,再填鸭式地输送到她体内。
等等,输送能量?
众人福至心灵,齐齐把视线移向盛安对面的盛满。她虽然还是没什么情绪波动,可用来束发的那条绿色发带已不知所踪。乌发如泼墨般遮住盛满的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余镜台:“破案了。以为是叛徒,原来是友军。”
第81章 终战
极海中心的岛上, 原本算得上风平浪静的景象开始再生波澜。上天仿佛看到了盛安正在胆大妄为地吞噬着它钦定的天道代行者。霎那间,无边无际的乌云覆盖了整片天空,隐隐有紫雷金光从中闪烁穿梭。
见到如此咄咄逼人的天象, 盛安不惧反笑,像是挑衅一般加重了自己的吞噬速度。可下一刻,他原本得意的表情一滞, 像是突然被一道莫名的力量定住, 整个人在空中动弹不得。
地面上, 枕苏面色红润, 周身如有光华运转。她轻咳两声,扶着朱雀宽大的羽翼坐起,细细说了些什么, 众人这才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来极海之前, 盛满就详细为枕苏解释了这次奔赴极海的后果。枕苏在与盛安对战时那奇异的境界飙升,是因为盛满在她的识海内留了一道印记。当枕苏点燃这道印记,她的灵力将会以盛安目前的境界为上限极升,自然胜算就多了几分, 代价是要她三个月内无法修炼,丹田泛空, 变得和凡人无二。
如果枕苏能一次成功, 将盛安修养已久的灵魂击破, 夺回凌清秋后休养三月, 自然是最好的结局。可若是激活这道印记后不能一次将盛安诛灭, 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
以魂封魂。
孟独晴当时极力阻拦枕苏去极海, 也是知道这个内幕。盛安的灵魂极其强大不假, 可他灵魂中曾作为天命之子的印记才最棘手。天道不能擅自插手, 那道印记已经是盛满对枕苏做出的最大帮助。
若是第一条路走不通, 就只能让枕苏用自己的三魂七魄为引,筑起封印,让自己和盛安无法分离。封印一起,盛安永生永世不可逃脱,然后再让她引爆封印,他就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枕苏亦会消失。
“等等。”余镜台抓住了盲点,“枕苏同志,如果我理解能力没问题的话,你是说,你准备一命抵一命吗!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有没有拿我……拿我们当朋友啊!”
“我要讨厌你!”他一甩袖子背过身去,“讨厌三十分……三分钟吧。”
郑清意也一脸不赞同,暂时选择和燕回站在同一战线上,眼神委屈又埋怨,最后只能无奈地戳戳枕苏的上臂,因为被瞒着的不满烟消云散。
“你们看!”
柳絮梨手持窥筩,一声娇喝将众人的目光引至空中,空中二人周身不知何时泛起了莹莹绿光,如树上枝条的初生之叶,晶莹剔透,莹润光华。
“盛满,你害我!你竟然害我!”盛安目眦欲裂,整个人在那绿光之中不停挣扎,却无法移位或逃脱。那莹绿色的光芒仿佛有生命力一般,紧紧吸附在他的皮肤上,以一种堪称疯狂的速度抽取着他的力量。他周身的气势也如破了口的皮球一般,疯狂倾泄却未朝外界漏出半点。
“盛安,我好像有句话,一直没能跟你说。”盛满的身体渐渐变得虚无,一旁的盛安也是如此。
“说什么?是我从未把你当成弟弟,你这混蛋下辈子一定不会好过,还是早知道就让我这个恶贯满盈草菅人命的灾星死在天雷下?”盛安的身体虽然渐渐虚化为莹绿光电,那张完好无损的嘴却像淬了毒的剑刃,无差别地疯狂扫射。
“我们种在岁安院的荷花,可比九重城的好看多了。”
盛安愣住了。他嘴唇颤动半晌,终究还是吐出恶言。
“姐姐,一起下地狱吧。”
二人终究化作那团颜色充满生机的莹绿光团,又在半空中轰然炸开,化作滴滴光点消散在海风中。江年年放出的那些烟花还未消失,一直压抑在岛上天空的乌云也随之散开。
天朗气清,花攒绮簇。
这个恶事做尽,罪无可恕的盛安,到了最后的最后,也只剩下了一池开的极好的夏荷。
仅此而已。
众人看着那团绿光爆开落下,不由得面面相觑。
“所以……这回是真的结束了吧。”余镜台喃喃自语,“有一种千辛万苦推进到最后一关,发现难度降低了的爽感与复杂感。”
燕回啧嘴,将沧溟神枪收至背后:“管他呢,这一战……”
“是我们赢了!”
众人转头看看对方,又像是福至心灵一般,齐齐发出如返祖一般的鸣叫声。在一群兴奋与激动齐飞的尖叫声下,郑清意凑到枕苏面前,一屁股挤走了陆雨眠。
“那师姐师姐,你现在已经没事了吗?”郑清意一脸担忧,不放心地那胳膊肘一捅刚被她挤走的陆雨眠,叫他再去好生诊断一番。
“好……也不好。”
枕苏一句话,炸起周围惊诧无数。可是若说不好,她现在看起来灵力充足面色红润,状态简直超好。看着众人不解的眸光,枕苏抬起右手,指尖亦泛起了与刚才盛家姐弟身上无二的光芒。
“这光……”
周围人都很惊讶。枕苏垂眸暗思,仿佛又触动了盛满在她识海中留下的第二道印记。
枕苏一直以为,盛满只在自己识海之内留下了一道印记。可出乎意料她意料的是,被盛满捅了刀之后,外界看到的什么脸色惨白神智茫然都是假象,真正的自己好像整个人的灵魂已经进入到了她自己的识海。而那第二道印记,就留在了识海中那一轮明月上。
【枕苏,我可没有骗你哦。】
在识海之中,枕苏的身高被迫缩水,看起来很像现代社会的“Q版三头身”。印记被她的小肉手一碰,就温温柔柔地发出绿光,渐渐组成同样是Q版三头身的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