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雪by墨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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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带了些许颤抖,这对于一个剑修来说应当是绝无可能之事,然而这种不可能发生之时,却仿佛也共振了江照雪。
她身体不由得也绷紧起来,随后就感觉对方用一只手撑在她身侧窗户上,微微倾身低头,郑重又温柔吻上她。
方才太过匆忙,她又紧张,根本来不及体会,现在才发现,他的唇格外柔软,还带着与常人不同的冰雪凉意。
他似乎是有些害怕吓到她,最初吻得格外轻柔。只是吻了片刻后,他便有些克制不住,随着气息加重,反复碾揉得越发放肆。
然而他始终只是在亲吻她,仿佛完全不知道需要做下一步。
江照雪被他亲吻得整个人都有些发软,又有些焦躁,最后一时没有忍住,舌尖猛地撞上他,战栗感一瞬冲到头顶,江照雪惊得慌忙后撤。
裴子辰亦是愣了片刻,随即似乎是猛地反应过来什么,在江照雪后撤刹那,一把钳住她的下巴,追着她缠了过去。
江照雪整个人往下一滑,他用腿抵住她的下滑,同时环紧她的腰,疯狂体验方才那一种过于激烈的感官。
他过去从来没同她认真动过手,她也就全不知他竟有这样的力气,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便动弹不得,只能给任其无度索求。
月光透过窗户白纸落到地上,勾勒出他们纠缠的阴影,裴子辰控制着她的每一只手,触碰的每一个位置都那么温柔,可这种温柔之中,却处处透露着一种近乎与偏执的侵占和强势。
他一遍又一遍亲吻,一次又一次去探索到最深处,等到最后,江照雪全身忍不住都在打颤,终于忍不住推他,在他怀中轻轻颤抖着,扭头轻喝:“行了!”
她推得不重,裴子辰却也止住,他垂眸贪婪看着怀中人似如雨后梨花颤颤巍巍模样,忍不住凑上前去,额头抵住她额头,轻轻磨蹭,沙哑低笑起来。
他什么都没说,江照雪却都从这种笑里体会到一种难堪,忍不住有些气闷。
好歹大他两百岁,好歹不是第一次,怎么就……
裴子辰仿佛是感觉到她情绪,忍不住笑着反复亲吻她的耳垂,在她耳边哑声道:“阿雪,不止是你。”
江照雪一听,便知道他察觉她情动,更觉丢脸,只道:“还亲?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
裴子辰只笑,一遍一遍亲吻她。
他气息混乱,发冠微散,衣衫混乱不整,玉佩也早已落到地上,浑然没有平日半点规矩模样,江照雪被他亲得有些意动,忍不住道:“要不去床上……”
“等成婚。”
裴子辰握住她的手,轻轻放到自己胸口,喘息着抬眼看向她,认真道:“等成婚,我是阿雪的。”
听到这话,江照雪差点想打人。
你没本事上床。
你别亲成这样啊!
她死死盯着裴子辰,裴子辰看着她眼神,也忍不住心软下来,犹豫片刻,明知礼法不合,还是轻声道:“很难受?”
江照雪扭头不言,裴子辰追着她,凑到她面前:“我能做什么?教教我?嗯?”
“睡觉!”
江照雪推他,火气上来,颇有些不高兴。
她那点力气,裴子辰纹丝不动。
见她不高兴,裴子辰一瞬有些慌乱,他思考许久,抬手引水。
流水环绕在他手上,江照雪循声看去。
他的手极其漂亮,骨节修长,流水环绕指尖,更现仙气非凡。
见他净手,江照雪一瞬明白他的意思,转过脸去,红着脸不出声。
过了片刻,她便感觉到裴子辰带着凉意的手指撩起她的裙摆,慢慢抚上她的大腿,有些紧张道:“可以这样吗?”
裴子辰折腾到快天明才回去。
他走之前帮江照雪洗过澡,把所有东西打包好,拨弄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会让大家午后再出发,你好好睡。”
“没必要。”
江照雪哑着嗓子开口:“又不是凡人,眯一会儿就好了。”
裴子辰听话笑起来,他看着面前长发散开,面色红润,似如一朵盛开的艳丽牡丹的人,喉结微动。
过了许久后,他不舍道:“那我走了?”
“嗯。”
“阿雪……”裴子辰轻轻开口。
江照雪已经开始有些不耐,她快困死了,哼出一声:“嗯?”
“对不起。”
裴子辰愧疚出声。
江照雪茫然睁眼,就见裴子辰弯腰在她额头吻了吻。
随后给她拉了被子,放下床帐,便从窗户安静利落离开。
江照雪晕乎乎躺在床上,有些茫然。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可真是……两百年没这么爽过了。
而裴子辰走在夜风里,慢慢清醒几分。
想起这一夜荒唐的事,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成这样。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并不后悔。
他知道她接近他别有目的,知道她只是贪恋情欲,可他想留下她。
裴子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将江照雪的方向。
想起今夜看到的盛景。
他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想让第二个人看到。
无论怎样,他望她成为她的妻子。
哪怕是引诱,哪怕是利用,他都要留下她。
这一点江照雪在这一晚充分体验。
她踏踏实实睡了一个好觉,觉睡得舒畅,醒来时候心情也是极好, 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直到伸着懒腰突然意识到昨晚发生了什么时, 她才猛地一僵。
“醒啦?”
阿南打着哈欠从被子里钻出来, 甩了甩头,江照雪僵硬着回头看去, 就见阿南绿豆大的小眼一眯, 不怀好意道:“昨晚进行到哪一步啊?感觉如何?”
“你都看到了?!”
江照雪瞬间警惕,阿南委屈看她一眼:“看什么看?人一进屋你就给我关起来了。”
听到这话江照雪放心几分, 意识到自己还是有几分理智的。
阿南见她不答话,有些好奇:“你怎么这表情?他不行啊?”
“胡说什么?”江照雪瞪她, 有些尴尬,却还是要强撑着道,“那是男主, 能不行吗?”
“哦……”阿南点点头,随后震惊回眸, “你真睡了?!”
“没有!”江照雪立刻反驳, 含糊解释, “就……差点儿。”
可就算是差点儿, 这……
这一上来直奔这一步,还是有点超乎她的预期。
她坐在床上左思右想, 还是忍不住有些想不通:“没看出来他是这种人啊……”
“人嘛, ”阿南倒是极为理解,“不都是越压什么,越想要什么, 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变态。他现在二十一岁,刚好这个年纪,你也不要太有负担!”
阿南抬起翅膀,颇有灵性拍了拍她,认真道:“赶紧把他叫醒,等他清醒了去找灵虚扇,把扇子捏碎了出去才是要紧事儿。”
“你说……”
江照雪一听把裴子辰“叫醒”就有些心虚,琢磨着道:“他清醒了之后,是只意识到这是幻境,但想不起自己是谁,还是会想起自己是谁啊?”
“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想他要记得我和他的关系,那现在……”
江照雪看了一眼虽然被整理过但还是残留着裴子辰气味的床单,顿时感觉到头疼:“我……我怎么和他交代啊?”
“你需要交代什么?”阿南奇怪,“他就算失忆了,也是一个二十一岁的成年人,你别当长辈当太久忘了凡人的年纪,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还要把他当个小孩儿来考虑自己该怎么交代,这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这话让江照雪僵住,一瞬想起昨晚许多事情。
的确不是个少年人了。
“你就把他当个刚认识的人。”
阿南认真道:“把爱他这件事儿装到底,未来出去了反正你们谁都不会记得,也没什么后患。”
“你说得对。”
江照雪听着阿南劝说,琢磨道:“没有记忆的人,能算是那个人吗?这就不是裴子辰,既然不是裴子辰……”
“这就是你的第二春!”阿南明白江照雪意思,鼓励道,“你和他是未婚夫妻,马上就要成亲,谈个恋爱怎么了!你只是想爱他,有什么错!”
“没错!”
江照雪想通拍掌,终于彻底安心下来,开始准备自己的计划:“那等会儿他过来,我就说我不会穿外套,让他给我穿衣服,再给我梳头发上妆,等上完妆我就亲他一口。”
“哟哟哟!”阿南激动起来,“这可不把他美死!”
“你说我今天穿什么好?”
“那套粉色带桃花的!”阿南立刻道,“再带你那个紫翡翠镯子。”
“那最好配银簪……”
“江姑娘。”
江照雪和阿南正商量得激动,外面突然传来钱思思的声音:“师兄让我来看看你是不是醒了,听气息声响,你醒了许久了吧?”
听到这话,一人一鸟对视一愣,江照雪有些惊讶。
竟然不是裴子辰过来?
这种时候……
他竟然不过来?!
以前在幻境外面他什么都没发生还天天来,现在……这……
江照雪仿佛是被泼了一盆凉水,随即怒气陡生,又不好因为这种事发作,只能道:“你师兄呢?”
“带着大家在门口等着呢。”
钱思思靠在门口,给裴子辰说好话:“大家一早起来,师兄就说要再等等,让大家休息一下。我说我们问剑山庄弟子都气得早,这是要等谁啊——结果现在一看,还没醒的也就江姑娘和叶天骄,江姑娘,你说师兄在等谁啊?”
“等叶天骄。”
江照雪在钱思思说话时,生着闷气快速洗梳换上衣服,正准备收拾行李,就看裴子辰今天走时早就把她需要的东西打包好放在一边,她把东西往乾坤袋一收,转身走到门口把门一拉,板着脸道:“走吧。”
钱思思看江照雪不高兴,有些奇怪:“江姑娘,你怎么这么生气啊?谁惹你了?”
“天气不好,晴转多云。”江照雪冷着声。
钱思思抬头看了一眼蓝天白云艳阳天:“这天气不挺好的吗?”
江照雪板着脸同钱思思一起走到前院,一眼先扫到人群里萎靡不振的叶天骄。
倒也不奇怪,因为问剑山庄弟子几乎都穿着白衣服,只有叶天骄一身金灿灿的锦袍,像一只鸡仔独立鹤群,十分显眼。
两人人群中一对视,叶天骄立刻慌忙挪开视线,朝着钱思思迎了上去,僵着笑道:“思思!!”
叶天骄这个反应太反常,让江照雪有些诧异。
她视线跟着叶天骄,才挪了半寸,就听旁边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江姑娘。”
江照雪闻声回头,便见裴子辰扶剑站在旁侧,他目光同时从江照雪脸上收回,轻声道:“我们该走了,剑阁的弟子刚好在附近,约好了明夜子夜林见面,我们需得赶些路程了。”
“早说早点出发啦。”
孙信听到这话,立刻开口:“师兄非要等,大家昨天睡得也不晚啊,江姑娘你很累吗?”
一听这话,裴子辰和江照雪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随后又迅速划开。
江照雪见他躲闪模样,忍不住冷笑一声,大声道:“累,累死了。”
“啊?”孙信疑惑,“你昨天做什么了?”
“江姑娘昨日有些风寒,”裴子辰终于开口,打断了孙信道,“老四,别多说这些废话,赶紧赶路吧。”
“哦,风寒啊。”孙信点头,一眼扫过裴子辰通红的耳朵,奇怪道,“师兄你耳朵为什么这么红?”
所有人都被这话吸引,看向裴子辰,这时才发现裴子辰束发之下的耳朵,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都有些惊讶,庄文忍不住道:“人的耳朵竟然会这么红?”
“好了!”
裴子辰有些难堪,厉喝道:“赶紧动身。思思,”说着,他提到江照雪,语气又放柔和下来,“你带江姑娘,老四带叶公子,走吧。”
“这不好吧?”
钱思思一听,忙道:“我御剑不稳的,万一把江姑娘颠吐……”
话没说完,裴子辰冷眼扫来,钱思思看到警告,立刻道:“是是是,我一定稳稳的。”
说着,钱思思扭头朝江照雪伸手,“江姑娘,请。”
两拨人马分开,一起御剑起身。
江照雪站在钱思思身后,抬头看领队的裴子辰,盯了半天,嗤笑了一声。
晚上那么主动,现在又来给她装正人君子了。
一看他这模样,她便心烦,干脆转过视线,懒得看他。
裴子辰感觉到江照雪视线挪开,终于松了口气。
清晨他回去,一直没睡,翻来覆去洗了两拨冷水,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虽然也不后悔,可总隐隐觉得自己做得太过。
其实,他本来只是想送她回去。
送到门口,又忍不住想同她再确认一遍,更亲近一分。
本是想着,亲一下就走,可那滋味太过美妙,又没忍住多亲了一会儿。
等她的舌头碰到他时……他脑子便什么都忘了。
后来纵使是打着怕她难受的名义,想要她高兴些,可他却也清晰知道,有许多东西是他想看,有许多事是他想做。
他整个早上满脑子都是江照雪,人生头一遭这么下作,现下是碰都不敢碰她,生怕自己起了不该起的念头。
也总做贼心虚,总怕旁人看出他们的关系,有损江照雪的清誉。
一拨人老老实实赶了一天路,一路上裴子辰对江照雪倒是多加照顾,可这种照顾都格外体面有礼,比如说他会偷偷观察她的神态,不舒服了就停下。
路上吃饭,他就多给她准备了甜果,把烤得最香的兔子撕成条放在叶子里给她。
飞的时候会额外挡在钱思思前面,为她和江照雪挡风……
体贴是体贴,就是多一句话都不说。
等到了晚上,他安排着所有人围着江照雪和钱思思睡下时,江照雪都服了。
这么安排,就怕她去找他!
他把所有人安排好,自己就在最外圈的一棵树上躺下放哨。
江照雪坐在火堆边,愤愤不平看着裴子辰。
等所有人都睡下了,她左右有些不甘心,干脆蹑手蹑脚起身,便直奔裴子辰在的树。
问剑山庄所有的弟子看上去都睡的很熟,但在江照雪小跑离开后,全部抱着剑,睁开了眼睛,竖起了耳朵。
江照雪跑出这些弟子的包围圈,来到裴子辰在的树下。
这一棵千年古树,树枝巨大,裴子辰抱剑靠躺在树上,只有衣角落下。
江照雪用了一张符箓轻盈一跃,在裴子辰看见她,准备开口瞬间,整个人往他身上一扑,直接坐在裴子辰腿上后,双手在他胸口一抵,就宛若一只猛虎扑人,把裴子辰整个人按住,压低声道:“不许动!”
裴子辰整个人僵住,脸色瞬红,急道:“江姑娘……你……你先下来!”
“今天早上为什么不来接我?”江照雪开口就问。
裴子辰感觉自己身体反应,忙道:“江姑娘别闹了……”
“哟,江姑娘,”江照雪阴阳怪气,贴下身来,压低声道,“昨晚怎么叫的?”
听到这话,裴子辰整个人僵住,江照雪这才发现,他耳垂真的很红。
她目光被他耳垂吸引,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裴子辰身体微颤,一把抓住她的手,急道:“雪儿!”
江照雪压着笑转眸看他,裴子辰赶紧开了结界,轻声道:“师弟师妹他们都在……昨夜……”
明明有了结界,他却还是有些怕人听到一般,声音越说越小:“昨夜是我太过冒犯……”
江照雪冷眼瞧着他,听着他道:“我……我当等成亲的。”
听到这话,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江照雪突然想起什么,看着面前人,突然失了兴致,甚至生出几分厌烦。
“说什么成亲,”江照雪嘲讽一笑,“不过是没喜欢到那一步而已。不乐意就算了,反正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是我乐意的就是了。”
江照雪按部就班说着她该说的话,转身往下一跳:“走了。”
“雪儿……”
裴子辰反应过来,急急想拦,然而江照雪已经利索滑下去,自己走向火堆。
裴子辰犹豫看着她的独身走向火焰的背影,心上又疼又酸。
有一种刻在魂魄里的刺痛涌上来,带着害怕与愤怒,他分不清这是什么,只总是隐约感觉……
她说的不是他。
方才那一刹,她看着他的眼神里,看的是另一个人。
这种错觉让他又痛又怒又悔,想着刚才不该推开她说什么冒犯成亲的。
只是话已经说了,人也回去了,此刻再追动静太大,他也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她的名誉。
江照雪愤愤走回床上,胸口发闷。
阿南叹了口气:“算啦,做任务而已,你只是要让他清醒过来,表演一个无条件爱他就行了,何必这么走心呢?”
“无条件那就不是爱了。”江照雪瞥它一眼,“无条件付出的感情,那必然有目的。真的感情,得你有脾气,他没在第一时间想着我,我就因此伤心,这才叫爱。”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南听不明白。
江照雪想了想,冷笑一声,倒头盖上被子:“睡觉,走着瞧!”
裴子辰他打坐一夜难眠,一直熬到天亮。
等到第二日,江照雪醒过来梳洗之后,便见裴子辰主动走过来,给她端了刚蒸热出来的桂花糕,趁着众人离得远,压低声道:“雪儿,这是我昨日专门去买的。”
“沈道君用心了。”
江照雪礼貌颔首,刺得裴子辰心尖发疼。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坐在一旁,等着江照雪吃完。
等到启程时,江照雪直接起身越过裴子辰,走到钱思思旁边,一把拉住她道:“走吧。”
这一日裴子辰倒是主动了许多,但却变成了江照雪客客气气。
这种态度让裴子辰坐立难安,却又不知所措。
他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该做什么,只想着等到晚上再找机会单独寻她。
江照雪感觉到裴子辰一直在努力示好,气也慢慢消了下来,等到晚上大家到子夜林,裴子辰带着弟子扎营落脚,江照雪坐在石头上撑着下巴看着裴子辰干活养眼,慢慢也就消了个差不多。
裴子辰感觉她周身气息柔软下来,倒了水给江照雪递去,紧张垂着眼眸,紧盯地面,压低声道:“雪儿,还生气吗?”
“不生了。”江照雪瞟他的脸一眼,玩笑道,“辰小道君长得这么好看,我看脸也不气了。”
裴子辰见她开玩笑,终于放松下来,慢慢道:“我是怕他人议论你,但如果这样会让你不高兴,那我可以改。”
“不用改。”江照雪喝着水,耐心道,“你是在为我考虑,怕别人说我们私相授受,我知道的。你想等成婚,那就等成婚,只要你高兴就好。”
裴子辰说不出话,他看着江照雪的眼睛,总觉得什么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他试图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开口,便感觉周边灵力震动。
一瞬之间,远处嘶嘶作响,钱思思庄文等人瞬间起身,叶天骄紧张道:“什么声音?”
裴子辰将手握剑柄,江照雪护在身后,听着由远而近的嘶嘶声,判断片刻,立刻道:“蛇妖!”
话音刚落,上万条蛇从草丛中一跃而出,密雨一般密密麻麻砸向结界。
与此同时,一条巨蟒破土而出,重重砸在结界面上!
结界产生裂缝,裴子辰冷静道:“思思老二,护好江姑娘,我去斩它的本体。”
“是!”
钱思思和庄文立刻冲来,裴子辰回头看江照雪一眼,江照雪立刻道:“去吧。”
裴子辰得话,只道:“我剑诀在你身上,有事叫我。”
说着,裴子辰这才跃出结界,拔剑朝着那条巨蟒杀去。
这条巨蟒不到元婴期,以如今裴子辰的实力杀它倒也不难。
江照雪观察着这个小世界中裴子辰,他身手极为利索,一人穿梭在这条巨蟒周边,这条蟒蛇周身极其坚硬,裴子辰便在不同的地方,用剑留下剑阵。
这种妖蛇是不死蛇,本体不死,子子孙孙无穷无尽,所有分体斩断只会一分为二,二分为四,越杀越多。
唯一的办法就是斩杀本体,然而本体鳞片格外坚硬,根本不是普通剑修能够划伤,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最脆弱的几个点同时引爆。
江照雪看出裴子辰的打法,微微一笑:“倒也聪明。”
她看出裴子辰的打法,蟒蛇也明显看出来,立刻召唤了所有小蛇攻撃向裴子辰,其他弟子见状,赶忙冲出去帮他。
江照雪看他们打成一片,突然觉得旁边有点异样。
江照雪不动声色,暗中画阵:“天道无常,赌运于天,上上大吉,四方诛邪——”
签出前一刻,裴子辰七个引爆用的剑阵即将成型,与此同时,附近一条巨蟒突然破土而出,朝着江照雪就冲了过去!
结界被巨蟒撞开,千万小蛇破结界而入缠住钱思思和庄文,而巨蟒则不偏不倚直直朝着江照雪张口冲去!
江照雪笑着看着巨蟒,在它近身前一刹,冷冷出声:“破!”
玉签飞甩而出,红色剑光突然铺天盖地而来,随后一袭红衣从巨蟒身后疾冲而来,一把捞在江照雪腰间,将她从蛇口之下狠狠拉开!
雷霆轰然而下击打在整个山林中所有蛇身之上,方圆几里妖蛇一瞬于雷霆淹没,江照雪诧异回眸,就见一张漂亮清朗的少年面容映入眼中。
那眉眼明明与裴子辰没有任何相似,却让江照雪隐约从那眉宇之间看出了初见裴子辰时相似的意气风发。
那是大宗首徒、天之骄子独有的骄傲,却又被宗门规训压在谦和之下。
江照雪愣愣看着面前人,少年抱着她落稳刹那回头,也是一惊。
雷霆光线之中,少年眼中映着江照雪的面容,他惊艳看着江照雪,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剑光从一侧直袭而来!
少年慌忙将江照雪一放,江照雪被人从腰身一拦,裴子辰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一手扶着她,一手用剑指着对方,冷声道:“裴雪衣,你冒犯了。”
裴雪衣?
江照雪盯着裴雪衣,有些惊讶。
对方被裴子辰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忙向江照雪行礼:“抱歉姑娘,刚才情况紧急……”
“初初动手是紧急,之后为何不放人?”
裴子辰直接打断他的话,冷着声道:“剑阁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听着这话,裴雪衣神色慢慢淡了下来,他冷淡看着裴子辰,不满道:“冒犯姑娘,的确是在下不是,可不知沈道君是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此事?”
“她是我即将成婚的妻子。”裴子辰直接开口,“你说我什么身份?”
裴雪衣得话一愣,下意识看了一眼江照雪,随后快速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忙收剑行礼:“原是江道友,是在下冒犯,还望见谅。”
江雪和沈辰的婚事蜀中皆知,沈辰说是他的未婚妻,除了江雪别无他人。
裴子辰听着道歉没说话,他知道此事再追究下去已经没什么理由。
可方才裴雪衣眼中那些惊艳、遗憾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沉默间,江照雪见气氛僵了起来,赶紧道:无事无事。一点小事,不要伤了大家和气。”
“多谢江小姐体谅。”
裴雪衣屈指放在身前行礼:“今日能得见命师出手,是雪衣之幸。”
“好说好说!”江照雪一听人家夸自己专业水平,便格外高兴。
裴雪衣打过招呼,随即又看向裴子辰:“剑阁弟子已经都到了,不知沈兄打算在哪里休息?”
“附近随便找个山洞吧。”
裴子辰压着情绪开口,裴雪衣点头:“好,那走吧。”
说着,裴雪衣带着弟子上前。
江照雪目光一直凝在裴雪衣身上,这人乍一看,像少年裴子辰,仔细看,又不像,端详许久后……
她才突然意识到,她竟然看不到他的气运。
江照雪一直盯着裴雪衣的背影,裴子辰便一直静静看着她。
许久后,江照雪终于回神,转头看向裴子辰,好奇道:“他就是剑阁的裴雪衣?”
猜测一瞬落地,裴子辰袖下指尖微颤。
她记得他。
方才她见到裴雪衣时的眼神,便不像初次见面。现下,她用的是“就是”。她知道裴雪衣的存在,她记得他。
他看着江照雪那满是兴趣的眼神,心上仿佛是被什么啃噬着,却还是要故作平静,又忍不住带了几分闷气道:“是,剑阁掌门首徒,当年蜀山问道,我第一,他第二。”
“哦。”江照雪点点头,全然没有在意那句‘我第一,他第二’,只琢磨着往前走去,低声喃喃,手中幻化出扇子,轻摇着道,“怪有意思得。”
裴子辰站着不动,过了许久后,他逼着自己将所有情绪压下去,走到江照雪旁侧,跟着她一起,同裴雪衣等人找了山洞。
裴子辰直觉自己想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安抚着那滚滚沸腾发烫,甚至生了隐约杀意的血液。
可这么多人在场,他也不好出声。
等到夜里,两边人分成男女睡开,他更是失去了机会,他只能坐在人群中,遥望江照雪一直盯着裴雪衣。
倒也不能怪江照雪一直盯着,而是她发现裴雪衣这个人,越盯越有意思。
一个人,却看不到气运,还隐隐总有些不祥之气。
为什么?
“明天找机会凑近看看?”阿南询问。
气运这种东西,接触越多,看得越清。
江照雪观察着裴雪衣,裴子辰在暗处又是一夜未眠。
只想着等第二日,寻了带她御剑的机会,好好同她说说。
可要说什么呢?
他也不知道,他只像是被人闯入领地的雄狮,整个人都焦躁不安。